第51章 第51章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啊………
乔念檀走了很久,柳白余才从后厨的院子走出来。
当看到店里站着的人时,他心头倏然一跳,她怎么还在?
“白余哥,你收拾完了?”
许明棠坐在大堂看见乔念檀失魂落魄离开的身影,想着两人应当是没谈成,虽然不道德,但她还是很高兴,厨子没被拐跑。
她现在决定使用怀柔政策,让柳白余感受一下资本家的温暖。
“走吧,我送你和玉姝回去。”
柳白余看了柳玉姝一眼,猜到妹妹大概是告诉了许明棠一些往事,她也当知道自己差点定亲的事情了吧,柳白余的心情复杂,他既不想让许明棠知道,又想知道许明棠知道这些事情之后,是什么反应。
但眼下看来,她似乎并不在意他的事情。
也是,他和她又没什么关系。
柳白余和柳玉姝上了马车,马车上除了许明棠还有个在睡觉的小梨。
车厢里一片沉寂。
“到了。”
不知是谁说的这句,柳白余回过神,和妹妹一同下了车,见许明棠挥动马鞭要离开,急声开口:“明……东家!”
许明棠扭头去看柳白余。
睡得正熟的小梨听到这声包含情愫的呼唤困意顿时烟消云散,瞬间坐起来,透过车帘缝隙看向外头。
夜色深沉,柳白余脸上神色不明,小梨脑海里的警笛呜哩呜哩地鸣叫。
空气静默了几息,周遭似裹了凝重压抑的雾气,良久,听到柳白余哑声道:“谢谢你。”
只是却没说清楚谢的是什么。
许明棠眉梢微挑,语气轻快:“哥和我还这么客气?”
密不透风的雾层似有光照进来,朦朦胧胧的,散了那股子凝重气息。
听到这声哥,柳白余的心脏一下子嘭起来。
他站在背光的昏暗中去看许明棠,她坐在马车上,单腿悬下,简单编起的墨色长发以木簪挽束,明媚清隽的五官在月光下一览无遗,洒在她身上的月光此刻都是温柔的。
近在咫尺,遥不可及。
鼓涨跳动的心脏缓缓地卸掉了所有的气,一下一下,跳得缓慢,柳白余很清楚,他配不上许明棠,如今能站在她身后都已经是极幸运的了,毕竟……
脏手怎配碰明珠……
……
车轮声远去。
“哥,你怎么了?”柳玉姝看着神色低落的柳白余,问他:“是不是乔念檀说什么了?!”
“不是,她什么也没说,”柳白余慢慢地说,“玉姝,她是我们家的恩人,不可无礼。”
不等柳玉姝反驳,柳白余道:“若当年不是那十两银子转圜,我们会更难。”
柳玉姝似也回想起当年的噩梦,沉默地应道:“我知道了。”
“你放心,我和她说清楚了,她应当不会再来了。”
“是玉姝和白余回来了吗?”
屋里传来柳父的声音,兄妹二人默契地都不再谈及这个话题。
……
小梨觉得自己要炸了。
她就是去学堂念个书而已!这许明棠!这许明棠!怎么就这么招蜂引蝶?!
“你想什么呢,苦大仇深的!”
许明棠去看小梨,小梨一扭头,看见贴在许明棠身边的贺云景,再想
到刚才的柳白余,还有她衣柜里带着竹兰香的衣物……
她觉得问题很大,拉过许明棠小声警告她:“你不可以这样!”
“我怎么样了?”许明棠觉得莫名其妙。
“这是个经营赚钱游戏,你不能玩成后宫恋爱游戏!系统发现了会制裁你的!”
小梨说到这,想到自己之前还举报来着,连忙去看系统面板,好嘛!好嘛!
举报被接收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许明棠真的已经和不止一名男子……生米煮成熟饭了!可恶啊!是什么时候?!
“我难道不是在经营赚钱吗?”许明棠反问她。
小梨听言,又觉得好像是这样,抛开那些男子不谈,该开的店确实也开了,钱也在赚,可是,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呢!
“等绿江大人来判定!”绿江大人先来,即便许明棠真的违规了,也有整改的空间,总比被系统直接抹杀来得好。
“绿江大人是谁?”许明棠问。
“就是专门管这些违法乱纪的……会处理一些违规的操作。”
许明棠眉头轻皱:“怎么个处理法?”
“清空数据或者更改数据之类的。”小梨随口道。
“这个绿江听起来像个大病毒,万一它随意篡改我的游戏数据怎么办?”许明棠问。
“这你放心,除非玩家自愿,不然玩家的数据谁也没有权限动的。”
“唔,看起来玩家的数据权限保障还挺大,不过不动玩家的数据,如果玩家违规那怎么处理?”
“很多方法啦,小问题就在在任务系统或者抽奖系统做一些更改,大问题就去把游戏数据里的一些东西给清理——”小梨警觉地收住嘴,“这不关你的事情,反正绿江大人不会冤枉你的!”
许明棠盯着小梨半晌,问她:“游戏数据清理?包括游戏里的……人吗?”
小梨扭头不再透露,只说不知道,捂着耳朵跑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许明棠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
……
“明棠在想什么?”微微暗哑的声音贴着许明棠的耳侧轻问。
许明棠回过神,看到身下观月潮红的脸,指尖摩挲着滑腻的肌肤,“你的毒症是不是好了很多?”
今天离上一次隔了六天。
观月轻应:“应当是。”他手臂撑着床靠近许明棠,眸光微暗,语气带着自责:“我耽误了明棠不少时间吧……”
美人自怜,旁的女子见了定是要好声哄慰一番,许明棠掌根顺着他的颈脖抚向他的脸,“我们约定好了的,这不算耽误时间。”
这对许明棠来说是一笔交易,还是比较合心意的交易。
观月很懂事,不论是床上还是床下。
只除了……
许明棠的目光落在观月锁骨处的红痕上,那是她咬的,但是,却是观月要求的,他好像格外喜欢她咬他……不,不止……
红珠在指尖揉按,观月抬着眼眸望着她,羞赧地请求:“明棠,可以再重一点吗……”
许明棠如他所愿,他的眉心就会微微蹙起,似是疼了,却又被欢愉覆盖,他是喜欢这样的,甚至连其他的地方都会反应很明显。
有些时候似乎是疼得厉害了,他的胸膛会起伏的很厉害,微微翘起的眼尾泛起漂亮的红色,晶莹的泪水会打湿浓密的睫毛。
在许明棠疑心是不是下手重了,就会有冷白修长的手指按着她的手,湿润的信任的眸光望着她……
无声地告诉她,她还可以更加恶劣一些对他。
许明棠发誓,在遇见观月之前,她是没有这方面倾向的,完全没有。
但是……
和观月……的时候,很奇怪,非常奇怪,一些从未有过的想法在观月顺从又期待的目光下,会一点点倾泻出来,将冷白的画纸,用浅红淡紫一点点描绘。
观月贴着许明棠随着她的动作急喘,声音里满是情/欲:“明棠……我快要……明棠!”尾音忽然拔高却戛然而止,然后房间里是粗重的喘息声……
他的身体因为……还有些颤抖,许明棠也一样,她腰身发软地倒在观月的胸膛上。
和观月在一起,比和贺云景更耗费体力一点,因为贺云景没这方面的爱好,但除了这点之外,观月在床上又很体贴。
观月把脑袋靠在许明棠肩上,勒痕未消的手腕圈着许明棠的腰身为她轻按着腰身,话语小声疑惑又不安:“明棠……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啊……”
许明棠看着在观月“请求”之下,导致的他身上轻微的明显痕迹,“奇怪倒是不奇怪……”毕竟在一些圈子里更奇怪的她也见识过,她不太放心地问:“这样,你会觉得更舒服吗?”
观月听见问话,脸颊飞上薄红,抿唇不言埋进许明棠的颈窝里,露出来的耳垂都红透了,他脑袋微微动了动,“我……不知道。”
虽然从他的身体语言中可以读出,他是喜欢的,但许明棠有另一个猜测:“这会不会是天欢之毒导致的?”
观月眼眸迷茫一瞬,缓缓地应和:“也许……是,我之前从不会这样……”
那就是了。许明棠觉得自己猜对了,没有注意到观月微微闪烁的眼眸。
观月趴在许明棠肩头,眼眶湿红无助地去看她:“明棠,药物把我变得这样奇怪……万一之后还是这样可如何是好……”他的手指不安地揪紧床单,楚楚可怜。
长发美人梨花带雨地在自己怀里寻求帮助,许明棠心猿意马,她想了想,用观月能听懂的语言向他表述:“这样不奇怪……这也是一种……情绪的宣泄,是正常的……而且,往好处想,也许毒解了,这种反应也会消失的也说不定。”
“真的吗?”观月神情变得有些惊喜,他抬起手指擦拭眼尾的泪痕,慌乱间力气可能大了些,原本就泛红的眼尾红得更加明显,他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叫明棠见笑了……”
修长白皙的颈脖和光滑莹润的肩头展露在许明棠眼前,半侧过去的脸上红晕明显,带着一股不自知的诱人媚态。
许明棠晃神一瞬,很快将那点躁动克制,她清楚自己和观月是交易,当她迅速转换心态之后,内心平静下来,正当她觉得观月这次的药性发作已经解决,要开口离开时。
观月手指握住许明棠的手,目光慌乱地看向许明棠,“明棠,我好像又……”
嗯?这么快!
许明棠到底是没走成……
第52章 第52章狐狸精!狐狸精!……
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
贺云景手里的蒲扇上下挥动,恨不得炉子里烧的不是柴,是那个惯会勾引人的狐狸精才好!
“嘀咕什么呢?”
贺云景听到声音,噔一下站起来,转身去看来人:“你醒了。”
当看见许明棠站在门口又着急地把她往屋里推:“怎么出来了,快回屋里,别吹了风!”
“我没事。”许明棠的声音还带了点鼻音。
贺云景不认可,难得在许明棠前语气硬了些:“都晕倒了,怎么叫没事?大夫说了,叫你静养,不能吹风,药马上就熬好了,大夫还说要喝上七天才行。”
说到这他忍不住又在心底暗骂一声,都怪那个狐狸精,明棠从州府回来后第二天晚上就发了高热。
差点没把他吓得心脏骤停。
驾车去了医馆,大夫诊断后,说是思虑过重再加寒邪入体所致,贺云景自发的把锅扣到观月头上。
想到给许明棠换衣服时,无意间瞥见她腰背上轻微的暧昧红痕,贺云景又气又妒,肯定就是那个狐狸精!
看到贺云景焦急在意,许明棠吸吸鼻子,再清楚不过,她只是一个小感冒发烧而已,但这里似乎会把发热看得很严重,而且,生命值没满格确实对她的身体素质有一定的影响。
只是生命值目前却没办法回复。
在田产、店铺、住宅都达到之后,支线任务一直没有再发布。
而主线任务……
她
的资产早就达到了主线任务10两黄金的条件,不过,她还欠债的原因,系统不进行结算。
她得还上她自己承诺给观月连本带息的四百两才行。
得快点赚钱。
许明棠憋足一口气喝完了贺云景给熬的药汤,苦得眉头都皱起来了,一想到这药还要喝七天,她叹了口气。
“你去哪?!”
贺云景见许明棠喝完药,一副要呆不住的样子。
“去店铺看看。”
“大夫说——”贺云景的嘴巴被许明棠捏住,许明棠说:“你和我一块去。”
在许明棠的目光下,贺云景嘴巴动了动,良久才道:“……那好吧。”
去店里比去找狐狸精来得好。
许明棠到了店里没进去,念着自己病还没好,又没个口罩之类的隔离物件,只在门口看了看。
今日比起之前,店里的人多了些。
店铺斜对门,王家的伙计大肆在门口揽客。
周婶也在门口揽客,她眼尖瞧见了许明棠,过来问她怎么不进店里。
“生了点病——”
“是怎么了?可瞧过大夫了?”周婶面露急色。
“没事,大概是着凉了,有些发热,带着病气不方便进店,店里生意怎么样?”
听到许明棠问这个,周婶面色松泛带着喜意:“这两日人多了些,我打听过了,都是去王家那里吃个新鲜的,说咱们店铺的味道好,份量足,王家看着便宜,给的量都少,还不好吃,两个人去吃都吃不饱呢!”
说到这,周婶还笑着道:“刘二那几个人面上瞧着凶,前两天生意不好,心里也都着急呢,如今对客人态度也好了些!”
“不错,对了,伢商找的那个厨子怎么样?”许明棠问,伢商给许明棠介绍了个厨郎,姓李,三十来岁,之前也是给镇上富户做厨子的,许明棠那时候只匆忙见过一面便忙其他事情去了。
“挺好的,我夫郎说他在后厨很勤快。”周婶说到这,不知怎的想到厨郎刚来店里时,柳白余怔忡的神情,但这两日似乎瞧着相处得不错,便没多话。
街边有风飘着柳絮吹来,许明棠喉口有点痒,捂口轻咳两声,道:“行,劳周婶多看着点,这两天我就不去店里了。”
“诶!东家放心!”周婶应完,又担心地看着许明棠道:“东家您生病了得在家好好养着才是,店铺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
一旁的贺云景听得连连点头,可不就是这个理,如今冶铁处的煤块宋容在送,店铺也开起来了,镇上宅院也买了,这许明棠都生着病怎么还忙个不停?但没人能管许明棠……
“咳咳——”许明棠又是一阵咳。
周婶担心道:“东家,您这……”
贺云景把许明棠拢在怀里给她轻拍后背,面色有些担心:“明棠!”
许明棠边咳边摆手:“咳——没事,咳咳,柳絮飘着呛了下。”
“上马车去。”贺云景半抱半推地叫她上车,可不敢叫她再吹着风。
贺云景犟起来,许明棠都推不动,只匆匆和周婶交代两句就上了车。
周婶回到店里,店里过了饭点,客人都陆陆续续结账走了。
不太忙的时候,刘二勾上周婶的肩膀带到了后厨偏僻的角落问她:“我刚刚好像看到许明棠了,你和许明棠说什么呢,她怎么没进来?”自己开的店都不上心吗!令人生气!
“东家生病了,说带着病气不好进来,就问了问店里的情况。”周婶知道刘二也关心许明棠,没隐瞒她。
“她生病?”刘二觉得不可思议,许明棠都能把她打趴下,这么健壮的人竟然能生病了,又问:“不是什么大病吧?”紧接着又补了一句,“那什么我可不是关心她,就是担心她赖我的工钱!”
刘二才说完,后衣领就被周妍言拎住,口吃也不影响她的严肃:“东、东家,才、不会!”
“和你这结巴说不清楚!”刘二不想和周妍言打架,要扣工钱不说,许明棠还得揍她。
“严不严重啊到底?”她追问周婶。
“咳得厉害好像还发热……”周婶也不太确定,许明棠脸色不大好看,还急咳。
咚!
有砂锅落在桌上发出声响,周婶回头去看,是柳白余,他正看向自己这边,而他身边,周叔也很着急,“还发热了?发热可不是闹着玩的!可得好好注意着点。”他们都是听过高热不退烧成傻子的!
大家都很担心许明棠,柳白余的异常也看起来微不足道了。
周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她又道:“应当没事的,有贺公子在她身边照顾呢!”
刘二皱眉道:“男人顶个什么用!算了,我下工了去她家里瞅一眼吧!”
“我也去看看。”
柳白余把砂锅重新擦干净放进橱柜里,听到身边那几个伙计说着下工去许明棠家里看看,他沉默地低下头,慢慢整理后厨。
……
刘二等人傍晚到许明棠的宅院时,许明棠刚喝完一碗药汤,屋子里都是苦涩的药草味。
“喂,许明棠,你生什么大病了?”刘二皱眉去看她。
然后被许明棠踹了一脚,“受了点凉,喝几天药就好了。”
见她还有力气踹人,刘二松了口气,“怪周大姐那人说话不说明白,说你咳得厉害还发高热,我这不是怕你得什么肺——”似乎后面的是什么不太好的病,连刘二都呸呸两声,不再说,只说:“没大病就好,那我们走了。”
刘二身后的三个人还知道说些多保重身体之类的话,紧接着就要跟着刘二一道走了。
“等会儿,回来。”许明棠招手,“正好你们来了,替我办点事。”
“什么事?”
刘二等人上前。
等刘二她们离开时,月亮已经挂在柳梢头了。
人才刚走,贺云景就急急地端了热水进来给许明棠擦手洗漱,催许明棠去睡觉休息。
许明棠好笑道:“这才不到亥时……”
贺云景很严肃,一板一眼地说:“大夫说了,你要早点休息,不能再思虑过度!”他说着说着又委屈上了,控诉许明棠,“你都不听大夫的话,你今天出去了,你还吹风了,差点病情加重了,你刚才还和那些人聊那么久,你在生病你知不知道?”
许明棠捏了捏贺云景的脸,见他满脸担忧,道:“放心,我的身体我清楚,喝了药已经好多了,明天就差不多能好转了!”
“真的好些了吗?”贺云景不大放心。
“下午我都没咳了,好了,我已经上床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想……”贺云景话没说完就被许明棠打断了,“你忘了大夫说过,寒邪入体的病气容易传染了吗,快回去休息吧。”
许明棠再三说了,才把贺云景劝走,等贺云景一走,她又靠在床头,安排她的日程表。
没办法,没有一个特助一助的,什么都得自己来安排。
……
王家为了压制许明棠的汤锅店,把自己镇南街的一个经营得还可以的吃食店改成了和许明棠差不多的店,也卖烧饼和汤锅子。
当然为了吸引百姓的到来,她们还刻意压了价,许明棠店里卖多少,她们就在基础价格上减少一文两文的,再让伙计大肆揽客拦住那些客人,一般不到一个月,被压制的店铺就会关门大吉。
这种套路王家经常用,屡试不爽。
但这回却出了点问题。
和许明棠的店打了才十天的擂台,自己店铺的生意却越来越差,而许明棠店里的生意眼瞧着又要红火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王鹤语去了铺子里拍桌责问掌柜的。
店铺掌柜的也苦着一张脸,“东家,我们是按照之前的做法来的啊,这……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王鹤语坐在店后的隔间里,翻着账本,店铺掌柜的战战兢兢地站在王鹤语面前。
“账本上的数字怎么会入不敷出?”王鹤语问道。
听到王鹤语说起这个,掌柜的可有苦水吐了,“您是不知道对面的许氏汤锅店,也不知道怎
么搞的,能把价格压的那么低,先不说骨汤那些,光是土豆我们就有些撑不住了,许家的土豆是自己种的,咱们没有人种土豆,土豆都是花钱从别人那买的,但一听说是咱们家要买,要么就不卖要么价格就高得很,好不容易买回来,厨子们也不太会弄这些,做出来的东西就强差人意了,土豆条、土豆泥什么的,客人都说不如许家的好吃。”
“还有烧饼,也不知道怎的,这些泥腿子如今竟都还挑上了,两三文钱的菜烧饼,他们吃着都指指点点。”店铺掌柜的越说越气,“还说咱们店里清汤寡水的,还有些见了汤底,当场就要求退钱的。”
“退钱?”王鹤语皱眉。
“是州府的小姐……”掌柜的轻声说。
王鹤语眉头皱得更紧了,“州府的你们怎么也不上些心?”
“上心了,都给的上好的食材,但那些小姐还是不满意,说什么听闻观月公子都来了,特地来尝尝,没想到味道如此一般……”掌柜的越说声音越小,见王鹤语脸色难看,她小声提议道:“东家,咱们要不然找点人去他们店里……”
话没说完就被王鹤语打了个巴掌,“蠢货,你没看见对面店铺里招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说到这个王鹤语就来气,一群混混玩意竟然对许明棠言听计从,王鹤语看了眼斜对门的许氏汤锅店,深吐一口气道:“把店里价格再降下来,食材准备好一点的,先把对面压垮,之后的再另说。”
“诶,是是!”
第53章 第53章贺公子好像还没有名分吧……
王家食铺的掌柜得了东家王鹤语的指示,隔天就找了俩伙计站在门口宣传自家店铺食物再次降价的事情。
降价策略也确实有用,吸引了很多云山镇的百姓进店。
王家掌柜得意洋洋地去看对面的许氏汤锅店,想看看对面店铺垂头丧气无能狂怒的样子,可是很遗憾,对面店铺没有伙计站在门口。
哼,大概是觉得没脸出来在店内发火吧,王家掌柜的嘴角扬起,和王家斗,等着关门大吉吧!
在云山镇,没有人斗得过王家!
两天过去,王家掌柜心里隐隐觉得不大对劲,怎么明明是自家店铺在降价,为什么对门还有客人进去?
而且看着还不少的样子。
她走到后门,叫了两个不常出现在人前的伙计去对门打听。
以往两个伙计办事很快,这回却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回来,两人身上都带着些骨汤味,嘴巴都没擦干净。
“怎么去那么久?”王家掌柜问,话语带着冷意。
两人顿时收敛吃饱喝足的神色,道:“掌柜的,他们搞得东西有点复杂,听了会儿才搞明白。”
“说说。”
“是一个什么会员制……”伙计磕磕绊绊地循着自己记忆回道。
会员制。
是许明棠研究出来的交给刘二办下去的事情。
王家和他们打价格战,她不可能去应这一茬,稳定的商品价格一旦出于某种原因成为了低价商品,当人们接受且习惯这个低价之后,将来想再涨价就困难了。
特别是食物这种可替代性太多的东西,她们现在去打价格战压缩的是她们未来的利润空间,许明棠才不干这种亏本事。
不降价的情况下去和王家对抗,才刚开业没多久的店生抗肯定还是吃不消,另辟蹊径的话,办法就多了,附加赠品,组合售卖,储值售卖等。
会员制也是其中一个办法。
恩格尔系数较高的地区做不起来储值会员,提前从他们口袋里拿钱无疑是降低他们对许氏汤锅店的信任度,但是非储值形式的会员制就不一样了。
客人进来消费了,结账的时候,拿着册子问一句,需不需要登记个会员,留个姓名住址就可以登记,累计来满三次送酥点,来满五次酥点或者肉片二选一,来满十次汤底免费等……
新鲜,不费事,还送东西。
而且经过王家低价筛选之后,仍然选择到许氏汤锅店来吃饭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代表着拥有一定的品质要求。
许氏的会员制一出,立刻抵消了他们对王家低价的向往。
内心的偏向叫他们会自发地帮许氏找借口,比如王家说是低价,也没便宜多少嘛,比如王家分量少还不好吃,比如许氏这边还送东西,品质又好,何必去占个小便宜还吃不好呢!
更何况,结账的时候说一句有会员,唉哟!那新鲜感,那种得意,没法形容。
听说,后面还会给定制的牌子!
去的越多,送的东西越好,无形之中的攀比得意感又上来了。
许氏汤锅的会员制吸引了镇上和州府不少人前往。
不说贵门小姐公子,就连在许氏汤锅店和王家低价店纠结的平民都忍不住会选择许氏汤锅店。
“姐姐,听说你们镇上新开的那个王家汤锅店今日半价,咱们晚上去吃那个吧!”有人这样说。
不等自家姐姐回答,就见咬着糖葫芦的侄女道:“姑姑,不去王家那个,王家不好吃,要去吃许氏的,今日再去就是第三回了,会送糖心酥点!”
女人讶异:“送糖心酥点?我之前在州府倒是听过有一家送酥点的汤锅店好吃,原来是许氏吗?”
“对对对!镇南许氏的可好吃了!我要吃土豆泥!”
“是啊,妹妹,囡囡可喜欢许氏的土豆泥了,我有会员,走走走,带你去尝尝许氏的!味道正!”
三个人说着话,越过王家揽客的伙计,径直进了许氏汤锅店。
王家掌柜一口牙咬碎了,什么破会员!
“小二,再来一盘肉!”
“我这也要一盘。”
听到吆喝声,掌柜的心中烦躁更甚,半价之后表面瞧着店里生意是不错,人来人往的,但只有她这个天天打算盘的知道,生意越好,他们亏损越多,来的还都是这些像是生来没吃过肉的饿死鬼!
一旁小伙计看王家掌柜脸色不好,出主意道:“掌柜的,不然咱们也弄个会员制?”
王家掌柜一脚踹伙计腿上,怒气冲冲道:“弄个屁!都半价了还送东西,要不然把店送出去,看看谁要你们这群惯会偷懒耍滑的!”
小伙计出主意没得到夸赞还挨了顿打,不吭声地躲后厨去了。
莫名却想到昨夜她饿着肚子在后厨洗碗洗到深夜,对门的刘二等人拎着食物笑哈哈地从许氏下工的样子。
她不是第一次看见她们拎着食物出来,本以为是他们偷拿的,但后来听说是他们掌柜的允许的,店里没用完的食材晚上关店时都会叫伙计们带走,还包饭,还能不忙的时候正大光明地休息。
而她们店里没用完的都只会第二天再端上桌去,即便端不上桌也轮不到她,都被掌柜的拿走了。
更别说休息了,稍微喘口气都要被骂懒惰!
刘二那样的混混许氏汤锅店都要,那她是不是也……
“小罗,你腿断了吗?上个菜还没来?”
小伙计吓得身体一抖,端着菜盘应声:“来了来了!”
……
许家宅院
“你来干什么?”贺云景面露不忿地站在院门口,眼中的怒意恨不得化为钉子戳死对面这个狐狸精才好!
观月身着浅青色衣袍好整以暇地站在院门口,端得是一副温柔公子模样:“听说明棠生病了,我来看看她。”
贺云景冷脸扬起下巴道:“她在休息,你回去吧。”他才不会让这个狐狸精见许明棠。
观月面上依然浅笑温和,说出来的话语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明棠知道贺公子这样擅作主张吗?据我所知,贺公子好像还没有名分吧,就管的这么宽,女子应当最不喜欢吧……”
贺云景脸
色一沉,身侧的拳头握紧。
见贺云景的神情难看,观月唇角轻扬,一个自小养在后院里的官家男子,心思真容易叫人看透。
观月不禁又想,许明棠看上他,是因为他心思单纯,还是他的身材呢?
正想着,却听见贺云景冷哼道:“我就算没有名分,某个人可是连门都进不来!”
观月眼睫陡然一颤,唇角那点角度被拉平。
“云景,谁来了?”
听到这一声,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人脸色同时一变,观月立刻收敛了神色,一瞬间还是那个温和善解人意的观月,而贺云景的变脸能力就远不及观月了,脸上没有之前那般难看,却也说不上多好看。
“明棠,我听说你病了,有些担心,特地来看看你。”观月一边说,一边自然地侧过身体避开拦在他面前的贺云景,走向院中的许明棠。
贺云景没留意叫观月占了先机,此时在许明棠面前却也不想和观月闹出什么,叫许明棠觉得他任性,硬生生憋着火。
“我没什么事,喝了两天药基本上已经好了。”许明棠目光从贺云景脸上一掠而过,“正好你来了,有事想请教你,有时间进来喝杯茶吗?”
观月俯身应声:“荣幸之至。”
许明棠是在正厅接待观月的,贺云景端的茶盘。两人愉快地喝了茶,谈了事情,事情谈完后,观月以许明棠病才刚好要多注意休息,主动提出告辞。
等他走后,许明棠再去看贺云景,见他站得笔直地垂着头,脸上是忐忑和不安,许明棠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还算有点进步。”
贺云景本以为许明棠要和他生气,此刻被她手掌揉着脑袋,想到刚才许明棠和观月相谈甚欢,完全忽视自己的模样心里有些酸涩,伸手抱住她不做声。
“今天知道错哪了吗?”许明棠问他。
贺云景沉默了几息,闷闷道:“我不该对……观月那个态度。”
“不光是观月,面对任何人,你都要保持冷静,今天只是观月好意来探病,若明日是王家人来探听消息呢?你也要这样喜怒形于色,都无须开口,就叫旁人把我的情况探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
贺云景听言,急忙抬头:“我不会——”待看清许明棠脸上认真的神色时,贺云景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贺云景,你如今是站在我身边的人,不要那么容易叫旁人看穿你。”许明棠盯着他一字一句,“看穿了你,会暴/露我。”贺云景目前还比较好用,许明棠不打算舍弃他,但如果教过,他还不改的话,许明棠会考虑疏离他,她不想要身边有个定时炸弹。
许明棠的话如重锤砸在贺云景心头,他在隐约之中感受到自己在许明棠心中的位置,也忽然明白自己的重要性,安下心的同时,涌上了更大的责任感,他郑重地说:“我再也不会了。”
我会保护好你,我会拼尽一切帮助你,我会听你的话。
车轮滚在泥土上发出嚓嚓的声音,观月独自坐在马车上,眉眼泛着冷意,脑海里反复回想着贺云景那一句“某个人可是连门都进不来!”,良久,车厢里有嗤笑声响起,真是笑话!
……
【叮叮——】
正在苦着脸临字的小梨手一顿,连忙去查看信箱,看到来自上层的信件通知,小梨屏住呼吸,终于要来了吗!
她点开信件查看,当看清信件内容时却傻了眼,什么叫游戏内部分人物核心已改变?什么又叫支线人物情节发生冲突?还有什么不明数据异常?
这都是什么东西!看不懂……
直接看最后,唔……上头要派人亲自来处理了!
许明棠完蛋了……绿江大人要来制裁她了……
第54章 第54章告诉了我这么大的秘密,……
转眼进入五月,天气逐渐转暖,厚重的袄子被换下,街上的百姓身影也逐渐增多。
镇南街一直都是热闹的街道,沿街店铺叫卖声不断,门口人影稀少王家汤锅店显得格格不入,斜对门生意红火的许氏汤锅店将这个对比差距拉得更大。
许氏汤锅店的伙计站在门口笑脸盈盈,迎来送往,生意一派红火。
“许氏汤锅店新出的茶心酥!好好吃!”
“我喜欢桃花酥!”
“酸梅汤好喝!吃完热锅子喝一杯,浑身都松快了!”
“我会员都积了14分了,下次去能送,咱们一块去吃啊!”
……
街边谈论的声音从开着的窗户缝透进去。
王家掌柜额头的汗珠止不住的渗出,鬓角都湿了一块。
“啪!”
账本被人往台面上一扔。
“王韵,这个月怎么回事?你这个掌柜做不好,就换人来做!”王家主母的语气压不住火。
店铺压价压得这么严重,许氏铺子不光没倒,她自家的铺子反倒日渐萧条,大中午的外头都没坐几桌人。
这么好的地段竟然在亏损!
王韵被训的有苦说不出,王鹤语之前来指导说要压更低的价去和许氏竞争,少东家的命令她能不听吗?!
如今东家查账……她,她能怎么办啊!
王鹤语也没料到,她们都把食物价格压得这么低了,竟然对许氏一点影响都没有。
“娘,王掌柜的事情先放放吧,当务之急是对门那个许氏!”
之前她们使出压价策略,那些店铺都撑不了很久,许氏汤锅店还是第一个不受影响的,王氏母女感到急迫的危机感。
“娘,不然我叫人去搞点事情吧,吃食店好弄。”王鹤语道,这种手段虽然脏却出奇有效,特别是这种规模比较大的吃食店,最好叫那些州府的人都看见,看谁还去她们店。
王家主母盯着对面的店铺,良久,道:“你不要经手。”
“孩儿明白。”
……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王家汤锅店的人吧。”许明棠从容不迫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孩,这女孩扎着简单的发髻,脸颊瘦瘦的,眼睛很大,写满了不安。
昨天有小纸条包了石头丢到她面前,她顺着方向看到了慌忙消失在人群里的眼熟背影。
宋星觉得有诈,许明棠却认为可以来见一见。
即便是在偏僻无人的角落,宋星也在周围看着,小罗还是惶恐不安地左右去看,“我、我找你……”她有点后悔了,要是被掌柜的发现她就完了。
许明棠的目光掠过她鼓着包的额头和红肿的手:“你不用这么紧张,说说你的来意。”
“我、我知道一件事,对你们店很重要。”小罗努力直视许明棠,眼神却在碰到许明棠时还是不自觉飘忽。
许明棠了然:“唔,你们东家想搞我们店。”
小罗惊愕:“你怎么知道?!还有谁来告诉你了?”她以为她是第一个……是谁告诉她的?
“你告诉我的啊。”
“我?”小罗一愣,对上许明棠仿若洞悉一切的目光,她心里空得厉害,转身就跑。
才跑出一步,就听身后的人问:“告诉了我这么大的秘密,你确定不和我谈点条件?”
小罗停住脚步,有些怕,又有些犹豫。
“聊一聊吧,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你来找过我。”
许明棠的声音温和真诚,小罗如鼓擂的心跳渐渐平息,“她们打算……”
……
“小罗,你这个臭丫头,又在偷懒?”
一块抹布甩到小罗头上,脏水挥了她一脸,额头还未好的鼓包隐隐作痛,但她不敢有什么不满,“掌,掌柜的,还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心里没数吗?怎么招到你这么个懒丫头,去把厨房碗洗了!”
小罗是三个月前来到王家食铺的,她是新来的,没有背景,长得弱小又很年轻,一开始是做跑堂的伙计,职责是接待客人,点菜,上菜,每个月五钱银子的工钱,算是很不错的活了,没做多久,就多了洗碗的活计。
一开始只中午忙的时候帮着偶尔洗一回,之后不知怎的,洗碗的活自动归了她,现在每天晚上她一个人在店铺里洗到很晚,第二天掌柜的不满意还要扣她工钱。
三个月了,
没有一个月不被扣工钱,额头上的包是那天东家走之后,掌柜撒气随手砸的。
小罗看着水盆里的碗,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红肿的手指有些颤抖。
但掌柜的平日的话语回响耳畔——
“真是个贱命玩意儿,懒得出奇!”
“你这个月工钱因为偷懒耍滑扣了一钱。”
“就是因为你喊得不够大声,客人才没进店!害得我被东家骂!”
前几日砸到她额头时,一脸嫌弃地说:“真娇弱,我还没做什么,脑袋上就生了疮,怕不是得了什么病吧!”
她颤抖踌躇的目光在这些叫骂声中逐渐变得坚定,她的手伸进冰凉的水里捞起了瓷碗……
啪嚓——
在空空荡荡的王家食铺里,碎裂的声音分外明显。
“怎么回事?!”王家掌柜的怒气冲冲跑来,先看见小罗摔在地上的碗,完全无视她腿上的血迹,心疼万分道:“哎哟,你这个笨手笨脚的丫头,这瓷碗要五文钱一个啊,从你工钱里扣!”
小罗没什么意外地垂下头,一瘸一拐地走到王家掌柜的面前:“掌柜的,我的腿伤了,想去医馆买点药。”
“还买药……”王家掌柜的看着她别扭的走路姿势,眉心皱得厉害,头也伤了,腿也伤了,今后还怎么做事?她眼珠子一转,想到如今店铺收支紧缩,冷声道:“哼!你这个三天两头闯祸的丫头!我们店可容不下你,收拾东西走吧!你从今以后不要来了!”
小罗即便做了心理准备也没料到王掌柜这样毫不留情地抛弃她了,“掌、掌柜的……”
前面有客人来了,王家掌柜不想在这浪费时间,抬手挥了挥店里的另一个伙计,“盯着她走,别叫她偷了铺子里的东西。”
说罢,急匆匆去了大堂。
这一幕不少人看着,小罗平日做的事情他们都看在眼里,此刻见她被辞退,皆心有戚戚,只有几个惯来拍王掌柜马屁的家生子冷嘲热讽,“瞧吧,懒人就是这个下场!”
“快走吧!别在这碍手碍脚了!”
小罗左右看了看,虽有些人面露不忍,但没人帮她,她心中难受得厉害,简单收拾了东西,离开了王家食铺,离开前她想讨要这两天的工钱,却被告知都扣光了……
她本想再挣一挣,却被几个人从后门推搡着叫她离开了。
她一瘸一拐的背影消失在王家食铺的后门转角,在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出现在许氏汤锅店的后门。
“怎么真的伤了?只是叫你演一演就行。”许明棠叫宋星去拿医药箱。
“我、我怕演的不好。”小罗面对许明棠还是有些警惕,她来来回回地抓着衣摆说:“你说过,会招我的……你说过的……”她很担心,很不安,也很恐慌。
额头上的鼓包被贴上了清凉的膏药贴,小罗眼瞳睁大,有些愣地看向面前放大的许明棠的脸,她在给她上药吗?
“我说话算话。”许明棠半蹲着给她贴好药贴后道,“把裤子撩起来,上一下药。”
小罗脸一下涨得通红,“我,我自己上药就可以了。”
许明棠也不勉强:“行,这瓶药你拿去用。”
刘二匆匆跑进来道:“主家,人抓来了。”
许明棠站起身,“知道了。”
还没等她走,就有人扯住她的衣袖,小罗不放心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来上工?”
许明棠低头看了眼她的伤:“等对面闭店了就来。”
小罗在原地愣了很久,她觉得许明棠在耍她,王家家大业大,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关门,许明棠就是反悔了不想要她了!
但是,她回想起刚才她仰头看到的许明棠的神色,面容温和,目光坚定,语气里全然是势在必得。
王家食铺真的会闭店吗?
许明棠没让小罗等很久,第三天,王家食铺就闹了大动静,还惊动了官府。
街道上的百姓们也都议论纷纷。
“哎呦!你们是没见到那个场景啊!全是老鼠!”
“老鼠都扎窝了!”
“这个王家汤锅店,还好我只去了一次!”
“真恶心啊……”
“那个王掌柜还叫冤,官府都亲自派人查了,那后厨全是烂叶子剩菜,伙计都招供了,说剩菜第二天还会上桌呢!听说好些个经常去吃饭的人气死了,正挤在王家找他们算账呢!”
“真是活该!王家都那么有钱了还干这种事!”
……
王鹤语正在书房发脾气,她简直要抓狂:“应该出现在许氏的老鼠怎么会在我们店里?说啊!!!”
“这……这……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
王鹤语一脚踹翻面前的椅子,“你不知道?你去做的事情你说你不知道?!”
“这会儿不是发脾气的时候!”王家主母从外面进来冷声道,她是从偏门进来的,正门堵了不少人。
饶是王家主母气得头发都白了两根,也知道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
“娘,你去了县衙,孙县令那边应该没问题吧。”王鹤语疾步上前问道。
想到孙县令微妙的态度,王家主母的太阳穴更疼了,“处了罚金,叫我们闭店整顿。”
王鹤语登时瞪眼叫道:“闭店?!马上就要交税收了这个档口还叫我们闭店?”
“不闭店也是日日亏损!”王家主母斥喝,闭店对她来说只是小事,她更烦恼的是另一件事。
自从上次和许明棠因租契的事情闹上衙门之后,孙县令对她们王家的态度就若即若离,王县丞也说现在孙县令很多事情都不叫她接手了。
“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王鹤语六神无主。
王家主母的后槽牙咬了又咬,最终道:“下帖子,请许明棠吃饭!”
第55章 第55章这个许明棠,之前还真是……
今天是许氏汤锅店发工钱的日子,是宋容代许明棠发放的。
店铺每个员工获得了应有的报酬之后,还根据每个人当月表现不同额外得到了数量不等的奖金。
有一两个员工的奖金甚至都比月钱更多。
柳白余就是其中一个。
“怎么给个男子发那么多……”有人嘀咕。
刘二瞥她一眼:“不服啊?”她这个月的工钱也很可观,脸上笑意还没完全褪去。
说话那人之前也是个混混,诨号叫胡四,和刘二一样,找麻烦不成被许明棠收拾了一顿,来店里打工。
胡四没料到话被刘二听见了,连连摇头:“哪能呢!他做的是比我们多。”
虽然不服气男子拿的比她多,但说实话,柳白余每天最早一个来,最晚一个走,店里忙得时候,最忙的要数后厨了,而后厨最忙的得数柳白余。
想到这,胡四心里那点不服气也就散了,不过见到店铺新招的几个人,心思又活络了,凑向刘二低声道:“姐,这个月店里进了不少新人,咱们店哪用得上这么多人,这许明棠该不会是卸磨杀驴吧,想撤了咱——嘶——姐!疼,疼!”
胡四疼得龇牙咧嘴,好声求饶才叫刘二松了踩在自己脚背上的力道。
虽然警告了胡四,但刘二望着那些新鲜稚嫩的面容,心里也有点打鼓。
这回新进来的员工足有七个,除了小罗之外,竟然还有两个王家店铺之前的员工。
刘二暗忖:店铺现在生意是还不错,可哪里至于再招七个人进来?许明棠是钱多的发瘟了吗?
……
“哈切!”许明棠捂嘴打了个喷嚏。
宋星立时紧张地看着她,许明棠的病才好没多久,可别又病了。
“没事没事!”许明棠示意她继续去盯着搬煤的工人。
原本预计六月底才过来的徐怀溪正从货船上下来。
“徐掌柜生意兴隆啊!”许明棠朝她拱手笑道。
“托许掌柜的福。”徐怀溪上次带了三百斤蜂窝煤回去,留了一部分自用,剩余的放在自家的铺子里售卖。
起先无人问津,买的人也寥寥无几,没多久,先前买的人来复购,还带了些生意,说烧水做饭格外好用。
两百多斤蜂窝煤不到一个月卖了个精光,徐怀溪这才临时又来一
趟洛州云山镇。
这次直接向许明棠订购了一千斤,专门用了一艘货船来装蜂窝煤。
他们是从洛州附近的码头装的货,装完一千斤,已经是中午了,许明棠本想在州府找家酒楼请吃个便饭,但徐怀溪却道:“听闻许掌柜的汤锅店生意红火,今日徐某可方便去一饱口福?”
“当然没问题。”
许明棠店铺开业的时候,徐怀溪已经返程了,今日是第一回上门。
徐怀溪到店后婉拒许明棠去二楼厢房的提议,“就在大堂坐吧,我这人喜欢烟火气。”
许明棠笑应:“行。”
伙计不认识徐怀溪,但是认识许明棠啊,东家来吃饭,更何况早上才发了丰厚的工钱,大家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热情勤快,面上笑容洋溢,走路都板正生风。
吃过饭,伙计上了酥点,是时下卖得很好的桃花酥和茶心酥,徐怀溪拿着一个在手上吃,闲聊般问:“许掌柜从哪招的厨子,手艺这样好?不光汤食好吃,点心也别出心裁。”
许明棠对旁人的言行向来很敏锐,她眉梢轻扬,道:“镇上做生意认识的。”
“哦,这样好的厨子月钱应当不低吧……”
还是闲聊的语气,不过许明棠却不和她拐弯抹角:“徐掌柜问这个是有想法?”
“哈哈哈,是有一点想法,就是不知道许掌柜……”
……
“别胡说!”
“我亲耳听见的还能有假,那个通州来的货商想和咱东家要柳白余,还打听他月钱的事呢!”胡四趁着不忙拉着刘二到后院说刚听到的八卦,“通州可是富裕地方啊!估计那个货商不知道柳白余是个男的,不然……”
“不然什么……”刘二问了一句,见胡四神情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咳咳,柳厨,你在啊……”
刘二扭头,只看见柳白余走回后厨的冷漠背影。
胡四的碎嘴又停不下来了:“啧,男子这么寡言冷淡,怪不得这么大年纪没嫁人,刘二你说是不是?”
刘二想起来柳白余对许明棠的格外关心,她不觉得许明棠会看上柳白余,不过许明棠对柳白余的看重她同样看在眼里,而且柳白余的妹妹和许明棠妹妹还在一个学堂念书。
胡四这个傻子还在这叽叽歪歪……
“胡四,你这臭嘴最好改了,这话叫许明棠听见,你看她揍不揍你!”
说完刘二回了大堂。
胡四像看妖怪一样看刘二到背影,此前刘二和她在街上混时,嘴巴可比她来得臭,怎么这会儿当起菩萨来了?
不经意间从窗外看见大堂里的许明棠,想到她收拾自己的态度,胡四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也赶紧回大堂去了。
后厨如今多了三个人,柳白余只要提前把东西备好,基本上就没他的事了,那些人会抢着来做。
起先招了个厨子,柳白余就有些担心,现在后厨又来三个,再回想刚才胡四说的话——“……通州来的货商想和咱东家要柳白余……”
他心里忐忑,从后厨走出去,看见前面大堂的许明棠正在送徐怀溪离开,微松一口气,正欲回厨房时,余光扫见王家的管事正拿着张帖子往许明棠这来。
“许小姐,我家主母邀您赴宴。”
许明棠帖子都没接,直接拒绝道:“实在不好意思,你也看见了,我最近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赴宴就再说吧。”
这是王管事第三次被拒绝了,她不死心道:“我家主母也很有兴趣和您谈生意啊!”
“噗!”许明棠听言嗤笑,“谈什么生意?汤锅店怎么降价的生意,还是后厨养老鼠的生意?”
王家发达这么多年,而王管事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哪有人敢这样当着她的面奚落她,她的脸一下子拉下来,许明棠扫她一眼,“回去转告你们家主母,想求人做生意,就得拿出该有的诚意,不然就别来浪费我的时间。”
看着王管家离开的背影,宋星疑惑地问:“主家,您还想和王家做生意吗?”她跟着许明棠这么久,当然明白许明棠刚才话里的意思,要是王家主母或者王鹤语亲自上门,主家难不成真的要和王家握手言和?
许明棠笑眯眯的,心情不错的样子:“做啊,为什么不做,王家这么多铺子,放着多可惜。”
宋星不知道许明棠要做什么,但是她见到许明棠的笑,莫名的为王家捏了把汗。
许明棠重新回到店里,坐到了账房的位置,开始翻账本。
前几天她的任务板在提醒她,她的主线任务剩余时间不足三十天,要求她尽快完成任务。
四百两银子啊。
许明棠手指捻着账本,一页页翻过。
店里的帐是周婶记的,很详尽,巅峰期就是开业的营业收入十八两,低谷期是被王家刚开始压价的那几天,只有不到一两银子的入账。
之后营业收入就稳定不少,大多都在八两银子上下浮动。
除去给员工发放的工钱及奖金,上个月的净收入达到了一百三十二两。
近期因为王家食铺闹出老鼠的事情,她们店里也受到了一定影响,不光是她们店,镇上很多食铺都受到影响,不过,都比王家名下的铺子好得多。
今日从街上走来,王家名下的食铺都处于门可罗雀的状态,对面装潢气派的王家汤锅店,门上的锁上了两天了。
受到重创的王家,是一块肥肉啊。
算上蜂窝煤收入,许明棠的流动资金在二百两左右,即便再加上冶铁处的收入,除去要分出去的利益,不到三百两。
许明棠合上账本,看着对面落锁的王家店铺,眉眼微扬,王家,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啊。
……
“娘!她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我上门去求她来吃饭吗?!她以为她是谁?!”王鹤语暴跳如雷。
王家主母被自家女儿的破锣嗓子叫得太阳穴青筋直跳,手中茶盏重重磕在桌面上:“闭嘴!”
王鹤语被呵斥得住了口。
“你以为我找她吃饭是因为什么?”王家主母眼皮微掀,去看王鹤语。
“不是谈生意吗?”王鹤语不解母亲为何有此问。
“愚蠢。”王家主母眉心的皱纹隐现,“现在能和她谈什么生意?煤矿她和赵家做得火热,汤锅店又没了我们的阻碍,顺风顺水。”
“那母亲,你找她是……”
“孙县令!”王家主母加重语气,恨铁不成钢,“她如今对我们家的态度很微妙。”
王鹤语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孙县令应当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吧,还有半个月就要交税了,离了咱们家……”
“她有赵家,还有许明棠!”王家主母冷声接过话。
“许明棠就一家店,哪里比得上我们……”王鹤语话说到一半,想起许明棠进了冶铁处。
“孙县令上回没帮我们,这回又毫不留情地叫我们闭店整顿,王县丞说话也不管用了,我们还要在镇上做生意,平日里嚣张没什么,万不能真的把孙县令得罪了!”
“可是孙县令的事,许明棠能有用吗?”
“王县丞说,在孙县令判我们店铺整顿之前,曾见过许明棠……”王家主母眼底暗潮涌动,“这个许明棠,之前还真是小瞧她了。”
她道:“明日,你亲自带厚礼上门,去请她赴宴,再敢弄砸了,你就别回来了!”
第56章 第56章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
“白余哥,你来一下。”
临近打烊的时候,许明棠叫住了正在后厨收拾清扫的柳白余。
“说不定是要谈价格了!”
胡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柳白余握着抹布的手紧了紧,沉默地跟着许明棠走到了隔间里。
两人面对面坐着,许明棠开口道:“白余哥,我找你是因为……嗯?你怎么了?”话说到一半,许明棠发觉柳白余的面色不好看,像是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你找我不知何事?”
“想问问你,后厨里的黄叔现在怎么样?”
黄叔是最开始伢商给许明棠介
绍的厨郎,三十余岁。
“他很好……”
“你觉得如果让他独立管理后厨有问题吗?”
柳白余怔住,许明棠问他这个是什么意思?如果他说没问题的话,会怎么样……
“嗯?”许明棠的手在柳白余面前挥了挥,“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黄叔没问题的……”柳白余道,下一瞬他呼吸停滞,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脸,手指僵硬。
许明棠弯腰俯身凑到他面前,浅珀色的眼珠直直地盯着他,漂亮的眼瞳里是狐疑,话语真挚:“到底怎么了白余哥?你要是真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你。”
在这种几乎能叫人误以为被看透所有想法的目光下,柳白余艰难地摇头:“没、没有事……”
许明棠带着疑惑坐回位子上,语气有些失落:“还以为和白余哥很熟了……”
这样失落的语气,这样苦恼的神情,怎么可以是因为他……
柳白余的心陡然跳空,他脊背僵直,感觉思绪完全不是自己的了,他听见自己开口:“是、是有一点问题。”
对面的女子抬起头,看他,问道:“是什么问题?”
话一出口柳白余就后悔了,但现在再后悔也迟了,他不想骗许明棠,沉默一瞬,斟酌着组织语言开口:“后厨除了黄叔,还来了三个新伙计……”
“是不是太多了?”柳白余觉得说得不妥,又连忙补充,“后厨不是很大……忙起来会有点挤……”
但说完又觉得这样说也不合适,“我的意思是,后厨的伙计……”
后面的话没再说了,因为许明棠眉眼弯弯地露出一个笑容。
柳白余的耳腔鼓膜一下一下地响着心跳的声音。
“白余哥带新伙计是不是有点辛苦?”
“不,没有!”柳白余立刻否认,“就是担心店里开支……”
“还好没有,就算说有,也得辛苦白余哥多费心。”许明棠道,“至于店里开支,这是必要的支出,没有办法。”
柳白余不是很明白许明棠的话。
许明棠从册子里拿出云山镇的店铺分布图,她摊开在桌子上,走到柳白余身边指了图上的两个铺面,“白余哥觉得在这两个地方开分店怎么样?”
柳白余骤然抬头去看许明棠,“你是为了……”
许明棠笑眯眯地点头,“在计划中,预计这个月完成。”
话音落下,她手掌撑住桌子,缓缓抵消脑海中突如其来的一阵眩晕。
“你怎么了?!”柳白余第一时间发现许明棠的不舒服,站起身着急地扶着她,“我去叫大夫——”
许明棠摸索着抓住他的手,“没事,老毛病,扶我坐下来吧。”
柳白余像是捧着一块水豆腐一样,小心翼翼地扶着许明棠坐下。
许明棠缓了一会儿,面色重新恢复正常,“继续我们刚才说的事情——”
“你应该好好休息。”
这句话里的语气有劝诫,有担心,有着急,甚至能听出来隐忍的不赞同和……怒意?
总之,很不像柳白余这样温吞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许明棠没在意,只笑了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好好的。”
“可你——”
“来看看铺子吧。”许明棠打断他,不太想在自己身体健康这方面的事情耽误时间。
柳白余听出许明棠的意思,他反复去看许明棠,确认她是真的没事之后,才强/制性地把目光转向许明棠指的两个铺子,待看清楚铺面所处位置时,眉头轻微皱起,“这好像是王家的铺面……”
许明棠和王家不对付的事情众所周知,王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把铺面租给许明棠!
“暂时是她家的,很快就是我的,”许明棠并不担心这个问题,“我找你来也是因为分店的事情,我计划开个点心铺子,再开个茶楼。”
她从纳物荷包里取出一叠纸张,“所以我想要你这些天不忙的时候,再研究一些新的点心,点心的图案和口感味道还有一些可能用到的材料我都写在上面了,你现在看看,有没有什么疑惑的地方。”
此前的茶心酥和桃花酥也是许明棠交给柳白余的,许明棠不会做,但她吃过,记得口感和味道,而柳白余真的很聪明,手艺也很好,虽然有的做出来与记忆中的味道不同,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柳白余翻看着一张张绘制精细的图纸,吊着的心终于缓缓放下来,只要他会的够多,就能帮到许明棠更多,那么,许明棠应该就会需要他,不会轻易把他与别人做交易……吧?
“怎么样?”
“我这几天就试试。”
“好,那就交给白余哥了。”许明棠越看柳白余越满意,“对了,白余哥,从这个月你的工钱给你涨二钱。”
柳白余听言摇头,“你给我的足够多了。”他现在的月钱是每个月八钱,而许明棠还在店铺设置了各种奖金,他也总是可以拿到,一个月都有至少一两五钱银子,这在外面都够雇佣三个人了。
“不够,白余哥聪明又能干,手艺又好,帮我这么多,我要是不多给一些,还担心白余哥被别人拐跑呢!”
柳白余清楚,许明棠说的拐跑是怕旁人挖墙脚,但他的心却止不住急跳两下。
“除了你,没有人要我……”柳白余低头道。
柳白余肩膀一重,被许明棠拍上,他只觉得左肩被碰到的地方在发烫,面前是许明棠在说话:“白余哥,这话可不许说了,你是很厉害的,今日中午与我吃饭的徐掌柜还像我打听你呢,想出高价叫你去她那里做事。”
“那,那你……”柳白余急切地去看许明棠,想知道她的回答,“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没同意啊,嗯?怎么了?看你的反应,难不成你很想过去?”许明棠见柳白余的神色,有点惊讶,白余哥怎么这么着急?
“不!我不想过去!”柳白余果断否认。
“那就好,你刚才的反应,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这里。”
“没有,我……”喜欢。最后两个字柳白余说得很轻,许明棠没听见,“你刚才说什么?”
柳白余在心底积蓄勇气,望着许明棠:“我说,我——”
这时一旁传来敲门声。
“叩叩——”
“主家?”
许明棠看了一眼柳白余,去看门口的宋星,“怎么了?”
宋星往旁边站了站,露出了身后戴着面纱的男子:“观月公子来了。”
柳白余顺着视线看见了着月白长袍宛若谪仙的观月,心底里积攒的那点勇气一点点泄掉,这样好的人,也许像观月公子和贺公子这样的人才能站在她身边,他只要默默站在她身后就可以了,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白余哥,那事情就交给你了,劳你多费心。”
柳白余可以和许明棠客气,却不想看到许明棠和自己这样客气,他道:“是我应该做的。”
“嗯,我先走了。”
柳白余垂着眸,看着许明棠的裙摆一点点远离自己的视线,忽想到她刚才晕眩的事情,忍不住抬头又去看她,想多说一句,却不料,一抬头,撞上了观月恰好回头望来的眸光。
两人的视线撞上,柳白余率先想移开目光,不光是自惭形秽还有几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心虚,可不知为什么,他定着没动,直到观月转过头,他也依旧没动。
他看见了观月贴上许明棠的手臂,看见了两人相携出门,看见了两人一同登上马车,看见了两人亲密的言行……
心脏仍然是一下一下地跳着,但也许是被盐梅汁浸透了吧,不然怎么会又酸又涩……
……
“你刚刚回头在看什么?”许明棠坐在马车里问观月。
马车里就他们两个人呢,观月紧靠着许明棠坐下的,他想到刚才站在隔间里与他对视的男子,温和地笑道:“在看柳公子啊,他的好手艺都传到州府来了。”
“是吗?”许明棠挑眉。
“嗯,来月桥仙的很多人都说云山镇的许氏汤锅店味道好,茶点也好吃……我都在想要不要寻个时间向柳公子请教一番。”
“近期你不许找他。”
观月听出许明棠语气里的霸道,心头微微一跳,故作疑惑道:“为什么?明棠似乎很看重他……”
“当然看重啊,他很能干,最近被我委派了新任务,忙着呢。”
许明棠的语气中对柳白余的欣赏之意毫不掩饰,在宋星出声之前,他在一旁看着柳白余和许明棠说话,即便柳白余掩饰得很好,但是,同为男子,怎么会看不出来柳白余对许明棠暗藏的心意?
观月掩下眸底
暗色,整个人拥住许明棠,声音喑哑:“明棠……”怎么办啊明棠,你身边的又多了让我讨厌的男子。
许明棠陷入炙热的怀抱,她按住观月的手,“今日我身体不太舒服,换个方式帮你解毒吧……”
“明棠怎么了?是上回的病还未痊愈吗?”观月的语气带着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着急。
“不是,老毛病,身体会有些虚弱,只是不好进行太激烈的动作……”许明棠摸了摸观月发烫的脸颊,“新的方式,你应该也会喜欢。”
第57章 第57章细细的绸带……
细细的绸带缠绕两只手腕绑在床柱上。
“明棠?”观月手腕挣了挣,他的双眼也被黑布蒙上,失去视觉的他不安之下翻涌着隐秘的期待。
凌厉的破空声呼啸而下,胸膛多了一道红痕,观月闷哼一声,几乎是立刻有了……的趋势。
“嘘。”
高高在上的,遥远冷漠的“嘘”声让观月怔住,随即胸膛起伏得更加厉害,呼吸间都带着灼热温度。
许明棠坐在椅子上,面容与有游刃有余的声音表现得完全不同,满是苦恼,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当初没进过那个圈子,仅有的一点经验也都是听说的。
捆/绑……鞭打……抑制……若即若离……
好像还有个什么词?好像听说很重要。
什么词来着?
观月的下巴被指尖摩挲,和以前一样又不一样,他立刻想贴过去,无比渴望许明棠更多的触碰,被捆绑住的身体让他无法再靠近一寸,然而这点限制却叫他的渴望被无限放大。
“明棠……”
“说个词吧。”
观月神色迷茫。
“当感到不适时说出来,我会立刻停下的词。”
随着许明棠的解释,观月的呼吸粗重两分,他不知道许明棠要对他做什么,被剥夺视觉感受的未知让他不安的同时隐隐兴奋。
“赫连。”他道,“我的姓氏。”
“赫连……观月吗?”
有东西拂过观月的皮肤,带起一阵痒。
下一瞬又是一鞭。
是软绸带拧的鞭绳,不似皮革鞭子打在身上火辣疼痛,只要力道控制得当,不会破皮,更不会见血,只会留下一些刺痛红痕。
好奇怪啊……
他的胸膛已经有了些痕迹,但是心底里奇异又隐秘的感觉冉冉升起,更多的是期待……
一些陌生的,熟悉的情绪交织……
“看来你很喜欢。”
许明棠的声音响在耳边,即便眼睛被蒙上了,观月还是感觉到无法自抑的羞耻,不仅脸颊在发热,其他的地方也……
她看到了。
她一定看到了自己的反应,再怎么伪装也无法掩盖的最真实的……反应。
“呜……”她会怎么想自己?观月很快无暇去想。
“啪!”
这一下打在他的……擦过……
观月倒吸一口冷气,不等他缓过神来,啪!
又一鞭。
“唔!”观月哼出声。
……
一下又一下。
绸带在空中挥出漂亮的弧度,然后落下,再挥起,又落下……
疼痛被满足压过,观月觉得自己要疯了,他的手指紧抓着床单,身体在愉悦和疼痛中徘徊。
“明棠……明棠……”观月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
他晃着头颅去寻找许明棠的位置,他快要……
鞭声止住。
接近临界点的观月茫然,他喘得有些厉害,纵横交错的痕迹在白玉上有种奇异的……
而异常明显的……让美感增添一丝……
“明棠?”他疑惑地去寻她。
若是他此时取下眼罩,定能看见许明棠脸上的纠结苦恼。
许明棠低估了观月的承受能力,也高估了自己的个人道德。
她必须再重申一次,她对这种东西真的没有爱好,可是,观月带给她的反应很奇怪。
疼痛时他隐忍地咬住唇,愉悦时扬起白皙的颈脖,抓着床单的手背有青筋隐现,被汗水浸湿的凌乱发丝又叫他整个人破碎又颇具美感。
许明棠的眼底暗流涌动,继而,面上的一点犹豫也褪去。
既然如此……
“明棠?”没有得到回应的观月声音变得急切。
有人靠近他,熟悉的气息让他知道是许明棠,可她不开口说话又让观月觉得不安,他知道他奇怪,他没料到许明棠会应他,可为何她现在又没动静了?
“明——唔——”他身躯颤抖,唇抿得更紧了。
有细绳绑住……
有东西恶劣地……,绸带依旧继续……。
观月的身躯抖得更加厉害,泪水洇湿了布条,身躯不自觉地想更加贴近许明棠。
愉悦的满足感和被抑制的……在体内积聚,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
“明棠!”
即便他的声音已经带了哀求,但是许明棠的动作完全没有停下。
赫连。
要喊吗?
要停止吗?
观月不知道。
他知道他满足得快要……就算…也可以。
许明棠率先察觉出观月的不对劲,解了绳。
观月惊喘一声之后,猛一抬腰,几息后无力地落回床上,身体痉挛靠在许明棠身旁,满面红潮。
遮眼的布条也落了下来。
还没缓过来的观月看见许明棠不赞同的神情,心下一凛,饶是内心各种念头闪过,面上却越发可怜了起来,眼眶盈着泪回望许明棠。
许明棠问他:“明明承受不住了,刚才为什么不叫我停下?”要不是她发现的及时,她都疑心观月会不会憋死过去。
观月含着泪,靠向许明棠:“我害怕……”
“你还知道害怕?”许明棠的语气不好。
观月仰着脸去看她,不说话,湿润的眼眸里是不安与羞耻,楚楚可怜。
颈脖之下的白皙肌肤还带着红痕。
许明棠没说话,观月的脸颊靠上许明棠的肩头:“明棠……我害怕……”
他身体还有些余颤,他轻声说着,仰着头去碰许明棠,尾音消失在两人的唇齿间。
观月记着许明棠的身体不舒服,没缠她很久,即便还没完全满足,也克制地停了下来。
结束后,两人身上都有汗珠,观月披着衣服下了床,端来热水给许明棠擦拭身体,又拿来干净的亵衣。
服侍人这种事,只要观月想做,那必然是得心应手。
这次,他们不是在观月的阁楼中,而是许明棠在镇上的宅子里。
观月早在进门时就看清了许明棠的房间模样,简单干净的房间,没有太多摆设,看得出来不常住,但是衣柜里却有男子的服饰。
一看就知道是贺云景的。
观月进门的时候没看见他,想来应当是在村里,观月知道贺云景在给许明棠做事。
他心里有诸多想法,面上丝毫不显,给许明棠换上干净的贴身里衣后,问道:“我瞧见明棠的衣柜里有男子外衣,不知现下可否暂时借我一穿?”
许明棠睁眼看他:“你现在要回去?”
“嗯,我来得匆忙,想来……”观月后面的话没说出口,许明棠明白了。
来得匆忙,怕她没给他准备房间,她也确实没准备。
“你与我同睡吧?”许明棠道。
更亲密的事情都发生了,许明棠倒也不介意和观月一块睡,就是看观月介不介意了。
“不然窗边还有张……”榻。
话没说完,就见观月弯唇朝她笑:“又麻烦明棠了。”
许明棠止住话语,道:“不必如此客气。”
观月如同没听见许明棠的另一个提议,自觉爬上床榻,自然地伸手去给许明棠按揉腰背,“明棠我帮你揉一下。”
“唔。”观月的手指纤细修长,手掌宽大,按得许明棠很舒服,困意上来。
黑暗中,观月贴近许明棠,嗅着她身上的香,唇角的弧度更加明显,只是眼角余光在瞥见衣柜时略有冷色。
不该在的东西,总会被清出去的。
……
生物钟让许明棠习惯早起。
醒来时看见身边睡的观月还愣了一下,回忆起昨晚的事情,目光环视,绸带都被好好地收进盒子里。
观月睡得很熟,他的里衣领口敞开了些,露出胸膛的鞭痕,昨晚还只是红痕,早晨有几道重痕已经肿起。
嘶,力道还是没把握好。
许明棠拎着被角给他盖上后,起身出门洗漱。
关门声响过之后,“熟睡”的观月动了动,撑床坐起,绝色面容难掩失落。
不是说,女子早晨最是温柔,还会窝进夫郎怀里吗……
想到她给自己盖被子,心里觉得甜蜜,可又忍不住多想,难道……还是对他的身材不满意吗?
……
许明棠洗漱完正在看今日的行程安排,就看见宋星跑进来道:“主家,王鹤语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许明棠并不意外,“先请到偏厅,我等下就去。”
“是!”
许明棠不紧不慢地继续勾画她的行程。
王鹤语在偏厅坐得怒火中烧,丁点大的屋子,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一壶粗茶都凉了也不见许明棠的人影。
她要是看不出许明棠是存心的,她就是傻子!
当茶盏里那点热气散没了的时候,才见许明棠从门外走进来,“不知王掌柜今日来所为何事?”
叫她等这么久,竟连句客气话都不说,比那日来她家中更为嚣张。
王鹤语看着就火大,但想到娘的叮嘱,也只得压下脾气来,“许掌柜看起来忙得很啊……”
她本只是随意寒暄一下,却见许明棠点头道:“是啊,忙得很,也不知怎的,最近汤锅店生意越来越好了。”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
明知道王家食铺前几天关门,这会儿还故意提起这茬,别说王鹤语生气,她身后跟着的仆人都忍不住暗惊许明棠的胆大。
“王掌柜还不说什么事情吗?我要准备出门了。”
王鹤语压下怒火,从怀里拿出请帖道:“我们王家有一些合作想和你谈一谈,今晚不知可有空赴宴?”
“今晚不行,我有约了。”许明棠道。
“那明天呢?明天是否——”
“明天也不行。”许明棠看向王鹤语。
“不知道许掌柜哪天有空?”王鹤语语气已然带了些怒意。
许明棠转身面对王鹤语,轻笑着对她道:“不好意思,王掌柜,我不觉得现在的王家有什么值得我合作的地方,你说呢?”
第58章 第58章那些男子也是不知节制的……
“她是这样说的?”王家主母语气阴沉。
“对,娘,你是没看见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王鹤语现在想起来都气得牙痒,“嚣张什么啊,不就在镇上开了个店嘛!迟早弄死她!”
“鹤语!”王家主母瞥她一眼。
王鹤语见娘的模样,“娘,你不会还想……”
“我亲自去一趟。”
王鹤语瞪大眼睛,“娘!那不过就是运气好点的村民,你何必亲自出马?”
“运气好点的村民?多好的运气能让她在镇上买房买铺子?能来去县衙和县令往来?能进冶铁处?能从赵家手里拿地?能和通州货商徐怀溪做上生意?”
王家主母每说一句,王鹤语的脸色就绷紧一分。
“你看,她都做到了,现在都能瞧不起我们王家了。”王家主母的心情显然也甚为不佳。
“孙县令之前就在我们王家和赵家中摇摆,现在来了个许明棠,她却开始疏远我们,你说,孙县令想做什么……”王家主母话语冷若冰霜。
王鹤语顿时有了危机感,“孙县令想扶持许明棠压过我们……”
也只有在这时,王家才会想起之前他们凭借家大业大,几次得罪过县令大人。
“娘!”王鹤语话音不稳,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心县令如果针对她们家该如何是好。
王家主母冷哼,“有点出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才哪到哪!”
想到她要弯腰去请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吃饭,声音更冷:“要不是悦灵去惹许明棠的妹妹,何至于此?!”
王鹤语不敢狡辩,只说:“娘,我会好好教导悦灵的。”她又想到一件事,“娘,我在许明棠家中还看见一人。”
“谁?”
“观月。”
……
在王家主母的亲邀下,许明棠第二天晚上去了王家赴宴。
比起许明棠第一次上门的怠慢,这一次显然增了几分重视。
各种意义上的重视。
刚一落座,就有两位清秀男子一左一右坐在许明棠身边,要为她布菜倒酒。
王家母女言笑晏晏。
许明棠支着下巴听她们说话。
“许掌柜,此前我们两家有些误会,还望莫见怪,今日请你来,一是想解了两家误会,二来呢,也想和许掌柜谈一谈生意合作。”
“王主母指的误会是您孙儿欺负我两个妹妹的事?还是不到租期违约退租?亦或者是以远低于常价的价格试图排挤我汤锅店的事情?”
许明棠面上带着浅笑:“依您的意思,这些都是误会?”
氛围有一点凝滞。
王家主母举起一杯酒道:“如今我年纪大了,对底下人的管教的确是疏忽了,此后这类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许明棠笑着也端起酒杯,“王主母说的什么话,一点小事而已,过了就过了。”
凝滞的气氛一下就活络了。
王家主母心中满意,看来许明棠还是忌惮她们王家的。
酒过三巡,王家主母见气氛不错,主动提起:“听闻许掌柜近来总是出入县衙?”
“冶铁处的煤块报备总不好越过县令大人吧。”许明棠道。
“确实如此,说到冶铁处,据我所知,冶铁处的煤块供求应当不小,许掌柜就靠村里那一个煤矿怕是有些吃力吧?”
“王主母看来是有高见?”
许明棠也不瞒着,冶铁处要的煤块量现在她能应付,但是徐怀溪这次要了上千斤的蜂窝煤,不出意外,她之后要长期与她合作。
只怕之后,两处要是撞上,就可能会有供不应求的情况,得未雨绸缪才好。
所以她在接触先前给冶铁处供货的吴惠荷,不过,王主母这一说,许明棠倒是想起来,王家下头也有个煤矿。
“我前些年也偶得了个煤矿,开采出来的煤块质量也是上乘,不知许掌柜意下如何?”
许明棠笑道:“这事我再考虑考虑。”
见许明棠没有第一时间应声,王家主母也不再多问,又有意聊了些孙县令的事情,被许明棠全都含糊应付过去,一顿饭吃完,王家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打听出来。
许明棠告辞时,听王鹤语道:“不知席间两位男子许掌柜用着可还顺手,不若带回去,红袖添香。”
“不了,一身铜臭,做不来文雅事。”许明棠果断拒绝。
出门一上马车竟看见了贺云景,“你怎么来了?”
“听说王家邀你吃饭,我担心她们欺负你。”贺云景抱过许明棠,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她应当是喝了酒,身上沾染了不少酒味,还有……男子的熏香气息。 ”
唔,王家倒也不会那么土匪。“许明棠靠在贺云景胸膛,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些想法,“宋星。”她对外喊道。
“主家,怎么了?”宋星掀开帘子问。
“明日把王家找我合作煤矿的事情传到吴惠荷耳朵里去。”
“好,那吴惠荷的事情要不要也宣传一下?”宋星跟了许明棠这么久,对她的一些想法已经能体会到内里意思了。
“不必,王家自己会找人打听的,传得多了就刻意了。”今日她在宴桌上拒绝的那么果断,王家不好奇才奇怪了。
“是。”
待回了家,许明棠进了浴房沐浴更衣。
贺云景则去许明棠房中给她整理床榻。
观月在离开前虽然已经把房间收拾齐整,但贺云景一进房间就敏锐地察觉出有陌生的气息,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他目光环视四周,在床尾处发现了一块手帕。
手帕的主人似乎是生怕不知道这是谁的,帕子上明晃晃绣了一个月字。
衣柜里的衣服也被人动过,还有一箱绸带?
贺云景望了一眼浴房,攥着手帕去找宋星。
“昨夜明棠是不是带人回来了?”贺云景问宋星,眼里的火星子能把人直接烧着。
宋星咳了两声,有些不知道怎么回。
看到宋星的模样,贺云景就知道了,仍然不死心地问一句:“观月在这呆了多久?”
“唔……今早走的。”宋星含糊回道,观月走的时候并没有避人,就算宋星不说,稍微打听一下也能问出来,更何况,王鹤语早上来的时候应该也看见了。
宋星看着贺云景远去的背影,赶紧回房关了门。
一方面觉得主家艳福不浅,一方面又有点担心主家后院着火。
许明棠带着水汽从浴房出来,早就平复心情的贺云景拿过干布巾给许明棠擦拭未干的头发。
桌子上放了块手帕,挺显眼的。
贺云景窥着许明棠的神色,道:“我刚才在地上捡到块手帕,应当是观月公子落下的吧……”
她拿起来看了眼,“应该是他的。”
“明日我正好要去州府店里送货,不若我带去顺路还给他?”
许明棠听言,思索两息,点头:“行。”
见许明棠没有拒绝自己的提议,贺云景眼眸微亮,待她发丝擦干,贺云景上前去讨了个吻。
许明棠捏了捏他的脸,“累。”
贺云景便克制地停下来,“我抱你睡?”言下之意在问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
“嗯。”
贺云景又亲了亲许明棠,上床把她抱在怀里,吻着她的发顶,轻抚着她的后背,两人一同相拥而眠。
许明棠一大早就出门了。
贺云景拿着帕子进了月桥仙。
“观月一时不察,遗落了帕子,有劳贺公子专门跑一趟。”观月温和有礼道。
贺云景看不得他的装模作样,“哼,顺便的事,不然也是扔了,进不来的物件硬塞也没用!”
观月眼眸乍冷。
见他不高兴,贺云景就高兴了,让你装!狐狸精!
观月冷脸也只是一瞬间,他收敛神情,将手帕叠好放进袖带,“若贺公子无事,就恕观月不送了。”
贺云景本也只打算还个帕子就走,可他眼见地看见观月收起手帕时手腕上的痕迹,微红带青,像是有一两天的伤了,不知怎的,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衣柜里的那箱绸带,“你的手腕……怎么回事?”
观月闻言低头看了眼手腕,仔细将袖口捻好方道:“与你无关。”
“哼,最好别叫我知道你用了什么肮脏手段才缠上明棠,不然你等着瞧吧!”
“肮脏手段?”观月眸底有幽深闪过,他不怒反笑道,“可明棠宠我呢,贺公子当如何?”
“你!”贺云景要气死了!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不过贺云景到底跟了许明棠那么久,再一根筋都长了点脑子,许明棠若真是宠观月,不可能同意让他送帕子,念及此,他道:“再宠,你也不过是外头的!”
观月眼眸彻底冷下。
……
“诶?白余哥,你做什么?”
许明棠正坐在店里隔间计算煤矿产出,蜂窝煤数量以及煤块供给等数据,没有电脑拉表格,就得靠自己纯手工计算填写,很耗费时间,她坐在店里写了半个时辰了,才歇了口气,正准备再提笔时,柳白余就进来按住了她的手册。
柳白余第一次做这事,但他在脑海里做了无数次了,此时做了便做了,他把手册放到一旁,将托盘里的汤盅端来许明棠面前,“喝点汤再忙吧,你脸色不大好。”
“大概是昨天喝了点酒……”许明棠边说边掀开汤盅的盖子,“好香啊,白余哥手艺又增进了啊。”
听到她还喝酒了,柳白余眉头轻蹙,尽量用平和语气道:“我在里面加了些当归黄芪,可以补气血。”柳白余很担心许明棠的身体,尤其见她两次差点在自己面前晕厥。
她年轻,不知爱惜身体,长时间奔忙不说,喝酒又……近男色……
那些男子想来也是不知节制的……总是叫她这样劳累……
柳白余唇线绷得很紧。
第59章 第59章凡事许氏名下的店铺,会……
宋星办事很利落,许明棠还在店里喝汤,王家找许明棠想合作煤矿的事情就传到州府吴惠荷耳朵里了。
此前,许明棠来找过她,承诺大批量收她的煤块,但是价格一直没谈拢。
吴惠荷被许明棠抢了冶铁处的生意,自然不甘心还低价给许明棠供货,可是少了冶铁处,他们煤矿的收入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她几次去给冶铁处管事送礼竟都被退回来了,这许明棠哪来的能耐?!
“东家,王家已经先出手了,咱们再不合作,那些煤就只能堆在后厂了。”有管家劝说吴惠荷。
换成银子比堆在那放着来得强吧。
……
在吴惠荷犹豫时,王家也用一晚上打听出来许明棠考虑的原因了。
“她抢了吴家的生意,吴家还能跟她合作?”王鹤语有些怀疑。
王家主母道:“哪有谁抢谁的,生意人认的都是钱。”
“那娘,我们怎么办?”
“吴家还没同意,咱们让利,先拿下许明棠。”
许明棠一盅汤还没喝完,王家人就上门了。
“主家,王家来人了。”宋星站在隔间道,“是王家主母。”
“唔。”许明棠放下汤匙,“她得见见。”
她可以在王鹤语面前嚣张些,但她老娘来,目前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柳白余见她汤都来不及喝完,知道她有正事要忙,也不敢再去劝,上前去收拾汤盅。
才伸出手还没碰到汤盅,就被许明棠用手背按停,柳白余不解去看她,随即目光微怔。
只见许明棠直接端起汤盅,一饮而尽后才站起身,朝他笑道:“谢谢白余哥了。”
说完她收起手册,跟着宋星往外走去。
柳白余站在原地,被碰到的手指有点发热,目光停在空空如也的汤盅上时,倏然变得柔软。
……
王家主母来的目的很简单,想尽快促成和许明棠关于煤矿的合作。
她主动提出降低半成煤价作为合作的诚意,年近五十的她敏锐地察觉到许明棠面上的心动之意,依她多年做生意的经验,基本上是要成了,心道:一个黄毛丫头,脸上半点藏不住事。
但谁知许明棠沉吟半晌,语气不屑道:“这半成煤价才几个钱,我若要镇南和镇西街尾的两个铺面,王主母可舍得?”
王家主母很快在心里进行了换算,得出了两个结论,要么许明棠的煤矿不赚钱,要么就是许明棠目光短浅。
但许明棠的煤块进了冶铁处,又和徐怀溪合作,不可能赚不到钱,那就只能是她目光短浅了,到底是年轻。王家主母对许明棠更加看轻。
半成煤价看着不多,但长年累月下来必定比是比两个铺面划算的。
更何况她要的还是街尾的不值钱铺面。
王家主母笑道:“这有什么舍不舍得的,这两个铺面近日正好空着,许掌柜要是看上了,今日下午店契就给你送来。”
她应得干脆,许明棠却又露出犹豫神色,只听许明棠说:“王主母真是爽快人,但此事急不得急不得……”
被许明棠这样再三吊着,王家主母心底有了点火气,可为了煤矿一事又不得不压着,她没忘了许明棠的心仪合作人
是吴惠荷,和吴惠荷比,王家占不了上风,她问:“不知许掌柜何时能给个准话?”
“王主母如此诚意,许某心中自然已经有了决定,不过此前有些事情未了,许某得处理一下,不然以后落了话头可不好。”
听到许明棠这样说,知道许明棠的选择,王家主母面上缓和,大度道:“行,那就等许掌柜事情处理好了再谈,还望尽快。”
“一定一定!”
王家主母还算满意地离开。
而州府的吴家也打听到了点消息,原本紧咬着价不放的吴惠荷动摇了。
许明棠趁热打铁,下午就去了州府见吴惠荷。
两人谁也不提王家,可吴惠荷心知肚明。
事情谈得和想象中一样顺利。
回去的路上,宋星问:“主家,你这和吴家合作了,那王家呢?”
“铺面都送上门了,当然是接着。”
宋星傻眼问道:“你是说,两家都……”
许明棠展眉道:“这不挺好的吗?”
宋星听言,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许明棠做了什么。
利用王家给吴家施压,而吴家也会因为王家的积极而动摇,最后两边都松了口,而许明棠则双方通吃。
“但是……这样她们日后要是知晓,不会记仇吗?”宋星有些担心。
许明棠毫不在意:“事情是她们自己派人打听的,也是她们催着我尽快做出决定,我可什么都没说。”
宋星回想了一下,确实,主家在和两家谈生意时,完全没提到任何一家,更没用对家来进行压价,都是对方看起来更占主动方的洽谈。
许明棠又说:“等他们从我这拿到了实实在在的银两,这笔帐就记不到我头上。”
“!!!”宋星对许明棠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她真心实意道:“主家真厉害!”
“是她们着急了。”许明棠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的街道,州府的街道比镇上街道宽敞很多,街上人来人往,路过城门时,许明棠瞧见城门口有些人聚集,她问宋星:“城门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宋星遥遥看了眼,道:“这个我在吴家听到下人说起来过,说是近日从永州那个方向来了些灾民。”
“灾民?”许明棠眉头轻皱。
“对,年前我就听闻过一些永州地动房屋倒塌,道路塌陷的事情,但听说朝廷第一时间赈灾了,这些人应当是来投奔洛州亲戚的,”宋星看了看四周,小声说,“好些人都说是上天发怒,降灾警示……”
“你也信这些鬼神之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马车驾着往镇里走,许明棠看见城门的官兵正在查看那些灾民的路引,一个一个的放他们进城,人不多,就五六个,许明棠从他们身上收回视线。
从州府回来,她就去了王家,在王家得知她和吴家也合作了的消息之前,非常顺利的把合作谈拢了,拿到她想要的两间铺子。
第一时间安排了人去给铺子装潢。
本来是打算一个做点心铺子,一个开茶楼的,但是煤矿的合作让她改了主意,将镇西口的铺子用来卖蜂窝煤,州府的煤块店生意逐渐做起来了,以上带下,正好合适。
许明棠和两家都合作的事情,王家和吴家第二天就都知道了,特别是王家,王鹤语觉得她们被许明棠耍了,第一时间想上门讨个说法,王家主母拦住了,“也不算吃亏,许明棠只要了两间小铺面,好好的煤块生意做好,想办法和冶铁处搭线。”
王鹤语眼睛一亮,“娘,你是说咱们去截许明棠的官家生意?”
“哼,让她得意一会儿,之后谁踩着谁还不一定!”
……
对于许明棠真的把王家两个铺子拿到的事情,柳白余既意外又不意外,他隐隐有一种许明棠现在做成什么事情,都是没问题的感觉,她是他见过的人中最有能耐的那一个,也是最好的那个。
许明棠这几日都住在镇上,因为她在盯店铺装潢的事情。
宋星看得出来她很上心,却还是有点疑惑:“主家,现在想想,王家提的半成煤利好像更划算一点,咱们拿钱不是能买到更好的铺面吗?”
对于宋星的疑问,许明棠只道:“这就是更好的铺面。”
她没办法告诉宋星,有钱拿也要有命花才行啊,她的主线任务不到二十天了,等着每个月才几两银子的煤利肯定是不行的。
把店铺开起来,才能更快的变现。
至于店铺会不会开垮这种事,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许明棠要开的店,必然能开起来!
五月十日,小梨学堂放假,她一回来就上蹿下跳地盯着许明棠看,许明棠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你?”
“最近没人来找你吗?”小梨奇怪地问。
“没有啊?谁找我?”许明棠问她。
小梨很疑惑,明明之前在学堂的时候,系统就发了信件通知要处理,怎么看起来还没处理的样子?
哒!
许明棠一个响指打在小梨耳边:“在想什么?”
“没什么啊,看起来你的新店铺要装潢得差不多了。”小梨非常明显地转移话题。
许明棠见她不想说,也没再问,回她道:“后天开业。”
镇上的煤块店她交给贺云景了,宋容则在三家煤矿帮她盯着。
而镇上的点心店则交给宋星管理。
煤块店在镇西口,店铺不大,贺云景外加两个伙计足够应付。
点心店在镇南街尾,比煤块店铺面大一些,只有一层,和许氏汤锅店在一条街,相距不足四里,很近,许明棠调了汤锅店的两个伙计和两个厨子到点心店。
在开业前,许明棠就让人在许氏汤锅店做了宣传,所以在许氏点心铺开业这天,生意也是分外红火。
开业当天许明棠也是做了活动的,比如满减,买赠等,当然,她也不忘再宣传一次许氏会员。
“凡有许氏会员的客人持牌入店,加赠绿豆糕一份,没办会员的可以考虑办个会员哦,许氏店铺的会员通用!”
许氏会员的牌子是个圆木牌,比铜钱大上一圈,上面用罗马数字和阿拉伯数字刻了会员数字,还有许氏标记的图案。
别人即便想仿也都是外形会仿,却仿不来上面的字,因为她们看不懂。
而且每个会员都登记在册,即便偶有同名同姓之人,也不会闹出误会。
之前只是许氏汤锅店的会员,现在许明棠镇上开了三家店,三店通用,这让没办会员的百姓纷纷涌上去办理会员,反正不要钱,而且之后还有优惠,这便宜不要白不要。
“许掌柜,你州府那个店能不能用会员啊?”有人问。
“当然,凡是我许氏名下的店铺,会员通用。”
许明棠在州府开煤块店的事情,镇上的人知道得不多,此时被人这样一说,大家才知道原来许明棠在州府也有店,也能用上会员,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有人又问:“许掌柜什么时候去州府开汤锅店啊?我家祖母爱吃,但这隔三差五的跑镇上,我担心她劳累。”
“是啊,我家孩子也是。”
许明棠笑着回:“已经在计划中了,我尽量在今年给各位会员落实,大家还有什么建议和要求也可以写纸条放进……”许明棠四处看了看,拿了个空篮子来,“放进这个篮子里,我许氏店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这话说的大家心里都暖乎,她们就随口一说,许掌柜竟然真的当回事了,还能写纸条!
一时间,大家内心对许氏的信任度和喜爱度更高了,买起点心来也是分外大方,店铺门口挤了个水泄不通!
第60章 第60章有柔软的唇瓣贴上来…………
店铺开的如许明棠预期,非常顺利。
时间一天天过去,许明棠的个人财富在一点点增加。
主线任务的时间也在一天天减少。
在倒计时十天时,任务面板甚至闪烁红光警告。
小梨都从学堂跑回来,急得上蹿下跳。
“你现在有多少了?你还差多少?不对,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生命值又降了?”小梨盯着许明棠。
“降了一点。”她和吴家王家两家做煤块生意,要花钱去买他们的煤块,在任务没完成时,财富值减少就会被判定为消极游戏,扣除生命值。
即便之后煤块二次加工后重新卖出去更高的价格,也不会给她涨生命值。
所以和两家分别交易了两次之
后,她的生命值只剩下61了。
“你你你!”
“我什么我,放心,这两天就能完成了,你别想着逃课。”许明棠一边说一边拎着小梨的后衣领,“送你去学堂。”
“再逃课就揍你。”
“喂,你怎么这样啊!”许明棠的力气很大,小梨被拎得无法挣脱,被许明棠推车上去了。
刘二等人在外面只听得到一点脸色难看、生命等字眼,本来心里还犯嘀咕,但看到许明棠手劲依旧这么大,还能有力气教训小梨,又觉得应当没什么事。
唯有柳白余看着许明棠略白的唇色,考虑再三,往今日的汤里加了参片。
他在后厨给许明棠留了个小灶炉,专门给她炖汤用,许明棠不是天天来店里,但是炖汤是天天备着的。
看着汤盅里的炖汤,柳白余在心底推测许明棠等下还会不会回来。
前两日她才去过州府,身上有观月的香,依照他之前观察到的,许明棠至少三日内不会再去找观月。
村里矿区她昨日也去了,贺公子如今在镇上帮她顾店,所以她今日应当不会回村里。
那她再回店里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柳白余估测得不错,许明棠确实准备送完小梨之后,回店里再算算帐目,完善一下会员制度。
不过在回来的路上,她在镇上的路口看见了生面孔,不多,三两个,大口吃着买来的食物往巷子里一晃就不见人影了。
他们之所以引起许明棠的注意是他们脚上破破烂烂的鞋,和前几日在州府见到的很像。
麻线草鞋,云山镇不产麻线草,草鞋多用的稻草和麦秸,麻线草是永州那边才产的植物。
想到这,她驾车去了码头,码头的随船搬运工们应当能打听出来一些消息。
出乎许明棠的意料,码工们也对永州的情况不清楚。
“永州听说因为地动出了乱民,船老大不在永州停靠了。”
“地动很严重吗?”
“咱们在船上能看出什么来,都没进城,不过倒是看见倒塌的房屋有官兵在修缮了,还听说朝廷已经赈灾,我们觉得啊,得是有些暴民趁乱闹事。”
他们唏嘘感叹:“这世道嘛不就这样吗,太平的时候一切太平,出了点事,恶人就冒头了!”
许明棠又问:“近来我们镇上好像也有几个永州来的人,永州和洛州离得也不近,跑这么老远来?”
他们得出了和宋星一样的结论:“应当是来这寻亲戚的。”
许明棠和搬运工们聊完,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人,心里头隐隐划过一丝不安。
房屋官兵在修缮,朝廷也赈灾了,他们千里迢迢来洛州真的只是因为亲戚在这里吗?
汤锅店里,柳白余照例是最晚走的,他看着汤盅里的参汤,缓缓垂下眼睫。
第二日,官府的赋税消息下来了,比去年上涨一成,这简直要了许多百姓的命,可是没有办法,官家要收的钱,倾家荡产也得交上去。
交不上去就要被拉去做苦力抵税,去官家做苦力得要半条命脱层皮才能回来。
周氏妻夫看到税收数额时,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庆幸,幸好在东家这里做事。
税收涨了,放在去年肯定是要勒紧裤腰带至少三个月才能缓过来,但今年不一样,在东家这里才做了不到三个月,月钱比之前累死累活四个月来得都多。
不光周氏妻夫这样想,许氏店铺里的伙计都这样想,还好来了许氏这里做工,周妍言尤甚,来许氏汤锅店这两个月,甚至因为每天能吃饱,都长了点肉。
刘二冷哼一声:“税收今年涨这么多,真是天杀的狗腿子!简直是要人命!”
“就是啊!”胡四等人如今也能交上,就是觉得舍不得,好不容易才挣的钱,都没捂热呢,就得交上去一大半。
“谨言慎行,小心祸从口出。”周婶不赞同地喝止她们。
税收消息下来后,孙县税她也愁,必定有些人是交不上来的,但是上头又有数额规定,她云山镇要是垫底,年底的述职信必然也不会很好看。
于是她又召集了镇上的一些富户商户,赵家、王家、刘家等,这一次,许明棠也在其中。
“今年的税收又得靠各位支持了。”孙县令如此说。
富户们愿意支持她税收的事情,她自可在一些合理的事情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很多地方官都会与乡绅富户达成的约定。
面对县令大人的话,大家当然纷纷应和。
答应是一回事,实际上支不支持又是另一回事了,王家就别有想法。
“征税动员会”结束后,孙县令把许明棠留了下来。
“我听闻你在镇上三个铺子经营都不错,今年征税能交上多少?”孙县令很期待地去看许明棠。
“应是五两左右。”许明棠道,她昨日才算过账本,其余两家店才开的业并不会算入今年的税收,只有许氏汤锅店开的时间久一点,且营业收入是最高的,能根据律例核算税收,再加上她许氏的户税和煤税,到顶也差不多是五两。
五两节省点花能抵上三口之家半年的开销了。
但放到孙县令这却实在太少了,她得至少收上去一百两的税才能交差,按照以往的经验,从百姓手里笼统能收到三十两就已经是不错的了,剩下的就得去各大乡绅富户那里筹。
“王家如今肯定不会那么老实交税。”孙县令头疼,有些后悔,早知道等税收交过之后再与王家打擂台了。
许明棠道:“大人为官,为天子做事,为何要受商户掣肘?”
孙县令只当许明棠想得太简单,道:“你不懂,若是得罪了她们,她们一旦联合起来,日后可有的麻烦了!”
“大人为一镇县令,做事有规章制度,怎么会叫商户联合抵抗呢!”
孙县令听得皱眉,还是觉得许明棠过于单纯,“吞下去的钱肯定无人想吐出来,自然就联合抵制了。”
“把抵制得最厉害的那个按律例处置呢?”
“那她们会更……”孙县令话语一顿,“把抵制得最厉害的按律例处置?”她面上显露出思索之色,“处置之后呢?”
“自然是好言相劝其他人,别叫他们学了那个坏的。”
“不行不行!”孙县令还是摇头,“税到时候收上来了,她们反应过来不也还是记恨上本官了吗?”
“当然不能只说,还得给些好处,让他们知道跟着大人的路子走,才有出路。”
孙县令听言,觉得要长脑子了,“什么好处?”若是要给钱给地那她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很多啊,大人能给的不费力气,而她们能实际感受到的好处……”许明棠随意道,“比如颁发一些商铺奖给他们名声,适当放宽一些货商交易条件,衙役重点巡逻,严惩在获奖店铺闹事者保护他们财产……”
许明棠一席话叫孙县令醍醐灌顶,是啊,她贵为县令,权力不大,但这些都是不要钱的东西,对他们又是实打实的好处!
“大人是一镇县令啊!”许明棠轻声又说了一遍。
孙县令只觉得眼前豁然亮起,对啊,她可是县令,怎么能叫几个商户骑到她头上!
见孙县令反应过来,许明棠拱手,“预祝大人一切顺利。”
……
没多久,许明棠就听说王家不配合律例交税,王鹤语被抓到衙门审讯的事情。
关了两天,人放出来了,一出来就听说除了王家之外的几户人家都把税老老实实交
了,有一个交得最多的商户还得了个县令大人亲笔写的盖了章的嘉奖状。
喜得那户商家连夜把嘉奖状装裱挂在了自家店铺最显眼的地方。
而就在任务倒计时三天时,许明棠的财富也终于达到了四百两银子。
她带着换好的银票准备去州府找观月,却被人拦下了。
“嗯?白余哥,找我有事吗?”
“你要去州府吗……”柳白余看着许明棠苍白虚弱的脸色问道。
“对。”许明棠见柳白余像是有话说,她也不着急这一时,“怎么了?”
“你……近来身体不大好。”柳白余说,五月以来,许明棠的脸色明显没有年前那会儿红润。
“过几天就好了。”许明棠心说,等我把债还了,我身体就好了。
柳白余不信,柳白余只觉得是许明棠敷衍她的说辞。
许明棠站久了,眼前有些发晕,柳白余第一时间注意到,把人扶在椅子上坐下,忍不住气道:“你都这样了,你还要去找观月?!”
啊?许明棠觉得柳白余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她抬手想拍拍柳白余,叫他放宽心。
还没碰上柳白余的肩膀,她的手腕就被宽大的手掌攥在半空,没等她反应过来,后脑已经被面前的人用另一只手托起,有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许明棠的眼瞳蓦地微微睁大。
面前的人显然有点紧张,却又不知为何抱着一种坚定的决心,许明棠张口想说话,却有湿热探了进来,勾/缠着许明棠的舌尖,叫她只能发出唔唔声。
亲吻她的人很温柔,侵入的舌尖很柔软,清扫齿列,交缠着另一个柔软,唇齿相接,口鼻中的呼吸全然被面前的人侵占。
一吻结束,两人的唇瓣都红艳艳的带着水渍。
柳白余登时有些呼吸不稳地别开视线,许明棠清楚地看见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颈脖、脸颊、耳朵都通红一片,即便是这样,她也能听见柳白余说:“东、东家,你不能因为床笫之事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若你有需求,我也会一些,不会叫你累着。”
啊?
柳白余见许明棠似是不信,当即半跪下来,要展示一下自己“会的东西”,叫许明棠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把人拉起来,仰头对他道:“白余哥,我看你才是累着了,这事只当没发生——唔——”
许明棠话没说完,被柳白余再次低头吻住,他的目光虔诚而坚定。【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