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需要(v三合一)“不需要我负责吧……
黎糖已经不大清醒了,她现在一心全都是以前看的那些话本子上比较关键的内容。
“师姐,师姐?”
小师妹的声音明明就在她耳边,可她却不知为何,总感觉这声音极为遥远。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师妹,帮帮我,快去找人呀,再晚一点我就没了!”
宿白砚:“……师姐,你真的,要找别人?”
黎糖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强忍着要把自家师妹扑倒的想法:“不是,师妹,且不说咱俩的关系,光论功能,你也没有那个呀……”
宿白砚忽的笑了一声。
谁说他没有。
俯下身子,将她裸露在外的脚裸捏住,朝着自己的方向拉过来,顺手拾起散落下去的黑纱,轻轻抬手,重新给她蒙上——
他沉默着凑近黎糖,在她耳边幽幽吐息:“师姐,这可是你要求的,稍等,我这就去找一个符合你心意的人来。
不过师姐可要答应我,不可以自己摘下这条黑纱哦。”
黎糖最后一丝丝神志都几乎被他磨没,她已经听不清苏白砚在说什么了,只能胡乱点了点头。
……
不知过了多久。
黎糖只觉得自己被人捞了起来,她就像一条得了水的鱼儿,灵活又急促的缠住那人。
口中发出难耐又黏糊糊的气音:“唔……难受……怎么做?”
一只宽大手掌轻轻托起她的小脸,看着她着急又没有头绪般胡乱为非作歹的样子,身前人似乎无奈的笑了笑。
终于,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黎糖的脸颊,黎糖只觉得覆着黑纱的双眸一热。
一张清凉的薄唇贴了上来。
并且,持续辗转往下——
……
一阵阵清凉的触感争先恐后的绵延在上,黎糖圆润光滑的趾不断的蜷缩又舒展。
她看起来好难受,咬着唇,头顶偶尔和墙壁碰撞,眼泪不断溢出,打湿了覆着在其上的黑纱。
她分不清此刻是白日还是永夜,只能在漫山遍野的灰色迷雾中跟随着主导者一步一步茫然探索未知领域。
可惜主导者也不是很认识路,一路磕磕绊绊。探险的路程并不算十分顺利,但好在,有惊无险。
……女妖骗人,她们说这个香不怎么疼,但她还是有点疼。
恍惚间,黎糖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师妹似乎全发了高热,正好遇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黎糖正准备和师妹一起跳进河里降降温,结果一个转身的功夫,小师妹竟然不见了。
她大惊失色,以为她是被冲走了,急忙上河里去找人,但奈何不会游泳,只能随便找了一块木板子,她将木板子费力的推到河边,再慢慢的推下去。
原本是想小心翼翼的爬上木板,却忽然又有一阵狂风朝她单薄的后背吹过来,她一个没站稳,啪的一声掉在了木板上,木板上的小刺没来得及拔干净,有一瞬间的刺痛感传来。
她急忙站起来,却没想到刚才还平静无波的河面上忽然狂风大作,激浪一阵又一阵的涌起,这种情况下,黎糖压根就站不稳!
不得已,她只好又爬下来,降低身体重心,跟着汹涌的波涛起起伏伏,整个人心都要跳的飞出来。
可惜木板也得靠她用力抓住才能使得她不掉进河水里,于是,她只能一边拼尽全力抓住木板,一边忍受着木板上没拔干净的刺,一路随波逐流。
飘着飘着,她似乎找到了点乐趣,放松了紧绷着的身体,但没过多久,河面升高,一股巨大的浪花朝她打过来。
这巨浪几乎一瞬间要把她掀翻!黎糖差点没抓住木板,掉进水里淹死!
一瞬间,她只觉得她太难了,师妹没找到不说,原本不太宽的海面还忽然面积暴涨!
她不断沉浮,一眼望不到头,不知道何时才能成功靠岸。
时间好像过去了好久好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海浪似乎不是一股脑的,它会分阶段性的冲刺一波,平静一波,再迎来更激烈的冲浪。
一轮一轮的,也不知道过去了几轮……
黎糖又累又困,她真的好奇怪,这浪是永远不会停吗?
这木板上的刺是非扎她不可吗?
她已经不热了呀,她的病已经好了呀,这场梦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呀,她真的好累,这个地方好危险,她给没找到师妹呢……
呜呜呜……
记忆里,黎糖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在哭。
口中也分不清到底是在现实还是梦里,哭喊着一个个“不”字。
随着一波一波浪潮,她只觉得自己被灌了好多口海水,腥腥咸咸的,特别难喝。
肚子也因为喝多了海水一点一点鼓起来,撑的黎糖有点想吐。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靠岸了。
现实和梦境似乎堆叠起来,黎糖脑子里面空空一片,用来覆眼的黑纱不知何时被海浪冲散了。
迷迷糊糊中,她困得不行,略微掀起眼皮,瞥向身前人。
黎糖:“……?”
不是,等等?
这个男人怎么和她师妹长的这么像?
黎糖其实没看
清男人具体长什么样,她只看到了这人的侧脸,也仅仅只有一瞬间。
原本想叫住这个人,至少看看他全貌长什么样,但她实在太困了,也很累,全身上下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又酸又痛的,索性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算了算了,不重要,好看的人长的都差不多,她也只是看了一眼罢了,兴许是看错了呢。
就先睡觉吧,实在是太困了。
眼睛一闭,她实在受不住,睡了过去。
……
床下,宿白砚眸光微眯,看着床上躺着的某个吃干抹净后连人都不认的家伙,都要气笑了。
他充当了她的解药,虽然本来也没指望黎糖能说什么亦或是认出来,却也没想过她居然连看都不仔细看一眼。
小没良心的。
宿白砚目光微转,从她白暂又不失红润的小脸儿上一点一点往下移,最终停在了黎糖那哪怕躺着,凸起也分外明显的小腹上。
罕见的,宿白砚眸光一顿,躲闪着移开视线,替黎糖盖了一床被子,彻底将其遮住。
倒也不是他刻意想让黎糖怀上他的孩子,只是这龙凤烛的药性霸道,若是想要解的彻底,必须得将种子完全埋进去,埋够起码一个时辰。
好在他的本体也不是什么好生育的血脉,倒是不至于让黎糖一次就中。
做好一切,宿白砚把目光转向地上的脑袋,眸色微冷。
心念一动,掌心魔息涌动的瞬间,他略微有些诧异的看过去——
元阳已泄,魔息这么消耗下去,理应弱了不少,可为何……
他体内的魔息,反而还增加了如此之多?
想到什么,宿白砚重新将视线挪回黎糖身上。
三两步走过去,从被窝里缓缓拉出黎糖的手,探了一道魔息进去。
这边,黎糖睡得安稳,另一边就颇有些鸡飞狗跳的意味了。
“喂,我,穿什么?”
豪华无比的真实海妖宫内,刚从汤池里走出来的阿律眸色平平,认真的询问背对着她,动作仔细的为自己脸上伤口涂药的路祁。
然而,路祁此刻正忙着摆弄自己那张俊脸,想方设法掩盖左半边脸上那一小道深可见骨的斧伤。
顾不上伺候她:“桌子上不是有衣裳吗?你拿起来穿就是了,那五套,随便选,都好看。”
阿律闻言,走过去,伸手选中一套淡紫色的衣裙,开始摆弄起来。
一刻钟后,已经治好了自己脸上伤痕的路祁由于长时间没听到身后有动静,奇怪的转身,探过头来。
目光一顿——
呆愣几秒,他猛地瞪大双眼,又一下子把身子转回去!
空中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嘶吼声:“你这个……你这个女人,怎么不穿衣服在殿里瞎转悠!?”
他整个人就像一只熟透的虾,若是再夸张一点,头顶都在呼呼往外冒着热气。
刚才他这一转身,恰好看到阿律侧着身子,**的站在那里,认认真真的解怀里新衣裙上的扣子。
阿律闻声看向他,疑惑道:“你没有给我,新衣服,让我,自己拿,现在,不会穿。”
路祁为了能够更逼真一点,给阿律准备的都是特别特别华丽的衣裙,可怜阿律从没穿过这么复杂的衣裳,脑筋也不太能转的过弯来,裙子上的盘扣设计都要解半天。
路祁:“……”
他木着脸,闭上眼:“抱歉,是我的失误,你先别动了,先去床上把被子盖上,我去叫人帮你穿。”
阿律点点头,乖乖的缩进被子里,只留下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外面。
很快,就有女妖进来,帮阿律穿这套复杂的衣裳。
阿律乖乖的任由侍女摆弄,整个人木木的也不说话。
倒是那两名侍女看到她这样不着寸缕的缩在床上,眸中的震惊一闪而过。
他们海妖一族自成年以来,滴点酒色都不沾的少族长,今日居然悄悄的在所有长老的眼皮子底下,临幸了一个看起来并没什么特殊的人类女孩儿!
这个消息……
她们貌似还是第一手呢?!
两名侍女相互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震惊之色。
两人悄无声息的加快手上换衣裳的动作,争先恐后的退出了殿外。
她们一定要第一个把这个天大的消息禀告给大长老,能拿不少赏赐呢!
“回来。”
两人刚打算关上殿门,就被一道不爽的男声叫了回来。
路祁不满的看着两人:“做完你们该做的了吗?就急着去报信?头发妆容弄了吗?”
两侍女闻言,脖颈一缩,方才太兴奋了,忘了服侍贵人梳妆……
这两人眼生,应该是最近新来的侍女。
看着她们瑟缩的样子,路祁没有为难,只是摆摆手:“还不快去?”
“是。”
……
路祁单手撑着灵石墙壁,脑海里阿律方才的样子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不耐烦的轻“啧”,还没来得及骂自己几句,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路祁应声回头望去。
入目,少女额前坠着一枚淡紫色琉璃,头发也被手巧的侍女盘成了一个灵活的灵蛇髻,上面点缀了许许多多的细小碎钻,衬得她像一颗闪闪发光的小宝石树。
阿律额前并未点花钿,只是描了眉形,眉尾微微上勾,配上她那细长的丹凤眼,倒是很轻易便冲淡了这张脸上原本的呆气。
她许是因为总在清澜宗被人欺负,指派干苦力活的缘故,肤色并不特别白嫩,反而透着一股健康的味道。
口脂颜色也很淡,整张脸未施加过多的妆容,却硬生生让对容貌方面无比挑剔的路祁看顺眼了不少。
现在阿律用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路祁反倒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
还……挺好看的。
他不自然的移开视线,重重咳嗽了声,对着两名侍女道:“你们日后就暂时跟在她身旁,现下我们要去见大长老,先去通报吧。”
其中一名侍女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离,半晌,谨慎发出疑问:“那个……奴婢们应该,怎么称呼这位姑娘?”
怎么称呼?
路祁暗暗用余光扫了一眼这个站在旁边不出声,安静的像个漂亮摆件的小宝石树。
见她没什么反应,心里也拿捏不准这个分寸。
该怎么说才能既达成目的,又不挨打呢?
虽然两人先前已经商议过当一段时间的假未婚道侣,阿律虽然不理解道侣是什么,却也满口答应。
但路祁在这短短一日半的时间内,因为说错话导致被揍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他属实是不想在侍女面前丢脸。
深思熟虑后,他悄悄伸出一条胳膊,虚虚揽住阿律的肩,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对着侍女暗示。
“你们看不出来么?能和我一起去见大长老的女子,该怎么称呼,还需要我教?”
两名侍女相互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深意。
“奴婢们明白了。”
“好了,去传话吧,我们一会儿便到。”
……
两名侍女走后,路祁和阿律再三确认:“你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千万不能后悔!千万不能后悔!”
阿律皱眉:“知道,啰嗦。”
路祁还不放心,想了想,他道:“你一定要按照我先前和你对好的说辞说昂,至于你家黎糖那边你放心,我昨晚已经派人拖住了五祭司,他目前不出意外应该在和二祭司他们修补海牢,没空去祸害小姑娘的。
计划很成功,黎糖不会有事的,只要你安安稳稳配合我,我答应你,见完长老之后,我就亲自进方寸,把那两人带出来,你可千万……”
是的,路祁昨夜就派了人去给五祭司添堵,他也确实添堵成功了,只可惜宿白砚不知道这件事,为了保护好他魔息的移动血包,他在五祭司辛劳工作期间,就从源头上把问题解决了。
本来割下五祭司的脑袋是为了给黎糖解恨,没想到一开殿门,却发现,黎糖居然——
阿律被他说的开始不耐烦了。
五指紧捏成拳。
不过路祁这次学会预判了,他飞速躲过阿律的拳头,抱头鼠窜,最后一次补充:“我们还是再对一遍词吧,我真的怕你漏信啊!”
看着他满地乱窜的样子,阿律被逗
乐,短暂的笑了一下。
没有再去追他,只是慢慢低下头,缓缓出声:“知道了,别吵,头痛。”
阿律忽的皱起眉头。
头痛。
是了,不是路祁的错觉,阿律确实和在清澜宗的时候不一样了。
总打他是因为,最近,自从遇见了路祁,她的头也不知为何,时不时的就要痛上一下,再加上路祁实在多嘴,每痛一下,阿律就忍不住要对他动手。
那边,路祁耳朵灵敏,自然听见了她小声的呢喃。
他忽然凑过去,认真的看着她。
“头痛?好预兆啊,话说,我总感觉你好像比我刚认识你时,反应快了不少,尤其是,在我说话的时候,明显感觉你好像能更快思考出我的意思了。
就像刚才,你也没那么一根筋了嘛。”
阿律下意识皱眉:“你才,一根筋。”
路祁:“不错啊,真的有进步唉,一根筋都能这么快反应出来是在骂你了呢!”
“滚。”
*
黎糖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总是感觉肚子里涨涨的,特别难受,再加上她又觉得这个地方危险重重,没睡半个时辰便做了噩梦,被吓醒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腰腹部一用力,酸软的感觉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另外,好像有什么东西……
黎糖扶着腰平躺在床上,茫然的看向被子里,又茫然的扫视四周。
见周围并没有人,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意识到什么,她脸色有点不大对劲儿。
啊这,完蛋啦,好丢人,她、她……
她是不是,尿床了?
可这个感觉,也不太像呀……
黎糖当时神志不太清醒,又蒙着黑纱,甚至都没怎么看清那个男人是怎么动作的,她只记住感觉了,还只记住了一点点。
昏昏沉沉的,晕了醒,醒了晕,问她具体发生了什么,零零总总她也拼凑不出来。
先前没有经验,她自然不知道刚刚那一下究竟是怎么了,只能把一切都归结于一件羞耻的事——
尿床。
但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可能吗?总感觉不太对呢?
正思索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开门的“咯吱”声。
听着这动静,黎糖一下子有些慌乱,又有些害怕,心底里那点子怀疑也被她深深抛诸脑后。
门口,宿白砚的脚步一顿,他略微抬眼,目光定在前面一帘之隔的黎糖身上。
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半点心虚:“师姐,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黎糖一听自家小师妹的声音,某些遥远又不堪的记忆瞬间回归脑海,她身体倏忽一僵,嗓子里仿佛卡了一块石头,久久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她的亲娘嘞!她那会儿都做了什么呀?
她貌似,不仅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扒拉着人家,还如饥似渴的求着人家给她找、男、人?!
当时脑子一热,裤子一脱不知羞,现在衣服一穿,黎糖自觉又是一条好汉——她开始尴尬了。
黎糖脚趾扣地,十根青葱手指也不着痕迹的攥紧床单。
“师姐?”
……
宿白砚许久没听她应声,一帘之隔,他忽的生出些许逗弄的意味,仗着人家看不见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某人小心眼儿的报复着某个用完就丢,连人都没想认,话都懒得说一句的家伙。
黎糖听见,层层叠叠的轻纱床帐外,小师妹的声音幽幽响起,不紧不慢,却每个字都精准击打在她脆弱又敏感的小心脏上。
“师姐,迷香可解了?可还需要我将那男子请回来,再与师姐云……”
“不不不不需要!”黎糖急忙出声打断她。
云什么?云雨一番吗?这种虎狼之词,怎么可以从她这么善良美丽又和蔼可亲的小师妹口中说出来啊?!
她这一觉醒来变天了,小师妹怎么崩人设了啊!
这厢,宿白砚听到黎糖终于开口,心头略微松了一口气。
他说这话倒也不是只有打趣报复的意味。
只是见她久久不出声,他还当她是对那事儿有意见,心里承受不了,这才出声试探罢了。
毕竟,既然已经决定长久的让黎糖当他温养魔息的血包,就不能轻易的让她出问题,无论是身子,还是心理。
他可是连守了这么多年的元阳都贡献出去了,可不能让他的辛苦白费呢,毕竟这种事,也算得上是体力活。
嗯,对,就是这样。
黎糖倒是不像他想的这般多,不过说起那男人……
她硬着头皮开口:“对了师妹,你,你当时是从哪找来的那人啊?我怎么看到,他好像还和你长的有点像?”
宿白砚笑意微松,她居然看到了?
“唔……我记住了去海牢的路,趁乱去那里找了一个长的帅的。”
他刻意咬重了那个“帅”字。
“至于同我长的相似……许是师姐看错了,将我看成了他吧。”
黎糖:“哦,这样啊,那他应该不需要我负责吧?”
宿白砚:“……”
“不需要。”
“呼~那就好那就好。”这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宿白砚:“……”他终究没说什么。
他抬手想去掀开床帐,却在碰到软纱的那一刻被黎糖急声叫停!
“唉别!等一下等一下,我……我得先收拾收拾……”
宿白砚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尴尬的停在半空中,不上也不下。
黎糖脑内神经又开始混乱起来。
她焦急的拢了拢头发,看着乱糟糟的大床,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她的老天奶,这可怎么办呀,这些痕迹,让小师妹看见了,自己以后在她面前还怎么做人?
而且……而且她还没穿衣服!
等等……衣服?
黎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急忙摸向床的周围,然而除了一片片、一缕缕的破碎布料,她什么也没摸到。
她小声的咬牙切齿:“完蛋!”
先前穿的衣服不知道被那群女妖们扔哪里去了,后来身上穿的这件又被撕成这样……
她好像,没得穿了。
“师姐。”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黎糖听见了她的小师妹平常那种温柔的声线。
“师姐,我拿了衣服,你不穿吗?”
黎糖恨恨的闭上眼,咬唇,干脆把自己埋进被窝里,透出来闷闷的声音:“穿,递进来好不好?”
宿白砚心思流转,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极为了解黎糖的性子,只微微琢磨,便知道她如今这般是为何。
这会儿倒知道羞了,缠着他不松手的时候没见她有这一半的情态。
宿白砚看到自己想看的,也不为难她,人没进去,只是掀开一点帐子,将一套衣裳平稳的放在黎糖床上。
平稳道:“师姐,我先出去看看情况,听说昨夜那海妖五祭司意外被刺,现下已身首异处。”
这是照顾足了她别扭的小心思。
然而,黎糖闻言,一瞬间支棱起来!
“五祭司死啦?”那岂不是说明,她不用被迫留在这里生一辈子小鱼仔,当一辈子小妾啦?
既然这样,那师尊也不用费心费力来救她了。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宿白砚抱臂,斜倚在床柱上不紧不慢的圆谎:“嗯,据说是。”
没过一会儿,身后传来黎糖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动静。
“白白你等一下,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我和你一起!”
害羞归害羞,黎糖还是知道轻重的。
这鬼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诡异的责任感作祟,她不可能放任师妹一个人出去探路自己坐下享现成的。
她们的三人小分队已经丢了一个阿律了,不能再丢一个苏白砚了。
至于其他……
黎糖硬着头皮安慰自己:她与师妹都是女子,贴贴抱抱也正常,也仅仅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且听师妹说话这个语气,她似乎并没把那会儿的事情
放在心上,既然这样,她又有什么好别扭的呢?
黎糖这个人就是这样,想一套是一套,主意一会儿一个样,害羞和尴尬都是暂时的,一但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出现,她就会立马抛下这点小情绪,以重点为主。
一但想通了这些,她心底的大石头就被卸了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后,她飞快穿好衣服,出床帐前还不忘将被子拉起来,平铺好掩盖作案痕迹。
宿白砚背对着她,没等一会儿就听背后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咳咳,白白,我好了,我们走吧。”
黎糖说完,就首先抬脚要走,宿白砚静静看着她没动。
果不其然,她在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忽的一个腿软差点摔倒在地,宿白砚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有这么一劫,十分顺手的扶了一把。
末了,他贴心的柔声补上一句:“师姐小心,地滑。”
黎糖脸红,顺着台阶干巴巴道:“是,是,那个,地面滑,白白,我们扶着一起走吧,别误会,我就是怕你像我一样,也摔倒。”
宿白砚瞥她一眼,唇角微勾,却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好呀,我怕摔,更怕疼,劳烦师姐扶好我了。
不过我忽然觉得,既然路都这么滑了,我们还是不要乱跑了吧,五祭司一死,他们海妖必定要来查验,我们本就是五祭司钦点的人,不大清白,又正好赶在了这个风口浪尖上。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师姐觉得呢?”
黎糖想了想,最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也是,那我们就先在这里待着吧,一会儿肯定有海妖还带我们走。
若是他们没找到人,肯定会怀疑是我们对那个五祭司下的手,到时候才是真的会有大麻烦了。
现在主动等在这里,最差的结果也是重新被送回海牢,而且根据我昨天得到的消息,他们不会强迫我们,只会利诱我们,用不了多久我俩再被选中的话,可以直接拒绝,我猜最多也只是被抹去留在这里的经历罢了。
这么一看,白白,还是你长的周到昂!”
宿白砚笑了笑,若无所思:“师姐刚说的不会强迫是——”
“嗷这个啊……”黎糖把昨天女妖和她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说着说着,黎糖忽然一拍脑袋:“唉不对,等等,还有阿律呢,算起来我们分开零零总总也有快两日的时间了,她这么长时间见不到我们,现在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早点出去,不能太被动了!”
黎糖正要再说点什么,殿门突然被一阵暴力踹开。
几个面色冰冷的海妖闯了进来,她顿时扯了扯宿白砚的衣领,不敢说话了。
黎糖紧张到汗毛都要竖起来,本以为要接受一番盘问,没成想,门口飘飘然走进来一个面容和蔼,举止大方得体的中年男海妖。
中年男海妖行了一礼:“尊贵的清澜宗修士们,请原谅我们的粗鲁,贸然将二位掳来实属是我们的不对,如今我们的少族长与其夫人诚邀您二位赴宴,请务必赏脸,同我走上一遭。”
黎糖:?这该不会是一场鸿门宴吧?
她有些紧觉的看向身旁的小师妹,却见小师妹也冲她的方向摇了摇头。
见状,黎糖只能硬着头皮与那海妖攀谈。
“那个,这位海妖大人,我想问问,您说的那位少族长和少族长的夫人是哪两位啊?”
中年男海妖:“哦,少族长说您二位是我们夫人的朋友,夫人的名讳是江律,根据描述,您应该就是黎糖,黎修士吧。
我听闻您是叫她阿律?”
黎糖:??!!!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谁能告诉她,阿律怎么两天不见,摇身一变成海妖族少夫人了?
她不会是为了就她,把自己给卖了吧?!
与小师妹对视一眼,黎糖沉重的点了点头。
*
其实,黎糖的话也不算说错,在某种意义上,阿律也确实是为了救她,转头把自己卖了。
此刻,大长老的宫殿正格外热闹。
路祁和阿律来的不巧了,他们二人刚到,便听见有祭司院那边的人来找大长老禀告。
祭司院不知说了些什么,路祁看到大长老眉头紧皱。
意识到现在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机,路祁拉起旁边阿律的袖子,趁着距离远,转身就要先开溜。
他这小小的举动自然是没躲过大长老的法眼。
只见大长老只是轻轻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龙图权杖,路祁二人便不受控制的被吸引着朝他的方向飞去。
见没法躲,路祁只能安分叫人:“大长老。”
大长老看起来年纪大了,白胡子落了一地,长长的眉毛也变成了白色,光看着倒是慈眉善目的。
他挥退祭司院的人:“五祭司遇刺身亡一事我已知晓了,你们祭司院先着手进行调查,这件事交给三长老负责配合你们,若是有何不妥,再像长老院提。
行了,我还有事要忙,你们先下去吧。”
待人完全下去,大长老这才看向路祁这边。
只是第一眼看的,却不是他。
大长老盯着她看了许久:“孩子,你就是阿祁认定一生的伴侣?”
阿律下意识看了看身旁的路祁,按照提前演练过的内容点了点头:“是。”
大长老又盯着她看了好长时间,终于摆摆手:“好孩子,饿了吧,先坐吧,爷爷给你们准备了好些吃食,待会儿你的朋友们来了,我们坐下一起聊聊。
现下不忙,孩子,那边是我们海妖一族独有的花海,你可以先去那边看一看。”
阿律僵硬的应了一声,看了路祁一眼,转身走了过去。
等她彻底走远,大长老身侧,路祁动作一顿。
果然,自己的小动作还是瞒不过他,大爷爷他居然连小蠢蛋那两个朋友都知道。
不过,眼下顾不得这个,他还有一事:“大爷爷,您方才说,五祭司死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这五祭司死的简直是太妙了。
海妖一族内,长老院是除了族长以外话语权最高的组织。
而祭司院,则是顺居第二,掌管着海牢。
本只是简单的上下属关系,可一切却都因为五年前那个五祭司的出现悄然发生了变化。
海妖一族因为近年来子嗣凋零,再加上祖上是魔族的缘故,为求自保,这些年来便主动投靠了魔族,为魔族做事。
而五祭司便是魔族派来监视他们海妖一族的傀儡。
那是一个性情暴虐,集贪欲色欲于一身的,彻头彻尾的人渣,近年来,他的所作所为,没少给他们海妖一族抹黑。
但由于他是魔族大使的因素,他们始终忍着。
“对,他死了。”
话虽如此,可路祁却不见大长老脸色好看多少。
他垂眸:“大爷爷,他死了不是好事一桩?您为何如此愁眉苦脸?”
大长老掀开眼皮:“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是魔族的人,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才来这里五年便横死,此事传出去,你要魔族怎么想?
或者说,你要殿下怎么想?”
路祁拧眉:“殿下?您的意思是……五祭司是少尊殿下的人?”
第22章 碰面啦她可是极其护短的
大长老沉默着点了点头。
“不过我也只是揣测罢了,毕竟,如今魔域四分五裂,共有好些个派系,五祭司究竟是谁那边的人,还未可知。
可我们一开始便是想站少尊殿下的队伍的,少尊殿下虽是女子,却是当今魔尊的唯一血脉。
手腕不比任何一个派系的人弱,甚至他们拍马也不及。只可惜我们一族并未触碰到魔族权利的核心,并不知道哪些小派系是少尊的人,也就一直踌躇不定,到现在也没真正见过她一面。”
路祁拧眉:“我听闻,魔尊近几年来越发疯魔了,随时打算组织着部下攻打仙门,听说是为了……”
“为了给魔后报仇。”大长老沉重道。
“前些年,魔族那边闹得
人尽皆知,魔后死了十七年,魔尊也跟着疯了十七年。近几年越来越严重,据小道消息,不知他动用了什么密法,捕捉到了魔后消散的一缕神魂,神魂气息与清澜同源,魔族怀疑,当年魔后的死,是清澜宗人所为,并且在魔后死后,还将她的魂魄强行囚起来了。”
路祁:“清澜宗?那不是十年前崛起的仙门第一宗吗?怎么会与当年梧桐山魔后之死有关?
那事儿可不光彩,印象里,绝不是清澜宗能干出来的事,再说了,时间也对不上,清澜宗十年前崛起,而魔后可是死在十七年前。
且魔后的真身是远古凤凰一族,哪怕她当时即将临盆,魔力所剩无几,也远远不是当年的清澜宗能够匹敌的。”
大长老低声呵斥他:“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我们谁也不清楚,阿祁,你要谨言慎行。”
路祁眸光一顿,缓缓低下头:“是,大爷爷,是阿祁错了。”
大长老点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就听前方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他眉峰一挑,压下了话头。
倒是路祁瞥向声源处,好奇的眯了眯眼。
听脚步声凌乱嘈杂,这么多人同时往大殿走,爷爷方才又说等阿律的朋友们来了再说他们的事,所以……
来人怕不是黎糖她们?
路祁心头一跳:“大爷爷,您怎么知道阿律的朋友一事?”
难不成他暴露了?那他们的三月之约……
大长老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拐杖点地三下,没有搭理他。
路祁听闻这点地声,心凉半截。
他心中有两点难过。
第一点居然是……这段时间白挨那个丑丫头的打了!
其次才是难过要被迫和不熟的不爱的女人做那种事,虽然他可以逃……
等等,他可以逃啊!
路祁双目一亮,下意识看向身后不远处在呆呆赏景的阿律。
还没等计划彻底成型,耳畔大长老的笑声便突兀的响起。
“诸位清澜宗远道而来的贵客,族中的五祭司有眼不识泰山,错绑了二位,老夫在此替他向你们道歉。
只是那五祭司已被老夫命人清理了门户,如今已身首异处,还望二位不要过多怪罪才是。”
大长老这话说的委实客气至极,一是因着黎糖的身份,若换成别人大长老自当不是这个态度。
可只要有心便能查到,黎糖是谁的弟子,又怎样受宠,说是那位心尖尖上的亲闺女怕是都有人信。
如今清澜宗因着十年前那位一剑横空出世彻底打响了名头,一跃成为仙盟第一宗,海妖一族如今子嗣凋零,哪怕想动她也得思索一番。
再者,这第二嘛……
大长老小心瞥向黎糖身旁,仔细撑着她大半身子重量,却仍走路带风,四平八稳的貌美女修。
其二,这位的身份,可就暧昧的多了。
海妖幻境内对灵力的压制是非常强烈的,且只压制灵力和魔力,对魔族本源的魔息却是丝毫没影响的。
除了本族海妖,没什么人能够使出筑基以上的灵或魔力,越强大的修士被压制的也会越强,在这里,正常情况下,筑基就是一个人的顶峰。
五祭司虽然混账,但是魔力却高深,在魔族也算是一个小首领,且宿白砚动手时并未做过多掩饰,大长老不难查出是宿白砚动的手。
如此一来,宿白砚能够有足够的修为杀他,靠的必然是魔息。
普天之下,魔息如此高强之人,除了魔尊也只有那位殿下了。
结合如今的女儿身……大长老对宿白砚的身份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哪怕最后发现这人不是少尊殿下,那对她客气些也是必要的,毕竟,如此强大之人,得罪了反而是他们的愚蠢。
大长老忌惮的不只是宿白砚的实力,更是他背后的势力。
如今海妖一族正在走下坡路,他不敢再轻易折腾了。
路祁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阿律口中的“糖糖”已经被旁边的女修扶着走了过来。
黎糖好像摔断了腿一般,走路姿势十分的别扭,但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异样,越遮掩越奇怪,看起来便显得滑稽不已。
身后不远处一直在赏景的阿律似乎感应到了黎糖的气息,精准回过头来,朝着她的方向疾驰而去!
黎糖正隐隐作痛,虽然在药物的作用下不至于裂开那么严重,但终究还是疼,从没体验过的疼。
而且她腰腿很酸软,只能靠在师妹身上借力。
余光瞥见身侧有颗小宝石树猛地朝她横冲直撞过来,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
她现在站都站不稳,这小树苗苗扑过来肯定没得躲,也指定接不住,下场只能是被扑倒在地摔得凄凄惨惨!
不过想也知道这人是谁,黎糖叹口气,决定不做无谓的躲避了,给阿律抱一下,孩子几天没见她估计都吓坏了。
她是做好了准备,可身边人却压根和她想法背道而驰。
宿白砚眸光微冷,轻扶着黎糖腰部的手臂忽的收紧,将她腾空带离原地。
阿律擦着黎糖的衣摆而过,没刹住脚,直直撞进前方不过两三步远的路祁怀里。
她戴满珠翠的发髻磕在路祁唇畔,一看就是用了很大力气,路祁的下唇猛地磕在牙齿上,可怜的嘴巴腹背受敌,很快一股血腥味就溢满整个口腔。
路祁一顿,当即想要惨叫出声,奈何一睁眼这么多人在场,他实在没好意思,碍于两人目前在大长老面前扮演的角色,反手把阿律按进怀里,装作一副亲昵的样子,实则在她耳边小声的咬牙切齿。
“江律,你要气死我,我真是佩服你,怎么连个人的位置都……嗯?受伤了?”
路祁语调越来越怪,在看向阿律有点别扭的脚裸后停了声。
她在方才没控制住速度撞上来时脚腕好像卡到了沉重的矮几缝隙里,摔下来时没能抽出去,应当是那时候崴到了。
阿律疼得小脸煞白,看向他,刚想说什么,转而余光看见旁边一脸深意的大长老,想起自己答应要配合他,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只是重新抬起头来看黎糖时,眸中多了一抹茫然无措。
以前这样,糖糖都能,接住她的,她今天,怎么了?
宿白砚动作很快,也很轻,除了黎糖本人,几乎没什么人能察觉出是他主动将人挪了位置。
黎糖看着阿律砸向路祁,心中一紧,她距离他们近,自然听到也看到了阿律受伤的事。
黎糖心里有点着急,她想走过去把阿律带回来,身旁小师妹的手却一直紧紧箍着她。
“白白?”
宿白砚敛眉,声音温柔却带着些许的不可抗拒:“师姐,你不疼了吗,一个人可以走动了?还能再照顾一个腿受伤的阿律吗?”
黎糖闻言,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是啊,她此刻还有能耐关心别人,她自己也才刚让人……呃,站都站不稳,贸然让阿律过来,只是平白再添一个伤患罢了。
黎糖再次把目光移向阿律旁边的这位少族长,带着审视的意味。
看这人面相轻佻,和她家阿律长相完全是两个类型,阿律这么单纯,都没和除了她以外的什么人说过话,这男的不会是把阿律骗了给他当妻子,等到后面厌倦了又想随意打杀了吧?
凡间的话本子可没少这么写!
黎糖心里莫名有些担心,她虽然也没找过道侣,但胜在知识储备量大,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解决自己的事一团乱麻,但处理别人的感情纠纷她可是一把好手。
带着护崽的思维,她看向这位少族长的目光不由得幽深起来。
倒是宿白砚看出了她的想法,将唇凑过来,凑到她耳畔,温热的呼吸打在上面,黎糖痒痒的。
“师姐不用担心,阿律虽不太会招式,但实力却不弱,海妖一族不擅近战,他打不过阿律的。
更何况 ,能看出来,阿律不喜欢他,两人之间氛围也很微妙,现在如此,可能是与他有什么约定,等回了清澜宗便没事了。”
宿白砚三言两语便向黎糖说明了他的看法,黎糖沉思着,认同的点点头,是了。
阿律心智不全,就是真的喜欢这个莫名其妙的海妖一族少族长,她也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待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的,别说还很可能只是做了什么约定,就算是那少族长真的喜欢阿律,他俩是两情相悦,那也得给她入赘清澜宗,把人放在她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着!
她可是极其护短的。
第23章 结伴呀没有被坏男人骗走!
听着大长老的寒暄,一顿饭就这么过去了。
期间阿律频繁的看向黎糖,用目光关心她这两天怎么样了。
路祁是因为一直听阿律提起黎糖,也不由的暗暗打量她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那丫头死心塌地的护着她。
宿白砚则是本就将心思放在黎糖身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扶腰的左手若有所思,毫不避讳。
大长老左看看右看看,见众人的主心骨一看就是黎糖,也跟着瞥向她。
一时之间,一顿饭顶着所有人的目光,黎糖吃饭的筷子都拿不利索。
苍天啊。
如果她有罪,请让师尊来惩罚她,而不是在吃饭的时候被围观,这样真的很难尝到什么滋味啊!
一顿饭,众人心里各有所思,都吃的味如嚼蜡。
海妖一族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等撤了宴席,大长老先是给他们一行人重新安排了房间,这才准备说正事。
在开口之前,先前负责请黎糖二人来这里的那名海妖管家忽然上前,与大长老耳语几句。
大长老听完,眸色忽的变得有些幽深起来,他先是不准痕迹的瞥了一眼宿白砚,随后挥挥手示意管家下去,缓缓低下头去,思索片刻。
心下有了计较,这才重新抬起了头。
他先是看向阿律和路祁。
眸光微眯,话却是对黎糖和宿白砚说的:“老夫这不成器的孙儿与阿律小友情投意合,此事,不知二位怎么看?”
情投意合?
黎糖看着表情木木,任由路祁给她夹菜,一口一口吃着,面无表情的阿律,眉心一跳。
你们海妖一族管这叫情投意合吗?打哪儿看出来的?一厢情愿也比这个合适吧?
黎糖沉默了一下,默默转过头。
能怎么看啊,她当然不看好了,阿律心智这么小,能懂什么是喜欢啊?
她现在纯粹就是老母鸡护崽,岳父看女婿,怎么看殷勤夹菜的路祁怎么不顺眼,现在就怕这大长老一个高兴就把阿律留在这里了。
她嘴角溢出一丝僵硬的笑:“呃,其实在下觉得吧,阿律目前年纪太小了,您也能看出来,她并不是很聪明,且出身贫寒,怕是很难担任少族长夫人这一职责……
况且,我们原本是还打算再出去历练一番的,上头有师命顶着,我们几个小辈……属实是做不得主啊,哈哈哈哈。”
她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她本人不同意这桩婚事,你要是敢用强的,她就找她师尊来评评理。
哪怕她多年不出宗门也知道,清澜宗柳剑尊的名头还是打的很响亮的。
本以为大长老还要和她再扯一会儿,没成想,几乎是她话音刚落,胡子花白的老头儿便笑着眯了眯眼。
“原来各位小友是出来历练的啊,那可真是巧了,对了,先前的事是五祭司冒昧,他人如今虽然已经下了阴曹地府,但老夫还是觉得颇为过意不去啊。
这样,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海妖宫里的宝贝你们可以任意选两样带走,不过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黎糖警觉的向他投去视线,这大长老,该不会是想要用那两样宝贝和她换阿律吧?
她干笑:“大长老,这我实在……”
大长老与她同时出声:“可否在历练的同时,也与我这不成器的孙儿同行?”
此话一出,不止黎糖沉默了,就连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路祁都目瞪口呆。 ?
大爷爷这是闹哪出?怎么事先没和他对过剧本?
他刚想出声,却又忽然想起什么,原本打算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这是一个躲避繁衍的好机会,他刚还在想,被发现了怎么才能逃掉,大爷爷就主动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当即将原本要说的内容进行转换,对着话事人黎糖猛地点头:“对对对,黎糖道友!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苦苦痴恋阿律。
咳,不过从她的反应也能看出来,阿律并不是很喜欢我,但是没有关系,我有个微不足道的小优点,那就是做菜很好吃。
我愿意照顾她,奉献我自己,直到打动她,到她愿意接受我的那天为止!请让我与你们同行!”
阿律目露疑惑,拧眉,刚要反驳,又想起来自己答应过他,在大长老面前,一定要按照他说的话去接茬,这是他救黎糖的条件。
如今,糖糖安安稳稳的出现在了她面前,路祁兑现了他的承诺,那自然也该自己兑现了。
阿律的智力受损,思维很局限,有的时候就像个真的小孩子那样,很轴,认死理。
现在刚好陷进了这个死胡同,她当即决定帮衬路祁,认真道:“是,对,加入,照顾我。”
黎糖疑惑的看向阿律,平时这丫头都不爱参豁这种事,这个时候她来凑热闹,难道是……真的对这个少族长有些喜欢的意思?
虽然这个家伙长的还不错,也能勉强配的上她家阿律,但是……是真金还是铜铁,还得验一验才行。
既然阿律也愿意让他同行,那再带一个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也打不过阿律,自己叮嘱阿律两句,再仔细盯着下,这家伙就算图谋不轨,也绝对没可能对阿律下手。
而且……他刚才好像说,自己做饭很好吃?
咽了咽口水,黎糖看向身旁的小师妹,打算询问她的意见。
若师妹也同意,那就带上。
不过……黎糖转念一想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若是师妹不同意估计也得带上,这件事仔细想来其实没得选,毕竟,处在别人家的地盘还是不要太拿自己当盘菜了。
大长老毕竟是海妖一族的目前话事人,实力高强,师尊真的对上他也不知道有多少胜算,就算是人家一个不高兴让她们几个小菜鸟“消失”在这里,届时师尊来寻她们,大长老也大可来个死无对证,二师姐说过,远水救不了近火便是这个道理。
退一万步来讲,人家现在客气,可能也只是单纯讲礼貌,或许人家只是看在路祁喜欢阿律的份上才这样的。
带个人而已,往后遇险也能多个帮手,这不算是坏事,毕竟如果大长老想害她们三人,压根不用这么迂回。
这要是拒绝大长老……
她看向自家小师妹。
宿白砚自然清楚她在想什么,只不过与她想的有些许偏差。
黎糖以为导致大长老下如此决定的人是阿律,其实不然。
大长老先前若有若无瞥向他的那一眼太过深意,他的魔息因着本体血脉特殊的原因也比较特殊,顺藤摸瓜的话,不难查出他的身份。
海妖一族暗地里已经归属了魔族,他这一举措大抵是想重新站队罢了。
有什么是比让一族少族长亲自跟在效忠对象身边更快更有效的站队方式呢?
亲自将首脑交出去,想不信任都难呐。
不得不说,这大长老,到底还是个聪明人,不费一兵一卒,甚至都没有让他身边的黎糖察觉出他身份的不对劲之处,便悄无声息的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光凭这一点,海妖一族,也算是魔族里为数不多的可用的势力。
他们一族如今过分凋零,穷途末路,为保全族,这步
棋,大长老下的可谓是险。
这般思索下,宿白砚温柔笑着对黎糖点了点头。
黎糖松了口气,她还怕她会像在清澜宗里那样,有些排斥外人,如今看来,师妹是看的开局势的。
黎糖点了点头:“大长老,我们当然愿意,能有少族长的加盟,这趟历练一定会更加精彩。”
大长老拍了拍手:“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这般说定了,小友们且先行好好休整一晚,明日来挑选赔礼,收拾安整后再上路,可好?”
黎糖有模有样的拱手:“那就多谢大长老了。”对方的态度很诚恳,她没必要揪住不放,也没实力揪住不放,见好就收嘛,二师姐的话,总没有错的。
呼……
黎糖说完最后这两段,松了口气。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正式的与修为高深,有权有势的前辈你来我往的对话,还好先前看过不少大女主的话本子,倒也没有露怯。
嗯……这么一想,话本子也不能被太武断的全然唾弃了,分情况而论,它还是很有用的嘛。
她沉浸在对自己的赞美中,没有注意到,身侧小师妹投来的略显怜爱的目光。
*
晚上,黎糖舒舒服服的躺在大长老为自己准备的客房里。
她刚才找机会和阿律单独相处,好好的问了问她这几天是什么情况,听到阿律是把路祁揍服的后差点笑背过气。
仔细问过她前因后果,确认自家单纯宝宝没有被坏男人骗走,只是做了一笔简单的交易后,黎糖这才摸摸阿律的头,打算放心的入眠。
幸福的滚了一圈柔软的床铺后,她终于沉沉的闭上双眼。
昨晚累了那么久,她都没睡好,差点要被困死啦!
然而,正当她马上要陷入睡眠,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难听的“嘶啦”声。
紧接着,突兀的开门声响起。
短暂,急促,又格外刺耳。
黎糖刹那间睁开眼,警觉道:“谁?”
第24章 迷心窍有些没控制住,在上面…………
大门被关上,房间亮了一瞬又重新陷入黑暗。
黎糖紧张到双手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调动全身的灵力——
“师姐,是我。”
过了一会儿,一道熟悉的声线于黑暗中响起,是小师妹。
黎糖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她点燃蜡烛,拉开厚重的床幔,钻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去。
歪了歪头,打量着眼前抱着枕头,清冷温柔的美人。
“白白,大半夜的,你这是……?”
宿白砚勉强笑了笑,周身的气息忽的变得颓丧怜弱起来,他缓缓垂眸,看向自己怀里的枕头。
许久,才像是不得不吐出口似的,轻叹一声:“师姐,我做噩梦了。”
做噩梦了?
黎糖蒙了一瞬,重新看向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的人儿。
唔……能把师妹吓到跑来找她,这应当是个相当可怕的噩梦。
想了想,她拉开一半床幔,轻手轻脚的下床,接过师妹手中的软枕,把人带到床边坐下。
轻轻拍了拍宿白砚的后背,黎糖轻声安抚她:“梦到什么啦?介意说一说吗?憋在心里说不定会更难受,别害怕昂,别害怕,对了,你是要来和我一起睡嘛?”
话一说完,黎糖就觉得自己多余问,师妹把枕头都抱过来了,肯定是要与她一道睡的。
她咳嗽一声,帮宿白砚把枕头安置在自己旁边,还好大长老安排的房间床够大够软,睡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两人之前在清澜宗也基本是在同床共枕。
放好枕头,黎糖又靠过去,想要把自家师妹揽进怀里抱着拍一拍,以前自己做噩梦了和二师姐哭的时候二师姐也是这样做的。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宿白砚看起来瘦,但实际这只是一种视觉差罢了,他本人肩还是很有劲力的,只是那张美艳如神女般的面容柔和了这股冲击力。
再加上这诡异的身高差,以至于黎糖一下子并不能完全搂住他,更不能将他带进怀里。
努力了一下,还是不行,倒像是她整个人挂在师妹肩膀上一般,给两人都徒增压力。
……嘶,师妹这肩,相较于寻常女子而言,还是太宽了……
只不过,黎糖致力于不能让师妹自卑伤心,于是默默换了一种抱法,她的手臂往下,从后面穿过师妹的腰部,一下子把宿白砚搂住。
她还在宿白砚腰身上安抚的上下蹭了蹭,试图为师妹平息心里的恐慌。
奈何宿白砚做噩梦一事本就是假的,如此作态也不过是想有一个睡在她身边的理由罢了。
她这一伸手抚上他敏感的腰身,几乎是刹那间,宿白砚的眸子便幽暗下来。
他悄无声息的缓缓转头,望向少女露出衣领外的那一小截洁白细腻的玉颈。
手指无意识暗自摩挲着,似在回味昨夜那美好温热的触感。
很热,也很滑。
宿白砚轻抚上黎糖的手,按住,不让它继续在自己的腰身作乱。
反身轻搂住黎糖,将她整个人拉进自己怀里,宿白砚将下巴搁置于黎糖瘦弱的肩膀上,面朝里,不着痕迹的深深嗅了一下。
他满意的轻轻眯起眼,蹭了蹭,口中黏黏糊糊:“师姐……”
好香,平日也不见她用什么香薰,怎的就那么香?
黎糖被他眷恋的姿态弄的浑身紧绷,若是平常这样也就算了,可她昨夜分明挂在小师妹身上死命的占人便宜,这记忆还没消散呢,今日小师妹便这般……
她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尴尬。
昨夜的事,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同师妹道个歉,也不知道她介不介意自己昨夜对着她……
嗯……应当是不介意吧?不然师妹现在就不会与她靠的这么近了。
不,也有可能是做了噩梦后真的太害怕了。
毕竟,小师妹先前虽然也爱粘她,却不会像如今这般,举止如此亲昵。
想到这,黎糖顿时打起精神,顺着小师妹的后背均匀的上下抚摸了好一会儿,试图缓解她的害怕情绪。
口中小心翼翼,笨拙的安慰道:“师妹你别怕,梦都是反着的,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师姐陪着你呢,它们不敢过来的,师姐帮你打跑它们!”
颈窝处,宿白砚再次贪婪的深嗅一口,心中好笑的同时不由又觉得一阵温软。
这么幼稚的话,也亏的黎糖说的出来。
心中这样想着,身体却更加诚实的将她搂紧。
虽然他害怕是假,可贪恋她身体的温度却是真。
黎糖这话确实有些哄小孩子的意味,可是没办法,她也只会这一套话术。
小时候师尊和二师姐倒是经常哄她,可自从她十三之后就很少做噩梦,做了也是自己消化。
属实是没什么哄大孩子的经验,小师妹只能凑乎听了。
本以为像师妹这么大的女孩子做了噩梦已经像她一样不用人哄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内心太坚毅,太刚强了!
默默把自己夸了一通之后,黎糖听见师妹闷闷的,隐约带着哭腔的声音:“师姐,我梦到……你不要我了,若是平常的噩梦,我自己克服一下也就好了,可是这个我实在是克服不了……师姐会原谅我,大半夜的前来叨扰吗?”
“啊?这怎么可能?”黎糖惊了一瞬。
随即反应过来,什么急忙补充:“呃,不是说原谅不原谅,这东西谈不上的,你是我小师妹,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我是在说,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到底梦了点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呀?快仔细说给我听听?”
宿白砚低垂着眉眼,乖巧又柔弱道:“师姐,梦里光怪陆离,我已经忘了梦到了什么,我只记得你不要我了,我好害怕好害怕……”
宿白砚说着,两只手臂不可抗拒的撑在黎糖腰身上,慢慢箍紧:“师姐,不能不要我……”
哪怕以后发现了他不是女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小师妹,也不能不要他。
她都已经吃过他了,怎么能吃
完不认账呢?
宿白砚今夜来找黎糖,一方面是想看看过度亲密的接触,还能不能再让魔息增长,昨夜做那事儿时,他很明显感觉魔息在流动,做完之后一探查,果真暴涨了一截。
他又去探黎糖的身子,发现黎糖也是一样,修为悄无声息的上涨了一层,可惜灵根上的损伤还是没能弥补。
不过这事儿她应当还不知道。
当时他就在想,会不会并不是晚上触碰没有用,而是晚上触碰的不够深,才没有用?
至于这其二么……
昨夜顾及着黎糖是初次,他只要了她三次,可即使这样她娇软柔弱的身子也有些承受不住。
黎糖昨夜完事后倒头就睡,一点与他温存的意味都没有,热干抹净就没良心的把他抛诸脑后,连想看看占了她身子的人是谁的欲望有没有,真就只把他当成了一个解毒的工具,完全不在乎。
反观他呢?担心动作太大会把她惊醒,影响了她休息不说还会从而发现他的秘密,也就一直忍着。
今夜倒是能够借着噩梦的由头,将昨晚缺失的补回来一些。
想到这,宿白砚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别扭的心思,终于拉回来些许。
宿白砚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自己是很卑鄙,但谁让他这么多年来只遇到了黎糖这么一个有意思的女子。
原本他是打算潜伏两年,找到伴生物后便潇洒回魔域,奈何昨夜不慎与她有了牵连。
现在么,黎糖……他迟早是要一起带回魔域的。
黎糖急忙去安抚她:“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是师尊名下暂时的亲传弟子之一,哪怕以后不是了,也是我的师妹不是?师姐不会不要你的!”
黎糖心里甜甜的,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她在黏糊别人,还没有人这么粘她,一时间,心中的保护欲爆棚!
又乖巧又软和,还听话,还只喜欢黏糊她一个人的小师妹,简直就是上天赐来的珍宝!
黎糖心里的满足感顿时升起。
呃……虽然软和其实也不是那么软和,师妹还是挺硬的。
想到这儿,她就有些苦恼,自己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些日子的师妹身上一点肉都没长也就算了,怎么感觉肩膀和腰腹又硬了许多呢?
罢了罢了,日后再说吧。
黎糖现在一颗心都被宿白砚粘化了,如果宿白砚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小猫小狗,那么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被黎糖亲自托着屁股去洗澡,然后放进被窝里,亲亲抱抱蹭蹭,最后让他趴在自己肚皮上睡觉觉了。
宿白砚敏锐的察觉到黎糖将自己抱的更紧,他舒展开眉宇,暗暗将头低下去,闭上眼睛蹭了蹭黎糖的颈窝,整个人沉溺于她所赋予的沉香之中。
许久,他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少女胸前的沟壑——
宿白砚脸色蹭的一红,不知忆起了什么,他难捱的闭上眸子,转了个方向,不敢再看那处,只是双臂箍的更紧、更深。
只有黎糖才有这种本事,昨夜真是被她色迷了心窍,有些没控制住,在上面……
第25章 饶命啊这次,算他,跪的快。
“师妹?你怎么啦?”
黎糖瞧着小师妹一直盯着自己侧面的脖子看,有些奇怪,出声询问。
宿白砚笑了笑,拽回心神,视线上移:“无事,只是,不知师姐有没有发现,自己好像修为提高了一截?”
提高了一截?
“啊?此话怎讲?”黎糖皱眉,下意识的调动身体灵力。
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桩事。
黎糖半信半疑的感受着体内这明显多了一截凶涌澎湃灵力的丹田,眸色深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灵力?潜伏的这么深?
她这一验,这些莫名其妙的修为加起来,起码有筑基九层!
她的天,筑基九层……
这究竟是哪来的啊?
黎糖仿佛被人塞了一把不义之财一般,表情很复杂,说她高兴吧,她也高兴不起来,说她不高兴吧,整个人看着活蹦乱跳的,也不像。
黎糖心里始终揣着一抹不安,她真的太粗心了,身体里莫名多出这么些个灵力都没能察觉,还是靠小师妹……
等等,这么隐秘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小师妹又是怎么知道的?
黎糖拧眉,认真道:“白白,这件事如此隐蔽,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宿白砚早有准备:“师姐,方才散了后,我在游廊碰到了大长老,先前大师兄他们不是说师姐的灵根有些问题?我便也想着看看是否能帮着问一下,找找延续之法。”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大长老跟你聊天的时候,意外透露出来的?”
宿白砚眨巴着自己那双纯净又无辜的眼睛:“是啊,师姐。当时大长老意外向我提起你筑基九层的实力,我还很纳闷呢。”
黎糖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这便不稀奇了,修为高深的强者总能在一眼之间看破小辈们的修为。
“只是这修为长的也太奇怪了点儿,我记得我昨天还是一个小小的练气……”
宿白砚抚平她眉心,淡淡道:“我在山下独行几年,倒也听说过些许外宗秘法,不知师姐可听过双修之术?”
“双修?”这当然听过了,怎么可能没听过?
宿白砚:“是,双修。”
黎糖脸色有点红,毕竟提起这种话题,但她余光瞥见自家小师妹,发现她脸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便也不想落了下风,急忙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黎糖:“咳咳,确有此术,只不过这是合欢宗的秘法……”
“等等,你的意思是……昨夜的那个男子刚好可能是合欢宗人士,会些双修之术,这才能让我不经意间修为暴涨这么多?”
宿白砚笑眯眯的点点头:“正是,师姐聪慧。”
虽然真相与之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确实是目前的最优解了。
黎糖重新调动术法,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澎湃灵力游走于周身,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碎星般的眸子中闪烁着兴奋!
“看来,我这还算是因祸得福了!?”
宿白砚赞同的点点头,是啊,因祸得福的人里,怎么能没有他呢?
不过……
宿白砚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床杆:“师姐,你真的不好奇那个男子是谁吗?”
黎糖:“?”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吧,我当时闲来无事看过一眼,统共一眼,还把你认成他了,这就说明我俩没缘你说是不是?嗷不,不能这么说,严谨一点的话,应该是有缘无份。”
黎糖拍了拍小师妹的手,以为师妹是在替自己不值,认真道:“你来的晚,不知道也正常,咱们二师姐之前说过,男人如衣服,女人如手足,衣服嘛,不属于自己的穿完就可以丢了,我们师姐妹才是最无坚不摧哒!
而且修仙一道,得到了什么就总是要失去什么,我现在感觉我得到的比我失去的可珍贵多了!”
可不是么,对她这具身体而言,修为就等于生命啊,睡一觉就可以续命,这简直划算至极!
二师姐若是还在,一定会疯狂夸夸她的!
黎糖星星眼!
宿白砚:“……”这个逻辑……好像也没有错。
但是为什么总感觉这么憋屈呢?
还有那个二师姐,她究竟是何方人士啊,金句频出。
心中莫名有些郁闷,宿白砚不说话了。
倒是黎糖一拍脑袋,一脸的恍然大悟:“对了对了,今天要不是提起来我都忘了,我好像一直都没有跟你介绍咱们二师姐吧?”
宿白砚点点头。
“二师姐是我见过的,全修真界最厉害最厉害的人!”
宿白砚挑眉:“比师尊还厉害?”
黎糖转头看他,颇为认真,又颇为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凑到他耳朵旁边:“是的,超级厉害!但是这话你可不能告诉师尊,他会伤心
的。”
宿白砚:“那很奇怪了,她竟然如此厉害,为何还会选择拜在师尊门下?”
黎糖想了想:“这个啊,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听说师姐来咱们清澜宗,是为避祸的,几乎所有数得上名号的师伯师叔们,甚至是师祖,都想收她为徒。
至于她最后为什么选择了师尊嘛……咳咳,听小道消息说,师尊其实是她点点豆豆随便选的……而且师尊在严格意义上并不算她的师尊,只是借用了一下名头。”
宿白砚:“这是多少年前之事?”
“大概十五六年前吧,在我被师尊带回来之前。”
“那她是完全看着师姐你长大的是吗?”
黎糖摇摇头,神色有些萎靡。
半晌,她颇有些郁闷道:“二师姐也没有从小看着我长大,她很忙的,只有零星时间会回来看看我,从我有记忆起,我统共就只见过她不到六次。
嗷对了,忘了说,她并不是完全属于清澜宗,师尊说过,她是来自下层位面一个叫天音宗的宗门。”
天音宗,没听过,但下层位面……
宿白砚垂眸。
他这倒是略有耳闻,那是一个以宗门为界的地方。
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宗门都像是一个个皇权国度,一些地方治安混乱不堪,数不清的战役每天都不知要发生多少起,大陆割裂,还分为好多个不同的势力……鱼龙混杂。
总之,很乱,也很难。
但势力冗杂,敌人多,也就意味着朋友也多,可……
能打破位面的界限来这里躲灾,这位二师姐强则强矣,却定是得罪了不少势力,引来了几乎所有势力的追杀,她……是犯了多大的罪啊。
唔,这么一看,她也确实是个能人。
宿白砚将黎糖垂落于耳边的碎发轻柔的别过耳后:“还不曾听过的二师姐的名汇。”
黎糖目光亮晶晶的看着他:“这就巧了,二师姐的姓氏与你同音,不过你姓苏,她的则更少见一些,姓宿。”
宿。
宿白砚眸光一敛,竟是与他同姓。
只是这个姓氏……
他微不可查的拧眉:“宿什么?”
“宿澜。”
*
“喂!我说你,你够了啊,再打下去就不礼貌了!嘶——你还打?!”
富丽堂皇的海妖宫建筑内,路祁和阿律一人守着床的一边转圈圈。
在这期间,阿律将触手可及的任何一个能拿的动的东西不要钱的丢向路祁,路祁被她丢的抱头鼠窜。
他倒也不是没想过反击,只是每当他抽空将东西反扔向阿律之事,迎接他的将是更猛烈的暴击!
两次之后,他就只有躲避的份儿了。
不过,还好海妖一族虽然近战实力不行,但速度和耐力是没的说的,所以,哪怕整个房间羽毛乱飞,各种物品从没有落到实处过,除了一开始的几次,路祁也没有再被砸中。
但时间长了他也会崩溃:“不是,你这是一回来发的什么疯啊?逮住我打个没完没了,你不会是习惯了吧你?习惯了欺负我,真觉得我不会还手是吧?!”
对面,阿律面无表情,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鞋都没脱一脚踩上床,对着路祁就是一顿毒打!
路祁:?鬼知道为什么他堂堂海妖宫里怎么会有鸡毛掸子这种东西???
他躲避不及,生生挨了一下:“不是,我说,你倒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我真不理解,刚刚在宴会厅里不还好好的?
你只是出去和黎糖说了一会儿话,回来就跟疯了一样,我招你惹你了,那会儿吃饭的时候我还给你夹菜来着呢!都是夹的你爱吃的!你个没良心的!”
闻言,阿律动作一顿,手中鸡毛掸子一松,被路祁眼疾手快的一把夺下——
看着手里的大杀器,路祁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片阴影落下,他僵硬的抬起头颅。
对上阿律平静的目光,他又看了看对方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巨型狼牙棒。
……路祁很体面的笑了一下,在阿律的狼牙棒挥舞下来之前,十分干脆利落的跪下,抱住阿律的一条腿。
口中冷静道:“道友饶命,您想问什么,您不满什么,您看我哪里不顺眼,请直言不讳,我改,我,一切都改!”
阿律掂手中的法器的手一顿,沉默着低头看向脚边把“怂”字写的很体面的家伙。
这次,算他,跪的快。
第26章 故意的“是睡不着吗?”
阿律放下了手中的狼牙棒,抬了抬腿。
路祁小心翼翼的瞥了她一眼,一点一点松手,做好了随时继续抱大腿求生的准备。
阿律没理他,先行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抿了一口,她冷飕飕凝视路祁:“你,怎么骗我?”
路祁一愣:“天地良心,我真没骗你啊!唉唉唉,别动手别动手,那你说说,我究竟骗你什么了?”
阿律:“糖糖不是,你救的,是,你爷爷救的。”
路祁有苦难言,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如何知道究竟怎么就被大长老爷爷抢先一步了呢?
通常,这事按照常理来讲,跟阿律是说不通的,毕竟他自己都对这事一知半解,又怎么可能说明白呢?
“呃,我可以解释的,阿律,你要知道,我大爷爷……咳咳咳,我和我大爷爷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路祁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好吧其实是我拜托我大爷爷去救人的。”
这种级别的谎话,一眼假,路祁已经做好了随时挨打的准备,没成想,记忆里的痛处并没有传来。
他有一点点忐忑的睁开一只眼,对上了阿律认真的视线。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路祁一愣,好家伙,这是信了?
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对啊,阿律不是很聪明,当初自己不就是靠这点把她骗回来的吗?
真是越急越错,黎糖没受伤,事情没到不可挽回的局面,所以她应该只是气愤最后的结果为什么和答应好的内容不一样。
唔……果然还是孩子心性。
想通这一点,路祁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他不太自然的轻咳一声:“那个,没事,黎糖他们救回来就好。”
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路祁不愿话题往这方面深入,他看了看被睬了一个小脚印的床单,抬手唤了侍女进来重新换了床新的。
一切都准备好了,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呃,所以今晚,我们要怎么睡呢?”
“砰。”
一床被褥落地。
对上路祁不可置信的目光,阿律:“糖糖说,不可以,和陌生男人,躺床上。”
路祁:“……所以,你让我睡地上?”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被勒令这么憋屈过!这可是他的宫殿!他的房间!
是了,大长老为了检验两人的感情,勒令让他俩睡在同一间屋子里。
他还不能去别处睡,一但弄出点动静,鬼知道大长老爷爷是怎么想的。
他这两天这么多委屈都受了,不能功亏一篑!
阿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重新掏出她的狼牙棒,这玩意儿看起来比斧头更管用。
“你,不愿意?”
*
“师妹快睡吧。”
黎糖躺在外侧,贴心的给宿白砚掖好被角,躺下,末了还转过身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哄他入眠。
黎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照顾一只受伤的大猫猫,热热的,软软的,还能时不时撸两把,猫猫也不会反抗,偶尔摸到脑袋,还会亲昵的蹭一蹭。
以至于黎糖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她只觉得这样特别有成就感。
以前给年幼的小老虎治好后腿的咬伤后,小老虎的反应也会向师妹这样,亲昵的蹭一蹭她。
与先前不同的是,先前是动物在蹭她,如今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感觉完全不同,新奇极了!
黎糖一直都特别想养小师妹,想把她养的胖乎乎的,软软的,很好rua的那种,她真的会特别有成就感!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黎糖拍
了拍脑袋,她这一天天都是什么癖好,养小动物也就算了,怎么开始想要养人了?
“……师姐也是,好好休息。”
宿白砚沉默着瞥向床外侧的黎糖,欲言又止。
总觉得他俩这个相处模式看起来很奇怪,他今日来,原本是要进行更亲密一步的计划的,毕竟,到了晚上,只是同床共枕这样简单的模式的话,不足以支撑魔息恢复。
但不知为何,看着黎糖闭上的眼帘,他内心莫名其妙的有种安心的感觉,好像如果能一直这样的话,魔息就算恢复的慢一点,也无所谓。
理智告诉宿白砚,他的目的只是寻找伴生物,从而抑制魔息溃散,无任何后顾之忧的接手魔域。
他本不应该随着黎糖一起下山去,这距离他一开始的目的越来越远,堪称背道而驰。
只是……他为何答应下山来?探究黎糖的秘密,与他而言,何时变得开始重要起来?
黑暗中,宿白砚轻轻撇起眉心。
不,没有只是,黎糖的秘密并不重要,他做的没错,寻找伴生物的理由只是不再让魔息溃散,而如今与黎糖的相处也可以阻止魔息溃散,甚至负距离接触能够大范围增长魔息,这百利无一害。
伴生物他要,黎糖……他也得带回去。
一切都是为了魔息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至于如今,为何又放弃了更进一步的想法……
宿白砚沉默片刻,随即眉头舒展,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他只是害怕吓到她罢了,黎糖不是物品,她有思维,会跑会跳,若是一下子便吓到她了,她反而逃掉,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现在么,确实是不能浅尝即止。
想到这儿,宿白砚放松了身体,等了好一会儿,待彻底听到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后,他悠悠闭上眸子,状似不经意间转身,面朝外侧,十分自然的将手搭在黎糖腰际,歪歪斜斜。
两根手指微动,将黎糖那边的被子掀开一道小小的缝隙,也不急着做什么。就这么透着风。
海妖宫本就处于海底,很冷,被子被掀开一条缝之后,更是有丝丝缕缕的寒气朝着那处缺口涌来,热意被驱散,哪怕已然睡着,黎糖也很快就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人的本性是趋利避害,即使黎糖睡的迷迷糊糊,也下意识的朝着热源滚去。
周围唯一的热源——宿白砚看着身侧少女下意识迫不及待的往他怀里钻的样子,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若是直接动手将人捞进怀里,难免会惊动她,可若是她自己主动的,那可就怪不得他了呢。
宿白砚结实的手臂牢牢将黎糖圈在怀里,下颌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泼洒在脖颈间的温热呼吸,他莫名有些战栗,紧接着,越发紧实地箍着她,不让她出来。
或许是因为太冷了,黎糖非但没有推开他,反而把他抱的更紧。
嗯,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能够在明日清晨尚未醒来时,能不浪费一分一刻的时间增长魔息罢了。
……
但很快,宿白砚就发现,自己这个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将黎糖死死箍在怀里,她只会感受到温暖从而抱的更加紧,而他就……
半夜,感受着身下不应时的冲动,宿白砚咬紧牙关,打算轻轻将黎糖推出去一点。
奈何他自己做的孽,黎糖如今已经感受到久违的温热,岂是能那么容易放手的?
他越推,黎糖反而贴的越紧,次数多了,她嗓中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听着这哼声,宿白砚更加难捱。
眸中闪过一丝后悔之色,他往黎糖怀中塞了一条抱枕,施了道加热的术法,身形一闪。
下一瞬,人已经出现在了海妖宫房顶。
望着海妖宫外的一片七色星海,宿白砚静静立在那儿,平复许久,眸底的欲色一点点褪去。
寒风冽冽,一块砖瓦落地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朝着声源处望去,暗夜之中,一个人形鼓包占据了他的视线。
那人与周深海域气息极像,也不知在那儿睡了多久,安静的很。
宿白砚又一心压在别处,竟没能第一时间留意到他。
倒是那一直蒙在被子里的人被自己踢下去的一片瓦声惊醒,条件反射的坐起身来,警惕的朝着周围一圈看去。
恍惚之中,没扫到人,正要松一口气,目光便与百米之外的宿白砚对上。
他眸光微眯,挥手之间收起了铺盖,装作闲暇赏月般缓慢踱步至宿白砚身前。
在看到宿白砚是女子装扮,果断保持安全距离后,路祁这才有些尴尬的压制住哈欠,同他打了声招呼。
“苏道友,哈哈,这么晚了你也来赏月啊。”
路祁不敢掉以轻心,他早就知道,这个苏白砚,并不像表面看上去似的那般简单,结合大爷爷的态度,形式如何,他或多或少也能看出来些许。
或许,大爷爷真正让他相与的,是苏道友也说不定呢?
晚宴后路祁曾找机会问过大长老,但大长老却并未明示,且没过一会儿便称要见客,把他赶了出去。
如今苏道友出现在这里……
很难不让人多想。
“少族长好,今夜的月色不错。”
宿白砚淡淡道。
路祁:“嗯,不错,哈哈哈哈。”
路祁都替自己尴尬。
“看不出来,近日,少族长还颇有闲情雅致,可是美人在怀的缘故?”
宿白砚挑眉,看不见他的尴尬般,开着玩笑。
路祁:“……”
他颇为复杂的瞥了一眼宿白砚。
合理怀疑这个苏道友是故意挖苦他的,苏白砚绝对看到他收铺盖的样子了。
他若是真的美人在怀,现在还能有闲情雅致和这人一起赏这个被星海挡住一大半的月亮?
“咳,苏道友打趣了,先不说我了,不知道友你又是为何半夜来此处赏月啊?是睡不着吗?”
宿白砚:“……”
这话说的,他都有点怀疑这个路祁是不是在故意讽刺他。
第27章 私奔吧“等你回来,我们就私奔!”……
最终,同一片星空之下,两个寂寞的男人,无奈之下一起赏了一夜的星星。
次日清晨。
黎糖翻了个身的功夫,察觉到怀里重量不对,她惊了一瞬,脑子比眼睛早一步清醒。
“师妹,师妹,白白?”无人应答。
黎糖转头又喊了两声,迷迷糊糊睁开眼,彻底清醒过来,狐疑的看了眼将怀里的抱枕,将它丢到一边去。
这么早,窗外还没有光透进来,师妹这是跑哪去了?
还有,昨夜自己居然睡的这么沉的吗?连她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毕竟人生地不熟,黎糖担心宿白砚的安危,蜷缩在床上等了一会儿,怎么也睡不着了,穿好衣服下了床。
洗漱过后,她正要出门叫上阿律一起出去找找小师妹,轻微的开门声响起,黎糖略微转头,看着声源处。
只一眼,她的眸光亮了一瞬:“白白,你回来啦?!”
宿白砚在屋顶吹了一晚上的凉风,现在整个人无欲无求,像一座大佛。
算好了她可能会醒来的时辰,掐点回来,没想到黎糖今日醒的这般早。
“嗯,回来了。”
黎糖好奇的眨眨眼:“这么早,你去哪啦?”
宿白砚面不改色的扯谎:“昨夜应当是吃撑了,坏了肚子,清晨腹中难受的很,实在睡不着便出去走了走……可是打扰到师姐了?”
黎糖摆摆手:“没有没有,就是醒来看见你不在身边,这出门在外的有点不安心。”
这是……担心他?
宿白砚嘴角微勾,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原本被冷风吹了一夜,本该冷硬成石头的心悄然融化。
“咳,那……师姐,你还困吗?我们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先前说错了,这一夜的冷风,好似吹得半点效果也无。
黎糖听了他的话却是摇了摇头:“我不啦,师妹你要是困的话就再去睡一会儿吧,今天我们就要出发啦,我得收拾一下东西,大长老不是说还要带我们去挑宝贝嘛。”
黎糖不睡,他一个人睡有什么意思?
宿白砚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困,我帮你收拾吧,师姐。”
黎糖没同意:“没事儿,我就是来清点一下咱们储物袋里的东西有没有少的,你快去睡吧,不是肚子痛嘛,肯定没睡好。”
看着小师妹眼底淡淡的乌青,黎糖停下手头的动作,扶住宿白砚的肩膀,强制将他按在床上坐好。
想了想,又把他一把推倒,虚虚跨坐在他腰际。
微微俯下身,黎糖凑近宿白砚略显苍白的脸颊,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睑。
宿白砚身体一僵,随后无比顺从的倒下,没有一丝反抗的迹象。
在她推倒他的那一瞬间,心跳莫名加速一瞬,宿白砚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要对自己……宿白砚耳尖一红。
结果。
黎糖摸了摸宿白砚的尖尖的下巴,又顺着上去捏了把他的脸蛋:“瞧瞧吧,看我说什么了,还逞强,一看就没休息好!我这边用不到你,好啦好啦,快睡吧,乖嗷!”
黎糖一脸的“你看我就知道”的样子,得意的从他身上下来。
宿白砚脸上的红晕瞬间消散,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闭上眼。
他真是疯了,方才在指望她什么?
口中淡淡吐出一个“嗯”字,宿白砚不再说什么。
黎糖拍了拍手,继续去整理她的东西。
一会儿可一定要仔细擦亮眼睛,好好挑挑宝贝,可千万不能看走眼了,唔……其实到时候也可以偷偷和师尊灵网连麦,让他帮忙……
唉?等等?师尊?
黎糖一双圆眼猛地瞪大,后知后觉的一拍脑袋!
苍天呀!
她怎么把师尊给忘记了?
先前都和他老人家说好了的,下山后要每天发消息,最起码……最起码也要隔一天发一次通讯报平安的,现在都三天多了,她下了山后一条消息都没发过……
师尊是不是都急坏了?
想到这儿,黎糖急忙挥动灵力,构筑灵网,在通讯那一栏里找到置顶的“师尊”二字,点了进去。
这一点可不得了,未读消息99+。
黎糖:“……”她的天呐。
双手飞快在上面飞舞,编辑着什么。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柳胥舟正在看着灵网消息与友人闲聊,一道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响起,他当即一顿,划出友人界面,点掉了属于黎糖的那几个红点。
【一串糖葫芦】:师尊!!!抱歉抱歉我忘记回你消息了!!
【一串糖葫芦】:我这两天确实遇到了一些问题,但是现在已经靠我们的聪明才智,都把他们解决掉啦,师尊千万不要担心啦!
【一串糖葫芦】:(一个非常可爱的表情jpg.)
柳胥舟:“……”还真遇到了危险?
想了想刚被自己派出去寻人的三弟子,他果断回复。
【不系之舟】:受伤了吗?
【一串糖葫芦】:没有没有,弟子健康的能打一头牛!
【不系之舟】:她们呢?
【一串糖葫芦】:也很好!
【不系之舟】:好,回来细说。
你三师兄已经在去找你们的路上了,他一个人很难寻你们的位置,你一会儿直接把地址报给他,然后你们三个一起和他回来。
【一串糖葫芦】:……啊?
黎糖看着灵网消息,一时之间想要泪流满面。
她就知道!这么久不回消息肯定会被制裁的!只是她没想到,她的报应来的这么快!
这句话值得忧伤的地方太多,她居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先忧伤哪一个更好。
其一:她不想那么快回去,虽然有点危险,但在外面玩玩好像也还挺有意思的。
其二:……
谁要三师兄来接啊……这种事情不要啊!
黎糖平日里最怕的人,不是师尊,不是二师姐,更不是温柔内敛不擅言辞的大师兄。
而是她那个人狠话不多,一个眼神瞥过来能吓掉她半条命的活阎王三师兄——沈岐!
想了想,在她的百般纠结下,还是挑最重要的一条,弱弱的发消息。
【一串糖葫芦】:师尊……能不能别让三师兄来接我们?
【不系之舟】发给了她一个冷漠的背影表情包,并配文:已经在路上了。
黎糖:……
她掐了掐自己的人中,失魂落魄的走到宿白砚旁边,一掀起帘子,对上他那双还没有来得及阖上的眼。
黎糖想了想,慎重的做了一个决定,她捧起自家亲亲小师妹的手,半真半假道:
“白白,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你要听吗?”
宿白砚垂眸,反手握住黎糖的手指:“师姐请讲。”
“我们私奔吧。”
黎糖语不惊人死不休:“就现在,跑不跑?”
宿白砚:“?”
他眼神莫名的看向黎糖,怀疑她是不是在他装睡的期间被人夺舍了。
虽然很不理解很震惊,但他还是配合的答话:“我没意见,只是,你不管阿律和少族长了?”
黎糖:“管啊,我们带他俩一起私奔!”
宿白砚:“师姐,四个人一起,那就不叫私奔了。”
黎糖一愣:“啊?那叫什么?”
宿白砚抬眼,轻轻瞥向她,开玩笑道:“那叫亡命天涯,怎么了,难不成是身后有鬼在追?”
他这话只是在开玩笑,却不想,黎糖听了后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很严肃的回答他。
“是的,有鬼在追,还不是普通的鬼,是活阎王,是见了我就能抽掉我一层皮的那种,活!阎!王!”
宿白砚一顿:“……?”这么严肃吗?
黎糖煞有其事:“师妹你入门晚,你不知道,我们有一个三师兄,他叫沈岐,虽然平常不咋回山头,但是只要他一回来,你的亲亲师姐我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他很凶,超级凶,而且一点都不通人性,一整个人往那门口一站,峰头都不用狗去看门,因为他比狗有用多了!!!”
宿白砚一挑眉:“这么夸张?”
黎糖抓紧他的手,激动道:“你都不知道,我小时候,亲眼见过他教训不听话的其他峰头的弟子,那叫一个手起刀落,哗哗哗几下,那人一条胳膊一条腿就没了!
而且,我真正怕他的原因是,有一次我不小心犯了点小错误,要不是师尊和大师兄在,大师兄死命护着我,你现在就看不到你师姐我的腿了!!!”
宿白砚眉心一拧,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触她的指甲,眸底平白泛起一股微不可查的杀意。
“他就是这么欺负师姐的?”
黎糖:“……呃,也不能说是欺负,当时那件事确实是我的问题,但就是太吓人了,导致我后来都对他有阴影了,而且我建议,你也最好见了他小心一点点,真要是不小心惹到了,师姐也实在救不了你。
而且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你的时候,真的巨可怕!所以我们还是躲着他走吧,师尊不会强制要求咱们回来的。”
宿白砚:“所以,他为什么要突然来找我们?”
黎糖垂头丧气:“唉,这也怪我,我不是好久没回师尊消息嘛,师尊还以为咱们怎么了,就派他来接我们回去,可若是真的被他接到了,这一路上……想想我就要窒息!”
听完,宿白砚正色起来,他思考一瞬,道:“好,那师姐你先去叫阿律他们,我去和大长老道个别。”
“好!那你快去,记得顺便把那两样宝贝挑啦!
等你回来了,我们就私奔……嗷不,亡命天涯!要快点哦!”
第28章 女流氓“别动,否则,抽死你!”……
等黎糖叫好了人,做好了准备后,三人来到宫外 ,发现宿白砚已经和大长老一起等在那里了。
几人道了别,坐上了大长老派人准备的飞车,踏上了黎糖所谓“亡命天涯”的旅程。
车上,黎糖不停的看灵网:“能不能再加加速,要被追上了,真的要被追上了!”
路祁一头雾水,他早上和宿白砚分道扬镳后就瞧瞧回去打地铺了,刚睡的迷迷糊糊,就被不知何时醒来的阿律提着领子一脸严肃的拽上车,在自家大爷爷微笑的注视下上了黎糖这条贼船。
有那么一瞬间,路祁甚至恍惚的觉得,自己还不如乖乖听话去生孩子呢。
“你要躲谁?后面有谁在追?你怎么知道他就要追上了?你有追踪符?”
一连串的问题下去,黎糖让阿律先给他解释,自己去前面研究怎么把飞车开的更快。
宿白砚从善如流的跟着黎糖去了驾驶位。
其实这个东西很简单,大长老送的这个灵器飞车是可以自动驾驶的,只要一张高级加速符就可以搞定黎糖飞一般的速度要求,但……
宿白砚并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
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恶趣味。
相反他有自己的考量,毕竟出门在外,学点东西还是很有必要的,避免以后遇到危险需要逃命的时候,连个飞车都不会开。
柳胥舟把她保护的太好了,殊不知,任何人都不能护她一辈子,只有她自己可以。
至于后面那只在追的鬼……
没了竹屿山上那层该死的对魔气的限制,宿白砚轻轻动动手指,一道黑雾卷携着隐蔽气息的符纹悄无声息的扩大,笼罩至整个飞车。
连宿白砚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替黎糖考虑。
这真的是对一个伴生物的代替品应该有的态度吗?
车厢内,阿律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冷眼看向路祁:“还问吗?”
路祁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脸色:“……呃,其实是想问的,但要不还是算了吧,仔细想想看,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刨根……”
他话刚出口,就被阿律打断。
“追我们的,是,沈岐师……”
她丝毫没听路祁后半句,只觉得这人属实麻烦。
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她又不会,吃了他。
路祁一愣,本以为阿律不会搭理他来着……
驾驶室。
黎糖艰难的上灵网搜索“如何正确驾驶飞车?”
身后,宿白砚悄无声息的靠近。
黎糖研究的一头雾水,又急又无奈,正郁闷的转头,淬不及防撞上身后的人,她吓了一跳!
“啊?!”
一个没站稳,黎糖滑倒在地,狭窄的空间内,正好撞到了方向盘,挣扎着想站起来时,把方向盘来回扭动——
这就很不幸了。
整个飞车随着这动静顿时七拐八拐,翻上翻下!
前一秒还在往左拐,下一秒就猛地悬崖勒马,来了个神龙摆尾——
“啊啊啊!!!”
被甩飞出去的前一刻,宿白砚伸手搂住黎糖的腰,把她牢牢护在怀里,自己承受了大半的飞车乱撞的冲击力。
宿白砚吃痛,闷哼一声。
他幽深的眸光微闪,心中叹气。
果然,不能放她一个人来研究,尤其是在车内还有人,还在行驶的前提下。
简直是——太要命了。
黎糖有些状况外,她是用后背撞的飞车方向盘,这种车很高级,她从没出过远门当然不知道这东西的作用,只记得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会转圈的东西,然后就开始颠三倒四了。
宿白砚抱得她很紧,两人紧紧贴在车框上,用灵力缓冲稳住身形。
意识到自己闯祸了,黎糖慌忙之中抬起头来——
粉嫩又柔软的唇瓣从下到上擦过宿白砚的下巴,嘴角,鼻尖——
车厢又是一阵震动,她的唇重新落了下来,回到宿白砚嘴角,甚至后面因为角度和力道问题辗转着亲到了全部。
黎糖惊慌之中意识到不对,想抽离,可唇瓣的触感太过新奇,软软的凉凉的,她动作比反应更快,由不住的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随即,反应过来什么,急忙睁开因为害怕紧紧闭上的双眸——
她那漂亮的不似凡人的小师妹正在看着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嘴唇湿漉漉的,她刚舔过。
黎糖心尖尖倏忽颤了一下,大脑一片发白,她口齿都不清楚了:“啊……啊?”
她怎么做了这种事?一定是小师妹太漂亮了,她被色迷了心窍,连男女不分了!
碾磨着她的唇瓣,宿白砚不偏不避,适当装傻,语气里带着恶劣的纯真,话在口中打转,最终玩味道。
“师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呀?是在对我……耍流氓吗?”
黎糖反应过来的瞬间,整个人猛地往后一撤!
“对不起对不起小师妹!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对上宿白砚似笑非笑的目光,黎糖只觉得自己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端端的,解释那么多做什么呀?这下好了,越描越黑!
车厢内,路祁凑的近,看着阿律白净的面庞,他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别扭,话也只听了前半段,后面就有些心不在焉。
正魂游天际之时,飞车一个压弯,又一个猛甩!
路祁没有防备,坐在座位上被上下左右的来回撞击!
好不容易伸手抓住了一根车厢内的框木,勉强稳住了身形,余光就瞥见一只嫩白小手猛地朝他袭来!
路祁:“!!!!!我靠!”
可真是要了命了,这么一爪子下去,他怕是要直接断子绝孙!
虽然他不想这么早和不爱的女人繁衍后代,但他不是一辈子不想啊!
他后半生的幸福!!!
路祁急忙转了个方向,并拢双腿,侧着身子对着她,怒视着罪魁祸首!
然而罪魁祸首——阿律一脸的无辜。
毕竟她也是一样,车厢狭窄,她被晃得七晕八素,伸手想抓点什么重物稳定一下身体,余光瞥见稳稳的路祁,对着他的方向下意识就是一伸手。
不过最终,还好路祁电光火石之间早有准备,阿律只勉强拽住一片他裤腿上散落下来的布料。
车厢忽的停止了摇晃,逐渐恢复正常。
手中抓着布料,阿律借力撑住身体,用腰部力量和手臂力量往上滑,背靠着坐在平静下来后一摊狼藉的飞车座椅上。
刚刚经历了一场魂飞天外的事故,她现在头顶隐隐有冷汗冒出,浑身血液也朝着头顶凝聚,手掌冰凉一片。
身体遵循着靠近热意的本能,顺着往上,摸到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她有些新奇,十分好奇的蹭了蹭。
却不想,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
路祁一顿,浑身僵硬,冷感直冒!
他不得不顶着事后被胖揍一顿的压力一把甩开阿律的手,然后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仿佛阿律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阿律不满,拧眉:“你,做什么?给我,暖暖!”
路祁一脸的被糟蹋了的样子:“女流氓!你不要脸!”
他又气又羞,但看着阿律一副“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却又有气没处撒。
路祁气笑了。
也是,她懂什么?
但他更气他自己,这种情况下他都……他可真下贱!
这和他最初的想法相悖!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遵循良好家风的!他怎么可以这样?
但他内心属实十分复杂,他想刻意忽略心底对阿律触碰时的那一点点悸动……
可恶,忽略不了!
路祁神色惊疑不定,难道……难道他对阿律有情?
这怎么可能,他又不是受虐狂!
可是……
“女流氓……你,发什么疯?”
阿律见车子停止摇晃,三两步上前,一把压住路祁,伸手就要探——
路祁:“??!! ”
他拼了命的挣扎起来,像个良家少夫一样抵死不从!
“别动!不然……抽你。”
阿律现在特别好奇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如同每一个耿直到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小孩儿那样,她急切的想探索未知的领域。
你越藏着掖着不给她瞧瞧,她就越来劲儿。
再加上,阿律从路祁那里得到了错误的“协商认知”。
每次一动手路祁就会听话,长此以往,给她造成了“只有揍了路祁他才会配合”的错误认知。
路祁论纯武力值,是真的干不过阿律,再加上他心中有事,面对阿律慌的一批,他没过两招就被制裁了。
……
这边,黎糖红着脸,同手同脚的和宿白砚从驾驶车厢中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如此惊骇世俗的一幕:
路祁以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跪倒在地,他的双手被阿律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绳子捆住,被推倒在角落里,口中塞着一个馒头。
一边一口一口把口中松软的大白馒头咬掉,剩下的大半个馒头灰溜溜的掉到地上,又滚到黎糖脚边。
再看阿律,面色好奇的伸手……捣鼓了半天。
一旁原本气定神闲的宿白砚眼疾手快的捂住黎糖的眼睛。
黎糖:“……”
啊?!
不是,阿律你?
第29章 狼人杀1“别忘了,我们可是修真界!……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猛了?
这东西,是她想握就能握的吗?不怕长针眼啊!
等等,师妹也不知道捂没捂住她自己的眼睛!
黎糖转过身去,一阵胡乱摸索想去堵上宿白砚的眼睛,奈何她还没成功,捂着她的一双手便先行放下了。
黎糖睁眼:“?”
宿白砚:“阿律完事了。”
黎糖一听,霎时间顾不上小师妹的心理健康,艰难的回头看向某个最有可能长针眼的家伙。
阿律一脸无辜的给路祁松绑,将已经彻底生无可恋无地自容的他一把扛起来,扔到座位上。
然后,朝着黎糖的方向走去。
黎糖后退半步,盯着她的手,痛心道:“阿律,你先站那别动。”
阿律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真的就站在那里没动。黎糖让她把手伸出来,她也乖乖照做。
黎糖十分认真且迅速的双手掐决,一连几个除尘咒打在阿律手上。
洁癖到令人发指。
到底是自家的白菜主动拱了别家的猪。
黎糖有点理亏。
她委实不能对路祁说什么,更不能对他做什么,毕竟看他现在的状态……
和阿律比起来他更像是那个被拱了的白菜。
她的亲娘嘞,阿律什么时候变这样了!?
黎糖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是该先去教育阿律,还是先去安抚一下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路祁。
最终,宿白砚拍了拍她的肩膀,附耳道:“我去安慰少族长吧。”
黎糖猛点头,这气氛太尴尬,她属实是一刻也在这待不下去了,火速推着阿律来到了旁边的驾驶室。
关上驾驶室的门,黎糖这次小心翼翼的避开方向盘,然后,一把将阿律按在座位上!
她表情严肃:“阿律,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阿律认真道:“他,热乎乎的,还会,从软变硬,和我,不一样!”
黎糖哭笑不得,可不是不一样么,一样路祁可就糟糕了。
“那你……那你怎么能直接上手摸呢?你还把人家绑起来,没见到人家不愿意嘛?”
阿律歪了歪头,简单的动了动脑子,用她的逻辑理清了思维:“不愿意?没关系,打一顿就,愿意了。”
黎糖一脸复杂:“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不记得我和你雪染姐姐有教过你这个啊?”
阿律不解:“可是,每次打一顿,他就,听话了。”
黎糖彻底明白了,感情这坏逻辑是路祁自己给阿律惯出来的。
她有些无奈,还真是什么样的因造就什么样的果。
她摸了摸阿律的头顶,先是将她的逻辑链拉回来:“阿律,不可以这样知道吗?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可以通过暴力解决的,尤其路祁现在是我们的朋友,是同行的伙伴,你多少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嘛。”
然后才说:“你今天这个做的真的不对,也怪我俩之前没有教过你什么是男女大妨,男人的那个地方是不能随便乱碰的!你碰了就要负责!要养他一辈子的!
养男人很辛苦的,你的好吃的都得分给他,你的零花钱也得分给他,你去哪也得带着他,而他仅仅只是帮你洗洗衣服,做做饭,这种事情动动手指和法术就可以做到。
更何况,养了他之后你就不能当着他的面喜欢别的男人了,你很亏的!”
黎糖的观念和当下女修以夫为天的思维不太一样。
阿律:“啊?所以我要,养他吗?”
黎糖:其实不养也行……毕竟她干的事儿比这更过分,但她就没养。
那个,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渣女发言了?
但为了阻止阿律耍流氓的行为,她还是点了点头继续吓唬:“对!你要养他!”
“哎呀,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以后不可以再继续对他那样这样了!你看他的表情,搞得像是被强了一样,多来几次他会死掉也说不定?”
黎糖一边说,一边感叹路祁,可真是一个守身如玉啊。
阿律半梦半醒的点点头,黎糖看她这样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把位置让开,和她一起慢腾腾的走了过去。
走到一半,她还用手肘轻轻的怼了怼阿律:“记得要去道歉呀。”
阿律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就很显而易见了。
在两双眼睛的监督下,这场道歉终究没有演化成寻仇。
而远在三百里之外的一片小村庄内。
诡异无比的森森白雾中,一名少年提着剑,表情冷硬的踹了一脚旁边提着领子带路的男人。
“这就是你带的路?越往里走,这白雾越深,你,当真见过他们一行人?”
危险的意味越来越重,等说到后面那几个字时,剑锋已经直指那个男人的喉咙。
“我的耐心不多,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跟我解释一下前面的是什么情况。”
那个男人看起来干干瘦瘦的,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地方已经烂成了一条一条的,他瘸着一条腿被踹倒在地,正要说话,冰冷的剑尖挑起他的下巴。
对上少年冰冷疏离的眼,他猛地打了个哆嗦。
“这位英雄,这位英雄,我实在是没有骗人啊,你说的拥有那些特征的三人,前不久真的来过我们村子!我只是看到他们闯进迷雾进来了,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究竟被迷雾带到了什么地方啊!”
沈岐神情不变,依旧冷淡:“果然,这片迷雾有诈。”
不再看男人,他手起刀落,不过咔嚓一声,一个圆滚的物体滚落在地,发出咕噜噜的响动。
冷寒的剑锋染了血,他也浑不在意,只是从怀中轻轻拿出一块干净素白的帕子,默默把染血的地方擦干净,将剑收回剑鞘,抬脚朝着迷雾之村走去。
沈岐是凭借着黎塘留在师尊那里的一点精血做指引,一路顺着去找他们的,可奈何顺着这精血走到一半,突然失去了方向,血不灵了。
这无非只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被人刻意的下了阻断的术法,隔绝了黎塘本人的气息。
另外一种么,便只有眼前的迷雾之村了。
像这种迷雾来的都非常古怪,一般人进去之后,肯定会被村子里独有的气场影响了自身的磁场,从而导致精血方向判断失败。
沈岐自认为黎塘不会隔绝自己的气息,她也没有那个实力,所以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便大了一些。
沈岐刚一脚踏进去,穿过重重迷雾之后,村子的真正面貌便浮现在他眼前。
与外表诡异的浓重白雾不同,这村子里面倒是蓝天白云,正常的很。
可越正常,便显得内外对比越来越明显,这个村子也便更加诡异起来。
沈岐拧眉。
“哎呦,
这里有一个这么俊俏的小伙子呢?”
沈岐应声望去,那是一个十分和蔼的大娘。
*
“哎呦,都坐了这么久的车了,我的屁股都要坐成两半了,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下面去啊?”
几人处理好了方才的矛盾,便都因为尴尬不怎么说话。
宿白砚是一直话少,所以不说;路祁是在闹别扭,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唔,还是挺得别扭一会……
阿律则是一脸的沉重,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问题,在黎塘让她给路祁道歉之后,她就一直这样。
空气沉寂的可怕。
还是黎塘率先受不了这种场景,状似不经意的抱怨,实际上,眼睛一直在撇向沉默不语的师妹和路祁。
宿白砚温声道:“大抵是快了,地图上显示,前面不远处就是滁州地界了,那里好吃的好玩的还挺多的。
师姐若是无聊了,我这边还有海妖宫的一些新式画本子,可要看看?”
黎糖苦着脸摇了摇头:“别了吧,要说话本子,我也有一些,但是在这辆飞车上看书很容易头晕恶心,超级难受。”
这倒是真话。
黎塘一个这么爱看话本子的人,被迫戒掉了这个爱好,自然是无聊透顶,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了几人之间的氛围上。
宿白砚想了想,起身坐到她旁边,特别的温柔小意。
“那师姐枕在我腿上,睡一会儿吧?”
黎糖眨眨眼,看了看自家师妹的腿,那双腿她枕过,超级舒服,但……
黎糖坚定拒绝:“不了,我不困,我是这么想的,车上的时光如此枯燥乏味,不如我们来干点有趣的事情缓解一下疲劳……
噔噔噔噔!”
她从身后的储物袋中一掏,拿出来一垒长方形的卡片!拍在了几人中间的圆桌上。
宿白砚温柔注视她。
阿律好奇的看向了她。
路祁投来似有若无的目光。
见三人都被自己吸引了视线,她这才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一款由我亲亲二师姐带来的游戏,它的名字叫——狼人杀!
据我二师姐说,这款游戏在她那个世界,可是走亲访友必备,多人聚会的良药!
怎么样,要不要玩?”
阿律是见过这个游戏的,她也玩过。
此刻,她正皱着眉,一脸的不解:“糖糖,这款游戏,不是要,好多人,才能玩吗?还要有,裁判来着。”
黎糖一脸的“无所畏惧”:“只要真心想玩儿,人数不是问题,我们可以摇人呀~”
“更何况,别忘了,我们可是修真界,区区一个机械的裁判,用灵力捏造一个不就好啦?
玩儿,就一起来摇人,我给介绍规则!”
第30章 男德班有女孩子愿意要你,你就烧高香……
黎糖布灵布灵的望着他们:“怎么样?要不要玩儿”
宿白砚首先站出来表态:“好啊,只是我没什么朋友,唤人一事,还得拜托师姐。”
黎糖摆摆手:“没问题没问题!你和阿律的人手我全包了!”
阿律:“那我,也玩!”
很好,三对一,三双眼睛齐齐看向路祁。
路祁还在尴尬,但看她们似乎都不甚在意方才的事,他也慢慢放松了精神,不再那么紧绷。
如今刚好有个机会能重新融入一下这只小队,他巴不得赶紧玩游戏,让“喜悦”冲淡这一份尴尬。
于是他也毫不犹豫的举手:“我玩儿!我也玩!我需要带几个人?”
黎糖:“这个游戏六个人基本就能组一个小局,我这边能出两个凑一个小局,你想带几个都行。”
路祁沉思:“那是要让他们本人过来吗?这路程有些远吧,为了玩个游戏对他们而言不是很公平?”
黎糖:“安心啦,可以让他们分一抹灵识来,我这里有好多灵力袋子,可以供灵气滴。”
为了防止黎糖过于大方,将灵石掏到别人兜子里去,宿白砚适当补充:“当然,少族长,谁叫来的玩伴谁负责供灵气哦。”
路祁点点头:“这是自然。”
在这里,修士的灵识如果没有灵气的补充,随时都会消散。当然,哪怕灵识被攻击,也对本人没有什么影响,毕竟只是一抹边角料的意识罢了。
而寄存灵识的必须得是本人身体的一部分,比如头发,比如不要的指甲盖。
路祁:“那我叫一个来吧,可以吗?”
黎糖看起来很兴奋:“当然没问题啦,那你去摇人吧,我也去,顺便把牌面和法官整出来。”
路祁:“成!”
黎糖转头去弄牌面,又去捏了个简单的法官,赋了灵,这才点开灵网,开始摇人。
这第一个人选自然是那个被黎糖一直挂在嘴边却一直没能出场的家伙。
梁雪染。
路祁朝她瞥了一眼,没听到她是怎么说的,自己先走到驾驶室的位置,上了灵网。
在超长的通讯录那一栏里飞速下滑,他摸了摸下巴,斟酌着点进一个聊天框。
【祁】:“有好玩的,速来!”
【祁】:“叫什么狼人杀,据说很好玩儿,规则我也不知道,你来了再一起介绍。”
对方秒回,但他只问了一句话。
【放个屁臭死你!】:“有多少人?”
路祁吸了一口冷气。
缓缓打出一个:“……7。”
那边沉默两秒,打了一个“好”字,没动静了。
路祁面无表情的叉掉灵网,然而,过了一会又儿,他忽然一脸的深思熟虑,又一会儿,面色上居然带上淡淡的忧虑和后悔之色?
路祁默默捂脸。
是的,他后悔了,他联系的这人是个人来疯。
来了以后,这家伙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身后,宿白砚推开门,一只脚跨进来。
“联系好了?”
路祁看着他,一脸的信任加崇拜。
“是,苏道友!”
据方才与昨夜的相处,宿白砚在路祁心里的地位直线上升。
他一度成为他在这个小队里最为亲切之人。
犹记得,方才宿白砚是这么安慰他的。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
“少族长,对于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宿白砚敛眸,坐在一边低声询问他。
路祁脸色通红,哀莫大于心死,不肯再看任何人一眼。
但从小良好的家教告诉他,别人还在好好的和他说话,他还是不要拿乔。
“怎么想的……怎么想的……我有点想死算不算?”
宿白砚挑眉:“这么严重啊,少族长不是也喜欢阿律吗?”
路祁一听这话,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的汗毛竖起,一惊一乍的看着他道:“苏道友!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谁喜欢那个暴虐狂了?!”
宿白砚笑眯眯的撑着下巴:“哦,真的不喜欢吗?既然真的不喜欢,又为什么要在一开始有那么多选择的前提下,依旧选了看起来最为吃力不讨好的阿律呢?
你明明可以选我,或者我黎糖师姐,我暂且不提,难道黎糖看起来不比阿律要好配合不少吗?只要说的通的话。”
“啊?可是我……我只是想要个机灵点的和我在大爷爷面前打配合罢了……而且我很守男德的,从来没有碰过任何女人,我也不想随便找个人将就!”
宿白砚笑了一下:“那如果只是这样,这个理由便更站不住脚了呢。
在机灵方面,黎糖不比阿律稍强一些吗?你为什么不选择她?”
路祁被问住,心中不由得也开始往这个方向去想起来。
是啊,他为什么不选择她?明明论掌控,他可能更能用幻境控制住黎糖来达成他的目的,而不是那个根本不受幻境控制的阿律。
他对她也……确实有反应。
路祁顿时大惊失色。
啊?
所以……难道他真的是个受虐狂???
这太可怕了。
路祁不敢相信,宿白砚继续火上浇油:“别怀疑了,你喜欢她。既然这样,那被喜欢的女人看一下摸一下又能怎样?你反正早晚都是她的人,就当是人家阿律提前收你点利息了。
男女这种事,说到底还是人家女孩子比较吃亏,你占了多大便宜了?自己不想想清楚?被人家摸了身子就要对人家负责,亏你还说自己守男德,少族长,苏某可是半点没看出来啊。”
路祁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又不由得从他口中觉得有些别扭。
“苏道友,人家女孩子?你不也……”
“我们女孩子。”宿白砚面上看不出半点破绽,从善如流的改口:“方才着急了,难免嘴上出些差错,还望少族长理解。”
“再说了,你们一族不是一直逼你找道侣么,出来一趟正好能碰上个合心意的不容易,她愿打,你愿挨,那凡人日子不就是这么过的吗?现在修真界新生儿本就难得,多少男子想讨个媳妇都讨不到,有个女孩子愿意摸摸你,愿意要你就不错了,这种好事都被少族长你碰到了,可就偷着乐吧。”
路祁按照他的思路,想了想,突然觉得这话居然该死的有道理。
但他还是心中有些别扭,也有些接受不良好。
“愿意要我?可是谁家好人会天天打人啊?还是打伴侣……她看着也不像喜欢我啊?”
宿白砚打断他:“你这话可就错了。
其一,世人常说打是亲,骂是爱,阿律若是对你不打不骂,又怎么能证明她爱你呢?她不哭不闹你才真的应该喊糟糕。
其二,你话别说那么早,现在只是你单方面喜欢人家,人家还没正式确定和你的关系,怎么就是道侣了?
阿律看行为来说,可能是喜欢你,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可能性。毕竟人性复杂,你不能保证她在喜欢你的同时不能喜欢另外一个人。
可是没办法,女孩子么,你要体谅,她就算喜欢你的同时,也喜欢别人,那也是你的问题,谁叫你没本事留住人家的心呢?
往长远了说,你们一族想要孩子,可这生育一事本就辛苦艰难,人家以后愿意生出你们爱情的结晶,就你快去烧高香吧,我们男……呃,你们男人就应该多多体谅,宠着爱着,放在手心里捧着,含在口中温着。
如今只是打你几下罢了,你就心中难受,那以后你自己在家看孩子时,她成天不着家,那才是真正该你哭的。”
路祁:“……”
他哑口无言。
他大为震撼。
但!
他忽然无比崇拜!
宿白砚的话简直是五雷轰顶,轰的他差点找不着北,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只要仔细按照这种想法去想,确实也没啥问题……
路祁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可感情这种事,我们讲究一个平等吧,不能说我喜欢她,对她各种好,她不仅不喜欢我,还可以去喜欢别人吧?”
宿白砚眉头一皱,少族长都不叫了,这次是真的觉得他爱情观被荼毒了。
“路祁,你还不明白吗?感情这种事是最讲究不了平等的,而且现在是你喜欢人家,不是人家喜欢你,你们看起来也更不像是非常的两情相悦。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要求人家也一定要给你回应?
喜欢阿律是你自己的事,想对她好也是,这些都和阿律没关系,都是你为了博取她的喜欢而做出的努力,是你单方面的付出,是你愿意,她不需要对你负任何的责任,你明白吗。”
路祁瞳孔地震:“!!!”
原来如此,看来他还是男德进修的不够深。他愧对逝去父母的教导。
瞧瞧这位苏道友,简直是在他迷茫的人生中为他指点迷津的灯塔!
路祁的目光彻底沉稳起来:“太对了……苏道友,你说的这些话简直是太对了。
我自翔洁身自好,却一直只洁了身体,思想还是倍受污浊的。十分感谢你今天对我说的这一席话,它们对我真的很重要!我觉得我的魂魄都得到了升华!
苏道友,以后我还可以继续来找你探讨这些问题吗?”
看着被拯救了爱情观的路祁,宿白砚笑眯眯的点点头:“当然可以,都是伙伴嘛,我很乐意为你解答这些观念上的问题。”
路祁激动非常,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大爷爷想方设法的,也要把自己塞到她们队伍里了,果真是因为这个苏道友,他可真是一个能人啊,爷爷也是眼光真的好,居然一下子就能慧眼识珠!
他日后一定要跟着苏道友多多学习!
路祁一脸的虚心求教:“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宿白砚:“当然是趁人家现在对你还有些兴趣,还乐意动手收拾你,趁热打铁,拿捏女人的心啊!如果你这次成功了,那么你们两个相守一世,最好再生一个软软糯糯的闺女,夫人闺女热炕头,你每日起床给她们洗衣做饭,闲暇时光便去赚灵石养家,你就是模范相公,男德标兵啊!”
宿白砚即使补充:“昂对了,我知道你可能现在对阿律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有也只是一点点暧昧的情愫,这很正常嘛。
当然这些东西都不着急的,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完成这些。现在就是请你稍微想开一些,别钻牛角尖。
活着不好吗?上述这些还不够有盼头吗?我若是你,现在已经在抓紧时间培养感情,然后把人往回哄了。”
路祁恍然大悟,他这个人也直,有啥说啥:“你说的对!不过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实话实说,刚才的事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属实是有点没有脸面,我得缓缓……”
宿白砚欣然答应:“当然没问题了,慢慢来,不着急么。
况且说实话,我真的觉得少族长你做的还算不错的,已经是男德班里面顶优秀的人了,要继续保持,努力加油呢。”
大饼是画到位了。
这饼可太到位了。
宿白砚深谙团队氛围的重要性,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影响了几个人之间的感情,把路祁逼急了,他答应大长老的事暂且不提,他的黎糖肯定也会不自在。
回忆结束。
总之,路祁现在对宿白砚就像是粉丝见了偶像,学生见了导师一般。
既崇拜又尊敬。
唔,怎么不算成功收服海妖一族呢?
“那就好,我是来替师姐给你送储灵袋的。一会儿直接把灵石放到袋子里,再把要来的那位道友送来的媒介放进去供——”上。
“砰!”这是重物撞击车窗的声音。
“咔嚓!”这是车窗旁边某只木头翅膀断裂的动静。
“我来啦!!小祁祁~你有没有想我啊?!”
宿白砚话没说完,便被一道兴奋中带着些许疯狂的声音打断。
他眉头一皱。
略微有些意外的看向来人。
是实体,路祁带来玩的这家伙居然直接以本体出现了?难道他刚好在这附近?
一旁的路祁早已穿戴整齐衣服,看着他这个把飞车一只翅膀撞掉,半张脸贴在车窗上的朋友,一脸的无语加后悔。
他错了!真的!
他真的不应该让他来玩,应该选另外一个文静一点的家伙的,这家伙的杀伤力太大了,一来就把人家飞车给撞坏了,缺了一个翅膀的飞车,还能飞吗?
等等……缺了一只什么?
翅膀???!!!
内心想法只在一念之间。和飞车一起掉落下去的瞬间,路祁心里只想骂人。
他爹的!他就知道,叫这家伙来,准没好事!!
“啊啊啊啊!!!”
车厢内,黎糖正和雪染友好沟通之际,突觉得飞车的平衡受到了威胁,猛地朝着一个方向栽去,飞车仅剩的一只翅膀挣扎了没两秒便彻底罢工,把所有人带着朝千丈外的地面,飞一般的砸出去!
灵网视频里,梁雪染懵逼的看着疯狂变换着场景,东倒西歪的画面,以及画面中人
时不时发出的,掺合起来一下没停过的惨叫声,默默的爆了句粗口。
“沃日!?黎糖你们到底在干嘛呀?你没事吧我去!”
黎糖一脸的生无可恋。
不,她觉得很有事。
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她也想知道好不好?!!!
情况好像比她把方向盘碰乱的那次更严重了,这次是奔着要他们命去的节奏啊?!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同样的事一天能发生两次吗?
“雪染,你、你先等等,让我施个法,先稳住一下车子!”
黎糖艰难道。
灵网那头,梁雪染嘴角抽了抽,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拿出一张价值不菲的千里传送符,催动灵力,用意念输入刚从黎糖那里问来的定位地址。
她急得满头大汗,来不及跟任何人打招呼,胡乱带了点东西塞进储物戒指,身形一闪,跳进脚下已经起作用了的传送符阵内。
不行,她得去看看,黎糖本来就人傻钱多,现在还带了个更傻的阿律和一个不明底细的师妹。
……还有的玩儿吗?
真是的!这死丫头,不就学院放个小长假的功夫,也不知道跑哪里浪去了!走之前连封传音信件也没给她留!
柳剑尊也是,居然也舍得把他的宝贝徒弟放出来经历一下风雨?这不得派个老练的家伙去看着?怎么想的,脑子起水泡了吧!
她这话属实是误会黎糖了,在黎糖还没离开竹屿山时的那段“准备时间”,已经给她发了一连串的传音和三条灵网消息,她当时忙着和师兄师姐们打麻将,输了不少钱,收到传音后烦躁的根本没注意是谁发来的,早扔到不知名角落吃灰去了!
至于灵网,那更是看也不看,把账号借给八岁半的小师侄去玩儿,鬼知道为什么小师侄要给她清空和所有人的聊天记录???
这边,梁雪染走在了去找黎糖的路上,那边的黎糖还在试图拯救着极速下坠的飞车。
奈何她刚一集中注意力,下坠的车子就哐当一下再提起来一截,然后再更猛烈的掉下去——
这是仅剩的那一只翅膀在作祟。
一连试了七次,都没有成功之后,黎糖终于放弃了。
眼看着还有几百丈便要落地,宿白砚眸光一冷,他目前所表现出来的灵力等级太低,做不到停止这辆飞车。
魔气倒是可以,但只要施展出来,肯定会被察觉,这里这么多人。这不是必死的局,没有必要这样做。
他眸光微眯,当下有了主意。
宿白砚冲出驾驶室,一把捞起黎糖,冲着窗户外便打算跳车逃生!
黎糖顺牵起阿律,宿白砚身子一沉;
阿律下意识抓住路祁,宿白砚又是一沉;
那个不知名朋友又一把抱住路祁大腿!宿白砚再……不,这次他暗自聚灵,直击那人抱着路祁大腿的手!
冷眼看向某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掉下去没几秒又重新大喘气着飞上来,宿白砚眸色更冷。
这不是能自己飞上来么,刚才瞎抱什么大腿?【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