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回忆 生病和对话。
71.
杰森度过了非常充实的一天。
不过据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说, 他之前在本丸的活动量比今天还大，每天窜上窜下的。
晚上倒回自己的床上，杰森双手枕在脑袋后边, 盯着天花板发呆或者也可能是思考，他自己也说不好。
白天呆在人群中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的时候还好，现在一安静下来，脑子里感觉有好多东西都在慢慢地浮上来。
“简直就像是晚上睡觉前会自动回忆让人脚趾抓地的黑历史瞬间一样嘛……”杰森翻了个身，手脚并用的抱住被子, 叽叽咕咕的嘟囔。
他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只是在天空蒙蒙亮的时候大汗淋漓又伴随着惊恐的睁开眼。
房间里的温度其实是十分凉爽的, 但杰森就是觉得燥热。
不仅仅是身体大汗淋漓的黏腻，心中也满是烦闷。
他坐在床边，脑子里回想起很多之前的事情, 但更多的还是朦胧。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本来准备说个什么事情，但张嘴的瞬间却又忘记想说什么，即便这个话题或者词汇已经到嘴边了……
不是不想说, 也不是单纯的不会措辞，是想说但是说不出来。
杰森带着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怒气冲进了房间自带的浴室, 似乎是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样，给自己洗了个冷水澡。
洗完澡之后杰森出来看了眼时间，发现确实还早。
夏天的太阳出来的早，下山的晚，天空蒙蒙亮也才四五点，远不到本丸普遍的起床时间，只能听到窗外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
于是，杰森又重新倒回床上，原本只是想要整理一下思路, 但不知道怎么的就又睡着了。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梦到，但身体却感到疼痛和寒冷。
可是房间里的温度是很舒适的，既不冷也不热，杰森很怕冷也只是加盖了一层夏凉被就完全够了。
浑浑噩噩的杰森倒在床上，睁不开眼睛也张不开嘴，神志好像是清醒的又好像不清醒。
直到他感受到有人在摸他的头。
过来的人是商恩，他原本只是早上起床了之后想来查看一下杰森的情况的，没想到敲门之后先一步听到的却是杰森沉重的喘气声和无意识的痛呼。
本丸大部分房间都是日式风格，杰森住着的这一间更是如此，大门是拉门，几乎没有隔音，唯一隔音好的地方是卫生间，在里边一边洗澡一边唱歌外边也听不到。
于是商恩开门进去了。
然后就发现了脸红红的、恨不得用夏凉被把自己裹成蚕蛹的杰森。
再一摸头，嗯，果然是发烧了。
“这是副作用吗”商恩被杰森过高的体温吓了一跳，赶紧叫药研藤四郎来看看。
不仅擅长处理伤口，对绝大部分常见基础病也非常有经验的药研藤四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一番检查之后有了结论。
“目前看似乎是单纯的发烧，毕竟陶德先生刚刚恢复，不适合送去医院，可以观察一下。”药研藤四郎推推眼镜，“我去找点能够退烧的草药，您也可以用灵力去梳理一下，如果有所好转应该问题就不大。”
“辛苦了，药研。”商恩摸了摸一直试图在短刀中承担起哥哥责任的药研藤四郎的脑袋。
完全习惯了一期一振和审神者总是把他当小孩子——其实他自己也不完全反感这种行为——的药研藤四郎面不改色的低头让摸。
然后安静的顶着有些红的耳朵去准备药了。
商恩看着药研藤四郎出门后才重新看回杰森，他伸出手放在杰森的额头，淡金色的灵力缓缓的进入杰森的身体。
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但是也不排除是酒神因子在促进杰森身体恢复的过程中引起杰森自身免疫力反击的可能。
——861页的《酒神因子使用注意事项及禁忌》里也写了这种情况。
好在等商恩的灵力在杰森身体里转了一圈后，明显能感觉到杰森的体温降下去了不少。
至少不再是一开始摸着烫手的模样了。
体温降下去后，杰森也醒了，几乎在他睁开眼的瞬间，一滴眼泪就顺着脸颊落了下去。
商恩假装自己没看见。
杰森自己也没太注意到这点，他刚才出了很多汗。
“好一些了吗”商恩问道。
“……”
杰森没说话，只是转过头看着商恩。
商恩看着杰森，眼神既不退缩也没有任何激烈的情感。
平淡的像是一汪潭水，又像是一张大网，能够接住所有掉进去的东西，又不会完全没有反应。
最终是杰森率先移开了视线，他抬手拽了拽商恩给他换上的厚被子，下半张脸藏在里边，闷闷地开口：“我好饿。”
“想吃什么”商恩的嘴角没忍住翘起来。
杰森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又继续说：“我身上好痛。”
“应该是炎症导致的……看上去可能是着凉了，是不是昨天运动太多了啊……”商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变成了自言自语。
“……”杰森其实稍微有点心虚，但也有些试探，“我早上起来不舒服，洗了个凉水澡。”
“不舒服什么感觉”商恩甚至想再去检查一遍杰森的身体，生怕刚才自己漏了什么，“身体不舒服还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杰森：“……”
商恩：“……”
杰森眼睛睁大：“……完了”
商恩茫然点头：“呃，对”
“……”杰森深吸一口气，把下巴从被子里拔出来，“我说，我洗冷水澡了，这可能是我发烧的原因。”
商恩眨眨眼：“我听到了，冷水澡可能也是原因之一。所以，是洗澡之前是为什么不舒服”
杰森咋舌，完全无视了身上本就若有若无的刺痛，从床上坐起来，挪了挪位置，斜靠在柔软的床头上。
“这不太对劲吧，你不该至少说两句我吗”杰森皱眉。
商恩顺手给杰森拽了拽被子，保证他脖子以下的地方都在温暖的被子里：“说你什么”
杰森摇了两下头，被疼痛击垮，老老实实的保持安稳：“比如‘你为什么要洗冷水澡’‘不懂得爱护自己’一类的”
“……你不是说了自己不舒服才洗的澡吗”商恩脸上的表情甚至称得上匪夷所思了，他理所应当的说道，“你只是刚刚恢复，又不是傻子。不舒服了去洗冷水澡肯定是你觉得有用才会做的，你又不知道自己之后会生病，说你这个干什么”
“我还是更担心你怎么会不舒服到需要去洗冷水澡。”
杰森的表情也很复杂，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了一会。
“感觉有点怪……但是我竟然还挺喜欢”
商恩又摸了摸杰森的脑袋：“好了，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哦，我昨天做噩梦了。”杰森老老实实，“梦到有人打我，还梦到我和人吵架了，我非常非常非常生气。”
连用了三个非常，以此表达自己当时的情绪之激烈。
商恩沉吟：“是这样……”
杰森自己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再次把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所以，不只是梦，对吧”
作为一个梦来说，这也有点太真实了，他能真正感同身受那根撬棍落下后所带来的每一处痛苦，也能完全理解那些他即便听不太清内容的争论所产生的复杂情绪。
“那些是你的过去。”商恩点头，没有隐瞒。
他也完全隐瞒不住，杰森很快就会想起来曾经的一切。
“所以，我曾经差点被人打死。”杰森做出如此结论。
他还没完全恢复记忆，大脑和灵魂在保护他，不让太多东西一次性的在脑子里炸开。
商恩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你会想起来的。”
杰森没有停下，他歪了歪头：“我梦到的都是不愉快的事情，我之前活的很凄惨吗”
“这很难说，你之前有过一段很难的生活，不过我个人认为，你之后的几年总体来说应该是快乐大于难过的。”商恩一边思考一边回答。
杰森恍然大悟的点头：“我只梦到了不快乐，是因为这些情感比较强烈吗”
商恩还在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杰森的下一个问题就已经冒了出来，看上去也没有很想得到一个回答，似乎只是在单纯的倾诉。
“我没有梦到你，为什么因为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快乐吗”
商恩愣住，杰森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我恐怕……”商恩话说到一半又停下，他很明显纠结了一下，“从你的梦来说，回忆的回归应该是按照时间顺序，时间距离最近的会更早被你想起来。”
“记忆恢复的过程不见得都是快乐，如果你有任何问题，请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杰森圆溜溜的眼睛慢慢的眯起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沉默了，商恩也沉默了。
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一种很诡异的氛围。
片刻后，杰森的声音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所以，我饿了，有什么能吃的吗”
商恩慢了半拍：“呃，有，你想吃什么都有。”
杰森眼睛转了一圈：“想吃班尼迪蛋。”
“感觉有点油，你生着病，烛台切可能不会给你做哦。”商恩表示本丸的主厨大人是一位非常有个性的成年人，别说是你，就算是审神者本人生病了想要吃这个都不一定给做。
“哦……”杰森声音低落下去，“那就三明治吧，想要点辣辣的泡菜，泡菜三明治。”
“……好。”其实感觉这个也不是烛台切光忠会做给生病小孩当早饭的食物，但商恩决定努努力，实在不行他就说是自己想吃的，给杰森分一口。
不然就太可怜了，毕竟他已经拒绝过一次了，而且是他之前说想吃什么都有的。
第72章 玩笑 逗小孩，打直球。
72.
杰森最后还是吃到了自己的泡菜三明治, 商恩还是对烛台切光忠说自己想吃。
顶着完全称得上是“看着他长大”的烛台切光忠那种了然的目光，商恩表情看上去非常理所当然，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莫名的不好意思。
就像是一把年纪了在家偷吃糖还被家人抓住了的那种不好意思。
商恩忍着, 得到了自己的三明治，并分给了杰森一半。
生病但食欲很好的杰森喝了一小碗粥，吃了半个泡菜三明治，啃了半个玉米和一个煮鸡蛋。
要不是商恩和烛台切光忠怕他吃太多积食，杰森还想把剩下的鸡蛋羹和小笼包也吃一些。
“生病了就是会想要多吃点东西嘛……”杰森缩进被窝里的时候还在嘟囔。
“那也不是一顿饭全吃下去的。”商恩不让杰森这么快就重新躺下, 示意他稍微坐一会, 让食物往下走一走, “等你病好了随便吃，旅馆的酒店自助餐随便吃，好吧”
“你还开了家旅馆”杰森好奇地歪头。
看上去是吃完饭有精力了。
商恩仔细打量了一番杰森, 确认脸色比刚才红润，精神也比刚才振奋了一些才松了口气。
“是的，温泉旅馆。”商恩点头。
杰森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哦，之前加州和大和守带我转的时候看到温泉了来着。”
同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面前这个友好到甚至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家伙，应该是个很有钱的人。
不管在什么地方，能够拥有这样大的一片土地，建造出如此大的一片建筑，都一定是个不简单的家伙。
杰森甚至有些懊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此之前没有意识到这点，甚至觉得这件事情很普通。
普通有钱到在家里准备马场并饲养着数十匹马的人，他竟然觉得这样很普通
‘我之前难不成是个有钱人’杰森茫然地走神。
‘但是梦里我依旧难过又生气，感觉完全不像是有钱人啊…坏了, 我不会是那种因为有钱所以觉得所有事情都很无聊因此生气的那种傻子吧’杰森瞳孔地震。
商恩安静地坐在床边，欣赏着杰森明显很激烈的心理活动所带来的表情变化，觉得有趣极了。
这个时候，药研藤四郎带来了杰森需要吃的药。
本丸内部制药当然是纯天然的，一碗热气腾腾的黑乎乎药剂散发着浓郁的苦味，就这么被放在了杰森的床头。
“稍凉一些再喝。”药研藤四郎叮嘱了一句。
“……我就不能单纯地吃个退烧药什么的吗”杰森脸上挂起了拒绝的神情。
“这就是退烧药。”药研藤四郎非常平淡地指了指药碗。
“那些药对你现在的身体不好。”商恩也摇头。
什么时候可以做出一些无伤大雅的妥协，什么时候绝对不能顺着小孩随便玩，商恩还是很有分寸的。
好在杰森也不是会无理取闹的人，他发现自己的拒绝无效后立刻就不挣扎了，等药的温度降了降后，杰森端起碗一口闷了下去。
然后捂着嘴巴干呕了几下，硬是给咽了下去。
商恩递过去一小碟蜜三刀。
只要一块就能立刻驱散嘴里的药剂的酸苦味，杰森的表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商恩再摸摸杰森的额头，温度下去了不少。
“商恩。”杰森突然小声开口。
药研藤四郎收拾东西的速度加快了一些，然后离开了房间，将空间留给商恩和杰森。
“嗯”商恩回应。
“你不是个坏人，对吧”杰森盯着商恩。
商恩抬头对上杰森的视线，没有犹豫地回答：“当然不是。”
杰森就被这几个单词说服了一样，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看到他这样，商恩伸手把垫在他身后的靠枕拿走，又把杰森往被子里塞了塞，最后还给杰森的身体里输入了一些灵力，检查并补充了一番。
成功将杰森哄睡。
看情况稳定，商恩没过多久就从杰森的房间里出来了。
他缓了缓心情，转身又走进办公室，将刚才写完的公文再结合杰森刚才的反应补充了一些内容。
…
杰森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晚饭时间。
他甚至不是自己醒来的，而是被带着晚饭过来的商恩给叫醒的。
“稍微吃点东西吧。”商恩对睡眼朦胧的杰森这么说。
“商恩”杰森还沉浸在梦中，本能地拉过被子盖住脑袋，然后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嗯，醒一醒”商恩伸手试图和杰森争夺被子的所有权。
杰森没有挣扎，老老实实的任由被子被拉走，他躺在床上有些呆愣愣地看着商恩，脑子里在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绪。
“怎么了”商恩支起床上小桌，对上杰森的视线，有些疑惑地歪头。
“饿晕了。”杰森咂咂嘴，翻身坐起来，“我去个厕所。”
杰森动作轻盈地跑进卫生间，坐在马桶上cos思考者。
‘我真的钻到商恩的大巴车车厢里碰瓷！’
‘我为了口吃的大吵大闹在地上打滚！’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偷摸去翻垃圾桶！’
‘我对商恩撒娇！’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商恩撒娇！’
‘我不仅吃自己的食物还去抢短刀们的点心！’
‘我在商恩不知道的时候玩他的手！’
‘我还主动钻到商恩怀里求抱抱！’
大脑过载的杰森一点也不想出门，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一定是睡不着了。
甚至一会出去后，一定不敢直视商恩的双眼了。
人，怎么能这么丢脸杰森沉默地埋着脑袋，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自己从马桶里一路冲走到下水管，这样就不用面对商恩了。
这一段记忆回复的冲击之强，杰森的注意力甚至没有完全放在关于布鲁斯的事情上。
或者说，他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对布鲁斯以及自己死亡这两件事情的思考。
“我开始害怕睡觉了。”杰森虚空打拳，然后被肚子里难耐的饥饿打败。
他慢吞吞地走出卫生间，和刚才窜进卫生间的灵活形成鲜明对比。
商恩不知道为什么杰森是这个反应，他只担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只是有点饿。”杰森摇头，眼神乱飞。
再磨蹭，也是会走完从卫生间到床铺这一段距离的，杰森坐在床边，强行假装若无其事。
商恩当然注意到了杰森莫名出现的情绪，但他就算是想破脑子也想不到是和自己有关系，他只是体贴地什么都没问。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杰森面对着美味的晚饭，立刻将情绪丢到一边，飞速把食物吞进肚子里。
饭后，商恩对着杰森伸手。
杰森：“”
商恩：“手给我一下”
杰森：“哦好。”
乖乖把手递过去并被商恩握住之后，晚饭吃了不少碳水而有些晕碳犯困脑子迟缓的杰森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把手抽回去。
本身就没有很用力抓杰森的商恩灵力送出去一半，唰一下，手空了。
他掌心的灵力没刹住闸，一下逸散出去，在空气中形成了一片金灿灿的“雾气”
商恩疑惑：“杰森”
把手抽走的瞬间就后悔了的杰森抿着嘴巴，只觉得自己一直在犯蠢的少年耳朵红得滴血。
“我刚才，有点犯困。”杰森随便找了个借口，又重新把手塞回商恩的手中，“抱歉。”
“不用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商恩的视线从杰森耳朵上一闪而过，没有露出一丝笑意，好像真的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似的。
等杰森缓缓地松了口气时，商恩又若无其事地开口：“不过说起来，睡了这么久了还犯困吗身体是不是还不舒服”
杰森仔细感受了一下：“没有不舒服了，只是出汗了想洗澡。”
“去泡个温泉吧。”商恩提议，“别在这里洗澡了，去本丸那边的温泉池泡一下吧，对身体好。”
“好。”杰森乖乖点头。
“屋子里的温度记得调高一些，虽然是夏天，但你毕竟生病了。”商恩叮嘱。
“好。”杰森继续乖乖点头。
“说起来，你还有多余的浴衣吗一会给你拿一件先穿着”
“好。”杰森几乎是下意识在点头了。
商恩就逗他：“我陪你一块去泡温泉吧”
“好…不用了！”杰森脑袋点到一半立刻停住，整个人默默地炸了毛。
‘对哦，我还和商恩一块去泡温泉，甚至让商恩帮我洗澡！’
这次杰森就不只是耳朵，整个脑袋都跟着红了起来。
其实完全只是帮着擦了擦背而已，这种程度在本丸里完全就是吃饭喝水一样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就算是不习惯泡温泉的欧美人也不会觉得过于亲密的行为。
但正在青春期的小孩正在寻求自己作为成年人的一面，往往最明显的表现形式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没有求助的时候不希望得到他人的插手，对这些很多事的认知和成年人还是有些差距。
商恩逗小孩成功，忍俊不禁。
立刻意识到商恩是故意的，杰森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他，一副被背叛了模样：“商恩！”
“抱歉，只是你今天晚上感觉很紧绷，我想活跃一下气氛。”商恩伸手捂住嘴，甚至试图狡辩，“而且你感觉有点奇怪，却没有和我说任何话……我有点伤心。”
杰森再一次被直白的表达击中，但是他强行冷静，在心里提醒自己别跑题：“你在倒打一耙吗”
“也许有一点。”商恩放下手，嘴角的弧度柔和，他眼含笑意地看着杰森，“但是如果你选择自己承担所有事，我也是真的会伤心。”
“这个是实话哦。”
杰森指尖抖了抖。
他好像真的对这样的直球毫无抵抗。
“狡诈的大人。”少年这一句话在嘴里滚了好几圈才含糊地吐出来，几乎听不清哪怕一个单词，杰森自己都怀疑有没有真的说出口。
但是商恩就是听清了。
他甚至有点小得意，伸手揉了揉杰森的头：“谢谢你的夸奖。”
完全没在夸人！杰森磨牙。
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已经从之前的状态中走了出来。
嗯，狡诈的大人。
第73章 发作 意外的消息，PTSD。
73.
杰森的身体恢复很快, 不知道是酒神因子还在发挥作用还是商恩的灵力作用。
总之当天晚上又睡过去的杰森，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彻底退烧，活蹦乱跳了。
“年轻人就是身体好啊。”山鸟毛看着在餐厅吃饭的杰森感慨道。
“这个年纪的小孩, 吃得多，发育得也快，身体自然也好。”日光一文字推了推眼镜。
“真没想到。”南泉一文字小声嘀咕，“之前明明是个会下手抢食物的小鬼，现在一看竟然礼仪很好喵。”
“野猫……”日光一文字侧目。
被近距离目光扫视的南泉一文字立刻挺直腰板, 饭碗端得高高的, 一副认真干饭的架势。
相比较一文字家, 属于投喂组成员之一的歌仙兼定则有些苦恼。
“明明吃得也不算少，怎么体重却一点也不涨呢还是瘦瘦小小的。”操心的初始刀大人也同样将杰森划分为自家人，觉得小孩子不够胖。
已经快要一米六的男孩才一百斤出头, 确实，不论怎么看都算不上胖。
但绝对也和“瘦小”这个词没有丝毫关系。
杰森对自己的身材倒是很满意，毕竟之前作为罗宾, 他需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更灵活地穿梭在狭窄的地方。
不过之后还更想成为力气大的那种超级英雄, 大块头！一眼看过去就非常有震慑力的那种！
杰森终于吃饱了，放下碗一边喝豆浆一边想着。
睡觉不仅是身体的修复过程，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是一种对脑子的修复过程，很多记忆都是以类似梦的形式慢慢恢复。
可能是因为这一点，即便他昨天几乎称得上睡了一天，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神清气爽的，甚至还有心情看新闻报道。
因为好奇，也是因为想要看超级英雄，本丸的电视频道不仅限于旁边的大都会, 还包含了很多其他城市，诸如纽约、星城、中心城、哥谭……
刚开始大家什么新闻都看，后来早间新闻就更喜欢看哥谭的。
——因为哥谭喜欢在早间新闻播报蝙蝠侠相关内容。
杰森就是这样看到的最近新闻。
新闻主持人面色严肃地说着前一天发生的惨剧。
“据可靠消息，昨日夜间，哥谭港口遭遇大规模袭击骚/乱，造成了至少三百万美元的损失，哥谭警局称事情正在调查。请连线一线记者进行报道。”
画面一转，一位站在港口的记者同样面色严肃地展示着身后的混乱场景。
“如大家所见，港口现在一片混乱，有匿名群众称可能与小丑帮的行动有关……”
杰森只听到了一个小丑帮，视线就立刻被电视吸引住了。
旁边同样在吃饭的厚藤四郎呛了一下，嘴巴里还塞着满满的食物，就这么脸颊鼓鼓地看向杰森的方向。
杰森在听到小丑帮的时候，简直像是感觉有人用撬棍打了他的脑袋一样。
眼前的场景瞬间就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就连周围的温度都好像跟着慢慢升高。
饭店的餐厅是本丸最热闹的地方，一个封闭的空间，聚集了这么多人，即便本丸的空调凉气充足，也难以避免气温升高。
但也绝对达不到“热”的地步。
商恩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餐厅的，他昨晚和时政那边交流了好一会，凌晨了才躺回床上，早上自然醒得稍微晚了一点。
“大将，杰森看起来很不对劲。”厚藤四郎一阵风一样出现在商恩身边，小声提醒。
说是小声，餐厅里的刀剑男士们也都不是常人，大部分都听到了。
即便是没听到的刀剑男士，也有很多都注意到了杰森的异样。
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这个病是近代才被人们命名并确认的，但这并不代表这个病也是近代才出现的。
本丸绝大多数的刀剑男士都曾与人类一同奔赴战场，而所有的刀剑男士都曾被武士拥有，因此，他们对人类会被战场影响到何等境界最为熟悉。
“战争会改变一个人”，这句话不仅仅指的是行为，还有一个人的心理和认知。
杰森急促的呼吸和痛苦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商恩快速来到杰森身边，当机立断地带人离开，并不停呼唤着杰森的名字。
并没有完全丢失认知的杰森艰难地开口：“商恩”
他的声音非常紧绷，好像喉头的肌肉紧绷到极点。
“我在这里。”商恩迅速带着杰森走进了旁边的空房间，他迅速推断出此刻的情况，并开始尝试一些处理方式。
成为一个审神者的好处之一就是不必等待东西送到手中。
商恩伸手掐诀，在气温最高可以抵达四十度的天气，他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大块不规则的冰。
下一秒，冰块破碎成小块，一些被塞进了杰森的手里，另外一些则贴到了杰森的脸和脖子上。
杰森在记忆回笼后可能会伴随着PTSD这一点并不出乎商恩的预料。
别忘了，作为审神者的他也是在战争中摸爬滚打出来的，退一万步讲，他最一开始也是从战争中失去了家人，那个时候他自己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发作。
杰森现在应该还没有恢复全部记忆才对，即便如此也已经这么严重了……
商恩眉头紧皱，开始担心之后的情况。
杰森花了一段时间恢复过来，他意识到自己正躲在商恩怀里，试图寻求人类体温的接触。
“……谢谢。”杰森松开手，并试图拉开距离。
商恩没有难为他，主动离开了一些，保持了一个比较正常的社交距离，毕竟现在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
“感觉好一些了吗”商恩问道。
“嗯，好多了。”杰森坐在地上，只觉得手脚发麻，缓慢地运动着自己的手指，视线一转就看到了旁边地上的呕吐物。
顺着杰森的视线看过去，商恩顺口解释：“你刚才太紧张了，没忍住吐了，没关系，清洁一下就好。”
一边说着，商恩也掐了个清洁诀，榻榻米上的脏污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杰森默默地把自己团成一团：“我想回屋子。”
“好，需要帮忙吗”
“……嗯。”
于是商恩把杰森带回了房间，塞回床上，并准备去给他倒点热水喝。
“我想要个手机。”杰森突然开口，他抱着被子蜷缩在床铺最靠墙的角落，也不看人，只是低垂着眼眉这么说道。
“现在吗”商恩迟疑了一下，“我的手机可以吗”
“好。”杰森伸出手，几乎立刻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点亮屏幕后，杰森愣了一下。
他原本复杂甚至愤怒的思绪被商恩完全就是手机出厂设置的屏保和锁屏打断了，下一秒，他就发现，商恩的手机甚至没有锁屏密码！
这是一个现代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杰森瞪大了眼睛。
他一时顾不上自己的思绪，震惊地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商恩。
走到门口准备去接水的商恩有些疑惑地看了回去，他一般也是不怎么玩手机的，至少没有更换这些装饰性内容的习惯。
杰森无语，埋头默默地开始划拉手机。
好在，商恩的手机虽然看上去只是个会亮屏的板砖，但其实该有的软件都有安装，至少有谷歌app。
杰森非常明确地点了进去，并进行了关键词搜索。
等到商恩接完水回屋的时候，房间里第一眼就看不到人了。
再仔细一看，嗯，被子里鼓起一块。
“我回来了。”商恩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要不要喝点水”
杰森没有回应。
他不仅没有回应，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要不是被子还在小小的上下起伏，估计还要担心一下小孩是不是趁人不备跑了。
商恩没有强求，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同样安静地在床头的矮凳上坐了下来。
他的手机就放在床和床头柜中间的小空隙处，商恩顺手捞了回来，屏幕一亮就呈现出刚才杰森打开的软件。
哥谭小丑以及布鲁斯·韦恩的相关报道就这样呈现在眼前。
记忆的恢复一般按照时间顺序，越靠近的记忆越早恢复，杰森当然已经意识到自己曾经真的已经被死亡拥入怀中。
他知道自己曾经作为蝙蝠侠的罗宾活跃了很久，也知道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还知道杀害自己的凶手就是小丑。
其实他现在的记忆还没有百分之百恢复，但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事情了。
杰森其实在想起来这件事情的同时，就已经想到“布鲁斯应该已经有了新的罗宾人选”这件事情。
然而很多时候，心里知道和真实看到是两个不一样的概念。
杰森也没想到自己被“取代”的时间竟然那么迅速。
在蝙蝠侠失去了自己的第二任小鸟后，只隔了几个月的时间，还没等人们确认“蝙蝠侠失去了他的罗宾这一消息”的可靠程度，罗宾就再一次活跃在哥谭（1）。
到此为止，杰森还算能够接受。
在某个瞬间，躲在被子里的杰森闷闷地开口。
“我想起来了。”
商恩正在查看浏览记录，杰森看上去非常谨慎，他查询内容前先帮商恩打开了“无痕模式”，现在半个搜查记录都找不到。
听到杰森开口，商恩抬头看向了依旧一动不动的被子卷。
“你想起来了。”他复述着。
“小丑依旧还活着。”杰森继续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声音含糊不清，“他还活着，还能出来搞事，还有小丑帮。”
小丑还活着这个消息狠狠地打了杰森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接受了自己的死亡，这是他不听话的下场，布鲁斯不应当为此遭受谴责。
他也接受了会诞生新的罗宾，毕竟那是布鲁斯的选择，他无权掌控对方。
但他绝不接受小丑还活着。
理智上，杰森也明白，他没有理由要求布鲁斯为他杀掉小丑。
但是……
“我以为，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是我的父亲，我也是他的儿子。”杰森断断续续地说着，“在我的尸体面前、在面对我的死亡时…我以为、我以为他会为我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呢一个失去了儿子的悲痛父亲会做些什么呢
难道不会试图去报仇吗难道不会试图去为自己的儿子寻求法律所无法完全给予的公正吗
“或许他还非常生我的气……我没有听话待着不动……”哪怕隔着被子，杰森声音中的哭腔也无法掩盖了。
商恩叹了口气，他没有试图把杰森弄出来，只是伸手隔着被子缓慢却有力地轻拍安抚。
“不，杰森，不论布鲁斯是什么选择，他现在绝对不会生你的气，你得停止谴责自己。”
十五岁的孩子，意气风发，拥有一身抱负和能力，然后会在一些时刻自信心爆棚从而做出长大的自己回想起来就翻白眼的冲动傻事，难道不正常吗
商恩觉得这完全正常。
他现在这个年纪了偶尔还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你怎么知道！”杰森在被子里翻了个身。
“因为我知道，当一个人爱你，他只会生自己的气，并为此感到痛苦。”
商恩尝试着拽了拽被子，没有得到很大的抵抗，杰森重新出现在床上。
头发乱炸，泪流满面。
第74章 活泼 愤怒与仇恨不应当掩盖本性。……
74.
乱七八糟哭了一场的杰森消沉了一整天。
并在之后的一周时间里都化悲愤为动力和食欲, 库库炫饭的同时还在努力调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哥谭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商恩对此没有丝毫意见。
“能发泄出来就是好事。”审神者很有经验地说。
同样面对杰森这一周的发泄，小豆长光赞同的同时也担心另一件事情：“虽说如此, 但吃的甜食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还是控制一下吧。”
烛台切光忠点头：“零食吃得多了，正餐竟然也没有少吃，人们说青春期小孩吃得多，但有多到这个地步吗”
商恩也有青春期，但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过去了。
而且那个时候本丸刚刚走上正轨, 事情多的所有人每天脚后跟打后脑勺, 刀剑男士们运动量大、耗费脑力多, 自然吃的也多，就连商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饭量的变化。
第一次直面青春期小孩的食量，大家都有些拿不准。
“我没有意见哦, 小豆你按照自己的心情来决定就好。”商恩点头，转头对烛台切光忠说，“正餐多吃点也好, 他自己也心里有数。”
审神者完全尊重刀剑男士的主观能动性，同时也很尊重杰森对自己的定位认知, 毕竟他现在已经恢复了认知，不再是之前那个可能会把自己吃吐也不停的状态了。
之后，杰森得到了零食减半的消息。
他本人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很高，不如说甚至有些惊讶，自己都连续吃了这么多天了，商恩他们才对此做出限制。
“真溺爱啊。”
即便对象是自己，杰森也能发自内心地吐槽。
大约是最开始就由冲田组带路认识本丸的缘故，杰森在本丸里，除了商恩, 就和加州清光与大和守安定二人关系比较亲近。
当然，也不排除是三人从外表看上去处于同龄人阶段，杰森出于人类本能，更想要和年龄相近的人交流。
加州清光此刻正在给手做日常保养，一边用小锉刀将指甲打磨的端正圆润，一边吹了吹磨下来的粉末。
“你这是在炫耀吗大家都很爱你什么的。”他举起手指确定指甲长短，漫不经心地说着。
“……这倒没有。”杰森有些窘迫地挠了挠鼻尖。
大和守安定绑好马尾辫，满意的左右甩了甩，然后补刀：“你知道吗，人类对心理学有很好的研究，说谎的人鼻子会痒痒哦。”
杰森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诚实地把手放了下去。
然后他才意识到。
这岂不是不打自招！
加州清光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哇，好诚实啊，小杰（Jace）（1）”
“别这么叫我。”杰森不满地抗议。
“别这么别扭嘛，只是个昵称而已，你不是也叫‘清光’和‘安定’了吗”极化归来后各种意义上都脱胎换骨般厉害的大和守安定伸胳膊揉了揉杰森的头，“大家只是担心你的同时又很喜欢你罢了，坦诚接受了吧。”
“……我还有事，先走了。”杰森落荒而逃。
二刃目送小孩逃跑，对视一眼。
“果然还是小孩子呢。”加州清光哼笑。
“这不就是人类，给他点时间适应吧。”大和守安定也在笑，只是说出的话更体贴。
“适应了不就不好玩了”加州清光歪头想了想，推翻自己的上一句话，“也不一定，到时候还能看别人的笑话。”
“坏心眼哦，清光。”大和守安定指了指搭档。
“那你到时候别看。”加州清光看都不看搭档一眼，专心致志地给自己涂指甲油。
刀剑男士拥有了人类的身体，除了体型和头发长短不太会变化外，其他细节也是会有的，比如长指甲和起茧子。
加州清光对指甲油爱得深沉主要还是因为方便，他可以每周都擦掉重新涂，如果换成甲油胶就会很麻烦了。
“乐子还是要看的。”大和守安定倒是很诚实，他靠在榻榻米凳子的靠背上，只要想到之后会让蝙蝠家见到一款直球小杰鸟就忍不住想笑。
大家对超级英雄没什么意见，也没什么滤镜。
敬佩蝙蝠侠能够坚持自己的原则和不赞成蝙蝠侠的行事准则并不冲突。
哪怕是最别扭的刀剑男士也不会拒绝手刃小丑的机会，尤其他们现在还养了杰森。
实话说要不是考虑到杰森可能在完全想起来一切后更希望自己动手，此刻本丸里的“小丑剿灭计划”大概率已经做出十几版了。
“好了，完美！”他完成最后一个步骤后得意地举起手看了看。
嗯，今天也是全身上下都很可爱的一天。
“走吧，坐得全身都僵硬了。”大和守安定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
“好~！”加州清光快速把东西收拾好，“说起来，最近旅馆安静了很多呢。”
“那是当然，那些超级英雄都没什么时间过来了。”大和守安定点点头。
外星人入侵已经过去很久了，但重建受到冲击的人类社会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最近主君也很忙，真羡慕石田殿下啊，擅长计算真不错。”加州清光感慨道。
最近商恩确实很忙。
纽约的城市遭遇了损毁，对普通人来说是毁天灭地的打击，但对没有心的资本家来说，这就是又一波挣钱的机会。
商恩不是资本家，但他也看到了机会。
不是挣钱的机会，毕竟退休返聘的审神者工资卡里有着甚至是有钱人都难望其项背的余额并且还在每月稳定增长。
他看到了政治层面的机会。
阿美莉卡是一个“万事向钱看”的国度，但只有钱也不够，还是需要一些其他助力。
于是他也跟着插了一手。
原本商恩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但毕竟现在有了个杰森在，可以预见小孩之后估计要自己去做点事情，那么他当然要尽可能提供一些帮助。
即便杰森之后不一定会用到。
低调、有钱又不控制狂的资助者是阿美莉卡政治家梦寐以求的合作对象，商恩只要选择就好。
…
一身西服正装的商恩回到本丸，原本做好造型的银发此刻也被随意地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
“刚才您没吃什么东西，先去餐厅吧”石田正宗说道。
“好，想吃点汤面。”商恩顺手就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胳膊上，一副能吃三碗的表情。
“我去说。”石田正宗控制住自己的嘴角，快步离开。
杰森从二层的窗户里探出头，吹了个口哨。
“哇，帅哦。”他笑嘻嘻地趴在窗口调侃道，“收到了多少电话”
商恩抬头看过去。
他刚刚去了个鸡尾酒会类型的政治聚会，因此才会穿上日常绝不会碰的正装。
为了劝退一些没有必要的试探性搭话，商恩不仅穿了正装，而且是全套上阵，衬衫外还搭配了马甲。
在现在这种四十多度的天气，感谢场内的空调以及商恩自己给自己准备的清凉咒，否则绝对会中暑。
“电话”商恩有点懒得动脑子，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杰森在说什么，他无奈地笑着摇头，“我是去工作了。”
“我懂我懂。”杰森胡乱点头，“认真的，很帅。”
“谢谢。”商恩低了低头作为感谢，“我要去吃点东西，一块来吗”
“要！”杰森立刻动了起来，飞速跑下楼，和商恩并肩走在本丸的长廊上。
凑近了后的杰森看到了更多的衣服细节。
白色的衬衫领口是被扯松的银灰蓝条纹领带，外边套着绘制着精细暗纹的黑色马甲，背后的银色调整扣略微收紧，不仅收紧了腰线，也在后腰处扯出三道恰到好处的竖向褶皱。
而这些细节，只有脱掉外套才能看到。
不过此刻的男孩最在意的还是另一个事情。
“肌肉练得好好。”杰森羡慕地伸手戳了戳商恩的上臂，戳动的同时下意识紧绷起来的肌肉撑起了白色的衬衫。
商恩侧头：“所以你最近吃得多又去道场，是想练肌肉吗”
“嗯哼。”杰森语气很理直气壮，但还是有些小心思被戳破后的不好意思，眼神乱飞的就是不看商恩。
“这样啊，那我和烛台切他们说一声。”商恩觉得这很正常，他笑着拍了拍杰森还有些单薄的肩膀，“给你做点补充能量的美食。”
“真的吗！你最好了！”杰森快乐地蹦起来。
“不过你现在这个年纪，练太多了会不会长不高”商恩提出另一个可能，“目前最重要的还是适量运动长个子吧”
毕竟肌肉什么时候都能长，但是个头成年了就难以变化了。
“我最近长高了很多哦！”每天都有量身高的杰森得意地扬起下巴，“按照这个速度，我以后能长得比你高！”
“……嗯，你加油。”已经用灵力将杰森全身上下感受了数次的商恩能推断出杰森之后的大概身高，不忍心打破美好幻想的审神者转而拍拍杰森的头。
“拍头会长不高。”杰森立刻拉开距离保护自己的脑袋。
商恩：“谁说的萤丸”
“嗯叫我吗”好巧不巧路过的萤丸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转角处探头过来。
杰森看了看萤丸又看了看商恩，憋住想要挑三豁四的第一反应，叉腰：“还用人说吗这可是常识！”
“什么”萤丸也左右看了看，表情慢慢变化，“不会在说我什么坏话吧”
商恩哪能背下这口锅，他三两下解释了一番。
然后萤丸就站在了杰森那边一同“谴责”起商恩：“没错！不可以摸头！”
面对双重否认，商恩抬手将额前碎发向后捋去，到底还是没说这个说法完全就是伪科学。
毕竟就算不拍头，萤丸也不会长高，杰森也不会长得比他还高。
“好吧好吧，我的错。”能屈能伸的审神者抬起双手又低下头，做投降状，“请原谅我吧，好吗”
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因为低头的姿态睁得很大，眉头也跟着压低做出可怜巴巴的模样，看起来格外诚恳。
萤丸和杰森对视一眼，纷纷败下阵来。
“主君这是犯规。”萤丸抱怨，“这样让人怎么拒绝啊。”
“仗着一张帅脸，为非作歹！”杰森也不满，“搞得好像是我们的错一样。”
商恩放下手，看着“同仇敌忾”的萤丸和杰森，不觉莞尔。
嗯，和之前的愤怒与低沉相比，现在就开朗多了呢。
这才是这个年龄的少年该有的活泼样子嘛。
第75章 进展 先下手为强的消息。
75.
杰森的记忆基本已经完全恢复了。
然而完全没有影响他在本丸的日常活动, 甚至如果不说，也看不出来他和刚开始恢复记忆有什么不同。
“但是很明显在纠结吧，还有点逃避。”私下里聊起这件事, 在商恩办公室里帮忙的前田藤四郎和平野藤四郎这么说道。
平野藤四郎踩在梯子上拿着掸子清理书架上层的灰尘：“这就是孩子和父母吧，深爱着彼此的同时又保持不满。”
前田藤四郎坐在已经清理完的书架前，将打乱的书籍重新按照顺序摆放好：“但是杰森的情绪很正常，完全可以理解。”
平野藤四郎点头：“没错，不如直接冲到韦恩先生面前大吵一架。”
谁说吵架不是一种交流方式呢毕竟按照蝙蝠家族的情况来看, 能吵架其实就算是一种双方的妥协了。
感觉更有可能是双方都暗生闷气, 然后越想越气。或者单方面争吵, 另一方冷处理拒绝沟通。
正在整理书桌的商恩把已经用不到的纸质资料塞到碎纸机里：“杰森大概做不出来这种事情，至少现在感觉还差点。”
“确实……总觉得他自己也有点理亏，啊, 说起来，杰森好像不擅长与人争辩哦”前田藤四郎猛然反应过来。
“可能是没有发挥空间吧。”商恩收拾东西的手也迟疑了一下，“张嘴没有伸手管用”
“说到伸手, 杰森最近好像在很努力健身和学习战斗技巧。”平野藤四郎从梯子上下来，挪动到旁边还没打扫的地方, 重新爬上去，“总是能在道场见到他，偶尔还遇见和山伏殿下他们聊天。”
这件事商恩倒是没注意，他眨眨眼：“那我问问，如果真的想学，可以系统地练一练。”
杰森最近确实决定要先强身健体，顺便收集资料，知己知彼地出现在蝙蝠侠面前为自己讨回公道！
虽然他自己都还没搞清楚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但总归不能让小丑继续活着！
是的，杰森不准备回哥谭, 也不准备和布鲁斯相认，至少现在不准备。
他觉得自己对布鲁斯也称得上了解，在记忆恢复的同时，他也考虑过回去的选项。
但当“回家”的念头出现在脑子里后，他竟然有些抗拒。
杰森其实很迷茫。
他不知道回去做什么，不知道想要从布鲁斯那里听到什么回答，也不知道如果再一次和布鲁斯不欢而散后能去哪里。
被布鲁斯收养之后，他目标明确地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罗宾，想要帮助布鲁斯打击犯罪，想要让哥谭变得更好。
但是随着他一次又一次地跟着蝙蝠侠一块打击罪犯，除了一开始的兴奋与成就感，到了最后竟然只剩下愤怒和空虚。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有什么用，一次又一次把罪犯送到法律的手上，然后一次又一次地看着他们搞砸一切。
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的时候，杰森决定先什么都不做。
人最好不要在饿的时候逛超市，也不要在深夜点开购物软件，更不要在喝醉了之后下决定。
杰森此刻唯一明确的，就是想要变强。
刚好，他身边就有现成的资源。
正在杰森思考着如何向商恩表达自己的想法时，商恩反而主动过来询问了。
“训练”杰森放下手中的饭碗，嘴巴塞得鼓鼓的，努力左嚼嚼右嚼嚼把食物消灭。
“嗯，最近你确实有问大家能不能带着你一块活动对吧”商恩也端着一个小碗正在吃饭。
今天的天气很好，下午下了一场很透彻的大雨，傍晚的温度凉爽还有微风，于是商恩同意了大家晚饭要在室外吃火锅的提议。
确实很舒服，而且很热闹。
虽然本丸的空调是时政高科技，但是人总会觉得还是自然风最舒服。
商恩甚至比平时多吃了一碗肉。
“嗯，记忆恢复了之后，我记得自己之前很厉害。”杰森点点头，至今还是没透露任何关于蝙蝠侠和罗宾的消息。
虽然他其实也有点怀疑商恩他们可能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
“嗯，能看出来。”商恩点点头，顺便伸手捏了捏杰森的胳膊，“刚捡到你的时候，虽然骨骼情况不太好，但肌肉分布是能看出来经常锻炼的痕迹。”
“嗯嗯。”杰森很配合地抬手做了个展示肌肉的动作。
“所以，你怎么想系统性训练一下。”商恩继续问。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是很好啊。”杰森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有些期待，“要变得超强！”
“加油。”商恩摸了摸杰森的头。
正好，吃完火锅的当晚，商恩接到了来自纽约警局重案组警探乔丝·卡特的电话。
她是哈罗德先生跟里瑟先生在纽约警局的帮手之一。
之前也来温泉旅馆帮着处理了一个坏人，为商恩省了不少事情。
商恩上次找到了里瑟先生，希望帮忙关注一下来自纽约警局特殊受害者小组的警官，这位警官先生似乎是误会了旺达和皮特罗的身份，对旅馆有所怀疑。
旅馆正常营业积极交税自然是没什么好查的，但本丸……别的不说，一屋子看上去应该去上小学但闲在家里的短刀就感觉很刑。
里瑟先生——带着些许看好戏的心情——欣然答应，然后联系了卡特警官。
现在，卡特给他带来了一个并不算好的消息。
商恩挂了电话后无奈地捏了捏鼻梁，只觉得阿美莉卡果然是个魔幻的国度。
他在这个本来该准备休息的时间不得已起床去临时加班。
“哦呀，主君”大概率在饭后散步消食的三日月宗近碰上了从屋子里出来的商恩，有些惊讶地打招呼，“这是准备……出门吗”
“下去加个班。”商恩叹了口气，“刚才得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那么，或许我也可以一块”三日月宗近恢复了平常笑眯眯的样子，“作为饭后运动，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欢迎。”商恩没意见，“不过我不太确定适不适合饭后哦。”
三日月宗近有些疑惑的歪歪头，但还是慢悠悠的跟上了商恩的步伐。
现在是盛夏，哪怕是三日月宗近这种大夏天吹着空调也要喝热茶的老刃家，也不会再穿着他那身条纹秋衣配外衣裤的装扮出门。
真的会中暑。
所以他穿的是宽松便捷的轻装浴衣。
脑袋上还是念念不忘地系着自己画上刀纹的黄色头巾，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
二人并肩一路走一路闲聊，在本丸门口又碰上了自称“正在闲暇散步”的鹤丸国永，也跟着一块去了。
“总觉得是很有趣的事情。”鹤丸国永一身白色内番服，大晚上的甚至让人感觉能自动发亮。
“是很麻烦的事情哦。”商恩举起手指摇了摇，“我只是要去查一查预约名单而已。”
“这么突然，是有什么情报吗”三日月宗近悠然自得地享受着夜晚走在夏日林间小路还不用担心迷路的快乐。
“据说是有坏人。”商恩再次叹气。
卡特警官给的情报很谨慎，可能是不好打听得太详细，所以用上了“疑似”的字眼。
但商恩觉得这个消息应该不会无的放矢。
“所以您是准备先下手为强吗”鹤丸国永一边走一边伸了个懒腰。
“预防吧。”商恩点头，“旅馆可不能被坏事缠上，也不能成为酝酿坏事的土壤。”
卡特警官不知道详细的行动安排，只是说“据说会有一个被SVU盯上的家伙在你那边再次犯案”。
商恩准备去查查这人是谁，也挺好奇对方准备怎么在旅馆里再次犯案。
要知道，作为一个消费水准甚至称得上很高的旅馆，商恩对所有客人一视同仁。
只要入住就必须登记身份信息，不论住多少钱的房间都是如此。
每个房间住了多少人、男的女的、小孩老人、带没带宠物、是什么宠物，前台都必须有记录。
“这听起来岂不是更有趣了”鹤丸国永跃跃欲试。
“是还没有入住的客人吧，今天只是去查消息。”三日月宗近看似在确定信息，实则在提醒忽略了关键信息的鹤丸国永。
“应该是没有入住。”商恩也不太确定，“所以我才说去看看。”
“往另一个角度来想，这也是个好机会。”鹤丸国永歪了歪头，“您还得收集一些‘机器’的信息呢，对吧”
“嗯，毕竟约好了。”商恩点头。
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同时点头表达认同。
整个本丸也没有刀剑男士认为这件事情会难倒审神者，就连时政也相信商恩的能力。
不然怎么会同意提前把酒神因子送过来
闲聊间，三人抵达了目的地。
这个时间大厅里还有一些带着小孩的客人以及刚刚吃完晚饭从自助餐厅往回走的客人，商恩带着两位刀剑男士尽可能低调地从小侧门进来，但依旧很难不被注意到。
毕竟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都有一张能跨越国籍被欣赏到的脸。
就连自家员工都忍不住多看几下。
谁会不喜欢美人呢
商恩已经习惯了，他只告诉前台自己要查点信息，甚至没让员工插手，自己去查的。
与此同时，一个拖着大号行李箱的男士从门外走来，箱子被礼宾员接过后他似乎还专门叮嘱了些什么才走到前台来登记。
“入住。”这位男士有些急促地递出了信用卡。
前台点头后顺手一刷，蹦出来的信息正好被商恩看到。
他的视线也随之上移。
嚯，巧了不是。
第76章 谴责 但是故作凶狠。
76.
来入住的这位男士就是商恩要查的家伙。
鹤丸国永也看到了进门的人, 他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一步。
即便穿着格外引人瞩目的纯白衣服，但在这个瞬间，他好像被调低了八成透明度的图层一样, 存在感骤然减弱。
紧接着，他无声地离开了原地，走向礼宾员消失的方向。
站在他身边的三日月宗近从头到尾没有丝毫神情变化，甚至除了一开始往旁边挪了一步遮挡视线外，几乎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
而前台保持着极高的职业素养, 神情不变地完成了登记入住的整个流程, 将房卡递出去：“三层房间, 祝您入住愉快。”
商恩坐在旁边，只一开头多看了一眼，之后就再没抬眼, 就像是普通人好奇的一瞥。
倒是这位男士多看了好几眼这边，毕竟两位样貌出众的成熟男士凑在一起的场景并不多。
他甚至左右看了看，看上去像是好奇地小声询问旁边的前台：“这是在拍电影吗”
前台眨了眨眼, 当即摇头：“不，这是我们的领导, 突击检查。”
“哦。”男士恍然大悟，感激地笑了笑，拿着自己的证件和房卡就去坐电梯了。
商恩顺势关闭了电脑上的页面，转身看向身边的前台：“做得很好，别担心，会很快解决的。”
虽然旅馆的房间不多，但为了提供更好的服务，在海伦小姐的建议下，每班前台三班倒, 保证每次都有四人在工作，一般情况下是两男两女的搭配。
“明白。”此刻的四个人看着老板，眼里没有对安危的担忧，只有对高薪工作的热爱。
一份每天只用八个小时就包吃住还有保险，甚至每个月还能存下不少钱的工作，他们之前做梦也不敢想这么好。
一点也不夸张，今天工作的四位前台晚上睡觉前都会真诚祈祷旅馆永远不要倒闭。
如同商恩预料的，几乎就在电梯停留在三层后又上了六层最后下来的时候，一男一女两位警官从门口快步走来。
商恩一眼就认出来对方是警官的原因很简单，毕竟那位男警官曾和旺达、皮特罗搭过话。
“警察。”女警官将自己的警徽举起来，不等人反应，“刚才进来的那个男人，他是哪个房间的”
“三层。”前台看了一眼商恩，然后回答道。
男警官艾略特自然将视线放在商恩身上：“你一定是老板了。”
虽然旅馆老板没在酒店主页上放自己的照片，但也不是与世隔绝的隐士角色，他经常在酒店大厅出没，不少客人都知道他的身份。
“我是。”商恩微微一笑，“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警官”
“合作。”艾略特非常敷衍地勾了勾嘴角，“刚才要求入住的男人是个罪犯，你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商恩微微皱眉，“这应该是他第一次预订入住，一切都很符合规定。”
“符合规定哈。”艾略特冷哼一声，然后被身边的搭档奥利维亚·本森扯了一下衣角，“我们需要监视这个人，有人和他一起入住吗”
“没有……”商恩摇头，视线略微一错，看到疾步走来的鹤丸国永。
“看上去这位客人先生并非一人入住。”鹤丸国永自然听到了刚才的对话，他急匆匆地走来，表情难得严肃又难看，“他的行李中有个女孩。”
本森和艾略特立刻转身看向鹤丸国永：“哪里”
“后边，现在躺在医务室里，礼宾员已经拨打了急救电话。”鹤丸国永回答了问题，然后将视线投向商恩，“她的情况很不好。”
旅馆设有专门的医疗室，毕竟泡温泉的时候难免会遇到不小心滑倒的客人，也很担心一些身体不好的客人突发疾病。
“我去看看她。”本森立刻和艾略特这么说，另外一位礼宾员得到商恩的示意立刻带着本森前往医疗室。
“我去叫后援。”艾略特掏出手机，立刻拨打了其他搭档的电话，电话还没接通前他转身看着商恩，盯着他，“希望你们不要打草惊蛇。”
“那你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商恩侧头听鹤丸国永说完话后这么回答，“他刚才一进门的时候就对礼宾员表示箱子里有贵重物品，希望能够尽快送到房间。”
“……我现在就得去逮捕他，你们这里的保安都在哪里去堵住其他能出去的后门。”艾略特别无选择，他看着商恩这么说道。
商恩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立刻会意：“交给我吧。”
过于优异的长相让艾略特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三日月宗近回以礼貌的微笑。
计划已定，商恩跟在艾略特身后一同上楼帮忙。
没有后援的艾略特表示拒绝。
商恩：“别看我是个平民，但好歹也有些力气，至少对方没有武器，看我们这边人多的，至少也不会反抗。”
艾略特：“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武器。”
商恩：“他穿着非常合身的T恤加宽松短裤，没地方塞下武器。”
实际上是灵力转了一圈没查到武器的痕迹，商恩无辜地看着艾略特。
艾略特眼角抽搐了一下：“谁和你是我们。”
还记着对方有问题的警官嘀咕着，没有继续拒绝。
商恩带着鹤丸国永跟了上去，三人上了电梯，在三层停下后走出去。
高层房间当然不是电梯打开就是房间，那也太没有安全感了。
刷卡才能上对应楼层的电梯停下后是门厅，大约十多平方米的门厅不大，但足够有格调，门口还放着临时摆放物品的地方，当客人不想和工作人员见面的时候，点的东西可以放在这里。
艾略特在门口掏出了手枪，商恩用万能门卡打开了房门。
“站在我后边。”艾略特举着枪就进门了，结果没发现任何人。
商恩也跟着进去，没等艾略特问就抢先开口：“安全通道。”
不过他们晚了一步。
安全通道的尽头，三日月宗近双手交叉着揣进袖子里，做了个朴素的农民揣姿势，看起来相当岁月静好。
如果不是他脚边躺着一个捂着脸哀号的家伙的话。
艾略特呆了一下。
三日月宗近微笑：“幸不辱命。”-
警察后援将这位客人直接拷走。
错过了所有的本森看着被压走的人脸上的伤，以及他嘴里的叫嚣，转身看向搭档：“我需要担心一下吗”
“不，不是我做的。”艾略特耸肩。
“对了，关于你之前问的东西……”本森将搭档拉到一边小声说着，“这家店没有任何问题，甚至非常完美。”
“除了他还有个神秘的山顶别墅群。”艾略特磨牙。
“他很有钱，是好的那种有钱人，对自己的员工很好、按时缴税、没有案底…艾略特，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本森劝诫自己的搭档别做错事。
“我看上去像是傻子吗”艾略特叉腰。
“……”本森不语，只是看着他，用自己的表情回答了这个问题。
艾略特知道自己是个“有前科”的家伙，也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言论。
这个距离的悄悄话对于人类来说是足够隐蔽了，但对刀剑男士来说和大喊也没太大区别。
鹤丸国永双手抬起枕在脑后：“就这么不管吗”
“冲过去说自己是个好人，只是复仇者住在我这里吗”商恩叹了口气。
“看上去我们要谨慎行事了。”三日月宗近提醒。
商恩：“不用很久，皮特罗和旺达很想为复仇者贡献力量，托尼看上去是压不住很久的，按照他们的安排，估计很快就会召开发布会。”
鹤丸国永有些惊讶：“未成年就去当超英”
“是复仇者实习生。”商恩复述着托尼的话，“姐弟俩的能力很适合做一些战后善后工作。”
“确实。”两刃回想了一番后点头赞同。
晚上的混乱告一段落，时间不早，给警察初步录完口供并留下联系方式表示如果需要很乐意上庭做证后，商恩带着二刃回到了本丸。
时间不早了，理论上已经到了日常睡觉的时间。
商恩一走进大门就看到坐在大广间门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杰森，愣了一下。
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对视一眼，两位老刃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杰森现在只想和商恩说话。
“那我们就先去睡觉了，晚安，主君。”鹤丸国永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三日月宗近就沉得住气多了，但是他专门伸手拍了拍商恩的肩膀：“晚安，主君。”
商恩看着他们离开，转头又对上杰森一副要找他算账的表情。
确实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事情做得惹杰森生气，商恩走近了一些：“我这次可没有不打招呼的夜不归宿哦。”
杰森的气势被这一句话轻松打断。
很显然，杰森回想起自己之前做的事情，至今还不太能接受自己的本能竟然把他变成了一个黏人的小鬼。
甚至不能接受亲近的人一晚上不在家！
……亲近的人杰森愣了一下，然后坦然接受了这个念头。
商恩确实很亲近，他超好的。
杰森理直气壮地这么想着。
“等下，我不是想说这个。”差点被带着跑的杰森猛然站起来。
“好吧，抱歉，你想说什么”商恩诚恳地反思自己的行为。
杰森情绪被打断，此刻已经很难酝酿出刚才的情感了。
不知道为什么更生气了。杰森哼了一声。
“你没告诉我，你派了人去哥谭！”杰森叉着腰，尽可能凶巴巴地盯着商恩表达自己的谴责。
第77章 坦白 这是一场直球与直球的对话。……
77.
商恩之前就派了一队刀剑男士去哥谭打探消息。
刀剑男士们接受良好, 就当是远征去了。
但小丑一直没有消息，远征小队目前已经换了三批了，杰森今天正好撞到第四批交接。
三两下就套了出来对方的目的地, 杰森深知和刀剑男士们闹是没用的，转头就来找商恩“问罪”了。
商恩也没有否认，他不觉得这件事需要隐瞒。
商恩：“是的……我没说过这件事吗”
过于坦诚的态度反而让杰森愣住，开始寻思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激动了。
说白了，哥谭也只是哥谭而已, 旅馆距离哥谭那么近, 商恩关注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杰森很自觉地开始自我说服。
“没有, 偷偷摸摸的。”即便内心快把自己说服了，但杰森嘴巴上依旧是不饶人的。
“只是白天出入太明显了而已，况且是去调查小丑的, 让蝙蝠侠发现就不好了。”商恩带着杰森往室内走。
盛夏的天气实在让人很难在户外多做停留，哪怕是晚上也有种吹来的热风能烫伤皮肤的错觉。
多待一会就会出汗，比如此刻的杰森。
本就处在代谢旺盛的青少年时期, 杰森个人又是那种小火炉一样的体质，夏天随便动一动就一身汗水。
杰森顾不上别的, 踏进房间的瞬间就听到商恩的话，差点被只有一点点凸起的门框绊倒，他睁大了眼睛：“调查小丑！”
“嗯，怎么了”商恩依旧是那副很自然的模样。
“……为什么要调查小丑”杰森下意识询问。
商恩随意坐下，略微仰起头看着杰森。
他说话会直视对方的眼睛，听人说话的时候也会看着对方的眼睛，展现出非常认真的模样。
杰森不太喜欢这么干，他经常是在说话开端的时候和对话者眼神交集一会，然后就会移开视线。
只不过在进行严肃话题的时候, 杰森也会时刻盯着对方，主要是想从对方的眼神和表情上获取更多的信息。
“因为小丑是个麻烦，而且小丑伤害了你。”商恩直白地解释。
杰森瞳孔略微收缩了一瞬，他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害羞，反而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杰森想要做出疑惑的神情，但在商恩看来却有些干巴巴的僵硬，“小丑对我做了什么”
商恩：“……”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从杰森恢复神志后，商恩一直没有找到很好的机会做一个比较清晰的自我介绍，关于本丸的情况和他的身份、能力一类的。
后来他意识到，杰森对自己的罗宾身份也很谨慎，所以就顺着小孩一直没问。
可这不代表他真的会一直装聋作哑到无法再隐瞒的时刻。
体贴是一回事，束手束脚就是另一回事了。
别看商恩日常行事很温和，但真算起来，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他都是很随性的，想做什么就一定会做到的，不会让其他事情耽误他真正的需求。
关于坦诚相待这种事，商恩也很有经验，越早说越好。
否则随着时间推移，会变得越来越难以启齿，甚至影响双方的情感。
“我想我得做个自我介绍了。”商恩准备有话直说，但依旧会选择更委婉的方式，比如从自己这方面入手。
杰森：“”
商恩继续说：“你大概能猜到，我有点特殊的力量，之前还和复仇者联盟达成了友好合作关系。有一些治疗能力，但打人也很痛。”
“整个本丸都在我的掌控中，我是说整座山，就像哥谭于蝙蝠侠、大都会于超人，不过我应该掌控力更强一些，有人进来我立刻就知道了。”
杰森眉头一动，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什么力量”杰森看上去真的很好奇。
商恩假装没有察觉到杰森在试图转移话题，他抬起手，掌心向上，手指略微做了个勾起的动作。
杰森就这么浮空飞起来了。
“啊啊啊——！”吓了一跳的杰森手忙脚乱的在空中舞成一只大蜘蛛，手脚并用地试图掌握重心。
小小捉弄了一下小孩的商恩把杰森放了下来。
杰森站稳后第一件事就是低头看自己身上，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看到了商恩身上那些似乎只有自己才会看到的淡金色光芒依附了上来。
所以商恩能控制这些淡金色的光，这是什么力量杰森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疑问。
商恩感觉自己都能看到杰森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他撑着头等了一会，结果杰森好像反而还更沉浸了。
无奈的商恩只好继续掀了对方的马甲：“我也知道你之前是罗宾，杰森。”
其实隐隐约约有猜到这点，杰森胡乱点了点头，然后又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商恩。
这次轮到商恩沉默不语了，他微笑着不说话，只盯着杰森，甚至还无辜地歪了歪头。
杰森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所以，你要去打小丑”
蝙蝠侠真是好运气，捡到这么好的杰森。商恩暗自想着。
“是有这个打算。”商恩诚实地点头，“实际上，如果不是考虑到你可能想要自己动手，我更倾向于直接嘎了他。”
成熟稳重的审神者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了不得的内容。
“……”杰森一副被冲击到大脑卡壳的表情。
商恩静静等待。
杰森也跟着坐了下来，他盘着双腿，两只手按在脚腕上，上身晃了晃。
“你猜到啦”杰森明知故问。
“设身处地来说，如果我曾经被人伤害到死亡，复活之后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手刃敌人。”商恩点头，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不过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我希望你能先明确自己的定位。”
“定位”杰森不太理解这个说法。
“简单来说，我希望你能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再去决定自己要做什么。”商恩解释。
杰森又晃了晃上身，没有说话。
“有句我很赞同的话怎么说得来着，‘当法律无法为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不仅正当，甚至高尚’。”商恩笑着说道。
杰森小声：“福尔摩斯说的，他甚至不是一个真人。”
商恩：“我的意思是，我很认同这句话，我也很认同一条命最好要用另一条命来偿还这个观点。”
商恩人生的前十四年都生活在一个拥有健全法律的和平国度，直到他第十五年的混乱降临，在那之后他长久的人生都在本丸度过。
实际上，他能够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刀剑男士功不可没。
而生活在等级分明的武士社会的刀剑男士可不会教商恩“不杀”，哪怕是从未上过战场的刀剑也只会告诉年幼的主君“以牙还牙”。
很自然地，商恩也不会对法律有太多的敬畏之心。
他尊重法律，因为这是人性的底线，然而当法律无法对生命权的保护与审判时，他也不介意自行解决一下问题。
“但是，当你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杰森，你也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商恩表情变得严肃，“当你将自己置身于法律之外，那么就要准备好，因为你自己同样也会受到法律之外的制衡。”
杰森低着头，手指搅在一起，不说话了。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别着急。”商恩伸出手，揉了揉杰森的头，“不管你是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商恩。”杰森依旧低着头，让商恩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商恩歪头：“嗯”
杰森闷闷地开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杰森从恢复之后就想问了，但他一直没敢问，不知道自己是害怕得到答案还是别的什么。
商恩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微颤动了两下，他看着杰森，轻轻叹了口气：“因为你让我想到了自己。”
这个回答是杰森未曾想过的，他抬起头，神情诧异地看着商恩。
“听上去有些奇怪，我只是没办法把你丢在那里不管。”
难得的，商恩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尴尬，他抬起手摸了摸鼻尖。
“所以，童年补偿”杰森说话格外直白。
“一开始可能是吧。”商恩没有逃避对话，但他也得给自己解释一下，“但是后来就是真的想要帮你了。”
“我是说，你看，本丸已经有这么多小孩了，我很欢迎、大家也很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员。”商恩耸耸肩，看着杰森，笑着询问，“你想留下吗杰森。”
他之前把杰森捡回本丸算是意外，孩子醒来没有神志自己养起来也能说是善心发作，不告诉蝙蝠侠这一点除了担心被做成表之外还可以解释为担忧。
但他从未询问过杰森的想法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在杰森恢复神志之前，商恩甚至还担心过自己会不会被杰森埋怨，没有让蝙蝠侠把他带回家什么的。
这个问题商恩其实应该在杰森恢复后第一时间询问的，毕竟杰森才是那个可以真正做出决定的人。
然而在此之前，商恩总是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开口。
杰森本来是盯着商恩的眼睛观察他的，但在这个问题被问出来后，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他猛然移开视线。
不过很快，杰森又把视线移了回来。
蓝色的眼睛清澈透亮，少年耳朵红红的，但神情很坚定。
“是的，我很喜欢这里。”
“谢谢你，商恩。”
第78章 掺和 一些和合作者的对话，以及逗小孩……
78.
和商恩谈心之后, 杰森就像是放下了什么大包袱一样，更坦然地面对本丸里的一切。
商恩也放下心来，开始专注于里瑟和芬奇二人的行动。
想要得到“机器”的行踪, 那就躲不开作为创造者的芬奇，从这边下手更为方便。
好在，商恩的旅馆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避风港，这段时间商恩没有太过关注，但里瑟确实会时不时地把一些需要帮助的“无关号码”丢过来暂时躲避视线。
“机器”确实很厉害, 至少在这个互联网无所不在的社会中是相当厉害的大杀器, 但备受束缚的“机器”能够做得到的事情也很有限。
别的不敢说, 但商恩能保证，即便在被芬奇加强内部网络之前，本丸的内部线路也不会被“机器”所击溃。
也就是说, 如果“机器”真的如同时政所调查到的那样已经具备了初步的“思维认知”，那商恩应该早就被牠标记为重点关注人物了。
商恩不担心这件事，因为按照芬奇先生所说, “机器”只会对造成严重伤害的主要目标进行上报，比如一些至今未被解决的超级反派。
而诸如超级英雄的名字是不会出现在“机器”提供给官方的报告上的。
这也是为什么迄今为止还能存在匿名超英。
以“机器”的力量, 将超英的真实身份挖出来并不困难，但芬奇创造“机器”不是为了让牠成为什么人的武器，所以从根本上杜绝了这个操作。
官方没有比芬奇更出色的技术员，至今没能完全“操控”“机器”。
商恩略微关注了一下里瑟和芬奇这边的情况，没想到正好就赶上了大事。
纽约市爆发了相当大规模的警察罢工事件。
“罢工为什么”商恩在此之前没有非常关注这方面的新闻，面对里瑟的话表示了疑惑。
“薪资福利一类的内容……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们内部竟然能这么和谐。”里瑟点点头。
商恩眨眨眼：“所以，HR的人也跟着一块罢工啦，了不起。”
里瑟明显愣了一下，目光缓缓转向商恩。
“嗯”商恩一脸无辜地看了回去。
纽约警局内部有一个黑-警组织, 组织名字叫做“HR”，可靠消息表示和多个地下组织有关系。
这条消息还是商恩之前调查大陆酒店的时候顺着查到的，毕竟大家都在纽约，双方有所交集也是意料之中。
“看上去我们的帮手知道的信息比我们想象中更多。”芬奇的声音顺着里瑟的耳机传了过来。
商恩假装自己没听到，他举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所以，卡特警官也罢工了”
“非常可惜的是，卡特现在是一位警员了。”里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开口更新了其他情报，“HR陷害了她。”
英文语境中，警官（Detective）和警员（Officer）是不同的职业层级，前者比后者等级更高。
“嗯……真遗憾，看起来纽约警局的人都没什么眼光。”商恩撇了撇嘴，顺势开玩笑，“如果不是卡特女士大概率不会同意，我都想把她挖过来了。”
一位胆大细心又强悍的女士，商恩觉得自己的旅馆很缺这样一位安保组队长。
不过梦想总是更美好的。商恩只是想了想，随后就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念头。
从军队退伍后就选择了警察职业的卡特女士来当他旅馆安保的可能性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商恩虽然心动，但不会强人所难。
“最近你也小心一点。”里瑟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站起身准备撤退，临走前还是好心提醒商恩，“最近纽约那边斗得昏天黑地，你这边离得这么近，很容易绞进HR和俄罗斯人之间。”
商恩当然接受了对方的好意，笑着点点头：“我会的，你们也小心，有事情可以联系我。”
里瑟比了个OK的手势，三两下就从安全通道的门缝间消失了。
跟在审神者身边的堀川国广熟练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定对方没有留下什么小礼物之后才回到商恩身边。
“里瑟先生确实很喜欢走小路呢。”堀川国广如此评价。
“毕竟是被通缉的特工，不走寻常路也是正常的。”商恩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堀川国广神情自若地站在桌子边，将两个空茶杯收好，顺便将还有一半茶水的茶壶也收到盒子里。
知道今天里瑟先生要过来，审神者好心准备了本丸的泉水冲泡出来的新茶，味道不说，灵力含量就非常可观。
但是这位里瑟先生却只喝了一杯。
没眼光的家伙。堀川国广暗暗在内心不满。
即便他知道对方只是谨慎，易地而处，他也不会轻易去过多摄入合作伙伴的食水。
商恩不知道堀川国广的心情，他觉得这是很正常，毕竟是约翰·里瑟。
对方能把这一杯喝完都已经是友好的体现了。
商恩随口询问：“说到俄罗斯，最近是不是有许多俄罗斯人过来住宿我记得之前房务部那边还抱怨了几句。”
旅馆也经常迎接一些外籍人士入住，反而是来旅游的游客不吝啬花钱买到安全体贴的服务，尤其旅馆附近的景色都很不错，交通也方便。
能被员工抱怨的俄罗斯人就不是普通的游客了，更像是住在附近的有钱人过来撒欢开派对的，房务部打扫卫生的员工怀疑对方在旅馆搞了些旅馆禁止使用的da麻或冰du一类的东西，但没有证据。
“是的。”不仅擅长暗杀还很擅长内务的堀川国广略微回忆了一下接下来一个礼拜的约定就点头确认了这一点，他还补充说明，“后天同样一批俄罗斯人预定了未来太空舱风格的私汤小院。”
“嗯，到时候去看一看。”商恩点点头，站起身和堀川国广一块踏上回本丸的路，“如果真的违法了，就给警察们送点业绩好了。”
堀川国广听懂了审神者的意思，脸上依旧是亲切感十足的微笑：“好的。”
所谓打狗看主人，不管这些俄罗斯人是不是真的在干坏事，只要确定他们是帮派成员就给他们一顿胖揍。
即便是帮派成员也不是谁都能承担起私汤小院五万美元一晚的价格，这些高层成员吃了鳖，大概率是要找回场子的。
那个时候就能顺藤摸瓜，合理地搅入这一滩浑水了。
普通人或许会担心自己陷入泥潭被沼泽吞噬，但商恩更喜欢浑水摸鱼，将其一网打尽。
到时候还愁没有引子联系芬奇和里瑟-
商恩回到本丸的时候，杰森正穿着被汗水完全浸透的T恤，拖着疲惫的脚步准备去泡个澡。
“今天的训练完成了”商恩伸手打招呼。
杰森看似表情阴沉实则累到没有力气调动面部肌肉的看了一眼商恩，木木的打招呼：“欢迎回来。”
“……你这是，练了多长时间”商恩赶紧上前扶了一把，没在意蹭到自己手上和身上的汗水，只感觉到掌心下杰森肌肉略微跳动的触感。
“三四个小时”杰森脑子都快转不动了，显然是没想到会这么累，“我想洗澡，我想吃饭，我想睡觉。”
杰森觉得自己的力气只够他去干一件事，只是不知道该选择哪件事才好。
“……”和刀剑男士在一块进行长达三四个小时的对打，杰森还能从地上爬起来已经是之前基础打得很牢固了。
曾经被练到爬不起来甚至拿不住筷子只能让人喂饭的商恩眨眨眼，拉了一下杰森，示意他停下来。
此刻称得上柔弱无力的杰森一个踉跄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商恩。
被注视着的靠谱成年人略微侧了侧身，蹲下：“我背你吧”
杰森：“”
商恩催促：“快点，我也要去洗澡然后吃饭，一块去了。”
杰森迟缓的大脑转了一圈，意识到这样确实更快一点：“哦，好。”
他干脆地趴在了商恩的背上，给审神者灰色的棉麻外套印出了一个深色的印子。
商恩轻松地站起身，快步走向温泉池。
杰森脑袋耷拉在商恩的肩膀上，侧着看向长廊外的天空：“好像要下雨。”
“天气预报也说今天有概率下雨。”商恩的声音从前边传来，耳朵贴着的肩膀上也传来说话时的些微振动，让杰森感觉这个声音又近又远。
杰森嗯了一声，疲惫到极限反而失去了困意，只是呆呆地睁着眼睛，盯着正在飘过来的灰黑色云朵。
“想要金色的光。”杰森喃喃道。
“什么”商恩微微侧头，他们马上就要到温泉池的更衣室了。
杰森把脑袋转了个圈，面朝里地靠在商恩肩膀上，搭在另一边肩膀上的手往地面的方向指了指。
“这个一直落在地上的金色的光……你的这个力量。”杰森有点想不起来灵力的名字，他形容着，“很舒服的光，想要。”
看上去是累到大脑停摆了，不然平时不会这么说话。商恩失笑。
正好已经到门口了，商恩把杰森放下来。
“睡觉前帮你用灵力梳理一下肌肉，不然明天会痛到起不来床。”审神者哄小孩一样说着。
“好。”杰森也好说话，虽然又困又累又饿，但还是乖乖地抬脚往更衣间走去。
因为太累了，所以只是在池子边洗了个澡，稍微泡了十分钟缓解肌肉酸痛后二人就准备去吃饭了。
巧合的是，商恩和杰森换上了新衣服走出温泉池后，一道闪电在远方落下，片刻后是轰隆轰隆的雷声，紧接着就是豆大的雨珠，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几乎要把松软的土地砸出小坑。
略微湿热的空气泛起土地的气息，杰森比刚才清醒了一些，此刻觉得有些丢脸地转头看着外边。
“看上去今天晚上会很凉快。”商恩说了个安全的话题，但还是没忍住逗小孩，“会害怕打雷吗”
“我是十六岁不是六岁。”杰森无语地看了一眼商恩，嘴巴扁扁的看起来很想吐槽些什么。
“那就太好了。”商恩微笑，“因为之前没有打过雷，我有点担心嘛。”
杰森表情顿了一瞬，眼神快速从商恩身上扫过。
“你就是在逗我。”杰森哼了一声，嘀咕。
确实是在逗小孩的商恩得逞后满意一笑：“听说晚上烛台切会做辣豆腐汤，甜点还是冰激凌球。”
杰森眼睛猛然一亮：“真的吗！”
即便是短短的相处时间也足够大家摸清杰森的饮食喜好，简单来说，杰森不挑食。
他什么都吃，尤其喜欢高热量的垃圾食品，最爱炸物，蔬菜基本属于摆盘好看才放两片，好吃的炒菜另说。
对甜点更是来者不拒，唯一不太喜欢的牛奶只要放入足量的白糖变成甜牛奶就可以一口闷下去还能再来一杯。
不过在所有食物中，杰森还是更喜欢微辣的口味，最好口感再丰富一些，比如之前喜欢的辣白菜三明治，或者辣热狗。
商恩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杰森立刻发动起自己刚才回了一点的体力条拉着商恩就要跑起来：“那还等什么，快走！我等不及了！”
商恩被拉着开始小跑，内心不由感慨。
年轻人，精力真充沛啊。
第79章 浑水 搅乱一下，实战一下。
79.
俄罗斯人算是阿美莉卡各种文娱作品中固定出现的反派角色, 这点在本丸的电影之夜时，杰森已经激情吐槽过很多次了。
但这也不完全怪双方关系不好。
主要是确实有现实基础在这里，至少在商恩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 纽约盘踞着不少属于俄罗斯人的势力。
哪怕是纽约警局，也有不少看上去是美国人实则是俄罗斯人的卧底掺杂其中。
——以上消息来自在训练间隙重新捡起电脑技能的杰森。
嗯，是的，杰森拥有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商恩给了他一张不限额度的副卡，保证小孩能买到自己喜欢的“玩具”。
杰森尝试了几次之后开心地发现, 哪怕他一口气刷了七位数, 商恩也没有调查他消费的意思, 甚至不太在乎。
不过出于一些小小的隐私需求，杰森还是暗自决定要尽快自己搞到钱。
同时他也从原本的房间搬到了住宿区最边缘的空房。
这附近因为距离温泉很近，会昼夜不停地发出水声, 所以感官敏锐的刀剑男士们都避开了这边的房间。
不过这里很方便增加地下空间，再加上杰森不觉得些微的水声会影响什么，就开心地搬了过来。
总之, 本丸终于拥有了一位擅长网络技术的小帮手。
虽然这位小帮手隔三岔五就要被摔打到需要被审神者背着洗澡穿衣服吃饭睡觉。
“所以你们要去打架！我也要去！”年轻就是精力充沛的杰森只休息了一天就活力满满，他听到了商恩的后续安排, 立刻蹦出来表示自己也要参加。
商恩转头看着一开始做足了偷听架势现在却主动跳出来的杰森，强行无视了对面坐着面露调侃的莺丸。
“已经恢复了吗”商恩只这么问道。
“当然！”杰森显然是不觉得自己偷听有什么问题的，他昂首挺胸地坐了下来，以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心。
“行。”商恩其实也没有准备拒绝。
毕竟只是瓮中捉鳖，而且还有他和其他刀剑男士在一边，就算真的有人的子弹能躲过商恩的感知、打刀的全面覆盖、胁差的神出鬼没和短刀的速度，那也会被杰森身上的御守拦住。
不过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才，想必也不会只待在一个小小的帮-派里卖命了。
已经做好了撒泼打滚准备的杰森听到同意的声音后还愣了一下，他有些狐疑地盯着商恩看了一会, 直到还在安排任务的商恩疑惑地看回去才收回视线。
商恩又不是布鲁斯。杰森开始纠正自己的下意识思考，想到二者之间的差距，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会每天早早起床、稳定一日三餐、成熟稳重（虽然偶尔会坏心眼）又体贴大方的商恩和布鲁斯一点都不一样！杰森扬了扬下巴。
很显然，在杰森心中，布鲁斯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但不妨碍他此刻对布鲁斯的日常行为进行拉踩。
“那么，杰森，你到时候就等到短刀缴械完毕之后再进去近身战吧。”商恩安排道。
杰森没有意见：“好。”
不能真刀实枪打也无所谓，正好验证一下自己最近的训练结果。
商恩应该不介意自己下手略重一些吧。杰森美滋滋地想着。
刚刚交了一批货，正想着第二天过来享受一番的俄罗斯人完全想不到，迎接自己的不是神秘又舒适的高档温泉，而是冰冷又火热的刀锋和拳头-
杰森在行动当天早早就睡不着爬起来了。
“早上好，杰森。”趁着清晨天气凉爽出门喝茶的莺丸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莺丸。”杰森动作利落地跑来，安安稳稳地坐在茶桌的另一边，乖乖打招呼。
莺丸给杰森倒了一杯茶，是他自己更喜欢的绿茶。
如果是下午喝茶，莺丸考虑着审神者路过了可能会蹭杯水喝，会专门找个小壶煮一些甜茶。
但现在不是审神者会起来的时间，他就只给自己泡了绿茶。
好在杰森也不挑食，他抿了一口尝味道后就吨吨吨喝完了。
“要行动了，很激动吧。”莺丸并不在意对方牛嚼牡丹的架势，毕竟大包平日常也就这样，他只是笑着调侃睡不着的小孩。
“嗯。”杰森大大方方地点头，“很想实战考察一下自己的能力。”
莺丸手指摩挲着茶杯不怎么圆润的外壁：“确实……不管看上去再如何光鲜，最终还是要在实战中见真章啊。”
杰森举着茶杯，牙齿咬了咬杯壁，眼神试探性地看着莺丸。
出于好奇，他早就网上调查了一番本丸刀剑们的名字，对关系比较好的几位更是了解颇深。
莺丸对杰森来说处在熟悉和不熟悉之间，既没有如同大俱利伽罗那样不喜欢别人靠近的冷淡，也不像陆奥守吉行一样格外自来熟。
所以他想了想才回忆起，历史上名为莺丸的这把刀，似乎是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
对人类来说，能有一份工作，每天不干活还有钱拿当然是很舒服的。
但本丸里的刀剑们不一样，杰森不止一次听他们说过类似“不使用会生锈”的发言。
即便他还不知道这些应当被储存在日本皇室或大家族手中的武器和本丸的刀剑们有什么关系，但杰森是个非常细心体贴的孩子。
他开始怀疑，大家的名号或许真的和曾经的经历有关。
比如莺丸可能真的没有被知人善任过
毕竟这么好看的莺丸，被当作吉祥物一样供起来——像是曾经的美国队长——也是很说得通的。
莺丸很快就注意到杰森的观察，他无意把气氛变得沉重，于是歪头笑着问：“据说，在手心写个‘人’字再吞掉就会缓解紧张哦。试一试”
“不要。”杰森半月眼，“我只是激动，才没有紧张。”
“原来如此，是个成熟的大孩子了。”莺丸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大孩子这个形容词完全可以不用说！”杰森气鼓鼓。
莺丸忍俊不禁。
杰森立刻就站起来：“我去厨房看看，再见，莺丸。”
“再见，杰森。”莺丸对着杰森的背影挥了挥手。
直到杰森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莺丸才收回视线，捧着茶杯看着天空，轻声感叹：“真是个好孩子啊……”
“主君的眼光一如往常呢。”莺丸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三日月殿下，今天很早啊。”莺丸头都不回地打招呼。
“毕竟是上了年纪，人类的老人家也会觉少呢。”三日月宗近神情淡定地胡说八道。
就这么以和平淡气氛截然不同的活泼对话作为开端，岁月静好的喝茶组开始了自己的一天。
早起的杰森兴奋了一上午，下午结结实实地又睡了一觉，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后才跟着商恩一块出门。
他换上了一套柔软但刀枪不入的白色制服，不像超级英雄一般是紧身服，反而更像是休闲装一样宽松。
“有点大。”杰森扯了扯领口，一低头能从领口看到肚脐眼和同样有些宽松的裤腰。
“稍微忍耐一下吧，给你专门定的款式还没做好。”商恩揉了揉杰森的头。
“……这是谁的衣服”杰森有所猜测。
“是主君小时候的哦。”厚藤四郎抢先回复。
杰森了然：“果然……”
商恩解释：“这应该是我十七岁还是十八岁时候的衣服了，当时第一次上前线支援才买回来的。”
这件衣服的价格对当时还在发展本丸的商恩来说可谓是相当大的一笔钱，再加上是他第一次真正踏上战场，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十八岁了还这么小小只”杰森的关注点完全不同，他扯着衣服和裤腿估测着，“后起之秀啊。”
“揍你哦。”商恩微笑着的嘴角抽了一下，放在杰森脑袋上的手往下用了用力，明目张胆地威胁。
“我在夸你啊！夸你！”杰森辩解着跑掉，远远地躲在物吉贞宗的身后大声说。
被当作遮挡物的物吉贞宗回头看了看杰森，又看了看其实并没有生气的审神者，也跟着笑了起来。
“真想亲眼看看啊，小小的审神者。”物吉贞宗来本丸的时间不算早，那个时候的商恩已经是个靠谱成年人了，只能在照片和极少数的视频中见到曾经主君的模样。
这么嬉笑着，大家抵达了目的地。
所谓未来风格，主打的就是一个幻想，私汤建筑主要呈现白色，其中使用了大量的冷色灯带和玻璃，再搭配着全屋智能系统和高档的全息投影就足够让人惊叹了。
院子里的温泉下甚至都安装了灯光，人进去后，会有种水面被惊起了带着光芒的水的错觉。
大量的冷色光交替其实容易让人有些眩晕，不过此刻在院子里的客人们显然是不在意这些细节的。
杰森的鼻尖动了动，嫌弃地捂住口鼻：“果然是毒虫。”
温泉的味道都掩盖不住骚臭的毒物，站在高处的商恩等人都看到院子里吞云吐雾的那群客人们。
“这就没办法了。”商恩叹了口气，“报个警吧，顺便去看看对方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去打电话。”长曾祢虎彻掏出手机，按下了三个数字。
至于进入房间这件事并没什么好说的，这些俄罗斯人很惜命，虽然自己在那里吞云吐雾，但身边还是留下了保镖。
厚藤四郎和京极正宗负责缴械，动作快到甚至不会被眼睛捕捉到的两位短刀飞速摸清了内部人员分布，然后完成了缴械。
杰森跟着物吉贞宗一块冲了进去，前者负责打架，后者负责掩护，商恩站在门口以防万一。
等长曾祢虎彻和接警人员交流完情况后再进门，一切都搞定了。
“都没给我留一个吗”大个子打刀挠挠头，有些失望地叹气。
“留了一个。”商恩指了指外边，“专门留着去报信的。”
京极正宗去跟着这个家伙了，确保他不会在山里迷路，也能够一路顺利地抵达他们的老巢。
“那就没办法了，等下次吧。”长曾祢虎彻叹气，然后去看杰森，“怎么样”
“快狠准。”杰森竖起大拇指，气喘吁吁但成就感满满。
商恩也非常捧场地鼓掌。
脚下散落了一地昏过去的家伙，物吉贞宗和厚藤四郎正在敬业地把他们一个个绑成粽子。
顺便也得注意着那些嗨上头的毒虫别给自己的呕吐物噎死了。
“警察估计要二十分钟。”杰森看了看时间，非常有经验地说。
“嗯，那就等等吧。”商恩不在意地点点头，将手中的电话息屏后塞进自己的兜里。
这可不是他的电话，这是这些俄罗斯人的。
商恩从这部手机里收获了不少信息，留下手机能确保这些俄罗斯人一定会找回来。
“不用谢。”善良的审神者微微一笑，对着这些听不到他说话的家伙们友善极了，“至少不会被警察发现呢。”
这下轮到杰森给商恩鼓掌了。
第80章 摸鱼 摸个大的。
80.
把俄罗斯人送进警察手中后。
商恩秉承着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这一朴素道理, 转头就去了纽约。
没去警局，反而找到了这段时间忙得团团转的托尼·斯塔克。
钢铁侠这段时间真的是忙得很，成为超级英雄并承担起一整个联盟开销的职责可不是说说而已。
毕竟联盟成员造成的损失动辄上亿, 如果真天天躺平等着钱掉下来，那托尼距离破产也就不远了。
因此，即便是天才如托尼·斯塔克，也得老老实实地一边当总裁一边当研发技术员一边当超级英雄一边当金主爸爸。
肉眼可见的忙碌。
和悠闲地商恩形成鲜明对比。
“你想掺和政治”托尼黑眼圈快要掉在苹果肌下边，他瘫在沙发上, 连轴转的缺乏睡眠让他头痛地揉太阳穴, 说话也相当直白。
“不不不, 我对这个没兴趣。”商恩对政治一类的事情避之不及。
尤其是阿美莉卡的政治层。
都说搞战术的心都脏，搞政治的更上一层楼。
但商恩宁肯在战场上九曲十八弯的把时间溯行军坑到爹都不认，也不想和阿美莉卡的政治圈交集太多。
毕竟不怕和聪明人斗心眼就怕看蠢人灵机一动, 商恩落地这么长时间，尤其这段时间决定为杰森后续的行动兜底而接触了不少人，深刻了解了一番阿美莉卡的相关政治生态。
毫不客气地说, 他认为阿美莉卡的政治圈充满了蠢人扎堆的荒唐。
别的不说，单就官方对超级英雄的态度这一件事, 他就非常不理解。
在外敌环绕的当下，这些蠢人竟然还一门心思搞内斗搞分化疯了吧
真当外星人占领了地球之后会实行每周工作五天每天工作八个小时的“奴役”吗
商恩解释的话不多，但托尼是个聪明人，他听懂了言外之意。
心累到不想说话的钢铁侠当即从沙发上弹起来，一副终于找到组织的模样和商恩狠狠握了握手。
“所以你具体想做点什么”托尼询问。
“我们旅馆昨天报警抓走了一波俄罗斯人。但这群家伙今天上午就自行保释出去了，他们是纽约这边的。”商恩微微一笑，“我得保证这群家伙不会杀个回马枪。”
“原来如此。”托尼了然，“明天有个小聚会，一块去吗”
商恩：“求之不得。”
当晚, 托尼跟着商恩又回了旅馆，他要去泡温泉休息！人不是核动力驴，不能逮着他一个人使劲薅！
“所以队长他们去哪里了”商恩坐在托尼的豪车上，好奇地询问。
“出远差。”托尼举着一杯香槟，另一只手噼里啪啦地按着手机，看起来依旧很忙。
“所以纽约就剩你了”商恩随口问。
“不，班纳还在实验室推进发明进度。”托尼的手机外壳咔嗒一下合上，被顺滑的揣进兜里，“都给我干活！”
纽约首富露出资本家的面孔，商恩忍不住嘴角扬起，也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香槟，以示尊敬。
二人从车上下来从正门走进旅馆大厅的时候，却好巧不巧地碰到了“熟人”。
“斯特伯勒警官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商恩疑惑地看着似乎准备离开的艾略特·斯特伯勒。
依旧是那位熟悉的、非常尽职但是稍微有点过于尽职的警官先生。
实话说，商恩确实觉得这个斯特布勒警官有些烦人，但考虑到对方的职业，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SVU小组负责的案件大多涉及到被骚-扰乃至强-奸的未成年和成年人，这些受害者需要一些会让普通人觉得“执拗”的警官。
不过即便理解也是有限度的，商恩微微皱起眉，如果对方还是来找麻烦的话，他也不会继续容忍。
托尼站在商恩旁边，低着头从自己的墨镜上方瞥了一眼对面的家伙后就无聊地收回视线。
他转身看向商恩：“需要我吗”
商恩摇头：“没事，你赶紧去休息吧，我明天会在午饭前叫你。”
托尼吹了个口哨：“真羡慕你，能免费请纽约首富吃饭。”
“真羡慕你，能免费吃我们家真正的大厨做的美食。”商恩微笑着回敬，然后扬扬下巴，“去休息吧，超厉害的钢铁侠，拯救世界的人也需要睡觉，对吧”
托尼的身体非常应景地打了个哈欠，困意上涌。
“行吧，言灵大师。”托尼毫无负担地随口给人起名，转身挥了挥手就先走了。
商恩看着托尼的背影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艾略特警官：“抱歉，我们这里有什么事情”
艾略特当然认出来了向来高调的钢铁侠，在托尼说话的时候商恩就注意到警官先生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只是留了个口信。”艾略特非常表面礼仪地勾了勾嘴角，“昨天被带走的那些俄罗斯人，其中一个是我们最近在调查的连环案犯人，我路过顺便过来打个招呼，让你的员工提醒一下后续可能会需要你们上庭做证。”
“原来如此。”商恩恍然大悟，既然对方愿意找这么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他也不会故意去刨根问底。
艾略特就这么离开了。
前台负责人看到了一切，她看着警官离开，然后来到商恩身边：“Boss，我们之后需要注意一下这位警官先生吗”
商恩看了一眼这位员工：“只要简单地注意一下就好，如果没有影响正常营业和其他客人，尽量还是配合警方行动。”
“我明白了。”前台负责人看上去明白了一些什么，微笑着点头。
商恩迷茫了一瞬间，看着她端庄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对方刚才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是什么意思。
不过商恩向来不是一个喜欢追究的人，总归自己的员工听懂他的要求了，具体的事情也不必追究。
于是他收回视线，回到了本丸-
转天，商恩吃午饭之前让跃跃欲试的小短刀们去叫托尼起床。
在半个小时之后，他收获了一个满脸写满了起床气，但依旧轻声轻气和短刀们交流的钢铁侠。
好在烛台切光忠亲自下厨的食物以及小豆长光的甜点安抚了托尼的情绪，并且一点也不意外地得到了托尼“是否想要跳槽”的询问。
“这是最佳的夸赞。”同样作为靠谱的成年人，两位长船家的太刀微笑着谢过托尼的招揽，然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下午，换上了正装的商恩和托尼出发了。
商恩的衣服自然是之前就准备好的，而托尼则展示了一番什么叫真正的有钱人。
他直接一个电话把负责自己服装的设计师叫了过来，连带着还有许多套不同款式的西装。
很是配合的商恩在听到托尼给这位设计师开出的薪资后立刻表示理解，实话说对方得到了这个数字的薪酬，这些工作都是他应该做的。
一切就绪后，托尼带着商恩一同出现在了纽约的某个富豪圈内部鸡尾酒会，参与者当然还包括许多政治圈的人。
倒也不是说故意的，只是阿美莉卡不管怎么说都是个资本主义国家，毫不客气地说，所有的政治家身后都有“资助者”，甚至他们自己就是超级富豪。
这样的国家，钱和权是无法分离的。
托尼·斯塔克一出场自然就夺得了全场的注意，商恩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一点距离，让自己显得更加低调一些。
虽然完全没有用。
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不会忽视一位和钢铁侠并肩入场的陌生人。
尤其在他们得知这位几乎像是杂志男模的陌生人是那个最近开业的神秘温泉旅馆的拥有者后，商恩就像是一滴落入大海的雨水一样，自然的融入了这场鸡尾酒会。
商恩之前去那些酒会也不是随便去的，此刻混在人群中，他也能够随意的接住对面人的话头，说出几个曾经见过的人的名字，更加快速地被接纳。
他从一个人身边来到另一个人身边，直到见到了目前非常具有潜力的市长候选人以及他的竞选经理。
“商恩先生，久闻大名，我是阿隆佐·奎恩，很高兴认识您。”黑人竞选经理伸出手，态度熟络又不失风度。
“奎恩先生。”商恩和对方握手，自然地开始交谈。
市长的竞选过程是非常费钱的。
维持整个团队的基础工资支出不说，例如各个渠道的广告宣传费、竞选活动场地费、对个别选民进行的活动支出等等，都要花不少钱。
虽然理论上，阿美莉卡不允许直接给候选人钱或者掺和进活动中，但如果愿意花钱帮忙打广告是不被限制的。
毕竟，这也是一种民主自由，谁能限制别人给自己花钱打call呢
有钱又有意往外掏的商恩很快就和阿隆佐·奎恩聊得火热，不仅交换了私人联系方式，还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
直到酒会结束，商恩又坐上了托尼的豪车。
“达成目的了”托尼坐在位置上双手一块操作自己的手机，头也不抬，“市长候选人有啥问题”
“那倒没有。”商恩也很直白，“是那个竞选经理，据说有点不干净，和俄罗斯人有关系，我稍微查查。”
“嗯哼。”托尼点点头，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商恩这么坦白，也是知道复仇者联盟没精力、也不会主动插手管这些政治相关的事情。
太敏感了，他们的身份不适合插手。
国会那帮子人还天天盯着他们要去开“批判大会”呢。
“难得来了，走吧，一块吃点东西，刚才光喝酒了吧”托尼收起手机，指挥自己的司机兼保镖兼好友哈皮开车出发。
“好啊，有什么推荐”商恩欣然同意。
托尼眼睛一亮：“我的最爱。”
商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突然觉得可能不是什么预料之中特别正经的菜呢……
审神者摸了摸下巴，如此思考着。【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