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阿昕,你违约了
本就不太平的松沙岛迎来当年第1000次枪战,普通民众早在第一次枪响的时候撤得干干净净,风姨在台上坐山观虎斗,提醒对面VIP席的龙夫人:
“这是他们的私事,我不建议你出手。”
龙夫人将手里的枪转了串花,手腕翻动几圈又回到手中,嘴角一扬,痞气中透着几分狠戾,似乎在她手里解决两条人命是极轻松的事情。
“巧了,我这个人就是爱管闲事。当初要不是管了干娘的闲事,我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跟你平分江山,你说对吧?”
谈昕被顾辞抱着躲在擂台下,仰头望向龙夫人。她发誓,这个女人是她踏入系统以来遇到的最帅的女人——除了顾辞之外。
之前谈昕还在分析,这个系统标榜着“恋爱体验”,实际进来之后,读研、期末考、结婚、公司上市、逃亡、受伤、手术,什么都让她尝试了,还有什么是没有尝试过的?
答案是枪战。
枪林弹雨中厮杀拼搏,最终杀出一条血路冲向属于主角的胜利曙光,这是个人都会很想体验吧?
不想。
生取子弹的剧痛犹在昨天,那种惨烈到无力呼吸的痛她无法再承受一遍,也更不能让顾辞承受。
嘭!嘭嘭嘭!
龙夫人带着手下跟黑衣人激烈枪战,带着火花的子弹雨点般在空气里穿梭,血液的腥味跟枪支的硝烟味交融在一起,将人拖进厮杀的战场。
谈昕按着顾辞蹲下,以庞大的擂台做掩护。
“别站起来啊,你个子高,他们容易打中你。”
安娜瞄了眼顾辞腰间配的黑管手。枪:“你们不是有枪么?”
谈昕终于知道这把枪的用途了:“没子弹呀!不然我们怎么可能被龙夫人抓回来?”
安娜慷慨解囊:“没事,我们型号一样的,我给你两打。”
谈昕嘴角一抽:“你还怪大方的。”
拿到子弹,顾辞就跟天生在这个无法无天的孤岛长大的一样,噔噔上好了子弹,咔一声上膛,大有要冲出去火拼的架势。
火拼好啊,会火拼的老婆起码不会冷战。
“阿辞!”
谈昕还是把人按住了:
“你那么冲动干嘛?”
顾辞偷偷从擂台边缘看了下,权衡道:
“这里可以打到他们。”
谈昕两手遮到她的头顶:
“那你也不能站起来啊,你身上又没有防弹衣,也没个头盔什么的,万一被打中了怎么办?”
顾辞也觉得有理,若她出事,就没人保护谈昕了:
“你办法多,你说怎么办?”
谈昕朝她勾勾手指,跟安娜也使了个眼色,三人一起猫到擂台角落:
“这里,可以看到他们的脚。虽然不能一枪致命,但是打到脚,也能扰乱他们,然后龙夫人在上面收割,我们就趁乱跑出去,他们也追不上来。”
顾辞赞赏地揉揉她的脑袋:“还是你聪明。”
安娜也竖起大拇指:“牛啊姐妹。”
于是三个人,两杆枪,齐齐瞄准裁判桌下方露出的脚。
顾辞嘭嘭嘭连开三枪,一枪没中,其中一枪打中桌腿,谈昕兴奋鼓掌:
“打中桌腿也算!你真棒!”
安娜一头黑线:“要不你把子弹还我呢?”
随即嘭嘭两枪,两个黑衣人发出惨叫:
“啊——谁!”
“哎哟我中枪了!”
龙夫人在VIP席看得一清二楚,所谓高打低,打人机,一梭子下去,黑衣人便都交代了。
乱战结束,龙夫人一把将手里的家伙扔给保镖,随后跳下栏杆,快步走到三人面前,一把将谈昕拽起。
“你们快走。”
毕竟是发生枪战的是非之地,若被警方追查,谈昕跟顾辞就走不了了。三人几乎是被赶上车的皮卡,跟几个保镖一起挤在后面。
到一处安全地带,龙夫人让安娜下车,远离松沙,以免被刚才那波人报复。随后加速开车,驶向跟别墅的相反方向。
路上颠簸,后备箱的又没有专门的座位,顾辞跟谈昕都坐了下去,顾辞一手抓着扶栏,一手搂着谈昕,谈昕则不得不两只手都抓着扶栏。
车速快到在热带雨林中闪出残影,烈风吹乱头发,凌乱的发丝中间,谈昕努力睁眼看向坐在对面岿然不动的龙夫人。
“你要带我们去哪?”
“码头,送你们回国。”龙夫人说。
“现在?可回国的那条船已经开走了吧?”
“能追上。”
“这怎么追?”
龙夫人没有回答谈昕的问题,反而问:
“你们真是开医院的?”
一说起这个谈昕就生气:“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你就是不相信我们!”
顾辞却问了最要紧的问题:“你想让雪珍来就医?”
这话问到龙夫人心坎上:“对,她的腿伤很严重。”
顾辞答应:“可以,你到时候带她来江城,到宏康私立医院。”
龙夫人问:“不要什么信物?”
顾辞很干脆:“你来就行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约定方式,旧时代喜欢用信物,新时代喜欢认脸。
龙夫人习惯了这种变化,叹了口气,回答谈昕之前的问题:
“我给你们安排小船去追,追到的时候给船长看这个,她们就会让你们上去。”
说着,她扔给谈昕一个硬币。
准确来说,是金币。沉甸甸的足金表面雕刻着一个看似是伟人的雕像,黄金的材质在暗夜的月光中反射出静谧的色泽,右上角却卧着一条倾斜的划痕。
能把黄金划出划痕,谈昕隐约察觉出这背后的故事不简单。
“好,谢谢。”
即便在热带,夜深人静时,海风吹在身上还是会冷。谈昕打了个寒颤,往顾辞怀里缩了缩,顾辞便把她抱得更紧。
两人的体质都算不上好,顾辞从前被下毒,双腿一度站不起来。谈昕又是枪伤刚好,身体一直没有补起来。
夜风肆虐地将两人的长发绞到一起,冰寒的身体紧紧依偎,靠着自己和对方身体接触产生的热气互相慰藉。分明无助、弱势、可怜,但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安,似乎只要有彼此就无所畏惧。
那一刻,谈昕有些恍惚。
不知是太冷,还是枪战的惊心动魄在那一刻发作。耳膜似灌了水一般嗡嗡作响,脑中片段不断闪过,有从前三次元真实的生活,又有踏进系统以来跟顾辞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仰头,顾辞的面庞被月光切割成凌厉的轮廓,似乎连眉峰都那么有棱有角。可那双眼睛却深不见底,只是一味地望着繁星满天的星空,像在欣赏这大战之后宁静的夜景,又好像透过这层星空看向另一个世界。
顾辞是假的么?
是的,她只是这个名为恋爱体验系统里捏造的一个NPC。
但她也是真的。
真的抱着她,同她一起望着漫天漫天的繁星。
“阿辞。”她情不自禁地唤她。
“嗯?”顾辞低下头来看她。
“我好爱你。”
她抱着她的腰,在肆意的海风中诉说爱意。
在龙夫人的安排下,二人很快坐上快艇追上了回国的轮渡。
船长见了那枚硬币,立即给二人安排了一间VIP套房,还派船上最得力的水手通宵在门口站岗保护。
谈昕躺上堪比她三次元大床的沙发,天花板的诸神追日壁画漂亮得让她沉迷。她还没缓过来,自己这几天经历了从逃生到擂台再到枪战的大冒险。
顾辞洗澡的水声从浴室里传来,水流打在地砖上的淅淅沥沥的声音让她觉着踏实,有种两人在家里的错觉。
嘀!
半空传来一个音效,谈昕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是系统。
“检测到攻略对象好感值变化,请确认是否结算。”
谈昕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小嘴一张就开始控诉:
“你还知道出来啊你?这么多天,我跟顾辞基本就是在尖刀上走一样,你都不出来保护一下我们!”
系统嘀嘀运转了两下,通过智能系统听懂了谈昕的质问,解释道:
“为保证用户体验,系统只在两种情况出现:1、颁发实时任务;2、攻略对象好感值出现变化。”
谈昕急了,又顾着顾辞在里面洗澡不能被发现,于是转而用内心的声音指责:
“那你也可以出来提醒一下我啊!比如顾辞买的枪没有子弹,比如龙夫人要抓我们去当壮丁,比如风姨会跟正药的人通风报信,害我们差点被打成筛子。这些你总该可以跟我预警一下的吧?”
系统嘀嘀两声,这次停了足足10秒,没能运行出问题的答案,只能跳转到万能公式:
“若在攻略中用户有所不满,可在结束后跟后台工作人员反馈。我们欢迎一切良好科学的建议。”
谈昕被公司回答整笑了,算了,这个破系统鸡肋也不是一两天了,好在她跟顾辞都平安活了下来。刚说要结算好感值,这一点她还是有底气的。
“不是要算好感值么?算吧。”
于是,眼前的光屏切换至代码运算的黑屏白字界面,密密麻麻的符号快速从下往上滚动,很快运算出结果,切换屏幕。
「恭喜你,顾辞好感值+10,好感总值【60】」
“嘶”
谈昕盯着那如假包换的【60】,问到:
“你确定只有60?我怎么觉得她爱我爱得无法自拔了呢?”
之前两天滚床单滚成那样了,好感值一动不动。今天不过是一起逃出松沙岛,就突然加了10分。
她觉得顾辞好奇怪。有时明明做了很多,好感值却一动不动。有时什么都没做,就突然上了分。全然没有逻辑。好像这些剧情都是安排好的一样,她完成到哪一步的进度条,好感值就对应上到哪一分。
系统的回答依旧刻板:
“本系统不对分值做任何解释,请用户见谅。”
谈昕就知道问这机器人问不出什么有营养的答案,挥挥手:
“好了,你下去吧。”
嘀!
系统关机退出,恰好顾辞洗完澡出来。
长发用黑色的干发帽固定在头顶,一身灰色丝绸睡袍服帖地披在身上,腰间一条腰带,腰线不盈一握,偏交领的领口颇低,隐约看到美。乳的诱惑线条。
嘶,这么漂亮的身体,怎么就不能是0呢?
“阿辞。”谈昕从沙发垫跪起来,睡袍险些滑下肩头,还好被她一把搂住。
“怎么了?”顾辞坐到她面前,伸手戳了下她的脸颊。
“就,如果我说,我想亲你,你会生气吗?”谈昕打算温水煮青蛙。
“不会,你亲我,我高兴都来不及。”
“那,我想抱着你睡觉,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然后就,我想在上面,可以吗?”
嚓!
二人之间的空气被火柴点燃,顾辞眯起眼睛,眼神讳莫如深,上半身前倾,两手一左一右撑在谈昕身侧,音色极度危险:
“我记得,合同的最后一句,是‘胜者将有权决定往后做恨体位,败者无权提出任何形式的质疑。若有违约,另一方可利用绳索将其固定,使用一切想用的道具,予以惩戒’阿昕,合同你可是签了字的。你说,你这算不算违约?”
第82章 “宝宝真乖。”
“阿昕,你说,你这算不算违约?”
冷冽的面庞陡然逼近,谈昕跪坐在沙发上,上半身往后倾斜,两手撑在身后才勉强没有倒下去。但顾辞双臂一左一右撑在她身体两侧,俯身倾压过来,影子从头顶罩下,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心脏飞速。
“就,就”
谈昕眼瞳颤抖,声音开始不争气地发软:
“这怎么能算违约呢?我,我就说一下么,又没有干嘛。”
“嗯。”
顾辞爱怜地抚摸她的脸庞,手指从脸颊滑到下颌,又顺着下颌线一路摩挲到下巴,轻轻将那精巧的小骨头捏着,往上一抬,强迫她跟自己对视。
“那你刚才说你想在上面,是什么意思?”
谈昕被迫仰着头,眼睛却压根不敢看顾辞,只敢往旁边盯着墙上那副看不懂的女人引吭口申口今的挂画。
“就,没什么意思嘛,呵呵没有违约哦,我什么都没说。”
下巴上的手摸上脖子,拇指在脖颈细腻的肌肤上打转:
“嗯,那我满足你,今天让你在上面,好不好?”
嚓!
谈昕的眼睛刹那被流星点亮,不可置信地望向顾辞,反复确认:
“你说真的哦?”
顾辞颔首:“当然。你是我的爱人,我当然希望做的时候你也能开心。”
谈昕愣愣望着眼前的人,咫尺之间,呼吸错乱。她难以想象顾辞能答应得这么果断,更难以想象自己那些不敢明说的梦竟然能变成现实。
这双孤傲却深邃的眼眸,在落入情玉的时候会发出什么样的表情呢?会跟她一样,在情不自禁达到高嘲的时候掉眼泪么?会发出啜泣一样的低喘,却没力气推拒她最后只能软绵绵地把手搭在她脖子上么?这么清冷矜贵的脸,会在她的身下一步一步落入情海的深网么?
“阿辞,你放心。”谈昕两手挂在她后颈,语气难掩兴奋,“我,我肯定会很温柔的,你放心。”
顾辞顺着她的重心往前倾压,两人便一上一下交叠着倒上沙发。
热带的风从半开的木格窗渗进来,带着海水咸涩的腥气,抚动顾辞从干发帽露出的发丝。电视播报着这片海域明日的天气,播报员的音色珠圆玉润,在播到第三个城市时,顾辞伸手按了关机。手腕的腕骨凸起,被蓝调的月光铺开珍珠粉。
“你不用那么温柔。”
顾辞亲昵地帮她将脸颊的发丝拨到耳旁,说话的气息柔和地打在脸上,残留着方才喝过的橙汁的清鲜。
谈昕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这张惊天动地的脸上,若非拼着咬住一丝猛1的美德,在动手前要细心倾听老婆的要求,顾辞这句话估计又白说了。
眼神挪开,切断被美貌蛊惑的通道:
“那怎么不用?要是我太”努力措辞,“孟浪了,把你弄受伤了就不好了。”
她认真极了,甚至把事前在家做好的《猛1技术流SOP》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见她那努力在大脑中回忆的样子,顾辞就知道她肯定又在琢磨什么小超人计划。身体缓缓下压,抵着额头亲昵地摩擦着,音色喑哑:
“要是我喜欢你不温柔的样子呢?”
谈昕的身体似烧了火一般噌地温度骤升,眼瞳颤了又颤:
“你,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
原来顾辞不仅当1的时候疯,当0也这么疯?也是,要是她太温柔,动作轻柔没有力气,顾辞肯定是到不了的。
“行,那我不温柔。今天晚上我就把我的温柔人格丢掉。”
谈昕求之不得。
“好。”顾辞倾身去吻她,却被抵着肩推开。
“你,说好我在上面的。”谈昕变身床笫判官。
“好。”
顾辞起身,将人拉去卧室,提膝跪上床垫,转身,靠躺在床头,慵懒地朝谈昕勾了勾手指:
“来吧。”
她勾手指的动作很帅,食指在吊灯的蜜色光泽中微微弯曲,谈昕就恨不得给自己套上狗链子。
不行,今晚即便要当狗,那也是姐狗文学里把姐姐欺负哭的大狼狗。
一个饿虎扑食跳上床,两腿一左一右分跪在顾辞身上,身体悬空,豚不自知地翘起。顾辞看向床边的全身镜,便看到婀娜窈窕的身体曲线,眸中霎时暗淡。
啪。
不轻不重地落上豚瓣。
“哎你!”谈昕瑟缩,捂着自己的小蜜桃,“你干嘛!”
“感受一下。”顾辞解释得并没多大说服力,好在转移注意力的功力不错,“你明明那么瘦,为什么偏偏这里就有肉?”
谈昕傲娇地扬起眉毛:“哼,以前练腿功我附带把屁屁练起来的好不好?而且我哪有那么瘦?我胸也有B的好不?”
顾辞配合她:“嗯,B-也是B。”
“你什么意思嘛你?”
“我C。”
“嘁,那一样的么,C-也是C。”
谈昕不服气,明明她才是更有活力更有精力更适合当1的那一个。打不过顾辞就算了,杯杯也比不过,真烦人。
“再说了,我二次发育期还没过,我还能长。”小嘴一噘,开始画饼。
“嗯,能长。我知道有种按摩手法可以长,你想试试么?”顾辞开始布置陷阱。
“哪有这种手法?”
“有,我认识一个做医美的老板,她教我的。”
“医美?你说的该不会是隆胸吧?”
“呵呵呵”顾辞笑得发丝颤动,“怎么可能?”
“那你说啊。”
谈昕两手环胸,跪坐在顾辞身体两侧的膝盖松力,坐到她大腿上。
“坐过来点。”
顾辞托着她的后腰和豚将人拉近,坐上她的腿根。
“这个按摩一天要做一个课时,一次20分钟。”
“那么久?”谈昕有点嫌弃。
“但管用啊。”顾辞诱敌深入。
“那,你的是不是就是这么按摩起来的?”谈昕问。
“对。”顾辞张口就来。
“那你给我演示一遍。”
谈昕的意思,是顾辞用自己的手,在自己身体上演示一遍。
谁知顾辞却跟打开铁笼的狮子似的,身体猛然逼近,扯开谈昕的睡袍腰带。
“喂你!”
谈昕终于知道自己上了顾辞的当,赶紧双手抱胸,手指可怜巴巴去拽滑下肩头的衣领。
“你你你干什么!”
“演示。”
顾辞坦荡地表演着无耻。
“不行!你,我,我是说你在自己身体上演示!”
谈昕往旁边一滚,用膝盖走了好几步逃到床边,衣领刚拉上,顾辞就从后面贴了上来,滚烫得吓人。
“在我身上怎么演示?到时候你也学不会。”顾辞贴着她的脖颈,手臂绕到身前,轻轻握着她攥紧睡袍的手。
“你,你无赖么你。”
“怎么无赖了,宝宝?”
“啊你你你!你不许这么叫我!”谈昕对这两个字极其过敏。
“那要叫你什么?乖乖?”顾辞颇有耐心。
“这个也不行!”
“那还是宝宝吧,好不好?”
谈昕又急又气,同时还有一种让人说不清楚的情绪从心底蔓延上来,迅速充斥全身每一颗细胞。心里一直有个蛊惑的声音说“答应她吧”“宝宝挺好听的”,但她知道这个头是千千万万不能点下去的。
“不,不行。”她几近啜泣。
“为什么不行呢?宝宝不好听么?”
“但是你不可以这么叫我,我,我今天要在上面的。”谈昕艰难立起今天的战牌。
“但是在上面也可以做按摩,对不对?”
顾辞的谈判技巧让谈昕无处可逃,分明刚开始不是这么约定的,但身体就慢慢软了下去,甚至,连引以为傲的意志力也在花言巧语中缓慢低头。
海风在香薰蜡烛的琥珀色光晕中游离,床边的一双倩影摇摇曳曳。
谈昕忍得头脑发胀,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眸底反射出珠母贝的光泽。
“可是,我不想。”
顾辞将下巴放到她肩上,偏头去瞧她,距离近到稍微一动就能吻上去。
“不想什么?”
她问。
“不想”
谈昕的思维能力只剩三分之一,其余的,三分之一被顾辞的花言巧语击碎,三分之一被顾辞的体温融化,几乎失去甄别和思考的能力。
“不想按摩。”
顾辞怜悯地给了她两秒思考的时间,两秒一过,收敛三分攻击性,融进调和的温柔。
“可是,你想大一点,我才提出按摩的,对不对?”
谈昕想了想,“好像是。”
顾辞又说:“你需要按摩,所以我才想帮你的,对不对?”
谈昕迟钝:“嗯”
“可是你为什么要躲呢?明明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有。”
“瞎说,我没有。”
“真的吗?”
“真的,不信,我们试试,我要是敢轻举妄动,你再反悔也不迟,好不好?”
谈昕一步一步给自己套上项圈,走近那个金光璀璨的旖旎的美梦。
“好。”
攥着睡袍的手松开,将身体全然交给对方。细长的手指绕着从后方围上来,舒芙蕾从奶白色的奶油里灌进蜜桃果馅,顷刻变得粉红。乌黑的发梢纠缠在一起,巧克力拔丝堆叠出层次感,衬得草莓红果越发彤红。
“阿昕,抱着我。”
“可是,我有点撑不住。”
“我抱着你呢,不会掉下去的。”
“好。”
“分开点。”
“嗯。”
“再开一点。”
“你”
“宝宝真乖。”
第83章 “我今天就把这群混蛋送上天!”
那晚谈昕睡得很香,香到再次睁眼已经身在国内,在家里软绵绵的大床躺着。
熟悉的绿茶香飘入鼻腔,一转眼,顾辞坐在床边穿衣服,柔软的布料在她身上徐徐展开,长发从衣领里面拨出,簌簌落上后背,发出发丝摩擦衬衫的沙沙声。听到那声音,谈昕才终于切实体会到,她们真的回来了。
“阿辞。”
一出口,谈昕愣了一下——她的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
“嗯?”
顾辞刚扣好上面的两颗纽扣,扭头转过来,目光刹那柔情。
“醒了?要不要起来?”
谈昕没有说话,只是噘了一下嘴。
系统这次又让她穿梭时空。也不知道离她们逃难回国那晚过了多久,局势怎么样了,顾培生有没有被抓,正药的幕后黑手有没有倒台,这些都是未知的。
“我有点担心。”
套话小技巧之——“担心”。
不必说担心什么,也不必说担心谁,对方就一定会为了宽*解你透露多重信息。
果然,顾辞放下剩余的扣子不管,坐上床卧坐在她身旁,一只手搂着她:
“没关系,我们回国很隐蔽的,没有其他人知道。”
没有其他人知道?
谈昕秒懂——顾辞要隐藏行踪,然后在某个重要场合高调出场,给所有人致命一击。
但,什么场合?
“可是,也不一定啊,我们在松沙那么多人看到,万一通风报信怎么办?”
套话技巧升级版之——继续表达担心。
顾辞便安慰她:“见过我们的人都没走出松沙岛,龙夫人那边处理得很干净。现在顾培生敢回国抢我的公司,无非就是正药的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只要我们在今天的总经理就职仪式上出现,告诉他们,我们没死,就能把公司拿回来。”
谈昕仔细地将每一个字都收进耳朵里,串成一条连贯的逻辑链,也就是说:
正药派人追杀并以为她们死了——让顾培生以亲生父亲的身份“继承”顾辞的遗产——顾辞跟她偷偷回国没有被发现——等下正大光明出现在顾培生就任总经理的就职仪式。
这一串的最终收益:顾培生身败名裂。
但这家伙本来就身败名裂了,之前因为谋杀和盗墓两条罪名被通缉,怎么能堂而皇之回来继续搅混水?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正药。
于是跟上顾辞的思路,分析道:
“可这么做只能弄掉顾培生,在后面操控全局的是正药。而且,你的腿明明也是他们搞的。”
一想到《5年系统3年模拟》里说顾辞从前真的瘫痪过,心脏就跟被人抓着拧毛巾那样绞痛。明明那样孤傲的一个人,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陷害,连同黑心药企一起废了双腿,即便事业上已经这么成功,还为了抓出真凶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没日没夜地接受那些异样的目光。
“必须把他们都拉下马才行。”谈昕说着还生气了,抓着被子边沿的手都攥了起来。
顾辞宠溺地把她的拳头松开,沉吟说:
“这个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今天出现,会带着正药给受害人下毒的证据,还有跟我一样的受害人。”
谈昕心头一紧:“是吗,呵呵,我刚睡醒大脑还没开机,是晕的。”
顾辞凝视着她:“还是你出的点子,说把许秋心也拉出来一起作证,让他们狗咬狗,可信度就大多了。”
谈昕开始冒虚汗,眼睛不敢看顾辞,借着打哈欠装困的工夫掩盖眼底的闪烁。
“那说明我聪明呀。”
嘴上这么说,心底却被掏空一般虚得厉害。
本以为可以凭借无敌的套话技巧躲过去,没想到刚说两句就漏了。一个正常人,就算刚睡醒脑子再糊涂,都不可能不记得自己昨晚刚想出来的办法。
顾辞看出来了,她那么聪明,又那么了解她,肯定发现了她的“失忆症”。
但顾辞却什么都没说,谈昕觉得奇怪,试探着抬眼去看她,甚至没在这张脸上看出任何一丝抓到破绽的表情。
怎么?
顾辞也变成恋爱脑,会过滤她谈昕身上所有的破绽?
“嗯,你就是很聪明。”
甚至还夸她!还笑着夸她!
不正常,这太不正常了。
顾辞应该第一时间就指出她身上的漏洞,质问她“这个办法是你想的,你为什么都会忘”,然后用冷漠孤傲的眼神盯着她,直到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才不情不愿地相信她。
而非像现在,不费吹灰之力。
原来,顾辞的信任来得这么容易。
这就是恋爱脑的威力么?
“那你,要不要先起床?等下赶不上就职仪式了。”
谈昕小声建议,虽然顾辞没发现端倪,但再聊下去就不妙了。
顾辞在她眼皮落下一吻,起身扣剩下的纽扣。
“嗯,这就起。”
“哎呀。”谈昕摸摸被亲过的地方,眼中浮起娇羞,“那,我也有点想陪你去。”
顾辞点头:“行,你想穿哪件衣服?我帮你拿。”
说着便去打开衣柜。卧室的衣柜放的一般是日常装,那些正式的礼服、西服都放在衣帽间里。
谈昕转了转眼珠,说:
“你帮我选呗,我要穿你给我买的大牌货。”
顾辞的眉梢扬起,浮起几分愉悦:“怎么还想穿大牌了?”
谈昕理直气壮:“今天可是重要场合,得给你撑场面。”
从前二人因为衣服吵过一次,顾辞怪谈昕不穿她买的衣服,谈昕怪顾辞买的全是大牌平时没法穿。
后来顾辞给她买了许多平价衣服,方便她平时上学上课穿,就放在主卧的衣柜里。除了出席重大场合,谈昕的衣服永远是从这个衣柜里取的。偏偏今天她想穿顾辞买的,还让顾辞亲自去帮她拿。
给自己的爱人拿自己买的衣服,那感觉很充实,就像精心把小狗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参加比赛,得了第一名不说,小狗因为穿新衣服高兴地来蹭她的掌心。
“好,你等我一下。”
顾辞便欣然去了衣帽间。
等高挑的身影离开主卧,谈昕立即翻身掏出手机,搜查当天的实时新闻。
#顾辞谈昕身亡#
#顾辞上亿家产或将由生父顾培生继承#
#日月生物股票跌停#
#宏康医院入院率创历史新低#
热搜上挂满了顾辞和公司的词条,越往下滑心里越慌。怎么就“身亡”了?怎么就“遗产”了?顾培生这个早就该进监狱的老秃驴怎么还敢出来蹦跶?正药那群人真是正是不做偏偏走这些歪门邪道,以为这就能击垮顾辞么?
做梦!
「@生物医学是个圈:知名企业家顾辞在国外不幸身亡,一同遇难的,还有其夫人谈昕。据悉,二人在国外度蜜月时突然失踪,找到时已经身亡。具体死因官方尚未公布,并未排除他杀。」
「@医学前线:据可靠消息透露,顾辞在境外追查其生父盗窃生母遗物一案突然失踪。有传闻称,顾培生是杀害顾辞的幕后真凶。顾辞一死,顾培生盗墓一案将自动撤诉,多日前发生的老宅谋杀案也将不了了之。即便顾培生会被警方暂时扣留,但缴纳保释金后,其可以依法继承顾辞生前上亿财产。」
「@娱乐第一报:今天上午10点整,日月生物公司将举行顾培生总经理就职仪式。该仪式除了各大董事会成员,还邀请了日月生物最大的竞品公司——正药集团的董事长,宋广平。看来,顾培生这段时间没少跟正药走动,连董事长都亲自过来捧场。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个月之前,各大网友万万也想不到,正药居然会跟日月生物走到一起。」
「@细胞治疗周报:根据目前的情况,日月生物最大的项目——淋巴瘤细胞治疗研发可能朝不保夕。正药为了巩固自身在医药企业里的地位,极有可能通过顾培生的手终止项目,亦或将项目转到正药名下。昨天,宏康创始人之一卢苒带头罢工抗议顾培生上任,却被顾培生报警,以‘扰乱公共秩序’的理由将其送到公安局。看来顾培生对日月生物志在必得,下一个,就是宏康医院。」
看到这里,谈昕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顾培生个老秃驴搞公司就算了,怎么还整卢医生呢!
点开微信就要给卢苒发消息,输入字体的时候,顿住。
顾辞刚说了,她们回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而且卢苒是昨天被带到警局的,不知道出来没。万一手机不在卢苒自己身上,落到正药的人手里,这条消息一发不就暴露了么?
稳住,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坏了顾辞的精心布局。
刚放下手机,顾辞就推门进来了,抖开臂弯里的西服面料长裙。
“阿昕,这件怎么样?外面配件外套,利落大方。”
谈昕一骨碌从床上站起来:
“有黑色的吗?”
“黑色?”顾辞望着床上站起来气势磅礴的人,“你的比较少,你想穿黑色的话,从我衣柜里挑一件?”
“挑!”
谈昕攥着拳头就蹦了下来,气势汹汹打开房门,步步生风,宛如猫和老鼠里那只打架从未输过的斗牛犬。
“我今天就把这群混蛋送上天!”
第84章 “我反对。”
初秋的天气并没有降温,反倒在一场雨之后艳阳高照,将地面的积水蒸干后持续升温,直到热气在空气里来回穿梭,几乎把鞋底融化成液体的软胶,也丝毫没有收手的趋势。
高温连带心情变得激昂,13家媒体联名直播的“顾培生就职仪式”投屏到了各大社交媒体和全国各大商场大屏。
显然,正药需要一波全国瞩目的关注度,让顾培生彻底坐上日月生物总经理的宝座,往后成为他的傀儡,将日月生物所有的项目、融资、产品,都据为己有。
一家药企激不起这样的风浪,这次就职仪式招来全国上下上亿关注度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天才残疾企业家顾辞离奇身亡”。豪门恩怨的争斗在电视剧中看过不少,但现实生活真要碰上,哪怕上班只差最后一秒钟打卡,也要先停下来把瓜吃明白再说。
就职仪式在江城一家五星级酒店举办,邀请当地最有名的电台主持人张浩镇台,三家赞助商联名赞助,现场除了13家媒体人之外还邀请了上百业内人士,规模堪比新药发布会。
在这种规模的关注之下,顾培生西装革履,昂首挺胸,戴着新买的假发套缓缓走进镜头的视野。
“欢迎我们日月生物的新任总经理——顾培生,顾总上台。”
主持人张浩激情洋溢地介绍顾培生:
“看得出来,我们顾总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来,顾总跟大家说两句吧。”
顾培生站在讲台前,台式话筒的开关已经提前被礼仪小姐打开,双手撑上台面,朝话筒压迫上去。
“大家好,我是顾培生,非常荣幸能在今天这么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就职日月生物的总经理。我相信,你们跟我一样,无法从我女儿顾辞突然身亡的消息中走出来。实际上,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我这么优秀的女儿,会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很悲伤,极度悲伤。但是,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主,日月生物这么大一个上市公司,不能就这么不干了。所以,我强忍着痛苦的心情,就任总经理一职。”
稿子是公关部经理写的,尽管顾培生在正药的逼迫下对稿件三番五次地熟悉,但悲伤的表情始终演不出来,强行皱了两下眉毛,反倒不伦不类。
发言结束之后,轮到记者提问环节。当今的记者为了制造热点,言辞都很犀利。尤其,这次的豪门争斗出了人命,全国上下都关注着这起事故,他们自然要往最触动人心的方式去问。
“顾先生,您刚提到顾辞骤然离世,您很伤心,但你脸上似乎看不出伤心的表情。根据分析,顾辞的身家加上企业的市值至少10亿,而如果她没有遗书,太太谈昕也死亡的情况下,您将继承她所有财产。突然拥有这么多财产,您似乎应该会很高兴。”
顾培生没多少经商的经验,从前继承顾家先辈的企业被他败得精光,连日常业务都不会,更别提应付本就难缠的记者。
三句话就被激怒,脸色一沉:
“你是哪家的记者?顾辞是我的亲生女儿,她死了,我怎么可能不伤心?我必须要在你面前哭,才能证明我伤心吗!”
提问的记者因生病戴着医用口罩,但从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神却格外醒目,不同于顾辞的冷漠和谈昕的炽烈,而是一种不忍事态按照如今这个荒唐走向继续发展的、恨不得将顾培生的人皮面具撕碎的锐利。
“你不需要证明你伤心,你只需要证明,顾辞和谈昕的死,跟你没有关系。”
她进一步发问。
顾培生肥肉纵横的脸抖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记者继续往下说:“根据我们报社的调查,顾先生你之前因为涉嫌谋杀顾辞和谈昕,曾被立案调查过。并且在保释期间,禁止出境的时候携款潜逃到日本。前不久,更是涉嫌盗窃顾辞生母的陵墓。而顾辞和谈昕,正是报案过后不久,在境外出事。
这么巧,有人把她们引到境外。
又这么巧,所有的事情都跟你顾培生有关。
更巧的,是顾辞和谈昕死后,无人可以指证你的罪行,同时,你可以继承天价遗产。”
现场一片哗然。
都知道这些事件的巧合不是偶然,但碍于顾培生身后的势力,没人敢说得这么直白。而通过互联网观看直播的千万网友也炸开了锅。
【给这个记者点赞!敢于问我们不敢问的问题,这才是好记者!】
【顾培生的确很不要脸,女儿刚死就霸占她的财产。但人真的是他杀的吗?会不会太武断了?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杀人吧?】
【楼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顾辞跟谈昕会在境外失踪?国内犯案肯定不敢,国外天高皇帝远,东南亚那边黑。帮又多,稍微有点势力很好操控的】
【我比较好奇盗墓案最后怎么结的?不是说有好几个警察跟顾辞一起去境外了吗?该不会也都遇难了吧?要是敢对警察动手,顾培生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有没有哪里可以举报这个猪?我真的要被恶心死了!】
线上的评论区已然失控,现场的嘉宾位也窸窸窣窣小声议论起来,眼看顾培生下不来台,正药集团的董事长宋广平站了上去。
“诸位,冷静一下。”
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台上,议论声才小了下去。
宋广平站在话筒前,给顾培生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就在旁边站着,不准下台。然后看向面前一整个会场的记者和同行,主持大局道:
“我理解各位关心日月生物前任总经理顾辞的命案,这么优秀的年轻人突然身亡,这的确让人难以接受。但这不是大家中伤她家人的理由。顾辞很小就没了母亲,培生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大家真的爱护她,就不要用卑劣的话语去中伤她的家人。我想,她就算在天上看到也会不瞑目的。”
这时,先前质疑顾培生的记者再次站了起来:
“宋董事长,您是正药的董事长,而正药又跟日月生物是竞品公司。我想,日月的高管任职,轮不到您来插手。”
宋广平见过风浪,这样的质疑对他而言没有威力:
“噢?是么?我跟培生认识半辈子,我都没有权力插手,那你一个记者,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呢?”
的确,一个记者只有提问权,没有指责权。
但偏偏,她不是普通记者。
只见那“记者”冷声一笑,缓缓摘下脸上的口罩——那是宏康医院的内科医师,同样也是宏康的三大创始人之一——卢苒!
她拿着话筒上台,两个安保想冲上去,立即被几个身穿西装的人拦住。其中一个,还是当红女星张慧芊。
“不准动!”
张慧芊往安保面前一站,双臂展开:
“你要是把我推倒了你赔不起!”
回头跟卢苒使了个眼色,卢苒点头,大步跨上讲台,高声道:
“各位,我是卢苒,也是顾辞的生死之交。顾辞这次在海外突然失踪,是为了追查顾培生盗窃她母亲陵墓的案子。顾培生拿走了她母亲的遗物,把顾辞骗到海外。顾辞走前,把他们所有的通话记录都同步给了我!证明一切都是顾培生主导的!我已经报案,警方调查显示顾辞在松沙岛附近的海域上遭到了枪袭,至今下落不明。我倡议,在顾辞被谋杀一案水落石出之前,严禁顾培生以任何形式入职日月生物!”
这话一落,现场立即躁动起来。
“这事儿真的假的?顾培生真杀了人?”
“之前不就说顾辞瘫痪是他跟许秋心弄的么?我看八九不离十。”
“但我看难,正药为了吞并日月跟宏康,肯定要死保顾培生的,卢苒孤家寡人一个,怎么跟大企业斗?”
宋广平扫了眼卢苒及在台下拦安保的几个人,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八九个,势单力薄。
于是嘲讽地笑了起来:
“呵。卢医生,你就算再看不惯培生,也不能给他扣杀人犯的帽子啊。培生坐上这个位置,那可是董事会投票表决的。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当上这个总经理!”
话音落地,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个凌厉的声音,子弹般穿透浮躁的空气,射中台上宋广平的眉心。
“——我反对!”
众人愣了一下,隐约觉得这个声音耳熟,但还没想起是谁,身体就下意识循着声音转了过去。
只见会场门口,一抹漆黑的人影背光立着,往前一步,走出门框的阴影,室内的灯光平缓地在她身上展开。暗黑的长裙裙摆晃动,一双眼睛宛如从炼狱冲出来的野兽,死死瞪着台上的跳梁小丑。
那是失踪多日的顾辞的太太——谈昕。
而她身前缓缓往前行驶的轮椅上坐着的,正是多日以来牵动整个互联网动态的主人公——顾辞。
宋广平脸色骤变——派出去的人不是说已经得手了么?怎么会突然回国!
一旁的顾培生更是以为见了鬼,肥硕的身体轰然瘫坐在地。
轮椅停到讲台正中央,顾辞转动角度,面向场下几百张瞠目结舌的脸。灯光从头顶倾斜而下,落到顾辞身上时俨然冻成了剔透的冰,将她的脸切割出棱角分明的轮廓。
她开口,音色低沉而冷冽:
“各位,久等了。我想我没有理由让一个杀人犯继承我的公司。”
第85章 “顾辞站起来了!”
如果说卢苒和张慧芊的出现让人看到大厦楼下反抗的微薄之力,那么,顾辞和谈昕的出现,便是彻底撼动了整栋大楼的地基。
一瞬间,所有记者都围了上去,冲破安保拉的人墙,将摄像机怼到讲台外沿,记者争先恐后地推搡着,形成一堵更高更厚的人墙,拦住妄想逃之夭夭的宋广平和顾培生。
“顾总,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网上说您跟您太太坠海身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果真像卢医生说的那样,是顾培生骗你们出国,然后对你们实施了杀害吗?”
“为什么正药会插手日月的高层选拔?有传闻说正药会收购日月生物,这些是真的吗!”
“这一切的背后是否跟正药有关系!”
接二连三的问题似从筛盘里打翻的黄豆,噼里啪啦落地,顺着水泥路的斜坡一路往下滚。
谈昕煞有介事地拦在顾辞面前,又当保镖又当助理:
“你们先往后退,安静一点。我跟阿辞在处理完事情之后会一一回答你们的问题。”
说完,众人还是不退,七嘴八舌又开始问,谈昕不得不扯开嗓子大吼:
“都说安静了!”
一嗓子下去,安静了。
顾辞将下面的人扫了一圈,不错,都是平时合作的熟面孔,于是语气宽和几分:
“各位,我知道大家很关心我,这段时间也辛苦大家了。现在我要处理一些私事,也跟我这次出事有关。你们可以继续拍摄,但不要打断我,好么?”
不得不说,自从跟谈昕在一起,顾辞的脾气好了许多。从前她哪会跟记者解释这么多?配合就留下,不配合就让保安请出去,省时又省力。
如今温和下来,记者们纷纷受宠若惊,接连点头表示配合。
直播间,顾辞和谈昕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啊啊啊啊!我就说她们没死吧!】
【回来复仇了我滴乖乖!这什么爽文剧本!】
【你们注意到顾培生了吗?看到顾辞的那一下就坐地上了,绝对有鬼!】
【有没有快进啊?我想看顾培生这个猪头被警察带走】
现场的镜头分工明确,一部分拍摄顾辞谈昕,一部分拍摄顾培生宋广平,剩下的要么拍全景,要么拍后方看戏的观众席同行。总之,大局小隅方方面面都怼了镜头。
就为了看这场跨越半个月的豪门闹剧。
顾辞扭转轮椅,朝向宋广平和瘫坐在地的顾培生。
“父亲,见到我死而复活,你不是应该高兴么?怎么吓得站都站不住了?”
宋广平往顾培生身上扔了个眼神,警告他必须摆平这件事。
顾培生战栗了一下,肥硕的肥肉抖动:
“高兴,当然高兴。我,我都以为我要永远失去你了,就跟你母亲一样。刚刚还有记者造谣我,说我希望你出事。怎么可能呢?小辞,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重感情,当年你母亲去世之后,我伤心了很久!”
顾辞冷笑:
“对。然后在她葬礼过后没几天,你就带回了你的私生子和情妇。顾骨只比我小一岁,换言之,你在我母亲怀孕的时候就出轨了。”
顾培生脸色铁青:“这这怎么能说是出轨呢?小辞,你年纪还小,大人的事,有时候没那么简单的。”
顾辞反问:“大人的世界我的确不懂,正如我不懂,为什么打着爱我名义的父亲,会偷偷给我下毒,导致我15岁双腿残疾。”
顾培生大叫:“你胡说!我没有!那件事警察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那是许秋心干的,跟我没关系!”
顾辞冷漠:“是么?”
淡淡递给谈昕一个眼色,谈昕会意,往前一迈,厉声斥责:
“顾培生,你这个丧尽天良的老秃驴,别以为许秋心会给你背一辈子的黑锅!”
随后给等候在外的狱警打电话,片刻的工夫,两名狱警就押解着许秋心从侧门进来,走上讲台。
“许秋心!”
顾培生蹦了起来,虚张声势地大喊:
“我告诉你,你必须得给我说实话,现在这么多媒体都在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不准乱造谣!”
顾辞看穿他的用途,冷声讽刺:
“你不用恐吓她。警方已经跟她说清楚了,谋杀案的主犯和从犯,刑期差别很大。她犯不着为了你的花言巧语,把自己搭进去。”
在狱警的示意下,身穿囚服两手戴着手铐的许秋心在镜头前缓缓开口:
“我,我当时的确是在给顾辞准备的茶水下了毒,但我不知道那种毒叫什么,每次都是顾培生给我的。我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他就说他有路子,让我别问。”
顾辞问:“他有没有跟你说,为什么要让我瘫痪?”
许秋心摇头:“没说,我当时还觉得奇怪,说,如果不喜欢女儿的话,让你成年后搬出去住,没必要把你弄成瘫痪。但是,他说,你瘫痪之后更值钱。我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更值钱。
这个说法让所有人不寒而栗——虎毒不食子,而一个亲生父亲衡量女儿的标准却是“值钱”。为了更值钱,不惜让女儿变成残疾,终日坐着轮椅接受外人异样的眼光。
局势瞬间倾倒。若说之前众人只是猜测顾培生心术不正,许秋心的证词便是将这个中年男人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撕开,露出最里层的小丑脸谱。
“居然对亲生女儿下这么重的手,太过分了!”
“那盗墓的事情估计也是真的了,人都死了还要偷人家东西,真不要脸!”
“而且杀女儿还是让自己第二个老婆帮忙顶罪的,又要害女人又离不开女人!”
“还想抢顾辞的公司,做梦去吧!”
围观人群纷纷站了出来,网上更是铺天盖地开始声讨,评论区滚动速度飞快,根本看不清字体。
台上,想力保顾培生的宋广平见情况不对,也选择临阵倒戈,指着顾培生破口大骂:
“顾培生!枉我这么相信你,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顾培生再次瘫坐在地,两手抱着宋广平的脚:
“宋董!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你知道的!事情不是这样的!”
眼看他要说漏嘴,宋广平大声呵斥:
“我知道什么!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你就等着去牢里忏悔你的罪孽吧!滚开!”
一脚蹬开顾培生,折身就要跑。围堵的人墙也左右让出一条路,谁知,偏有一人比他的动作快。
谈昕一个闪身拦到宋广平面前,双臂打开:
“不准走!”
宋广平已经急红了眼,伸手就去推谈昕,被谈昕一个手刀劈中麻筋(找麻筋这一点是跟顾辞学的),整条手臂都失去知觉。
“啊!你,你打我?记者过来!你们都看到了啊!谈昕刚才打我!你给我让开!不然我报警你信不信!”
谈昕一步不退:
“打你?我还想踹你呢!不是要报警吗?我帮你报了,人警察马上就进来!”
宋广平脸色一变:“警察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要抓顾培生关我什么事!”
争执之间,顾辞已经驱动轮椅到了面前,一双幽暗的眼睛缓缓抬起,落下的却是判官的审判。
“宋董别急着走,我这里有一份证据,显示顾培生给我下的‘甘思灵’,就是正药给他的。您是正药的董事长,您帮我鉴别一下。”
话音落地,直播间再次炸锅。
【什么东西?!还跟正药有关系?该不会正药就是幕后的真凶吧】
【稳住,观望一手,正药跟顾辞本来就是对敌,很可能顾辞想趁乱泼脏水也不一定】
【泼个屁的脏水!我刚查了,‘甘思灵’就是几种重金属的组合毒药,长期服用就是会瘫痪。而且正药今年上市的那款治疗先天瘫痪的药,主要成分就是‘莫阿通’,就是‘甘思灵’的解药。这波正药绝对不干净】
【龟龟,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顾辞一定把日月生物做大了,敢情是为了报仇啊】
【但正药去针对一个小姑娘干什么?难道他们未卜先知,知道顾辞之后会创立日月生物抢他们的市场?】
【不知道,往下看吧,顾辞这次回来肯定算总账的。】
争论间,谈昕已经从随身带的斜挎包里取出两份文件,递到顾辞手里。
递过去时,顾辞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
“不是放轮椅上么?怎么背你身上去了?”
谈昕立即邀功:“我怕被人偷家,那肯定背身上安全点啊。”
她谈昕长这么大,一直小心翼翼全盘布局,从没被谁偷过家(自以为)。
私语过后,二人迅速切换战斗模式,谈昕两手一背就是兵。顾辞则立着将两份报告在镜头前展示。
“各位,这两份调查报告显示,正药集团在10年前研发不出新药,便采用了极其恶劣的造假手法。他们先用甘思灵让健康的青少年瘫痪,再给他们服用莫阿通,让他们重新站起来,以此宣称他们研发成功了治疗先天瘫痪的新药。到现在,这款药还在市面流通,但据真正的先天瘫痪患者反馈,没有一点治疗效果。而我,就是甘思灵事件的受害人。”
此话一出,场面再次沸腾——他们想过正药贪图顾辞的公司,扶持顾培生上位。但他们没想到,一个标榜救死扶伤的大型药企,不但制造假药,还为了所谓的药物效果给健康人下毒!
“你放屁!”
宋广平冲到顾辞面前,被谈昕拦住,顾着另一条手臂的麻筋,后退两步,然后隔着谈昕指着顾辞破口大骂:
“顾辞!现在可是在全国直播的,你刚刚说的这些,已经严重侵害正药的名誉,我要起诉你!”
谈昕不满他这么嚣张,以同样的音量吼了回去:
“你起诉个锤子!警察要抓也是先抓你!你个杀人犯!”
宋广平当然不能认下这件事,当初他还是研发总监,就是靠着这个项目帮公司弄到了1个亿的投资,平步青云摸到了董事会的椅子。又是奋斗了整整10年,才把上面那些人都干掉自己当了董事长。
他确定,当年所有下药的证据、受害人的数据信息全都删除了。顾辞就算心有猜忌,也拿他没办法。
“抓人是要看证据的!你以为就凭你这两份报告就能定我的罪?证据呢?我给别人下毒的证据呢!没有吧?”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顾辞的表情,在这张年轻的脸上,他看不到丝毫慌乱。但没关系,表情是可以装出来的,如果有证据,顾辞刚刚就一起拿出来了。到现在都不吭声,八成就是虚张声势,想用激将法让他上当。
门都没有!
“各位,你们都看到了吧?顾辞没有证据!你们还要再相信她吗?”
他激动地跑到镜头面前:
“如果我研发的药没用,那么多患者使用过后都能站起来了,难不成全是正药下的毒?要我真有那本事,怎么今天都还没被发现?事实就是顾辞在诽谤我!”
说着又质问顾辞:
“还有,你不是说你是甘思灵中毒么?既然那么容易就痊愈,你为什么到今天都还坐着轮椅?顾辞,别跟我说,你都查到甘思灵了,却不知道莫阿通就是解药?各位!在座的都是医药行业的专家,如果顾辞真的是什么所谓的受害者,她会查不到解毒的办法、到今天都站不起来吗!这可能吗!”
他理直气壮,只因为有件事他无比确定——当初顾辞瘫痪后跟顾培生闹翻,搬出了顾家。为了保密,他就放弃了顾辞,没有提供任何一粒“莫阿通”。
没有吃莫阿通的甘思灵中毒者是不可能站起来的。
所以他振臂高呼,宛如希腊神话里向众神乞求公平的信徒。
却没发现,身后不远的轮椅上,顾辞两只脚缓缓放到地面,裤腿垂落,脚掌和小腿支撑起大腿徐徐起身,最终,挺拔地站在镜头前。
“宋董,承蒙您惦记。”
第86章 “好,我不哭。”
“宋董,承蒙您惦记。”
顾辞从轮椅起身的刹那,所有人的心脏为之停跳。
直播间观看人数瞬间暴增,评论区以每秒上万的速度滚动,近乎一半的直播间变成黑屏,陷入瘫痪。
【@啊啊啊一级表演艺术家:救命啊啊啊!顾辞真*的站起来了!这什么玄幻爽文剧本啊啊啊!】
【@可以不喝牛奶吗:速效救心丸!这总能说明宋广平他们陷害顾辞了吧!顾辞冲上去锤死他们!】
【@每日祈祷导师暴毙:别慌,我觉得还有后手。万一宋广平他们把痕迹处理得很干净,没有证据的话,顾辞很难告赢,而且还说不定会被反摆一道,说她诬告诽谤什么的】
【@这个破班不上了:能不能给我按个快进键!我要老登死!我要老登死——】
一时之间,不光网上声讨累累,现场的记者也忍不住质问:
“宋董事长,顾辞现在能站起来,是不是说明她就是当年甘思灵项目的受害人?”
“正药这些年上市的新药都是这么来的吗?你们残害受害人,再用解药恢复状态说是治愈了他们,用这种方式上市新药,你们不觉得良心痛吗!”
“甘思灵项目听说当年就是你做研发总监的时候一手把控的,残害受害人这个手段是你授意的吗?”
宋广平被问得连退三步,直到抵上演讲桌才勉强站稳。耳膜似灌了水,眼前一阵花火,呼吸粗重的同时变得困难,视野忽明忽暗,狠甩了两下头,抬眼,是一圈怼着他的镜头和口诛笔伐的记者,扭头,是亭亭站立眼神冷漠的顾辞。
“你,你们不要信她!她胡说八道!她诽谤我!”
顾辞眼睛一虚:
“诽谤?那宋董可得好好取证,因为,我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往前一迈,从谈昕手里接过另一份文件,拉开牛皮袋的棉线,将里面的文件抽出,翻到内页。
“这个文件,是当初甘思灵项目的受害人名单。上面有全部受害人的信息,可以看到,受害人全都是骨骼发育的青少年,最大的17岁,最小的11岁。上面清楚记录了他们的家庭状况,绝大部分来自偏远落后地区,父母为了钱让孩子当试验品。少数像我一样,来自原生家庭有矛盾的人。我们在被下毒之前,双腿都非常健康,甚至我还获得过全国跆拳道比赛的冠军。
这个名单里面,确实有吃了莫阿通之后痊愈的,但当中还有不少,因为骨骼受损严重到现在都没能再站起来。我之所以康复,也是得益我的医生卢苒采用药物治疗和理疗的双重方案。若非宋广平丧尽天良,我们本可以有大好的人生。”
她说得慷慨激昂,每一个字砸到地上都能听到声音。谈昕在她身后凝望着她,眼中除了普通人看顾辞的崇拜,更多的,是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的心疼。
等顾辞说完一段,她立即大跨步上来,破口叱骂:
“没错!你就是世界上最黑心的混蛋!顾辞本来是跆拳道冠军,硬生生被你害得坐了这么多年的轮椅!”
顾辞眼皮微动,她讲述自己的事情都没哭,怎么谈昕骂两句眼泪就唰唰地掉?
不想让她伤心,忙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纸巾,偷偷塞给她,低声说:
“没事,我来对付他。”
谈昕用袖子狠擦了两下眼睛,拒绝:
“不,我要跟你一起!”
顾辞点头:“好,那你别哭好么?”
谈昕答应:“好,我不给你丢人。”
顾辞解释:“我是说,他这种人不值得你掉眼泪。”
谈昕心里暖呼呼的:“好,我不哭。”
折身,双双看向半个人都挂在演讲桌上的宋广平。宋广平死鸭子嘴硬:
“顾辞,别以为捏造一个名单就可以污蔑我。这些名字我都记着的!那是我们骨骼药研发出来的第一批志愿者,他们都是我的志愿者!”
顾辞配合他点了下头,摸出手机,点了两下屏幕,随后看向记者:
“那就请各位媒体朋友拿出手机,去看我最新发了一条监控视频。”
众人纷纷掏出手机,点进顾辞的微博账号。那是一条5分16秒的监控,拍摄的是当年宋广平的办公室。视频里一共两人,一个是宋广平,另一个则是当初的研发部新药组组长,一个月前因金融案件入狱的拘役犯人——赵德。
——“宋总,有个家庭不知道是听到什么风声,说要退出我们的项目。”
——“哪个?”
——“就是双胞胎那个。说妹妹站不起来之后,割腕想自。杀。”
——“你没跟他们说,后面会给他们解药,可以站起来么?”
——“说了啊,但不是还给了1万的封口费嘛?他们都没跟孩子说。现在怎么办啊?那小女孩儿这么闹,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撑不住也得给我撑,临床二期通过之前不能给莫阿通,不然会穿帮的。你去找下她父母,就说如果继续这么不配合,他们女儿永远别想站起来!”
视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揭露了甘思灵项目背后的黑暗交易,更让人看清如今身穿西装冠冕堂皇的宋广平是什么人。
等众人看完,顾辞才接着说:
“赵德因为金融犯罪,被判了8年。警方在搜查他住宅的时候,从保险柜里发现了这个视频。宋广平,你以为你删掉以前的资料,就没人知道了?赵德留这一手,就是防止你过河拆桥,找他的麻烦。没想到,自己还先进去了。”
监控视频一出,甘思灵的项目算是板上钉钉,彻底没有反转的可能。声讨的群体也更有底气:
“宋广平,没想到真的是你干的!你还配当董事长吗?你给我下台!”
“害了那么多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这不单单是造假的问题了,还有故意伤害,要坐牢的!”
故意伤害,这四个字落入顾辞耳中,牵出更大的阴谋。她看向台下的一众媒体:
“故意伤害,再加上买凶杀人呢?”
“什么?!”
围观人群陡然噤声,霎时忘记反应。
顾辞冷冷开口:
“这次我和我太太一起失踪,的确九死一生,要不是在松沙岛遇到贵人救命,我和阿昕真的会死在那里。”
谈昕终于找到自己能帮顾辞说话的机会,大步往前一迈,掷地有声:
“对,没错!那些黑衣人都是宋广平买来杀我们的,还带了枪,我还被打中一枪。为了躲避追杀,我只能在松沙岛的一个小诊所做手术,麻药都没有,生取的子弹!”
每每说到这里,顾辞都能想到那天谈昕痛得脸色惨白说不出话的模样,心里揪着疼,伸手将人搂了过来:
“没错,我无比痛恨自己那天让阿昕后下船。子弹击中她的那一刻,我大脑一片空白,我以为就要失去她了。还好后面没事,否则,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谈昕有点后悔当时没能再忍一点疼,让顾辞这么无懈可击的女强人居然有了心理阴影,悄悄搂着顾辞的腰,转移火力:
“这不怪你。怪只怪宋广平!你!你居然为了霸占我们的医院和公司,买杀手来杀我们!”
谋杀是一项非常严重的罪名,闹不好跟前面的甘思灵事件数罪并罚,能让他判到死刑。
宋广平立即从演讲桌跳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地指着谈昕:
“你说什么!你别血口喷人啊你!”
谈昕气不打一处来:“我血口喷人?要不是我有BUFF已经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人落在从前,是要被乱棍打死!沉塘的!”
她还要吵,被顾辞搂着拉了回来,小声在她耳边说:
“别跟这种人置气。”
警方见双方到了争吵的阶段,也出来提醒:
“顾女士,现在事情的真相基本也浮出水面了,你们要不跟我们回警局,把证据材料补充一下。”
顾辞却不慌:“稍等,我还有个证人。”
宋广平蹿上来:
“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相信顾辞这个小丫头的一面之词啊!她连瘫痪都是假的,这些年一直在骗我们。你们怎么能信她的话呢!”
警察不为所动:“你如果真的没做亏心事,又怕她干什么呢?现在这么多媒体都在现场,顾辞说还有个证人,不妨就把人叫出来,也不差这一会儿的工夫。”
说着给顾辞使了个眼色,顾辞也不耽误,用话筒对外面讲了声:
“进来吧。”
不多时,侧面的小门被人推开,两个身形彪悍的男人被腾空扔了进来,双脚绑了绳子,两手被捆在身后。
而在他们之后,大跨步走进来一个身形魁梧的女人。上身一件牛仔马甲,下面的黑色长裤扎在皮靴里。皮肤黝黑,脸上一道暗色的斜疤,眼睛里全是刀。
那是松沙岛如今的话事人——龙夫人。
“各位,我自我介绍一下,姓龙,来自松沙岛。不知道的,你们自己去搜一下,我就不赘述了。”
她一面说一面往前走,顺带踹了脚其中一个企图起身的黑衣人。
“事情是这样的,顾辞跟谈昕逃难逃到我那里,这两个人就一直追杀她们。剩下的几个在我车里,等下你们警察一起带走吧。总之,他们在我岛上动枪,我得找到幕后主使,要个说法。”
闻言,两个黑衣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龙夫人!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也是拿钱办事!都是上面那个叫宋广平的!他说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顾辞杀了,我们才不小心闯到贵岛的!您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
于是,最后一个悬念落地。被杀手当面指证,这世界不再有比这更铁证如山的证词了。
为首的警察用手机又叫了两队人过来,一队去押龙夫人带回来的黑衣人,另一队则逮捕现场的顾培生和宋广平。
“宋广平,现在怀疑你跟一起谋杀案和医药造假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两个警察上去给宋广平上手铐,谁知他突然发狂,一把推开警察,拿起瓶子就朝顾辞冲过去:
“顾辞!我弄死你——”
刚跑两步,被护花使者谈昕一个回旋踢命中,抽搐了一下,当场昏厥。
记者愣了,警察愣了,连谈昕自己也愣了——在警察面前打人,她会不会被顺道抓回去?
手腕被人一扯,身体晃了一晃,下一秒,顾辞已经站到她前面挡住:
“警察同志,刚刚我太太为了保护我,做了点自卫措施,希望不要见怪。”
第87章 “哎呀谁要你帮忙啊!臭流氓!”
以顾培生妄想继承顾辞上亿遗产拉开的小丑闹剧,最终以顾培生跟宋广平双双被捕告终。短短半小时的直播被网友盘出包浆,逐分逐秒地拉出来看,剪辑成长短不一重点不同的切片。
#宋广平杀人犯#
#顾辞站起来了#
#甘思灵事件真相#
#甘思灵受害人名单#
#顾辞报仇,十年不晚#
#正药还有多少黑交易#
#正药股价暴跌#
#日月生物股价暴涨#
接连一个星期,热搜词条就没停过,连证据链整理完成后的第一次庭审,法院门口也围满了人。
最终,宋广平被依法判处死刑,顾培生被判处无期徒刑,连带此次追杀顾辞谈昕的黑衣人杀手,以及当年参与甘思灵项目的所有涉案人员,都被判处相应刑罚。
宋广平等人选择上诉,但证据链如此完整、犯罪事实如此清晰的情况下,改判几乎不可能。
顾培生那边,则是在法庭当场开始做戏,痛哭流涕乞求顾辞原谅。并主动交代盗走的蓝宝石占星球的下落。
顾辞找到了占星球,但并没有签谅解书。
“如果我母亲现在从墓碑里走出来,跟我说,她原谅你了,我就原谅你。”
那天从法院出来,顾辞全程是被谈昕搀扶着走的。她在原生家庭里苟延残喘数年,一度瘫痪,也一度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几千个日日夜夜,拉扯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往前走的,只有名为仇恨的一口气。
如今仇报了,她却像整个人被从内到外掏空一般,一片空白。
“阿辞,慢点。”
谈昕扶着她,从法院的大门一梯一梯往下走,她发现顾辞的脚步开始虚浮,好像没有力气似的:
“你是不是不舒服?我们回去坐一会儿好吗?”
她大概明白顾辞的情绪,却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她自己的原生家庭虽然不好,父母把所有积蓄都给了哥哥,但不像顾辞这样,会遭受来自家庭的、几乎要她性命的戕害。
“不回去。”
顾辞半个人的重心都压在谈昕身上,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阶梯尽头的出口:
“太脏了。”
脏。
顾辞是有洁癖的。这一点系统一开始就跟她说过。在今天之前,谈昕一直以为她是厌恶灰尘、污垢、泥浆,一切一切会把干净的环境弄脏的东西。
其实,顾辞厌恶的是人心。
哪怕回到跟顾培生和宋广平待过的空间,她都觉得脏。
心里被针扎了一下,谈昕将她的手臂环到自己肩上,用力搂住她的腰:
“好,那我们走,我们回家。”
“不回顾家。”顾辞说。
“肯定不回去。”谈昕义正严词,“那个别墅住过顾培生那种恶心的人,我们才不回去呢。我们把它卖出去,拿钱我们自己另外再买一个。或者就住我们之前的公寓也挺好,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很温馨,还有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可喜欢了!”
如果说顾辞打开自己过去的锦盒,发现装的全是臭鱼烂虾污泥碎石,那么谈昕就是在她倒完这些恶心的东西清洗干净之后,重新铺上的花瓣和露水。
她总能在顾辞低沉萎靡的时候把天上最亮的太阳叫出来,再从后羿兜里掏出来其他八个,一起挂到顾辞的天上。她永远会大声坚定地告诉她,我喜欢你,喜欢跟你一起的生活,喜欢跟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无条件忠诚于你。
“阿昕,没了你我该怎么办?”
那是顾辞第一次向谈昕展示脆弱,不是悲惨的曾经,不是疲累的创业,是单纯针对于谈昕的,我要你,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谈昕的眼睛传来烈火灼烧的刺痛,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喂给她吃。
“怎么会没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在你身边。”
两人一步一步往外走,门口的警戒线外围满了记者,31架摄影机的快门疯狂按动出蝗虫振翅的声音。
“顾总!听说宋广平被判了死刑,请问您现在什么心情呢!”
“顾培生被判无期徒刑,是否符合您的预期?”
“听说他们还会继续上诉,你之后打算怎么应对?”
“顾总!说两句吧顾总!”
法警围成的人墙不断将人往外推:
“后退!站到警戒线外!”
律师团队站到镜头前:
“各位,我的当事人现在很累,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可以代她跟你们说。刚才你们提到的上诉问题,这一点在我们团队的预料之中。请大家放心,本案的相关证据和犯罪逻辑我们陈述得很清楚,宋广平也在法庭上承认了犯罪事实,这个案子即便到二审,改判的几率几乎为0。最终的判法是由法官和陪审团决定的,我们努力并且相信,宋广平和顾培生终将接受公平公正的判决。至于”
律师团队的声音逐渐被抛离到身后,谈昕扶着顾辞上了私家车,老刘跟王姨也来接她们,将人在后座安顿好,系好安全带,沿着公路一路开回公寓。
期间顾辞一句话没说,谈昕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她。
回了家,顾辞说有点累,谈昕便抱着她睡觉,将顾辞的脑袋抱在怀里,贴着自己的心脏,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告诉她,她永远都不会离开她。
顾辞是傍晚时分才醒的,醒来时,谈昕也已经睡着了,蓬勃有力的心跳声仍然传进她贴着胸口的耳朵,“咚”、“咚”、“咚”,踏实极了。
将环着脑袋的手拿开,仰头看去,只见谈昕睡得正沉,浅淡的眉毛舒展着,眼皮软乎乎地盖着那双眸子,绵长的呼吸声从鼻腔里传来,胸口跟着呼吸均匀缓慢地起伏着。
像个小动物。
顾辞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鼻梁,亲昵地骂:
“小笨蛋。”
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打破卧室原有的平静。
顾辞几乎是从床上弹射出去的,飞速将手机静音之后,闪身到外面,门关好之后才将电话接起。
“喂,朱莉。”
她的助理。
“顾总,庆功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您大概几点到?我去接您。”
是了,庆功宴。
为了庆祝顾辞和谈昕劫后余生,以及日月生物和宏康医院浴火重生,顾辞筹办了一个庆功宴,邀请这次在正药打压下所有帮企业渡过劫难的人士,包括跟卢苒和张慧芊一同在记者会抗议的员工、董事会表决给顾培生就职总经理投反对票的董事、接手这个案子并在庭审中大获全胜的律师团队,等等等等。
晚宴19点开始,顾辞看了眼手表,18点10分。
“不用,你帮我接待一下,我等下开车过去。”
朱莉会意:“好的,那我带小丽下去。”
顾辞嗯了一声:“好,那就这样。”
“好的顾总,等会儿见。”
“等会儿见。”
挂断电话,折身回卧室打算叫谈昕起床,谁知刚摸到门把,里面就传来一个物体撞击的声音。
推门一看,谈昕却好端端躺床上睡着,只是变了个姿势,从先前的侧卧变成仰躺。
难道她幻听了?
目光落到谈昕身上,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终落到她紧绷着蜷缩的小脚趾——
不是幻听。
“阿昕,你醒了吗?”
谈昕没有反应,但眼皮却下意识闭得更紧,连带睫毛也微微颤了一下。
这反应怎骗得过顾辞的眼睛?
坐到床边,伸手戳了戳柔软的脸蛋,音色过于溺爱:
“醒了就起来吧,刚是不是撞到脚了?”
装睡大计被拆得精光,谈昕唰地睁眼,一骨碌坐起,盘腿握着刚不小心撞到床头柜的脚趾。
“你怎么发现的?”
顾辞轻笑,“你装睡的演技太青涩了。”
谈昕解释:“那要不是我撞到柜子,我才不会穿帮呢!”
顾辞低头:“好了,我看看,严不严重?”
谈昕哼她:“哎呀好了,没多疼。”
“我揉揉。”
“哎都说没事了。”
顾辞还是帮她揉,将那一小根脚趾包在掌心里,用手掌的温度轻轻揉搓着。
“什么时候醒的?”
谈昕不想说:“要你管?”
顾辞继续猜:“我猜,是电话响的时候,对么?之前我亲你,你都没反应。”
谈昕震惊:“你还亲我了?你怎么趁我睡觉占我便宜啊!”
顾辞反问:“我睡觉的时候,你也经常偷亲我。”
谈昕又哼:“那,那扯平了。”
揉了好一会儿,谈昕才让她松手,眼睛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满脸写着“我有心事”。顾辞也不催她,就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直到谈昕忍不住,假装气定神闲看着床头灯的样子,问:
“先前,谁给你打电话?”
“朱莉。”顾辞说。
“找你干嘛?”
“说庆功宴的事,我跟她说,我要晚一点再到。”
谈昕这才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噢那就好。”
顾辞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眸底浮起波纹:
“你干嘛这么紧张?”
谈昕硬着脖子解释:
“那你电话响了,你那么紧张,我当然就以为,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这,这很正常吧?”
顾辞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眼中的波漾愈来愈浓,潋滟流转,许久许久,才凑到谈昕耳边低声问:
“你以为我出轨啊?”
谈昕兔子般蹦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你!我,不是要去庆功宴吗?我换衣服去了!”
顾辞跟上去:“我帮你换。”
谈昕叫得更大声了:“哎呀谁要你帮忙啊!臭流氓!”
第88章 我会帮她洗澡的,你先去休息吧
当天庆功宴,算是拨云见日之后两人第一次出现在公共场合。
顾辞叫了妆造团队,谈昕刚起床就上了门,8个人抱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和礼服,在客厅架好补光灯和化妆镜,开始给二人上妆。
“这么隆重吗?”
谈昕瞄了眼其中一个造型师怀里抱的礼服,蓬松的裙摆比她人还要大:
“会不会有点夸张呀?”
顾辞拉她到高脚凳坐下,抬手招来化妆师:
“就是要隆重,我要告诉所有人,是你,谈昕,陪我度过的这次危机。”
嘀!
紫红色+30
紫红色=愧疚
谈昕连忙抓住她的手:
“哎呀,没什么了。这次你一直在保护我啊,咱们扯平了。”
化妆师情商颇高地调节气氛:
“伴侣之间哪要算那么清楚嘛?顾总心疼谈小姐,谈小姐也心疼顾总,这才是爱情啊。来,谈小姐坐着,我给你先打个底,别紧张。”
另一个化妆师也把高脚凳推过来:
“顾总,您坐这个吧,您的妆容我来帮您做。”
两个化妆师一起打圆场,谈昕才觉得自己也应该努力让话题朝好的方向进行,于是讨好地拉起顾辞的手,晃了一晃,声音夹细了几分:
“哎呀,你什么时候叫的化妆师呀?还弄得我有点小惊喜。”
顾辞如一只被顺毛的金毛狮,唇角扬起:
“决定筹办庆功宴的时候。”
“嘿嘿,那好几天前了。你嘴还挺严的嘛,一直都不讲。”谈昕挠她的手心。
“那当然。我给你选了三套礼服,等下你去看看,喜欢哪件。”顾辞的大拇指在她的手背摩挲。
“不能都穿嘛?你选的我肯定都喜欢。”
“庆功宴时间有点短,可能来不及。”
“也是吼。那就选一套,反正以后婚礼多换几套也行,庆功宴就算了嘿嘿嘿。”
说着松开顾辞的手,蹦跶着去找造型师了。沙发上笔顺地摆着三套礼服。第一套是新草绿塔夫绸的长裙,斜肩领口,从肩部垂下绸缎丝带,腰间搭配暗色腰带。偏清冷低调的风格。
第二套主色是藕粉,胸衣是重工的百合花刺绣,粉白花瓣用布料做出立体浮雕形状,似将捧花穿到身上。活泼优雅,又不失可爱的风格。
第三套是蓝白的配色长裙,主要特点在裙摆,六十层欧根纱堆叠出自然蓬松的质感,不是夸张的伞状蓬松,而是普通的长裙轮廓,六十层欧根纱由蓝到白渐变,走动时也会呈现蓝白深浅更迭的视觉效果。
“我要这个。”
谈昕一眼就选定了第三套,就跟当初在99个面孔里一眼相中顾辞,命中注定一般。
得到答案的顾辞扬起唇角。
嘀!
绿色+10
绿色=开心
“我也最喜欢那条。”
谈昕双手捧脸,兴奋地跳了两下:
“那咱们心有灵犀了嘛。”
顾辞拍拍身旁的高脚凳:“好了,快过来化妆,等下来不及了。”
谈昕一个飞身蹿过去:“来喽!”
闭上眼,等化妆师终于往她脸上打隔离的时候,她睁眼打断:
“小姐姐,帮我化好看点哦,我等下可是要去告诉全世界,我是顾辞的女人。”
嘀!
情绪值变动的音效传来,谈昕朝旁边瞄了一眼。
绿色+20
看吧,顾辞还是很好哄的嘛!
#宋广平案#一审结束的当天晚上,以顾辞谈昕二人名义举办的庆功宴在江城五星酒店展开。宴会除了邀请此次帮助顾辞谈昕劫后重生的助力人,还邀请了不少社会名流,以及,必不可少的,医药界的各大企业代表。
一是为庆功,二是为宣告。宣告从今以后医药界改朝换代,由她顾辞和谈昕二人领衔。
“卢医生,我敬您一杯。平时看您文文静静的,没想到是孔夫子挂腰刀,文武双全。那天要不是你带着我们去抗议,可能等不到顾总回来,就要被顾培生他们得手了。”
除了顾辞和谈昕,在危难时刻坐镇公司主持大局的卢苒也收到不少褒赞。庆功宴刚开始,敬酒的员工就围了上来。
卢苒不胜酒力,便以茶代酒:
“我一个人做不了什么,还是靠大家齐心协力,公司才没有落入小人的手里。”
一旁,盛装出席的张慧芊懒懒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
“哼,还有姑奶奶我关键一击,在记者会当场让她下不来台。”
卢苒配合地跟她碰杯,眼中皆是柔情:“对,你也至关重要。”
张慧芊接到她的目光,那眼神明明是她最爱的宠溺和爱意,可那一刻她却不如从前那么欢喜,脑中不知想到什么,眼瞳出现一丝裂纹。
“怎么了?”卢苒清晰感知到她的变化。
“没有。”张慧芊一口把酒杯里的红酒闷了,“我有点头疼,想上去休息一下。”
“那我带你去。”
“不用。你就在这里呗,顾辞她们还没来,宴会得要一个人主持大局。”
卢苒凝望她几秒,心中说不出的诡异,但时间不允许她思考太久,转眼之间,视野只剩张慧芊离去的倩影。
还没细想这种诡异的缘由,一个声音就从身后打断她:
“喂。”
卢苒转身,是龙夫人。
为了跟宴会的主题稍微搭配一点,她换了身行头,把之前的牛仔马甲换成西装布料的黑马甲。但说实话,这一身比牛仔马甲更显阴黑,不用猜都知道这女人权势滔天。
“龙夫人,怎么了?”卢苒问。
“你是医生,我跟你喝一杯,谢谢你给雪珍治腿。”龙夫人豪爽地倒了杯威士忌。
“救人是我的职责。雪珍的伤势不是很重,这次手术之后疗养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行,她没事我就放心了。总之谢谢你。”
说完,没等卢苒劝酒,就一口把一整杯威士忌倒进喉咙,倒完还提醒卢苒:
“你是医生,别喝酒啊。”
卢苒苦笑,她就算想喝也喝不了这么高度数的。
说话间,门口传来躁动,卢苒跟过去一看,原来是顾辞和谈昕到了。
谈昕身穿一席蓝白渐变的欧根纱礼服长裙,抹胸款的胸衣点缀施华洛世奇碎钻,脖颈一条蓝宝石钻石项链。长发卷成波浪的微型弧度,一手拎着深蓝水钻手袋,一手与顾辞十指相扣。
顾辞一席曜黑色塔夫绸礼服长裙,斜肩领口露出右侧线条清晰的锁骨,腰间一条银丝雪纺腰带,长发盘在脑后,黑色流苏耳坠垂在双肩上方,衬得脖颈修长,有股居高临下的权威和庄严。
从下车到进酒店有50米的红毯,左右两侧围满记者,闪光灯似几百颗打翻的玻璃珠,刺眼的光线不断在二人身上闪过。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到站立的顾辞。
第一次,是前不久震惊中外的就职仪式直播。
原本第二次,是在今天白天一审结束后的法院之外。但那时顾辞筋疲力尽,被谈昕等人护着很快就走了,几乎没看到正脸。
接着就是现在,与谈昕十指相扣地迈上红毯,眼中平淡却似有惊雷万钧,面如平湖却似有刀光剑影,一步为刀,一步为剑,将挡在前方的拦路虎一个一个斩杀。
“嘶,以前坐轮椅就觉得她气场很强了,现在站起来,感觉随时都会过来掐我脖子。”
拍摄的记者个个背后发凉。
“我也觉得!真不知道谈昕是怎么镇住她的,你看谈昕就完全一个小姑娘嘛,乐呵呵的,一点攻击性也没有。”
“虽然但是,谈昕也不是小白兔了,我听说她跟顾辞在松沙岛,她一个人干翻十几个小混混。”
“我靠!真的假的!”
“我还以为是大灰狼和小白兔的组合,没想到是大灰狼和小灰狼啊。”
新来的小记者端详着刚拍到的谈昕冲顾辞傻笑的表情,眼睛弯弯的,脸蛋红红的,一边笑还一边耸肩,这么可爱的小白兔,居然是小灰狼?
没人知道,谈昕在顾辞之外的空间有多霸道,更没人知道,表面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一直忍辱负重等待着一个机会。
一个顾辞喝醉的机会。
“顾总,这次公司和医院起死回生,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崇拜之情,总之都在酒里,我干了!”
研发总监上来敬酒,谈昕偷偷把顾辞的红酒换成了高度数的那款,理直气壮地说:
“人家张总监敬你,这得喝一个嘛。”
“顾辞,谢谢你跟卢苒帮我治雪珍的腿,我干了,你随意。”
“这怎么能随意?阿辞,咱们必须干了,龙夫人可是我们的大恩人。”
“顾总,我代表医院骨科的同事一起敬您一杯,我相信经历过这次劫难,您和谈小姐一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对对,说得好,阿辞,人家来祝福我们的,你这杯得干了。”
酒过三十巡,饶是《5年系统3年模拟》里明确介绍顾辞“酒力颇胜”,也抵不住接二连三的敬酒大军。更别提中间还有一个谈昕在动手脚。
等庆功宴结束,顾辞已经站不稳了。
“阿辞,阿辞?感觉怎么样?”
顾辞只是闭着眼睛,一脚实一脚虚地往前倒腾,没有回应。
谈昕计谋得逞,原地大喊一声“YES”,随后豪气万丈地展示女友力,将顾辞打横抱起——这才是绝世大猛1该有的姿态!
小样,今天还不把你拿下!
“王姨,我会帮她洗澡的,你先去休息吧。”
第89章 还买了手铐
深夜,浴室。
主卧的浴室足有30平,顾辞从前有一段时间钟爱泡澡,便专门砌了一个圆形浴池,叫人撞上智能系统,还在靠墙的那一侧内壁装了按摩器。
为了掩人耳目,浴池四方都装了无障碍扶手,以便让“双腿残疾”的顾辞能够在没人帮忙的时候下水上岸。
谈昕盯着那金属质地的扶手,心跳一阵加速,内心已经变成一个咋舌精,对着香甜的顾辞一顿“啧啧啧”。
把顾辞扶到脱衣区的高凳,缓缓屈膝让人坐上去:
“阿辞,你先坐这边。”
抓着她的手扣到旁边的洗手池,嘱咐道:
“你抓着这个,抓稳了哦,我去拿个东西,不许摔倒了哦。”
顾辞只是醉醺醺地垂着头,用仅有的一丝理智回答她:
“嗯。”
谈昕试着放手,然后蹲下从下往上观察了一眼,只见顾辞双颊绯*红,一双眉毛往中间收拢,极力想要醒来的样子努力又心酸。
醉得好,醉得好,醉了可以让她绝世猛1为所欲为!
飞快跑回从前分开睡时自己的房间,拉开内衣抽屉,伸手从最里面掏出一个小布袋,用力按在嘴上吧唧一口。
“啾!宝贝,今晚就看你的了!”
拉开布带的细绳,里面是一副情取手铐,金属内侧用一圈粉色的小绒毛包裹着,这样即便用力挣扎也不会弄伤皮肤。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全占齐了,等下就哄顾辞下水,然后趁她不注意,把手铐在浴池边的无障碍扶手上。这样即便顾辞之后酒醒了要反攻也无能为力。
想到这里,谈昕又抓着手铐狠亲了两口。
“啾!啾!”
顶着一脸的坏笑跑回浴室,顾辞果然还乖乖抓着洗手池的边沿。身体已经不堪重负地往下坠,但两手还有力气,强撑着没有滑下去。
老婆啊老婆,答应我,等下嘿嘿的时候也要这么乖哦~
“阿辞,阿辞?”
谈昕温柔地过去抱住她,双手穿过腋下往上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我帮你脱衣服,把澡洗了,好不好?”
顾辞从喉咙里发出空气滚动的气流音,却没从声带发出任何声音,缓了好几秒,才终于挤出一个:
“嗯”
谈昕摸摸她的头,头发因盘发和发胶的缘故摸起来硬硬的,谈昕发誓要全部给她洗掉。
“你先站起来,好不好?我先把裙子给你脱了,能站起来吗?”
她试着把人往上提,顾辞似乎害怕她吃力,也努力地撑着腿站起,学着谈昕的腔调说:
“站起来”
“对,站起来。”
谈昕乐得嘴角差点咧到后脑勺:
“嘿嘿,你好可爱哦。”
她说什么,顾辞学什么,仿佛极喜欢听她说话:
“嗯,可爱”
站起来之后,谈昕让她撑着墙壁,她的手则从顾辞的腋下穿到后方,去摸那条隐蔽的拉链。
“你站稳哦,我帮你找下拉链唉你这个裙子的拉链在哪?我怎么摸不到?”
顾辞听她的话听了几秒,又思考了几秒,等谈昕在她后背画完了一整幅清明上河图,才终于说:
“在,旁边。”
她醉得严重,大脑严重跟不上正常人的思路,说话黏糊糊的,糖糕似的,即便吃到嘴里,还有一小块黏在手指上,反复舔,反复吸,那甜味却怎么也吸不完。
“嘿嘿”
一想到等下要干什么,谈昕就会发出智力不高的笑声,礼服侧边的拉链一点一点往下拉:
“你好甜啊,你知道吗?”
顾辞反应了好几秒,神志似乎回来了一点:
“不甜,阿昕才甜。”
所谓酒后吐真言,爱人喝醉之后的表白胜过一切平日清醒的甜言蜜语。谈昕变得贪心,问:
“有多甜?”
“特别甜。”
“特别甜是多甜?”
“特别甜就是特别甜。”
喝醉的人轴,尤其碰上不喝醉也轴的谈昕。
“嗯那你跟我说,我哪里最甜?”
这问题谈昕昨天刷小情侣日常才刷到过,有的情侣说“笑容最甜”,有的说“酒窝最甜”,还有的比较肤浅,说“长相最甜”。
总之什么答案都好,只要是从顾辞嘴里说出来的。
“说呀,我哪里最甜呀?”谈昕半天等不到答案,便开始催促。
顾辞沉思了足足半分钟,语出惊人:
“你的小茉莉最甜。”
谈昕唰得被煮熟:“喂顾辞你!你,你简直是!流氓你!”
顾辞却丝毫感受不到谈昕在骂她,还宠溺万分地凑过来补充一句:
“嘴巴第二甜。”
然后就含住谈昕的嘴唇,不由分说地开始吮吸,满嘴的酒香便这样霸道蛮横地冲进谈昕口腔。
“喂你——”
谈昕被吻得猝不及防,并且她惊讶地发现,醉酒的顾辞虽然脑子跟不上趟,但接吻的技术丝毫没有退步,甚至因为酒精烧高了口腔的温度,比平日更加强势。
不行!接吻的技术如果没有受到影响的话,那手会不会也
不行不行!
谈昕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有手铐!
按着肩把人推开,调整两下呼吸,做成大猛1那三分强势三分玩味四分漫不经心的表情:
“阿辞,先别急,我们先洗澡好吗?以前你不都喜欢干干净净的再做嘛,对不对?”
干净,这触发了顾辞的关键词,掐着她腰的手立即就收了回去,说:
“对,洗干净。”
“对嘛,这才对。”
“把阿昕洗干净。”
“还有你,你也要洗干净。”
这样才更方便她谈猛1下嘴呀嘻嘻嘻~
脱掉厚重的礼服,顾辞似乎能掌控自己的重心了,一双笔直的腿站在地上纹丝不动,甚至可以说气定神闲,等谈昕脱掉自己的礼服伸手去搀她,却发现这人已经两手环胸,一副“女人,你太慢了”的姿态。
“你干嘛这个表情?”谈昕下意识双手捂胸。
“你没脱干净。”顾辞指出自己不满意的点。
“我,我先帮你洗,不用太干净。”
“穿着不好看。”伸手想帮谈昕撕掉凶帖。
“你才不好看呢你!”谈昕拍开她的咸猪手。
把人拽着坐到放好水的浴池里,谈昕发现这人的眼珠子一直盯着自己的某个部位,头上还顶着30分的黄。色情绪值,额头筋一抽,转身从门口的吊柜拿了件白T套上。
这下,顾辞不盯着前面看了,目光下移,落上从白T下摆露出的瓷白的腿根,她记得,之前在松沙岛那次,她把这个地方掐出了紫红色的指印,谈昕一直没发现。
嘀!
黄。色+30
谈昕瞄了眼已经60分的情绪值,咬牙切齿,掬起水就往顾辞脸上泼去: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啦你!”
被热水一泼,顾辞愣了一下,眼睫挂了两颗水珠,眼帘缓缓睁开时,水珠反射的光线落进眼瞳深处,照亮一盏明灯。
谈昕没意识到她神态的变化,恼羞成怒地命令道:
“背过去,坐下,然后头伸过来,我给你洗头发。”
顾辞被凶得敛起所有脾气,乖乖按照谈昕说的沿着浴池的墙壁坐下,仰头将后脑勺放到岸上。
为了搭配今天的礼服,造型师帮她把头发盘了起来,奈何她的发量实在惊人,造型师不得不用14根发夹不断固定,最终再用发胶定型。
“怎么才4个?明明记得她给你夹了很多呀”
谈昕顺着盘发的轮廓一点一点往里摸,拆外最外层,只摸到四根。
“那我得把你的头发弄开去找了,这个发胶也太厚了。我得用点力,要是疼的话你要说哦。”
顾辞非常配合:
“嗯,说。”
厚重的发胶几乎把顾辞的发盘弄成了假发,谈昕只能用热水先将发盘冲开,再从散开的乌发里一点点摸坚硬的钢夹,直到14根钢夹全都拆了出来,谈昕已经累了。
“不疼,阿昕好棒。”
好在顾辞会及时给她提供情绪价值。
要是等下嘿嘿的时候嘴也这么甜就好了。
打了两次洗发水之后,终于洗掉了所有的发胶,乌黑的长发恢复柔顺,丝丝缕缕地缠上手指,每一根都那么清晰。
“阿辞,你好香。”
谈昕心猿意马,从凳子上摸过手铐,长腿一伸跨了进去,单手攀着顾辞的肩膀,倾身凑上前去,在她颊边落下一吻:
“我们今天在水里弄一次,好不好?”
嘀!
黄。色+20
没有说话,但情绪值说明了一切。
Nice!
谈昕将手铐放在旁边的岸上,两手捧起顾辞的脸,拇指细腻地摩擦着脸颊的皮肤,问:
“今天你喝醉了,没有力气,所以我来帮你,好不好?”
顾辞凝视着咫尺方寸的面孔,肆无忌惮地欣赏谈昕脸上那痴迷的表情,这表情她见过多次。但没有哪一次,充斥着如此强大的野心。尤其,此时此刻,这份野心被滔天的热气熏得绯红,甚至眼瞳都红了几分,水汽弥漫,烟雾氤氲,她分不清谈昕眼角的到底是水汽还是动情才会溢出的眼泪。
“好。”她说。
谈昕被喜悦冲昏头脑——她没想到顾辞答应得这么干脆!
“嗯,这才对嘛。而且今天是你自己要喝那么多的,你现在没有力气,所以只能我来,对不对?”谈昕一步一步铺陈自己的陷阱。
“对。”顾辞配合得有点过于默契。
“我之前买了个小玩具,我给你戴上,好不好?”
“好。”
“那你转过来,对,手抓到这个上面。”
谈昕拿过岸边的手铐,打开之后,把钥匙甩到一边,也不管那小小的金属片滚到洗手池下还是脏衣筐底,总之是顾辞今晚一整晚都找不到的地方。
“怎么抓?”顾辞问。
“我看看,一正一反吧。”谈昕说。
“一正,一反”顾辞笨拙地拧了两下手腕。
“哎呀你真笨。”
谈昕被她这个小笨蛋的脑瓜可爱到了,于是示范了一下,左手正握,右手反握,乐呵呵地给她讲解:
“你看,就是这样啊。或者你不想抓也行,把右手伸到这个扶手下面,左手放到上面,像这样,这样我就可——可,可以”
说到一半,说不下去——顾辞从她手里抽出手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把她拷起来了!
“你,你干嘛!”
谈昕用力抽手,已经落锁的手铐铁链在扶手上撞出清脆的碰撞声。咣咣两声,敲醒了谈昕的理智。一转头,顾辞眼中一片澄明,哪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你你装醉!你装的!”
顾辞得逞地勾唇,在她脸颊奖励了一个吻:
“阿昕,你真聪明。”
“你你你”
“你这么聪明,应该没忘,如果我们的合约违约,我可以对你做什么,是吗?”
第90章 宝宝,我忍不住了
“你这么聪明,应该没忘,如果我们的合约违约,我可以对你做什么,是吗?”
精致的五官缓缓凑近,谈昕吓得腿软,面条般被一双手分开。
“你,你我没有违约!”
双腿被缠上顾辞的腰,豚也被抬起坐到她腿上,滚热的水温涌进打开的部位,敏感的软肉被烫得发酥,尾椎骨瞬间瘫了下去。
“怎么没有违约呢?”
顾辞凑了上来,一缕乌黑的头发挂在眉骨,清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谈昕,启唇,慢条斯理细数她的罪状:
“先是想方设法在庆功宴上灌我酒,让我喝醉。然后回来把王姨支回了房间,帮我脱衣服,洗澡,洗头发。最后”
食指点了点手铐的金属链:
“还想把我铐起来。”
伸手在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成功让谈昕发颤。
“唔!”
“阿昕,你这么辛苦,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我是不是该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呵呵惊喜”
谈昕瞄了眼顾辞的眼神,吓得直冒汗——那跟饿了三天三夜的大老虎没有任何区别!
“我可以不要吗?”
顾辞扬起单侧的眉毛,放她一马:“可以。”
嘀!
黄色+30
谈昕瞟了眼已经【80】分代表某不可说的情绪值——可以你倒是别黄了啊!
“那个,你是不是有条件啊?”
比起现在被扔进油锅炸成油条,谈昕还是愿意再多挣扎一下。
深邃的眼睛眯起,话中多了三分玩味:
“你把手铐的钥匙找回来,我就放过你。”
谈昕虎躯一震——刚刚她为了不让顾辞找到反击的机会,打开手铐就把钥匙随手甩出去了。可能在洗手台下,也可能在脏衣筐底,反正就是不在手里!
“那。”心虚地咽了下口水,“那,我跟你说大概方位,你可以帮我找一下嘛?”
顾辞的答案理所当然:“不可以。”
谈昕试图撒娇:“阿辞~你最好了~”
顾辞勾唇:“如果你想等下被我弄得哭都哭不出来,就继续撒娇。”
“你!”
谈昕翘起嘴巴,一身反骨叮当作响:
“自己去就自己去!”
她朝刚刚扔的方向望去,眼睛化身扫雷仪一寸一寸地扫,终于,在墙砖角落看到半根钥匙的金属反光。
目测了一下距离,不到两米,就算手被锁到无障碍扶手这里,上岸用脚去勾非常有希望。
“哼,我找到了。”
朝顾辞扔了个得意洋洋的眼神,抓着无障碍扶手跃出水面,哗啦一声,利落地翻到岸上。
热水成汩地从她身上淌下,重力把她身上的白T勾描出水流的纹路,严丝合缝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凹陷的腰,黏着地在豚处绷紧,将将盖过腿根——
不如不盖。
嘀!
身后传来情绪值变动的声音,谈昕没心思去看,一心都只在近在咫尺的那把钥匙。
翻身上岸后,最初以弓步的姿势用脚尖努力去够,谁知还差一大截。于是整个人往地上一躺,手臂打直吊在扶手上,利用身高+手臂的长度缩短钥匙的距离,奈何即便她把脚伸到最远,脚背绷直,大拇指始终离钥匙还差几厘米。
就一根手指的长度!
“哎呀怎么还差一点啊!”
谈昕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用力,殊不知,这一幕落到旁观的顾辞眼中——凹陷的腰肌、绷直的大腿线条、用力绷直宛如玉弓的脚背,甚至,是不断滴水的发梢,每一寸都在鹅黄的浴室光线里散发着蛊惑的光泽。
而谈昕还在努力,认真到超过高考考场上的学子,嘴唇紧紧抿起,盯着那小亮片不断尝试用大脚趾去触碰。眼看就差一点点,身体却被拦腰拖了回去。
“哎你——喂!”
谈昕被拖得猝不及防,整个人哗啦一声掉进水里,水花四溅,白T的下摆被浮力冲得飘起,娇软的身体在水下揭开面纱。
没等她反应,身前的凶贴已经被轻车驾熟地撕掉,身体没了最后一层屏障,她赶紧夹紧双臂挡在身前:
“你干嘛!”
顾辞赫然逼近,单手扣着腰把人往身上按,眼中瞳色加深,粗重的呼吸碾过声带:
“宝宝,我忍不住了。”
谈昕这才看向她的头顶——这人什么时候已经【100】的情绪值了!
“你你你不许这么叫我!”
抗议的唇被封住,谈昕想挣扎,一双手却锁在那该死的铁环上,铁链不断在挣扎中撞击出清透的声响,却勾起了人性最深处不可言说的兽性。
“你!你冷静一下!”
回答她的,是顾辞重新凑上来的吻。不光咬着她的唇肉,齿关也被撬开,口腔似被打了麻药,任由顾辞肆无忌惮地开拓。同时却又那么敏感,黏湿滚烫的舌扫过的每一寸软肉都能被激起一阵颤栗。
“唔你!”
谈昕不断扭动着,怕这么下午会被顾辞吃得骨头都不剩,于是提膝顶她的肚子:
“我抽筋啦!”
她开始编瞎话。
“抽筋?”
这两个字让顾辞从情玉中剥离出两分理智,双手一左一右撑在谈昕身侧的岸上,问:
“哪里抽筋?”
谈昕本想说手,这样顾辞就可以帮她检查手臂,说不定就会帮她解开手铐了。
但她的手这辈子都没抽过筋,说出来肯定一秒被拆穿。
“腿。”还是选了个稳妥一点的谎言,虽然顾辞今晚肯定不会放过她,但能拖多久是多久。
“哪条腿?”完了完了,顾辞的声音已经不对劲了,完全就是拼命压抑情绪的音色。
“右腿。”谈昕心虚地避开眼神。
顾辞没怀疑她,只是像寻常运动员处理抽筋的那样,将她的右腿拉直抬起,手掌托着脚掌将脚趾展开,将脚掌往前压。
半条腿被捞出水面,温热的水流沿着小腿的线条滑下,细腻的肌肤被泡得白里透红,像极了狐狸尾巴尖最艳的那一抹朱砂红。
嘀!嘀!嘀!
情绪值连续传来三声报警的声音,谈昕抬头一看,只见那黄。色的【100】不断闪烁——
这种她见过,小时候打游戏,数值爆表的时候,就是这种界面。
也就是说,顾辞那方面的情绪已经超出了系统能检测的范围。
苍了天了
“我突然不抽了。”
赶紧把腿抽了回来,蜷着盘在身前。这个浴池不高,坐下去水位刚到脖子,谈昕这么蜷着,下巴跟嘴已经淹了下去。
顾辞几乎下一秒就扑了上来,三下五除二将人抱起,放到自己腿上,擒着下巴就啃了上去。
“顾!顾唔——”
谈昕惊慌地缩成一团,手被铐在扶手上,铁链不断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顾辞感受到她的紧张,松开她的唇,抵着额头,浑浊的空气狠戾摩擦着她的声带:
“阿昕,别怕。”
“呜我有点怕。”
谈昕意识到身上仅存的白T已经被攥到手里,商量说:
“你,可不可以别脱我的衣服?”
顾辞扯了两下,哑声说:“脱不掉,只能撕掉。”
谈昕尖叫:“那也别撕好不好!”
她的手被铐着,脱肯定是脱不下来了,如果不能脱,按照顾辞现在的架势,极可能把它撕成碎片。
“我不撕。”
顾辞帮她把衣摆捋顺,掐着腰让布料贴着身体。
正当谈昕小松一口气,就被顾辞下一句惊呆了:
“穿着更有情取。”
谈昕当即眼泪都吓出来了:
“你,你你你真的是一个大流氓!”
顾辞噙着她的唇吮吸,尝尽嘴中的香甜后,抵着额头说:
“宝宝,再骂两句。”
谈昕被亲得几乎坐不住,身体被水的浮力托着,东倒西歪,无论怎么倒却都只能在顾辞怀里。
“我,我发现,你就是一个大变。态。”
顾辞抱着她,水波在她的肩膀起伏荡漾,一双眼睛被水汽熏得水汪汪的,唇瓣被吮出樱桃色,在氤氲的水汽中宛如裹了层糖衣的冰糖樱桃。
“宝宝,你知道你现在多漂亮么?”顾辞舍不得眨眼。
“不想知道。”谈昕油盐不进。
“我去拿手机,帮你拍下来。”
“不行!”谈昕赶忙盘住她的腿,她可不想被拍下来日后随时随地都能让顾辞拿出来回味。
“好,不去。”顾辞捏捏她的腿,顺着腿肉往上摩挲。
“哎呀你!别摸了”
“可是我想。”
“那我还想解手铐呢!”
“这是你自己买的。”
“那是买来锁你的啊!”
顾辞慢条斯理地同她理论,原因很简单——谈昕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尤其有时候着急起来,嘴巴跟不上脑子,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疯狂想词的时候,她恨不得亲死这个小东西!
“所以,你什么时候买的呢?”
顾辞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
“就,就,你问那么多干嘛?”谈昕用力别过头去,嘴巴翘得老高。
“还有其他的么?”顾辞接着问。
“要你管?”
“宝宝。”
“都说让你别这么叫我了!”
“合同怎么说的,还记得么?”
谈昕不说话了。
她当然记得。一旦比武分出胜负,败方今后不可对体位一事提出任何质疑。若有,胜方可使用一切想使用的道具,予以惩戒。
垂下眼睛,许久许久才壮起胆子解释:
“我,就是想要点情取。”
顾辞捧着她的脸:“放心,今晚一定满足你。”
谈昕有了哭腔:“我本来觉得,锁身上可能挺有情取的,但是现在自己被锁了,我,我发现”
“发现什么呢?”
“我有点害怕”
害怕有五分真,五分装,但对顾辞很管用。
话音刚落,顾辞就冲出浴池,将那枚钥匙捡了回来,啪嗒打开手铐。
谈昕乐不可支:“阿辞你真好!”
拔腿就往外面跨:“那我们今天去卧——”
前脚还没沾地,就又被捞回池子里。
“宝宝,给你松手铐,可没说要放过你。”
擒着水里不安分的两条腿往腰上一扣,喑哑的声音贴着耳垂。
“就在这做。”【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