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强制爱(小情趣)
季乐瑶被死死地掐住脖子,被掐的满脸通红。
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却丝毫没有大婚应有的甜蜜和喜悦。
她冒着风雨出去寻人,喜服上都是血迹,被雨淋得狼狈不堪。
而她的夫君又断了腿,被下了绝嗣药,再也不会有孩子了,而她也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这些既是对陆文瑾毁灭的打击,也是对她的打击,她觉得悲哀,觉得痛心。
而她失去的大婚之夜,被剥夺的当母亲的权利,她都要得到更多的补偿。
她不满足只当陆文瑾的妾室,她要当正妻,成为陆家的女主人。
此前兄长为了她能顺利嫁入陆府,差点失去了性命。她也要保护兄长,她已经如愿嫁入陆家,也要帮兄长平步青云,帮兄长坐到首辅之位。今后谁也不能在欺负她和哥哥。
她不能死,她拼命的挣扎,大声呼救,但她感到呼吸困难,快要窒息,濒临死亡之际,挣扎间,她摸到了一个花瓶。
她正打算奋力砸向陆文瑾,砸晕陆文瑾自救,却听到门外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选择将花瓶摔在地上。
长公主进来阻止,拼命想要拉开陆文瑾,“瑾儿,你不能伤了乐瑶,是乐瑶救了你的命啊!”
陆文瑾的手上的力道卸了一些,季乐瑶终于在濒死之际吸进了新鲜的空气,她流下了喜悦的泪水,她终于成功了,她是陆文瑾的救命恩人,而长公主会护着她。
在沈府寿宴,她当众出丑名声尽毁,兄长为了让她嫁入陆府,逼迫陆文瑾娶她,她只能被一顶花轿抬进陆府,给陆文瑾做妾。
若是她在镇国将军府找不到靠山,陆文瑾恐怕不会放过她。
季乐瑶放弃了抵抗,眼中含泪,深情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我会永远陪着世子,不管世子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永远爱着世子!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世子,若是世子想要,拿去便是。”两行清泪顺着莹白的脸颊流下,她的神情悲伤又绝望。
见季乐瑶气息奄奄,似快要不行了,长公主着急地道:“来人,快拉开世子,快快救乐瑶。”
两个守卫上前合力拉开了陆文瑾,季乐瑶大口呼吸,仰倒在床上,她的眼圈红红的,不停地垂泪,长公主心疼地将她搂进怀中,“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季乐瑶抱着长公主终于哭出声来,她一面低声地抽泣着,却懂事说道:“妾知晓世子只是心中难过,一时冲动这才失手掐了妾,妾也知道世子不喜欢妾,恐怕就连殿下都觉得妾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嫁进陆家,但妾只是因为太爱夫君了,殿下能原谅妾的情不自禁吗?”
在沈家寿宴之上,她被那假冒的杀手暗算,春药发作,她与陆文瑾滚在家的一起。又被众人瞧见她的丑态,若她只是一味的否认,长公主不会相信,倒不如大方承认,求得公主原谅。
只要得到公主的信任,她便在陆府有了靠山,便能有立足之地,只要长公主为她撑腰,整个陆府,乃至整个京城任谁都不能轻看了她。
她那日被人暗算被人强行灌进去的春药,是她准备给季明瑶的,可那春药竟然下到了她自己的身上,此事定然是季明瑶害她。
她只能先吃下这个哑巴亏,日后必然会狠狠报复。
那日她亲眼所见季明瑶和侍卫在假山洞中偷情。
虽然被季明瑶侥幸逃脱了,但她定要将季明瑶的丑事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晓她水性杨花,**不堪的真面目。
那些京城贵女们都自命清高,若是知晓季明瑶做出了此等伤风败俗的丑事,贵女也会避她如瘟疫,又怎会再去锦绣坊买那什么云光锦。
届时锦绣坊开不下去,她的名声一落千丈,恐怕就连圣上也会废了她县主之位,到那时她
也只能灰溜溜地被赶出京城。
季乐瑶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自己所受的屈辱,让季明瑶百倍千倍地偿还。
长公主将季乐瑶搂进怀中,“若不是你,瑾儿早就没命了。你是咱们陆府的大功臣,再说你也是因为对瑾儿痴心一片,一时情不自禁,但你如今也嫁入了陆家,你便是瑾儿的人,有本宫在,若有人嚼舌根,本宫便摘了她的舌头。
陆文瑾被人拉开,却仍是暴躁发狂,不断地嘶吼,死死盯着长公主,“母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被下了绝嗣药,不能有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提起这件事,长公主也是心痛如绞,心疼儿子被人下了绝嗣药,还要承受断腿之痛,只恨不能替他受了这些痛苦,
“母亲定会遍寻天下名医治好你,但不管怎么样,你还有玉儿这个孩子,玉儿是你亲生的,他如此乖巧可爱,有他一个便够了。若是你和乐瑶觉得子嗣单薄,也可从陆家宗室抱养一个孩子养着。”
原来他真的被人下了绝嗣药,对陆文瑾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他痛失所爱,又不能再有孩子了。
他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娶瑶儿为妻,同季明瑶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可上天竟要他的心愿全都剥夺,这对他何其残忍。
到底是何人要害他!竟然用如此恶毒的手段。
留在他身边伺候之人都是镇国将军府用几十年的老人,都是昔日长公主府的旧人,是值得信任之人,而他平日的饮食也极注意,难道是
他想到了一个人,林棠。
每次和林棠欢好,为了追求更大的刺激,他都会服用壮阳药,林棠说那药是从一个老道士手中买的,确实在房事上有奇效,也更持久,难道绝嗣药被下在了壮阳药里?
而林棠确实有下药的动机,若是他再也不会生下孩子,那玉儿便成了他唯一的孩子,将来陆府的世子之位便是玉儿的。
“我要杀了那个贱人!杀了那个毒妇!”
“来人,将林棠那个贱人给本世子绑来,本世子要剥了她的皮,做成鼓。”
原本季乐瑶还担心林棠那个外室的存在对自己造成威胁。
毕竟林堂还为陆文瑾生下了唯一的孩子,可没想到林棠竟然狠到为陆文瑾下了绝嗣药,自绝了生路。看来都不用她出手,陆文瑾已经恨透了她,就会将她千刀万剐。
如此一来,她便成了陆文瑾身边唯一的女人,还有长公主为她撑腰,她便是这府里唯一的赢家。
好运终于轮到她了。
她定要将自己所受的屈辱狠狠报复在季明瑶身上,将季明瑶永远地踩在脚下,叫她永远都翻不了身。
陆文瑾挣扎着从榻上起身,要亲手手刃毒妇,刚一起身,右腿一阵剧痛袭来,他惨叫一声,直接从榻上摔了下去,“啊——”
他抱着那再也无法挪动,无法战立的腿,痛不欲生,“我的腿!母亲,我的腿不能动了。母亲!”
他发出凄厉的叫喊声。
季乐瑶藏着眼底的情绪,哭着爬到陆文瑾的面前,“世子,千万别乱动,会不利于伤口恢复。”
陆文瑾满脸厌恶,他一把推开季乐瑶,“你滚开!不许你碰我。”
“荣升,你说,我的腿断了是不是?我变成了残疾了,对不对?”
接连的打击,让陆文瑾彻底崩溃。
季明瑶嫁给了别人,他被下了绝嗣药,还被人打断了腿,这一连串的打击,让他生不如死。
他原本是天之骄子,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就连身体都变得残缺,
昔日他嚣张跋扈要废了齐宴的手,可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他却被人废了一条腿。
如此这般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失去了一切,他一无所有!
他拔出匕首,猛地往自己的胸口刺去,长公主大声惊呼,“瑾儿,不要啊!”
情急之下,季乐瑶不顾一切扑了上去,她一把抓住了那把匕首的刀刃,
长公主惊魂未定,见季乐瑶死死地抓着匕首,满手都是鲜血,她吓得赶紧让人夺下陆文瑾手里的匕首,拿出帕子为季乐瑶包扎。
季乐瑶则顾不上伤痛,跪在陆文瑾的面前苦苦哀求,“公主殿下九死一生才生下了世子,这辈子也只有世子一个孩子。若是世子自戕,可让公主怎么活?今日是妾和世子的大婚之日,妾再无任何奢望,只盼着世子能珍惜自身,世子是妾的夫君,是妾的天,若是世子不想活了,便先将妾身带走吧,反正世子死了,妾也绝不独活。”
她跪在地上,拾起那把满是鲜血的匕首,塞在陆文瑾的手中,“世子便先杀了我!”
季乐瑶哭得凄然,她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头发凌乱,乱糟糟地垂散在身后,让人心生怜惜。
她哭得眼睛都肿了,凄然说道:“死固然容易,但世子就不想报仇吗?不管是被人下绝嗣药之痛,还是断腿之痛,世子难道就不想找到仇人,不想将他们千刀万剐。难道世子想让亲者痛,仇者快吗?想看着所有在乎世子的人悲痛欲裂,想看长公主殿下伤心难过得死掉吗?”
她爬到陆文瑾的身边,将他抱入怀中,“我会陪在世子身边,帮世子报仇,还有世子并未失去一切,世子还有我。”
她轻轻的拍着陆文瑾的脊背,安抚着他的暴躁敏感,
陆文瑾终于安静下来了。紧紧地箍住季乐瑶,“阿瑶,你不要走。”
季乐瑶知他把自己当成了季明瑶,更是对季明瑶恨之入骨,“妾在,妾愿意为世子做任何事。”
陆文瑾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季乐瑶这才松了一口气。
长公主拉着她的手,“好孩子,今日多亏了你,你救了瑾儿两次性命。本宫绝不会亏待你。以你的出身,让你入府为妾,实在难为了你,但妾不可为正妻,将来瑾儿娶妻,本宫必会为你做主,让瑾儿抬你做平妻,本宫年纪大了,最近身子不爽利,决定将管家权交给你。”
“还有今夜你也累了,便回琉璃阁好好休息一番。”
镇国将军府分为南苑和北苑,除了陆文瑾所在的清辉院,便属琉璃院最大。
季乐瑶虽然面上不显,但自是欣喜若狂。
长公主竟将最好的院子留给了她,还将管家权也交给了她。
没想到她以妾室的身份嫁入陆府,竟然完成了惊天逆转,得到了梦想得到的一切,只剩除去季明瑶这一个障碍了。
还有她一定要成为陆文瑾的正妻,成为这陆府唯一的女主人。
她回到了琉璃阁,被院子里的奢靡程度也震惊不已。
金银武器,珍珠翡翠,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作为妾室入府,只带了一个陪嫁的丫鬟春桃,长公主给她配了八个婢女,还将身边最得力的宫女明月留给了她。
当晚,长公主便命人将对牌钥匙都交给了季乐瑶,季乐瑶吃着上等的血燕,喝着下人用百年老参熬成的参汤。
觉得自己的谋算没有白费,沐浴之后,她去了一趟库房,更是对库房中琳琅满目的珍奇宝贝叹为观止。
她得到了陆府的管家权,又以陆文瑾的救命恩人,长公主会满足她所有的愿望,直到今天,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洋洋自得的同时又觉得季明瑶实在愚蠢,就为林棠个外室,同陆文瑾置气,拒绝这般好的亲事,还选了个侍卫,简直愚不可及。
不过若非如此,这么好的亲事也轮不到自己头上。
今日她春风得意,自然也要给季明瑶送上一份大礼,她用完那碗血燕,便坐到桌前,让春桃替她铺了画纸。
她将那天再沈家假山石中见到的男子的背影和侧面都画了下来。
只可惜当时她离得太远,只看到了那个侍卫的侧面和背影。
她将这张画像交给春桃,“你带着这张画像去一趟追风阁,让那些人留意着画像中的男子,季明瑶必定会再与那男子幽会,若那男子没出现,便为他们制造机会幽会。总之,借此让季明瑶身败名裂,滚出京城。”
她将一袋沉甸甸的金珠交给了春桃,“若是他们三天之内办成此事,我另外有赏。”
春桃接过金珠,“是。”
“还有一事,还得让季明瑶再回季家,讨厌的人还是要放在她眼皮子底下折磨才好玩。”
她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春桃,“将这封信交给我那好祖父,自有他替我折磨季明瑶。”
这时下人前来通传,说是荣升在院外求见。
只因荣升见世子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仍然昏睡着,自己拿不定主意,又见季乐瑶颇得长公主的信
任,便赶来向季乐瑶回禀,“禀告季夫人,林姨娘跑了,另外小公子也失踪了,小的不知该如何做,特来请示季夫人。”
荣升一口一个夫人,季明瑶很满意,“世子虽恨林棠入骨,但却极为重视公子,但世子伤的太重,不便再去打扰他,让他好好静养着,若是有小公子的消息,你先报于我知晓。”
林棠不足为惧,陆文瑾自会灭了她。那个小孽种是个隐患,她之后不会有陆文瑾的孩子,那个孽种将来便是世子,但她又怎会让这个贱人生的孽种骑到她的头上。
*
自从洞房夜裴若初被赶出寝房之后,次日,季明瑶一早便搬出了东宫。
便去了商行买了她之前相中的心仪的宅子。
她白天便忙锦绣坊的生意,晚上她和母亲睡一房,便是担心裴若初会偷偷溜进她的房中。
她可还没原谅他呢!
裴若初白天上朝,晚上回到寝宫,见寝宫空荡荡,冷清寂寞又凄凉,便见着季明瑶穿戴过的凤冠喜服睹物思人。
他明明已经成了婚,却活成了孤家寡人,便处处伤感,时时幽怨。
面对慕风兄妹是总是眼含怨气,唉声叹气,活脱脱成了怨夫一个。
慕晴不想看太子叹气,便干脆背着行李出宫住进了季明瑶为她准备的宅子里。
再也不想看见太子怨气冲天的那张脸。
就连一直冷静自持的慕风也备感压力甚重,感觉自己都要抑郁了,面对太子一个时辰,他便都去练武场发泄一通,甚至大臣倒苦水了。
裴若初每晚都要去宅子一趟,每次都会宅院里偷偷站上大半夜,回来更是怨气冲天,抒发心里的怨念和不满。
夜里寒凉,太子此前受伤太严重,身上的伤一直都未痊愈,他每次在院子里等到季明瑶房中的灯灭了,四更天过了才回去,而第二日卯时初刻便要去上朝,每天只睡两个时辰。
慕风都熬出黑眼圈了。
太子本就有伤,又染了风寒,咳嗽不已,慕风担心太子再这样下去恐会支撑不住。
“殿下要不先找个由头支走尤夫人?”
裴若初一脸幽怨,“瑶儿还在生我的气,孤要在此赎罪。”
慕风受不了太子这般幽怨的眼神,他看向别处,神色痛苦。
“但属下瞧着太子妃不想是个心软的人。”
太子到底要站到什么时候?
“慕风,你说,她到底还要气多久,到底要多久才能原谅孤?”
慕风生无可恋,又来了。
这两个问题,太子已经问了一百遍了,他好羡慕慕晴,此刻慕晴应该早就睡了,尤夫人做了许多好吃的,恐怕妹妹已经不愿回到东宫了。
他却吃不好睡不好,在此吹冷风,陪太子受苦,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虚。
“但属下觉得站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办法。”
太子点头表示认可,“孤也是如此认为的,你说瑶儿是喜欢强势一点的我,还是喜欢孤温柔一点的我?孤有点把握不准。”
慕风想翻白眼,这个问题太子也问了两百遍了。
被抛弃的男人真可怕。
“但孤也觉得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瑶儿真是铁石心肠啊!你说瑶儿什么时候原谅孤呢?”
又来了,太子又开始抱怨了。
慕风默默地站得远些,怨夫不会被传染吧?
“这样,你去将徐明玉唤来,岳母大人身体虚弱,急需要调养,孤要为岳母大人调养身体,如此瑶儿总不会因此怪孤吧!”
还未等裴若初说完,慕风便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又很快出现,“太子殿下,她来了。”
裴若初很欣慰,“记得为孤争取半个时辰。”
又想到半个时辰太短了,他和季明瑶已经三天没见了,至少也需要一个时辰。
裴若初又道:“一个时辰吧!不能再短了。”
慕风道:“属下觉得有点难。”
徐明玉那性子,最害怕和人交道,她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裴若初幽幽地道:“你自己想办法,完不成任务,便去领三十军棍。”
季明瑶本来已经吹灭了灯烛睡着了,黑暗中,一个身影直接压了上来。
她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一阵咬牙切齿。
那熟悉的檀香钻进鼻尖,裴若初更是迫不及待地吻住她的唇。
“瑶儿,孤好想你,瑶儿不能对孤这般狠心。”
季明瑶怒道:“从我的身上滚下去!”
裴若初使出浑身解数勾引,“瑶儿难道就没有那种渴望吗?”
裴若初很快就找到了敏感处,引得她浑身战栗酥软。
季明瑶的声音都变了,“这是我母亲的房间,你疯了吗?”比起愤怒,更像是撒娇。“那瑶儿便带孤去你的房间。”
“休想!”季明瑶一把从他的手中夺过自己胸前的绸带,死死抓住,并用力去推他。
推不动,
便抬脚踢!
却又被他压住双腿。
“瑶儿,真的不想么?”他亲亲她的耳廓,用唇磨她的耳垂。
季明瑶咬牙避免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
“可孤快要憋坏了。”
“瑶儿帮我。”
第62章 第62章为他的瑶儿锁上细链,使她不……
“难道瑶儿不喜欢同我亲密么?”
大掌隔着薄薄的寝衣,在那细软的腰肢上摩挲着,手指上粗糙的茧子不停地磨着娇嫩的肌肤,带来阵阵酥麻战栗之感。
让季明瑶忍不住地轻颤,娇。喘。
“瑶儿我真想把你锁起来,叫你不能离开孤一步,便也不能离开孤。”
季明瑶听得直皱眉,他又在说什么疯话,她挣扎不开,又被他握住双手,高举至头顶。
季明瑶被压着无法反抗,气得在裴若初的肩头咬了一口。
“裴若初,你放开我,母亲快回来了,不能被人看见……”
可没想到裴如初却丝毫未感觉到疼,尖尖的牙齿刮蹭在他肩上的肌肤,身下的季明瑶像只桀骜不驯的小野猫,她的反抗,他反而更兴奋了,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他一把抓住她乱踢的双腿,握住她纤细的脚踝,抬高至他的唇边,低头亲吻她的脚背。
“殿下……不要。”季明瑶受不住喘。息了一声,
裴若初抓住她的腿的手松了,季明瑶拼命挣扎,却猛地往他的胸口抓去,细长的指甲在他微微敞开的胸口处留下了几道清晰红肿的划痕。
她抓伤了他。
“我不是故意的。”
季明瑶以为裴若初会生气,可没想到裴若初却觉得很受用,身体猛地一颤,抚向被她抓伤的肌肤。
“孤本就是瑶儿的,身心皆属于瑶儿,瑶儿愿意在上面留下印记,孤更是求之不得,瑶儿想怎么弄孤都行。”
季明瑶又被他几句话撩拨得红了脸,“你是太子殿下,早就不是我的外室了。”
裴若初笑道:“只要瑶儿想,孤永远都是。瑶儿跟孤回去好不好?两日未见,孤想瑶儿想得要疯了。”
见他依然抓握着自己的脚踝,季明瑶嗔怒道:“放手。”
可裴若初在她的玉足上轻抚了一下,为她在脚踝处戴上串着两个小巧铃铛的细金链。
这是他为季明瑶打造的脚链。其实还有一条粗一些的金链,链子可将她的双足锁住,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那条金链被他藏在暗室之中 。
其实比起这条小小脚链,他更想在用暗室里的那根金链将她的双足锁住,使她不能再逃,这样季明瑶便永远都不能再离开他了,与他时时刻刻在一起。
但如果他这样做,瑶儿定会觉得不习惯,觉得害怕的,如此他只能压抑心底的兴奋和冲动,换了脚链,但今后他定要为季明瑶试试,或者让她慢慢习惯。
想起,此后每一次行房事。
她每一次抬起双足之时,脚踝间的金铃碰撞,能发出这世上最美妙动人的乐曲。
季明瑶感觉脚踝处一凉,她的裙摆忽而被撩起。
足上的金铃碰撞,一阵叮铃铃的清脆声响传来,独特的韵律节奏,仿佛那铃铛的撞击声,撞在她的心尖上。
她大口呼吸,仰颈靠在他的肩头,羞红的脸颊灿若晚霞。
看向裙摆处暗色水渍,她更是耳根发烫,红若滴血。
“那日在假山洞中教瑶儿的,瑶儿都忘了吗?孤不在时,可有自己试过吗?”
“殿下不许说。”
季明瑶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气昏了头,竟然想用唇去堵他的嘴,可没想到却不小心咬到他的下唇。
裴若初浑身一颤,浑身战栗,身体像是过了电,被咬过的地方,湿湿的,润润的,有点疼,但更多的是酥麻的痒意。
“原来瑶儿喜欢用咬的,瑶儿还想咬哪处,只要瑶儿跟孤回东宫,瑶儿喜欢孤身体的哪处,孤都给瑶儿咬。”
“瑶儿,跟孤回去好不好?孤早就离不开你了。”
“不要。”季明瑶没忍住发出了一声舒服轻哼,恼死人了。
某人咬着她的耳廓,越发温柔宠溺地说道:“瑶儿方才不喜欢吗?可我看瑶儿的模样,分明还是很享受的。”
他看向衣摆处的暗色水渍,意有所指。
还故意翘起手指。
季明瑶看着裴若初长长的手指,指节分明,季明瑶发现他的手指好像比寻常男子的手指要更长一些,这时,裴如初也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手指,缓缓勾起唇角。
再次对视,季明瑶的脸红透了。
她想将他推下去,却被裴若初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唇靠近她的耳侧,“孤知晓瑶儿喜欢,孤便特地为瑶儿练过的,瑶儿难道不想摸摸腹肌么?宝宝。”
宝宝?
他竟然叫她宝宝。
从裴若初那温柔的宠溺的声音唤出那声宝宝,季明瑶心尖都跟着颤抖。
她明知道他又在对自己使美男计,他又想着色/诱,她差点便要沦陷。
“宝宝,其实我很好睡的。”
“还能让瑶儿欺负,孤本就是瑶的,瑶儿又何必压抑心底的欲念。”
“宝宝就不想亲亲我,摸摸我么?”
季明瑶面红心跳,被他那一声声宝宝唤得心似小鹿乱撞。
“瑶儿不是想过推倒,想欺负我么?”
他是怎么知道?定是不知哪次她在梦里说出来的。
房中虽然吹灭了灯烛,但今晚有月光,柔和的月辉从窗子里照射进来,见到裴若初今日一身白袍,袖口处是金色的云纹,他本就气质儒雅,温润慈悲,今日这身装扮,犹如月下仙人般。
方才同她在床上痴缠,他身上的月白锦袍被她揉的皱皱的,领口已经散开,几缕发丝钻进他的颈中。
清冷的月辉像是为他笼着一层柔和的光,他额上出了汗,细密的汗水自额前滚至脖颈喉结处,喉结滚动。
他的唇红又软,而且同他有过肌肤之亲后,季明瑶还发现了一个关于他身体的秘密。只要她亲过的地方,他身上的肌肤便会呈现好看的粉色,每一寸泛红的肌肤都似在勾引人犯错。
不得不说,此刻他这般衣衫半褪,红着眼尾的倚靠在床上的模样,确实有点让人想要推倒狠狠欺负。
他的声音很好听,叫起来更好听。
他知她垂涎他的美色,还想睡他,便极力在她的面前展现魅力。
季明瑶起身,将手撑在他的胸口,顺势将他推倒,“太子哥哥是不是很难受?想让我用那本册子上的方法帮你么?”
裴若初兴奋地红透了耳根,“宝宝愿意吗?”
他想抱着她亲,亲她的唇,亲她小巧的鼻尖。
季明瑶狡黠一笑。
当初在清河县时,裴若初请神医为母亲治病,又从拐子手里救出了阿弟,还告知她兄长打了胜仗的消息,替她化解被陆文瑾逼迫的困局。
若没有他设局迫她成婚,她也会看在他愿意服侍自己,这般好睡的份上,愿意迁就他,愿意为他如册子上画的那般,也为他做一次。
那时她想着如果他不打算成婚,她便长久地养着他。
锦绣坊的生意正红火,那时裴若初偷偷摸摸来见她,她也有认真考虑过的与他的提议,外室嘛,自然是养在外头的。
她虽然没想过像夫妻那般朝夕相处,天天睡在一起,但有想过将他安置在外宅。
哪知设局迫她成婚,屡次三番欺骗她,季明瑶还没想好要成婚,加上陆文瑾此前苦苦相逼,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强娶,她有了阴影,自然便对成婚更加恐惧了。
可她莫名其妙便被逼婚嫁,她莫名其妙便成了他人的妻子,裴若初此举与陆文瑾又有何不同。
他想用美男计来色/诱她,想让她妥协屈服,可她偏不想如他的意愿。
她按住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听说男子也能自己疏解的。既然殿下忍得这般辛苦的话,便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她将衣带从裴若初的掌中抽离,“若是殿下再半夜三更潜入宅院,我便离开京城,去一个到殿下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而后,季明瑶穿衣下床,“殿下的美男计对我没用。而我也不会再被殿下欺骗,玩弄。”
裴若初从身后抱着她,在她耳边恳求,“瑶儿,求你,别离开孤。”
季明瑶的脸突然冷了下来,“殿下是不是连自己说过的话,发过的誓都忘了?”
“既然殿下忘了,我们便提醒殿下。”
季明瑶冷笑着,一字一句说道:“殿下曾在白马寺发下毒誓,倘若你骗过我,便会万箭穿心而死!”
裴若初突然松开了季明瑶,眼神悲伤难过,似要碎了,“阿瑶真的希望孤消失吗?”
季明瑶摇了摇头,“我只是提醒殿下,用谎言骗来的,使诡计算计的,皆不会长久。我不愿被人摆布,此前我从未想过嫁人,我谁也不想嫁,便是大燕的储君,也不行,你我欢好一场,殿下也曾享受过男欢女爱不是?我与殿下便好不好散,请殿下赐我一纸休书,给我自由。”
若要嫁人,她也要心甘情愿出嫁,嫁给喜欢的人,若谈感情,也必定是不被任何人逼迫的感情。
这也是当初她当众拒婚陆文瑾是发下的誓言。
她绝不屈服,不愿被强迫,裴若初也不行。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季明瑶走到窗边,打开窗子,
“母亲要来了,殿下快走吧!今后不要再来了,指不定哪一日,我便撕了那张契约,我便反悔了。”
太子再次被季明瑶赶出了宅院。
他一脸生无可恋,在大街上游荡,不想再回到那空荡荡的东宫,不想再回到冷清清,空荡荡的寝宫,寝宫里他依然保留着大婚的一应摆设,大红喜被喜床,衣架上还挂着季明瑶穿过的那件喜服。
睹物思人,他更觉得心里堵的慌,寝宫里随处可见季明瑶的影子,可却见不到她。
季明瑶方才说他可以自己疏解,可季明瑶不知,他尝过那般的美好,还上了瘾,自己疏解又怎会快乐。
每晚的春梦中,他和季明瑶身心交融,同赴极乐的画面。
他自渎。
可之后却只剩空虚。
他想拥着她,想亲吻她,想与她十指紧扣,想与她抵死缠绵。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处热闹的街巷中,门口站着几个男人打扮的妖娆的男子,正在招揽女客,那般的情形,让他想起了在清河县遇到的头牌楚风。
后又一笑,心想楚风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路过的行人撞了他一下,裴若初眼前一片模糊。
他每次都去季明瑶所在的那间小院,除了等她见自己一面,更重要的是他眼睛还看不清,他需要提前熟悉。
楚风正站在楼上招揽女客人,低头便见到了失魂落魄的裴若初,他赶紧同裴若初打招呼,“贵人,还记得我吗?”
“上来喝一杯?”
裴若初抬头站在门前,笑看着他,他听出了楚风的声音,笑道:“好。”
又对慕风道:“有两个人跟着孤。”
慕风低声问道:“会不会是沈皇后派来的人。”
裴若初道:“记住不要打草惊蛇,查清那两个人的来历底细再说。”
*
追风阁收到了季乐瑶送来的一袋金珠,便派出了阁里十个两个身手不凡,武艺最上等的杀手。
杀手的头目是一个右边的眉上刀疤,另一个外号瘦子,长得跟竹竿似的又瘦又长。
两个杀手在纱帽胡同和锦绣坊外蹲守了几日,因季明瑶身边有慕晴的保护,他们不敢离得太近,便一直暗中观察,按季乐瑶吩咐,寻找画像上的男子。
季乐瑶猜测季明瑶一定会按耐不住与那男人偷偷幽会,他们只需蹲到那男人出现在纱帽胡同,想办法留住那男人,赶紧去将告知她。
但若是那男人不来,便想办法将他绑去见
季明瑶。
刀疤脸看那画像很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便指着画像问同伴,“很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的。”
瘦子说道:“妈的,这男人长得真好看,长得跟京城新来的怡红馆里的小倌似的,长了一张会勾搭女人的脸。”
刀疤脸呸了一口,“我呸他个小白脸!专门勾引别人的婆娘,个杀千刀的,要不是冲着那袋金珠,我一刀先结果了他。”
瘦子皱眉,“老兄怎的如此暴躁?提起怡红馆便吹胡子瞪眼的,难道是你婆娘被小白脸睡啦!”
那刀疤脸眼睛都红了,“可别提了,我娘们瞒着老子偷偷去了怡红馆,用老子的钱,养了个小白脸,老子要一锅端了那怡红馆。”
那瘦子乐得肩膀耸动,“别着急端了,听说那怡红馆的管事楚风认识京城里的一位有权有势的贵人,还是东宫的人,楚老板不仅开馆做生意,他还会教人如何讨好女人。”
“我干完这单等拿了银子,便去怡红馆好好学学,争取今年能讨个好老婆,干我们这一行的将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再讨不到老婆,恐怕便没命享受了。”
刀疤脸凑近,神神秘秘地问道:“若是在房事上不持久,那楚老板有办法么?家里那娘们如今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老子都要被榨干了。”刀疤脸说着荤话,掩盖心里的自卑。
瘦子笑疯了,原来是有隐疾,也难怪刀疤脸的婆娘会去怡红馆找乐子。
刀疤脸一刀背拍在瘦子的肩上,瞪了他一眼。
刀疤脸踢了踢瘦子,“人来了。”
“没想到那娘们玩的还挺花,偷偷和小白脸半夜幽会,在这里夜夜笙歌,你说季夫人她们姐妹都争这个小白脸?这才姐妹失和,反目成仇了?”
瘦子摇头否认,“是姐妹争男人,但争的是世子,世子有了喜欢了多年的女人也是季家的女人。应是喜欢妹妹不喜欢姐姐,季夫人因爱生恨,才想杀人,但杀人不是犯法么?所以季夫人就选择搞臭季三小姐的名声,还未出嫁就养小白脸,若是传出去,这样的女人谁敢要啊!”
不得不说,瘦子平时看的话本子多,分析的还挺像回事,刀疤脸更觉得贵人圈子可真乱。
只见那刀疤脸从身上摸出了几个瓶瓶罐罐,还未准备下药,裴若初就出了宅子,不禁抱怨道:“看来那小白脸也不行啊,进去不到一刻钟便出来了。”和他同病相怜,他甚至都有些同情他了,同时天涯沦落人。
却被瘦子拦住,“你忘了,季夫人说过,那小白脸会武艺,是沈府的侍卫,沈都督的手下,你对上他有几分胜算?”
别看瘦子看上去瘦弱,但却是追风的智力担当,追风阁几次接季明瑶的任务都失手。
原本季乐瑶对追风阁已经失望透顶,但却因为身边实在无人可用,便只好又找到追风阁。
只不过这次追风阁出任务时,季乐瑶提了一个条件,若是再不能成功,不断要赔她银子,还要杀手的命。
再者季乐瑶是陆世子的妾室,又得长公主喜爱,给了丰厚的酬金,追风阁自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那瘦子和刀疤脸立下了军令状,保证完成任务,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对于这次的任务,也不得不慎之又慎。
如此一说,刀疤脸想起来了,裴若初翻墙入宅院时,他便觉得裴若初轻功不错,果然裴若初身手不凡,他担心又搞砸了任务,谨慎说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得手。”
那瘦子说道:“绑走那小白脸不易得手,咱便将那女的绑了来。季夫人不是要对付她堂妹吗?咱们便将季明瑶掳进怡红馆,再打晕个小倌丢在她的床上。季夫人只想毁了她的名声,如此不正是两全其美吗?咱们也不必惹到那小白脸,又能拿到金子。”
那刀疤脸点头表示赞同,刚打算去绑了季明瑶,又被那瘦子拉了回来,“你别忘了?那纱帽胡同的宅院中还有个女护卫。我去想办法引她出去,你再去绑人。”
*
追风阁正打算对季明瑶出手,与此同时,季乐瑶让人将胡太医请来了琉璃阁中。
她分明记得沈府寿宴,季明瑶推她落水之后,却跌跌撞撞逃走,回想起她那模样,季乐瑶越想越觉得不对。
像是醉酒,可她分明就滴酒未沾。
可明明就有古怪,季乐瑶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让人将一叠银票交给了胡太医,“大人,听说您再过两年便打算辞官回乡,这些银子足给您买间小院,颐养天年。”
胡太医推迟了几次,桃酥硬塞给他。胡太医这才藏进袖中,“今后,臣必定为夫人马首是瞻。”
季乐瑶初到陆府,身边无信任之人,她得要培养自己的心腹,要收买人心。
“对了,胡太医我想问,有什么症状会面颊通红,像喝醉了酒,会神志不清,甚至看不清路,认不出人呢?”
胡太医捋了捋下巴的胡须,沉思片刻,“夫人说的像是中了一种毒药,一种极厉害的毒药,那种药来自黑市,药名叫骨酥,中药者必须与男子交欢,否则便骨头酥软,浑身乏力,甚至会神志不清,而且那药每十五天便发作一次。”
季乐瑶算了算时间,离沈府寿宴刚好过去十四日,明日便到十五日了。
而此时,追风阁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得手了。
季乐瑶得知他们将季明瑶绑去了怡红馆,自是欣喜若狂。
只不过,他们挑的男人她不满意,她要为季明瑶好好挑选。
第63章 第63章瑶儿红杏出墙,给他戴绿帽。……
再过十日,春闱就要揭榜了,每年春闱考试,全国各地的学子都会汇集京城,如今考试刚结束,茶馆、酒楼、书肆甚至秦楼楚馆,都聚集着参加此次科举考试的学子,等待公布成绩的最后时刻。
自从齐宴当了幕僚,以太子客卿的身份出入东宫,他的那些同窗都甚是羡慕,羡慕他能被储君看重,只待此次春闱高中,有太子的提携,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可要入六部进内阁,还是要像万千学子那般先考中再说。
临近科举考试,太子准了齐宴十五日的假期,用于考前的温书学习,还有为期九天的科举考试,齐宴的身体本就弱,考完之后,整个人十分虚弱,差点倒下,是被同窗搀扶着出了贡院,回到自己赁的宅子之中。
之后还病了一场,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这才养回了些许精神,同窗都觉得他身体太过虚弱,也是出于好心,便邀他一道去登高,想让他借此锻炼身体,毕竟当官也是需要强健的身体,否则今后入宣政
殿,动不动便要对君王下跪,难道还要晕过去不成?
其实齐宴想去找季明瑶,当初他竟以为太子会娶季明瑶为妻,又见太子也实在是喜欢季明瑶,可哪知却转眼便娶了沈家的女儿。
既然太子另娶他人,那他也不会袖手旁观,他懂季明瑶是绝不可能给他人做妾的。既然太子不娶她,不愿给季明瑶名分,那他来娶,他来给名分。
但却是要在他高中之后,等有了官职在身,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季明瑶的身边。
自从那日季明瑶出席沈府寿宴,再次回到京城。
他每天都会去纱帽胡同偷偷看她,他怕会自己忍不住去找季明瑶,只想远远地看季明瑶一眼。每天去东宫上值之前,他便会走去锦绣坊看季明瑶。
但每一次去他前去,季明瑶都在忙,他心疼她早出晚归,心疼她的辛苦,齐宴希望自己能一举高中,等当官后就有俸禄了,这样也能为季明瑶分担,他要攒钱,要养家糊口,要娶妻生子。
听说白马寺的签文很灵验,他和同窗约好的登高的那座山正是承泽山。
白马寺位于承泽山的山腰上,他便打算也去白马寺求支签文,再去神像前拜拜,希望能得菩萨保佑,保佑他一举高中。
此刻,他正在收拾行囊,突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来了!”
齐宴带了几本书,又用帕子包了几块点心,想着等到爬山累了,便坐下看会书,和同窗一道吃他自己做的点心。
他抓住行囊,匆匆去开门。
“你们来早了吧!”
可等他开了门,却发现门外的并非是他的同窗,而是两个看上去很奇怪的人,一个眉上有道疤痕,另一个格外瘦长。
刀疤脸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瘦子冲他一笑。
看面相,那刀疤脸和瘦子都不像是个好人,齐宴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
瘦子笑道:“带你登极乐之人。”
突然,瘦子的脸上的笑消失不见了,道:“动手。”
刀疤脸抓了一把药粉洒向齐宴,齐宴吸进不少白色的粉末,顿觉头晕脑胀,浑身无力,一头栽倒了下去。
“真搞不懂,这书呆子长的也不差啊,为何季夫人让咱们绑了他,扔在季明瑶的床上。”
瘦子将齐宴像拎小鸡似的扔给刀疤脸,刀疤脸接住了齐宴,往肩头一扛,塞进马车中,
瘦子说道:“权贵们的心思你如何会懂?我猜可能是季明瑶和这书呆子睡,陆世子接受不了。”
刀疤脸点了点头,“应该就是那么回事,陆世子是天之骄子,哪能容忍自己喜欢的女人和比他差的男人睡。”再次感叹一声贵人圈真复杂。
转眼间,马车便已经到了怡红馆外,刀疤脸搀扶着齐宴进了怡红馆。
他之所以没将齐宴打晕,而是将他用药粉迷倒,也是考虑到这书生看上去便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更担心自己一掌下去,将人打坏了,打出毛病,万一跟他一样,在提枪上阵的关键时刻,却不行了,季夫人想看活春宫,总不能让这个书呆子变得不举了吧?
更何况若是任务再完不成,拿不到金子都是小事,还会因此性命不保。
瘦子走进怡红馆,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前,对管事楚风说道:“要一间上好的厢房。”
楚风将银子收进怀里,不动声色地问道:“二位爷,可要人作陪么?不过……”
楚风话锋一转,又道,“二位爷也是知道的,我这怡红馆做的可是女人的生意,我这店里的都是小倌,是男人。”
当初裴若初在清河县对他说的话让他深受触动,他存够了钱便决心进京,在京城开一间最大的怡红馆,决心告别从前重新开始,那些前来怡红馆消遣的的男人大多有怪癖,经常将人折腾得半死,他出身最底层,出身卑贱,无法反抗被摆布的命运。
但他可以解救他的同伴,解救怡红馆的小倌。
他开这间怡红馆,只接女客,为女人提供全方位的关心和呵护,提出身体乃至心灵的愉悦,所以他开的这间怡红馆的小倌多数都是卖艺不卖身,除非两厢情愿,便可去厢房雅间中共度良宵。
“二位爷若是想找乐子,应该去富乐院,哪里才做爷们的生意的。”
瘦子对刀疤脸使了眼色,刀疤脸便将钱袋都放在桌上,“家里婆娘管的严,我们自己带了人来找乐子,楚老板只需在雅间备好上好的酒菜即可。”
这怡红馆中为了让小倌们展现才艺,在怡红馆的正中央搭了一个高台,楼上设有雅间,方便女客们更好的观看才艺,三楼上设了厢房。
瘦子指向最好的那个雅间,道:“那个位置我要了。”
楚风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银子,笑道:“钱够了,那便把最大的那个雅间留给这位爷。”
他又朝刀疤脸扶着的那个人望去,“让我看看,你带来的那小倌姿色如何?”
刀疤脸揪住齐宴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楚风记住了齐宴的相貌模样,笑道:“算了,带进去吧,记住,可别搞出人命来了。”
瘦子和刀疤脸一齐说道:“楚老板请放心。”
待那两个杀手进去厢房,半个时辰后,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了怡红馆的门前,一位头戴维帽的夫人进了怡红馆,那夫人闻到怡红馆中飘来的脂粉气,赶紧捂住鼻子。
楚风赶紧迎上前去,“夫人可要点人陪么?我这怡红馆里的都是长相俊美,还会才艺的男子,他们各有特色,最重要的是服务也是最好的。”
季乐瑶嫌弃地将手中的帕子一扬,连连后退,就好像与楚风多说一句话,她也会同这怡红馆的小倌一般,低贱肮脏不堪,
“你身上的味道呛到我了。”
她从楚风身边饶路过,指向最高处的那个位置,“我的位置在那里。还有我是来看戏的。”
一场好戏就要开始了,她自然不能错过,不仅如此,她还要在怡红馆最好的位置上欣赏这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不过这一次她学聪明了,她要自己亲自盯着。
只要季明瑶进了这间厢房,她已经让杀手设下埋伏,周围全都是她的人,等到她带人冲进去,将那对狗男女都绑了,将他们再从怡红馆扔出去到大街上,引得万人围观,她想起当初在沈家时,她便是被沈家的宾客看到她服用春药失控的丑态,她心底的恨意便怎么也压不住。
她定要让所有的人都清季明瑶**的本性,她要在要陆文瑾的面前揭开她真面目,要让他知晓只有她才配站在他的身边,配成为他的妻子。
与怡红院一街之隔的锦绣坊中。
季明瑶从昨夜开始便觉得身上燥热不适,到了今日,更觉得脸颊灼烫,像是在火上炙烤一般,体内邪火乱撞,
季明瑶原以为服了解药之后,身体里的骨酥应该便会彻底解了。
可没想到这毒药到期又发作了,而且她觉得自从和裴若初有过亲密接触之后,她的身体竟发生了一些连她自己都并未意识到的变化,她竟然对那事生了难以启齿的渴望。
昨夜裴若初来过,用手帮她时,她根本就无法推开他,最后当身体里的欲望短暂地退却之时,她才下狠心将他推出去。
可骨酥再次发作,她咬牙忍过了一波袭来的欲望,额上滚烫,已是香汗淋漓。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裴若初,疯狂想和他做那事。
但她不想对他屈服妥协,便想到那日在沈府别院之中,裴若初曾教过她如何取悦自己的办法。
她要自救。
可锦绣坊人多,做那种事,难免会发出声音,恐会被人听去。
乌金街和朱雀街是京城最贵地段,尽管锦绣坊的生意不错,但她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本着尽量节省的原则,锦绣坊需开在闹事,开在繁华热闹街市,这开铺子的钱是不能省得。
可她买的那个宅子与锦绣坊隔了好几条街,处于京城的郊外。
乘坐马车从锦绣坊到宅子还需数个时辰。
她太清楚那药发作之后到底是什么模样了,如同醉酒般失去意识,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儿来。
更何况这大街上到处都是男人,到处都是属于男子的气息,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随便找个男人纾解。
她得尽快将马车停在偏僻之处,她要自己解决。
汀兰见季明瑶面颊通红,但心她病了,关切地问道:“姑娘怎么了?”她握着季明瑶的手,发现她的手更是灼热得吓人,便道:“姑娘可是病了?”
季明瑶一把抓住汀兰的手,紧紧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汀兰,你让福叔将马车驾到无人之处,还有要替我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辆马车。”
当马车行到偏僻僻静之
处,她拿出帕子擦拭干净双手,轻轻的卷起裙摆,强忍着羞耻,可便是解衣带的动作,她都差点将唇瓣咬出血。
裴若初教过她的,但当她碰到自己的大腿处,内心竟然无比渴望裴若初的亲吻和抚摸。
打住,不能再想了。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又对自己说,“季明瑶,你这是自救。”又宽慰自己不必觉得羞耻,女子自我疏解也是正常的。
当她下定决心要为自己纾解之时,突然马车猛地一震。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十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黑衣杀手,围住了季明瑶的马车。
慕晴已经第一时间冲上前去和那些黑衣沙人打斗。
那些黑衣人的武艺不凡,虽然不能短时间便伤了慕晴,但却拖住了慕晴。
而更糟糕的是季明瑶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头晕脑胀,她明白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她不想留在这里等到春药发作,她不想让人看见她春药发作时的丑态,季明瑶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她脚步踉跄地跑向街巷深处。
刀疤脸和瘦子等的便是这一刻,他们见季明瑶脚步虚浮好似醉酒一般,季乐瑶告知他们季明瑶的体内还有烈性的春药,他们相视一笑,戴上了蒙面的三角巾。
从屋檐上飞身而下,去捉季明瑶。
季明瑶见两个黑衣人追了上来,她拼命地想跑,可却双腿发软,没跑几步便往前跌了出去。
最后,她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那刀疤脸狞笑着逼近,“小娘子,逃不掉的。”
眉上的疤痕狰狞恐怖,季明瑶一把拔出发间的匕首,“你不要过来。”
那刀疤脸笑道:“没用的。春药发作,很快你手里的匕首都握不住的。”
他正要上前,强行将季明瑶捆了带走,却听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位少年身披银甲策马而来。
“敢碰阿瑶,找死!”
他舞动着手里的长枪,用力掷出,那杆枪重达六十斤,沈璃本就是武将,他习武的路子本就与那些江湖杀手不一样,上战场都是一刀一枪的力量拼杀出来的,练得也是力量感,
那沉重的铁枪带着沈璃手上的力道,刀疤脸如何能接住那大刀,直接将那刀疤脸撞飞。
沈璃今日奉父命去了三大营,是为收买三大营的几员大将为沈家所用。
大燕的兵力的分布是韩将军手中有十万大军,主要驻守在边城,对抗鞑靼来犯,极少回到京城。
镇国将军手握二十万大军,这二十万大军,主要分布在三大营和西北军。
三大营是京城守卫军的主力,也大燕的精锐力量,其中三大营中还有三千人的火铳精锐。
镇国将军常年呆在西北,三大营中由镇国将军手下的五位副将接管。
原本沈国公也想办法收卖了这五位副将,可没想到前段时间三大营突然换人,五位副将换了四人。
这四个人不知道的是从哪里冒出来。
沈国公自然不会知道,太子劫匪立功,又及时擒住了肃王,避免了一场谋逆大乱,是皇帝默许太子往三大营中安插了属于他的人。
毕竟军中和朝堂一样。需要互相平衡制约,才不会出现武将拥兵自重,功高盖主的情况发生。
沈国公送去了大量的钱财和美人,才终于让那四个人松口。
可他不知太子人哪有那么好收卖,不过是收了钱假意投诚罢了。
沈璃是去送礼的,他在三大营返回至城中之时,忽闻打斗之声,见慕晴被一群黑衣人围在中间。
一旁是季明瑶的马车,人已经不在马车中,他担心季明瑶的安危,便赶紧追了出去。追到这巷道之中,便发现季明瑶正被两个黑衣杀手追赶。
他双腿夹紧马腹,策马疾驰过季明瑶的身边之时,弯腰俯身,一手握缰绳,一手紧紧抱着她的腰,再用力一带,季明瑶便稳稳地坐在他的身前,与他共乘一匹马。
战马风驰电掣般从刀疤脸的身前疾驰而过,刀疤脸反应够快,惊得赶紧避开,若是再晚个一时半刻,他恐怕会被那膘肥身健的战马踩成了肉酱。
只见少年将军拔出擦在地上的长枪,扬长而去。
眼见着那少年将军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了。
若是再没完成任务,他们性命不保。
“快追!别让她跑了。”刀疤脸和瘦子赶紧胯上马背,急忙追出去。
季明瑶虽然被沈璃突然出现救下,而此时正是她体内春药发作最为猛烈之时,她手里紧紧地握住发钗,猛地刺进自己的大腿上,想用来保持片刻的清醒。
“放我下去!”
沈璃见她突然刺伤自己,勒紧缰绳停下,见那发钗刺得极狠,她的腿上鲜血淋漓。
“季娘子到底怎么了?”
季明瑶已经快要看不清了,她此刻疯狂想要和男人欢好,来解了内心的饥渴难耐。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竟将眼前的男人认成了裴若初,体内翻腾的欲望,快要将她逼疯了,她主要环住了沈璃的侧腰。
颤声道:“殿下。”
“帮帮我。”
而在怡红馆中,暗中谋划的裴若初正好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望向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楚风将那两个可疑之人和那坐在雅间看戏的夫人,都告知裴若初。裴若初听楚风的形容便知被带进厢房中的定是齐宴。
而设计要害季明瑶和齐宴的那个什么神秘夫人,定是陆文瑾新纳的妾室季乐瑶。
得知季明瑶有危险,他将慕风派了出去,他的眼睛看不清,不如慕风行动方便。
他望向街上,不知是否是徐明玉天天为他扎针起了作用,原本模糊的视线渐渐地变得清晰。
于是他从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马匹黑色战马,看到了马上的年轻将军与美人紧紧相拥。
美人细长的颈微微仰起。
正要去亲将军的唇。
将军则轻抬起她的下巴,在他看过来的那一刻,亲吻着她的唇。
美人的唇很软,呈现好看的粉红色,那是他亲过很多次的,唇瓣柔软,气息香甜,如今那独属于他的美好,正在被他人采撷。
他浑身气血上涌,突然头部一阵剧痛袭来,他的视线再次回归模糊,他什么都看不清了。
就好像他方才的那一幕是假象,是他错觉。
他虽然看不清了,但裴若初知晓他方才看得真切,不是假象。
季明瑶想红杏出墙,想给他带绿帽子。
第64章 第64章没想到季明瑶点了四个小倌……
与沈璃唇瓣相触碰的那一瞬,季明瑶突然推开了他。
他不是裴若初。
她和裴如初有过肌肤之亲,他身上常年有股檀香气,那是身处佛堂和佛寺才会沾染的气味,这种香气是裴若初独有的。
“你不是他。”季明瑶猛地推开沈璃,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她快要撑不住了。
季明瑶挣脱了沈璃的怀抱,颤声道:“沈都督,快放我下去。”
那情药厉害,她已经快要神志不清了,视线也渐渐地模糊,但她从声音听出来救她的是沈璃。
在季明瑶唤出那声“殿下”之时,沈璃心中也不禁产生了怀疑。
季明瑶到底将他认成了何人?她口中所说到底是圣上的那位殿下,肃王下狱,除了未成年小皇子,剩下的皇子都去了封地,难道她口中的殿下是他?
在季明瑶环住他的脖子,靠近他时,尽管知晓她把他当成了旁人,但沈璃依然没能推开她。
她身上的香气让他着迷,让他沉沦,她的唇离他如此近,诱他品尝,他无法拒接,尽管她将他当成了别的男人,沈璃深深地陷进去,主动献上了那个吻。
那个吻是他此生最最美好的悸动。
“可阿瑶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可要送阿瑶去医馆?你的腿上还在流血,也要先治伤包扎了才行。”
没用的。
季明瑶紧紧咬着唇,绝望地想,就连徐明玉那般医术高明的神医也没办法解她体内的骨酥,医馆里的郎中也不会有办法。
情药发作,唯一的法子便是去找男人,但她不想找沈璃。
沈璃是她的友人,何况她也不想让沈璃见到她如此不堪的一面。
可季明瑶此刻在马背上,她挣扎着想跑,因中了药,头脑昏沉,身子也跟着摇摇晃晃的,他但心她掉下去,抱住了她的腰肢,往怀中带。
那触碰的那一瞬,季明瑶差点尖叫出声。
腰间酥麻战栗,浑身像是过了电,这是她第一次对裴若初以外的男人也生了那样的感觉。
快要来不及了。
她拼命挣扎,甚至低头一口咬在沈璃的手上,沈璃吃痛地放开她 ,眼看着季明瑶就要跌落马背,从马上摔下去。
突然,一人施展轻功于半空中飞身接住了季明瑶。
原来接住季明瑶的是慕风,慕风奉太子之命带回季明瑶。
方才两个杀手打算打晕季明瑶,将她带走之际,慕风正打算出手,可被沈璃抢了先。
方才季明瑶和沈璃在马背上亲吻,慕风也惊呆了,虽说太子妃身中情药,是情不得已,但给太子带了绿帽子是事实,
好在太子殿下不在场,眼睛又看不见了,如若不然,定会狂暴发疯吧。
可慕风不知太子正好看见了方才这一幕,被气得头痛欲裂,疼痛刺激着头部,眼前一片漆黑。
他几乎将拳头捏碎了,他赶紧冲出去,可没有慕风在身边替他指路。
打算追出去,将季明瑶强行带回,禁锢在自己身边,可却被房中的摆设给绊倒在地,重重的摔在地上。
在隔壁的楚风听到房中动静,赶紧跑进来查看,“你又何必如此,你的眼睛看不见,出去也是寸步难行。”
裴若初紧抿着唇,强忍着怒火,心痛的像是有人拿重锤用力地捶打着。
楚风暗暗叹气,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谁能想到眼前俊美无双,气度矜贵的男人竟然甘做外室,为爱不求名分。
好不容易才娶到夫人,夫人竟然不承认是她夫君的身份,卫初和他夫人的关系依然不见光。
他和楚风故人重逢,自是酒逢知已。自昨夜起,太子便一直在怡红馆。
只是裴如初并未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只说是季明瑶有未婚夫时便和她偷偷好上了,甚至委曲求全给季明瑶当外室,好不容易成婚了,却在洞房当天被扫地出门了。
其实裴若初觉得,自己只是使了一点小小手段,但也是因为太爱她的缘故。
虽成了婚,可他的夫人再也不理他了,地位甚至还不如当初给她当连外室的时候,起码那个时候季明瑶还给他喝,给他摸。楚风问道:“那你爱她吗?”
裴若初毫不犹豫,“自然。她是我拼了性命都要去守护的人。”
楚风将裴如初搀扶起身,又替他清理额上的血迹。
“那卫兄属实狭隘了些,既然是真心爱夫人,那便应该大度一些,试着再宽容一些。”
裴如初拧紧眉头,如何大度,如何宽容?难道要他眼睁睁地看着瑶儿同别的男人亲密无间么?
绝无可能。
楚风见裴若初不说话,便知晓裴若初又钻了牛角尖了,又劝道:“只要她还是卫兄的夫人,只要一日未和卫兄分开,终有一日,她会回家的。”
裴如初突然来了兴趣,“楚兄的意思我明白,夫人若被那个野男人绊住了腿脚,不肯回家,谁靠近她我便杀谁,她对谁笑,谁便该去死,那样她便会回家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强留她在我的身边。”
裴若初的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楚风却觉得那笑却格外渗人。
楚风觉得自己的意思被曲解了,赶紧纠正,“卫兄,我觉得你可能没”
他的话还没说完,裴若初便打断了他的话,“听楚兄一席话,顿觉醍醐灌顶,卫某豁然开朗。”又将楚风推了出去,再关上了门。
她累了便会回家,什么沈璃之流都是过眼云烟,只有他是她唯一的家。
一个时辰前,慕风救下了季明瑶,但顾及他太子妃的身份,担心自己冒犯了,不敢触碰,只是低声提醒道:“太子殿下在前面等着太子妃。”
她又要去找裴若初么?可如此一来,她岂不是又要对他妥协屈服。
季明瑶不愿再被裴若初拿捏,她用力地推开慕风,跑进了人群中,
一辆马车正好从面前驶过,季明瑶很快便在慕风的面前消失在人群之中。
原来那刀疤脸和瘦子被沈璃截胡之后,刀疤脸被沈璃的长枪飞了出去,脑袋撞到了墙壁,晕了过去,瘦子死命掐他的人中,刀疤脸才苏醒。
毕竟事关他们的性命,他们面对强敌也不能轻易放弃,但又苦于找不到机会下手,直到季明瑶推开了沈璃,跌下马背,又被一慕风救下,他们自知不是慕风的对手,便只能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季明瑶推开慕风跑出去,机会终于来了。
季明瑶跑进人群之中时,她不想让裴若初为她解药。
瘦子驾着马车飞快地冲了出去。
直接将一个包子摊位撞翻,而后一刀插进了马背上,马儿受惊,拖着马车四处乱撞,街上百姓为了躲避失控的马车,四处推搡逃窜,造成了场面拥堵不堪。
马车拦住了慕风,他们便能再次抓住季明瑶。
而刀疤脸正要抓住打晕她之时,却见季明瑶竟自己跑进了怡红馆。
不过也难怪,她被情药折磨,急缺男人为她解药,自然会往人多的地方跑,而怡红馆的那些男人自然就成了她的目标。
瘦子和刀疤脸换掉了身上的黑衣夜行衣,扮成怡红馆的小倌,尾随至季明瑶跟着她也走了进去。
“这位姑娘也是要找乐子的吗?”瘦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季明瑶坚持了许久,已是满头大汗,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到了这怡红馆的,可能是中药之后,出自本能,去找男子为她解药,而此处的男子气息最重,她便误打误闯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
刀疤脸笑道:“怡红馆。这里的小倌个个俊美不凡,还身怀才艺,包管能让姑娘满意。”
那刀疤脸将楚老板对他介绍的话又对季明瑶说了一遍。
小倌么?季明瑶心想若是花钱买一夜春宵,倒也不错。只有金钱关系,银货两讫,事后也不必负责,倒是不错的选择。
“把你们这里最好看的全都叫来。”
刀疤脸和瘦子彼此看了对方一眼,表情有些凝滞,没想到这季家三娘子玩的可真花。
楚风的声音自楼上传来,“那便将我们怡红馆的竹林四公子全都叫过来,让这位娘子挑选。”
哪知季明瑶却摇头,“不必选了,洗干净了都送到我房间去。”
楚风忍不住勾唇,这季娘子真真是个妙人啊,这是想着夜御四男么?
也不怕自己的身体吃不消么?
裴若初在他的隔壁,应该全都听到了吧?不知他听到季明瑶的豪言壮语,又该做何感想。
而楚风看向季明瑶刀疤脸和瘦子也没戳穿他们,笑着说道:“你们先将这位娘子送进二楼最好的厢房中。”
那刀疤脸见楚老板如此上道,自是欣喜万分,如此也省去将季明瑶打晕后扔进房中了。再说那书呆子在房中关了将近一个时辰,估计也被那春药折磨得不轻,早已欲求不满。
见到女人便会如同恶虎扑食那般。
那刀疤脸打开厢房,里面传来了一阵水声。
屏风中隐隐透出一道人影,而齐宴的衣裳正搭在屏风之上,那刀疤脸心想那书呆子中了药还不忘把自己洗干净了,打算在床上好好展现一番,得到佳人的欢心么?
但恐怕这算盘要落空了,等到季夫人抓奸在床,喊世子前来,只怕世子会一剑杀了他这个奸夫。
书呆子真可怜。
刀疤脸将季明瑶推了进去,然后将门关上了。
心想虽然这完成任务过于曲折,沈璃的突然出现,
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但将季明带到这个房间,还算是顺利的。
他们望向那楼上的雅间,季乐瑶将遮挡的布帘拉开了一道缝隙,刀疤脸和瘦子与季乐瑶交换了眼神,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刀疤脸和瘦子刚下楼,楚风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朝他们伸出手。
刀疤脸疑惑问道:“楚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楚风笑道:“别以为我不知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们事先带的那个男人来根本就不是为了消遣的来取悦的。而是给方才的那个娘子做局的,是想害那位娘子,我放才帮了你们,也当找你们要些报酬吧?”
刀疤脸怒道:“还要啊!我们的酬金都分给了你大半。楚老板,你可真黑啊!”
他们用脑袋换来的金珠,给了慕风大半,可楚风却继续敲诈,实在太贪得无厌了。
真是个大奸商。
楚风瞬间变了脸色,“不给是吧!不给的话我就去报官,说你们拐卖良家妇女。”
那刀疤脸扬起了拳头,却被瘦子一把按住了手,“算了,听说楚老板背后有人,咱们不要和他硬碰硬。”
他将剩下的金珠都给了楚风,心想反正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等到回追风阁复命,他们便可领了剩下的赏钱。
手里的金珠只是定金,不得不说季乐瑶嫁入了陆府就是不容易,她出手十分阔绰,竟然出了整整五千金。
这价值一千金的金珠给了楚老板,追风阁扣下一部分的酬金,他们还能得三千金。
出了怡红馆,他们便打算领取剩下的酬金,可没想到刚出了追风阁,便被人剑指脖子,刀疤脸和瘦子刚打算反抗,却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臂,手臂反剪至身后,而后被踢了后膝盖窝,被直接跌跪在了地上。
见是方才救下季明瑶的那个侍卫,没想到这侍卫的武艺如此高强,竟然打得他们毫无还手的余地。
刀疤脸本就是亡命天涯的杀手,宁愿掉脑袋都不愿对他人下跪低头,他想挣扎着起身,却又被一脚踢跪在地上,“有本事就杀了老子,这般折辱老子又算什么本事。”
瘦子却问道:“这位大侠可让我死个明白,到底是谁想置我们于死地!”
而且分明眼前的侍卫的武艺是同追风阁一样的路子。
“不知是我们冲撞了哪位前辈高人?”
慕风冷冷道:“东宫。”
刀疤脸和瘦子惊得一声冷汗,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东宫的?
突然,刀疤脸激动地道:“我知道了,我就觉得那张画像很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的,我想起来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沈府的侍卫,而是东宫太子殿下。我曾在祭天大典上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光风霁月,他只是远远地瞧了一眼,便记住了。
那贼妇人误了老子。”
若是他们知晓是与季明瑶偷情的是太子,他们是万万不敢动太子的女人的。
只可惜等到他们知道的时候都已经为时已晚。
他们得罪的是太子,是东宫。
太子会如何处置他们,他们还来不及多想,便被黑布罩在了头顶,什么都看不见,只听慕风那带着冷意的声音传来,“太子吩咐,挑断他们的手筋脚筋,废了他们的武艺,将他们送到扬州的南风馆。”
南方馆里养的也是沦落风尘的男人,只不过去那里消遣的不是女人,而都是有变态癖好的男人。其中以富商和纨绔子弟居多,他们有的是玩弄男人的手段,不把那些小倌当人看。
他们绑了齐宴,想坏了季明瑶和齐宴清白,太子便以牙还牙,让他们也尝尝这种被当成玩物的滋味。
慕风对手下的一名暗卫吩咐道:“毒哑送走吧!”
接下来便该轮到季乐瑶了,不过慕风不用担心,太子会亲自收拾。
季乐瑶上了一次当之后,这次变得格外谨慎,为了保险起见,说什么都要去那厢房中看一眼。
季明瑶已经进去一盏茶的时间了,想必好戏也要开场了。
她揭了帷帽,起身出了雅间,走下了三楼,让楚风开厢房的门,只说是家中堂妹不懂事,竟然来了这烟花之地,家中长辈派她前来,带小妹回去。
“请楚老板让我进去看一眼。”
楚风道:“抱歉,我们怡红馆是不会透露客人们隐私。”
季乐瑶瞬间变了脸色,“楚老板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我是镇国将军府的人。”
听说陆家,楚风立刻变了态度,露出了谄媚的笑,“原来是世子新纳的季姨娘,失敬失敬。”
季乐瑶拧紧了眉头,觉得此人甚是讨厌,她身边的人都知晓她是陆文瑾的救命恩人,又颇得长公主的器重。
都唤她季夫人,可没想到这怡红馆县令?
竟然唤她季姨娘。
她虽说是妾室,但也是陆文瑾身边唯一的女人,她早晚都是陆文瑾的正妻,是镇国将军府的女主人。
楚风笑道:“既是长公主殿下的人,小人自不敢隐瞒。只是……”
季乐瑶皱眉,“只是什么?”又见他看向自己腰上的荷包。
季乐瑶厌恶地瞪了楚风一眼,让春桃拿了一袋金珠给他。
“现在可以进厢房了吗?”
今夜,楚风先是狠狠敲诈了那两个杀手,共计一千金,又要了季乐瑶两千金。
这买卖可真好做啊。
“小人带季姨娘进去。只不过不是去那间,而是去隔壁。”
季乐瑶怒道:“你耍我吗!”
楚风笑道:“季姨娘消消气,去了您自然便会知晓好处。”
他引着季乐瑶去了隔壁的那间厢房,待季可瑶移开悬挂在墙壁在上的画,便见到了墙壁之上有了小小那个孔洞。
楚风道:“季姨娘请看,站在这里欣赏,便可以看得更清楚,又不会打扰房中的人。”
季乐瑶将眼睛贴在孔洞之上,便见到房中的男人赤着上身的背影,而那男人身下的女人,正裸着的手臂抱紧了男人的肩背。
如此香艳的画面就连季乐瑶都看得面红耳赤,心跳加快。
季明瑶的右臂之上有一道指头大小的肉色疤痕,是她和季明瑶小时候打架,被树枝划伤到所致。
她确定这就是季明瑶,可没想到的却是,那书呆子竟然身材这般好。
肌肉结实,宽肩窄腰,看上去就很有力量感,可她想起自己嫁入镇国将军府,陆文瑾却从未看过她一眼,从未到她房中,不禁感到心酸委屈。
低声骂道,“奸夫淫。妇。”又见那墙壁之上小小孔动洞的下面还有个更大的洞。
她便问楚风,“楚管事,这个洞又有什么用处。”
楚风道:“这个洞有大用处呢!有些客人喜欢刺激,可通过这个洞,触碰对方的……身体。”
“好了,别说了。”季乐瑶感到厌恶恶心赶紧打断了楚风的话,出了那屋子,她对春桃说,“赶紧去请世子前来。”
她已经派人守在这怡红馆的外面,今夜季明瑶插翅难飞。
而沈璃见到季明瑶在神志不清时,还唤了殿下,他也起了疑心,为了证实心里的猜测,和季明瑶分开之后,便一直悄悄地跟着她。
一直到季乐瑶带人怡红馆,进了那间厢房,又见季明瑶也在这间厢房之中,便担心季乐瑶会对季明瑶不利,便一直在暗中盯着季乐瑶的一举一动。
直到陆
文瑾也拄着拐杖,带了十几个随从围了怡红馆。
那些随从一齐拔刀,只等世子一声令下,便会立刻冲进去。
季乐瑶对荣升点头吩咐道:“撞门!”
只听碰地一声响,厢房里面传来了尖叫声。
房中重重透明纱幔,门被打开的那一瞬,带来了一阵风。只见房中纱幔随风舞动,季乐瑶看得真切,那裸着的手臂缩进被中,男人侧身挡住了季明瑶。
季明瑶兴奋的想尖叫,却还是面带忧虑故意劝说陆文瑾说道:“世子,没想到明瑶是这样的女人。竟然来这种地方,还和小倌……唉,实在没眼看了。”
她故意双手捂住脸,实则是在偷笑。
季明瑶死定了,今日她便借陆文瑾之手,让奸夫淫。妇上西天。
第65章 第65章找最干净的男人侍奉瑶儿。……
在门被撞开的那一刻,季乐瑶带人冲了进去。
“季明瑶,你不知廉耻!竟出入此等肮脏之地,季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今日定要将你带回季家,让祖父狠狠折磨你,我还要将你的丑事公之于众,被全京城人唾弃指责。”
就像当初她在沈当众出丑,引得众人围观。
“来人,将季明瑶和奸夫一道捆了,丢在大街上,让万人围观。”
她看了陆文瑾一眼,见他并未阻止,心中便更是得意,便催促荣升动手。
荣升觑向陆文瑾,见世子面色铁青,满脸的怒气,双手紧握着拳头,似深受打击的模样,世子对季明瑶可谓是用情至深,可在荣升认为,世子有今日这般的结局都是拜季明瑶所赐。
若非当日世子为了季明瑶追去了沈家,又怎会深受刺激摔断了腿?
虽然自那日世子归来后便一言不发,**升从未见过世子像那般深受打击的模样。
若非那晚世子深受打击,喝醉了,也不会遇到贼人,还被断了腿,落下残疾
季明瑶那个女人就是个灾星,若不是世子舍不得,季明瑶还背叛了世子,他定要好好教训那女人。
他吩咐手下,“将这奸夫淫。妇给捆了,丢出去。”
随从蜂涌而上,正要将季明瑶从被中拉出来,并将与他偷情的齐宴捆了。
方才季乐瑶带人闯进来之时,裴若初早已拉了自己的外袍遮盖在她的身上,自己也是背着众人的。
从季乐瑶的角度来看,她根本看不到季明瑶,只能看到男子的后背。
季乐瑶不禁觉得心可惜,齐宴的身材还挺不错的,宽肩窄腰,肌肉结实,可谁叫他命不好,偏偏喜欢季明瑶,还成天与那季明瑶混在一处。
陆文瑾那杀人的眼神表明,他定将齐宴千刀万剐,如此这招借刀杀人之计,季乐瑶势在必得。
“慢着!”
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仪,这绝不是一个文弱书生该有的语调。
那男子系好衣带,缓缓转身。“孤不过在睡了一觉,陆世子便如此兴师动众带人闯进来,上来便要动刀动枪的,难道世子是想谋反吗?”
裴若初转过身,季乐瑶看得呆住了,见男人风华绝代,气度矜贵儒雅,无论是相貌,气度都是万里挑一。
此男子自称孤,那不是当今储君吗?
同季明瑶苟且的男人竟是东宫太子!
她做了什么?竟然带人来捉奸储君么?她怕不是活腻了吧!季乐瑶头皮发麻,腿一软便跌跪在地上。
“臣妇参见太、太子殿下。”
不止是季乐瑶,屋子里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众人脸色几经变化,十分精彩。
又听“咚”地一声响,季乐瑶一头磕在地面,“民妇该死,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殿下。”
陆文瑾则面色不善,长眉紧锁,都怪季乐瑶那个蠢货,见这情形,他还有什么不明白,太子狡诈善变,季乐瑶这个蠢妇入了太子的圈套了。
他气得扬起手掌,一把掌甩在季乐瑶的脸侧,顿时她季乐瑶那莹白的脸颊肿起了五道明显的指痕,季乐瑶被打得一懵,眼泪都出来了。
季乐瑶心中委屈,却是不敢作声,谁会料到太子会出现在怡红馆这种地方,这怡红馆里养的都是小倌,都说这京城的贵人圈乱的很,没想到太子也来这种地方找乐子。
可她看得真切,床上的分明就是季明瑶。
裴若初好似看穿了季乐瑶的心思,笑道:“季姨娘好像很好奇孤为何会在的这怡红馆里?是打算上前一探究竟,想看看孤在做什么?”
季乐瑶一怔,吓得额上冷汗直冒,匍匐在地,恨不得将头埋进地底下,“民妇不敢。”
裴若初笑道:“孤听闻清河县主聪慧果敢,巾帼不让须眉,而你是清河县主的堂姐,孤想着同清河县主相比,应该不至于太差,可没想到”太子故作停顿,意有所指地看向陆文瑾,“你不如清河县主之万一,没想到却是云泥之别,世子当真是好眼光!”可他夸陆文瑾好眼光分反话。
都说太子温润如玉,光风霁月般的谦谦君子,可没想到竟然毫不留情地当面讥讽。
季乐瑶更是臊得的满面通红,陆文瑾那那满是厌恶的眼神看过来,委屈得落下泪来。
陆文瑾狠狠剜了她一眼,怒道:“还不快滚!”
季乐瑶哭着跑了出去。
陆文瑾也正要行礼退下,可裴如初却道:“世子和世子美妾持刀擅闯,惊扰了孤事小,可世子却扰了孤的美人,难道不应该给孤的美人下跪,认个错么?”
持刀擅闯,威逼储君乃是谋逆的大罪,可让他给季明瑶下跪,摆明了是为了折辱于他,裴若初不仅抢了他的未婚妻,还这般当众折辱,他如何又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忍无可忍,便是太子也不应该欺人太甚。
裴若初知他贵为天之骄子,自然受不了。
“难不成陆家世代忠心为君,只是一句空口白话不成,就凭世子今日所为,孤便可将陆将军连夜从西北召回下狱审问,问他和陆家忠心可掺了假?”
“殿下!”这番话犹如在陆文瑾心底的怒火中再浇了一抹滚油,陆文瑾此生最敬佩的就是他的父亲,陆家三代都为大燕效力,他的三位叔伯都战死沙场,他的父亲更是在当初大燕和鞑靼交战,皇帝御驾亲征之时,为皇帝挡过箭的。
陆家的忠心不容任何人质疑。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我父亲的事。”
他双膝下弯,跪在了太子的跟前,对那一直不曾说话,也不曾露面的季明瑶诚恳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惊扰了太子殿下的女人,还请殿下恕罪!”
裴若初心想陆文瑾从不曾对任何人低头,就他跪下认错,比杀了他更难受,他当初对季明瑶做的那些事,跪下认个错,我啊会见死不救。
他的瑶儿至今都在被那骨酥折磨,骨酥至今还没有解药,而瑶儿每次受到的身心的折磨,他都要一一讨回来啊。
他要陆文瑾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全都失去。
“孤相信世子也是受人挑唆,今日之事孤便看在世子诚心悔过的份上,便不再追究,可也请世子约束府中家眷,若是世子不擅长管教,孤也可派人替世子上门管家。”
陆文瑾心中慌乱,“不必了,臣定会好好管教,约束家眷,臣向殿下保证,今日之事,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太子这是要在镇国将军府安插自己的人?派人时时刻刻监视他么?他绝不能让镇国将军府和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太子的掌控。
陆文瑾答应过鞑靼的王,只要助鞑靼杀了韩将军,助鞑靼获胜,大燕皇帝自会割让城池,以此作为交换,鞑靼会助他对付太子,助他复仇,只要太子一死,季明瑶无人庇佑,自然会落在他的掌中。
裴若初神色不耐地摆了摆手,“世子便退下罢。”
厢房的门再次被关上了,陆文瑾甚至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男女调情嬉闹的声音。
他紧紧的握着拐杖,眼中难掩阴狠的神色,他让人查过,太子大婚后的那日,他醉酒坠马,原是那马被动了手脚,有人曾见到太子身边的女护卫喂马吃了草。
断腿之仇,夺妻之仇,他一定要狠狠报复。
还有自己所受过的屈辱,他都要千倍百倍地报复在太子和季明瑶的身上。
回到陆府,陆文瑾面色阴沉,直接杀到了琉璃阁,一脚踹开门,“来人,将那贱人捆了。”
两个身形高大的随从上前,直接将季乐瑶按在地上,用拇指般粗的麻绳将季乐瑶捆个结实。
陆文瑾手中握着马鞭,随着那马鞭在掌心一扬一落,陆文瑾突然扬起的鞭子重重地抽打在地面
季乐瑶吓得心肝一颤,赶紧跪在
地上,“世子便饶了妾这一次吧!妾也不知为何季明瑶房中的男人变成了太子殿下。妾分明已经安排了……”
陆文瑾对季明涛,说话起了疑心,“你安排什么?”
季乐瑶慌忙改口,“妾分明看得清楚,季明瑶和齐宴进了怡红馆,妾这才安、安排人手去捉奸,可没想到与季明瑶在床上的竟然换成了太子。”
但季乐瑶眼中的那一丝慌乱还是没能逃过陆文瑾的眼睛。
“不对!是你妒恨阿瑶,你嫉妒她,所以是你布局要害她,是也不是?”
陆文瑾一把捏住季乐瑶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结果害人不成却害己,毒妇!蠢妇!”
“若不是你的愚蠢和恶毒。本世子今日也不会受此大辱。”
陆文瑾猛地松开季乐瑶的下巴,她跌坐在地。
陆文瑾怒道:“来人。”他将鞭子交给荣升,“接的先用盐水侵泡这鞭子?今日我定要打死这贱人。”
季乐瑶听说陆文瑾要用盐水浸泡的鞭子打她,魂儿都要吓没了,先用马鞭将人抽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鞭子用盐水浸泡过,盐水进入伤口,可想而知会有多疼。
季乐瑶吓得挪跪着上前,她的双手被捆在身后,无法动弹,便只能不停地磕头求饶,“妾错了,妾再也不敢了,世子看在妾对世子一片真心的份上,就饶了妾这一回吧!世子饶命!”
陆文瑾本就是被迫纳了季乐瑶为妾,一点都不喜欢他,而季乐瑶又害他对太子和季明瑶屈辱下跪,更是恨极了她。
他一脚将季乐瑶踹到地上,扬起了手中的马鞭。
“啪”地一声响,伴随着一身惨叫声传来。
鞭子抽得季乐瑶衣衫破烂,背上出现了一道极深的血痕。
陆文瑾面容扭曲,好似地狱里的修罗恶鬼,口中不停地骂着蠢妇,毒妇,更是将季乐瑶往死里打。
自从陆文瑾断了腿之后,又得知自己被人吓了绝嗣药之后,内心便越来越扭曲,稍有不顺心便打骂随从出气,如今季乐瑶撞在枪口上,陆文瑾又在太子跟前受了气,又如何肯放过季乐瑶。
此番一口气抽了几十鞭子,仍觉得不解气,那沾了盐水的鞭子更是让季乐瑶痛得死去活来,在地上打滚,被鞭打得奄奄一息,
春桃见主子便被打死了,哭喊着扑在季乐瑶身上,替她被打了好几鞭子。
“世子,二公子的任命已经下来了,圣上不仅已经让二公子留在京城,还让二公子任礼部侍郎,姨娘是二公子的亲妹妹,世子不能下死手要了姨娘的性命。”
季乐瑶被打得奄奄一息,皮开肉绽,强忍着剧痛,眼泪已经流干了,春桃的话给了她最后的希望,像是在濒死之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陆文瑾的面前,“世子不能杀我,我兄长手里还握着世子通匪的证据。世子不能杀我。”
太子那日将林棠写下的关于自己匪首身份的手书交给了季兰辞。季兰辞深知陆文瑾的绝非善类,苦于无法说服妹妹不嫁,但却给了妹妹留下了一道保命符。
留给了妹妹最后的退路。
果然陆文瑾放开了季乐瑶。拿那鞭子居高临下,指着她的鼻尖,“本世子可以不杀你但……”陆文瑾发出一声冷笑,“她,本世子念在春桃如此衷心护主的份上,便由她便替你去死吧!来人,将春桃拖出去,乱棍打死!”
季乐瑶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连从地上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要,世子,求您……不要伤害春桃,春桃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们情同姐妹,求世子不要打死她。”
“啊——”
“不要,你们不要带走春桃。”
可春桃还是被两个随从强行拖出去带走了,门外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棍棒落在春桃身上发出沉闷得让人揪心发堵的声响。
“姑娘,救我——”
春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彻底没了声音,只听见棍棒敲打发出的声响。
而此时,突然“轰隆隆”几声闷雷炸响。春日暴雨顷刻而至。
季乐瑶也应声倒下,在她彻底的晕厥之前,那双含泪的通红眼睛绝望地看向门边,门外暴雨冲刷着地面。
这院子是长公主赏的,是除了陆文瑾住的清辉堂,就属她的琉璃院最奢华,长公主知她喜欢作画,便将让人送了许多名贵的花草养在院中,亭台楼阁也都是重新修缮过的,院中流水潺潺,花木葳蕤,一应布置都极雅致。
春桃知她爱花,每天精心养护打理这些花草。
每每遇到暴雨天,她必定会将那些名贵的牡丹芍药都搬到屋中,等到暴雨停了再将它们搬出来,可如今那些花再也没了庇护她们的人,暴雨打落了一地的花瓣,那些精心养护的名贵品种皆成了一地的残花。
季乐瑶在闭眼前,见到了雨水混着鲜血,地上的雨水都好似变成了血水。
她两眼一黑,彻底地晕厥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她也被解开了绳子。
“来人。”她喊了好几声,都无人应答,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小丫鬟听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担心她会出事,便赶紧进屋查看。
季乐瑶虚弱地道:“你们扶我起来。”
虽然季乐瑶惹怒了陆文瑾被打,但她到底还是世子的妾室,两个丫鬟不敢怠慢,将季乐瑶扶上床去,可季乐瑶却道:“你们扶我去见长公主。”
她深知要在陆府活下去,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唯一的办法便是讨好长公主。
她忍着伤痛亲自熬了一碗参汤去寿和堂,自从玉儿失踪后,长公主便一直睡不好,每晚从梦中惊醒,梦到的都是玉儿遇难。
如今陆文瑾不能再生育子嗣,玉儿便成了陆家唯一的孩子了。
她不能让陆文瑾唯一的血脉出事。
她几乎将公主府所有人手都派了出去,却依然没能找到林棠母子。
此前长公主睡不着。季乐要便一直陪着她。
今夜她被陆文瑾鞭打了一顿,便来迟了些,她刚进寿和堂,便远远地听到有人与长公主发生了争执。
长公主怒吼道:“你们将我的玉儿还给我!”
她正打算继续探听玉儿的下落。
可长公主身边最器重的宫女明月突然出现,“姨娘是为长公主送汤的吗?”
季乐瑶将参汤交给了明月,谎称身体不适。偷偷出了寿和堂。
没过多久,见有人也出了寿和堂。
那人对一位中年男子说道:“文铮先生,您有把握长公主会同咱们光明寨合作么?”
那面颊瘦削的中年男子说道:“长公主殿下没得选择,她要么合作,要么便只能让陆家断后。”
那什么文铮先生便是方才与长公主发生争执的男人。
而季乐瑶猜想应是玉儿就在这文铮先生的手中,以此作为筹码,要长公主答应合作。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季乐瑶打算回娘家一趟,去求哥哥帮她打听更多的关于光明寨的消息,她要知道陆府的秘密,尤其是要知道外室替陆文瑾生的孩子的下落。
不能让这个孩子留在世上。
而在那之前,她和祖父做了个交易,她入陆府,祖父会让季明瑶再回季家,再入地狱,她一定不会让季明瑶好过。
窗外几声雷响,暴雨拍打着窗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季明瑶被那春药折磨得快要崩溃了,已经意识模糊,甚至有些神志不清,她误打误撞进了怡红馆,还豪言壮语点了四个小倌。
可小馆她没见到,在厢房中等着她的竟是裴若初,她还未来得及推开他,却被他抱上了床。
上了床。吻便覆了上来。
往日的裴若初待她温柔,在床上也很是尊重她,可今日却一改往常,裴若初像是受了什么刺激,那吻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强势,撬开她的齿,及时捕捉灵舌。
那亲吻好似疾风骤雨一般,吻得她面红耳赤,喘不过气来,可他却仍是不放过她。
“撕拉”一声响,衣裙被撕碎了,她身上只剩了一件绣着梨花的小衣。
她从未见过裴若初如此模样,对她表现出如此强势可怕的占有欲。
她刚要推开他,可却被他禁锢在怀中,肌肤相触,季明瑶如何忍得住。
哪知裴若初却并不打算进行下一步,而是握住她不安分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问她,“瑶儿,我到底是谁?”
“瑶儿想睡谁?”
季明瑶被折磨地快要疯了,被裴若初吊着,想要又不给,只得顺从着他,一遍遍地唤他卫初哥哥,唤太子殿下。
在这之前,裴若初见到季明瑶和沈璃在
马背接吻,醋得快疯了。
便想着给她一个小小惩罚,好叫她知道她夫君到底是谁?谁才是同她发生过亲密关系的男人。
“瑶儿叫夫君,就能得到孤。”
“夫……”
裴若初还未听到那声期待已久的夫君,季乐瑶便撞门,闯了进来。
但裴若初及时将季明瑶藏在被子里,又侧身将季明瑶遮挡得严实,季明瑶自然不会被他人看见。
等到他将季明瑶和陆文瑾都打发走了,便打算好好和季明瑶温存一番,却见季明瑶将唇都咬破了,一双清冷的眼眸冷冷地看着他,“出去!”
或许是此前服用了徐明玉的解药起了作用,此刻季明瑶强行忍着情药的折磨,熬过了那情药发作最猛烈之时,竟然觉得药效一阵阵退散,躁动的渐渐地镇定下来。
“怎么殿下不出去么?殿下不走我走。”
“瑶儿,你就原谅我好不好,跟我回东宫。”
季明瑶再次提醒,“你我虽然有了约定,但若是我找到沈娘子,等到沈娘子回京。我和殿下的婚约便自动解除。我要与殿下和离。”
裴若初听不得和离两个字,更担心以季明瑶的聪慧,若想要离开他的身边,自是轻而易举。况且方才他没回季明瑶,又设计将她引来怡红馆,她多半已经猜到了,此刻她正在气头上。
眼下她已经熬过了这波药效,应该是已经无碍了,“那孤改日再来看瑶儿。”
裴若初出了厢房,哪知季明瑶将门从里面锁住了。
那骨酥的药根本就没有过去,她方才一直苦苦忍耐,
但裴若初见门从里面锁住了,才知她根本就没有熬过骨酥的发作,但徐明玉对他说过,若是发作时,不能解了春药,会有性命危险。
而季明瑶忍了这么久,下一次药效发作之时,便会生不如死,必须去找要男人,可他被关在外面,真是急煞他了。
“瑶儿,你让孤进去,孤给你解毒,若是拖着不解了毒,会有性命危险的。”
季明瑶坐在门后,坐在地上,她紧紧地咬住帕子,春药再次发作,控制不住地发出那羞耻的声音,不过她咬着帕子,只是发出轻轻的呜呜声,手强行挣扎,将手腕勒出一道道淤痕。
但她不要屈服,她不要迫嫁东宫,不要被人摆布的棋子。
裴若初轻轻握拳,忍耐。“瑶儿,若是你不想要孤为你解药,孤可去为你找别的男人,求你不要为难伤害自己。”
比起占有,他更希望瑶儿平安无恙,他愿意让其他的男人为他的瑶儿疏解,此刻他不禁想到了楚风话。
裴若初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来,对楚风道:“让怡红馆最干净的男人前来。”
要服侍瑶儿的,就像他一样,同瑶儿的是初次。
第66章 第66章花一百两,买他一夜
“砰”地一声,门被撞开了,怡红院的管事楚风领着四个小倌进了季明瑶所在的厢房,这四个小倌皆是裴若初亲自为她的挑选的貌出众,且从未服侍过人的身世清白的男子。
四人皆身穿白衣,雪白的广袖长衫,外罩一层透明纱衣,给人一种飘逸之感,长发披散在肩侧,仅用一支银钗半束长发,低眉垂首,给季明瑶行礼问安,“奴给季娘子请安。”
声音温柔好听,却似曾相识。
季明瑶抬眸看向那四人,只见他们身形高大,身体偏清瘦,气质儒雅,乍一看从身形和气度来看,和裴若初有几分相似。
裴若初还真是煞费苦心。
她没想到裴若初真的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竟然为她叫来了这四个小倌服侍她。
她抬眼扫向面前的这四个人。
因中药之后,她头晕脑胀,又似喝醉了一般,眼前竟好似出现了道道重影,只觉面前皆是一片雪白,她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唯有男子腰上所系绸带的颜色不同。
那绸带的末端均系着一个银色的铃铛,男子行走间铃音清脆悦耳。
季明瑶便往他们的腰间望去,见四人的腰间绸带的颜色分别为红色、青色、黄色和紫色。
四名男子的脸上皆戴着半截狐狸面具,因面具遮挡,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季明瑶的眼睛在那系着红色绸带的男子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快速移开,笑道:“这是怡红馆的新玩法么?这是让我盲选么?”
楚风挑眉笑道:“季娘子想玩么?”
“好啊,我玩!”
季明瑶表现得像是常年狂花楼的熟客一般,跃跃欲试,其实只因她经常去满月楼里找江月芙,时常会听到满月楼里的男人们的醉言醉语,学得几分神韵罢了。
面具之下的某人气的脸色发青。
之所以让这些小倌皆带着面具,只是因为裴若初也在他们之中。又担心季明瑶看到他会将他赶出去。
她所中的情药不能再耽搁了,恐会有性命危险。
楚风又道:“他们可都是极愿意侍奉娘子的。不知娘子是打算与一人共度良宵?还是将他们全都留下?”
裴若初恼怒地瞪了楚风一眼,楚风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存心与他过不去么?
他的太子妃不选他,他被迫站在这里与小倌一起争宠也就罢了,就连楚风也来添乱,什么叫全都留下。
季明瑶笑道:“自然是”
她用余光扫到那袖袍之下紧握成拳的那只手,暗自勾起了唇角,“自然只选一个。”
她甚至听到某人松了一口气,紧张地深深呼吸。
楚风笑着对四个男子说道:“那便请各位都上前一步,让娘子亲自挑选。”
系红色绸带的男子上前一步,剩余三人也正打算抬脚上前。
可那红色绸带的男子轻咳咳一声,剩余三人将已经迈出去的脚又生生缩回来。
另外的三人也很委屈,他们可算是看明白了,这分明就是夫妻间的小情趣,非得将他们叫来当陪衬。
方才换衣时,他们见到了卫初虽看上去清瘦但却肌肉紧实,还听说他是东宫侍卫,武艺高强。
但不论卫初的身份,还是出色的武艺,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裴若初一咳嗽,他们甚至紧张得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见到季明瑶,他们眼中难掩惊艳,觉得能侍候这般貌美如花的娘子,是天上的恩赐,还以为季明瑶要将他们都留下,被幸福和喜悦冲昏了头脑,可季娘子只想留一人。
有裴如初在,他们哪里还有戏,心中觉得很失落。
季明瑶被那情药折
磨得像是落水了般,冷汗淋漓,浑身湿透,唇也被咬破了,她一直坐在床上。
才说了几句话,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虚弱地扶墙起身,抬手指向那站在最前面的,腰间系红色绸带的男子。
裴若初欣喜若狂,心想即便他戴着面具,和那些小倌穿戴得一模一样,季明瑶还是一眼便从人群中挑中了他。
不亏是他选中的女人,眼光也是极好的。
哪知季明瑶指向他后,便手臂微晃,避开他,朝他身后腰系青色绸带的男子指去。
那青色绸带男子见自己被选中,赶紧上前,激动地滑跪在地上,“奴一定会尽心服侍娘子。”
裴若初深受打击,僵在原地,季明瑶不想他为她解药,他去为她挑了这几个男人来伺候,可还是心怀侥幸,想着季明瑶是馋他的身子的,说不定会从中选身材最好的他。
那他便顺水推舟,委屈一点,扮成小倌伺候她一夜也无妨。
可没想到季明瑶还是选了别人。
他深受打击,心似重锤砸过。
他疯狂嫉妒,但还是极力克制,不管是跟谁,只要能给瑶儿解了药,她便没了性命危险,即便瑶儿跟别的男人过一夜,事后他将那男人杀了,便可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他依然和季明瑶好好过日子。
楚风叹了一口气,走上去轻拍了拍裴若初的肩膀,无奈地道:“被选中的留下,其他人跟我出去。”
他感觉到卫初浑身都在颤抖,又想起方才他被季明瑶赶出门外,茫然无措,心痛神伤,苦苦哀求不得,那双眸通红的模样,整个人都好像快要碎了。
其实裴若初知道若是季明瑶对他有情,真的对他动了心,他们曾经朝夕相伴,那般亲密,即便他和其他的男人穿戴一样,她也能通过他的气息辨认出来。
就好比他的眼睛虽然看不清,但依然能通过她身上的香味和独属于她的气息找到她。
倘若深爱一个人,将她刻进了骨子里,是能感受到对方的。
可季明瑶神色淡漠,根本没朝他多看一眼,表明她根本就没认出他来,也表明她心里没他。
他黯然神伤,轻笑了一声,他瑶儿啊!大概是没长心吧!
他不得不承认瑶儿心里没他的事实。
就连裴若初自己都没想过曾经的自己冷心冷情,绝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如今一旦爱上,却是这般的患得患失,心痛神伤。
正当他打算失望离去时,自己的腰间的红色绸带被人抓住了,他惊喜回眸,却见季明瑶将那银铃铛抓在了手里,颤声道:“他留下。”
楚风眼睛都亮了,他甚至能看到卫初激动得在颤抖。
裴若初的心情一阵起伏跌宕,季明瑶选他人时,他的心情一度跌入谷底,可季明瑶改变主意留下他时,他的心又似攀上了巅峰,如此这般的紧张刺激,让他的心也不可抑制地狂跳不已。
这大概就是心动的感觉吧!裴若初如是想。
他生怕季明瑶会后悔,急不可耐地屈着她的双膝,将他抱在怀中,走向床榻。
甚至不敢出声,生怕季明瑶听出是他的声音而又改变了主意。
楚风也很有眼力见地带着剩下的三个小倌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季明瑶被他压在床上,主动伸出双臂环住他的侧腰。
裴若初生怕被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赶紧吹灭了房中烛火,又迫不及待地将手绕到她颈后,轻抚她的脖颈,手指勾缠着她颈后的细带。
他们有过肌肤之亲,加之裴若初在做此事上极其热衷,尝试过那般她的美好之后,更是食髓知味,恨不得日日夜夜将季明瑶抱在怀中,狠狠欺负。
但又怕将她欺负得狠了,季明瑶便不给他,毕竟季明瑶身体柔弱,又是初尝云雨,恐她会吃不消,裴若初便只能克制自己,打算徐缓图之。
就在季明瑶主动缠着他的侧腰,渐入佳境之时。季明瑶却喘。息着在他的耳边轻唤道:“四郎。”
裴若初箍着她腰肢的动作一顿,心情瞬间坠入谷底。
季明瑶方才唤他什么?
他差点忘了,齐宴最喜穿白衣,他方才为了引季乐瑶入局,和齐宴换了衣裳之后,将被那药折磨得晕过去的齐宴交给了徐明玉。
齐宴中的情药不似季明瑶所中的“骨酥”那般厉害,徐明玉应该已经为他解了情药。
但今日齐宴被人绑来了这怡红馆中,穿的便是一身白衣。
季明瑶竟然将他认成了齐宴。
到底是她真的认错了人?还是她心里最想要为她解药之人其实是齐宴。
季明瑶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四郎怎么不说话,可是反悔了?难道四郎不愿留下吗?”
季明瑶的声音娇媚,一口一个四郎,裴若初快要被逼疯了,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唇,不许她再多说一句戳他心窝子的话,“阿瑶知道的,我一直都是愿意的,我心甘情愿。”
他将季明瑶紧紧地拥在怀中,季明瑶也忘情地抓紧他的后背。
他强压着心里的嫉妒和委屈,化作更为强烈的占有。
但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开来,他吞下心底的不甘、愤怒和委屈,选择默默地接受忍耐,不管怎样,季明瑶总归是找了他。
为了他的瑶儿,他甚至甘愿当齐宴的替身。
就在他的内心矛盾挣扎之时,季明瑶的双腿便缠了上来,“四郎,我想在上面。”
裴若初闭上眼睛,心痛如绞,季明瑶每一次看着他,唤他四郎的时候,他的心就好似被凌迟了一般,他强忍着内心的痛楚,“好,都依阿瑶的。”
虽然裴若初甘当替身,等到他为季明瑶解了药,季明瑶面上那种不正常的潮红也慢慢退去。
他亲吻着怀中的小妻子,内心百感交集,他一面庆幸季明瑶选择了自己,可被当替身后,他的心中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委屈和不甘的情绪。
完事以后,
原本季明瑶枕着他的手臂入睡,睡梦中觉得抱着他有些热,便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背对着他。
裴若初轻轻蹙眉,不满她离自己太远,从身后抱着她。只听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瑶儿已经休息了半个时辰了,应该没有方才那般累了吧?”他的唇贴在季明瑶的耳畔轻轻地吹了口气,季明瑶迷迷糊糊中感到觉得有些痒,她身体往一侧扭了扭,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嗯。”
裴若初笑道:“既然瑶儿已经休息够了,那便再来一次。”
“嗯。”那声音极小,像只迷迷糊糊的小猫,季明瑶累极了,根本就没听清裴若初说了什么。
“这可是瑶儿说的。”
大掌抚着她的腰肢,她感觉身上一凉,季明瑶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苦着脸说道:“我好累,好想睡觉。”
她差点忘了,裴若初总是爱缠着她做那事,在床上,他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她以身犯险,只为惩罚他,可却忘了他们之间的体力悬殊。
裴若初虽然选择强忍心酸,甘当替身,可还是想要小小惩罚他怀里的磨人小妖精。
季明瑶越是想睡,裴若初却偏偏不许她睡,亲她的唇,亲她敏感的耳朵。
掐着她的腰肢,隔着衣料摩挲,偏偏季明瑶极其敏感,如此这般同她痴缠,哪里还能睡得着。
半夜已过,她又困又累,气鼓鼓地起身,“四郎,不要再闹了!”
裴若初却促狭地道:“好不容易才和瑶儿共度良宵的机会,便不该浪费光阴,长夜漫漫,岂能浪费在睡觉上,阿瑶当与我共赴极乐。”
“方才瑶儿分明也是极享受的,不是么?”他握住季明瑶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腹肌上。
“阿瑶,想摸摸么?”
齐宴那风一吹就倒的书呆子,那清瘦的身板,会有腹肌么?显然是没有的。
齐宴古板迂腐,能在房事如他这般放得开,甘愿为她做那些让她愉悦的事么?显然也是不能的。
而他身上还有诸多好处,齐宴也是没有的。
瑶儿喜欢什么样的,他便变成什么样的,瑶儿不喜欢他的疯狂狠戾,他便将自己性格的这一面藏起来,一辈子都不让她察觉。
瑶儿不喜欢他的处心积虑的算计,那他便再藏的深一些。
只要他掩饰的足够好,那他便是最完美的夫君。
季明瑶像是故意气他,被要的狠了,她一口咬在他的肩上。
“四郎既然有此情趣。我自然得迁一些。”
气死这个欲求不满的男人。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代价便是,她的腰差点被折断,裴若初像是一头饿狼,同她抵死缠绵,仿佛要死在她身上。
最后,她和裴若初都精疲力尽,不彼此折磨,而裴若初也倒在榻上,体力消耗殆尽,也沉沉地睡去。
她抱着自己的衣裙,将环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挪开。
窗外天色渐渐明亮,再过两个时辰便要天亮了。
她咬牙切齿地骂裴若初一句禽兽,拖着疲惫的身体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可她刚要出去,裴若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瑶这是在床上腻了,想试点新鲜刺激的么?”
“不了,不了,已经够刺激的了。”
她可不想死在床上。
某人欲求不满,就不怕纵欲过度,英年早死么?
“如果阿瑶觉得我方才侍候的不好,也可叫方才的三人进来一起伺候阿瑶?我记得阿瑶来怡红馆可是一共点了四个小倌,若是不都尝试了,错过了岂不可惜。”
“我还记得瑶儿豪言壮语,可是打算夜御四男呢 ?”
还夜御四男,只一个裴若初,她都已经吃不消,此刻她的双腿抖得连走路都走不稳了,都怪他!
“我年少轻狂,不知深浅,四郎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急于一时,改日再尝试也未尝不可,四郎说对吧?”
裴若初眸色一暗,方才季明瑶身中情药,神志不清时,将当成了齐宴也就罢了,可如今她已解了药,她却未觉得自己和齐宴如此亲密有何不妥么?
她还记得自己已经嫁入东宫,与他行过夫妻之礼,已经为人妻子了么?她便如此不守妇道,热衷给自己的夫君戴绿帽子。
难道她也想养齐宴当外室?还是说她如此这般抗拒成为他的太子妃,其实是想嫁给齐宴。
裴若初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若非当初她被陆文瑾强迫,虽然那时她并未答应齐宴自荐招为郎婿,只怕是担心委屈了齐宴吧。
若他没有设计娶她为太子妃,而是让季明瑶自己去选择的话,她到底又会选谁呢?恐怕会选择齐宴多过选择他吧!
裴若初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原以为将齐宴放在身边看着,他的一言一行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是最为稳妥的。
如今看来最稳妥的是让齐宴从季明瑶的眼前消失。
他着实低估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也低估了齐宴时刻想要撬墙角取代他上位的毅力。
恐怕齐宴并非被人绑来的,而是得知季明瑶来了怡红馆,他心甘情愿跟来的。
他也曾劝齐宴娶妻,还要给齐宴赐婚,他却执意不肯娶妻,定然还未对季明瑶死心。
再过两日便放榜了,若此番齐宴高中,他定要为齐宴在他的那些皇妹皇姐中挑一个与之为配,届时齐宴婚配了,他再寻个理由将他外派出京,便可让齐宴在自己眼前消失。
为了阻止季明瑶想为他戴绿帽子的想法,他要为自己争取自己该得的名分。
他要季明瑶亲口承认他是她的夫君,然后他们再风光大婚。
成为季明瑶此生唯一的枕边人。
季明瑶快速地穿好衣裙,从袖中摸出一百两银子的银票,方在他的身旁。
裴若初不解地问道:“瑶儿这是何意?”
“来怡红馆寻乐子的恩客都是要给钱,一百两买一夜。如此,你也不吃亏。”
裴若初目瞪口呆,季明瑶丢下银票,在发怒前,赶紧跑出了怡红院。
让裴若初吃瘪,季明瑶心中有种报复的快感。
就是这代价有点大,腰要酸死,但今夜她花钱睡了裴若初,也是真的爽。
她上了马车,靠在引枕之上,轻轻捶打酸痛的侧腰。
汀兰道:“姑娘的气色真好,但姑娘方才真的吓死奴婢了。”
季明瑶想起方才在怡红馆中那激烈的一幕,脸有些发热,“只是睡了一觉,感觉神清气爽。”
心想此刻裴若初快要气死了吧。她便是要让他知道,她若不愿,便是有人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绝不妥协。
若是裴若初像陆文瑾那般使手段强迫她,想要她屈服,绝无可能!
若她愿意,前方便是刀山火海,她亦会生死相随,陪他上刀山下地狱。
方才季乐瑶带人闯进来,她虽然被情药折磨,也并非全然不知,今日险象环生,先是被人追杀,后被逼入了怡红馆,皆是季乐瑶设计陷害。
当初季乐瑶雇凶杀人,她在沈家仅仅只是推季乐瑶下水,对她略施惩戒。
可没想到季乐瑶便是嫁入了陆府却依然不安分,想毁她清誉,想置自己于死地。
如此可就休怪她不客气了!季乐瑶屡次作妖,到了该收拾季乐瑶的时候了。
季明瑶沉思了片刻,季乐瑶自嫁入陆府之后颇得长公主信任,还得到了管家权,可谓是一朝得势,得意洋洋,风光无限。
可她记得长公主一向不喜欢季乐瑶的,季乐瑶曾经为巴结长公主,在长公主寿宴上送了一幅画像,画的是长公主年轻时的模样。
那时,便是一向在外人面前维持温形象的长公主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
季明瑶知晓长公主是不愿想起当初和亲的过往,所以才讨厌年轻时候的自己。
自那以后长公主对季可瑶的态度便一直不冷不热的,可季乐瑶在沈府同陆文瑾的丑事被揭穿,以不光彩的手段嫁入陆家,长公主应该更厌恶她才是。
何以会对季乐瑶改变态度,还如此器重。
季明瑶随口说了一句,“季乐瑶到底做了什么?陆家竟然对她的态度竟有如此大的改观。”
汀兰道:“她救了陆世子的性命。”
原本汀兰觉得季乐瑶上赶着嫁给陆文瑾,是她应得的,可没想到长公主却如此信任她,虽然她从季府搬出去了,但以前在季府时的小姐妹经常找她玩,便为她带来了府中的消息。
“汀兰,你将事情的经过都细细说来。”
汀兰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知。
季明瑶越听越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而正在这时,慕晴前来回禀,“季娘子,沈娘子偷偷回京了。”
此前,季明瑶一直派人关注着兄长和沈淑宜的消息,慕晴已经打探到沈淑宜已经回京的消息,得知她是乔装后于昨夜回京。
而季明瑶是替嫁,若是沈淑宜回京,她便和沈淑宜回归各位。
她便要让出太子妃之位还给沈淑宜。
第67章 第67章我要正妻之位。
季明瑶着急问道:“那沈娘子现在在何处?可是已经回了沈家?”
若沈淑宜回了沈家,那自己替嫁东宫之事,恐怕也瞒不住了。
当初沈淑宜离开京城,是和裴若初做了交易的,裴若初让她逃婚,助她逃离沈家,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替嫁东宫,之后裴若初为了不让她担心,也将兄长回到边城,沈淑宜女扮男装入军营的消息告知。
但沈淑宜毕竟是女子,又是沈家的千金大小姐,此前从未出过远门,为了追随季泽川去了军营,军营生活艰苦,营中还都是男子,多有不便。
季明瑶担心她无法应对,她知慕晴是东宫暗卫,她便拜托慕晴帮忙打听沈淑宜和兄长的消息,想着寻到合适的时机,让哥哥和沈淑宜成婚。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她再同太子和离。
慕晴摇了摇头,“沈娘子并未回沈家,而是住在城中一间偏僻的客栈之中,我派人跟着她,发现她好像在暗中关注着武德候府的动向。”
“武德侯府?”季明瑶心中疑惑,沈淑宜为何要盯着武德侯府?
想
起武德侯,她便想到了那位痴恋着江月芙的赵小侯爷赵晋。
几天前,赵晋为了英王要纳江月芙为妾之事,找过季明瑶。
此前季明瑶为江月芙出了主意,让他买通一名医术高明的名医,借助药物让江月芙暂时毁去容貌。
英王喜爱美貌女子,见江月芙容貌被毁,必定不会再执着纳她为妾。
而满月楼邱管事见江月芙不能再为楼里挣钱,也不会强行将她留在楼里。
之后,赵晋便可使银子,将人赎出,带着江月芙连夜出京,二人双宿双飞。
赵晋寻了一位归乡的老太医,太医医术高明,秘制的药丸,那药丸是一味微毒的药,服下之后让江月芙满身红疹,看上去甚是吓人。
但只需服用清热解毒的解药,调养一段时日便会恢复,赵晋甚是谨慎,这太医已经辞官隐居很久,不会被人察觉。
三天前,英王照样去满月楼听江月芙抚琴,江月芙称身体不适,但邱管事执意让江月芙服侍。
只见江月芙带着面纱,穿立领衣裙,将自己遮挡得严实,抱着琴缓缓而来。
英王年过五旬,好色成性,已经娶了十八房妾室,因美妾身染恶疾,突然死了,他伤心难过了一阵,自从有一日与妾室一同游湖,在画舫之上听到江月芙抚琴,便迷上了才艺双绝的江月芙。
他便强行与邱管事签下契书,花重金要迎江月芙为妾。
英王喝了几杯美酒,已有了醉意,听江月芙坐在珠帘后抚琴,早已心神荡漾,心痒难耐。
平日江月芙对他颇为冷淡,英王想着再忍过几日,他便要迎娶江月芙为过门,便想着暂不与她计较。
但可今日江月芙便一改往常,一曲罢,江月芙竟然起身,主动为他斟酒,英王又见她不似往常那般高傲冷漠,心中欢喜又激动。
他拉着江月芙不肯放,抚摸着她的柔软的手掌,正要打算宽衣解带,几欲行轻薄之事。
心想江月芙生得雪肤花貌,自是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可没想到掌中的触感却是十分粗糙,恐怕比那些军营里老爷们的手更糙。
这一摸,便让英王委实吓了一跳,当他退去江月芙的外衫,见到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疹,而此时江月芙也缓缓扯下面纱,只见她面色红肿不堪,而原本雪白的脸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疹子,又肿又丑
“鬼啊!”英王吓得差点不举,落荒而逃。
当晚,英王府便派人前来毁约,改变主意不打算娶江月芙了。
赵晋得知英王放弃娶江月芙,心中大喜过望。
着急带江月芙出京。
作为好姐妹,季明瑶本该去送江月芙,可没想到被季乐瑶设计陷害,她体内的“骨酥”发作,又误入了怡红馆。
她终是没能去成,心中甚感遗憾,只希望月芙能和赵晋幸福,能相守一生。
“可打听到沈娘子是在哪家客栈?我想去见见她,也不知这一个月以来,她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沈淑宜孤身一人回京,季明瑶心中担心是不是边城出了什么事。
听说鞑靼派出三十万大军直逼边城,两国交战一触即发,她担心兄长的安危,此番沈淑宜突然回京,也不知兄长可有家书寄来?
这几年鞑靼各部落之间战乱不断,老鞑靼王死后,他的几个儿子为了争夺王位自相残杀,部落间四分五裂。
最终是老鞑靼王的弟弟夺位,统一了草原部落。
听说当初老鞑靼王的王位便是从弟弟手里抢来的,老鞑靼王趁弟弟出征,毒死了老父亲,还趁着弟弟打了胜仗回到草原,设下埋伏将他抓获,囚禁在水牢中毒打多年。
后来王庭分裂,几次宫变,老鞑靼王的弟弟也趁机逃了出来,多年韬光养晦,暗中招兵买马,四处征战,终于在一年前统鞑靼部落,成为了鞑靼新的王。
而这位新鞑靼王从多年的混战中厮杀而出,最是野心勃勃。
当初他便还是部落王时,便经常带兵偷袭大燕边境,掠夺财物,花重金收买大燕军中将领,重金招揽有才能的谋士。
但大燕有韩将军驻守边城,韩将军与鞑靼交战多年,极善于防守,加之提拔季泽川为副将,修筑城墙,改良弓弩和机关陷阱,能抵御外敌入侵,原也无需担心。
只是没想到鞑靼王在统一部落,局势还未稳定的情况下,从原本的小打小闹,变成举全国之力,派出三十万大军进攻大燕,打算一鼓作气拿下边城九镇,直逼山海关。
在这个节骨眼上,沈淑宜又回京了。
季明瑶难免会多想。
季明瑶为了不让人察觉,等到天黑了,季明瑶换了一身男子的装扮,只带了慕晴一人,悄悄去往沈淑宜所在的来风客栈。
这客栈偏僻老旧,并无多少人住。
而沈淑宜也不在客栈中,季明瑶一直到等到深夜,才见到那衣衫破烂,脸上脏兮兮,头发扎成一根长辫的女子进了客栈。
慕晴指着那女子道:“沈娘子回来了。”
季明瑶委实大吃一惊,但见到那双亮晶晶的圆圆杏眼,她才敢确定眼前之人确是沈淑宜无疑。
又想着沈淑宜偷偷回京,却住在客栈中,应该是不想被沈家知晓,还难为她将自己搞成这般乞丐模样,只怕若沈国公站在她的面前,也认不出她了。
沈淑宜前脚偷偷溜回房中,季明瑶后脚便跟了上去,她推门而入,却见屋中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慕晴赶紧跑到窗边,推开窗,见窗外一道人影闪过,她便赶紧拔剑跃出窗外,追了出去。
季明瑶点亮了灯烛,她举着蜡烛,就着灯烛的亮光,看清了和慕打斗之人。季明瑶急切地道:“慕将军,别伤了自己人。”
这人是萧宁,是兄长手下的一员校尉,当初在清河县时,她曾见过萧宁跟随兄长一同去了清河县。
萧宁只有十五岁左右,因常年在边关军营,被烈日晒得皮肤黝黑,眼睛却是又黑又亮,透着机灵和聪明,笑时还两个酒窝,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见季明瑶手执灯盏站在窗边,萧宁也认出了季明瑶,“原来是季娘子。”
很快往后跃至窗外的一棵大树上,收了刀,对慕晴拱手道:“姑娘的武艺不错。”
慕晴笑道:“你的武艺也不赖啊!”
季明瑶问道:“萧宁,沈娘子呢!
萧宁往一旁那破旧马车一指,只见沈娘子躲在那辆破马车中,嘴塞满了饼子,像小松鼠般嚼着坚硬的饼子。
而在季明瑶手执灯盏看过来的那一瞬,她不知是吃的太急还是塞得太满,突然大声地呛咳起来,见到季明瑶先是一怔,随之便笑了起来,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上楼进了房间。
一进门,她便跪在地上,“阿瑶,对不起。我像你赔罪!是我错了。”
当初是她为救季泽川,和太子达成了交易,逃婚追随季泽川去了边关,让季明瑶替嫁东宫,之后便越想越不对劲,觉得自己被太子骗了。
想当初,她和季泽川之事东窗事发,她还为背叛了太子感到愧疚,总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太子,虽然太子不喜欢她,但她名义上,还是太子的未婚妻子,让太子戴了绿帽,总归是她对不起太子。
后来,她越想便越觉得不对劲,她和季泽川的事东窗事发,太子才是最大的受益之人,太子想娶季明瑶,是太子设计算计了他们所有人。
至于陆文瑾,他原本利用程家抓住季泽川,想以此得到季明瑶,却被太子截胡,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还为他人做了嫁衣。
陆文瑾还被迫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季乐瑶。
说不定被人发现他和季乐瑶偷情也是太子设的局,太子利用她的寿宴,将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
他如此步步为营,层层套路,可见此人实在可怕。
沈淑宜后悔与东宫做交易,觉得对不起季明瑶。
季明瑶板着脸,拧起眉头,“此事确是你的错。”
沈淑宜低着头,将手伸到季明瑶的面前,“那阿瑶打我骂我吧!若是阿瑶仍觉得不解气,想怎么惩罚我都成!都是我蠢,是我活该!”
季明瑶故意扬起手掌,装模作样要打,沈淑宜闭上眼睛,似真的要接受惩罚,她却将沈淑宜扶起身来,笑道:“那便罚你做我的嫂嫂,嫁给哥哥。”
“阿瑶……”沈淑宜羞得满脸通红,只是她脸上脏脏的,黑黑的,不大能看得出脸红了。
她既然敢当众承认是自己在寿宴之上和季泽川偷偷私会。又大胆和太子做交易,不惜逃婚换季泽川平安,便是存了嫁给季泽川的心思。
在边关生活这一个月,虽然军营生活艰苦,害怕女子身份被揭穿,她整日提心吊胆,
小心翼翼,但却是她整整十八年来过的最轻松快乐的日子。无人拘束,无人管教,亦无人打骂,她可自在随性而活。
她在军营中和军医学习如何包扎处理伤口,照顾生病受伤的将士们,上山采药,为他们煎药。
将士们都叫她小神医,向她表达感激之时,她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每一次季泽川上战场迎敌,她心中忐忑不安,而季泽川得胜归来之时,她又为他感到骄傲,感到高兴,欢呼雀跃。
季泽川不打仗的时候,会骑马带她去看边关风景,到了晚上他们一起骑马看星星,她跟季泽川学会了喝酒,喝醉了季泽川便背着她回去,她有时候会装醉,搂着季泽川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说:“季泽川,我想嫁给你。”
季泽川红透的耳尖,她就摸他的耳朵逗他玩。
每每这个时候,季泽川都会害羞得结巴,“女孩子,还是要、要矜持些。”
沈淑宜想起在军营生活的那段时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季明瑶见沈淑宜一脸幸福的模样,想必她在边关的这一个月,沈淑宜定然十分快乐。她也盼着等到鞑靼退兵,兄长能平安归来,和沈淑宜早日成婚。
“那此番沈娘子回京,可是因为边城出了什么事?”
沈淑宜摇了摇头,“鞑靼陈兵边城,三十万大军压境,韩将军兵力不足,担心边城九镇守不住,每天都和季大哥商议对策,忙到深夜,季大哥担心我会有危险,在探知鞑靼大军来犯之前,便派人送我出城,护送我回京。”
季明瑶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既然韩将军和兄长已经提前探知鞑靼率三十万大军来犯,边城兵力不足,韩将军应该会向朝廷请求支援。
边境九镇的兵力加起来也不过六万人,鞑靼王狡诈诡谲,突然举全国的兵力来犯,恐怕是对此战有十足的把握,鞑靼擅骑兵,个个勇猛善战,这场仗应该不好打。
季明瑶又问道:“韩将军应该已经向朝廷请求支援吧?”
沈淑宜点头:“正是,圣上正在病中,听说是我父亲和谢首辅商议,由武德侯领三大营的五万精锐,三千火铳军前往边城驰援。”
那鞑靼王十分狡猾,在起兵之前,便重金收买了瓦剌和周边小国。
在鞑靼王出兵时,瓦剌等国便出兵骚扰甘州,拖住镇国将军陆平宴,使之不能前往救援。
而从京城出兵路途也更近些,让武德侯驰援是最好的选择。
季明瑶恍然大悟,“难怪沈娘子这几日一直盯着武德侯府,便是打算随武德侯再次前往边城么?”
沈淑宜担忧地道:“此番鞑靼来犯,连韩将军那般领兵十年的大将军都日夜忧心,愁眉不展,我总是不能安心,怕他会出事,我想去陪陪他。”
季明瑶拉着沈淑宜的手,“兄长不擅言辞,若说兄长之前还有些放不下程家娘子,但我知道自从沈家的那件事之后,他便已经彻底和程娘子划清了界限,他虽然并未明说,但他的心思必然也同沈娘子一样,不然也不会把最信任的手下萧宁留给沈娘子,保护着你。”
“他希望沈娘子平安,而只有你平安无恙,他才能心无旁骛地上阵杀敌,为国效力。”
沈淑宜看着季明瑶,一把抱着她,泪水一涌而出,“我好担心他。我也想为他做一些事,想为他分担。”
沈淑宜眼中含泪,忧心不已。
自从她离开边城之后,他无一日三不为季泽川担心,从前只是听人说过战场的残酷,如今她见过真正的战场,那里每天都会死人,每天都有伤者和死者被抬回来。
她害怕哪天被抬回来的是季泽川。
在回京的路上,她每晚都在做噩梦,但她唯一能做的是守着武德侯,守到他出兵前往边城,她再偷偷跟在大军之后,前往边城战场。
至少她能陪在季泽川的身边,而不是只能干等着,什么也不能做。
她当然知晓季泽川喜欢她,不然也不会将他认为最好的全都要与她分享。
她之前爱慕太子,初次心动便无疾而终,那时她便发誓,若不能以真心换真心,不对等的感情,她都不要。
正是因为那个英勇无畏,会为她脸红,将最好的都给她的少年将军,她已经认定他,此生非他不嫁。
季明瑶似想到了什么,问道:“有时候人的直觉或许也预示着什么。沈娘子总是无法安心,日日守着武德侯府,难道是因为武德侯接了圣旨之后却丝毫没有出兵的动静么?”
沈淑宜点了点头,“听说武德侯病了。”
那武德侯虽然已经年过五十,却是老当益壮,生得高大威猛,武艺不凡,尤其擅长耍枪,曾经是永王府的马夫,可他并未参与谋逆大案,后来永王谋逆失败被抓之后,他也去参军,从一名小兵做起,立下赫赫战功,靠着真刀真枪的拼杀,挣下了如今的一切。
也是因常带兵打仗,多年不曾归家,对儿子疏于管教,唯一的儿子赵晋自由生长,整日和京城的一群纨绔子弟厮混,成了常年混迹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
赵晋在喜欢上江月芙之后也收了性子,如今他和江月芙应该已经双宿双飞,离开了京城了。
沈淑宜说出了心底的疑惑,“武德侯原本三天前就要出发的,便硬生生拖到了今日,不过我打听到武德侯是突发恶疾,现已有了好转,今夜便要启程出发前往边城。听说小侯爷赵晋也跟着武德侯前往军中历练。”
沈淑宜也不仅感叹一声。
昔日那纨绔混账少年如今却已经突然转了性子,手握长枪,要保家卫国,上阵拼杀了。
得知武德侯要出发的消息,沈淑宜才稍稍放宽心。
季明瑶却是大惊失色,“小侯爷也要随军前往边城么?”
沈淑宜点头,“正是。”
季明瑶蹙眉,“昨夜小侯爷便带着月芙出京,为何他竟然……”
季明瑶觉得不对劲,赶紧唤慕晴前来,“我想请慕将军替我打听一件事,请将军去一趟满月楼,打听江娘子的消息。”
赵晋去边城,那江月芙又在何处?
自从进入了四月天后,天气转暖,可却是春雨连绵。
昨夜才下过一场暴雨,今夜天空突然一声雷响,顷刻间便雨树叶,发滴答滴答的声响。
一个接一个的闷雷声在耳畔响起,季明瑶似觉得这雷声都似击在心坎上,觉得心慌意乱,隐隐感到有什么大事发生。
她手中紧紧握着茶盏,焦急地等待着慕晴消息。
镇国将军府,琉璃阁中。
昨夜,季乐瑶受了鞭刑,被陆文瑾鞭打得半死,她顾不得养伤,便又去为长公主送参汤,偷听到了那文铮先生和长公主发生争执,说是那什么文铮先生将玉儿和林棠劫走了。
文铮先生以玉儿要挟长公主与他们合作,说是还想救出什么人。
季乐瑶还待要偷听,可秋月突然出现,她赶紧从寿和院回到琉璃阁。
可路上吹了风,回来后便病倒了。
自从她被世子鞭打,贴身丫鬟春桃因护主被活活打死,琉璃院中伺候的下人也不似从前那般对她尽服侍。
她病怏怏地躺
在床上,屋子里连一个伺候的下人也没有,她实在太渴了,唤人没人应,她便只好忍痛下床,发现茶水是凉的。
听到院中传来嬉笑声,她扶着墙走出去一看,差点气得吐了血。
琉璃阁的几个一等丫鬟正在磕着瓜子,打着叶子牌。
“你……你们……”
丫鬟们回头看了季乐瑶一眼,又继续打牌,无人再理会她。
季乐瑶怒道:“我还是这院子里的主人,你们竟敢如此这般怠慢欺主么!”
一个圆脸丫鬟冷笑道:“主子?不过是被世子厌弃的妾室罢了,妾室也是奴婢,那失宠的妾室只怕还不如我们这些奴婢。”
这便是妾室与正妻的差别,正妻的身份摆在那里,府中下人不敢随意轻视怠慢,但妾室就不一样了。本与他们这些奴婢的身份也差不多,能随便发卖,会被赶出府去。”
季乐瑶气血攻心,浑身剧痛难忍,一阵天旋地转,差点眼前一黑,再次晕倒过去。
一个小丫头及时上前搀扶着她,不让她跌倒,将她搀扶房中,为她换了热茶前来,喂她喝下,“季夫人别动怒,养好身体要紧。”
季乐瑶见那丫头生得瘦小,极不起眼,看上去也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
难得在她虎落平阳之时,竟还有个对她衷心的,她心中触动感激,“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道:“我叫春杏,是春桃姐姐给我取的名。”
提起春桃,季乐瑶突然号啕大哭起来,这小丫头曾受过春桃的恩惠,所以才会在众人都欺负她时,她却愿意尽心服侍她,愿意对她好?
那么好的春桃,竟然被活活打死了。
她今日所受的痛苦,皆因季明瑶,她要为春桃报仇,她誓要狠狠报复。
她抓住春杏的手,“春杏,别担心,我会重新的得到世子的信任的,我会为春桃报仇的。”
长公主如今为了玉儿失踪之时日夜烦心,根本就顾她不上,既然旁人不能救她,那她便自救。
她用了些热粥,又睡了一觉,感觉身体轻松了些,让春杏搀扶着她去陆文瑾所在的清辉堂。
陆文瑾正在书房会客,她此番来找陆文瑾是为了求得他的原谅,为认错而来。
若是陆文瑾一直厌她,即便有长公主为她撑腰,一个不得宠的妾室,府中下人依然瞧不起她。
她正在书房外等候,却听到书房中的那位客人用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原话说道:“世子,我希望此番大燕战败,我家王上要边镇九城。”
季乐瑶惊得将手中的甜汤摔落在地上,
此番也惊动了陆文瑾。
那拄着拐杖的声响越来越近,陆文瑾暴怒非常,一把捏住季乐瑶的脖颈,“你听到了什么?我掐死你!”
季乐瑶拼命抓住陆文瑾的手,可陆文瑾的力气太大,他根本就挣脱不开,已然面色涨红,呼吸急促,神色痛苦地说道:“我有办法,可助大燕战败,助世子得偿所愿。”
陆文瑾和鞑靼王合作,可没想这次鞑靼竟然提出了这般无理要求。
虽然朝中也有长公主的人,长公主虽然在兵部也有自己的人,但也做不到左右这两军交战的胜败,鞑靼是想镇国将军倒戈,想让陆平宴帮着鞑靼。
但陆文瑾不想将父亲拉下水,父亲是他崇拜敬仰之人,他不愿父亲背负骂名。
鞑靼王便以他和长公主多年来往的书信要挟,说要将长公主长期为鞑靼运送财物之事告知大燕皇帝,陆文瑾正为此事愁苦,头痛不已,可没想到季乐瑶又撞了上来,他恨不得掐死这蠢妇。
季可瑶说了一个名字。
“小侯爷赵晋。”
陆文瑾手突然一松。
季乐瑶便摔在了地上,“若我助世子心愿达成,世子可否许我正妻之位?”
第68章 第68章亲吻她的脚背。
陆文瑾换了一张笑脸,对跌坐在地上的季乐瑶伸出了手。“来,乐瑶,我拉你起来。”
只不过陆文瑾本就极厌恶季乐瑶,加之他天生就不苟言笑,面容冷峻,他脸上笑容也并非是出自真心,只是牵扯着面部的肌肉发出的假笑。
可季乐瑶却受宠若惊,欣喜若狂。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陆文瑾待她像季明瑶一样,整颗心都放在她的身上,眼中也像看季明瑶时那般温柔宠溺的笑。
从前陆文瑾眼中看不到她,好不容易有了见面的机会,陆文瑾也是态度冷淡,对她极敷衍。
如今她好不容易嫁给了他,却因为在沈府寿宴之事,后又逼婚强嫁,陆文瑾对她避如蛇蝎,更是连敷衍也懒得敷衍了。
成婚这一个月以来,他唯一一次踏入琉璃阁,却是对她施鞭刑。
见陆文瑾对她笑过,季乐瑶心情激动,就好像她此前画过的所有关于她和陆文瑾相处的画面都成了真。
她将手放于陆文瑾的掌中,被他握住,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夫君。”她激动得脸上的肉都在微微抽动。
陆文瑾握着季乐瑶的手,牵着她一起走进书房,而后握着她的双肩,迫她坐下,“若你真的能有办法让鞑靼取胜,本世子可许你正妻之位。”
“夫君此当真?”
陆文瑾微勾唇角,“自然。”
虽然他讨厌鞑靼王的野心勃勃,步步紧逼,讨厌鞑靼王以这些年和长公主来往要挟镇国将军府。
自从长公主离开了鞑靼,每年都会派人偷偷将大量的金银运往鞑靼,完成对鞑靼王的承诺,这便是鞑靼王多年打仗,却仍有钱财招兵买马,贿赂大燕官员。
但若是鞑靼王能取胜,便能助他夺权,断腿之仇,夺妻之恨,他都要东宫偿还,让裴若初付出代价。
陆文瑾眼神狠戾,突然加重了掌中的力道,“倘若你不能,本世子便将你剥皮抽筋,用你的皮做成灯笼,日日悬挂在这书房门外,饱经风吹日晒。”
季乐瑶心肝都跟着一颤,她身上鞭伤未愈,陆文瑾碰到了她背后的伤,在他用力捏着她的肩膀,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捏碎,忍不住流泪不止。
季乐瑶紧张得颤声:“世子可知赵晋钟情满月楼的花魁娘子江月芙?”
陆文瑾神色不耐地“嗯”了一声。
当初季明瑶离开京城之时,小侯爷赵晋在满月楼外为了江月芙醉酒发疯,还将季明瑶错认成了江月芙,当街冒犯,那时陆文瑾也在场,因为赵晋的疯狂举动,一度想杀他。
只是后来急于追回季明瑶,便没再想起赵晋,以为赵晋苦苦追求江月芙不得,烂醉在哪个秦楼楚馆里。
“赵晋钟情江月芙不是人人皆知?与边城之战有何关系?莫要挑战本世子的耐性,本世子可杀了你!”
季乐瑶急切地道:“倘若江月芙是被季明瑶害死的呢?听说前夜赵晋在东宫门外跪了一整夜,也未求得太子相见。若他知晓江月芙死的那天晚上,季明瑶和太子在怡红馆找乐子,好端端的一个人,只怕会发疯吧?”
季乐瑶笑道:“世子可拉拢利用此人为您所用。”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江月芙死了,此番赵晋必定恨透了季明瑶和太子。
陆文瑾怒道:“谁不知道季明瑶和江月芙是多年的好友,阿瑶又怎会害死她!你是不是得了臆想症了?你这个疯女人!”
他就知道这毒妇能有什么好主意。这是昨夜被他毒打,精神失常,疯癫了吗?
他盯着季乐瑶那怨毒的眼神,突然明白了,“是你!原来是你害的江月芙!”
季乐瑶得意一笑,“江月芙虽不是季明瑶害死,但也与季明瑶脱不了干系。”
原来在三天前,季乐瑶为害季明瑶,出府去追风阁雇杀手,回府时特地绕道去信奉斋排队买公主喜欢吃的点心,却偶遇赵晋约了一帮纨绔子弟去信奉斋对面的樊楼吃酒。
武德侯之子赵晋行事浪荡不羁,他同京城里的那些纨绔喝酒逛青楼,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之事。
但让季乐瑶觉得奇怪的是江月芙即将要嫁给英王为妾,赵晋却丝毫不见伤心,竟还大张旗鼓地大肆请客宴饮。
江月芙与季明瑶交好,江月芙嫁给老王爷为妾,季乐瑶自是幸灾乐祸,恨不得季明瑶和江月芙一起倒霉。
可赵晋此举甚是反常,让季乐瑶起了疑心。
等到赵晋进了酒楼后,她便让随从跟着进了酒楼打听,才知是赵晋打算离开京城,与昔日的好友喝酒告别。
后来,她又听说江月芙突染恶疾,英王毁婚,退了这门亲事。
她便将江月芙生病和赵晋请客宴饮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一想。
便更觉得江月芙病的病得蹊跷,便派人去问了满月楼里的姑娘,得知江月芙得了怪病,突发红疹,还毁了容,英王喜爱各色美人,见江月芙全身红疹,差点被吓得不举,连夜便去退了亲。
江月芙用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财物,自赎出了满月楼。
季乐瑶觉得不对劲,派人盯着满月楼,派去的人打听到江月芙也要离开京城。
而此前赵晋也要告别好友离开京城,但猜到江月芙和赵晋打算私奔。
便猜测江月芙的突发恶疾,被毁了容必定也是为了逃婚用的手段。
那季乐瑶本就有一种颠倒黑白,弄假成真的本事,她连夜赶去一趟英王府,将江月芙要与人私奔之事告知。
英王察觉自己被骗,自是气愤不已,赶紧带人去抓人。
江月芙原本和赵晋约好在酒楼相见,再一起出发,打算南下去卢州。
可
不知何故,赵晋竟然迟迟未出现,直到酒楼中闯入一伙人,将她打晕塞进了花轿之中。
季乐瑶听说江月芙未能逃过英王的魔爪,被强行娶进王府,自是幸灾乐祸,但她也没想到在成婚当天晚上,江月芙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
在得知江月芙死的消息后,她也只是感叹一句短命鬼,依旧享用着上好的血燕。
只是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江月芙死了都还在帮她。
鞑靼王领兵来犯,圣上派武德候父子前去驰援。
江月芙死了,她还可再利用小侯爷赵晋。
季乐瑶得意笑道:“世子可将这件事加以利用,利用赵晋的恨,拉拢他为世子所用。”
季乐瑶当初只是想给季明瑶使绊子,不想让江月芙好过,可没想到却能帮到陆文瑾,更重要的她此番立了大功,世子许她正妻之位,她便是镇国将军府未来的女主人。
她虽然不懂打仗的事,但若是武德候父子投靠了世子,为世子所用,那世子便不会为了鞑靼来犯之事苦恼。
就连陆文瑾也不禁对季乐瑶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女人如恶毒,如此丧心病狂。
但却帮了他,不禁让他对季乐瑶刮目相看,用赞许的眼神看着她,“事成那天,鞑靼大获全胜,便是我娶你做世子妃之时。”
季乐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回到琉璃院,她觉得心情大好,让春杏将那上好的血燕再炖一盅来,想起惨死的春桃,她不禁红了眼圈。
“春杏,再多炖一盅,此前春桃跟着我也没享用过什么好东西,让她也尝尝。”
她走出屋子,看到选中开的正艳的芍药,抹去了眼角的泪,“春桃,我会为你报仇的。”
当晚陆文瑾便送来了不少赏赐,琉璃院的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见到季乐瑶复宠,赶紧前来巴结奉承,季乐瑶自然也没给那些人好颜色看,好好管教惩治一番,院中打板子的声音和哭喊声此起彼伏,季乐瑶好生威风。
如今她可谓是春风得意,她趴在床榻之上,让春杏给她上药。
想着自己这次能从陆文瑾手里死里逃生,靠得是哥哥手里的那封林棠的手书才得以保住了性命。
想起此前哥哥为了她,长跪陆府门外,又淋了一场雨,哥哥本就身体虚弱,回去后便大病了一场,险些失了性命。
但她马上就要当世子妃,如今又得长公主信任喜爱,她自当为哥哥的前途再努努力,像哥哥这般有才华有报复之人,便应该入内阁当首辅。
想起林棠,便想到那外室之子,她此前托哥哥打听那文铮先生的消息,不知可有了进展。
她本该在嫁入陆府三天后便该回门,但她不得陆文瑾喜欢,陆文瑾也不会陪她回去看母亲,但眼下的局势不同了,她即将得到世子妃之位,陆文瑾又得到了这许多赏赐,她从这些赏赐里金银首饰,挑最好的拿给母亲和哥哥。
哥哥酷爱那些名家字画,他便让春杏将从库房里挑了最好的送给哥哥。
又想到鞑靼王若取胜,季明瑶的哥哥就要战死沙场,季明瑶兄妹血亲分离,必定悲痛欲绝,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着季明瑶痛苦。
既然季明瑶的哥哥要遭殃,季明瑶也没理由能幸免。
她又让春杏拿来她亲手所画的与季明瑶偷情的侍卫的画像。
昨夜她在怡红馆吃了个大亏,原是没想到季明瑶竟然是太子的女人,太子出面维护,训斥陆文瑾,陆文瑾迁怒她,那三十鞭差点没将她打死。
她看着画像中的男子的侧脸,想起那晚在沈家,她见到季明瑶在假山洞中偷情的那个侍卫。
那天天色太暗,加之沈府后院偏僻,她不敢靠的太近,恐被人察觉,那个与季明瑶偷情的侍卫,她只见到了个模糊的侧脸轮廓。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在沈府见到的侍卫,便是换了侍卫服,化名卫初的太子。
只想着季明瑶若被太子厌弃,要弄死季明瑶岂不是易如反掌。
陆文瑾送来赏赐,季明瑶让那四个一等丫鬟举着托盘,跪在她的脚下,将托盘高举至半空中。
若盘中的首饰掉了,她便会狠狠鞭打她们出气,报复那些丫鬟曾经狗眼看人低。
那些丫鬟举得手都快断了,季乐瑶才慢悠悠从陆文瑾赏赐的名贵珠宝首饰挑出了一颗透明的宝石。
市面上的宝石,大多是红宝石,绿宝石,颜色鲜艳的不少,可她挑中的这颗是完全透明的,宝石坚硬无比,极为罕见。
这颗透明宝石,在阳光下,璀璨耀眼,她从众多宝石戒指中挑出了这颗戴在手指之上,越看越喜欢。
“春杏,替我备车,我要去一趟东宫。”
原本就晴朗的天空突然变了天,突然狂风大作,阴沉的天空滴下雨来,很快一场春雨淅沥沥落下。
季明瑶一夜未眠,沈淑宜陪着她在客栈中等消息,一直等到天亮,慕晴这才回到了客栈。
她取下斗笠,摸去额上的雨水,担忧地看向季明瑶一眼,“江月芙死了。”
季明瑶手中握着的杯盏瞬间坠落在地,顿时摔得四分五裂,沈淑宜也不可置信。
“怎会如此?月芙怎会死!”
慕晴之所以去了很久,便是将江月芙之死的前因后果全都调查询问清楚了。
她将江月芙之死的详细经过告诉了季明瑶。
原本英王已经毁婚,江月芙自赎出了满月楼,前夜便约好和赵晋一道出城。
却没想到被英王的人打晕塞进了花轿,英王恨江月芙的背叛自己与人私奔,强娶她为妾。
那江月芙也是烈性女子,在大婚当夜,上吊自尽了。
季明瑶扑倒在榻上,悲痛欲绝,泪流满面,“都怪我!若是我一直陪在月芙的身边,若是我派人送她出城,月芙便不会死!”
她应该提前安排人送江月芙离开的,而不是指望那不靠谱的赵晋。
沈淑宜难过得直掉眼泪,哽咽劝说季明瑶,“不是季娘子的错,错在英王。是英王害死了她!”
“我要去看看月芙,我要接她回家!”
季明瑶泪若雨下,她着急跑出去,可却忘了自己只穿了一件寝衣,光着脚下地,而地上都是茶盏摔碎的瓷片,脚踩在瓷片之上,破碎的瓷片陷进扎脚心的肉里,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袭来。
她顾不得痛,执意要跑出去寻江月芙。
没想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没想到她的月芙竟然死在英王手里,她的月芙,对她最好的月芙,竟然永远地离开了她。
季明瑶悲痛欲绝,心如刀割。
沈淑宜见她脚上都是血,着急提醒,“季娘子,你受伤了!阿瑶你还未换衣,不能就这般出去。”
她刚要上前阻拦,却见一人冲进屋子,一把季明瑶拦腰抱于怀中。
裴若初见她脚上鲜血淋漓,又见她脸色苍白,脸颊上都是泪,“不过才半日未见,瑶儿怎的便将自己弄成这样。”
他说的话并未有半分指责之意,而是满满的心疼。
“孤已经派人接回江月芙,让她风光大葬,让死者得到应有的体面和尊重。”
季明瑶揪着他的衣襟,伏在他的怀中,单薄的身子像只羸弱的小猫,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哽咽说道:“父亲出走,母亲病倒,我为柴米犯愁,又被
债主逼上门,众人皆避我如瘟神,唯有月芙待我始终如一,让我不至在众人面前连一件像样的蔽体的衣裳都拿不出,是她维持着我的体面,让我和家人不至于冻死在大街上。”
季明瑶泣不成声,“可她出事,却是因为我的疏忽,是我害了她。”
“月瑶是我的知己,亦是老师,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瑶儿,我懂。”裴若初见她满脸都是泪,心疼极了,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亲吻她的额头,亲吻她脸颊的泪痕,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不是瑶儿的错,错在孤的皇叔,还有那些在暗中搞鬼,害死江月芙的人。瑶儿这般自伤自苦,若是江月芙在天之灵知晓瑶儿一心帮她,却将她的死都揽在自己身上,她定会痛心会自责,便是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心安。”
“你说是有人害死了月芙?”季明瑶强忍泪意,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裴若初温声道:“瑶儿聪慧,只是关心则乱,一时没想到罢了。”
季明瑶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是了,英王原本已经退了婚,为何却突然反悔?恰好又在月芙与赵晋约定离开京城当天,将江月芙强娶进府中,就好像他已经事先知晓江月芙会和赵晋出逃,难道是有人告密?”
帮江月芙逃走之事,季明瑶回到京城便开始准备,就连身契也是江月芙散尽败帛,自行赎出,在这一个月中,江月芙不曾和赵晋见面,亦无外人传话,连往来的书信也没有。
除非有人告密,将江月芙和赵晋出逃的消息告知了英王。
慕风道:“太子知晓江娘子死后,派属下去过英王府、赵府还有满月楼都打听过,属下发现有个人同时在这三个地方出现过?”
季明瑶面色一冷:“是谁?”
裴如初道:“陆文瑾的妾室,季乐瑶。”
竟又是她,定是季乐瑶所为!
季明瑶一激动,刚想站起身来,却被裴若初摁在怀中。
“瑶儿脚受了伤,不能走路。”他将季明瑶抱在怀中,走向床边。
打水替季明瑶清洗伤口。
“接下来便要将肉里的瓷片都拔出来。”
他看向沈淑宜,“可否请沈娘子回避一下。”
沈淑宜挑眉,“为什么是我离开,不是太子殿下出去。男女授受不亲,我来为季娘子包扎……”
她话音未落,却见太子俯身亲吻在季明瑶的脚背之上。
“啊!太子殿下你……”
他怎么那样做,沈淑宜羞得满脸通红,捂住脸颊,不敢再看。
裴如初暗暗勾唇,心想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还想阻拦他和瑶儿,他不过是为了转移季明瑶的注意力,
裴如初趁机为她拔出瓷片。
替季明瑶涂药,季明瑶痛得浑身冷汗,裴若初替季明瑶擦拭额上的汗,又看向沈淑宜,“孤来照顾瑶儿便好。不劳沈娘子操心了。还有沈娘子的兄长来了。”
“什么?”沈淑宜赶紧打开窗子,看向客栈的院子。
太子则趁机俯身替季明瑶轻吹着脚底的伤。
那温热的呼吸轻拂过脚底,有些痒,季明瑶赶紧将脚挪开,却被大掌握住脚踝,“瑶儿别动。这样痛会减轻一些。”
沈淑宜关上窗子,回头,见裴若初和季明瑶的神色都有些不正常。
可恶!太子又趁机冒犯阿瑶。
她挤到季明瑶的身边,“我不想见兄长,殿下给我安排一处隐蔽的宅子。”
“好。”他也不想见沈璃,想起沈璃在马背上亲过季明瑶,他便觉得心中泛酸。
沈淑宜又见季明瑶脸颊红透了,便将手轻轻地放在季明瑶的额头上,“阿瑶可是病了。”
季明瑶瞪了裴若初一眼,可在沈淑宜看来却是同太子眉目含情。
“那个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来替阿瑶上药包扎吧?还请殿下先出去。”
脚心那般隐秘的部位,又怎能被男子看过,还被抚过。
裴若初不觉便要脱口而出,“我与瑶儿可比你想象的要亲……”
季明瑶赶紧打断裴若初的话,“沈娘子说得对,男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太方便,还请殿下先出去。”
裴若初唇角的笑一凝,他知道自己理亏,毕竟他之前骗过季明瑶,唯恐她又会生气不理自己。
“那我便在外面等着瑶儿,事关季乐瑶的事,孤还有要事要和瑶儿商量。”
像是生怕季明瑶会赶他走,急于表明他还有利用价值,季明瑶也可以倚靠他。
等裴若初出去,沈淑宜婆口婆心地劝道:“若是阿瑶不愿,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助阿瑶脱离东宫,太子步步为营,满腹心机算计,绝非良人。”
门外裴若初打了个喷嚏。
慕晴抱臂倚靠在门边,看了太子一眼,幽幽说道:“殿下难道一点都不担心沈娘子会说殿下坏话么?毕竟沈娘子此前一直想让沈娘子当她的嫂嫂。”
裴若初的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孤和瑶儿是夫妻,夫妻之间岂能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
慕晴挑眉问道:“那殿下能说说您现在是在做什么吗?”
裴若初都快要将耳朵都贴到了门上了,偷听屋内沈淑宜和季明瑶到底在说什么。
那沈淑宜和季泽川虽是被他设计的,但也成全了他们。
沈淑宜不愿嫁他,而裴若初更是非季明瑶娶,换嫁是最好的结果。
但齐宴沈璃也对季明瑶虎视眈眈,觊觎他的妻子
不得不防啊。
门被打开了。
沈淑宜搀扶着季明瑶走了出来,裴若初正要上前将季明瑶抱在怀中,“瑶儿的脚受了伤,不便行走,还是我抱着瑶儿。”
“还是让季娘子坐软轿,这样便不必麻烦太子殿下。”
裴若初咬牙,“不麻烦,孤甘之如饴。”
沈淑宜还想再劝,裴如初低声说道:“沈娘子想想季泽川,想想你的兄长。”
沈淑宜被迫闭嘴,“好。”
沈淑宜斗不过太子,只得出去。在院子里踢着石头出气,“阿瑶不要选他!”
终于将那个碍眼的沈淑宜打发了,裴若初将季明瑶抱在怀中,“这几日最好不要走路,阿瑶想做什么,便吩咐慕晴去做。”
季明瑶像是忍了许久,仰头看着他,“过去是我太过心软,才被季乐瑶一再陷害,月芙也不会死。”
“我要杀她!”
她说的不是想杀,而是要杀。
可裴若初知道想杀季乐瑶不容易,她如今深得长公主信任,江月芙一事,她虽然从中捣鬼,但却是英王强娶,江月芙自尽,江月芙并非是她直接所害。
“孤帮你。”
季明瑶坚定地道:“不必,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我只想问殿下一句,殿下会包庇英王吗?”
这是要连英王一起对付啊!
“孤会一直坚定不移站瑶儿这边,孤对瑶儿的真心可昭日月,为夫心若匪石,不可转也。”
第69章 第69章这里,还有这里都被他碰过吗……
季明瑶从裴若初的怀中轻轻地挣脱,“在这之前,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裴若初道:“瑶儿想去哪里?我送瑶儿。”
季明瑶摇了摇头,“去找赵晋。”
若真是季乐瑶暗中使坏,挑拨离间,利用英王害死江月芙,但自从季乐瑶嫁入镇国将军府之后,颇得长公主喜爱,她背后还有长公主撑腰,要杀季可瑶可不容易。
但即便得罪长公主,她也要杀,季明瑶的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但在这之前,她要前去见赵晋。
她明白赵晋对江月芙的感情,可赵晋连江月芙的葬礼都没参加,却突然提出随武德侯前往边城,更何况武德侯此前突发恶疾,耽误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不管怎样,她想先去见见赵晋。
“多谢殿下,我自己去。”毕竟江月芙不在了,赵晋若是见到她和裴若初一道出现,定会觉得伤心难过,赵晋毕竟是江月芙的心上人,也是江月芙到死都要为他守节的爱人。
如今赵
晋痛失爱人,她又怎好在赵晋的面前同裴若初成双成对的出现。
裴若初懂她,便也不再坚持,“那孤让慕晴陪你一同前去。”
那赵晋连自己的心上人都护不住,也是庸人一个,可惜江月芙这好的女子竟然就这样死了,也是赵晋配不上。
他让慕晴为季明瑶挑了一匹温和的马,拿出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披风,为她披在身上,系好披风,温柔地看着她,眼中饱含着无限爱意,“瑶儿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不要畏手畏脚,瑶儿只需记得孤会永远站在瑶儿身后,但瑶儿要记得不管在做什么之前,都要以自己的姓名安危为先。孤害怕,害怕自己总有疏忽的时候。”
或许是江月芙死了,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便是连一向运筹帷幄的太子也心有余悸,生怕自己因某个时刻不在季明瑶的身边,她便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而正在这时,沈淑宜从二楼房间的窗子里探出头来,对季明瑶挥了挥手,“阿瑶,可要记得考虑我的提议。”
季明瑶冲她点了点头。
她又深深看了裴若初一眼,她会为了复仇堵上一切,甚至自己的命。
若那时,她能全身而退,她不会再堵气,会心平气和地和裴若初谈谈,谈谈他们的以后。
裴若初一脸警惕地看向沈淑宜,“什么提议?让孤的太子妃当沈娘子的嫂子么?”
沈淑宜扮了个鬼脸,赶紧关上窗子。太子算计她和大哥,这笔账还没算呢!她也不过是劝季明瑶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慎重考虑,太子并非是良人。
可季明瑶一向清醒有主见,她若是认定一个人,必定会生死相随。
太子虽然绝非善类,但确实只钟情季明瑶,只有面对季明瑶时,才会卸下温柔的面具,脸上才会有那么多生动的表情。
她那傻哥哥在清河县的时候便已经错失了季娘子之时,早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但有沈家横在太子和季明瑶中间,以目前太子所拥有的一切,和沈家彻底地决裂,恐怕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吧。
沈淑宜提笔写了一封信,将信交给萧宁,“请萧将军去一趟驿站,将这封信送出去。”
她又自言自语道:“援兵已经出发前往边城,希望季大哥能顺利退敌。”
“而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要为阿瑶做一件事。”
若季明瑶能看清自己的内心,选择共渡一生的是太子,她便推他们一把,让季明瑶名正言顺地站在太子妃的位置上,甚至成为大燕的皇后。
不过凡事太容易得到的世人都不会去珍惜,而在这之前,她也不介意给太子制造一些障碍,只有千辛万苦得到的,才会珍惜。
沈淑宜取下那支素色银簪,坐在窗边,心上人远在边关,浴血奋战,英勇杀敌,而她也不能懈怠,她拿出医书。从最简单的处理包扎伤口开始学起。
房中,昏暗的烛火亮了大半夜,只等烛火都燃尽了,沈淑宜才沉沉地睡去。
沈淑宜起身活动僵硬的身体,走到窗边,雨下了一整夜,到了天亮时分,雨已经小了许多。
人也似缠缠绵绵的春雨一般,心生忧思烦恼。
尽管援兵已经出,但战场之事过瞬息万变,胜负难料,能否取胜谁又能说得好呢?只要一日鞑靼不曾退兵,大燕一日不能取胜,沈淑宜总是不得安心。
连绵不绝地春雨中,一匹马飞快地驶向雨雾之中,湖蓝色的绣着玉兰花枝的披风随风飞扬,少女的鬓发被打湿,墨黑的发贴在莹白如玉的额间,那清瘦的小脸显得只有巴掌那般的大小。
策马追赶了一整夜,季明瑶才终于追上了武德侯的大军。
“请小侯爷留步!”
她正要追上前去,却被兵士阻拦,“这位娘子请留步,前方是侯爷的军队,闲杂人等不可擅闯。”
季明瑶急切地道:“我是小侯爷的旧友,想求见小侯爷,可否小哥请代为通传。”
那人听说是小侯爷的友人,生怕有怠慢,赶紧策马行到队伍前,在赵晋的耳边说了几句。
赵晋朝季明瑶看了过来,而后双腿夹紧马腹,加速策马前来,“不知清河县主所谓何事?还请莫要耽误了将士们的行程,毕竟边关的战事刻不容缓。”
季明瑶见赵晋的态度冷漠疏远不似以往,便知他心中有怨,又知他心里难过,便也不与他计较,“月芙的死是有人蓄意为之,她是被人害了。”
赵晋冷冷说道:“我知晓,是英王那个老东西害的。”
若非是他前夜宴饮宿醉之后,在和江月芙约定那一天,起晚了些,若是他提前将江月芙送走,江月芙便不会落到英王的手里。
可祸害江月芙的罪魁祸首除了英王之外,还有东宫储君,既然他给了自己希望,便应该管到底,但英王强行将江月芙带走之后,他去东宫跪求太子,可却被告知太子外出未归,
他越是细想,便越是觉得自己被太子戏耍了,英王是皇帝的亲弟弟,是太子的亲皇叔,太子又怎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风尘女子,去和自己的皇叔作对。
而之后,季乐瑶来了武德侯府,她告诉他,在江月芙被英王强夺入王府之时,太子和江月芙正在怡红馆逍遥快活。
太子固然可恨,可季明瑶身为江月芙的好友,更是该死。
他双手紧握成拳,冷声道:“月芙惨死,季娘子不必特意赶来告知,英王是皇亲,难道还真的能为月芙偿命不成!他曾经为救皇上的性命,在叛军攻城之际,曾为皇上挡过箭。他不仅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季明瑶却坚定地说道:“他会的。”
她定要让英王偿命。
季明瑶又道:“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但在事发前,季乐瑶曾经去过满月楼和英王府,我猜测月芙之死和她脱不了干系。不过小侯爷请放心,我定会想办法查明真相,伤害月芙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赵晋压下眼中的戾气,看了季明瑶一眼,突然问道:“那敢问季娘子,月芙事发当日,季娘子又在做什么?好友离开,季娘子为何没来相送?”
季明瑶却尴尬难堪至极,难道要说自己当时身中情药已然神志不清,误入怡红馆,在他风月之地,和裴若初过了一夜么?若是如此说,恐怕赵晋会更痛苦,
“那晚我身体有些不适。吹了冷风后头有些晕,去巡了铺子,便早早地睡了。”
赵晋心中在叫嚣,她在撒谎!
那晚,她和太子分明是在怡红馆中,想起心上人之死,赵晋悲痛欲绝,心痛如绞。
“若是季娘子没有别的事,我便启程前往边城。”他又看了季明瑶一眼,“韩将军和季兄都在前线,将士们还等着前去驰援。季娘子,告辞!”
说完便策马行至队伍之前,朝边城的方向进发,临行前,他最后说了一句话。
“季娘子放心,我定会早早结束战事,将季娘带回京城。”
他会将季泽川的尸体带到季明瑶的面前,如今也算是将季泽川带回京城吧!让她也尝尝失去至亲失去挚爱到底何种滋味。
而至于太子,那样的人不配为君。
等到季明瑶走后,赵晋策马行到附近小树林的一辆马车跟前,翻身下马,跪在那人的面前,“从今往后,臣愿为您马首是瞻!”
陆文瑾轻抚手杖之上的华丽红宝石,暗自勾起唇角,那深邃的双眸中绽出冷戾的寒光。
季明瑶往回京城赶,慕晴赶紧策马跟上,问道:“季娘子想要对付季可瑶,可有什么打算?”
“诱她入局,再杀之。”
那马赶了一夜的路,应该是累了,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季明瑶便干脆下了马,将马牵至一条小河边喝水,休息片刻。
季明瑶看着低头悠闲吃草的马儿,笑道:“祖父不是一直想要我回去么?想必季家人都很想我了,从前我只想着能避则避,如今看来一味
的忍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我便如他们所愿,回到季家!不过许久未见,我此番回去,为他们也准备大礼。”
慕晴惊讶地问道:“季娘子当真要回去么?”
季明瑶冷笑一声道:“是。”
“与其每天都被人惦记着,倒不如以身入局,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听说我那好堂姐明日便要回门了,我从小与堂姐的关系疏远,自当利用这次机会好好增进姊妹亲情。还有外头不都在传我不敬家中长辈么?我自当好好借此机会孝敬长辈!”
慕晴担忧地道:“可季家的那些人都非好人。季娘子孤身入局,恐怕会将让自己陷入险境。”
季乐瑶应该想不到她会为了江月芙舍身入局吧!更想不到她会不计一切代价去搏杀吧!
她要一点点地拔去季乐瑶的羽翼,让她在绝望和痛苦中死去。
她记得裴若初曾经对她说过,若是想见他的话,便在廊檐底下挂红灯笼,可不知这约定她搬去了季家后还是否有用,
“若我在季府门前挂红灯笼,太子殿下会来么。”
“慕晴点了点头,心想便是季娘子不挂灯笼,太子每天也都会来看望季明瑶,若是得知季娘子主动挂灯笼相邀,殿下定会欣喜若狂,
慕晴提醒道:“此前在清河县,季娘子与季家决裂,季老太公当初被尤夫人一纸休书拍在了脸上,若是季娘子此番回去,季老太定会想法设法地刁难,不仅如此,从陆府传出陆文瑾要娶季乐瑶当正妻,此番回陆家,季乐瑶必定不会放过娘子,若是季乐瑶和季家人联手,娘子的处境会更糟糕。”
此时回去简直是自投罗网。
季明瑶笑道:“我便是要自投罗网,以身为饵。”
祖父最在乎的便是季家的前途,她身上还有个清河县主的身份,祖父一直想让她回季家,不过是因为季家出了一位清河县主,他觉得面上光鲜,祖父贪慕虚荣,重名利而罔顾亲情,那她便亲手毁了祖父在乎的名利,撕破季家表面的光鲜,届时祖父必定无法承受,甚至都无需她出手对付。
而至于季乐瑶,眼下虽风光无限,看似所有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可季乐瑶不知,当一个人得到拥有这一切之时,再从高处跌落,那时才摔得最疼。
季乐瑶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她回京城之后,没有回纱帽胡同,而是去了满月楼。
她给了管事一些银钱,在江月芙的房中枯坐了一整夜,带走了江月芙写下的所有诗词,留下的所有曲谱,
回到宅院,她便开始收拾箱笼,换了一身素白衣裙,戴了一朵雪白的珠花。
她坐在桌前,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个日期,四月十五,是江月芙的头七,也是季乐瑶的死期。
江月芙死在了成婚的当夜,她不堪受辱,上吊自杀,英王嫌晦气,将她尸体扔进了乱葬岗。是太子裴若初为她收尸,让江月芙风光大葬。
英王不许江月芙的牌位进英王府祠堂,不过也省的季明瑶再上门向英王讨要。
她亲手为江月芙刻了牌位,又坐在江月芙的牌位旁,将一整瓶梨花醉都喝尽了,而后便带着牌位在那个风雨夜回到季家。
她要将江月芙迎回季家的祠堂,让陷害江月芙之人跪在她的牌位前忏悔,赎罪。
今夜是季乐瑶回门的日子,她此前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嫁进陆家,在成婚当晚,夫君失踪,后又重伤断了腿,她丝毫未感受到新婚之喜,甚至连和陆文瑾的洞房夜都没有,成婚一个月了,她竟还是完璧之身。这是她心里无法提及的痛楚。
之后陆文瑾一直在养伤,她也不好提及回门之事。
此前,她和陆文瑾的丑事闹得沸沸扬,清誉被毁后迫陆文瑾娶她之事,更是街坊邻里都在看她的笑话,她沦为京城笑柄,竟然比当初季明瑶的名声还要差。她没脸回去。
可如今就不一样了,陆文瑾已经许了她正妻之位,她又得到了长公主的信任和陆府的管家权。日后她便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妃,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定能让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贵女们疯狂打脸。
她昨夜去了一趟东宫,太子竟然召见了她。
她说出了自己亲眼目睹季明瑶在沈家与侍卫偷情之事。还将那侍卫的画像交给了太子。
不过在沈家的那晚太黑了,加之她不敢靠的太近,怕惊动了那侍卫,只囫囵看到一个侧脸,而那日在怡红馆,厢房中满屋的纱幔,她带人去捉奸,太子倒是让她上前看个清楚,她都快要吓死了,哪里还真敢的上前去看。
正因为她没看清,不知太子和那晚的侍卫是同一个人,再加之她急于收拾季明瑶,毕竟季明瑶若有太子撑腰,她动手便要顾及太子。
太子背对她像是正在欣赏窗外的飘飞的梨花花瓣,虽然看不到太子的神态表情,但从那饱含着怒气的声音说道:“若非季二娘子前来告知,孤便也被那女人蒙在鼓里,此番孤要感谢季二娘子。”
“季二娘子首告有功,孤定会重重有赏!”
季乐瑶心中大喜过望,心想太子和季明瑶应该也是玩玩而已,不过,也是季明瑶该死,竟敢背着太子偷腥。
其实她也明白季明瑶的处境,太子能瞧得上她,那也只是玩玩而已,难道还真的能纳了她不成。
太子已经娶了沈家的女儿为太子妃,高门贵女大多善妒,眼里必定揉不得沙子,太子恐怕也是背着太子妃偷腥。等到新鲜劲一过,便会将季明瑶抛到了脑后。
她原本打算去找沈淑宜,只是太子妃病了不见客,她这才退而求其次去求见太子。
若是换作以前,她也不敢来找太子的,只是因为她即将成为世子妃,想着自己和太子便是亲戚,这才大着胆子前来。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既然季明瑶背叛了您,不知殿下会如何处置?”
太子只说了一句话,“孤许季娘子可便宜行事。”
季乐瑶其实不太懂太子的意思,可太子政务繁忙,让季乐瑶接了赏赐之后,便下了逐客令,季乐瑶想到了许久,实在想不出,便不再多想,欢天喜地带着丰厚的赏赐回府。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太子不会再维护季明瑶,她便可放心大胆动手。
今日回门,季乐瑶可谓是风光无限,哥哥顺利留在京城,官复原职,虽然仍是御史,但有一个即将当世子妃的妹妹,同僚皆不敢轻怠慢。
就连一向厌恶她的夫君,竟也破天荒地答应陪她她回季家。
季乐瑶觉得自己拥有了一切,唯一缺的便是夫君的宠爱。
人便是如此,越是缺什么,便越是想要炫耀什么。
她虽说是妾室,她却穿的比寻常人家的正妻穿的更繁复华丽,今日她一身华丽蜀锦石榴红百褶裙,带华丽的珍宝首饰,尤其是食指上的那颗名贵宝石,在灯光下耀眼夺目,如今得到了陆府的管家权,又得了陆文瑾和太子赏赐,此番回季家,她转了满满三大车的礼物,向季家人亲戚旁支和街坊邻里炫耀一番。
当初在沈淑宜的寿宴之上,她当众出丑,事发之后,陆文瑾却不愿意再娶她。季老太公要送去庵堂当姑子,
所有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她定要让从前那些轻看她的人付出代价。
“夫君,到了。”她轻唤正在马车里小憩的裴若初,夫君依然俊美无双,虽然断了一条腿,走路需要拄拐杖,但却丝毫不会影响他俊美的容颜。
她软语轻唤,嗓音柔和,似有无限的柔情,“多谢夫君肯陪我回家。”
她刚要去搀扶陆文瑾,却被那冷厉的眼神一扫,背后那还未痊愈的伤口隐隐作痛。
“都怪乐瑶,是乐瑶的说错话惹夫君不快,乐瑶该死。”
若是换作以前,他恐会不耐烦地一脚将她踢开,可如今却耐着性子,应了声嗯。
又对她伸出了手,示意季乐瑶将手放在他的
掌中。
“若你安分守已,今后为本世子做事,本世子不会亏待你。”
虽然陆文瑾态度依然冷漠,但季可瑶却觉得心满意足了,至少夫君不再像从前那般抗拒她的接近。
她正打算欣喜地握着陆文瑾的手走下马车。
“世子和堂姐也一起回来了?”
季明瑶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与此同时,陆文瑾的手缩了回去。她握了个空,差点摔下马车。
委屈地唤了声夫君,可陆文瑾好似根本就没听到。
而是看季明瑶看得呆住了。
季乐瑶皱紧了眉头,今日她和季明瑶的衣裳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穿着一身石榴红绣大朵金色菊花百褶裙,满头珠翠,原本也是华丽大气,但季乐瑶不如季明瑶五官精致,清丽貌美,最多算是小家碧玉的长相,根本就撑不起这身明艳大气的穿着
可与季明瑶一对比,便有种穷人乍富的土气,而季明瑶则是一身素白色衣裙,纤腰高束,胸脯也也鼓鼓的,而初尝人事之后的季明瑶更是身量窈窕,体态婀娜,胸脯饱满。
可偏偏她脸颊两团红晕,像是醉酒又像是涂重了胭脂。
那双湿漉漉眼睛,带着迷离的神色。
季明瑶莲步轻摇,走到陆文瑾的面前,福身行礼:“见过堂姐,姐夫!”
“姐夫是陪堂姐回门的吗?当真是太巧了,我今日也搬回了季家,今日可真是太热闹了。”
“只是没想到堂姐和姐夫竟也能如此恩爱!”那双潋滟的眼眸盯着。把持不住吧!
可何况季明瑶的身上那股幽染香气,让没有饮酒的陆文瑾都要醉了。
陆文瑾袖中的手箍紧,“阿瑶,我没有……”
陆文瑾一脸落寞。
“没有什么?”
季明瑶又靠近了些,因醉酒后,走不稳,身体摇摇晃晃。
陆文瑾担心她跌倒,赶紧揽住她的侧腰,“阿瑶小心。”
季明瑶用余光扫向季乐瑶,只见季乐瑶的眼中恨意压也压不住。
她顺势搂住了陆文瑾的脖颈,笑靥如花,“多谢姐夫,喝多了,有点头晕。”
陆文瑾关切说道:“阿瑶最不会饮酒,没回喝都要醉,都要变成小醉猫了。”
他正要俯身亲吻在她的唇上。
季乐瑶怒吼一声道:“季明瑶,你不知廉耻,竟敢勾引别人的夫君。”
季明瑶一把推开陆文瑾,“难怪姐夫想**么?我对别人的东西不感兴趣。
季明瑶暗自勾唇,指挥下人将箱笼都搬了进来,有几个下人在搬笼之时,差点将那箱笼摔了,季明瑶着急上前,赶紧打开箱笼,将用白布包裹着的一物抱在怀中。
一阵风吹来,风将那白布吹开,季乐瑶便看到了白布包裹着牌位。
她看到了牌位之上的字。
竟是江月芙的牌位,她带着江月芙的牌位做什么,怪瘆人的。
“季明瑶,你到底想做什么?”
而天色却突然变了,季乐瑶感觉耳边一阵闷雷响,只觉得阴风阵阵,她吓得脸都白。
她吓得差点腿软跌跪在地上,季明瑶赶紧上前搀扶着她。
“怎么,堂姐是平日做多了亏心事,听不得雷响?”
季乐瑶指着被季明瑶紧紧抱在手中的牌位,惊恐说道:“那是什么?”
方才不过是匆匆一暼,此刻季明瑶已经用白布遮住,“堂姐又在怕什么?”
季乐瑶嘴角抽搐,“笑话,我会怕什么?”
季明瑶看向陆文瑾,笑道:“堂姐自然有害怕的。”
她步步紧逼,盯着季乐瑶的眼睛,“怕当不成世子妃,怕被婆母不喜,怕得不到夫君的爱,最怕得到的一切终将失去,有朝一日,身败名裂,被赶出家门,落得一无所的凄惨下场。”
季乐瑶自然是怕的,季明瑶每说一句话,正中她的心思,她的心便更揪紧一分。
季明瑶选择在今日抱着江月芙的牌位上门,又说了那样的话,她到底是知晓了什么?又想做什么?
季明瑶突然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在雷雨夜更是瘆人,季乐瑶被那笑声吓了一跳。
“看,堂姐还是怕了吧?”
她突然变了脸色,“那便请堂姐抓住在乎的一切,因为从今天开始,堂姐所拥有的都将一一失去。”
季明瑶的话刚落音,荣升便急切地道:“世子,您这是怎么了?”
季乐瑶顾不得去追季明瑶,便见陆文瑾紧皱着眉头,脸红的好像很不正常。
季乐瑶总觉得季明瑶身上的香很熟悉,总觉得在哪里闻过。
见陆文瑾这般模样,她终于想起来,这香是暖情香。
此香促进夫妻间房事所用。此香她曾在英王的身上闻到过。
多亏胡太医在她身边,她才没有中招。
难道季明瑶也被英王看上,对她用了此香?
既然英王看中了季明瑶,那她便要再帮英王,让季明瑶和她的好姐妹去地下团聚。
三更天过,季府荣春院中挂上了大红灯笼,慕风前来报喜,“殿下,季娘子挂了红灯笼。”
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今夜他终于不用再陪太子苦等了,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太子一阵风似的出了樊楼。
荣春院传来一阵响动,季明瑶打开窗子,却突然被抱住了腰。
“啊!”的一声喊。
整个人被裴若初从窗子里抱了出去。
“瑶儿不是一直想在野外么?今晚便试试。”
季明瑶正要反抗。
裴若初却一把撕开衣裙,季明瑶身上便只剩下一件白色丝绸小衣。
“瑶儿这里,还有这处都被他碰过,孤不喜。”
他伤势地吻上了她的唇,用含糊不清地声音说,“瑶儿方才用什么姿势抱着他的,今晚便这般做。”
第70章 第70章瑶儿穿孤的衣裳
胡太医医术高明,这一个月来,他为陆文瑾接骨疗伤,陆文瑾的腿伤恢复得很快,虽然仍需要拄拐杖走路,但胡太医说,只需好好休息,再调养几个月,便可如正常人那般不必借助拐杖行走。
但毕竟是摔断了腿,即便恢复得再好,也留下残疾,将来也会变成跛足。
但不必借助拐杖已是最好的结果,这才算是喜事一件。
陆文瑾收买了武德侯父子为他所用,如今武德侯父子已经出发前往边城,韩将军和季泽川怎么都想不到武德侯父子并非是去驰援的,而是去取他们性命的。
鞑靼王承诺,只要他们得到边镇九城,便会助长公主夺位称帝。
母亲当了女帝,他是长公主的孩子,将来太子之位也非他莫属。
到那时他会杀了裴所初,从裴若初的手里抢过季明瑶,将季明瑶永远禁锢在他身边,狠狠报复这对狗男女。
只要援兵一到,便会助鞑靼攻城,届时鞑靼王获胜,到时候江山和美人都会尽归陆文瑾所有。
思及此,他便觉得心中畅快,便多喝了几杯酒,就连对季乐瑶也不似往日那般厌恶抗拒了。
季乐瑶难得见陆文瑾面露喜色,今日回门,她亦有另外的打算,想借此机会和陆文瑾单独相处,最好能一举圆房。
可好气氛却被季明瑶突然回季家给破坏了。
她和母亲兄长一家人用过晚饭,周氏因许久没见女儿,便提出让季乐瑶和陆文瑾在季府过一夜,待到明日再走。
季乐瑶生怕陆文瑾不喜,觑着他的脸色,不敢开口答应,哪知陆文瑾竟然破天荒答应留在季府一晚上。
又见陆文瑾全程心不在焉,好似满腹心思,便知他答应宿在季府中并非是因为她许久没见亲人,为她着想。而是因为季明瑶突然搬回了季家,不断未感受夫君疼喜自己的喜悦,心里憋了一团怒火。
周氏便将女儿拉到自己的房中说了一会话,她已经一个月没见女儿了。
打听到季乐瑶嫁进镇国将军府整整一个月,陆文瑾一次都没去她的房中,夫妻至今还未圆房。
便劝道:“虽然长公主喜欢你,但日后这镇国将军府中做主的还是世子,你需得想办法早点圆房,抓住世子的心,早点怀上孩子才是正事。世子已经答应将你扶正,你腹中的孩子便是嫡子,到时候母凭子贵,如此儿才能在陆府真正地站稳脚跟。”
季乐瑶有苦说不出,她如何还能怀孩子,陆文瑾已经被人下了绝嗣药,她以后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之后周氏说了什么,她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只听到了一句话,她若是抓不住陆文瑾的心,将来妾室进门,她便会如同外祖母一般。
季乐瑶想到那个因外祖父纳了一众小妾,被宠妾欺负,只会自怜自伤,成天抱怨的外祖母,季乐瑶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她不要变成外祖
母那样只知怨天尤人,哭哭啼啼的女人。
她激动地站起身来,“我不想变成那样的。我要得到夫君的心,母亲告诉我该如何做?”
周氏欣慰地点了点头,又让夏嬷嬷交给季乐瑶一件寝衣,季乐瑶将那寝衣展开一看,霎时间脸红了个彻底。
周氏握了握季乐瑶的手,笑道:“乐瑶,快去吧!想办法留住世子的心,争取今夜便能圆房,只有同床共枕才是夫妻,未圆房如何能称得上真正的夫妻呢!”
夏嬷嬷伺候季乐瑶沐浴之后,便为她换上了周氏为她准备的特殊寝衣,她看着镜中手臂和大腿都暴露在外,还是觉得这件寝衣太过羞耻露骨,便在外再罩一层裙衫,才敢去到陆文瑾所在的房中。
“夫君。”季乐瑶小声地唤道,想到今日便要和陆文瑾圆房,她紧张地攥紧了裙摆。
陆文瑾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正在看边城的舆图,韩将军善防守,性子谨慎,而季泽川擅奇袭,两人的性子能互补,竟然配合得天衣无缝,在鞑靼三十万大军攻城之际,还能取胜,听说在三日前,季泽川带一万人出城偷袭,竟还取得了胜利,他杀了五千鞑靼士兵后,又回撤进城,鞑靼王带兵攻城,韩将军带兵死守,攻了一整夜,城门已然纹丝不动。
韩将军利用机关和硝石火药,炸死炸伤了八千鞑靼兵,城池久攻不下,鞑靼士兵士气低落,鞑靼王下令在城外扎寨休整。
陆文瑾看着地图上的边境九镇,陷入了沉思之中,算算日子,再过三四日,武德侯父子的援兵就会到达边城,大燕的士兵已经和鞑靼兵交战已经精疲力尽,鞑靼借机攻城,援兵对付季泽川。将韩将军和季泽川分开,对他们逐一击破,如此便可取胜。
陆文瑾暗自勾起唇角,可突然感到内心躁热烦躁,只见季乐瑶手中抱着一个铜兽首的香炉。
他紧紧皱眉,“你在做什么?”
周氏除了给季乐瑶准备了那件特殊的寝衣之外,还准备了暖情香,知她不被陆文瑾所喜,就连母亲也对她没有信心。
季乐瑶偷偷在香炉中加了暖情香。
季乐瑶回眸想前未婚夫,觑着陆文瑾的脸色道:“世子,今夜妾能留下来吗?”
陆文瑾敷衍地“嗯。”了一声。
季乐瑶心中大喜,便上前环抱着陆文瑾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背后,温柔说道:“那妾便同夫君安置了吧?”
夏嬷嬷方才已经教过她,应该如何取悦男人,如何服侍夫君。
甚至还教她该如何做会减轻一些疼痛。
她正要上前替陆文瑾宽衣解带,心中是既欣喜又激动。
却被陆文瑾一把推开。
“别碰本世子。不要以为本世子答应给你正妻之位,本世子便许你碰本世子的身体。”
“滚下去,今夜你睡在地上,打地铺。”
季乐瑶不可置信地望向陆文瑾,陆文瑾深深蹙眉,怒道:“怕你家人担心么?本世子可以让你进屋,日后在府中也可以同房,但本世子睡床,你睡在地上。”
季乐瑶心中委屈,红了眼圈,强忍眼泪,陆文瑾冷笑一声道:“不是说喜欢本世子么?难道你的真心竟然如此经不起考验,竟然连打地铺都不愿意?”
“我睡在地上。”季乐瑶强忍委屈,抱着被子睡在地上。
她已经很主动了,为何陆文瑾却总是这般轻贱她羞辱她。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季明瑶了?
眼泪无声地从脸颊滑下,但她知道即便流干了泪,也换不来陆文瑾对她的半分怜惜,陆文瑾对她和季明瑶截然不同的态度,表明陆文瑾心里仍然只有季明瑶,半分都容不下她。
陆文瑾已经吹灭了灯盏,刚要睡下,房中那股幽香钻进他的鼻中,陆文瑾觉得心中烦躁烦闷,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因他中了骨酥的毒,那骨酥发作得甚是频繁,加之暖情香提前催发了骨酥,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温香软玉抱在怀中,季明瑶勾缠着他脖颈时的情形。
季乐瑶心想许是那香炉中的暖情香起了作用,她擦干眼泪,悄悄地爬上陆文瑾的床榻,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世子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不如我替世子疏解……”
“滚开!别碰本世子!”他一把推开季乐瑶,跌跌撞撞地下了床,跑了出去。
他顺着记忆找到了季明瑶所在的荣春院中。
远远地院中便传来一阵叮铃的声音,就在院中的那片牡丹花丛中,传来了一阵动静,和男女说话的声音。
只见那双雪白的玉足从那丛红艳艳的牡丹花丛中高高抬起。
脚踝上的金色铃铛发出一连串的叮当声响。
见到那绷直的脚背之上的唇印和齿痕,他得一拳捶打在一旁的树干之上。
不知是眼前的画面太过冲击,还是体内的骨酥发作后心痒难耐,陆文瑾神志不清,他扶着树,几乎是落荒而逃。
而牡丹花丛之中,季明瑶勾住裴若初的脖颈,腿缠着他的侧腰。
今夜,季明瑶在荣春院挂红灯笼,主动邀约裴若初前来,不过是想引季乐瑶入局。
她去了满月楼,去了江月芙所在的明月阁,是江月芙的婢女兰锦将那暖情香交给了季明瑶,并告知她,英王之前便是用此香对付江月芙。
她故意将那香用在自己的身上,便是为了引季乐瑶前来,她身中骨酥后,徐明玉一直在为她配解药,这区区暖情香倒是难不倒徐明玉,虽说她身上的“骨酥”无法短时间内解了那春药,但徐明玉的药可压制毒性,让骨酥不会被提前催发。
可没想到裴若初得寸进尺,直接将她抱进花丛之中,满口虎狼之词。
之前,他因不放心季明瑶独自行动,在季明瑶回季家之际,便一直在与季家相隔不远的樊楼中关注着季家的一举一动。
竟然目睹季明瑶对陆文瑾使美人计,他吃醋陆文瑾碰了她,还要她用怀抱着陆文瑾的姿势对他也用一遍美人计。
他的手箍紧了季明瑶的细腰,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之中,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她的身下是他的衣袍,为了避免她身上那雪白的娇嫩的肌肤被花枝所伤。
他将那束发的花钗取下,青丝如瀑般散落在她的身后,如同海藻般,那墨黑的发更是衬得她的容颜像志怪故事中的海妖一般美丽妖艳。
洁白的小衣上绣着梨花花瓣,大掌轻轻覆了上去。
而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季明瑶生怕被人看见,惊得勾住裴若初的脖颈,与他相贴。
花瓣落在若凝脂般的肌肤之上,裴若初低
头用嘴衔住花瓣,引得季明瑶的身体一阵阵战栗发抖,
她伸出双手箍在他的背后,轻哼出声,此刻季明瑶躺在花丛之中,脸颊绯红,此周围盛放的牡丹还要娇艳好看。
裴若初爱极了她这般羞红了脸颊,在他身下颤抖的模样,他躺在季明瑶的身侧,单手慵懒地撑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绕把玩着季明瑶汗湿的一缕头发。
而后手掌往下,绕到颈后,便要去解小衣绸带。
却被季明瑶一把抓住手指,“殿下,今天不要……”
裴若初手停顿了一瞬,送开指尖缠绕的绸带,转而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孤明白,瑶儿的鱼儿已经上钩了,孤不会误了瑶儿的大事。”
季明瑶赶紧抓过衣裳正要遮住身子,可她的衣裳被撕烂了,某人醋性太大,又舍得怪季明瑶,便只好拿衣裳撒气。
季明瑶手里抓着几块破布,咬牙切齿地道:“你赔我衣裳。”
“好。”裴若初答应得干脆,便将自己的衣袍替季明瑶穿上,“瑶儿穿孤的。”
衣裳本是贴身之物,况且每个人的衣裳之上都沾染了属于他们身上独有的气息。
季明瑶此番穿着他的衣裳,就好像周身被大掌抚过一遍。
被他的气息包裹着。
裴若初翘起唇角,“孤喜欢瑶儿穿孤的衣裳。”
那便表明季明瑶没当他是外人。
他不但想季明瑶穿他的衣裳,沾染上属于他气息,还想在季明瑶的身上打上专属于他的印记。
他看着季明瑶脖颈之上的红痕,看着自的杰作,很是满意。
他身上独有的印记,这样的印记他想在季明瑶的身上印个遍。
原本季明瑶想要拒绝穿裴若初的衣裳,可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她便改变了主意。
可裴若初的衣裳还是太大了,她用玉带将高束腰肢,又将袍袖卷了好几次,这才露出小半截手臂。
裴若初盯着那雪白的皓腕,眼中似有灼灼燃烧的烈焰。
“今日我这般配合瑶儿,看在孤这般听话的份上,瑶儿可给孤奖励呢?”
他握住季明瑶的手腕低头吻在她的手臂内侧。
季明瑶被他盯得不自然,她不过是穿了他的衣裳,为何他竟是这般要将她拆吃入腹的眼神。
她赶紧缩回手臂,赶紧起身,该她行动了。“我便先去准备了。”
裴若初却勾住她的玉带,双手环抱着她在怀中,在她的耳边说道:“瑶儿看过那本图册的吧!”
季明瑶脸一共,不等她否认,裴若初将双手撑在她的身旁,将她笼在怀中。
“那瑶儿能奖励一次孤么?”
裴若初凑近在她的耳边,轻声地道:“就像册子所画,用嘴。”
季明瑶惊呆了,瞪了他一眼。
他在做梦!
后又想了想,他也曾为她那样做过,那种感觉真的是既又刺激又妙不可言,若是换作男子,他会有如她这般的感觉吗?
季明瑶正在想入非非,突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有人过来了。
陆文瑾离开后,季乐瑶便跟了出去。
尽管她极不愿看到陆文瑾心中还念着季明瑶,但她追着陆文瑾去往季明瑶所在的荣春院,她更是心灰意冷,如坠冰窖。
却突然被人捂住了嘴,拖进了一旁的大树下。
季乐瑶吓了一跳。
男人将她压在身上,粗。重的呼吸在她耳边传来,“阿瑶,阿瑶,别离开我。”
“阿瑶,你别跟他了,跟我好不好是!”
今日,陆文瑾深受刺激,又亲眼见到季明瑶与人在花丛中的缠绵的情景,自从他因为身中骨酥之后,那春药发作得月越来越频繁,加之得知自己被人下了绝嗣药之后,他在房事之上便越发地力不从心,需要靠壮阳药才能行房事。
房事上越是力不从心,他便越是扭曲暴躁,他一把撕开季乐瑶身上外裙,将季乐瑶就要抵在树干之上,强行要与她行那事。
那树干甚是粗糙,磨得季乐瑶娇嫩的肌肤生疼,她感觉背后的鞭伤好像全都裂开了,哪儿都疼。
此刻的陆文瑾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吓到她了。
更何况,他们所在的这棵树离兄长的房间很近,甚至能看见兄长屋中亮着灯,季乐瑶心疼兄长每晚都熬夜写折子,处理公务,不知停歇,若是兄长见到她这般模样,应该会对她很失望的吧。
兄长的房中传来了几声咳嗽声,季乐瑶突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把将身上的陆文瑾猛地推开。
陆文瑾的好事被打断,更是发狠揪住她头发要撞向那棵大树。
季乐瑶心中觉得屈辱委屈,
她不想活在季明瑶的阴影之下,更不想被当成季明瑶的替身。
在她的身上的衣裳被全都扯下来之前,她一口咬在陆文瑾的肩上,慌忙跑了出去。
却见到深夜之中,季乐瑶见有个男子的身影出了从后门出了季府。
那人形迹鬼祟,背影又十分熟悉,她便穿上春杏的衣裳,赶紧追了出去。
那背影比季明瑶实在想。她与一男子亲密相拥,便与那男子同上了马车。
夜晚天色太暗,看不太真切,但季乐瑶见那男子与季明瑶同上了马车,没多久,那马车便发出一阵阵震动。
她虽然未经人事,可却也明白那震动的声和马车里传来的女子的娇吟声,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今夜季明瑶和那侍卫有约,竟然大胆在家中行丑事。
季乐瑶想起先前她腿上的那软软的,像蛇一般恶心之物,便忍不住想作呕,那陆文瑾想行房事不成,竟然想掌掴她,让自己兴奋起来,可却依然改变不将不举的事实。
她又想起那日在怡红馆中,太子将季明瑶护在怀中,生怕被人瞧去了半分,太子对季明瑶也是极力维护,生怕她受到半分委屈,可对比陆文瑾,却是金玉其外,性子阴冷,变态可怕。
季乐瑶好像有点懂了季明瑶为何只想逃离陆文瑾的身边。
季乐瑶站在廊下,穿堂风刮来,她被打疼的热辣的脸颊才终于觉得好受了些。
可她不能回头,更不能放弃,名利唾手可得,她要当上世子妃,要风光无限地站在众人的面前,她自小便被和季明瑶做比较,她也许过要赢过季明瑶一次,要将她彻底地踩在脚底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马车终于不再震动,那男人下了马车,独自前往黑暗的深巷之中。
季乐瑶自从上次在怡红馆中又吃了亏。更觉得上了追风阁那些杀手的当了,那刀疤脸个瘦子还消失了。她便再也不想找追风阁的杀手,而是托兄长为她选了几个武艺高强的高手做事。
她赶紧吩咐两个随从跟上那男子,自己则躲在暗处。
她正让随从上前。可却凭空出现了几个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持剑向那侍卫袭来。
那侍卫与黑衣人打斗,却终于不敌,被黑衣人的剑所伤。
那侍卫受伤倒在地上。
季乐瑶心中大喜,原本她方才还见那侍卫武艺高强,还担心自己所带的人手太少不是那侍卫的对手。
没想到侍卫被仇家追杀,被她捡了现成的便宜,等到那些行刺的黑衣人走后,她见那侍卫满脸都是鲜血,气息好像伤的很重。便赶紧让随从上前。将那侍卫套了麻袋,带回去。
瑶用刑让那侍卫招供了所有和季明瑶的丑事,签字画押,叫季明瑶抵赖不得。不仅如此,她还要通知沈家,最好是定会狠狠处罚那侍卫和季明
沈府上出了那等丑事,沈家又如何会放过季明瑶。
季明瑶此番死定了。【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