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美人栾国的意图。


    云宁看向对面,那里坐着栾国的公主皇子和使臣。她盯着栾国的大皇子仔细看了看,她总觉得栾国的大皇子不像是那种好色之人,况且,他即便是再好色也不可能在宴席上公然找她。所以,他方才主动过来找她未必是看上了她。既不是看上她,也排除了利用她接近孟禹之的可能,那就是为了别的事了。


    不知她身上有哪一点值得栾国的大皇子看重。


    她出名的事儿有很多,比如性情娇纵蛮横,再比如敲晕了连环杀人凶手,以及用红薯救了南州的百姓,再比如她要嫁给孟禹之了……最后一件事可以排除。而作为一国的皇子,未必会在意她的性情如何,连环杀人凶手也和栾国没什么牵连,那就只剩下红薯了。


    她记得之前秦嬷嬷在陆家给她讲课时曾经说起过周围几个国家的关系。青国势弱,兵力不强,于是选择背靠大魏。栾国兵力尚可,但粮食短缺,他们选择背靠富庶的大启。


    之前南州出现了旱灾,眼见着就要发生动乱,但因为她献出了红薯,所以解决了这一次的灾情。栾国定是知道了这一点。


    所以,大皇子是为了红薯一事来找她的!


    想要红薯的种植方法却不直接找皇上,而是拐着弯来找她,不得不说,栾国的行事作风有些不够体面。


    严锦絮见云宁一直盯着栾国的大皇子看,心里一阵紧张。方才她去追兄长了,没在这里,刚刚她回来后听说了大皇子调戏云宁一事。


    云宁该不会对栾国大皇子有什么想法吧?


    舅舅该怎么办?


    “简姑娘。”


    严锦絮的话唤回了云宁已经飘远的思绪。


    “嗯?”


    严锦絮:“这个糕点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云宁:“好,多谢。”


    想通了此事后,云宁没再往栾国那边看。


    大殿上,简兰宁正表演着剑舞,这一支舞她跳了无数次,每一步都精心设计过。等一舞结束,她看向了最高的位置。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以前她从不屑做这样的事。她因庶出而有些许自卑,她怕旁人在背后议论所以不允许自己做不符合身份的事情。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她的心态已然发生转变。不管什么事,她都要做到最好。她要让所有人都记住她,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歌舞也是一绝,她就是大魏第一贵女。


    就在这时,正和一旁的柳嫔说话的皇上突然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大殿中央。


    简兰宁眼底的野心尚未收回,被皇上看了个正着。


    两人对视的瞬间,简兰宁顿时有些慌乱,连忙垂下了头。


    皇上的目光在简兰宁身上停顿了片刻,道:“跳的


    不错,赏!”


    简兰宁:“多谢皇上。”


    接着便是栾国和青国的表演。


    虽然今日云宁和孟禹之同在殿上,彼此随时都能看到,但二人隔得很远,并没有说上几句话。等宴席散了时,云宁跟着府中的马车回了侍郎府。


    孟禹之留下和各国使臣说了些事方才回府。


    刚到平南侯府所在的街头,孟禹之的马车被人拦了下来。


    暮山低声道:“主子,是栾国大公主。”


    孟禹之:“嗯。”


    大公主身着一袭黑袍,从马车上下来,缓缓朝着孟禹之的马车走来。她尚未到达,孟禹之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开口阻止了大公主:“公主请留步!”


    大公主身形微顿,又继续抬脚往前走,然而,脚步未落,一把剑横在了她的脖颈前。


    大公主停下了脚步,看着紧闭的马车帘子,用甜的发腻的嗓音道:“孟相,我只是想和您说几句话,何必刀剑相向呢?”


    孟禹之沉声道:“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大公主意有所指:“你知道的,有些话不好当着旁人的面说,得只有咱们两人时说。”


    孟禹之:“孟某并无不可对人言之事。”


    大公主见孟禹之不接她的话,有些不悦,她强忍住发火的冲动,直白地道:“难道鱼水之欢时孟相也喜欢下人在一旁看着?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无所谓。”


    孟禹之:“原来公主就是靠着此举跟大皇子相抗衡的?”


    大公主:“那又如何?我的兄弟们可以靠着娶妃巩固势力,我为何不可以靠男人上位?大家同样都是靠着身体,只不过一个靠女人,一个靠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孟禹之:“没想到栾国的皇室没落到这个地步了,栾国的男子已经满足不了大公主了,大公主竟然要在大魏当众自荐枕席,明日孟某就上书陛下,修书一封给贵国的皇帝言明此事。”


    大公主顿时色变。她是偷偷来找孟禹之的,不希望被父皇知道。她收起脸上的假笑,道:“孟禹之,本公主是瞧得起你才与你说这些话!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晓和我合作没什么坏处。将来我若登基称帝,对你好处更多。”


    孟禹之并不接大公主的话,直接道:“公主若无旁事孟某便回府了。”


    大公主被孟禹之气得不轻,她将外面的黑袍褪下,挺了挺傲人的胸脯,道:“孟禹之,你确定不掀开帘子看看吗?你那未婚妻一看就是颗青涩的果子,她能给你什么?本公主可比你那未婚妻强多了,你试过之后定会爱上本公主的!”


    闻言,孟禹之脸色骤变,冷声道:“驾过去。”


    暮山最是了解孟禹之,他自然明白孟禹之的意思,他收回剑,快速上了马车,驾着马车朝着前面驶去。那速度快极了,丝毫没有避让大公主的意思。


    大公主吓得脸色苍白。


    眼见着马车就要撞上大公主了,守在暗处的栾国侍卫连忙上前抱着大公主滚到了一旁,马车一眨眼的功夫就驶远了。


    大公主和暗卫一同倒在了地上,直到许久大公主才缓过神来。


    她愤愤地看向越行越远的马车,冷哼一声。


    男人她见多了,上到父皇,下到乞丐,就没有一个不好色的。她今日试探过了,孟禹之分明十分紧张他那个未婚妻,这就说明他并非全然不近女色。既然他对她不感兴趣,那只能说明他不喜欢她这种成熟的女人,更偏爱简二姑娘那种青涩的。


    真是个不识货的!


    不过,他喜欢什么,她就给他准备什么!


    接下来几日云宁依旧接待使臣女眷,陪着她们四处逛逛,吃吃喝喝。临近年关,京城热闹得很。云宁顺势带着她们去了陆家的书肆,将自己的话本子好好推销了一番。


    不仅如此,云宁还送了她们每人一件自己铺子的斗篷。


    话本子故事写得好,斗篷设计得也十分好,许多女眷都很喜欢,又定做了许多。


    云宁没想到自己还能靠着这个发了点小财,她连忙让人加工加点赶制,甚至将府里的下人们都用上了。


    明日便是使臣离京的日子,这几日云宁一直在忙着接待青国的贵女,没什么空闲,此刻贵女们回了驿站,她总算是有了一会儿闲暇的时间。


    那日她猜测栾国来大魏是为了红薯的种植法子,可过去了那么久,栾国的使臣都要离开了,他们也没再找过她。难道是她猜错了?还是他们已经从别处得到了红薯的种植办法?


    瞧着外面的天色将黑,算了算时辰,孟禹之应该差不多从宫里回来了,云宁去了平南侯府。


    也是巧了,她刚刚到平南侯府门口,就看到迎面驶过来一辆熟悉的马车。


    暮山:“主子,简姑娘好像在门口。”


    闻言,孟禹之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低声催促:“快点。”


    暮山:“是。”


    马车很快到了门口,孟禹之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下来了。


    不管白日里有多么繁忙,心情有多么糟糕,好像一看到她那些烦恼就消失不见了。


    他朝着云宁走去,握住了她的冰凉的小手。


    “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云宁笑着说:“我也是刚到,恰好看到你的马车过来了,就站在这里等了一会儿。”


    孟禹之牵起云宁的手,道:“走吧。”


    云宁:“嗯。”


    赵管家匆匆过来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刚要说些事情,见云宁在场,顿时闭了嘴。


    云宁看出来赵管家应该是有事要说,碍于她在场才没有说,于是她贴心地对孟禹之道:“你先忙吧,我去暖阁等你。”


    孟禹之却没有松开云宁的手,而是道:“不必,你我马上就要成亲了,府中的事情你都可以知道。”


    见孟禹之如此信任她,云宁望向孟禹之。


    赵管家有些汗流浃背了,侯爷倒是光明磊落,可是有些事情简二姑娘还是不知道的好。


    孟禹之:“说吧。”


    侯爷既然发话了,赵管家只好硬着头皮道:“方才栾国的大公主给您送来几个美人。她将美人放在门口就走了,老奴怕被人看到影响不好,就让人进来了。”


    闻言,孟禹之迅速看向云宁。


    云宁挑了挑眉。那日她便觉得那位栾国大公主对孟禹之有些不一般,没想到还会给他送美人。


    没等孟禹之解释什么,云宁便笑着说:“我还以为那位大公主会主动来找你,没想到竟是给你送美人。”


    孟禹之难得沉默了一下。


    云宁抓住了孟禹之的异常,道:“所以,她来找过你了?”


    孟禹之:“我没有见她。”


    云宁点了点头:“因为你没见她,所以她这次给你送了几个美人。”


    孟禹之:“我也不知她究竟是何意。”


    云宁眨了眨眼,道:“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了?”


    孟禹之微怔:“嗯?”


    云宁:“反思一下为何你在大公主的眼中是一个好色之人,可以用美人计来对付,一计不成又施一计。”


    孟禹之失笑。


    不远处,那几个美人突然吵嚷起来。


    “外面这么冷,怎么能让我们一直等着?我们可是远道而来的贵客!”


    “你们懂不懂怜香惜玉,懂不懂待客之道?”


    ……


    孟禹之眉心微皱,冷声道:“送回去。”


    云宁扯了扯他的衣袖,道:“要不还是见见吧?”


    她从前只在故事里听过这样的事,从未见过,她实在是好奇美人长得究竟有多美。


    孟禹之看向云宁的目光温柔了许多,瞧着她眼里的好奇,问道:“你想见?”


    云宁点头:“嗯!”


    孟禹之看向赵管家:“让她们过来吧。”


    很快,四个美人便过来了。


    瞧着美人身上的衣裳,云宁愣了一下。这斗篷不是她铺子里出的么,没想到长公主也买了几件,看来这生意可以往栾国做了。


    孟禹之瞥了一眼面前几人。这几个美人全都穿着阿宁铺子里出的斗篷,乍一看竟有些眼熟,仔细一看,他顿时冷了脸。她们除了穿着阿宁的同款斗篷,五官都有和阿宁相似之处,要么是眼睛像,要么是鼻子嘴巴像。但,也只是五官相像,神韵丝毫不像。


    栾国的大公主是故意找了这么几个人的。


    人往往很难看出来旁人像不像自己,除非是特别像。云宁就没看出来,她一直盯着她们身上的斗篷看。


    这时,一个姑娘不耐烦地道:“你就是大魏的宰相?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另一人道:“对啊,让我们等那么久,懂不懂礼数啊?”


    看着眼前的几人,云宁心里有些疑惑,栾国的大公主为何会派这么几个……行为粗鄙之人?她若是想讨好孟


    禹之,不应该把最好的姑娘送过来吗?不说别的,至少得听话,知书达理吧?


    赵管家见主子脸色异常难看,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后面的话。


    孟禹之瞥了他一眼,脸色异常难看。


    “说。”


    他倒是要听一听那位栾国大公主究竟还想干什么!


    赵管家:“大公主说这些女子都是栾国各府的贵女,从小不爱读书,性情骄纵,定符合您的口味。”


    闻言,孟禹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原来她是这样看阿宁的。


    云宁也明白了大公主的意思,原来眼前的这几人是按照她的性子来找的。


    孟禹之:“将她们送回使臣住的驿站。”


    赵管家:“是。”


    这一次云宁没再阻拦。


    府中的侍卫上前。


    “喂喂,你别碰我,把你的脏手拿开!”


    “你知不知道本姑娘是谁?你敢得罪我,我让我爹杀了你!”


    ……


    孟禹之冷声道:“将她们的嘴堵上。”


    侍卫:“是。”


    第92章 出气顾姑娘。


    等人走后,孟禹之心里的气仍旧没有消散,但他先看向了云宁,安抚道:“阿宁,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云宁笑着摇了摇头:“你放心吧,我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旁人如何看我我并不在意,这些话影响不到我的,况且,他们明日就要离开了。”


    对于不重要的人和事,她一向很少理会,旁人对自己的看法并不能影响到她。若事事都要求每个人都满意,活着也太累了。


    见孟禹之脸色不太好看,云宁笑着说:“这位大公主既然早已准备好这样的美人,看来她心里清楚你喜欢我。”


    见云宁没生气,孟禹之松了一口气,他抬手摸了摸云宁的头。


    阿宁不在乎,但他不能不在乎。


    接着,就听云宁带有一丝试探的语气问道:“不过,赵管家和侍卫们动作这般熟练,可见平日里没少处理这样的事情。从前别人给你送过很多美人吗?”


    回答是,那么阿宁会不高兴。若回答否,阿宁也不会相信。


    孟禹之思索片刻,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她们。”


    对于孟禹之的回答云宁很满意,以孟禹之的地位,他想要什么样的美人都能得到。他既然最终选择了她,那么说明他喜欢的人就是她。


    “也得是最后一次。”


    孟禹之:“好,最后一次。”


    说完此事,云宁想起今日的来意,问道:“栾国的大公主和大皇子来大魏是为了红薯吗?”


    孟禹之点头:“对。”


    猜测成真,云宁道:“我就瞧着那日大皇子对我的态度有几分古怪,果然是因为此事。不过,最近他们都没来找我,难道是找到别的法子了?”


    孟禹之:“并未。”


    云宁想到方才的几个美人,道:“也对,要是找到了就不对你用美人计了。”


    孟禹之:“嗯。”


    云宁:“不过,我觉得栾国人行事过于小家子气,其实红薯的种植法子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只需要稍微打听一下就好了,可他们非得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法子。”


    孟禹之:“栾国国土面积小,靠着冶铁术立足,并将此技术藏得死死的。那些掌握此技术的师傅一生都被关起来,不见天日。他们认为大魏也是如此,所以才会从你我的身上想办法。”


    云宁:“那些师傅真是太可怜了。不过,皇上打算将红薯的种植法子告诉栾国吗?”


    孟禹之点了点头。


    今日他和皇上已经商议好了要将红薯的种植法子免费给栾国。


    因为红薯的种植法子并非是什么秘密,栾国的人只要多在大魏待一些时日,将红薯的各种品种带回去研究一下,最多半年就能找到法子。因此他们打算卖栾国一个人情,只要栾国开口,他们必会将红薯的种植法子告知他们,甚至已经准备好让工部的官员去栾国指导他们。


    如此一来,栾国不需要靠着向大启进口粮食,也就不会跟大启关系那么好,以此来离间栾国和大启的关系。


    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免费送?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他定要让栾国好好出一次血!


    云宁:“虽然栾国行事让人不喜,但他们一旦掌握了种植红薯的技术,将来就不用背靠大启了,大启也不能以低廉的价格从栾国购置兵器,这件事的确对大魏有利。”


    孟禹之:“对。”


    另一边,四个美人回到了驿站里。她们虽然各个看起来都没读过什么书,但对于大公主还是十分惧怕的,在大公主面前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大公主抬手一人给了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


    几个人敢怒不敢言。


    第二日一早,直到临行前,栾国的公主和大皇子还没有想好如何从大魏得到红薯的种植法子。同行的司农官员忍不住了,他站了出来,跪在地上将此事直白地问了出来。


    “皇上,您能不能可怜可怜栾国受苦受难的百姓,将红薯的种植方法告诉我们?”


    闻言,大公主和大皇子全都看向他,全都觉得他蠢笨无比。


    这种事怎能当众问呢?谁会告诉你!


    没想到大魏的皇上却答应了。


    “红薯乃外地传入我国的,我国的官员也是费了许多劲才找到了种植方法以及提高产量的法子。我们可以告诉你们种植的法子,甚至可以为你们培育秧苗,让专门的官员去指导你们种植,但,栾国要向我大魏进贡三年。”


    接着,一旁户部的官员将要进贡的东西念了出来。


    进贡的金银珠宝不多不少,刚刚好比他们向大启买粮的钱财多一成。


    公主和大皇子都沉默了。


    大魏这架势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即便他们的官员不开口,他们也会想办法说出来的。


    使臣们见他们二人不回答,全都在一旁劝了起来。


    “大公主,虽然看似要多花些钱,但咱们若是学会了这个法子,以后就不需要再花钱了,从长远看是有利的。”


    “大皇子,这是好事啊,以后咱们就不用再受制于大启了。”


    ……


    “大公主,您快答应吧,一会儿若是被大皇子抢了先就不好了。”


    “大皇子,您快答应吧,一会儿若是被大公主抢了先就不好了。”


    闻言,大公主和大皇子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答应:“好!”


    但到了谁签字的问题上,两个人又争了起来。


    孟禹之:“不如大公主和大皇子一起签字吧。”


    两人同时拒绝了:“不行!”


    孟禹之看向皇上,道:“皇上,不如让臣来选一人?”


    孟禹之和皇上一同长大,默契十足,一听孟禹之这样说,皇上便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于是道:“好。”


    孟禹之先看了一眼大皇子,在他身上停顿了几息,微微摇了摇头。


    大皇子立即想到了那日他调戏孟禹之的未婚妻,心里顿时一沉。难道他要选皇姐?


    接着孟禹之又看向了大公主,微微皱了皱眉。


    大公主想到了她两次被孟禹之拒绝,得罪了她,心里也是一紧。难道他要选她弟弟?


    孟禹之转身看


    向皇上:“那就选——”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


    大公主和大皇子互看了一眼,道:“还是一起签吧。”


    孟禹之没再继续说下去。


    皇上:“也好,起草文书。”


    不出意外的话,这二人将来定会成为栾国的皇帝,今日二人一同签下,不管将来谁成了皇帝,都赖不了这个账。


    大魏既斩断了大启和栾国之间的联系,又得到了财物。而栾国得到了粮食,不再受制于大启。青国全程围观,见大魏和栾国之间是利益关系,也放心了许多。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使臣离开的第二日,长公主举办了赏梅宴,邀请各府的贵女来她的别苑赏梅。


    云宁在邀请之列,简兰宁也在,简馨宁虽然回了侍郎府,但长公主并未邀请她。简馨宁气得不行,但如今素姨娘在府中不受宠,她无计可施。


    云宁和简兰宁一同坐着马车去了长公主别苑。


    路上,她总觉得简兰宁今日有些奇怪,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没多问。


    到了梅园后,简兰宁借故跟云宁分开了。


    云宁便独自一人在园子里逛了起来。没走多远,她看到了迎面走来了几位贵女。这几人她之前在使臣来访时见过,分别是韶华郡主、吏部尚书府的两位姑娘,以及孙家的大姑娘。后面三位她是在接待使臣时见的,韶华郡主没有接待使臣,她是在宴席上看到的。


    刚刚隔得老远云宁就发现这几人在打量她了。她和这几人不熟,但她明显能感觉到这几人似乎对她有些敌意。人活一世,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对于这样的人云宁一向不会去理会,她跟郡主行完礼,朝着其余几位点了点头,便打算继续朝前走去。


    就在几人要擦肩而过之际,韶华郡主突然开口了。


    “你就是简云宁。”


    云宁停下脚步,看向韶华郡主:“是我。”


    韶华郡主:“你跟顾姐姐一点都不像,丝毫没有她身上的气质和神韵。”


    顾姐姐?这是何人?京城似乎没有姓顾的官宦。云宁不明所以地看向韶华郡主。


    孙大姑娘:“顾姑娘当年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那可是宰相之女,她不过是个四品官的女儿,哪里能跟顾姑娘相提并论。”


    原来郡主口中的顾姑娘是前宰相之女。这郡主怎么莫名其妙的,竟然将她这个人相比,难道她们二人身上有什么相似之处吗?不过,这几人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都不善,想必心里没憋什么好话。


    “每个人都是独特的,这世上没有完全相像的两个人。郡主若是想找个和顾姑娘相似的人,不妨去找找她的亲人。”


    韶华郡主皱了皱眉,道:“你这嘴巴倒是厉害,竟是个不饶人的。孟相究竟看上你哪一点了?”


    孙大姑娘想到自己兄长因为简云宁被流放数千里,心里十分不悦,冷哼一声,道:“还不是孟相给她的底气。自从和孟相定了亲,咱们这位简二姑娘就在京城横着走了。”


    程二姑娘:“孟相行事一向低调,怎会看上你这样张扬的人。”


    闻言,程大姑娘扯了扯妹妹的衣袖。面前的三人一人是郡主,一人是皇后的侄女,还有一人是孟相未来的夫人,这三个人都不是她们能得罪的,妹妹可不能跟着瞎掺和。


    程二姑娘看着自家姐姐警告的眼神,顿时闭了嘴。


    孙大姑娘仗着皇后的姑母,无惧无畏,道:“无非是仗着自己年轻漂亮罢了。”


    云宁算是听清楚了,韶华郡主的意思是顾相的女儿和孟禹之之间有些什么旧情,而她觉得自己太差配不上孟禹之。她本来不想和这几人多费口舌,无奈这几人各个不饶人,那好啊,今日大家就好好掰扯掰扯。


    她先看向了韶华郡主,道:“方才郡主说我嘴上不饶人,不知郡主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我好端端走在路上,客客气气跟你打招呼,一个字也没多说,是你将我叫住,还将我和旁人对比,言语间说我处处不如旁人。我不过是正常回了两句,你便说我嘴上不饶人。不知是这嘴上不饶人的究竟是你还是我?换做是你被人这样说,你会不会高兴?”


    韶华郡主没想到云宁嘴皮子这么溜,一时被怼的无话可说,气得满脸通红。


    接着云宁又看向了孙大姑娘,道:“孙姑娘,按照你方才的理论,一个人究竟好不好有没有才,不能看这位姑娘本身的能力,而是应该看其父兄的官职?所以,孙姑娘从小就没学过琴棋书画诗书礼易吧?毕竟,只看承恩侯的官职就够了,你努力也没什么用,因为你再努力也比不过出身比你好的!”


    见孙大姑娘张嘴想说她,云宁没给她这个机会,继续道:“再者,你说我自从和孟相定了亲之后就在京城里横着走,那你可说错了,我若真的能横着走了,你今日就不敢在我面前叫嚣了!还有,即便我仗势,仗的也不是孟相的势,而是皇上的势。毕竟,你们又没被皇上下两道圣旨嘉奖。”


    孙大姑娘快被云宁气死了。


    云宁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程二姑娘脸上。


    “程姑娘说我张扬,我张扬又如何,我有张扬的底气!谁让我亲手抓住了连环杀人凶手呢,谁又让我为南州的百姓捐了几十万斤粮食呢?我凭自己的本事张扬,而你们只会靠着自己的家世和父兄。离开了家世什么都不是。若你们有本事的话那就靠自己,别靠家里!”


    面前的几位姑娘脸色像是打翻了调料盘,精彩至极。


    云宁心里的气出出去了,心里很是舒爽。


    韶华郡主突然问了一句:“简姑娘当真不介意孟相从前和别的女子之间的感情吗?”


    云宁怎么可能不在意,她在意死了!但她不能说出来。


    “你也说是‘从前’了,既然是认识我之前发生的事,我又何必去在意?说得好像谁从前没喜欢过几个人似的。”


    说完,云宁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开了。


    第93章 吃醋“阿宁,早点成亲吧。”……


    云宁怼人怼得很爽,又继续赏梅了。她逛了约摸半个时辰将这园子逛完了。就在她正想找个地方歇歇脚时,却发现园子里有些宫女突然躁动起来。好奇心使然,她朝着宫女走去,隐约听到她们说一旁的香园出事了,似乎出的还是不可言说之事。


    云宁顿时来了精神,腿脚不仅不疼了,还健步如飞,她跟在宫女后面朝着香园走去。


    刚刚听宫女说这边没什么梅花,所以她就没往这边走,早知如此她应该去逛逛的。


    很快云宁就来到了香园。因为她离得近,所以算是来得比较快的。


    香园里此刻站了许多人,主屋门口站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那人竟然是董二郎。董二郎此刻正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裳。


    与此同时,云宁隐约能听到屋里传出来一个女子的哭声。


    想到董二郎和陆子琼定了亲,云宁顿时心里一紧。


    屋里的那个人不会是陆子琼吧?


    直到听到了女子的声音,云宁才终于放心了。


    那女子并不是陆子琼,而是方才见过的孙大姑娘。


    屋里,恭王妃道:“孙姑娘,你糊涂啊,竟然做出来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


    孙大姑娘哭着道:“王妃,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路过这里,我没想到董二公子也在这里。”


    长公主:“你既看到了他在这里就应该立马出去的,为何还要和他衣衫不整共处一室?”


    孙大姑:“董二公子的衣裳恰好被打湿了,所以他才脱了外袍的,我二人什么都没做。”


    长公主:“那你看到他脱衣裳为何不走?”


    孙大姑娘顿了顿,哽咽道:“我刚想走的,结果就听到门口有人进来了,就吓得赶紧躲了起来。”


    恭王妃:“合着还是本王妃的问题了,本王妃就不该来此处休息,不来此处休息也不会发现这样的丑闻了。”


    长公主:“皇嫂这是哪里话,分明是这两个小辈的问题  。”


    孙大姑娘:“王妃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不是您的问题,是董二郎的问题。求王妃和长公主为我做主!”


    云宁在外面听着,觉得长公主和恭王妃也真是妙人。她看向站在门外一脸狼狈的董二郎,心想这亲事倒是退掉了。只是不知今日的事情是不是有人设计,设计的人又是谁。


    察觉到身侧有人,云宁看向来人。


    简兰宁静静看着眼前的闹剧,脸上不喜不悲,亦没有丝毫的意外。


    想到那日在马车上的话,云宁似乎明白了什么。


    欣赏完董二郎的窘态,简兰宁看向云宁。


    “二妹妹还要看吗,不走吗?”


    云宁:“走啊,大姐姐一起吗?”


    简兰宁:“好啊。”


    等远离了人群,云宁道:“你怎么做到的?”


    设计她们二人共处一室不难,难就难在能让恭王妃和长公主同时撞见。


    云宁能发现此事是她干的,简兰宁毫不意外,道:“自从孙大郎被流放,皇后娘娘被罚,承恩侯就打算让女儿和华国公府联姻。”


    华国公是武将,他和主动上交兵权的平南侯府不同,他手握兵权不放,皇上对其有几分忌惮。皇上定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形发生。所以简兰宁是摸准了这一点,顺势而为。


    不对,还有一个问题,计谋再好,孙大姑娘可未必会配合。但从刚刚的情形看,孙大姑娘说话做事都有些古怪。


    她脑子里突然有了个猜测。


    “难道孙姑娘不想嫁入国公府?”


    简兰宁点头:“对,华国公府的大公子是个武将,常年驻守边关,一向不懂怜香惜玉。两年前孙家大姑娘曾得罪过他,被他好生训斥了一番,闹得很是没脸。”


    云宁点头:“所以她顺势选了董二郎,推掉了国公府的亲事。”


    简兰宁:“嗯。”


    云宁:“如此一来,此事除了承恩侯,所有人都满意了。”


    简兰宁:“是啊。”


    云宁看了一眼简兰宁,她突然觉得当初不去招惹简兰宁真是个明智之举。她虽然不怕事,但也不想日日防备着谁。


    简兰宁:“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宴席怕是没了,天冷,回去吧。”


    云宁:“好。”


    云宁刚从梅园出来,马车便被拦下了。


    暮山:“姑娘,大人有请。”


    云宁看了简兰宁一眼。


    简兰宁:“二妹妹,你放心去吧,我会和母亲说的。”


    云宁:“多谢大姐姐。”


    不多时,云宁到了孟禹之京郊的别苑。


    云宁过去时孟禹之正坐在花厅里下棋,大门敞开着,他坐在了一旁的榻上。


    云宁本来以为屋里会很冷的,没想到进来后并没有觉得冷。她将外面的斗篷的斗篷拿掉递给了下人,下人将斗篷挂在了一旁,随后默默退了出去。


    云宁朝着孟禹之走去。


    直到她坐在了孟禹之对面,孟禹之依旧没什么反应,修长的手指在棋盘上放着棋子,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似乎没发现她来了一般。


    他怎么可能没发现她来了!他让暮山专门去接她,还在屋里放了那么多炭火,不就是等着她来吗?


    等她真的来了,他又不搭理她。


    云宁觉得这氛围似乎有些熟悉,上次她搬家没去找孟禹之帮忙时他就是这般表现。难不成他又吃醋了?不过,她最近可没见什么外男,他吃的哪门子醋?


    说起来吃醋,想到方才的事情,她觉得最应该吃醋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啊!


    孟禹之不高兴,她还不高兴了呢!


    看着面前棋盘,云宁道:“一个人下棋多没意思,咱们一起下,我若赢了你得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孟禹之没说话,但却动手准备将棋盘上的棋子拿掉。


    云宁已经拿起了黑棋,看着孟禹之的动作,用另一只手阻止了他。


    “别动,接着下!”


    云宁将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她和孟禹之下棋就没赢过!确切说,赢倒是经常赢,但每次都是孟禹之让她的。今日她面前的黑棋是必胜的局面,她定要光明正大赢他一次!


    孟禹之抬眸看了云宁一眼。


    云宁知道自己占了大便宜,故意道:“怎么,孟相怕输给我?若是怕输的话,你现在就认输吧!”


    孟禹之没说话,拿起白棋,放在了棋盘上。


    云宁本以为自己下几步就能赢的,结果一刻钟过后,局面竟然翻转了。她隐隐有输的迹象,而孟禹之竟然占了上风。


    又过了一刻钟,孟禹之赢了。


    孟禹之看向云宁:“方才你说赢的人可以问输的人一个问题?”


    云宁开始耍赖:“这局不算,咱们下的是残局,你故意给我设了陷阱害我输掉了!再来一次!”


    闻言,孟禹之垂眸,抬手将棋盘上的黑子和白子收拾干净。


    云宁再次执黑棋,先落一子。


    云宁一直觉得自己棋艺不差,平日里她跟孟禹之下棋至少能坚持上半个时辰。可今日孟禹之竟只用了两刻钟就赢了她。


    云宁盯着棋盘看了片刻,又看向孟禹之。


    所以,他平日里是故意让着她的?


    孟禹之:“还来吗?”


    想到从前孟禹之可能一直让着她,云宁有些不高兴了,道:“再来!”


    第三局,短短一刻钟云宁就输掉了。


    孟禹之平日里下棋风格很是温和,今日却一改常态,变防守为主动进攻,棋风又快又狠,来势汹汹,又带着几分凌厉。


    下了三局,云宁终于可以确定了,孟禹之从前就是在让着她!


    孟禹之:“还来吗?”


    云宁将棋子扔回了棋罐里,赌气道:“不下了!”


    孟禹之抬手将棋子一颗颗放回棋罐里。


    等他放完后,云宁心里已经没那么气了,但脸色依旧不太好看:“说吧,你想问什么问题?”


    孟禹之的手一顿,随后又继续收拾棋盘,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是子观吗?”


    云宁怔了一下,问:“子观?”


    听到这个称呼,孟禹之抬眸看向云宁。


    云宁:“你提世子作甚?”


    孟禹之又垂下头,继续问:“是陆子岚吗?”


    云宁又是一怔:“为何又提表哥?”


    孟禹之:“难道是瑾王?”


    云宁被孟禹之这一连串的问题搞糊涂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孟禹之将棋盘上的棋子都放入了棋罐中,抬手盖上了盖子。


    “没什么,随口问问罢了。”


    他以为自己不会有特别在乎的人和事,可如今却因为一句话在乎得不得了。他明知此事没什么,却忍不住多想。问出口后,又觉得没必要问了。


    “今日的梅花如何,开得好吗?”


    以云宁对孟禹之的了解,他绝不可能随口问个不相关的问题,他既然问了,定是在乎的。他今日提到的三个人全都是年轻未婚的男子,而且这几人都和她接触比较多。


    结合上次孟禹之的表现,她觉得孟禹之多半是吃醋了。


    可他醋的原因是什么呢?今日她可没跟任何男子接触。


    两日前他们二人还见过面,那时孟禹之好好的。昨日她一整日都没出门,看来问题出在今日了。今日她干了什么呢……


    云宁仔细回顾着自己今日所言所行,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不会是知道了今日我和郡主说的话了吧?”


    孟禹之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向云宁。


    云宁顿时明白自己猜对了。


    “我是故意那样说气她的。”


    孟禹之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云宁:“我眼光可高着呢,除了你谁也看不上。”


    孟禹之:“哦。”


    云宁:“一个‘哦’就完了,你的气消了?”


    孟禹之:“嗯。”


    云宁立即道:“你的气消了,我还没消呢!”


    孟禹之看向云宁。


    云宁:“既然你知道了我和郡主的谈话,那肯定也知道郡主和我说了什么,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孟禹之:“早年我拜师顾相门下,去顾府时常常遇到顾姑娘。不过,我对顾姑娘没有任何的情谊。”


    云宁:“当真没有吗?连妹妹、朋友之情都没有吗?上次你可是说拿长公主当妹妹的。”


    孟禹之:“我三岁时便认识皇上了,过了没几年长公主出生,我便见过她了,我见证了长公主从一个奶娃娃长到了如今的模样。至于顾姑娘——”


    孟禹之顿了顿,似乎在找一种合适的解释。


    “我认识顾姑娘时已经二十岁,顾姑娘是闺阁女子,我又只在顾府外宅中向顾相请教问题,所以虽认识了有几年,但我并未见过她几面,现在甚至想不起她长什么样子。她在我眼中的身份是老师的


    女儿。不过,对于她年纪轻轻就去世了,我的确觉得有些惋惜。”


    孟禹之这番话说得很真诚,云宁自然是相信他的,再者他也没有必要欺骗她。


    云宁同样回了一个字:“哦。”


    孟禹之笑了下,像是什么都看透了一般。


    云宁故意道:“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不像某人,我大度得很,我不在乎的。”


    这个“某人”自然说的就是方才疯狂吃醋的孟禹之了。


    孟禹之:“嗯,是我小气了。”


    云宁:“你不光小气,你还喜欢乱吃醋!”


    孟禹之抬眸看向云宁,没说话。


    云宁:“怎么,你还不承认?”


    孟禹之依旧没说话。


    即便他不承认云宁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开心起来。


    孟禹之瞥了云宁一眼,没说话。


    云宁瞥到面前的棋盘,想起方才的事情,又敛了笑,道:“不过,我还是不高兴,你欺负我!”


    孟禹之:“嗯?”


    云宁:“确切说是你从前欺负我!你从前下棋是故意输给我的!你瞧不起我!”


    孟禹之轻咳一声,道:“咳,没有瞧不起你。”


    云宁:“以后不许再让我了!”


    孟禹之反问:“你确定?”


    云宁想到方才孟禹之又快又狠的进攻方式,道:“要不……还是让让我吧,别太明显了,不能被我发现。”


    孟禹之:“好。”


    见她说什么孟禹之都答应,云宁托着下巴看向孟禹之,道:“你吃醋吧,我喜欢看你为我吃醋的样子,就是脸有些臭,下次注意!”


    说着,她抬手捏了捏孟禹之的脸。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碰孟禹之的脸,小时候也有人碰过,但自从他长大了,就再也没人碰过了。


    孟禹之看向云宁。


    云宁看着孟禹之眼神变化,顿时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也没意识到自己竟然敢捏孟禹之的脸,她连忙收回手。


    不过,已经晚了。


    孟禹之抓住云宁的手腕,将她带入了怀中。


    云宁眨眼间就坐在了孟禹之的腿上,她连忙圈住了孟禹之的脖子。


    孟禹之抬手护住了云宁的腰。


    看着孟禹之炙热的眼神,感受到腰上的大掌,云宁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孟禹之俯身向下,云宁紧张地闭上了眼。


    孟禹之亲了亲云宁的额头。


    微凉的唇碰到了云宁的额头,云宁的心砰砰直跳。


    “阿宁,咱们早点成亲吧。”


    他以为自己能忍住的,可事实证明,在面对旁人时他可以心如止水,但面对喜欢的姑娘,他实在是做不到。喜欢的姑娘就在眼前,他实在是没那么好的定力。她每一次的触碰对他而言都像是有着致命吸引力的毒\药。


    第94章 婚期陆老太爷入京。


    听到孟禹之的话,云宁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


    她抬眸看向孟禹之,看着他眼底隐忍的情绪,她心头一震。


    他好像,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淡定。


    “此……此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孟禹之将云宁揽入怀中,将头放在了她的脖子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别的事情他都可以做主,可唯独这件事,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婚姻大事须得双方的父母做主。自从当了宰相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了。


    两人在庄子上一直待到傍晚才回京。


    回府后,云宁便听母亲说陆子琼和董二郎要退婚了。


    之前陆家和董家提起此事时,董家是一百个不愿意,如今出了这档子丢人的事儿,董家又反过来要求陆家对外称两家早已退婚。


    陆家是大魏鼎鼎有名的世家,怎么可能会受这样的委屈?更何况董家想娶的是孙家的姑娘,那孙家前些日子刚刚欺负过云宁。他们一点面子也没给董家留,对外宣称董二郎德行有亏,陆家就此和董家退亲。


    到了年底,正是外地官员来京城述职之际。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所有人都知道董二郎的丑事了。


    董家和孙家为了遮丑,年前就把亲事定下了。


    没过多久就到年了。


    孟禹之回了燕州。


    孟将军镇守边关,今年没有回来,孟夫人带着儿女也去了边关。今年过年时就只剩下孟禹之和老侯爷两个人。


    大大的圆桌上,父子二人分坐两侧。


    去年亦是如此。


    不过,今年老侯爷的心境不同了,毕竟儿子已经定亲了,等明年家里就热闹了。


    老侯爷饮了一杯酒,看向儿子。


    “你争气些,争取明年过年时能多两个人。”


    孟禹之顿了顿,道:“父亲若是将婚期定在六月,怕是难了。”


    听着儿子低沉又带有一丝情绪的语气,老侯爷瞥了一眼儿子,道:“你这是怪老子给你定的婚期太晚了?”


    孟禹之:“儿子没这个意思。”


    嘴里说着没这个意思,表情和语气却是这个意思。老侯爷好久没见过儿子露出来这样的神情了,他笑着说:“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六月,是你未来岳母定的,你若真有本事就自己去求她改变主意。”


    孟禹住顿时不说话了。


    若是简知礼定的婚期他还能改一下,但陆如乔定的怕是有些难了。陆如乔出身陆家,一向有主意。他在她面前说不上话。


    老侯爷见儿子吃瘪,很是开心。


    其实他对婚期也不太满意,儿子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儿媳的年纪又小,他生怕晚了会生出什么变数。


    这小子这些年来一向不怎么听他的话,也该让他难受难受。


    过了一会儿,老侯爷终还是不忍看儿子这般,道:“我已经给陆家的七老太爷写信了。”


    孟禹之怔了一下,顿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父亲这是从陆老太爷那边下手将婚期提前了。


    “多谢父亲。”


    老侯爷哼了一声:“还不是得靠老子。”


    孟禹之:“您说得对。”


    被儿子这般捧着,老侯爷一高兴又多喝了两杯。


    刚过了年,陆老太爷就来了京城。


    当晚简知礼和陆如乔就带着儿女去了京城的陆家别苑。


    陆老太爷是上午到的,休息了半日,精神抖擞。


    他先看了一眼女儿和女婿,瞧着这二人之间的状态,倒是有些惊讶。女儿和女婿刚结婚没几年就面和心不和,后来不光心不和,面上也不和了。如今瞧着二人的关系似乎比年轻时还好了些。


    见岳父在打量自己,简知礼忙躬身再次行礼。


    “岳父。”


    陆老太爷见女儿的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比从前有精气神了,他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嗯。”


    不管怎样,瞧着如今女儿状态好,他也放心多了。


    再看一旁的几个小辈,外孙子似乎稳重了许多。


    “最近如何?”


    简君宁:“回外祖父的话,孙儿一切都好。”


    陆老太爷:“好好跟你父亲学一学为官之道。”


    听到这话,简知礼很是开心,这话足以说明岳父对自己的认可。


    简君宁:“是。”


    陆老太爷:“若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也多去找找孟相。”


    简君宁没说话。


    陆老太爷:“你不必这般不好意思,他以后就是你嫡亲的妹夫,你若是不去找他,反倒是显得疏远了。”


    简知礼:“岳父说得对,小婿也是这样想的。”


    陆老太爷又看向简兰宁。


    他记得上次见这小姑娘时,她有些畏缩,不太大方,眼底时常流露出来一丝不服气。今日瞧着,她似乎从容了许多,眼神也不似从前那般飘忽,坚定了很多。


    简兰宁:“外祖父。”


    陆老太爷微微颔首:“嗯。”


    还真是有意思,短短半年没见,女儿这一家人几乎全都变了。


    不过,还好都是朝着好的方向改变。


    最后,陆老太爷的目光落在了云宁身上。看到云宁,他脸上不自觉带了笑容。


    要说女儿这一家他最喜欢谁,那自然是跟他相处了


    两个月的云宁。


    “云丫头,许久不见,你倒是胖了些。”


    云宁:……


    都怪孟禹之,自从二人确定了关系,他总是给她准备各种好吃的。


    见云宁脸上的笑容凝滞,陆老太爷脸上的笑意加深。


    “你还是胖些好,从前太瘦了。”


    云宁:“多谢外祖父宽慰。”


    陆老太爷:“你回京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云宁:“挺好的。”


    “父亲,我不是把云宁的事儿都告诉你了吗,你怎么还问?”一道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宁眼底流露出来一丝惊喜,转头看向门口。


    看着来人,云宁笑着道:“小舅舅!”


    说完,她看向陆如槿身侧的人:“舅母。”


    县主笑着点了点头。


    云宁:“多谢舅母托瑾王殿下照顾我。”


    县主:“客气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你又是我的晚辈,应该的。”


    屋里的人互相见礼。


    云宁站在了陆如槿身边,笑着道:“我还以为这次只有外祖父一个人来了呢,没想到舅舅和舅母也来了。”


    陆如槿:“还不是为了你的婚事。”


    云宁:……


    她就多余说这句话。


    陆如槿看着云宁羞赧的神色,道:“哎呦,你竟然还会不好意思。”


    县主在一旁扯了扯陆如槿的衣袖:“云宁毕竟是小姑娘,你这个做长辈的莫要如此打趣她。”


    云宁:“还是舅母疼我。”


    陆如槿抬手敲了敲云宁的头:“没良心的小丫头!”


    大家好久没见面了,饭桌上有无数话要说,等吃过饭,陆老太爷将女儿叫去了一旁。


    “我此次是为了云宁的婚事来的。”


    陆如乔:“父亲要住到六月吗?”


    陆老太爷:“六月太晚了,将婚期提前吧。”


    陆如乔蹙眉:“从订婚到成亲才半年多的时间,并不算晚。”


    陆老太爷:“孟禹之今年年纪不小了,老侯爷急着抱孙子。”


    陆如乔沉默不语。


    陆老太爷:“我听说云宁经常和孟禹之见面?”


    陆如乔:“嗯。”


    陆老太爷:“你莫要忘了,孟禹之是个男人,还是个三十岁的男子。二人经常见面,难保不出现什么问题。”


    陆如乔脸色微变。


    “他若敢如此,云宁不嫁也罢。”


    陆老太爷:“你这又在说气话了。孟禹之的为人我清楚,他应该不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瞧着云宁这丫头对孟禹之很是上心,之前还主动去找过他。云宁的想法跟一般的闺阁女子可不大一样,就怕她太大胆太主动了些。”


    陆老太爷的意思陆如乔听明白了,她顿时不说话了。


    对于孟禹之她是放心的,但女儿……还真不好说。之前她就听守在后门的婆子说亲眼看到女儿和孟禹之拉拉扯扯的。


    陆老太爷:“你再想想董家的事……平南侯府和侍郎府离得近,你多留她几个月也没什么必要。不如将婚期提前。孟家安心,咱们也放心。”


    陆如乔:“女儿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从屋里出来后,陆如乔的脸色不太好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回府的路上,简知礼问了几遍陆如乔都没搭理他。


    陆如乔本想着明日再询问,但她今晚实在是忍不住了,等云宁睡下后,她让人将香草叫了过来。一番询问过后,陆如乔心里十分震惊。


    女儿不仅和孟禹之牵手,还主动亲孟禹之。相反,孟禹之反倒是那个正人君子,从没对女儿做出过逾矩之举。


    这一晚,陆如乔彻底失眠了。


    第二日一早,陆如乔将女儿叫了过来。


    她仔细打量着女儿,她日日见女儿,倒是没察觉到她有什么变化。今日听五弟这般一说,她才发现女儿似乎真的比从前胖了些。门房说孟禹之日日来给女儿送吃食,那些吃食都是从各地找来的。每日吃那么多好吃的,不胖才怪。不过,正如弟弟所言,女儿胖些好看。


    孟禹之身份贵重,又身居高位,他能对女儿这般上心,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如今两家的确也隔得近,即便女儿出嫁了,她想去看她也可以去看。


    陆如乔:“孟家和你外祖父的意思是将你和孟禹之的婚事提前,你如何看?”


    云宁忽的响起了那日孟禹之说过的话,脸色微微泛起了红晕。


    瞧着女儿羞赧的模样,陆如乔顿时知道了答案。她轻叹一声,道:“婚事就定在三月初了。”


    云宁:“女儿没意见,全凭爹娘做主。”


    看着娇艳的女儿,想到门房的婆子以及香草说过的话,陆如乔道:“虽说你们还有两个多月就要成亲了,但毕竟现在还没成亲,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些。”


    听到母亲的话,云宁抬眸看了过去。


    陆如乔以为女儿没听明白,说得更加直白了些:“你没成婚,不懂男人,男人在男女之事上一向没什么定力。他虽说瞧着性子冷淡,但毕竟是个男子,你私下和他相处时注意些,别太过了。若真发生了什么事,吃亏的只会时你。没有成婚前尽量不要有身体接触了。”


    想到最近几次她亲孟禹之时,孟禹之身体的反应,云宁的脸更红了:“嗯,女儿记住了。”


    见女儿答应了,陆如乔没再多说。


    等云宁走后,陆如乔给孟家递了信。


    得知婚期提前,接下来几日孟禹之的心情都不错。众官员瞧着他脸上笑,越看越觉得诡异,越看越胆寒。生怕触怒了他,将他的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孟禹之并不知旁人所想,他在尽心准备着婚事。


    云宁则是日日跟陆如槿以及县主在一处。


    原本若是六月成亲的话,还能慢慢准备,但定在了三月,就有些着急了。自从婚期再次定下来,陆如乔就紧张地准备女儿出嫁用的东西。准备了几个月,紧赶慢赶,终于赶在成亲前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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