贿赂……


    白泉用灵石贿赂三长老,而她恰好不缺灵石,那么,她能怎么贿赂一下呢?


    周围吵闹声一片,似乎都在看热闹,然而,就在这嘈杂的环境内,黎糖双眼忽的一亮!


    她转过身来,猛地抱住站在她身后若有所思的宿白砚,高兴的拍了拍!


    “小师妹,你真是太棒啦!给我出了一个好主意!”


    ?


    好主意?他出什么主意了?


    不等宿白砚回过味儿来,就见黎糖轻快的打开储物袋,从里面拿出许多灵石来,一边沿着人群走,一边向外撒。


    二师姐平事儿第一招: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头一次干这种事,黎糖长呼一口气,学着先前和师兄师姐一起下山时看到的杂耍艺人的话术,大喊道:


    “瞧一瞧来看一看啦!白泉光天化日之下,平白无故胡乱伤人呀!今天这个场子难得一见,我花钱请大家看戏,是自愿赠予哦!先到先得,先到先得!”


    眼看着那三长老神色一变,黎糖一边把阿律带到安全位置,一边急忙走过去,大声给他戴高帽,走之前,还悄悄把储物袋递给苏白砚,使了个眼色。让她代替自己“行贿”。


    “哎呀三长老,不必多说,您身为执法堂长老自然是刚正不阿,正气凛然!


    您一定是让这个白师兄给蒙骗了呀,我可怜正义和蔼善良最最受人尊敬的三长老呀,您可千万不能听信小人谗言,被小人蒙蔽呀!”


    周围有收了钱的,看明白这件事儿的,在三长老手底下吃过亏且看不惯白泉的修士们都纷纷一改常态,你一言我一语的跟着吆喝。


    “是呀三长老!”这是个拿钱办事的。


    “我觉得是这个理儿!您可不能盲目下定论呀!得听听黎师妹的说法呀。”这是个和黎糖关系好的。


    “您这么正义,这么受人尊敬,不能有失偏颇不是?”这是个戴高帽的。


    “黎师妹说的对,我们刚才都看见了,是白泉先动的手!”这是个看白泉不顺眼的。


    “就是,就是!”这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浑水摸鱼的。


    看着一下子热起来的场面,聪明如宿白砚,自然看懂了她的未尽之意,接过她的储物袋,开始了她未完成的工作。


    反正黎糖有的是钱,之前被坑的都比这点多,她都不在意,他更不在乎。


    一旁,看着一瞬间下不来台的三长老,黎糖心里稍微安,到底是头一回干这种事,说不紧张还是假的。


    不过,白泉属实过分,先前就一直看不上阿律,还总与黎糖自己作对,今日还做的这么过分……


    既然他要和三长老添油加醋,那她更要火上浇油,让他知道知道,她黎糖也不是吃素的!


    二师姐的名言: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谁忍谁是孙子!


    她还说过,俗话说得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舆论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只要你人数基数大!


    这三长老不是什么好货色,身为执法堂长老,却平常收受贿赂,徇私枉法,还抠的要命,大家平日都不喜欢他。


    这样一来,她再撒点钱出去,都不用费心让这群看热闹的人编什么谎话,心里的陈年旧怨就足够让他们多多少少站在她这边,蚊子再小也是肉,那三长老若是不想就此完全失了公信力,或者他还要点脸面的话,就不敢完全拉偏架。


    如今嘴上捧他一捧,把人架的高高的,他就算收了白泉的灵石,也会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人平时就是个墙头草,两边倒,贪财还爱面子,她不怕被他反咬一口!


    一个白泉罢了,不足以让他做到如此地步。


    等执法堂两个正牌长老到了,自然会查明事实,还阿律一个公道。


    黎糖虽然不懂物价,不知道钱为何物,被宗门保护的很好,显得有些单纯,可单纯又不是傻,相反,在她那个滑头二师姐的教诲下,黎糖只是没经验,反应慢,缺乏实践罢了。


    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是把任人宰割的肥韭菜。


    宿白砚发了灵石,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将储物袋收了起来,拖拖然行至门前,漫不经心的垂眸,靠在门扉上,把玩着手里一块亮晶晶的东西。


    负责医治的修士们很快就来了,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执法堂的人和一位长老。


    兵分两路,医修们率先被人带着去看阿律。


    宿白砚则乖乖站好,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给那长老,长老是认得这个竹屿山新收的女弟子的,接过东西点了点头。


    “苏师侄,是你报的信?”


    他点点头,面上一片后怕:“是,弟子怕时间长了……起了乱子。”


    “做的很好。”


    那长老点点头,不再说话,专心看起了手上的东西,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眸光泛出一丝嫌恶。


    手下的执法弟子随便提溜起门口几个看热闹的人,问:“今天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弟子看样子也是对这两人深恶痛绝,十分上道,很愿意帮黎糖说几句好话。


    “回禀执法长老,师兄们,今日我来吃午饭,恰好碰见那白泉师兄对着黎糖师姐的朋友痛下毒手,黎师姐气不过,想让我们都过来看一下,评评理,恰好三长老也在……”


    这人停顿的恰到好处。


    执法弟子自然不可能只听他一个人说,随后又叫了几名弟子问话,皆是差不多的答案。


    其实他们并未说谎,只是没将黎糖撒钱之事说出了罢了,更何况,就算说了又怎样?


    那是黎师妹善解人意,为了不浪费他们时间请的看戏钱,怎么能算是行贿呢?


    有点文化的人都不会这么说。


    执法弟子们差不多对此事有所了解,可毕竟涉及三长老,正打算再多问几个取证,这时他们身后的执法长老却面色铁青的放下那亮晶晶的东西。


    “不用了,我们直接去中间看看!”


    “执法堂到——”


    随着执法弟子的一声刻意的呼喊,人群都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


    来的人是二长老,他是三位长老里最为刚正不阿的,平日最是看不上三长老的一些行为,可碍于掌门的关系,忍了许久,可这一次……


    他属实是太过分了!


    “这是怎么回事?”


    二长老长的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刚正不阿,身宽体胖,中气十足,整个人平日里严肃,颇有威严。


    三长老莫名心里涌起一股凉意,他推了推身后的白泉,是让他解释的意思。


    白泉一咬牙,暗地里瞪了三长老一眼,这个老不死的,刚才那一颗极品灵石算是白给他了!


    但此时退缩他必定全责,白泉只能硬着头皮把之前对三长老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还没说完,就听对面的二长老冷哼一声:“黎糖师侄,真是如此吗?”


    黎糖:“绝对不是!在场所有人都能作证,更何况,阿律师妹的身体情况骗不了人,他对同门下如此狠手,其心可诛!”


    白泉抵死不认:“你这是栽赃!是污蔑!你就确定江律身上的伤是我踹的吗?说不定她早在来饭堂之前就已经身受重伤,你们不过是在合起伙来欺负我!”


    黎糖被他倒打一耙的样子气的七窍生烟:“我们合伙欺负你?!你……”


    身后,高高瘦瘦的小师妹将她揽进怀里,凑近她耳畔,低声道:“别着急师姐,先听听二长老怎么说。”


    黎糖长吁一口气,勉强恢复镇静。


    二长老冷笑一声,一股大气磅礴的灵力挥出的瞬间,方才那块亮晶晶的石头瞬间浮现空中,且变大了数倍,活像是一块现代巨大的电影屏幕。


    事实上,那块石头的功效也确实如此。


    “这是留影石,是方才一位弟子交给我的证据,一切都有记录,你们谁对谁错,这上面一看便知!”


    后面赶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几乎站不下。


    白泉肉眼可见的慌了神,而比他还慌的,却是一旁的三长老。


    他的手微微颤抖,缓缓摸向自己的储物袋……


    这块留影石是从哪里开始记录的?又记录了多少?有没有把他收受贿赂的画面记录进去?


    留影石开始播放,里面的画面赫然从白泉飞起那一脚时便开始记录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画面上的内容,正好将白泉与三长老两人的小动作记录无疑。


    众人一片哗然——


    这三长老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现场收贿?


    三长老面前已是一副难堪之色,混蛋!这究竟是谁干的?!


    充满怒气的视线扫射过来,最终落在宿白砚身上。


    黎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视线内,周围人也不会有这个反应能从一开始便录下全程,不,不是全程,黎糖发灵石这段那人是一点没录,刚好停在了他受贿的画面上!


    难道是她……?


    可恶!这是圈套!


    微微后退一步,宿白砚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悄无声息的往黎糖身后躲了躲,分外可怜的窝在黎糖颈侧,弱弱的开口:“师姐……你看他,瞪我。”


    黎糖转身,抱着她安慰:“别怕,有二长老在。那个老匹夫不敢对你做什么的。”


    “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白泉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他先前的说法在录像面前半点也站不住脚,他确实用了很大力,哪怕再录像上,别人也能轻松看出这一点。


    “法尊弟子白泉,你公然对无辜同门出手,违反了第一百二十六条宗规,不日起,将被罚去思过崖思过两个月起,这个处罚,还要视伤者严重情况再看是否加刑!


    你还要赔偿伤者的一切医治费用,外加各种损失费,在合理安排下与伤者那边自行协商,另罚灵石三千,罚抄门规三百遍!


    再者,你公然行贿,品德有缺,情节严重!现废你一个境界的修为,以儆效尤!”


    白泉已然什么都听不到了,他连辩解的话都不知道如何说,被人拖行至门口,才像想起什么似的,疯狂指责。


    “我不服!凭什么?!黎糖也行贿了,凭什么不罚她?她给每个弟子都发了灵石,凭什么只罚我!她也应该罚!!!”


    二长老眸色一凝,看向黎糖:“可有此事?”


    黎糖心中一个咯噔,有些心虚,还不等她回话,身后一道声音如同涓涓细流般响起,平稳,坚定。


    “自然没有,我们只不过是提前请各位师兄妹们看了一场戏,付了个看戏钱罢了,光明正大,从不偷偷摸摸,何来行贿一说?


    我们行的正,坐的直,不信的话,二长老大可询问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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