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战争
夜风惊嚎，吹得墙壁也似在微微颤动，树叶簌响，但黑暗的宁静压抑很快就被打破：地面在震动，是淮城的所有鸟兽奔出，凶狠地扑向入侵的白蚁。
这是榕树调整了自己的信息素，将愤怒的情绪分享给所有依蔽树荫生活的动物们。混战中，只能听到动物们遥远而混杂的叫声，以及不甚清晰的撕咬和咀嚼声。
同一时间，有“光”从湖中，河中跃起，是一条条受召而来的渊鱼。
而在动物们动手之前，基地的人类也已都醒了过来，自人数突破五百，蛛巢基地的人就被分为战斗和生产两个大组，分别由薛凛和孟若秋负责，前者几乎都是军人，后者包含基地里所有非异能者，只是当前生活水平不能支持一半的人都脱产训练，战斗组也要参与其他工作。
被叫醒后，孟若秋立刻招呼自己的组员前往食堂，而后，食堂开始下陷，只留气孔，其他部分埋入树桩中——只要榕树不倒，即使有白蚁冲过蛛网钻进基地，也伤不到没法抵抗的普通人。
而渊白这边，巨蛛已经迎上了白蚁。
榕树告诉渊白，渊白转述自己得到的信息：“大部分蚂蚁都在从地下向树根的中心爬，地面上的这些看上去多，其实全都属于蚁后派出的‘敢死队’，主要承担骚扰工作。”
说白了，蚁后的目标就是榕树，或者说，它的计划就是先咬穿榕树，钻进去得到“树核”，失去核的榕树失去大半力量，留下的部分任蚁宰割。
他们能看到源源不断的蚂蚁扑过来，撕咬榕树的叶子，枝干，树木也在疯狂反击，俨然一副末日异种战争的画面……但这其实只是最表面也最浅显的战争，地下的厮杀更加疯狂，榕树吞噬柳树树核后，每一段树根都染上了嗜血的因子，此时已经对白蚁开始了源源不断的绞杀。
从白蚁的视角来看，土壤之下的战斗甚至是“悲壮”的，扑在最前面的白蚁是通过牺牲自己艰难地开辟道路，无数只牺牲才能向前推动一点，但它们前赴后继地奔向死亡，只为了达成目标。
打开地图，搜索五金店位置。
渊白骑着自己充满电的小电驴，出发。
在五金店采购了不少她觉得用得着的东西，渊白又租了一个木制三角梯，折腾了一下，她骑着晃晃悠悠的电驴绕向公司所在楼的后方。
这栋楼已经不受她的信任了，包括老李本人。
从大门走电梯，风险太大，而渊白最不喜欢的就是风险。
后面可以绕过去，就是有个小小的围墙要翻。
她带了三角梯，轻松爬上去，打开手机一看，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了，“你还活着吗？sir？”
她语气带着点笑意，尾音上挑。
老李幽怨的声音从听筒传来，“sir还活着，完毕。”
渊白：“我到了，你看一下。”
老李感动到哽咽，“小瑜，你真好。”
渊白费力的将三角梯从另一边拉来，累了一身汗，“记得报销。”
老李：“……”
将三角梯丢下去，渊白带着自己的绳圈下了墙，看了眼办公楼的后门，看起来紧闭着。
渊白没急着弄绳子，先去抓了下门把手，她只轻轻一拧，门就要开了……
渊白：“……”
就知道不靠谱。
四周看了看，渊白实在找不到什么东西能抵门，她只能在花坛抠了个鹅卵石卡在门把上，也算做个示警。
又稍微转了一圈，分析了一下风险，渊白看向四楼，此时老李已经连连招手，泪洒冲江了。
渊白莞尔，然后把三角梯搬来，尽量没发出动静，“我把绳子扔上去，你记得动静小点。”
老李忙不迭点头。
渊白扔绳子.jpg
不要对渊白的精准抱有任何期待，她也就扔了小二十次吧。
老李：“……”
终于，绳圈被扔了上去。
渊白第一时间带着梯子回到墙边，嗖嗖嗖就爬了上去。
她把三角梯拉上墙，才停下来发信息。
【视频】
【自己看，自己学，绳子系不好，掉下来的是你自己，我可不会接你，加油，sir。】
【记得静音。】
老李：“……”
本迫不及待想系着绳子就往下跳的老李，不得不打开视频，调好静音，含泪学习。
匆匆看了几分钟，老李一边学一边系，总算系好了。
她的鞋根有些硬，洗手间是瓷砖，她怕发出声音，之前就把鞋脱了，现在脚冰凉冰凉。
此时她走出厕所门，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眼门外。
那些熟悉的面孔，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她们一致带着浅浅的微笑，如果脖子没扭成180度就更好了。
老李忍着恶寒，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前，用尽平生毅力，以微不可查的力度一点点将窗户推开。
庆幸，并未发出声音。
绳子另一端被她系在卫生间隔断的四个角上了，短时间支撑她应该没有问题。
她以微不可查的动静，缓缓爬上窗子，眼睛却一直看着门。
此时，她们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就像能通过门看见里面的她一样。
老李渐渐向下，眨眼只剩半个身子还在里面，她看见离的最近的那个员工，突然起身。
老李心跳如擂鼓，却不敢立刻松手。
“宣云，宣云，”门外传来她轻轻的声音，很温柔，“你好了吗？你进去太久了……”
老李心到了嗓子眼，语气却尚算冷静，“还没好，快了。”
“要不要我进来看一下？”
“你也要上？”
外面的人似乎卡壳了一下，而此时，老李终于钻了出来。
接下来，自渊白的视角，就看她一阵猛猫乱抓，多余操作一大堆，却硬是一声都不敢吱，有惊无险的下来了。
没有技巧，全靠运气。
老李以光速撒丫子跑来，“快快快，快快拉我上去，梯子梯子梯子。”
“别急，先做个测试题，题目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
老李差点跳脚，低声吼道，“她们快下来了！！！”
渊白老神在在，“你早上就去上班，现在都下午了，她们想杀你，你能在马桶上蹲到现在？”
“相反，我更倾向于你可能……”
老李被她说的一懵，“你tm……”
渊白：“那我先走了。”
“你倒是把梯子给我……”老李都快哭出来了。
渊白漆黑的眼睛这次没有笑容，语气毋庸置疑，“做题。”
老李：“……”
她低头做题，哭的一抽一抽的，特别惨一女的。
二十道心理题，还tm有两道数学题，老李差点炸开。
渊白似乎知道她想什么，“前面只是给你热身，主要还是数学题。”
“我觉得怪物会做的可能性不大，”渊白语气自然，“毕竟我都不会。”
“不过，”她话风一转，“sir是容大高材生，你肯定会做吧？”
老李已经熄了求饶的心思，渊白明显油盐不进，有这功夫还不如认真做题，说不定渊白看她认真就给她梯子了。
她看见渊白拉门的动作了，她也不太敢从大门走，万一和她们撞上了怎么办？
认真看了半天，老李果然做不出来。
题目是她的知识范围，也不知道渊白哪弄来的，如果给她安静的环境，纸笔，她应该能搞定，但是……
现在这什么都没有，她心绷的跟弹簧一样，哪有心情做题，当即心烦意乱起来。
片刻后，渊白看见她截图，上网搜题。
渊白：“……”
梯子被放下。
渊白：“上来吧。”
老李光速收起手机，麻溜往上爬。
一上墙，老李就嚎啕大哭，“你tm的，你吓死我了……”
渊白抬眼，“拉梯子啊，看着干嘛？还要我拉吗？”
老李眼泪卡一半。
片刻后，她认命了，低头拉梯子。
梯子拉上来，渊白将它放到墙外，才施施然下去。
老李唉声叹气，“这叫个什么事？”
“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啊？”
“怎么会这样呢？”
渊白没理她，走向自己的电驴。
老李光着脚跟着她，亦步亦趋的叹气，“还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怎么这么冷静？我真的怕死了……”
渊白甩着车钥匙，语气带笑，“sir可真是多虑了，我分明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
老李：“……”
她思考了一会，发现渊白最大的风险就是下来拉门把甩绳子那段了，然后她就在墙上看戏去了。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老李说不出话来。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也说不过你。
唉。
“地址。”
老李噔噔噔的冲上她后座，“我带你去，我给你指路。”
渊白：“……？”
老李：“我也担心舒舒的情况。”
渊白懒得揭穿她，“指路。”
一路上老李都在叨叨，“你哪来的题目，还像模像样，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做出来，你路上还有闲心搜题？”
渊白言简意赅，“容大论坛。”
“哦，怪不着，我还以为你现场出的题。”
殊途住的离公司不远。
老李：“29楼，我们得坐电梯。”
她光着脚站在地上，渊白在停车，路过的人都一脸异样的看着她们。
老李已经光脚不怕穿鞋的了，毫无反应，等着她停车。
站在电梯前，渊白皱眉。
她现在对高楼本能不喜，楼一高逃跑都难。
老李也犯忪，下意识躲渊白后面。
渊白把手插上衣口袋里，面无表情的站在电梯前。
电梯里的人出来第一眼看见她，都是一愣。
好漂亮的人。
走了两步还忍不住回头，但是渊白已经进了电梯。
老李忙不迭跟上。
29层。
“苏舒！苏舒！苏舒！”
老李将门拍的哐哐响。
渊白抱着手靠在一边。
门开了。
殊途一身休闲服，意外的看着老李，“你这是……？”
老李：“……你没事？”
殊途：“？”
老李：“那你不接我电话？”
渊白已经悄悄转身，脚步如同猫儿一样，没有声音。
殊途露出恍然的表情，“我静音了。”
老李差点骂出声。
片刻后。
渊白被抓捕。屋外浓雾稠密，渊白今日也是提前下线的，因为她还存了积分，没换成法术呢。
她需要下来询问长鱼具体情况，再酌情兑换法术。
现在的渊白，已经能在游戏里坚持到早上六点了。
渊白接完电话，就有些心不在焉。
她到底要不要保全自己的地址，冒着浓雾出门？
这个#定位#是跟着她本人，还是固定在她家？
渊白权衡了片刻，蓦然想到了已经离世的中介，幽幽叹了口气。
她三个月之后还不知道该去哪呢。
不值得冒雾出门。
渊白还是挺介意自己那‘5’污染的。
如果每个人都能看见自己的污染值就好了，那样说不定能筛选出四周的异常，至少也能得到警醒……
渊白奢侈的泡了杯热牛奶，美滋滋的坐在笔记本前喝。
暴露就暴露吧，大不了背着小包裹换地儿，她倒想看看游戏给她匹配了什么队友？
既然能定她的位，说明游戏在现实也有一定的力量，那么大胆猜测一下，它可能将她附近这一块最强的几个玩家召唤过来了？
不是渊白自己吹，她现在绝对是游戏最顶级的施法者玩家之一。
施法者是很看法术列表的职业，而法术列表，渊白数第二，就没人敢数第一了。
毕竟他们不一定有渊白会赚钱，就算会赚钱，渊白前期进入游戏所带来的雪球优势，也不是后来者一时半会能追上的。
主要是云伦那个小话唠没说，但凡真有受学院看重的新人，云伦绝对憋不住的。
暂时不准备出门，渊白也就没再思考队友的问题。
她问清楚长鱼的地址，又问了亿些细节，才暂停了聊天。
……开心点，至少不是绞死病、神秘少女、空城那种级别的异常。
渊白大致明白，这‘换皮人’隐蔽性很强，能力极为诡异，但是在武力上，还处于比较正常的水准。
或者说，它还能被武力所制衡，不至于让人类对它束手无策。
但是即使如此，它也非常难缠了。
经过长鱼的讲述，以及一点点推断，渊白总结了它几个特点。
1、它可以完美继承被它占据者的记忆。
2、它可以多开操作，可以在继承记忆扮演死者的基础上，多线操控。
3、在它主动暴露之前，你无法判断它是‘它’，还是原主。
4、它的智商应该持平人类，甚至比人类一些大聪明还聪明，这点很棘手。
5、唯一不是缺点的缺点，它的武力也与人类持平了。
不过，如果渊白是它，恐怕会优先向人类目前的暴力机关下手……
嘶，恐怖如斯。
渊白觉得自己以后怕是不能轻易报警了。
长鱼也不知道它现在到底有多少躯体。
渊白眸光闪动，最后还是放弃了恁死对方的可能。
她目前并没有这个能力，而且对方的能力，只要还没暴露，太适合对付她这种在明处的人了。
但凡它不蠢，手里就必然掌握一些特殊的身份，而渊白在现实可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还得苟。
渊白敲定目标，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救下长鱼。
尽量吧。
毕竟长鱼也不确定对方到底有多少能力，万一能灵魂锁定，那怎么藏都是没有用的。
渊白也只能尽力而为。
这种能力其实比一些明显的异常还恐怖，如果不是中途遇到长鱼这个异类，鬼知道要多久才能发现它，或许那天全城都是它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全城都是我的小号～不信我换个人和你说话～’
渊白想想就有点不寒而栗。
她要怎么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把这件事告知官方呢？
在这种情况下，渊白本人能做的实在有限，她最多只能保护好自己不被发现，但是想解决掉它实在不太可能，这只能靠官方的力量去做的。
而且越早越好，否则等官方都被洗干净，那么……
可惜渊白知道的实在有限，不清楚它的传播机制，也不清楚弱点。
渊白拉回越飘越远的思绪，拍了拍脸。
先不管那么远的事情，想想眼前。
目标：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救回长鱼，且尽量不被它盯上，就算真的盯上，也要保证它找不到自己。
那么，也顺便要让它找不到殊途，以及可能的工具人队友……还有长鱼。
长鱼有点麻烦……想在它占据长鱼身体的情况下带走长鱼，且不被再次找到……？
好难。
渊白构想出一个个可能，又不断的划掉或重组，眨眼她已经在本子上划拉了好几页了。
她选择先上线，购买一些法术，以及问清楚见习守护者的技能。
很可能，那些异常侧的能力，只有长鱼自己才能清除掉，先问问不亏。
她问清楚了长鱼家所在的位置，地形，人流，还让她发了她家的平视图。
好在，目前的它被限制在长鱼体内，不能行动，也不能上网。
没错，它也会上网。
所以渊白才会觉得棘手，谁知道它是不是喜欢冒充网友，约人见面什么的。
继承全部记忆，怕不是人类的骚操作也全接收了，假以时日……
很快，渊白被踢下线，她这几天积攒的积分再次告罄。
1环任务并不像零环那么轻松好做，往往要迁延几天才能完成。
她这段时间完成了三个一环任务，除了送的那三个法术之外，剩余的积分是未动的。
但是现在，她一次性用光了。
大致回想了一下思路，渊白拿起本子准备复盘一下。
……根本看不懂。
她当时想的什么？本子上都是些什么？
看着乱七八糟的笔划，渊白无语的放下小本本。
闭目回想了一会，算了，不需要本子，反正她还记得。
仔细梳理了一遍，将能想到的意外都做了点预案，留好退路，渊白睁开眼时，雾气已经散去。
脑力活动真的很消耗体力，渊白一站起来就有点头晕眼花。
饿了。
奖励自己一下，再泡杯牛奶。
渊白吃腻了泡面和挂面，这段时间改成吐司和鸡蛋，方便又快，就是有的时候会饿。
但是它快啊！
如果土豆真能种出来，她就弄个青椒土豆丝，再烧个青菜豆腐汤，配米饭，喷香。
嗯，非常符合她的收入水平，完美。
没有菜、汤的饭，是没有灵魂的，谁让她炒饭技巧不过关呢。
“小瑜。”
渊白在窗户瞥了一眼，发现那肥猫趴在草坪摊着肚子睡觉，才放心的打开门。
“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怕那肥猫？”
殊途手插在口袋里，“我看见她们了。”
“似乎不是职业圈的人，你可以放心了。”
渊白：“她们在哪？”
“小区门口。”
殊途看了眼窗外，“她们应该是看见了斑斑，不敢过来。”
渊白没想到斑斑还有这种好处，“那我们出去吧。”
殊途：“它怎么睡的这么香？”
渊白带上鸭舌帽和口罩，又将手机固定在衣服口袋里，系好鞋带锁好门，随手将钥匙丢进门口花盆。
“睡眠术。”
渊白一边走一边解释，“睡眠术和眩晕术优势区间不同，眩晕术是强控，但是最多只持续10秒，睡眠术见效慢，但是睡着了可以睡很久。”
“不过也要看准机会，万一它一点都不困，就相当于催眠术了，那样控制时间可能比眩晕术还短。”
她瞥了眼草坪上的废猫，“它每天晚上都在蹦跶，白天睡觉，废猫。”
殊途回护斑斑，“白天热，斑斑毛那么厚，不喜动也是正常。”
渊白的思路瞬间拐弯，“我要早点学习冰锥术和水球术，这样就不用开空调了，省电。”
不，是省钱。
殊途一阵无言。
“你不遮一下吗？”
两人已经快走出小区了。
殊途淡然脸，“认识我的人太多了，没必要。”
渊白：“……但这次真的有必要。”
殊途：“？”
“你们总算出来了，为什么你们家门口有老虎，有就算了，为什么没报警？啊？！”
“我们刚刚进去差点吓死了！！！”
“它眼睛贼拉大，还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它为什么能发现我潜行！”
渊白要素察觉，“哦？斑斑能发现你潜行？”
看了她一眼，渊白恍然，“7788？”
“你认识我？”
7788仔细打量她，在脑海中搜寻起来。
渊白一身平平无奇的白色字母T恤，米色短裤，戴着黑白鸭舌帽，还有脸上一个大大的口罩，只露出一双漆黑漂亮的眼睛。
“真白啊。”7788感慨道。
渊白：“？”
7788干咳了一声，看向殊途，“我说的是她。”
殊途完全无动于衷。
渊白：“……有过交易。”
值得庆幸，她的队友都是女孩子。
如果是男的，以她们的外表，怕是又要添麻烦。
“原来是你。”
说话的是另一个女子，高高瘦瘦小竹竿一只，背后似乎背着一个琴盒，很巧的是殊途手上也拎着一个。
7788转头，“谁？你认识？”
竹竿瞥了眼7788，“任务。”
渊白也低头，点开一看，发现她们的游戏昵称都显示了出来。
队长【虞】，队员【殊途】【7788】【子书】。
都是渊白熟悉的名字，因为她逛论坛经常和她们偶遇，比如周大傻子，比如周大傻子，比如周大傻子。
“我之前去看过周大傻子，医院现在也很夸张，你们没事不要去市医院。”渊白善意提醒。
“原来是你，老朋友啊！”7788脸上的笑容陡然真切了一点，“如果能不和这家伙一样讨厌就好了。”
显然，长混论坛的人都知道，【大佬】=【虞】
“大佬，这次任务要请你多多关照啦。”
渊白挑眉，“好说。”
子书容颜清秀，表情却很冷淡，看起来不太好说话。
她看着渊白的脸，“为什么要遮住脸？”
渊白：“说来话长，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我怕大猫睡醒。”
都怪该死的电梯。
听完她们的话，殊途凝视渊白。
知道她固来脸薄，殊途也就没戳她，“这么危险？这就是你害怕的原因？”
渊白耸拉眼皮，不想说话。
殊途看向李宣云，“你在我这里睡吧。”
老李就是这么想的，摊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殊途：“我送你回家。”
渊白：“不必了，天要黑了，我自己回去。”
殊途也不说话，直接带路下楼。
李宣云：“哎？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殊途顿了顿，“回来。”
老李立刻躺了回去。
下了楼，渊白都站在小电驴前了，殊途还不走。
渊白：“老李状态也不可靠，我不建议你们住一起。”
殊途点了点头，“我会注意。”
渊白：“……让她回家。”
殊途沉静摇头，“不好这么对朋友。”
“……那你给她做数学题，”渊白发了两套试卷给她，“让她不要睡觉，做完再睡。”
殊途：“嗯，我送你。”经验，熟练度，还有战利品，她都不想放过。
此时，她已经拿着自己的东西，在出生点的广场上摆摊了。
两把牙刀，一把短匕，一把短弓，都是她用不了东西。
虽然游戏没有限制武器，但是渊白不会用弓，她途中试过，根本瞄不准。
她很怀疑，以往的弓手玩家，进了这个游戏到底能不能射中怪。
昨天她的酸蚀射线就偏过很多次，她怀疑就算是殊途，估计也射不中。
她似乎是第一个摆摊的，东西刚摆出来，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多少钱？我全包了！”
渊白：“牙刀一枚2银，短匕3银，短弓4银。”
她欠债四银，东西肯定不能卖便宜了，谁让现在没人卖呢。
主要还是考虑现在玩家都刚进游戏，根本掏不出多少钱，不然她可以定更高。
“姐，我是畜牲，牙刀能便宜一银吗？”
渊白挑眼看他，一时居然无言以对。
“弓和匕首六银，怎么样？”
渊白要素察觉，解除装死状态，“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个皮肤很白的麻衣女子挤开人群走来，“你很厉害啊，你是什么职业啊？”
渊白接过六个银澄澄的小可爱，“施法者。”
“施法者转职难度很高，我朋友去测试都说精神太低，不够格，”她拿起短匕挥舞了一下，也乐了，“加个好友呗。”
渊白从善如流，一看她id——
【7788】，就……挺特别的。
7788拿着短匕短弓就走了，很快，牙刀也卖出去一柄，渊白入账8枚银币，还了债还能剩4枚。
畜牲哥还蹲在摊子前，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渊白。
渊白虚着眼与他对视，半天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畜牲哥先败下阵来，“算你狠，我给你一银，再打你一百块怎么样？”
渊白立刻笑了，“成交。”
畜牲哥：“卡号。”
很快，畜牲哥带着牙刀走了，渊白收摊。
这次任务不亏，进账9银，一百块，还有任务给的两银，再加上法术和经验，血赚。
渊白觉得还是战斗任务肥一点。
种田能赚这么多吗？
渊白走向学院，决定先去把地种了，然后去图书馆看书。
云伦说她缺乏常识，建议她去图书馆看书。
图书馆第一层，要10学院积分才能进，还好她有。
【施法者常识（第七次汇编）】
种完地，渊白进入了图书馆，翻开装帧精美的厚书。
【法术一般分为八系，分别是塑能系、负能系、召唤系、元素系、咒法系、附魔系、变化系、通用系，其中……】
渊白一脸看破，“……你就是想知道我住哪吧？”
殊途没什么表情，“那你住哪？”
渊白：“不告诉你。”
说完，她骑车就跑-
淮城，城西。
名为颜辛的黑蛛杀戮正酣，但没有彻底被榕树的激素控制，她布下网后，就退到阴影中，啃食着白蚁，透明的蛛丝几乎与黑暗彻底融为一体，空中时不时有残肢落下，但她闻到了陌生的气味。
这味道一路前行，颜辛迟疑了一下，无声跟上。
他们几乎是顺畅地渡江而来，在战斗开始后从淮江口一路跑到了榕树腹地……颜辛能理解为什么这么顺利，因为这座城市从不阻拦人类，榕树也对人类“友好”，有次颜辛差点被杀，紧急变出人形躲到树根下，反而躲过一劫。她记得，总会有一些陌生人类过来，比如荆仓的，荆仓的，还有荆仓的。
这次又是荆仓来的。
她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一路跟在后头——
“淮城的这个基地分明就是依附着蜘蛛建立起来的，还有羽鲸……蚁后看不出来，但我觉得一定是有基地的领导人和天灾生物合作了！”
这几十个荆仓来的异能者说：
“我们出来前可是发过誓的，那两只大怪物和蝙蝠们都离开了，但淮城基地里肯定有别人，说不定是他们基地的领导呢！”
“基地乱了……蚁后就能取胜了。”
“是啊，而且要是这次判断对了，蚁后对人类也会更重视了，我们就有出头的办法了！”
“没有榕树树核，荆仓的新蚁巢建不起来，我们都得死。”
“所以……”
只能拜托淮城基地去死了，这里人那么少，荆仓却还有几百万，孰重孰轻，谁都能分得清啊！
跟在他们后面的颜辛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她也不在意。
她只是想，这些陌生人也要进到榕树中心那个地方吗？如果他们被赶出来，她能不能，捡个漏？
第 52 章 研究
附身在血河水母上，渊白感受到了大量的人类气息。
她的“视觉”几近于无，但也能发现，整个荆仓蚁巢似乎是上下层的结构……人类都生活在上层，而从上层通向下方的蚁巢有十多条道路，有无数白蚁在进进出出，正是外出寻觅食物的白蚁先发现了血河水母，并立刻发动了攻击。
她从白蚁们身上碾过去，同时默默改变自己的体型，血河水母是长条带状生物，但它正慢慢变成饼状，后方百公里长度的身体正在往前挤，宽度变宽，从30米扩展为60米，而后是120米，再然后是三百多米……在蜃影的画面中，它就这么又长又厚地进入了荆仓。
首先开始崩溃的自然还是人类。
血河水母远看是瀑布般的自然现象，但只要近看就能发现它完全靠着强劲的纤毛状腕足前进，一条血河水母有百亿根腕足，那密密麻麻蠕动的状态和它食肉的本性彻底暴露在了蜃影中。
这是怪物。
画面里，距离“瀑布”最近的人转身就要逃，身旁的白蚁一只只飞向血河，但无论是人，还是白蚁，都会被暗红的颜色吞没殆尽。
彼时，渊白也在线。
危险归危险，钱还是要赚的。
只要秩序尚存，钱就依旧是钱。
不管是被那些异常杀死，还是在家饿死，都是死。
所以该搬的砖还是得搬。
她必须要保住自己的第一梯队，不然没法赚钱。
卖金币毕竟是下下策。
游戏的玩家们依旧很开心，似乎并未感受到外面的形势，又或许每个地方危机的程度不一样。
月湾镇车水马龙，到处都是小玩家的欢声笑语。
门口的布告已经快将有筷子厚了，可以想象执政官修订了多少版。
她碗里的小守护者还没上线，渊白决定先去种植园看看。
如今她的经验是4级（9400/10000），老鼠任务1000经验，打了那么多老鼠和鼠王，也给了一堆经验。
渊白钱袋再添50银，法术选了【轻身术】，作用是临时增加自身敏捷3点，持续五分钟。
再做一个任务，她就可以升级了。
“是施法者阁下吗？”
渊白停住脚，意外的看去。
“卧槽，为什么他喊我们就是‘那边的小兔崽子’，喊大佬就是‘施法者阁下’？我不服！”
“npc还搞身份歧视！！！”
“你小点声，他能听得见，我们好不容易刷上来的好感度……”
“是啊是啊，听说铁匠记得扒过他裤子的人，那些人去他那里修装备、买东西，都打30折……”
“哇，还好我没扒……”
三个种地小玩家窃窃私语，不过渊白看酒馆老板抽搐的眼角，猜测他还是听见了。
酒馆老板应该也是个职业者，也许是游荡者，渊白不太确定。
“你认识我？”
巴根嘿嘿一笑，“学院傲慢的很，我们很好奇什么人能让她们这么重视。”
渊白就很迷，npc一直说学院重视她，她自己怎么没发现？
也没看给她免费啊？
钱一分都没少花。
难道菲学姐和她多说两句话就是重视吗？
那菲学姐在外面的名声得是什么样的啊？
渊白想到就问了，“菲利克斯学姐名声很差吗？”
巴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肉眼可见的态度更和蔼了，“替我问菲利克斯大人安好。”
渊白茫然脸。
巴根提醒道，“菲利克斯大人于前日禀报小公爵，她已进阶为高阶施法者，小公爵邀请她加入银月法师团……”
渊白听的一脸懵圈，只听出来一个意思，哦，菲学姐升级了，好像还很牛批？
npc升级好快啊。
那她以后岂不是听不见学姐报菜名了？
好可惜。
巴根看着她懵懂的眼神，心道她身在福中不知福，“阁下既然与菲利克斯大人相熟，可以送一份礼物给她，恭祝她进阶。”
渊白：“……好的吧。”
她居然要给npc送礼。
“我是来种地的，”渊白这才说明来意，“是她们的队员。”
巴根表情异样了一下，“请便。”
相比对她的客气，他对三个小玩家就一点都不客气了。
“你们这群懒鬼，还不快翻地！难道要麻烦施法者翻地吗？！”
小玩家当即就鬼叫起来，气的哇哇的。
三个小玩家都是女玩家，分别叫【兔子猫尾】【麻辣兔头】【我不吃冻干】，一看就是生活玩家的id。
巴根一走，猫尾就愤愤不平，“这个游戏npc太势利了，居然这么看轻我们，但凡他敢亮血条！”
只抱怨了两句，她们就蹲在了一起商量起来。
四个玩家，三个咸鱼，一个大佬。
“我们需要买农具，虽然老板借了他的农具给我们，但还是太简陋了，我去铁匠那里问过，他确实可以打造农具，只不过需要我们提供图纸。”尾巴叭叭叭的道。
【麻辣兔头】：“还有锅碗瓢盆锅铲，巴根只有烤箱，还烤的特别特别难吃，铁匠那里也没有什么锅具，我们就算有吃的也做不出来。”
【我不吃冻干】：“种子我们问老板借了，这里的东西长得都很快，他说他的面包原材料就是这种变异香草的果实，一个月一熟。”
尾巴抱怨，“这里的调料太贫乏了，我就没见过这么穷的地方，除了盐就只有盐，连油都不舍得放。”
她们交流了一下困难，渊白道，“没问题，我去买。”
种地小分队出动。
尾巴三人都很穷，兜里空空，日常只有铜币用，几个银币的打造费用，对她们来说就是巨款。
但是渊白拿得出来。
她来到了铁匠铺。
传说中的铁！匠！铺！
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现在渊白见到了铁匠真人。
很经典的铁匠形象，但是他好像有点上火，鼻子红通通的，肉眼可见的暴躁。
刚走进去，他立刻回头，眼神警惕，“干什么的？”
“定制农具，锅具。”
尾巴三人立刻排排站，捧起图纸。
“哦，我记得你们，三个穷鬼。”
三人如遭雷击。
渊白忍着笑，“钱我付。”
铁匠扫了眼她的法袍，冷淡的哼了一声，“知道了，下午来拿。”
渊白付了三十个银币，离开。
尾巴三人簇拥着她，“虞大佬你真好，尾巴好感动，想以身相许。”
殊途找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场景，她不自禁扶额叹了口气。
这个游戏的好友功能很不好用，只能看到在线状态，想直接联系只能去论坛。
渊白：“我这是投资，你们以后要是成了生活玩家大师，我还要仰仗你们呢。”
三人喜上眉梢，拍着胸脯道，“绝对会的，我们给你全部免费。”
渊白笑着让她们下午来拿农具，才看向殊途。
“倒是有钱。”殊途道。
渊白哼了一声，“有兴趣并且付出行动的，就只有她们三个，哪个大佬背后没几个生活玩家供养？我找不到只能自己培养了。”
说着，她干脆带着殊途去收虫丝了。
一路看着她收完，殊途缄默了，“会不会太黑了？”
14银的东西，就出50铜币？
渊白：“要不是担心玩家懒，不收虫丝，我只想给20铜.”
殊途失言。
多年不见，渊白的性格好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明明以前那么善良的孩子。
这次渊白足足收到了20组虫丝，获得280银币，扣除成本10银，赚了270银。
她的资产一下子膨胀了起来，口袋里有380银140 铜，巨款。
她数了数，掏出40银币递给殊途。
殊途眼皮一掀，“？”
渊白：“下次你帮我收，每份给你50铜的手续费，收到了就来卖，我跟她说过了。”
她严肃道，“记得如实上交，不许贪墨。”
殊途直直的看着她。
渊白皮厚。
片刻后，殊途接过银币，轻讽道，“小瑜真大方。”
“客气客气。”
“做任务，今天我要升五级。”
过程不必赘述，渊白交任务的对象又变回了云伦。
银币+50，经验+1000，法术‘湿润场地’……
渊白身上并未出现升级的光华，就这么平平无奇的升到了五级。
【……力量+1，基础属性点+1，技能点+1，职业进阶为‘初阶施法者’】
渊白已经发现，被动和被动技能点，每两级才给，单数升级不给。
除了意志之外，她全属性都升了一点。
此时，她的属性变为——
精神：13
意志：7
感知：6
力量：4
敏捷：7（1）
体质：6（1）
括弧表明初心者之戒加的属性。
生命：24
精神力：195
护甲：1
抵抗：0
污染：0
状态：良好
生命成功涨到了24，精神力足足在原来的基础上翻了五倍。
如果按原来的涨幅，渊白现在应该是39点精神力。
生命似乎是4倍体质，而精神力是15倍精神。
明显精神倍率远高于生命。
“你快点升级，我想看看你的属性。”
殊途被她戳了两下，“嗯。”
技能点：4
基础属性点：1
渊白的精神点不了，她怀疑是一点基础属性点不够用，所以干脆就放那没动。
“湿润场地？这是什么法术？”渊白傻眼，她还以为能自选呢。
云伦：“可以在地上铺水，其实我觉得没什么用。”
渊白却眼睛一亮。楼层成功歪到了大雾的问题，最近全球大雾，虽然她们在国内，没特别怕，但确实有点人心惶惶。
渊白下意识看向屋外。
不知何时，灰蒙蒙的雾气再次来临，一窗之隔，仿佛是两个世界。
雾海将远处的建筑和灯光全数吞没，人人都宛如孤岛。
渊白推开窗远眺，发现竟不能看到两米远。
这种天气，确实太古怪了。
渊白忽然关上了窗子。
不知是否是错觉，她刚刚隐约觉得雾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租的房子在郊区，附近二十米只有她一户，又在最里面，理论上应该没有人路过……
渊白想着想着就站起来把灯打开了。
看着屋外浓雾，渊白觉得自己要不要换个住处，至少人多点？
但又想到自己的荷包，渊白叹了口气。
打开泡面，烧水，等待中……
她又坐在了桌前，刷论坛。
消息提醒一直在跳，还有几个私信，渊白暂时没看。
【（松青时）《永暗》职业小知识】
【大家好，我是松白。容城是个大城市，而大城市的交通情况，懂得都懂。
渊白下了班，骑着自己的小电驴，一路直奔看房地点。
这时是没有雾气的。
雾气往往是夜里出现，到中午消退，所以下午和午夜之前，就成了人们活动的最佳时间。
甚至听说，有人建议修改上班时间，让她们下午开始上班，白天在家睡觉。
而据渊白所闻，还真有不少公司真的这么做了，目前来看好像效果还不错。
但是学校、医院等公务部门，依旧延续以前的时间规律，暂未改变。
“什么？大桥断了？不是前几年才整修的吗？怎么会断？”
“不知道，听说是昨晚断的，到现在还没找到原因。”
渊白正好在等红灯，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容城人嘴里的大桥，一般只有一个，冲江大桥。
容城被一座江分为两部分，东西隔江相望，没有桥……也不知道过江隧道是否健在。
大雾影响，恐怕两岸轮渡也停的差不多了。
这样想，这大雾的损害，比她们感受到的还严重的多。
国内物流还好吗？农作物还能长吗？蔬菜会不会涨价？
渊白陷入了沉思，心道她租房之后真的要囤点物资了，不然天知道这雾什么时候结束。
一周了，也没看见停止的迹象。
说起来，这雾好像和《永暗》公测同一天出现的……
绿灯亮了，渊白抛开思绪，嗖一下窜了出去。
那个租房地离她还有点远，渊白昨天忘记充电了，电量有点不足。
她不得不停下，打开地图搜路边速充。
低头搜着地方，渊白耳朵一动。
她好像听见很反派的台词？
“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的。”
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传来，渊白好奇的伸出脑袋一看，发现这巷子还挺深。
“长鱼迟，你平时不是挺高贵的吗？”
渊白找到了最近的充电点，心道这年头还有人说这么土的台词，有够丢人的。
难道不该红着眼睛，嘶哑着嗓音，掐着人腰，将人按在墙上，说，我命都给你？或者，小妖精你吸引我的注意也行啊……
渊白骑上车，一溜烟骑进巷子里。
她就进去看看，不管的。
她听的时候觉得很近，但真正骑进来，渊白发现这巷子真的挺深的，而且还有好几个分岔路口。
如果不是土台词男还在不停的大放厥词，她可能就迷路了。
电驴势不可挡的撞上了垃圾桶，渊白呸呸呸的倒车。
倒掉的垃圾桶恰好将土男撒了个正着，那味道，别提了。
“你……你个***你要死啊！”
渊白车把一松，电驴一噔。
土男惊叫着跳开，渊白这才看见他挡住的人。
确实挺好看的，我见犹怜。
不过……
渊白：“你摊上大事了。”
土男青着脸看着自己的衣服，只觉得浑身都是臭味，根本待不下去。
渊白：“她快死了。”
“死尼玛，你算老几？”
渊白语气并无波动，“我刚刚看地图，发现附近不到两百米有个派出所，还顺便打了个电话。”
土男瞬间变色，“我只是和朋友开玩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渊白看着满脸通红，喘不上气的小美人，“她快死了。”
土男此时才看了过去，大惊失色。
渊白怜悯道，“外面就是红绿灯有摄像头，刚刚那几条巷子都是死路，”她忽然又哦了一声，骑着电驴就要走，“他们来了，再见。”
她还要去看房子，先溜为敬。
她正好与警察擦肩而过，有人停下来看了她两眼，终究没有拦。
小美人不知道是哮喘还是过敏，心脏病也有可能，不过应该会被送去医院。
渊白停下来等红灯，又听了听自己的录音，觉得很不满意，明明她那么远就能听见声音，为什么手机没录上？几乎直到她撞上垃圾桶，才录上土男的声音。
一定是手机太垃圾了。
她又看了眼自己拍的照片，再次确定了这个事实。
虽然没有灯，但是渊白甚至能看清小美人眼里的怒气，但是照片却拍的乌漆麻黑，辨认度拉胯。
她认命的叹了口气，将录音照片上传，顺手加了个密码，又分享到电脑一份，小号一份。
算了，除非小美人救不过来，不然反咬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收起手机，绿灯恰好亮了。
今日给大家分享一下，我们公会对《永暗》的一些了解。】
【话不多说，《永暗》的基础职业分为五种，施法者、游荡者、游侠、战士、守护者。
1、施法者，施法者主属性是精神，低于六点学院不建议转职，施法者的技能树很复杂，不适合萌新，难度等级三星半。
2、游荡者，游荡者类似常规游戏的刺客，主属性敏捷、感知，这个职业水也很深，考验现实中玩家的运动能力，综合难度，四星。
3、游侠，主属性敏捷，其他属性都可能要点，类似弓箭手、德鲁伊合体的职业，可以契约宠物，比较适合萌新，如果不射箭的话，难度两星，射箭流游侠，难度五星。
4、战士，懂得都懂，什么流派都能玩，也是《永暗》最没有要求的职业，是个人都要，难度一星。
5、守护者，对不起，这个角色我们只是偶尔听到，不知道怎么转职，也不知道加点，猜测是骑士牧师之类的职业，可能还没开放，如果有主属性，大抵与意志有关，天生高意志的玩家可以等一手。
除此之外，大家都发现了《永暗》并无职业限制，只要你能扛得动，法杖盾牌流星球都不是问题，重甲轻甲随便穿。
综上所述，《永暗》一定能席卷全球游戏界，火爆就在明天！
另外，松青时宣布进驻《永暗》，对全服招收女玩家，非女勿扰。】
渊白很快扫完，居然还有守护者这种职业？她在论坛都没听人提过。
其他的，渊白就没什么反应了。
这些划分都很浅显，事实上，这个游戏所有职业都需求操作，即使是最普通的战士，也要去城卫营学习战斗技巧，就像……
“……真的试图教会我们一样？”渊白喃喃。
她虽然没去过，但是看论坛的聊天也知道，《永暗》已经在404边缘大鹏展翅了。
那些技巧，现实中也能用，只要有把刀……
想到这里，渊白颇有些忧心。
手机不停的弹着通知，都与最近异常的大雾有关，听说已经有数个专家发出了自己的见解，国内国外都有。
她逛的差不多了，才回自己的帖子。
松青时是最近兴起的一个公会，只收女玩家，据说实力不错，不过渊白退圈已久，也不再关注这些。
《永暗》里，她只想好好玩玩游戏，赚点小钱，过过日子即可。
下拉了半天，渊白终于遇到了几个施法者玩家，她们纷纷表达了感谢，渊白心情愉悦了许多。
只是，这个比例……难道是施法者玩家不知道论坛？
怎么这么少的人？
渊白又想起那什么测试，可问题是，她去接任务时，根本没有什么测试，说赊账就赊到了，大家都很友好……难道是因为她进游戏太早了吗？
108楼：谢谢大佬，我还真不知道学院的存在，大佬放心，我最近会留意人形怪的痕迹的。
渊白终于笑了，总算听见想听的了。
她补充道，【若有消息，我必有酬谢。】
她突发奇想发帖，当然是为了任务了。
巡逻队靠她自己找，实在不太容易，这个时候就需要万能的玩家了。
就没有玩家不敢去的地方，什么犄角旮旯他们都能找到。
所以渊白就发了帖子，只需要玩家留意一下就行了，这游戏的人形怪，很可能不是她们这个等级打得动的。
完成了自己的目标，渊白难得没急着上线，悠哉悠哉……
“我的面！！！”
渊白痛心疾首，屋漏偏逢连夜雨，信微房东发信息。
她点开一看。
“小虞啊，下个月到期了我们就不续了，我把房子卖了回老家跟儿子一起过了，提前告诉你，你准备准备搬吧。”
渊白：“……”
片刻后，她只能打出两个字，【押金】
房东爽快的把钱转给她了。
渊白叹了口气，认命的嗦着糊掉的泡面，满身萧索。
她铺水再用雷电箭矢对地……
“听说菲学姐升级了？是真的吗？”
云伦眼睛瞬间亮了，“对啊对啊，你也知道了！我就说学姐最厉害了！她肯定能行！”
“学姐已经答应，这次事情过后，就加入银月法师团！”
“以学姐的能力，她肯定能成为法师团高层，等我中阶了，就求学姐给我进法师团，又安全，又有钱，多好啊～”
她一脸憧憬，殊途眼皮跳了跳，渊白却一脸淡定。
npc没出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我需要恭喜学姐吗？”
“哦？你想恭喜学姐，好啊好啊，她还没走，在楼上呢，你自己上去吧。”
殊途则在打量来往的行人，学院的装饰看起来很有格调，穿着法袍的人来来去去，各个昂首挺胸……
京城基地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去别的基地…！不过渊白有自信。
“我想要招人专门研究如何将晶髓的能量用于生活生产方面，在基地里建出能够自给自足的生产线，”渊白要亲自去一趟京城，“或者说，开发晶髓科技？我有禁止的异能，其实能感应到晶髓可以充当能源，而我这里有四万枚。”
这些，全都可以供给实验研究。
京城的研究项目那么多，肯定有得不到经费的项目，因为研究任务在末日里并不是最急迫的。
不是渊白求着他们来这里，是在她去京城的时间段里，看谁能用项目计划书打动她，申请到这些“研究经费”。
她很期待。
第 53 章 能源
天空中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榕树在雨中显得越发碧绿青翠，雨水如泼雾般萦绕在枝叶间，榕树的藤蔓撑起来，撑做一个弯弯的小桥，这个小桥只有两米多宽，一米多高，隐藏在六米高的水稻当中，桥下有一只躲雨的猫。
咪咪趴在一朵青绿的榕树叶片上，耐心细致地舔着自己的发湿的毛，雨下得突然，它当时正在田埂上玩耍，下雨时就四足蹦跳着往“家”的方向跑，结果脚一滑摔到了田地里。
然后，一根树藤撑起了交叠的叶片，另外几根藤缠绕成褐色的拱桥，风雨被摇曳的稻花阻拦在外，仰头只能看到一小块浅灰的天空。
咪咪舔完腹部就绕着圈去舔爪子，远处传来呼唤声：“咪咪，咪咪……”
但这声音穿过雨幕，就变得太轻了，显得朦胧微渺。
周震希躺在病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
他ct做过了，核磁共振做过了，反正能做的检查基本上都做过了，就是查不出来问题。
他知道，一定和《永暗》有关。
但是无论他怎么笃定，其他人都不信，也就他反复骚扰，又有三天前的事情，他父母才勉强信了。
可是他父母戴手环什么都看不见，也进不去游戏。
与第一次删号不同，第二次删号，冷却是一个月。
医院无聊的很，最近外面天气也阴郁，人在床上躺着，感觉人生都灰暗了。
有脚步声。
他勉强看去。【小型行囊】
品质：普通
重量：1
耐久：50/50
属性：10格，行囊内物品-50%重量
【银月短杖】
品质：普通
攻击：0～1
重量：1
耐久：200/200
属性：施法消耗-1，轻微减少一环及以下法术吟唱时间
描述：银月制式短杖，轻便耐用
【法环学徒长袍】
品质：普通
护甲：0
重量：1
耐久：100/100
属性：轻微加速精神力恢复
描述：法环制式长袍，结实耐用
短剑和之前的一样，不必细说，20银币确实让渊白腰包一鼓。
因为一直没掉落她自己能用的东西，她装备栏一直空空如也，如今城卫营的感谢，让她一波肥，武器和衣服都有了，连惦记的行囊也有了。
她甚至任务都没做完！
不愧是是隐藏任务，就是富。
学徒长袍是黑色的，带兜帽，只在胸口处用银线勾勒了一个奇怪的圆。
短杖大概就小臂长，杖柄处有一个银月，比矿泉水瓶盖还要细两圈，整体十分轻便。
渊白心情好极了，看了下表彰证明，发现就是个奖状，正好将它收入行囊，她审视了一下自己。
“漂亮。”
“对，漂亮。”
渊白转过头，“你不是在广场登记吗？”
云伦指了指天，“该吃午饭了。”
渊白抬头看了一会，天空还是灰蒙蒙的，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见过太阳，她都不知道npc到底是怎么分辨时间的。
“城卫营居然给你送东西，”她夸奖道，“等你到了五级，通过法环考核，就能加入我们法环了。”
渊白眼睛一亮，阵营？
“怎么加入？”
云伦笑嘻嘻，“等你到五级再说。”
渊白：“我三级了。”
云伦：“你们外来者升级就是快，不过也就开始而已，后面就慢了。”
“艾伦半岛的施法者都会加入法环的，因为只有法环有最完整的法术传承，纵使是我们，也有大部分传承遗失在主大陆……”
“云伦！”
云伦瞬间紧绷，“学姐！”
来人冷淡的扫了她们一眼，“慎言。”
渊白看见她，立刻挥手打招呼，“我钱还完了！”
云伦瞪圆眼睛。
黑袍女子看了渊白一会，颔首离开。
她一走，云伦瞬间跳起，“你没告诉我，你是和非学姐赊的账，”她一脸惊叹，“你怎么敢的啊？”
渊白迷茫了一下，“我也没想到她真的给赊账。”
她那时候哪知道npc这么灵，当初只是随口一说。
云伦狠狠点头，“学姐就比我大一岁，现在已经是中阶施法者了，她擅长负能和咒法，据说她快成为高阶施法者了，说不定能拜冕下为导师……”
她叭叭叭的说，渊白就听着。
她感觉这个npc真的憋坏了，只要一看见她就不停的说。
居然有如此话痨的npc。
渊白想着自己的任务，“如果巡逻队失踪了，一般要往哪找？”
“失踪？怎么可能？”云伦脸色微变，“月弯镇离银月城这么近，有冕下庇护，灾异根本靠近不了，怎么可能有人失踪？”
灾异？
渊白疑惑的看着她，“是人为。”
云伦大大的松了口气，“我说嘛，你吓死我了……”
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渊白追问，“灾异是什么？”
云伦脸色一僵，迟疑了一会道，“我不能和你说，你们外来者自己遇到就知道了。”
她低声道，“不要离开银月的范围，会死的。”
渊白：“……”
你这游戏花样还挺多。
渊白问，“那你觉得想找到其他失踪者，应该去哪找？”
云伦这次就淡定了许多，“可能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组织想打坏主意吧，你让城卫营自己去找就是了。”
渊白惦记自己的任务和奖励，“那如果我想帮忙呢？”
云伦：“你们外来者真的好奇怪，特别热心。”
渊白：“……”
“人类定位术你会吗？”她出主意。
渊白：“……不会。”
“物品定位术呢？”
“不会。”
“那你只能自己找了，”她很可惜的道，“我也不会。”
“不过城卫营可能会请法环帮忙，我觉得你不必……”
按这游戏动态的任务进展，渊白如果不快点找到人，这任务可能真要被npc内部消化。
不行，坚决不行。
到手的奖励绝不能丢！
渊白交了黑尾红心草的任务，银币喜+2，又得到一个戏法——呼唤雨滴。
加上魔法火苗，她已经有七个技能了。
渊白此时还剩22银90铜，她觉得自己比较富裕，想要购买更高阶的技能了。
这游戏没有技能限制，似乎是学多少都行，渊白很喜欢这种模式。
“你要学一环法术？你精神力够吗？”
“一环法术要多少精神力？”
“不一定，但普遍要30点以上，你买了也用不了。”
“有没有威力很大的那种？”
云伦看了她一眼，“一环法术就太多了，你想学哪一系的？”
“哪系最强？”
云伦：“……”
渊白精准了点，“攻击力最强，关键时候能鲨光对面的那种？”
她现在太缺攻击技能了，酸蚀射线和自燃都有点刮痧。
“那你选塑能或者元素系，”她道，“一环召唤里，没什么特别强的，倒是召唤系的召唤长弓，召唤法术战锤什么的，广受好评，大家都说性价比很高。”
渊白：“……我体质只有4。”
云伦耸肩，“看来你也是很传统的施法者。”
“我本来还想推荐你学变化系的，”她笑道，“变化系后期可以变成熊哦。”
渊白：“……”
不，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塑能系的力场飞弹，力场盾，或是元素系的雷电矢都不错，很适合新手，”云伦推荐道，“燃烧之手，冻寒之触，还有负能系的疲乏之触也不错，藤蔓鞭打，冰刃，风刃，小火球都稀松平常。”
“其实你若不求攻击，我觉得塑能系的活化绳特别好用，谁用谁知道。”
“水球术也不错，可以和冰刃，寒冷射线一起使用，效果更佳哦。”
渊白已经被推荐的眼花缭乱，恨不得全学了。
可惜，一个一环法术20银，她没钱挥霍。
好贵，真的好贵。
云伦继续介绍，“如果你想要自保的，我觉得咒法系也不错，眩晕术，油腻术，睡眠术，谁用谁知道。”
“变化系的树肤术也不错，超硬，一般的游荡者都戳不破。”
“或者箭矢偏斜立场能得你心？”
渊白：“我只有20银……”
云伦：“没事，你努力赚钱，很快的。”
云伦将力场飞弹、雷电矢推给她，“力场飞弹泛用且简单，吟唱快，消耗低，不容易被针对，雷电矢是一环元素系里数一数二的法术，速度快，威力大，打的也比力场弹远，缺点就是消耗大。”
渊白纠结了半天，“我选雷电矢，下次我来买力场飞弹。”
“好啊。”
渊白的技能列表，多了一个紫色的法术。
【雷电箭矢】
【阶位：1环
系别：元素
施法距离：远
法术范围：20米
施法消耗：30
吟唱时间：5s
熟练度：入门（0/200）】
渊白：“听说学院有人收虫丝？”
“对，你怎么知道，蒙安学姐就收，一单位10银，你有吗？”
“我要是有可以直接卖给她吗？”
云伦拼命点头，“可以，可以，你如果不走任务周期的话，可以给你14银一单位，你可以自己来买戏法。”
渊白：“好，我弄到了就带来给她。”
感谢卫兵！
告别云伦，渊白回到广场，发现自己的牌子附近已经围了一堆人。
看见她，立刻乌泱泱的围了过来，“我们银币自己都不够用，能不能给你打钱？”
渊白：“可以。”
来人开口就要压价，“这两个技能城卫营都有人教，10银一个。”
“我知道城卫营教官有教，但是要15天才能学会，”渊白早就在论坛上看过了，知道行情，“10银不是问题，15天才值钱，你们别以为我好忽悠。”
“至于武器专精，我到现在还没听说过，”渊白道，“就算能学，必然也要大量时间，你们别拿什么低级技能的话术忽悠我。”
耗时间的技能，在玩家中是相当值钱的。
这也是渊白为什么直接弄了个留言拍卖的原因，若只是普通技能，她标个价就算了。
比如她的法术，都是能立刻学到的，就算溢价，也溢不了多少。
“大佬，你这把剑卖不卖啊？”畜牲哥这次居然也在，他盯着渊白腰上的短杖和剑猛看，“你到底是怎么弄到的装备？我们在城里打工，也就锄锄草喂喂猫，根本弄不到装备，出门半天都找不到一个怪……”
渊白：“东门有虫巢，你们可以去试试。”
“谢谢大佬，大佬好人！”
围观的玩家很多都是看热闹的，闻言大喜。
渊白也乘势道，“你们若是灭了虫子，可以把虫丝给我，我一单位50铜收。”
“大佬收这个有什么用？”
“是法术的施法材料，”渊白自然道，“一次性多买点，用完再说。”
众人立刻打包票，“好说好说，大佬等我。”
围观众人立刻散去了许多，生怕怪被人抢了。
东门外面都是乱石，地形很崎岖，许多玩家走了一段就不想走了，去其他四门转悠，还真有不少人至今没摸到过怪。
畜牲哥：“你剑卖嘛？你施法者应该不用剑吧？你还有杖。”
渊白无视他，盯着面前的主要买家，“你们怎么说？”
众人目前都没有装备，麻衣麻裤，一身黑袍的渊白就是人群中最靓的崽，一看就是大佬玩家。
“能把技能简介给我们看看吗？”
“好。”
【强攻姿态】（战士基础之一，众多战技前置技能，必须学习）
【初等武器专精-长剑】（某些战技的前置技能，学会可以灵活的使用长剑）
众人看的眼馋不已，酸水直冒，有人似乎认得渊白，“这是不是就是你隐藏任务得到的？”
渊白不理。
“不管如何说，毕竟是游戏的初级技能，我不会花太多钱，”一个穿着靴子的女玩家犹豫道，“500我拿一本，多了就算了。”
“我也五百。”另一个女玩家与她统一战线。
“我出一千二全买！”畜牲哥道。
两人：“？”
渊白忍着笑，“既然如此，那……”
“我出700，一本。”靴子玩家肉痛道。
“我也是。”
畜牲哥迟疑了一下，“……你要是卖那把剑，我出两千五全买。”
渊白思考了一下，又看了眼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两人，“还是六百一本吧。”
游戏才开服，割韭菜割太狠，不方便以后继续割。
畜牲哥：“我买两本！”
“我买你爹！”
眼看他们就要打起来了，渊白发现卫兵都在看着这里，立刻道，“这样吧，我把剑卖给你。”
畜牲哥立刻笑了，“但是我觉得技能也很重要，要不我……”
渊白立刻阻止他道，“买了技能出城也会死，你还是买剑吧。”
她感觉这两个近战玩家，她有点眼熟。
她眼熟的玩家，可没有善茬，若是畜牲哥买了被弄死，损害她名声多不好。
这游戏死一次黑屏三天呢。
最终，渊白忍痛卖出自留的短剑，含泪血赚1800。
一个月饭钱有了。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三人都挺开心，乐呵呵的走了。
“人傻钱多，”有人啐道，“不就是几天嘛，花600买，有钱真好。”
“土豪的世界你不懂。”
玩家间的对话渊白没注意，她这次提前下线了。
那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子，她有一双漆黑的眼眸，表情略微冷淡，上身是黑色外套，下身是同色修身长裤，手酷酷的插在上衣口袋里，腰细腿长。
周震希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一个不注意就看呆了。
但是，更让他注意的，是女子手腕上的东西。
手环呈深蓝色，像两束交织的光束缠绕，材质特别，是市面上绝对买不到的款式。
周震希蓦然坐了起来，眼神激动，“玩家？”
渊白已经站在他床前，闻言含笑点头，“没错，是我。”
“你……”
看着他惊喜的表情，渊白道，“论坛上见过，id大佬。”
“原来是你！”
周震希的表情开始复杂了。
渊白不客气的捅刀子，“我劝过你，不要听信自由的小小鸟的话，你不听。”
周震希：“……”他都这样了，还是别捅刀子了吧，好疼呜呜呜。
渊白也不是来捅刀子的，“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她修长的腿一伸，勾了个凳子来，顺便将手上的苹果放在桌上，才慢条斯理的问道。
其实这个事情周震希已经说过很多很多遍了，但是来看他的玩家渊白倒是第一个。
看在苹果的份上，他也就再说一遍了。
“……第一次删号，你除了发烧，呕吐之外，没有别的后遗症了对吗？”渊白静静听着，待他说完，才轻声确定。
“没错，”周震希道，“第一次没有那么惨重，但是上游戏后，我的精神和意志都减了。”
“本来我的精神是6，意志是5，上线之后变成了5、4……”
“那你现在是多少？”
周震希苦涩脸，“我不知道，第二次冷却是一个月，我到现在还没法上线。”
“第二次呢？我们看见你一句话没打完就消失了。”
周震希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剧痛，头剧痛，我当时鼻子流血，几乎没一会就晕过去了，然后又是高烧，我觉得我差点死了……”
他恐惧的描述自己的痛苦，渊白若有所思，“没尝试丢弃手环吗？”
“尝试了，怎么没尝试？”
“我妈把手环拿出去丢进下水道了，”周震希表情不太好看，“但是第二天我一醒，它又在我手边。”
“没有用，丢不掉的，”他痛苦脸，“我们尝试过很多方法，都没有用，上交都没有。”
渊白眼神一闪，“上交？”
“对，警察让我小心，它似乎暂时对我没有恶意。”
说着，他将自己的手环拿出来。
那是一个深紫色的手环，除了颜色，其他都与渊白的相同。
“怎么是紫色？”渊白疑惑。
周震希也疑惑，“我不知道，我还以为都是这个颜色，看见你的我才发现不是。”
“你是什么职业？”
“当时转职了游荡者，也不知道现在上去游荡者导师还要不要我……”
他又将手环带上，躺平了道，“反正现在哪哪都不太平，还不如就这样呢。”
“游戏再差，也比绞成一团好，”他很佛系，“到时候我好好玩游戏，不要再出门了。”
他眼神又突然出现杀气，“自由的小小鸟，最好别让我看见他。”
渊白心道他甚至不一定删过号，估计就骗个傻子试水而已。
“你对游戏有什么猜测吗？”
周震希突然看她，思考了片刻才道，“异常这么多，游戏只是其中之一，而且看起来不那么恶意，难道你还没感受到吗？”
他又坐了起来，“你有没有觉得，自从玩了游戏之后，耳朵眼睛，都变好了？”
“经常能听见很小声，或者很远的对话？”
渊白点头，“确实。”
周震希嘿嘿一笑，“所以啊，从游戏开始，我一直在医院呆着，最开始那会，她们聊天我都听着呢。”
“听说全大区出现了很多极其奇怪的病，比如绞死病，”他故意低声阴测测，“患病的人啊，会逐渐扭曲，肌肉、血管、筋膜，乃至骨头，会渐渐绞在一起，像麻花一样缠绕，但是人却能清醒到最后。”
“他们在很早声带就会绞起，说不了话，最后活生生疼死。”
看见渊白毫无反应，他不得不又压低嗓音，“而且，据我所知，这种病是会传染的。”
“如果你和病人肢体接触超过十分钟，他就会和你绞在一起，同时你自己的身体也会开始扭曲，最后两个人像麻花一样绞在一起，一起疼死……”
“听她们说后来发现了一个村庄，那个村子里所有人都绞在一起，一个缠绕一个，就像扭曲的树根，但是一个都没死透，她们说要尝试救一救，但是……”
发现渊白还是没什么反应，周震希失望的靠在床上，“我估计是不行的。”
“你不要被乱七八糟的人碰到，碰也别超过十分钟，言尽于此了。”
渊白颔首，“多谢。”
周震希：“哼。”
他又转过头，“其实医院挺安全的，外面太危险了，你不如住在医院，他们对医院的保护级别很高，不要信电影，电影里医院第一个爆，但是现在你看，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渊白若有所思，“你说的有道理，我会考虑的。”
周震希笑脸，“嘿嘿。”
“但是我也感觉到了寂寞，”榕树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很坦然，“我本来不明白什么是寂寞的。”
缠着羽鲸的藤蔓继续向上生长，像是要把渊白也包裹在其中……变成一个绿色的藤球，巨蛛从蛛网上跳下来，也被肆意的藤蔓绊了一跤，渊白“嗯”了一声，干脆向后仰躺，看咪咪跳出去，扑咬藤蔓充作玩耍。
“那你是一棵会感觉到寂寞的树了，你比别的树都厉害，”渊白想了想，又说，“但是学会这个其实没什么意义哦。”
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许人类会搬离这里，能和它聊天的渊白也会消失不见，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但榕树寿命漫长，生命力强盛，渊白终究会是飞走的那只鸟。
嗯，说不定她还是下水的鱼呢？
她笑眯眯地摸了摸藤蔓，又摸了摸猫头，从树冠上一跃而下，飘然落至地面。
三天后就是那场大地震，而红龙海怪已经快要彻底消化掉蛤蜊那枚晶髓了……能量不停地流入海怪体内，激活它的每一枚大脑，像是一圈灯光被逐步点燃一样，只剩下了最后一盏。
还差……一点点了。
第 54 章 丧尸
玻璃外墙轰然倒下。
木质材料被拆下来，孩子们在广场上穿梭，捡起瓦片。
——这是图书馆屋顶上的瓦，末日就是这么方便，即使是拆房子也能分层拆除。
还有三天时间，渊白决定拆除自己居住的图书馆，以预估中那场地震的烈度，这座图书馆根本撑不下来。
好在基地里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房子，渊白决定等地震之后再重建，拆除后随便找一处地方暂住两天就行。
陆鸣从天而降，背着自己的摄像包，先说：“那在拆之前拍几张照片吧！小白姐，你要不要自己来拍？”
因为时间仓促，所以基地里的研究中心暂时还没开始建，新来的一千多人也没法投入到工作中，只搭建自己的住所，在会议上进行头脑风暴，整理材料，写申请。
辞别他，渊白慢吞吞的下楼。
电梯在四楼停了，渊白看见家属推着人进来。
定睛一看，女孩脸色蜡黄，喉咙不正常的拱起，其他部位被盖着，看不清楚。
看见渊白站在角落，女孩一直看着她，眼里的羡慕溢于言表。
渊白一路无言，刚走出住院部，忽然听见很大的呜鸣声。
她抬头一看，好多直升机。
看目标，好像是医院楼顶。
渊白驻足了一会，想了想又觉得热闹不能看，容易出事。
她避开了好奇驻足的人们，向大门走去。
医院很大，大门口内还有个漂亮的圆形喷泉，正好在急诊部门口，此时正慢条斯理的喷着水流。
路过检验科，路过门诊部，路过急诊部，路过……
渊白一瞬间提速。
几乎在下一秒，急诊部的玻璃门被撞碎，一个极度怪异的身影撞出。
那是几个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两个人做腿，两个人做手，还有几个人做脑和身躯……
他们互相扭曲着。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几乎震破耳膜，渊白躲在喷泉后面，与怪物只隔一个一片水幕。
周震希可没说这玩意特么的还会跑会跳啊！
渊白来不及惊喜自己的直觉，就发现了不协调之处。
那些纠缠扭曲的躯体里，夹杂一抹白色。
医生？护士？
她在尖叫，最初的尖叫就是她发出的。
声带、早期、十分钟……
一个个词语在渊白脑海闪过。
有人自后面追来，穿着普通，身手却异常矫健。
“砰！砰！砰！”
渊白下意识抱头蹲下。
这次，真正的混乱开始了，到处都是尖叫，还有无数人慌乱的冲刺，跌倒，怒骂……
急诊部门口是台阶，很长很长一段。
怪物跌倒了，像滚地葫芦一样，直直的撞在了喷泉上，那巨大的声音，甚至将喷泉内的水震颤起来。
纵使是这么剧烈的撞击，他们还是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救我，救救我……”
渊白看见那抹白，她额头磕的都是血。
渊白咽了咽口水，看了眼情形。
怪物跌倒了，做肢体的那几个人，连接处似乎被打断了。
护士被当作躯体嵌在边缘，不是没有机会。
看他们暂时爬不起来，渊白脱了上衣裹在手上，从她腋下穿过，将她往外拔。
没错，是拔。
她只有半截上身在外面，手脚都好似被夹住了。
好像拔的动？也可能是时间太短，没来得及绞紧。
她将女子上半身拉了出来，两个追出来的人在点射怪物的脑袋，没注意这里。
渊白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像是骨头……
她下意识看去。
女子脸上血和泪水模糊一片，她惨叫道，“拔！”
渊白后仰几乎到了180度，随着一声无法忽视的骨头声音，渊白被狠狠砸了个结实。
真拔/出来了。
渊白如同被电了一样，手忙脚乱将她推下去，衣服都不要了。
看了眼怪物，渊白想了想，又把哭傻了的护士拽到一边的草丛里，离战场远点。
不知道有没有超过十分钟……算了，她尽力了。
看她哭的惨，渊白也没有什么安慰的心思，看了眼方向，悄悄跑路。
出门，电驴，一气呵成。
她没有丝毫看热闹的心思，一门心思跑路。
又拿了一波快递，回到家渊白才松了口气。
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了一会，渊白摊在沙发上不想动。
她现在身上只剩白色短袖了，因为穿的久，领口有点磨损。
这几年她都在为金钱操劳，没怎么买过衣服，家里衣服实在少。
骤然丢掉一件外套，渊白想想还是挺心痛的。
看了眼余额，渊白叹了口气。
算了，跟吃饭相比，衣服够穿就行。
她最近都不准备出门了，简直流年不利。
渊白走到厨房，细细清洗双手。
虽然全程包着衣服，但是事态紧急，渊白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碰到，又到底超没超过十分钟。
她只能当个安慰心理，细细清理双手。
清水自白皙的指节间流过，渊白有一双漂亮的手。
她也很满意，时不时就竖在眼前欣赏一番。
值此时刻，欣赏自己的手能让她渐渐冷静下来。
嗯……应该没毛病，她又没干什么坏事，也没和怪物接触，应该没事……
甩了甩手，渊白也没去找纸巾擦。
今天稀奇事还也不止这点，比如她感觉今天的身体要轻灵一点，跑得快了点，力气好像也大了点。
还有那怪异的危机感，如果不是突然感觉到危险，渊白可能就和怪物撞个正着了。
加上周震希所说，突然的耳聪目明……
渊白有个大胆的想法。“多少？”
“两千。”
渊白转头就走。
中介立刻拉了她回来，“这可是独栋小两层，这个数字你不是白捡吗？”
渊白：“死了人。”
“如果不是死了人，能轮到你吗？”
渊白面无表情，“江边，湿气重，几乎没有生活设施。”
“那不正好让你看见江景吗？这儿全是灯，怎么会没有生活设施呢？”
“全是雾，看个屁。”渊白道，“没有卖吃的。”
中介被堵的一噎，“实话和你说，这家不缺这点钱，人家也不是要那点房租……”
渊白冷不丁的问道，“这个小区好像没人？”
“咳咳咳，”中介差点被呛到，“怎么会没人呢？只是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在家……”
渊白：“来的时候我把几条路都转了一圈，每家都看了看，都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中介：“……”
你这小姑凉怎么这么不讲武德？
渊白竟然露出一丝笑，“你不会要告诉我，住的都是鬼吧？”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中介仿佛受了刺激，狂呸了两声。
此时已经八点多了，在市中心应该正是车水马龙的时候，但在江郊，已经万籁俱寂。
尤其是此处，这个小区渊白不知，中介还能不知道吗？
这儿还真一人都没有。
至于人去哪了，他一中介他哪知道。
该死的，若不是这破雾，他怎么会大晚上谈这笔生意。
渊白再接再厉，“所以业主呢？没有业主难道没有租户吗？你不说我就走了，你今天也白来了。”
中介：“……”
“别走别走别走，”他憋屈的道，“我也不知道人去哪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人家不是因为起雾走的，在很长之前就走了，原因别问我，我就一中介，可不懂有钱人的事。”
“说不定是嫌风水不好呢？”
“那人怎么死的？”
中介脸色又变了。“……是这样的，那位小姐想要个你的联系方式，好感谢感谢你。”
渊白再次挥手拒绝，“不用了，没别的事了吧？”
“没有了……”
“那再见。”
渊白很快登记完，开了导航，往老城区去。
老城区有不少颇有年月的小区，房租便宜，渊白也曾租过这里，没到两个月又搬走了，所以她还是算熟的。
那个同事住这里。
老城区也不算特别老，就是墙面斑驳了点，楼层破旧了点，楼与楼之间还是蛮宽敞的。
渊白停了车，“48栋404……”
没有电梯，她只能爬楼了。
虽然渊白一向准点下班，但是此时也已经八点多了，楼洞里是昏暗的感应灯，瓦数怕不是个位数。
踩一脚亮一会，跺一脚再亮一会，尽折腾人。
渊白气喘吁吁的爬上四楼，还好她新房子不用爬楼，酷刑。
她没急的敲门，看了看门牌号。
恰在此时，感应灯又黑了。
渊白又狠狠跺一脚。
窄小的楼道里，昏白的灯光颤颤巍巍亮起。
斑驳的墙皮脱落，面前是老式防盗门。
确实是48栋404，没找错。
虽然知道无用功，渊白还是随手拨打了那个同事的手机号。
她本是无所谓的态度，却清晰的听见门内响起了手机铃声。
声音似乎挺近的，就像和她一门之隔。
渊白：“……”
纵使渊白心大，此时也是一个咯噔。
她抿了抿唇，大力气的拍门，将整个楼道都拍的轰轰响，“王蕊！王蕊！王蕊！”
“老板问你今天怎么不去上班啊！”
“你上班啊！”
“你是不是生病了！！！”
渊白声音一句比一句大，她没喊几句，就好似听见上下楼有了些动静，虽然挺轻微。
“……我生病了。”
里面传来轻轻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她似乎离门很近。
“那你请假啊？”
“……抱歉，我忘了。”
渊白：“……”
“那你现在好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打120？”
“我好了我好了，”她语速陡然快了起来，似乎离门稍微远了一点点，“不用你打120.”
渊白：“那你打电话和老板说，我来看过你了啊。”
其实她手机早已开了录音，防止狗比老板黑她加班费。
“好，我会说的。”
突然，面前的门突然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就像拧起门把手的声音。
渊白不动声色按住了门，“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门又发出转动的声音，“要不你进来坐坐？”
“不了，我还要去警局，昨天刚救了个人，今天要去登记。”
她牢牢的按住门，生怕门会从里面突然推开。
“……这样啊，”她声音略微犹豫，“那就算了，我会和上司说的，希望她不扣我钱。”
渊白没再听见转动门把手的声音，面对着门小心翼翼的后退，语气却殊无波动，“那我走啦！你多喝热水！”
门没再开。
渊白维持正常的脚步，蹦蹦跳跳的下楼。她声音极小极轻，“我知道你醒了……”
“让我进去……”
“让我进去……”
渊白却深吸了一口气。
不该贪那点加班费的。
她很快起身，开始挪动桌子，将门堵起来。
她没有试图静音，那除了吓她自己之外，并无用处。
外面的东西，若是能进的来，听不听得见她动静都能进来。
若是进不来，她动静再大，也进不来。
当然，也可能是需要点时间和力气才能进来……这就是渊白所考虑的了。
桌子，床，椅子。
她没忘记脆弱的窗户，在床底下摸出工具箱，随手将之前用剩下的铁条钉了上去。
这次，外面的东西似乎也想起了比木门更脆弱的窗户，它猛然扑来。
那是一张熟悉又不熟悉的脸。
半是腐烂，半是妖异，木质纹路代替了人类该有的肌理，眼睛浑浊发白。
渊白正在锤钉子，此时正好与她隔窗面对面。
她一下子就敲到了自己的手指，钻心的疼。“洪发！”
那熟悉猥琐的声线，甚至用不着猜，熊英马上就认了出来。
“哼！”洪发冷哼一声，又将手上的匕首往熊英的腰肢上戳了戳，“哎呦！难为您还记得我！”
“你要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我要做什么？可别冤枉我，我什么都不想做！”洪发冷笑，“你们还记得我是你们队友吗？完成任务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叫上我！”
“你！”熊英理亏词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但又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你那晚消失了，游戏里那么危险，我们怎么知道上哪里去找你！”
“是吗？那和我说说你们现在在进行什么任务？”
熊英沉默了，她不是那种脑子很聪明的人，但也知道她如果直接说在进行第二个支线任务，那就等于让洪发知道自己没完成第一个支线任务，事关生死的事情，也许他会发狂给自己一刀也不一定。
她只能僵直着背脊，用余光判断要怎么才能摆脱这个威胁，不知道自己这个体育老师和做抹灰工的洪发谁的力量更强？她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藏在路边的其他队友身上，等他们过来自己难说早就凉了！
“哼哼~”洪发怪腔怪调的哼唧一声，扭头用没有被纱布包着的独眼，往路边一人高的杂草里看了看，“在等王胖子他们救你呢？真可惜他们自己也自身难保！”
“什么意思？”
“出来吧！”
熊英眼睛瞪圆，看见王胖子和白雪两人被三个人高马大的陌生人压着，从草丛里走了出来，那几个陌生人他们见过，正是跟踪他们，送福村的村民们。
王胖子和白雪配合的双手举起，王胖子乐呵呵地笑着，“哥几个儿，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咱都能商量哈！”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计算着逃脱办法。距离他上次使用技能已经过了一夜，他现在随时可以使用，只不过要是现在这情况使用，很容易暴露，所以他要找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三人相比之下白雪的待遇就好了很多，王胖子被两个人呈包围式围着，两人手里都还拿着棍棒，而白雪就只有一人跟着，甚至那人和白雪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上去好像怕伤害到白雪的样子。
熊英把白雪的待遇和自己对比泪目，这就是奶妈的待遇吗？他们相遇的时候，为了组队也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每个人都说了自己的职业和技能，白雪的技能十分逆天，但却也很变态，玩家的生命值有十点，而她能用职业自带用品——手术刀，一刀捅进对方伤口，一次性强拉起对方生命值两点。
简直是居家出门必备好队友，显然洪发也是这么想的，又觉得白雪纤细美丽不具备什么威胁，因此没让他的同伴们多花什么心思。
“你想要什么？”白雪面色冷淡，即便被人威胁着口气仍旧冰冷。
“嘿嘿！”洪发猥琐一笑，他转了转抵着熊英的刀，“我知道你们在进行其他任务了，我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想知道“半夜哭声”的答案，你们告诉我，我们就还是好队友，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互相帮助一起通关不好吗？”
洪发只有小学文凭，做的又是体力活，但这不代表他是个傻子，相反工地上的勾心斗角不要太多，他也能算的上半个人精。他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这些人全不见了，又看见“半夜哭声”支线任务提示，就明白这些人是去做任务了。
漆黑夜色里，他也想过去隔壁邻居家追上他们一起做任务，但他才到隔壁门口，就听到了凄厉哭声，他当即就怂了，谁知道他们在里面是什么情况，很难说被团灭了，那他进去不就是送死，所以他才决定暂时离开今家，找个安全的地方苟住。
没想到这些人倒是走了狗屎运，居然都还好好活着，“半夜哭声”任务一看就限定了场所，这些人在这还弄得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已经完成了上个任务！
狗屁！谁TM敢和你个阴险货色做队友啊？王胖子心里诽谤着，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王胖子和白雪眼神悄悄对上，真不知道该说洪发聪明还是不聪明？你说他聪明吧，那确实还知道和这些NPC处好关系，说服人家来埋伏他们；你说他不聪明吧，稍微打过游戏的都知道，任务肯定要自己过才有效，如果听听别人说答案就能过关，那满世界都是信息贩子，没人认真打游戏了。
况且《怪谈人生》可是个要命的游戏。
王胖子扬声试探，“哥们早说啊！这还不容易！我们可以告诉你，但你怎么保证从我们这知道了答案，会放我们安全？”
“系统有提示，我就立刻放开你们！毕竟我们还要一起通关的，你说对不对？”
系统提示？完犊子了！王胖子笑意差点保持不住，他就算告诉洪发真相，也不能够确定系统会不会有反应，毕竟这算得上的“游戏作弊”了，看样子是不能和谈了。
“怎么样？”
“嘶！”洪发的刀不知何时上移，将熊英的脖颈直接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往外渗着。
老天也在帮助洪发，从一开始熊英就是他选择的最佳人质人选，他当然知道熊英职业是体育老师，可以使用技能瞬移，所以才把刀直接割进脖子里一点，看她敢不敢赌，是她的瞬移快还是他的刀快，再说这么点血无伤大雅。
更重要的是就算王胖子两人能逃脱，也不会不顾熊英，即使他们不怎么喜欢熊英，因为他们是有道德底线的人。
哈哈！想到这洪发就想笑，都到这鬼游戏里了还能有道德，从之前他们的相处中，他就感觉到了这两人不仅职业光鲜亮丽，自我道德水平还挺高，高点好啊，高点就容易被“绑架”！
“等等！别动手！我们这不是在整理思绪跟你说哈！”王胖子脸色难看，内心剧烈挣扎。
白雪脸色也愈发冷硬。
洪发见状得意极了，先前他特意在这些人买狗血时现身，是故意让他们以为自己从中动了手脚，让他们为了自己安全叫上他一起通关，更是为了显示自己身上也许有线索，结果没想到他们完全不接招。
无奈，他只能自己找机会现身了。这不怪他，是他们自己软硬不吃。
所有爽文小说里小说人物都能很快抛弃道德底线，只顾自己安全，可这里是现实。你让从小受到法律道德教育很久的人，突然放弃道德底线，对活生生的人命见死不救其实很难，而且熊英就是人贱了点，除了言语攻击，她也没做过什么危害他们的事情。
说他们虚伪也好，什么也罢，人就是这么复杂的生物。
气氛快要凝固时，熊英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她对着王胖子和白雪无声用口型道：“别管我，游戏再耽误下去都要死！”
她自知自己在这个任务里帮不了什么忙，退一步说就算她有用，明显也不可能只靠自己通关，再磨蹭下去“翦纸招魂”任务完成不了，游戏过不了大家都要死，不如放手搏一搏！
王胖子和白雪刹那明白了她的意思，王胖子不忍心，他冲着熊英微不可察的摇头，却得到了她视死如归的表情，王胖子无奈，既然熊英都做到了这步，他们也不能拖后腿。
好在两人相处这段时间，已经有了足够默契，白雪头偏了偏，王胖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王胖子不再犹豫，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他使用技能，高举的双手装作举累了，往下垂了垂手，等手里感觉到触感的时刻，立即装作惊讶冲白雪方向吼，“白雪跑了！你干嘛可别害死我们！”
压着他们的三位村民顿时一愣，特别是本身为了不伤害到白雪的村民，本就和白雪保持着一些距离，他反应不及，就见白雪像是见了老鹰的兔子跑的飞快，看样子平时也有健身，一下子就拉开了和压着她的村民距离。
“吃我胖爷一锅铲！”
压着白雪的村民去追，王胖子这边的村民还没反应过来，当头就被王胖子虎虎生威的舞着金属制锅铲打了个正着，没来得及反击就头晕目眩的跌倒在地，脑袋破了个大豁口直冒鲜血。
王胖子乘机又加大力度，给了倒地村民几铲子，以和体型完全不符合的灵活，几步追上正在追白雪的另外一个村民，一顿乱打把那村子打的直叫娘，头破血流倒地不起才松了口气。
“我草NM的！你们不想活了！”洪发双目赤红，没想到胜券在握，会忽然出这种乱子。
熊英抓住时机立即发动技能，但没想到洪发显然也快速想到了这一点，他毫不犹豫捅刀，熊英惊恐之下技能慢了一步，刀子捅骗了，插/进/了她肩膀上。
技能生效，熊英捂着肩膀哀嚎着，倒在距离洪发一米处的马路上。
王胖子和白雪暗叫不好，洪发怒极反笑，向她追了过去，“你跑啊！”
熊英虽然是体育老师，体力比普通人好，但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她浑身颤抖着，汗液和血液混在了一起，也许她做了个错误的决定，高看了自己，付出的代价就是要死在这里。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熊英表情扭曲地朝着洪发身后喊了一句，“渊白？！”
“渊白？笑死人了！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指望着那个煞笔NPC？”洪发还有几步就要走到熊英面前，他嘲讽地颠了颠自己手上沾满血迹的刀，“就算那个废物在这又能怎么样？最多从病死变被我捅死！哈哈哈——”
“不过她长得确实不错，要是跪下来伺候我，我可能会对她温柔一些”
突然，洪发不屑一顾的表情僵硬在脸上，他感觉自己背脊爬上了什么冰冷的东西，眼珠子乱转却不敢转身查看。
只听见一道甜糯的声音问他，“是吗？怎么个温柔法？”
“渊白……”她似乎欣喜，“我就知道你会救我……”
渊白匀速锤着钉子，“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王蕊的身体似乎已经变了结构，脖子细长，而身躯却全在窗户以下，渊白只能看见她肩膀处血糊糊的，看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有一说一，现在的她长得真的很污染人眼睛。
渊白匀速锤着钉子，嘴里还在问她，“老李今天让我去找你，说你不上班，要扣你工资……”
王蕊似乎呆愣了好一会，“……扣，扣，扣就扣吧。”
她的脸贴的都更近了，似乎痴迷一般看着渊白的脸，“你会帮我吗？渊白？”
“你说说看。”
渊白已经锤到了第四个钉子。
她真是用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了。
“与我……融为一体……”她痴迷的看着渊白的脸，“信仰我的主……我伟大的主……”
渊白终于将最后一个钉子敲好，看了眼手指，发现都紫了。
“不信，滚。”
窗户勉强算封好，渊白也无法与她站在窗前虚与委蛇了。
她继续找东西堵门堵窗。
王蕊没有说话，渊白却能感受到窗外她那诡异粘黏的目光，就像一条湿漉漉的蚯蚓，将她渐渐裹紧。
渊白是新入职的员工，其实和老员工都不熟。
见她一时半会没有动作，渊白这几日不知道第几次报警了。
“嘟……嘟……”
渊白不信邪的继续打。
忙音，忙音，还是忙音。
渊白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怎么像很多人都在报警一样？”
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
不会真是这样吧？
那……
她下意识看向窗户。
那张腐烂又妖异的脸，直勾勾的贴着窗户，鼻子宛如血洞，将玻璃染红，污浊的液体潺潺下流。
“……你跑不掉的，”她看着渊白，眼底闪烁着幽蓝的光，“来，侍奉于我……”
“侍奉……”
渊白看着她眼睛，面无表情的转过头。
都是狗上司的锅，这种时候她睡不着，狗上司还想睡？
做梦吧。
渊白打不通110，改打上司电话。
这次很容易就接通了。
她还在熟睡一样，嗓音喑哑，“渊白，你最好有事。”
渊白冷酷脸，“那当然是有事。”
“什么事？快说。”
“王蕊来找我了，你说怎么办？”
“她找你干什么？大半夜的……”女人似乎翻了个身，嘟囔着。
渊白却一瞬间神清气爽，“照片发你了，你看一下就知道了，记得咬住舌头。”
到了三楼，她听见门内有很正常的人声，还有小孩活动的声音，吵闹的很。
渊白加快脚步。
终于出了单元门，渊白再回看去，发现那破旧的感应灯恰好关闭。
站在路灯下看去，门洞宛如一张巨口，幽深又险恶。
渊白深深的皱眉，后背都侵湿了。
天气有点热。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就是刚刚那么一瞬间，慌的不行，就像……
好在，她算是安然出来了。
这钱真不好赚，下次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来看她了。
可怕怕。
离了这个小区，渊白回望，才发现这小区的树有点多，个头似乎也有点点大，植被都很茂密，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老小区没有物业，她们是不是很久没有除草了，旁边的草都有小腿高了。
这么深的草丛，藏几只流浪猫定然轻轻松松，老小区流浪猫最多了。
渊白想到了左右望了两眼。
奇了，这群小祖宗呢？
她居然一只都没看见。
她匀速骑着电驴，回家。
跟上司一说，她说等这个月发工资给她算上，渊白撇了撇嘴。
回家已经九点了。
今天她只需要做任务，倒不急着上线。
随手把录音放出来听一下，听完上传备个份，发完工资就可以清掉了。
耳朵听着录音，渊白再次划出那个新闻。
市医院。
她要不要抽空去看看呢？
但是她又不认识人家，没事去看什么，理由都不好找……
“……嘶……嘶。”
渊白正犹豫着，忽然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她眼睛瞬间将屋里扫视了一遍，目光落在了手机上。
夹杂在她的巨大嗓音里，王蕊小小的声音不太起眼，而更不起眼的，是这奇怪的……
就像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滑行，或者……蠕动……
渊白条件反射的关闭了录音播放。
思虑了片刻，她上传了云端，然后往床上一倒。
玩游戏。
渊白：“这不能说？你不说我哪敢住？”
中介：“……我算是服了你了，大晚上的你非要问，你一点都不怕吗？”
“怎么？难道是你杀的？”
中介差点吐血，但也稍微缓解了一点紧张，“……不是，据说是什么，得了什么病，病后期挺瘆人的，可能就……”
“这里僻静嘛，家里人就送来了，然后就……”
渊白点头，“尸体送走了吧？”
中介都快习惯她的大胆发言了，麻木道，“送走了，还高价请了保洁团队来重新弄了一遍，保证干净……”
渊白：“五百？”
中介破音，“你怎么不去抢？！！”
“你后面有人？”
中介：“你休想吓劳资！五百你想都别想！！！”
渊白遗憾的吐出口气。
之前不是挺胆小的，一涉及到钱胆子就大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租金定在1048.8上。
有零有整，渊白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这中介太小气了吧。
“交一年吧，这房子还不好吗？咱一年一续，”中介试图蛊惑，“我合同都带来了。”
渊白面无表情，“我怕我死了钱就白交了。”
中介脸色又是一僵。
tmd他就没见过这种人，就不能换个地方说死啊死的。
渊白：“一个月一续？”
中介勇气立刻又回来了，经过一番激烈讨论，渊白决定三个月一交，押金一个月。
他们当即进了房子，交接了钥匙，签了合同。
不过渊白说过几天打钱给他，他不愿意，但是……在渊白和蔼的问候下，还是同意了。
租房的事似乎告一段落，渊白骑车愉快回家。
路上接了个电话，说什么报警登记，渊白约好明天去。
值得一提，她刚退回来的押金和之前的1800大洋，又即将离她而去，她还是只能吃泡面。
容城房价挺高的，她原来那单间破房子，也要960，她换个这么大的才1048.8，不换白不换。
而且，她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折腾房子的事情，事业为重事业为重。
嗯，她当然指的是上班。
一回家，渊白就迫不及待的拿起手环，今天登陆已经晚了。
饭可以明天早上再吃，但是她的战利品已经急不可耐了。
她的游戏属性，不会在现实也有用吧？
她和蓝鲸叽里咕噜了一波关于审美的话题，互相都没能说服对方，最后渊白放弃了——她干嘛要说服一条鱼，就因为它话多吗？
总之，要吃掉“地震的源头”，首先得找到对方。
地震还是源源不断的，天空彻底变成了墨黑色，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在下沉，而后又上升，渊白用掌心贴着榕树，羽鲸则干脆到外圈飞行，控制着风圈。虽说地震还在继续，但没有最开始那波强烈了，大家却并没有放下心。
整个榕树几乎聚拢了起来，透过羽鲸的眼睛，渊白看到了被江水淹没的城市。
淮江总是温柔的，此时却像是被撕裂了，大坝坍塌，海水正往陆地倒灌，淮城的海拔似乎陡然低了下去。
渊白轻轻吐气，用意识接入榕树，告诉它没有关系。
它已经努力生长了，它的根铺展着，深扎着，稳稳地屹立着，绝不会在接下来的灾害中……轻易倒下。
羽鲸会帮助它，而从深海中游向淮城的水系异能动物正要陆续抵达，它们，会帮忙在波涛中引导水流。
第 55 章 晶网
第一波最强烈的震动结束，就好像死而复生一样，躺在地上的人终于有了活下来的实感，但站起来时脚下还打着晃。
基地里提前进行过地震演练。
虽然理论上榕树不会从中断裂，但“人员失踪”是最大的问题。即使是末日前的地震，震后也基本上没法联络外界，基地里孩子不少，孟若秋干脆以家庭计数，让所有人在7月20日当天都和家人们待在身边，时刻确认自己家人在附近。
而家人不在基地的，就三三组队，彼此点数，此时她坐在地上，用异能询问人数是否有问题，半晌，确认了没人失踪，也没人受伤，她狠狠松了口气。
而另一边，渊白也在确认非人类们的情况——
随着人数变多，基地的养殖业务也扩展了，新增了一千多人，相当于基地总人数翻倍，食物的供给自然是大问题。他们基地如今有两百多只肉兔，一百多只肉鸡，在榕树湖散养了鱼，还有频繁收割的各种主食植物。
植物不会长出腿跑掉，但鸡和兔都是彪悍的变异动物，地震来前都被关进了笼子，但可能是地震的动静太大了，好些只兔子居然直接兔急跳墙，撞开笼子从高墙中跳了出来。
按原计划，该由白蝠控制住这些动物们的，但地震的声波让白蝠也出了问题，如今一个个东倒西歪，像是失去了方向，短时间内似乎飞都飞不起来了。
榕树更加忙碌，人类感觉到地震暂时消失了，但植物的感受更加明显，下一波余震随时会到来，渊白没喊它，转头让薛凛带人去处理。
拍了拍身旁白蝠的翅膀，渊白就要张嘴说话，身侧突然亮起火光，而后，被一分为二的蚊子落到了地上。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闭嘴。
“不是教你了吗？”她道，“夜莺冥想法。”
“我们所有施法者都在用这个冥想法，包括传奇冕下们。”
渊白努力消化信息。
菲利克斯出乎意料的耐心，她道，“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我给你解答。”
渊白感动极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在艾伦半岛用，乃至语言文字也不同，会不会对法术造成影响？”
菲利克斯眯了眯眼，“在你们的世界用吗？”
渊白：“……”
淡定淡定。
npc不就是对玩家的世界有概念吗？多大点事。
菲利克斯：“只要有精神力，有法术模型，且你们的世界有能够支撑法术释放的基础力量，那么理论上就可以释放，语言对法术的影响微乎其微。”
她很淡然的道，“顶多需要你翻译一下艾伦语、艾伦文字罢了。”
渊白嘴角抽了抽。
她只是玩个游戏，不要把翻译一个语言说的这么轻松好不好？
哦，甚至还有文字……
精神力、冥想法、基础力量，法术模型？
渊白疑惑了，“法术模型是什么？”
菲利克斯看着她的眼睛，“法术若想瞬发，就需要自己构建法术模型，除非你不准备做战斗法师。”
“一环法术已经有许多吟唱十秒乃至三十秒的法术了，战场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你吟唱。”
渊白似懂非懂。
“若用法术模型施法，可以对法术进行删改，法术及远，法术延时，法术瞬发，法术默发，移动施法等等，都需要靠法术模型来做，”菲利克斯真的非常耐心了，“每个人的法术模型都不同，与精神力，构建方式，模型复杂程度，乃至大小，都有关系。”
“包括真正精通一个法术之后的超魔技巧，法术强效，法术极效，都需要模型去实现，你现在能问，会让你少走很多弯路。”
渊白感动极了，“学姐你真好。”
菲利克斯难得一笑，若有深意，“因为你叫我学姐。”
渊白愣了一下，她就是跟着云伦喊的，难道这里也有什么道道吗？
你们npc套路真的好多！
菲利克斯走到书架前，随手递给渊白一本书，“这是我初阶时候的法术书，里面有一些我稍微改过的1环法术的模型，你可以自己尝试构建。”
“你可以从戏法开始，那是最简单最稳定的模型，已经传承很多很多年了。”
这真是珍贵极了，渊白双手接过，尊敬的道，“谢谢学姐。”
菲利克斯坐了回去，“怎么构建，你自己冥想一次就知道了。”
“记住，不能走捷径，要自己冥想。”
渊白郑重的点头。
菲利克斯转头，冷淡的小眼神似乎在疑问，你怎么还不走？
渊白：“我们外来者，可以找到技能书，学姐是否知晓？”
菲利克斯点了点头，“是有此事，云伦与我说过，你与我说……”
她陷入思索，渐渐抬眸，看向渊白。
渊白觉得这游戏npc都太聪明了，压力山大。
“没错，我之前将一本【阴影跳跃】给了游荡者朋友，她学习成功了。”
菲利克斯定住了。
片刻后她才反应了过来，“此事我知晓了，我会禀报冕下，”她很郑重，“你的情报很及时。”
渊白立刻开心了，“嘿嘿那我走了。”
菲利克斯叫住她，“你早做准备，大执政官对外来者有很大的兴趣，待你们普遍进入初阶后，她会举办一个比赛，你最好参加，如果能夺冠……”
渊白眼睛亮了，“学院有奖励吗？”
菲利克斯异样的看了她一眼，“大执政官是顶阶施法者，她自然代表着法环……”
渊白愣住。
等一下，你家执政官怎么全是施法者？
不是说艾伦半岛是银月公爵的领地吗？
他是打酱油的吗？
菲利克斯不懂她的疑惑，客气的请她离开，她要写信与法环禀报了。
渊白傻乎乎的出来，此时才恍然发觉，学姐对她真好啊。
是不是这样，npc才觉得学院特别重视她？
她送了一碗糊糊，就把法术书顺出来了。
云伦正在舔碗，她很没形象，“这个真好吃，原来食物可以这么好吃。”
渊白将书塞到法袍里，“这个远远算不上好吃。”
“啊？这还不好吃？”
渊白严肃脸，“那你留好钱，过段时间会有更好吃的东西出现。”
云伦立刻期待了起来，“我开始期待了。”
作为老朋友，渊白当然不会忘记云伦，所以学姐有的云伦当然也有。
又聊了半天，渊白带着法术书去图书馆了。
那里有桌子和免费的纸笔，渊白需要把法术书的倒腾到外面，这不是个小工程。
三日后。
渊白坐在沙发上，看着书出神。
艾伦语言和文字，还挺难的，她弄了半天，才将将翻译出戏法的词条。
多亏了‘语言文字’这个被动。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点怀疑，但当真的把法术书翻译出来，渊白反而不怀疑了。
不管是多么真实的游戏，游戏文案也不可能真的写一本书，更不可能真的编一份语言文字出来。
所以……
这真的是游戏吗？
菲利克斯学姐……真的是npc吗？
周大傻子可没菲学姐聪明……
渊白冥想了三天，又上网搜了各种技巧，才勉勉强强能进入一会儿冥想状态。
然后她立刻明白了菲学姐的意思。
她冥想之后出现在一个大球里，球是灰色的，空无一物……嗯，极为适合画画。
渊白昨晚将鼓风术的模型画上去了，模型的图案一点都不像风，而是一个特别的平面几何图形，看起来怪怪的。
而现在，她在纠结咒语的问题。
是翻译成‘风’好，还是翻译成‘微风’好？
夏语的语法，好像和艾伦半岛语完全不一样？
渊白犯难，苦恼的捏了捏耳朵。
算了，都试一下好了。
渊白努力进入冥想状态，沟通模型。
抽象的风模型在灰色球壁上散发微微白光，这是被唤醒的意思。
“风！”
白光暗了下去。果她能在现实里施法就好了。
渊白想到这里就嘲笑了自己一下，“我肯定是小说看多了。”
哪有这么好的事？
因为常年贫困，所有娱乐里，看书是最方便便携的娱乐方式了。
当然，不上进的渊白只爱看小说，每天累一天回来打开小说看两章，是最放松的时候了。
所以，渊白脑洞有时候有点点大。
想了半天，渊白还是有点点心动。
万一呢万一呢？
万一能呢？
渊白站起身转了两圈，把长裤丢进洗衣机，换了个短裤她就上上下下的奔跑起来。
她拿自己的笔记本。
她把自己的法术列表和数据都记下来了，偶尔会看两眼，规划下刷哪个的熟练度，或者下一个法术学什么。
选来选去，渊白选择了鼓风术。
所有戏法里，她用的最熟，最多，而且是戏法，吟唱短，消耗低，最合适不过。
白衣女子盘腿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研究，深蓝色的手环在她手腕上散发着神秘晦暗的光芒。
片刻后，渊白按着自己标注的咒语，“无马许从生！”
毫无反应。
渊白以为是自己念的不够标准，于是又念了一遍。
无事发生。
渊白陷入沉思。小萌新被丢在了银月，渊白还得搬自己的砖。
游戏里的事暂且不提，渊白吃完泡面，坐在桌前拧眉。
从上次能在现实使用法术之后，她偶尔冥想时，眼前也会闪过一丝面板的痕迹。
但是就像接触不良一样，一闪即逝。
而现在……
渊白眼前不是她的小破笔记本，而是一个半透明的面板，和游戏里一模一样！
【渊白】
身份：乱码
职业：初阶施法者
等级：5（0/10000）
金钱：乱码
声望：0
精神：13
意志：7
感知：6
力量：4
敏捷：6
体质：5
生命：20
精神：195
护甲：0
抵抗：0
污染：5
状态：良好
技能点：4
基础属性点：1
接下来是她的被动和法术列表，包括她的背包，都能看见。
渊白第一反应，是尝试掏自己的背包。
可惜，她失败了。
此时她正在走神。
【*救援】
【#定位#，集合人数（1/4），剩余时间39:21】
渊白点了下定位，发现那定位居然拉动了起来，变成了一个箭头，指示一个方向。
是的，她的任务……带到了现实……
如果之前她还能编理由安慰自己的话，现在她真的编不下去了。
这谁家的策划也做不出这种游戏啊。
渊白沉默了好久，看着自己的背包出神。
现在告诉她，哪天她能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出来她都不稀奇了。
如果现实太危险，她就带着小包裹进游戏落户算了。
摇晃脑袋，渊白将这些思绪甩开。
简单的看了下面板，渊白发现自己装备给的属性，无法带到现实。
说的就是初心者之戒。
生命又掉到了20，看着就很脆弱。
还有那个污染，5，渊白如鲠在喉。
她怎么会有污染？
什么时候的事了？
是因为王蕊吗？
好半天，渊白才强迫自己移开思绪。
集合人数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系统还为她分配了队友？
正想着，渊白的手机响了。
“喂？”
“小瑜，我刚下线突然接到了一个任务，”殊途嗓音冷静，“它给了我一个集合地点，我看了一下，似乎就是你家的方向。”
渊白：“……？”
wtf？
惨遭爆马就算了，游戏还要爆我住址？？？
你特么干的是人事吗？
在放弃与继续之间，挣扎了一会……
“反正在家也没事，”渊白说服自己，“再试一下。”
《永暗》有的咒语真挺长的，一念错就放不出来，所以渊白自己在外面用同音字把咒语标了出来，时常看看，生怕自己关键时候忘记咒语。
她堂堂第一施法者，绝不能犯这种错误。
理论上，她应该不会念错啊，难道是缺什么吗？
渊白带着这种疑惑上了游戏。
恰巧，种田小分队喊她去吃东西，渊白立刻转去种植园。
一进去，就看见巴根端着一碗糊糊，吃的泪流满面。
“他这是？”
“被美食征服了，”尾巴道，“我说他做的是猪食他还不信。”
巴根听见了，流着泪道，“曾经，我们也有类似的食物……”
他眼中有泪花，语气出乎意料的沉重，“曾经主大陆还没有沦陷，王国、法环、工会，大陆繁华又热闹，艾伦半岛，马奇列岛，上风群岛的船队昼夜不歇，将他们的商品带到主大陆，可惜后来，主大陆沦陷了，我们被迫退到了艾伦半岛……”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抹了一把泪，“对不起，我失态了。”
小玩家呆了，没见过这么感情充沛的npc，她们小小声道，“没事没事，你继续吃，我们不说你了。”
渊白却听了一耳朵，看着碗里的糊糊道，“这是？”
“种的东西还没长出来，我们就让他把做面包的材料拿出来了。”
“他做的难吃其实也不是他的错，”冻干道，“这玩意看起来像面粉，其实自带一股涩味，很难吃，他又没有调料，我们试了很多种材料，才发现能用一定的酸味中和掉这种怪味。”
“然后加了点盐，就这样了。”
“他们还没油，只有那种火油，根本不能炒菜。”
她们叽叽喳喳的述说游戏的艰辛条件，听的渊白一愣一愣的，“什么材料？能卖吗？”
渊白又打起来美食生意的主意。
尾巴眼睛亮了，“可以可以，就是黑尾红心草，长得快，学院任务经常发这个，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巴根已经将碗舔了一遍，“不会，那是我们用来制作恢复体力药水的草药，不值钱，也没毒。”
“我觉得这个生意做得，但是黑尾红心草供应一直不足，即使外来者很勤奋，但用来吃，怕是……”
“让玩家自带就是了？”尾巴几人三言两语讨论起来，“不行我们雇佣玩家种地也行啊？”
“找长期务农的！”
“大规模种植！”
“我们要把美食卖遍艾伦半岛！”
“成立连锁饭店！”
“嘿嘿嘿嘿！”
巴根：“……”
渊白：“想法不错，有需求与我说，有没有好看点的，我带去给学姐尝尝。”
似乎词不达意？渊白回来之后还有些心神不宁。
到底是她太倒霉了，还是异常已经井喷，盖都盖不住了？
中介也出事了，那她这房子……不会只能租三个月了吧？
一想到这种时候，她还要搬来搬去找房子，渊白就头疼的厉害。
可惜她家的房子，当初为了治病已经卖了，如果她家还在就好了……
渊白表情落寞了一瞬，又立刻收敛，她淡淡瞥向手机。
老李：【接下来怎么办？她们到底怎么了？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想报就报。】
渊白却想到了中介那个小区，那么多救护车……
相比而言，她们公司的恶性程度显然低多了，老李蹲厕所都蹲了半天，一点事都没有。
渊白丝毫没有想追根究底的意思。
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最需要的，就是自知之明。
能躲就躲，躲过了还凑回去，那不是贱吗？
没看见她到现在都在躲王蕊，一点都不想探究原因。
老李发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可是都是我的员工……不管也不好，我怎么和她们家里人交代……】
渊白垂着眸，好一会才回到，【那你加油。】
老李瞬间补充了一句，【我有消息一定告诉你。】
渊白【……随你。】
她手指输入了几个字，又烦躁的删除，关闭手机不再看。
殊途八成会管她，不过殊途生性谨慎，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想办法忽悠殊途搬家，让她住平层，带前后门的那种。
老李自觉自己借到了外置大脑，喜上眉梢，“她没拒绝。”
殊途喝着牛奶，浅淡的嗯了一声，手里打字不停。
李宣云伸头看，“怎么了？谁找你？”
“队友。”
李宣云似懂非懂，“哦哦，游戏有那么好玩吗？”
都这么危险的时候了，苏舒还在惦记游戏。
苏舒眼皮一掀，“……去睡觉吧。”
李宣云：“……”看出来了，你也嫌弃我，呜呜呜。
苏舒继续打字，【对，我在玩《永暗》，不过我没空带你们。】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她敲完发送，也不管对方的回复，准备睡觉了。
户牖市的状态更诡异，整栋楼整栋楼的被封，几乎无法遮掩，萧怜当机立断决定搬公司，所以她的故友们都要来容城了……
说实话有点烦。
她们一来，小瑜的住址怕是更难找……
苏舒躺在沙发上，想着想着，还是决定上线。
玩游戏。
李宣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么多的眼睛，一转头就看见苏舒已经戴上手环……
你们这群臭打游戏的！！！
世界末日都阻止不了你们打游戏是不是？！！！
渊白再来，“微风！”
白光迟缓了一会，还是暗了下来。
渊白傻眼了。
“微微微风！”
一阵轻风滑过，吹飞了渊白膝盖上的小本子，笔滚落在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渊白睁开眼。
鼓风术？
放出来了？！大猫被麻醉，屈辱地被抬走了。
它输了，渊白赢了。
身心愉悦.jpg
手机响了，渊白哼着歌接听，“喂？”
她觉得今天工作已经到位，正在愉快的逛《永暗》论坛。
她正看见可爱的小玩家们正在讨论种田事宜，将现实中从古至今各种农具和种子，乃至农业发展史扒拉了出来。
渊白也参与了其中，并报了个名。
游戏的玩法有许多，不止是杀怪升级才好玩。
比如她们讨论种田，渊白就觉得很好玩。
月湾镇没什么农具，或者说酒馆老板巴根很穷，他种地纯属随缘。
也不知道玩家怎么忽悠他的，总之就是糊弄到了一个任务，种田实验，在他的种植园里。
经验很低，没有奖励，但是玩家乐此不疲。
玩家们很欢迎渊白，因为她不仅等级高，而且是施法者。
‘召唤雨滴’的威力，懂得都懂。
更何况，元素系2环还有地动术，懂不懂施法者种田的含金量？
渊白能去拉犁吗？
那必不可能！
要拉让殊途拉！
就在这样开开心心的情绪里，渊白接了电话。
“喂？”
“渊白。”
那边声音很低很低，“救我。”
渊白：“？”
我们很熟吗？
不救，下一个。
渊白瞬间挂断。
这么危险还让她救，她渊白的小命不值钱吗？
渊白眼里充满嫌弃。
老李又打来了。
渊白掐断。
她又打。
渊白再掐。
她又双叒叕打，渊白火了，“你tm烦不烦啊？我什么本事我能救你？”
“可是我不知道该找谁了，”老李满满的哭腔，“苏舒的电话今早开始就打不通，我就记得你比较可靠一点……”
现在想来，那天晚上的渊白真是冷静的过分，换成她窗子趴个王蕊，她能当场吓疯。
这个时候，她慌乱无比，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渊白。
渊白眼中除了怒气，其实更多是漫不经心的，她已经再思考要不要拉黑她了。
直到她听到了苏舒的名字。
这是殊途的真名。
她和殊途的关系挺特别的……也就水火不容吧。
没有直接矛盾，间接矛盾多的数不清。
顿了半天，她才问道，“你怎么认识她？”
“不是她拜托我给你安排工作的吗？”老李也很吃惊，嗓音短暂提高了一点。
渊白：“？”
“不是萧怜吗？”
“萧怜？哦她也是我朋友，不过我和苏舒关系更好一点。”
渊白：“……”
对你的关系圈并不感兴趣。
她狠狠皱眉了一会，才道，“你有她电话？还打不通？”
“嗯嗯，”老李仿佛抓住了重点，“你说她是不是也……？”
渊白：“……她住哪？”
老李：“？你不会想去救她，不管我了吧？”
渊白假笑，“怎么会呢？我是这种人吗？”
老李：“你是，你就是。”
渊白：“……”
老李：“你救我，我就带你去找她。”
渊白神色有点冷淡，“要是救不了呢？”
“我存个定时消息，明天这个时候再发给你。”
李宣云能怎么办呢？她现在也不敢真的威胁渊白啊。
渊白：“……”
所以说命运的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她为什么想不开要找工作呢？
看看看看，各个跟讨债鬼一样，烦死了。
看了眼时间，2300.8.10 14:45，大猫是一点多被拖走的。
现在是夏天，夜晚来的比较慢。
雾气更要到午夜才会来临，还有时间。
她要冷静。
她要冷静。
她要冷静。
特喵的不冷静了！
渊白在客厅后空翻失败了好几次才结束激动，坐在地上笑。
过了一会，渊白又陷入沉思。
这下麻烦大了。
因为角度问题，他们几乎看不到那头眼熟到有些古怪的海怪了，姚副队莫名觉得心神不宁，她往右边走了两步，贴着视窗勉力去看，她看到了！
又一颗头从水下伸出，然后是再一颗，不，不对、那根本不是什么“龙”也非“怪蛇”，那是触手！是一只有着无数条古怪触手的怪物！她所以为的“龙”根本不能算本体，而只是怪兽的一条腕足！
红龙海怪！她认出来了，是那鲸骨红龙！褪去了鲸骨，长出黑色的花纹，这只巨兽仿佛得到了成长一般，这世界上还有比它更大的生物吗？而他们或许只是恰好看到了它狩猎的一幕。
人这一生，也许都没有几次这样的机会。
姚副队恐惧又怅然，但她不知道，此时水下的情况是这样的：
【我就说吧！我下沉时的漩涡是最大的！而且最圆！对了，漩涡最小的那个要被我吃掉哦！】
【啊啊啊啊啊啊！】
【……不，我开玩笑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别管它，它触手有毒，刚刚下沉的时候又扎到它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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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基地。
这里的情况和京城等内陆城市很不一样，因为在地震、海啸到来之前，南海基地就遭受了海兽的袭击。
仅仅在末日一个月后，他们就和京城断掉了联系，不过，这几个月也是南海基地成员中异能者数量增加的高峰期，他们当中很多拥有了变化成鱼类的异能，控水控冰。
而当看到空中关于地震的预警后，领导人当机立断，决定改造基地。
地震发生后第十天，由京城和淮城共同出人组织的队伍抵达了南海基地上空，陆鸣就在这二十人中。
蛛巢基地人是先到京城汇合，通过培训，而后出发，因为南海基地距离京城较远，这次是由羽鲸专门护送的……在天上陆鸣还看到了晶网里的讯息，她忧虑重重：“地震后出门越来越危险了。”
不是可以飞行就能安稳无虞的，地震前就有袭击异能者的鸟类，而地震后，他们飞行时甚至找不到地方落下，有人看到一处岩石想要落下歇脚，结果岩石是海兽伪装，裂开了大口，直接把人吞了进去。
这是长途飞行，短途飞行也不安全，很多人因为种族限制，飞行高度有限，很多海鸟能捕鱼，但很多海鱼也能捕人，有人只是飞低了一点儿，看了眼水下的阴影，下一秒，就整个人被拖到水下去了。
而且天气也变热了，从北到南，温度越来越高，又断掉了联系，连京城也不清楚其他基地如今的避灾情况。
蛛巢送来晶网，也送来了重新和所有基地联系上的机会，快把京城乐疯了。
……他们之前说是基地间彼此交流，但更多是想要稳住两只异能巨兽，没想过还真能从蛛巢基地得到些什么！
游戏里暂时没什么变化，渊白预定的小守护者已经几天没上线了，她很失落，但是也没办法。
她这两天做了三个任务，又得到了三个一环法术，分别是【睡眠术】【活化绳】【黑暗视觉】。
如果法术只能在游戏里用，渊白绝对不会这么选，但是……
既然现实也能用，渊白当然要考虑更多，适应各种事态，越全面越好。
像变化系的【蛛行术】【鹰眼术】，召唤的【召唤夜鸦】空中单位，或者负能、咒法这两个对生命特攻的大系……
咳，渊白不选，主要是因为她不确定那些东西还算不算生命，比如咒法的【睡眠术】【惊恐术】，她就怕怪物不睡觉也不惊恐……
错误的选择会拖慢她的发展。
而元素系一环法术，几乎都是强攻，什么火球冰锥什么的，渊白有雷电箭矢、立场飞弹了，再买意义不太大。
除非到二环，买地动术、风墙术、冰棘术这类，战术作用较大的法术，或者闪电束、火焰爆之类，渊白馋的流口水，但是她学不了。
二环法术一个要1500积分，渊白除非将一环体系建好了，她可能会攒一攒，换一个二环强攻法术当底牌用。
想到底牌，渊白就想到了自己游戏里那几张卷轴。
多珍贵啊。
遁入阴影，召唤狼群，法术窃听，风墙术，次级幻影……
要是能带到现实，对渊白的安全是个极大的保障。
可惜。
唉。
不能做梦。
能放法术已经很离谱了，再把东西带来，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渊白慢悠悠的下楼，还在想着游戏的事情。
她的好队友们都入驻游戏了，她得努力点，积攒优势，不然……
商惟肯定会选择施法者，真希望她精神不够啊。
渊白思考在游戏里守她尸的可能。
殊途似乎还没醒。
二楼有两客房，渊白自己住主卧，客房丢给殊途了。
还好是夏天，没什么讲究的，铺一下就能睡。
渊白慢吞吞刷牙洗脸，出来还没看见殊途下楼。
她们一起下线的，殊途呢？
渊白忽然看向窗外。
屋外小草坪上，大猫躺在地上翻肚皮，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殊途蹲在它旁边摸它头。
渊白：“？”
渊白：“？？”
渊白：“？？？”
这合理吗？！
渊白一点都不酸。
不酸。
渊白酸溜溜的站在窗户看，不敢出门。
殊途回来时，就看见渊白那表情。
殊途：“斑斑很可爱，我就说它没有坏心。”
渊白：“它对我就有坏心了。”
看见渊白，大猫立刻站起来，霸气的走到熟悉的位置，隔着栅栏低吼。
殊途感受了一下，一时失言。
渊白还在窗前，威胁它道，“早晚把你送回去！”
大猫：“吼！”
殊途看了眼桌上的泡面，“你就吃这个？”
渊白：“不然呢？”
“你爱吃什么味的？你要的味道我都有！”
渊白：“它有没有告诉你，动物园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它要往外跑？”
殊途正在撕泡面，闻言抬头，“你以为我能和它交流？”
“不能吗？”
殊途：“……不能。”
“我只能感受到它的善意恶意，它的情绪状态，以及……”殊途思索了一下，“可以让它不攻击我，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特殊功能。”
渊白还是很羡慕，“已经很特殊了。”
“而且你尽快升级，后续说不定有进阶被动，”渊白道，“书上说游侠是森林之子，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哪本书？”
渊白：“学院图书馆的书，你不是也有‘语言文字’吗，没事可以去看看，不止是施法者，其他职业的书里面也有。”
殊途若有所思的点头。
吃完饭，渊白开始了每天的保留活动。
上网。
殊途其实是个很冷淡的人，话一直很少。
渊白开始看新闻，空气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空城#
#神秘少女#
#荆棘长城#
那些局部的词条基本活不到三秒，渊白只能在同城一些论坛里才能看到踪影。
但不知为什么，这种一看影响就很大的词条，却能活下来，还高高挂着。
很奇怪。
比如绞死病，渊白到现在都没在网上看到一丝丝踪迹，不知道怎么传播，不知道源头。
点开#空城#，来源居然是一张航拍的图片。
街道上散落着无数的衣物，但是没有人的痕迹。
红绿灯闪烁，车辆停在路口，不远处的广告大屏幕尽情的释放着噪音。
红绿灯和广告声音的喧嚣中，整座城市透露着一种死寂。
渊白看见那些衣物，有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小孩的，甚至还有落在地上的狗链。
整个城市似乎在一瞬间定格，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抹去了所有生气。
渊白翻了一会，才大致明白始末。
这张图是昨晚发的，一开始被人当成p的，还赞美作者p的好。
直到有人发现联系不到自己在这座城市的朋友了。
事情开始发酵。
现在#空城#被顶在热搜最上方，根本压不住。
一座城市有多少人？
十万？百万？还是千万？
不得而知。
渊白又点入#神秘少女#tag，这个比较特别，似乎带着点恐怖因素，不过网友大多是不信的。
有些人说的煞有其事，说夜晚浓雾被吹散，看见天空有少女虚影低空掠过。
然后看见过的人，都会频繁的做噩梦，无缘无故的虚弱等。
渊白刚点入一个说看见虚影的人微博，就发现他的微博被封了。
而且留下了一段很奇怪的红字。
怪就怪在每个字渊白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渊白就迷了。
【禁止传播，限制描述，限制视、听，B19】
再点开看，渊白发现整个tag都没了，所有涉及到神秘少女虚影的词条，全部被删除，涉事过深的账号全部被封号了。
包括那些求救的。
渊白眉头皱紧。
禁止传播好理解，但是限制描述，限制视听是什么意思？B19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编号？
“你在想什么？”
渊白：“我在想，我要不要做点什么。”现实中，有茫茫雾气自远方升起，渐渐覆盖地表，将所有人笼罩。
而此时，月弯镇城镇大厅内嘈杂声此起彼伏。
“执政官大人！我要状告这群外来者！”午夜悄然而至，渊白躺在床上。
她白皙的手腕上戴着游戏手环，两束深蓝的光束无声无息的缠绕着。
浓雾不知何时就弥漫开来，静静贴着窗户，就像在窥视着什么。
有什么声音……
渊白本在卷轴店里和店长聊天，忽然头疼，而且还越来越疼。
她不得不暂时下线，看看自己是什么毛病。
说实话，她现在的耳力越来越好了。
“……嘶……嘶。”
有什么东西在滑动，在贴着她的门，门的把手甚至也轻微抖动了起来。
渊白：“……”
还好她有锁门的习惯。
自从夜里浓雾升起之后，渊白就再没关过灯，所以此刻屋内亮如白昼。
渊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窗户。
窗外的雾气比以往每一次都近，就像贴在窗户上，翻滚汹涌着想要穿过灯光的封锁，将渊白笼罩。
“虞……瑜……”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铁匠满脸通红，“他们当着我的面翻我的窗子！”
“撬我的箱子！”
他咆哮，“还要脱我的裤子！！！”《惊天大新闻！铁匠的裤子居然真的可以扒！》
气死天下野猫：说出来你们可能不敢信，铁匠不仅生气了，他居然还把我腿打折了！我第一次看见这么活灵活现的npc！
下面附图——【图片】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我跟你说啊，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了玩游戏命都不要了～”
渊白下班，晃晃悠悠的出了公司，正在等电梯。
“你看看，你看看，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居然玩游戏进了icu，都这样了，还让父母不要删他号，硬是爬下床磕头求饶啊～”
“据说他前段时间就进过一次医院，烧了三天，居然还玩，”老大爷们很快取得统一意见，“要我说啊，这电脑都得给他砸了，还玩？玩？”
渊白本来根本没进耳朵，盯着楼层数字半天跳一下，忽然转过头。
“什么游戏？删什么号？”
看见她小年轻感兴趣，他们登时来趣了。
渊白一番应付，总算发现他们的信息来源。
容城新闻的app。
渊白的消息平台多是年轻人喜欢的，这app她还真没下。
此时她麻溜的安装了类似的几个app，很快找到了这个新闻。
一看游戏名，渊白眼神凝住。
还真是《永暗》。
ICU？
怎么会这么夸张？
渊白自己都有点慌了。
电梯到了，渊白木着脸走进去。
正此时，上司来电话了。
“我要去警局……我……哦，给钱就行。”
渊白很快和上司达成和解。
给加班费和车费，那也行吧，她勉勉强强去一趟。
事情是这样的，她们公司一个同事今天没来，打电话发信息都没有任何消息。
这段时间因为大雾的原因，借机行事的不法分子也不少，全国失踪案件高发，所以本于人道主义，公司也要过问一下，万一失踪了也好报警。
而那位女同事的家，就在渊白家附近。
渊白心里念叨着事，她等会要去警局走流程，然后要去看同事，看来今天是没空搬家了。
【移动速度-99%】
尼萌学废了吗？！
一楼：我怎么看不见图？！
——楼主：你刷新一下试试。
二楼：学废了学废了，明天我就去试试，是最右边那条街的铁匠对吧？
——楼主：没错，就是他，他胡子很茂密。
子书：我歪个楼，原来腿骨折竟然减这么多移速。
——楼主：那倒不是，我当时太激动，让他再来一次，然后他把我另一条腿也打断了，这你可以不用学。
四楼：我补充一条，不要摸出生点卫兵的铠甲，他特别珍视他的甲，摸了他会用盾牌敲你。看——【图片】
【脑震荡——全属性-1，持续三天】
五楼：我再补充一下，最好不要看他的甲，不然他会瞪你，从你登记到离开，他会一直死死的瞪着你，我怀疑这个卫兵精神有点点问题。
六楼：那我再补充一点吧，千万不要说他穷，说他的甲有裂缝，不然他会用盾牌敲你，图四哥已经上了，我就不上了。
七楼：我听见他和登记员请假，说他回家补甲去了。
八楼：怪不着我上线的时候卫兵只剩一个了。
九楼：有谁知道官方的邮箱？我要投诉！游荡者导师有暴力倾向！我进去一次她踹我一次！我做错什么了！
“？”楼主没再回复了。渊白，当代穷困毕业生之一。
当拿到邀请函和手环时，她正在家里吃泡面。
昨天刚还完违约金，她现在卡里只有207.65了。
而今天才八月三号。
好在，她明天就要上班了，省一点熬过这个月就行。
新公司是个游戏公司，她，渊白，专门负责打杂。
“《永暗》，”渊白自言自语，“这就是这段时间疯传的那个神秘游戏了吧？”
“正好今天开测，真巧。”
手环呈幽蓝色，像是两束交织的光，渊白不自禁就看了许久。
上线之前先看看官网。
官网一片漆黑，上面是大大的倒计时，8760：10：56。
渊白翻看了一下，结果什么都没找到，这游戏除了宣传的“第二世界，无上体验”之外，什么都没有。
连最基本的世界观介绍都没有。
说起来，游戏公司是怎么把东西寄给她的？她当初填问卷，根本没填地址吧？
奇了怪了。
渊白和7788都已经出了楼。渊白心有腹稿，噼里啪啦的打字。
因为第一次发帖，她诚意满满，说了一些自己的猜测，也透露了学院和任务的存在。
主要是学院就坐落在那，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最后都会知道，没有隐藏的意义。
打完检查了一下，渊白满意的发出。
首帖.jpg
1楼：我歪个楼，楼主初始精神多少点？我朋友一心想当施法者，奈何精神测试不过关，学院劝她转业。
——大佬：9
2楼：挖槽，大佬牛逼
3楼：大佬牛逼，我没有游戏资格，这几天住在论坛里，就没看见几个初始属性上7的！
……
后面是连续十几楼的大佬牛逼，渊白看的缄默了。
一楼确实歪楼了，而且歪的直不过来了。
27楼 自由的小小鸟：单属性高有什么用？要看总属性的，这游戏属性是随机的，满点60，低于36点的建议删号重建。
渊白皱了皱眉，心算了一下，她初始只有33点，在他嘴里属于要删号的标准了。
再抬头，发现居然有不少人回他。
渊白敲了一行字，【那你有36点了？删号吗？】
自由的小小鸟：没有，我准备删号了，你们等我！
渊白就没再回了，暂时退出来看别的帖子。
她此时才发现，这个自由的小小鸟已经连发几个帖子了。
都是在说什么随机属性，建号什么的，并无根据，纯凭想象。
这游戏死亡都要黑屏三天，建号还不见得能得到什么属性，谁信谁是傻子。
点开回复最多的那个一看，发现居然真有人信，还真删号晒了倒计时给人看。
渊白：“……”
7788:这游戏是邀请制，而且升级可以得到属性，没必要追求高属性，万一不是随机怎么办？
渊白看着她跟楼主和那些人吵了十几楼，含恨出贴。
别人的选择，渊白才不管，只要他不在自己贴里浪就行了。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今天早上我过桥的时候，看见河里有条缝，出来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独眼鱼，我没见过这种品种……】
【图片】【图片】【图片】
1楼：没见过，有没有识货的出来科普一下？
2楼：你家哪的？
——楼主：沧江边的
3楼：假的吧？你拍的太模糊了，雾蒙蒙的，估计是反射什么的，看起来奇怪。
——楼主：我们这儿天天大雾，特别重，到中午才消散，第二天又来，可别提了……
4楼：对，我们这儿也天天大雾，越来越重，特别奇怪。
5楼：最近全国都起雾了，好像没几个城市没雾，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自然灾害。
6楼：国外也是，听说还有岛国说在海里看见了什么巨型阴影，乱七八糟的，还有人呼号末世论呢。
因为渊白接到了一个电话，“喂？”
“什么？不给。”渊白脸色不太好，“我不想和她们联系，你要是给了我就换号码。”
“可是……”
渊白：“我说不给。”
那边只能叹息，渊白挂断了。
当初没一个人信她，现在装什么东西？
呵。
渊白打开租房软件，白天还要上班，趁机看看房子。
唉，打工人太累了。
她偶然抬眼，发现窗外的雾更浓了，现在市内交通几乎停摆，还好她离的不远，还能骑车过去上班。
公司已经有两个同事无法按时来上班了。
想到浓雾，渊白不由也忧心忡忡。
“嗯？死过人？我可以啊！我不怕！”渊白突然开心，看了看地址，决定下班就过去。
早点决定，也能早点安心，她要是能自己买一套房子就好了。
渊白看了下钟，出门上班。
这破雾，她也不得不提前许多出门，还好现在还是八月，若是到了冬天……
渊白想想就开始窒息了。
渊白：“我能在现实用法术，你的动物亲和也能发挥效果，如果所有人都会……”
她自言自语，“那大家的生存率一定能高很多。”
殊途静静听着，片刻后才道，“不如试试？”
渊白敲着桌子，“不能这样试。”
“第一，我不知道《永暗》的底细，如果它也是异常之一，甚至是比想象中还恐怖的异常。到时候受我影响进游戏的人，反而受到更严重的侵蚀……我可没法承担这种责任。”
“第二，现在情况愈演愈烈，虽然我推测联邦会公开，但目前还没有公开，”渊白思索，“我们区情你是知道的，越是这种时候，监管越严，我可不想这个时候背个‘危害公共安全罪’蹲橘子。”
“第三，只有我们两个人，样本量太少了，不如……”
殊途：“不如去论坛问问？”
渊白已经开始打字了，“对已经进入游戏的人，就没什么顾忌了，告诉她们也无妨。”
而且，人家说不定自己也有发觉。
不过，渊白还是决定藏一手。
她一次性发了两个帖子。
【想要获得父母的惊叹吗？想要获得同学的仰望吗？想要获得美男/美女的钦慕吗？只要998，只要998，18个基础戏法带回家！——《‘烛光术’从入门到入土》】
作者：大佬
链接：……
链接是一张图片，内容是一只手上捧着一团光。
植物的本能让它在扎穿时吸了渊白一点血。
所以，渊白是正在感受痛吗？“痛”是什么样的呢，植物其实不知道，但这一刻它真的好奇了。
人类……人类原来那么厉害。
难怪渊白喜欢“人类渊白”。
他们知道什么是“痛”，他们能感受到一些小小的、复杂的东西，很可爱。
【喜欢。】渊白收获满满，还剩2金100银140铜，经验是4级（7871/10000）。
五个一环法术，【立场飞弹】【偏斜立场】【法术侦测】【油腻术】【脚底抹油】，以及剩下的四个戏法【灼热射线】【冷冻射线】【开关术】【指南术】。
原来的巡逻队任务已经结束，剩下那四个队员的尸体后来都被找到，她任务已经完成，并给了她1000经验。
新任务【护送物资】。
（月弯镇这一季度的物资需要送入银月城，执政官请求学院派出初阶施法者协同护送，请于艾伦历321年8月8日晨8点之前到达北门等候，过时即任务失败）
正要说自己不痛的渊白：“……”
她深吸一口气，踢了凑过来的藤蔓一脚：“喜欢吃也不准再吃！”
怎么回事，家里有穷到一口血都吃不起的程度了吗？
第 57 章 末日
红龙海怪消耗了一点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能量。
但渊白一直凝神观察自己的状态，抓住了能量流动的影子……进而可以确定，这些能量直接隔空传输到了她的本体身上。
她这次没让榕树再动手，一狠心，几乎把手腕对半切开。
盯着自己受伤的肢体，那种感觉非常怪异，痛感是微弱的，但这一刻渊白觉得自己皮肉像蛇、肌理如白蚁、脊骨似鹰……也因此，她继承了它们优化过后的基因，让她表面看上去血肉充盈，受到割伤后不易流血，骨轻而韧，肌肉抽动着捏合身体，而后，依旧是只需要三秒，她的伤势彻底复原了，手指摸向那块皮肤，甚至摸不到疤痕。
上线。
渊白戴着自己的兜帽，心理预备好把小萌新托付给npc带去银月城，她立刻功成身退跑路。
安全，稳。
“咦？大佬！大佬求带！”
渊白出现在出生广场，立刻被人发现。
游戏每天都有新人，月湾镇都快装不下了。
看论坛，似乎已经有人出生在另外三个镇里，也不知道哪边是什么样子的。
“你好，我是长鱼。”
渊白觉得她似乎有点眼熟，“虞。”
“你就是大佬吗？”
“对。”
看着她神神秘秘的样子，长鱼虽然疑惑，也没有多问。
渊白：“先跟我去一趟学院。”
她得问问能不能带人去银月城，如果不能，她就趁机把萌新脱手。
咳，丢脸只是小事了，谁让萌新开口就预示着一个大麻烦呢。
“好啊好啊。”
萌新是个漂亮的小美人，就是看起来病弱了点，渊白怀疑她体质有没有3点。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被我限制在卧室里……”
“可是我……我也出不去了……”
“但是周四就是保洁来我家打扫卫生的时候，我害怕……”
“保洁如果因为我出事……”她有些神不守舍，“如果她出去了……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渊白本来抱着自己是哑巴的心情领路的，打定主意不听不听不听，但是此时却不由耳朵一动。
嗯？你谁啊？把异常限制在卧室里？
保洁？什么保洁？
“如果不是她想占用我的身体，我甚至不会发现，原来有那么多人，都已经被她替换了……”
等等等等……你干了什么？
渊白差点就问出来了。
“我感觉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小美人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可我爸妈还没回家……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已经死了，我不知道她们会怎么样……”
渊白终于憋不住了，“你说什么？你已经死了？”
小美人红着眼睛，语气带着哭腔，“嗯……”
“你死了你还能上游戏？”
“我的手环没有跟着我的身体，”她道，“也是看见它，我才发现我还能上网……”
渊白也有些失智，“你详细说说看？”
人死了还能玩游戏？身体都无了？？？
长鱼详细叙述了起来。
渊白的表情渐渐离谱，“你的意思是……你能抵挡住那东西的蛊惑，不仅如此，你还用自己的身体把它困住了？”
“还能这样？？”
“冒昧问一句，你从小到大，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比如，天选之子什么的。
“……我从小到大都身体不好，”长鱼弱弱的道，“医生说我活不过二十岁，这算不算？”
说着她又开始掉眼泪了，“我确实没活过二十岁，我二十岁生日还要两个月呢。”
渊白好半天才找回语言，“……你属性是什么？可有特别之处……？”
长鱼把面板放了出来，“你看。”
渊白本想说什么，此时却被吸引了过去。
【长鱼】
身份：镇民
职业：见习守护者
等级：1（0/100）
金钱：0
声望：0
精神：7
意志：9
感知：5
力量：1（0）
敏捷：2（0）
体质：2（0）
长鱼解释道，“括弧里是我死了之后出现的，可能我死了之后，就没有力量这些属性了。”
本来渊白以为自己已经很偏科了，没想到长鱼比她还偏科！
力敏体没一个超过2，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从小体弱真不是说说的，不是一般的弱。
渊白：“你说的那东西，可以占据别人的身体？那能得到别人的记忆吗？”
“可以，”长鱼毫不犹豫的说着令渊白胆寒的话，“如果不是它又来占据我的身体，我甚至不知道……”
“不知道陈姨她们已经……”
她眼睛又红了。
渊白其实还是不太敢相信。
但如果是9意志……或许真的能做到呢？
既然异常都那么广泛的出现，难道人类就不能有丝毫反抗之力吗？
渊白心中想着什么，将她带到了学院。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做，先把小萌新送去银月再说。
“……证明？”云伦拄着下巴，“好像是有这回事。”
“大执政官觉得外来者性格阴晴不定，十分怪异，所以对四镇外来者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她道，“如果有异常外来者，不可给予通往银月城的名额，就算去了银月，此后若不遵守银月律令，也会被驱逐出城，乃至不允许四镇接收。”
“似乎是月圆镇那里出了什么事，”她也不太清楚，“当然，跟你都没什么关系。”
“你已经五级了，要参加考核吗？考核成功能加入法环哦！”
“成功会发给你法环初阶法袍，还有很多制式的东西，要自己买的话不下于20金币呢！”
“对了，你已经能打开学院列表了，不过没有折扣。”
渊白毫不犹豫接受了，“我接受考核。”
云伦当即笑眯眯的划拉了一个任务给她，【法环的初阶考核——来自外海的恶教徒如恶心的鳞鱼一般，无穷无尽，低劣恶心。调查木心教会的目标，如有必要，覆灭它们！（可组队）】
渊白看了一眼，“我可以进入银月城吗？”
云伦毫不犹豫，“当然可以，你身上的法袍就是通行证。”
渊白没有意外，“那我可以带人进去吗？”
云伦皱眉，“什么人？如果是外来者的话不可以，她们要取得足够的积分点，做任务换取卡安学长开具的证明才可以进去。”
渊白沉吟，“可她是见习守护者，不进银月城不能转职，不能转职就没法学习技能，升不了级。”
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玩家们都说转职之前要先测试属性，属性不达标还会被劝退，但是她当初似乎并没有这个步骤。
她似乎和长鱼一样，初始面板上就有了职业。
她是见习施法者，长鱼是见习守护者。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游戏还看人发职业？如果她当初不想做施法者，会怎么样？
云伦茫然了，“可是守护者没有见习，需要精神意志力量体质全部达标，才能转职，她怎么可能……”
她突然停住，惊愕的看向长鱼，“你意志多少？”
“9。”长鱼小声道。
云伦后仰，“你等等，我上去问问老师。”
很快，她拿着一纸文书下来，“你说的很对，她是特例，我们也不能太死板，这是学院的证明，你拿给守卫看他们就明白了。”
“学姐今天不在吗？”渊白接过文书。
“学姐已经去银月了，”云伦颇为可惜的道，“不然你还能和学姐一起进城，那样更方便。”
渊白冷不丁的道，“你们是不是知道我的精神？”
云伦被她问的一愣，干笑道，“哈哈哈……”
渊白并未有什么想法，相比无来由的善意，还是有原因的善意她更能接受。
这还不是因为她优秀吗？！
渊白十分自信。
她对长鱼的状态，还是有些问题的，但是云伦可能不适合问，她一看就什么都不知道。
渊白：“走，我带你去银月。”
“我们怎么去？”
“租一辆车。”
很快，渊白就找到了玩家车行。
没错，因为《永暗》过于自由，玩家什么都能做，所以有大聪明收购了材料，雇人伐木，开了一间车行。
比如渊白入股的农场和连锁饭店，也是如此。
预估等渊白地位起来，她们就要开入银月城了。
当然，前景很伟大，但是目前还处于初期构想状态。
npc的钱一时半会赚不了，只能先赚赚玩家的了。
比如这车行。
她们上了车，长鱼震惊脸，“玩家拉车？”
渊白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然呢？玩家比牛马便宜多了，他们又买不起动物拉车。”
“没错，你们放心坐好，我们这是第一次开张，只收你们半价，来回只需要4银，包你们宾至如归的体验。”
“我敏捷已经10 点了，力量有7点，还会疾行，可以最快的把你们拉去，你们放心好了。”
渊白已经坐了上去，掸了掸兜帽，“可以，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虞大佬你放心好了！！你是我们的贵客！这次我们就不收大佬钱了！希望这次过后大佬多多为我们宣传宣传，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我会的，”渊白矜持的点了点头，看向长鱼，“还愣着干什么？上来吧。”
长鱼恍恍惚惚恍恍惚惚的上了车。
这游戏……与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小玩家果真如他所说那样自信，疾行一好就开，那速度，纵使牛马也望尘莫及。
渊白逛论坛也不是白逛的，比如她就很懂怎么省力。
她还记得自己之前的经历，以她的可怜敏捷，走到银月真的能累死，更何况现在还有个更菜的长鱼。
所以……嗯。
人车出了门，渊白看到了熟人。
向秦等人还在前期刷级阶段，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此时刚刚三级。
她们看见玩家拉着车出来，露出了淡淡的迷茫。
“玩家还能给npc拉车赚钱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拉车算什么？我们还烧了几窖，执政官都要下订单了呢！”
“不过那不是npc，npc的销路还没打开，那是虞大佬。”
“现在除了虞大佬，谁还能奢侈的掏出4银坐车啊！”
“又不远，自己走去就是了！”
“不过就算去了也进不了城……等等？大佬不会能进吧？”
“大佬就是大佬啊！羡慕！”
向秦三人：“……”
是她们孤陋寡闻了。
虞大佬？是哪位老熟人吗？
名人堂好像没有这个id？奇怪-
当天晚上。
渊白看到了另一个受退水影响发生的变化。
【回应】【我是之前发求助帖的梅城人，谢谢大家关注，谢谢大家……水退下后我们直接从基地里逃出来了，现在正在去隔壁市的基地，已经遇到接应的人了！】
“等到梅城基地的傻逼们反应过来，我在星网的烙印大概要被删掉，这是我用梅城基地的id后缀发的最后一个帖子了，”楼主在首楼说，“感谢星网的发明！感谢蛛巢基地和渊女士，如果不是他们带来了星网，我想不到还能离开基地……”
“我相信所有的压迫和欺凌都不应该存在！”
“只要给我们一双能看到外界的眼睛，即使是用爬，我们也会爬到更美好的地方去。”
——罪恶不会彻底消失，但孤岛的形式被打破，总会有作恶之人选择收敛，让很多人有了活下来的机会。
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
淮城，正在对照书目的冯殊影接入晶网，随意看了眼，突然一顿。
她惊喜地惊叫出声，跑出办公室，抱住路过的王曦又蹦又跳。
但很多人正因看到这则帖子而欣喜，也有少部分人习惯性地点进隔壁的官方公告怪物图鉴楼，发现放在一楼的“红龙”海怪似乎产生了一点变化。
之前这头海怪就增加了关于黑色花纹的描述，而且改了几次体型数值。
但这次……明明是江景房，却因为磁场有问题，没wifi也没有手机信号，怎么折腾都没用，所以渐渐的就没人了……
但是渊白记得，她上次导航过去就很正常，没看出来信号不好。
难道磁场好了，但是有钱人们还不知道？游戏载入中……这个帖子特别火热，短短一晚上居然有17页了。
渊白看了一会，颇有些惊讶。
原来那个卫兵还会用盾牌敲人？还好她走得快。
不过，《永暗》的npc也太灵活了吧？
这游戏公测必火！
美滋滋看了三四页，渊白才退出这个帖子，一看时间，才早上四点。
她和虫子斗智斗勇了一晚上，刚准备连窝端了虫巢的时候，游戏说她精神疲乏，不由分说把她踢下线了。
但是下线之后，渊白却觉得自己非常精神，精力充沛，就像睡了一整夜那种感觉。
说实话，她还从来没有起的这么早过。一路上渊白的心情都有点难以形容。
动物园都是空气墙吗？
为什么大猫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
而且它跑就跑，为什么非要来小区？
这里有什么它喜欢的东西吗？
渊白停好车，等电梯时还觉得非常的离谱。
她只能再次打开信微，在动物园的公众号里排队，【在？你家大猫又越狱了。】
【定位】
然后她看见了底下一溜烟的排队，格式很一致。
什么池塘里的鳄鱼，游泳池里的海龟……
海族馆都能跑，渊白是真有点窒息，这动物园是筛子吗？这都能跑？
【在？你家鳄鱼能不能带回去？村里池塘都不敢去了。】
【在？这几只猎豹能不能带回去？它们天天楼上楼下的跑酷，要疯了。】
【在？国宝我们养了，不必挂念，它吃好喝好。】【图片】【图片】
因为是夏天，此时窗外天光已然微明，推开窗户，呼吸两口新鲜空气，渊白心情特别的愉悦。
心旷神怡。
不过，雾好像有点大。
开了袋泡面，渊白坐回窗前，电脑放着音乐，倒了杯开水，一边看一边吃。
手机屏幕亮了。她语气实在不算沉稳，颇有些漫不经心。
老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也安心了许多，“我现在在公司。”
渊白：“公司？”
她们就一个玩票性质的小游戏公司，做的是乙游，两年了都没做完，办公区域是租的，在4楼，一般渊白都是坐电梯上楼的。
渊白看了眼时间，周六，她不由嘲讽，“周六还上班，看，勤奋要付出代价吧？”
老李：“……”她心态又要崩了。
但渊白说的真对啊，她为什么想不开要来加班呢？她不能在家美美的刷剧吃零食吗？
老李泪流满面。
“这几天我发现她们都很勤奋，下班不急着走，早上比谁都早，周末还主动加班，我想着我也不能咸鱼，结果……”
“说重点。”
“本来我觉得一切正常，”她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声，“其实在进洗手间之前我也只是觉得怪怪的，直到我当时洗手的时候抬头看了下镜子……”
“她们明明都在座位上，却都在看着我，包括老徐，她明明背对着我，”李宣云现在想到还觉得恐怖至极，“她们脖子……好能扭……”
渊白代入了一下，居然也觉得后背一寒。
因为本身做乙游，又是个不务正业的小公司，她们公司只有女员工，所以洗手间门是玻璃的，只不过做了防窥处理，外面看不见里面，但是里面能看见外面。
布局也很巧合，洗手池正对着门，镜子自然也是，所以……
“你心真大。”渊白由衷的感叹。
王蕊之事在前，鬼知道公司里哪些人有问题，像渊白就第一时间跑路了。
老李眼角含泪，“我现在装成便秘，躲在隔间里，你说怎么办？”
渊白：“我记得洗手间有窗户。”
老李：“咱虽然楼层不高，但也有四楼了！”
渊白：“摔一下不一定会死……”
“那我还喊你救我做什么？！喊你来收尸吗？！”
渊白叹气，“我带绳子过去，你做好准备，别这时候出岔子。”
老李：“那你快点，我真的好怕，我腿都坐麻了。”
渊白嗯了一声。
渊白随意的瞥了眼，【橙色大雾预警】。
她随手划掉，继续逛论坛。
《永暗》的官网什么都没有，所以玩家自建了一个论坛，人虽然不多，但是活跃度很高。
《@官方，我明明一点都不困，为什么要踢我下来！再给我一夜，我都能走到银月城了！》
渊白懂了，大家都被踢了。
《我居然死了！我连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渊白刚刚划过，就见这个楼主几乎转瞬又发了个帖子——
《@官方，你们到底想不想好了？！我死一次居然要三天才能上线！我要投诉！！！！》
渊白不由自主点了进去，【真的假的？死亡惩罚是什么？】
楼主很快就回她，【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已经不能上线了！它给了我一个倒计时，我没数错的话要三天才能上线！！！】
很快这个帖子就被顶了起来，众人的惊奇声中，楼主的火更大了，说去邮箱投诉去了。
渊白思考了一会，退出了帖子，继续刷论坛。
《（偷拍），我往北门走的时候，看见一个在天上飞的漂亮npc，她还骑着一个特别飒的大黑狼》
渊白看了一下id，发现它就是那个想走去银月城被踢下线的那位。
进去一看，确实特别飒的大黑狼。
大黑狼有着柔顺的黑亮毛发，胸前却是一圈银白的长毛，耳朵和脚掌也是白色……
虞：【恕我直言，它是不是有点像哈士奇？】
楼主：【愣住.jpg】
三楼：【哈哈哈哈我回不去了哈哈哈，哪个憨批骑着哈士奇赶路啊！】
渊白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很快吃完，她将泡面碗放在一边，盯着自己的余额看了一会，又看了一会日历。
八月四号。
“唉。”
虽然才连吃几天，渊白已经对泡面有点生理性厌恶了，一看见就犯恶心。
想念炸鸡腿，想念排骨汤，想念肉末茄子，想念……
带着这样的幽怨，她洗了碗换好衣服，准备上班了。
看了眼狭小的出租屋，她拍了拍脸，振奋精神。
回来玩游戏，加油！
渊白进入了游戏，第一时间低头。
她上身是粗麻短衣，下身是同材质短裤，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因为游戏是邀请制，此时出生点人并不多。
她环顾四周，能感受到拂面而过的清风，闻着隐约腐朽的气味，眼前的一切都像真的一样。
“不可思议。”
青色石板砖坑坑洼洼，带着岁月的气息。
卫士身上穿着布满战痕的铠甲，还有一条缝。
渊白并未急着去接任务，而是原地打开了自己的属性。
她玩过很多游戏，多多少少也能自称老牌玩家了。
《永暗》确实潜力无限，怪不着敢用邀请制。
【虞】
身份：镇民
职业：无
等级：1
金钱：0
声望：0
精神：9
意志：7
感知：5
力量：3
敏捷：5
体质：4
渊白戳了两下，试图戳出词条解释。
……什么都没有。
渊白满脑门雾水。
她到底需要一个人多热闹的地方，还是一个坚固的，僻静的地方。
热闹有好处，万一发生什么，还能想着别人发现，说不定能救她。
说不定怪物关键时候看上别人了？对吧。
若是单独居住，她说不定会被困死在原地。
可是渊白却又久久下不了决心。
她现在的荷包她自己清楚，租不到什么好地方的。
如果是合租，那些鱼龙混杂的人员，万一她租到一屋子都跟怪物接触过的怎么办？
如果楼层高了，她跑都跑不掉。
《永暗》的属性是没错的，她的体质和力量真的很渣，在现实里她又不能施法。
除非都是像王蕊那种菜怪，连个窗户都打不破，白瞎她钉的铁条。
至于被救的可能，渊白一下子就想到了接线员疲惫的声音。
如果连她们都没有精力救人，那还有谁能救她？萍水相逢的租客吗？
而且，渊白也想知道，为什么王蕊千里迢迢的来找自己。
你家楼上楼下那么多人不要，为什么爬这么远找她，一路上腿都快磨断了吧？
总不能是她精神意志高吧？哈哈……
渊白凝滞了一下，“还是得搬家。”
已经说服了自己，渊白接受了搬家这个事情。
现在最后两个问题，一是那里死过人，渊白需要试探一下情况，万一她送羊入虎口呢；二是王蕊到底会不会找到自己的新家。
所以，渊白决定今晚带着衣服去新家睡一觉，一切都能有结果。
那里没有人住，但是房屋却比这里坚固的多。
窗户都是铁防盗窗，门是双层的防盗门，原主人似乎挺胆小的。
屋前后都有空地，用一圈矮矮的铁栅栏围了起来，算是小院子。
论坚固度，反正比这个还是木门的破房子好多了。
渊白总算将情绪消化了干净，拍了拍脸起来干活。
比如，把铁条拉下来，把家具摆回原位，清理窗户和门。
有人呆呆地看着“提高陆地平面”“沿海造冰”“驱使其他海怪”之类的词条，还有人则注意到了等级的变化。
原本为“天灾”级的红龙海怪，现在多了个专门描述它的等级，那就是：
【末日】
——他们能做什么呢？
——好像只有把红龙的等级改一下，现在……天灾之上，还有末日了。
第 58 章 火山
斯克利普斯活火山。
在这座火山附近有一座名叫法兰克的城市，末日之后，城市里的人类几乎全都逃走了，剩下的人大多因为某些原因滞留在原地，只好互帮互助，组成了只有一个几百人的小避难所。
没有援助，没有外人，没法联络外界，他们的食物越来越少，在废墟一样的城市里，所有人都过得心惊胆战，但奇异的是，地震并没有影响到法兰克城。
生活在这里的人甚至不知道外界有一场全球大地震，他们每天担忧的只有食物和水，以及这座火山会不会喷发。
据说火山上次喷发还是六十年前，可谁知道末日又会让火山产生怎样的变化呢？
人人都想离开，却离不开这里。
八月的一个阳光热烈的早晨，怀亚特·安德烈从豆荚里爬出来，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才屏息顺着豆梗向上爬，他带着厚厚的皮毛手套，只是手套做工很是一般，把他的双手包成了球。
但是没办法，这豆梗上有毛刺，如果没有手套，他整个人都会被扎穿。
他把同样睡在豆荚里的同伴们一一叫醒，大家沉默无言地收拾东西，名为琼的女人还带着她七岁的女儿辛西娅，而辛西娅不会说话，此时迷茫地在妈妈背上睁开眼睛——
银月城是个庞大的城池，渊白上次短暂的接触，甚至未能摸透它的一角。
不过……上了路，太阳一晒，渊白才恍然。
她今天不是来找殊途说正事的吗？
怎么变成了这样？
渊白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殊途坐在后座，“你今天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她又自顾自道，“宣云的事情我们算是查清了，她们都去了一家店里吃鱼，吃着吃着就不对劲了。”
“我们目前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店里看看，不然下一步也查不下去。”
“报警。”渊白毫不犹豫的道。
“没有用，他们在忙更重要的事情。”
渊白：“你觉得自己能调查成功，而不是陷进去变成和她们一样的存在？”
“不觉得，”殊途看着路边的树，炽阳将柏油路镀上一层金光，“所以我没去，宣云也不敢去。”
“你明白就好。”
她们很快到了小区门口。
殊途等她停车，“你居然住的这么偏僻？”
渊白斜睨她。
殊途看了一会，“怎么连个保安都没有？”
渊白：“便宜，要什么安保？”
半透明的手一闪而逝，渊白踩着法师之手爬上树，眺望小区。
她一眼就看见了自家院前的大猫。
这肥猫卧在她家门口的柏油路上，毛光水滑，趴着打盹。
渊白：“……早晚要在家里常备麻醉镖。”
她低下头看殊途，恰巧殊途也在抬头看她。
“你怎么上去的？”
“你猜。”
“现在问题来了，”渊白道，“我家门口有个大猫，你说怎么办吧？”
殊途与她不同，她几下子就自己窜上了树，看向小区内。
“斑斑？”殊途都惊了。
渊白：“……醒醒，这祖宗是动物园的。”
阳光正烈，两人蹲树上面面相觑。
殊途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半晌回不过神。
此时她们在一个楼顶上。
【灼热射线】【灼热射线】再接一发【灼热射线】
淡红色射线到处飞舞，追着大猫屁股烫，大猫夹着尾巴，猛虎乱跳。
这是它从未见过的场面，吓坏猫了。
作为戏法，【灼热射线】攻击力感人。
但是。
烫大猫屁股刚刚好！
这废物射线，甚至点不着大猫的毛，只是让它屁股边的毛呈卷曲焦糊的状态。
看着大猫连蹦带跳的跑出小区，渊白自信的打了个响指。
大猫又输了，她又赢了。新工作平平无奇，是她曾经的老朋友介绍给她的，渊白并非话多的人，第一天相安无事的度过。
回家上线，地上的虫尸还在。
在渐渐将虫巢里的虫子清的差不多之后，渊白也渐渐移动位置，她出现在虫巢不远处的乱石上，窥视虫巢。
她已经把里面的小虫子都清干净了，此时地上一地的虫尸。
但是那个磨盘虫一直未动，渊白怎么勾引都勾不出来。
她看了眼自己个位数的血量，苦大仇深的蹲在石头上盯着虫巢看。
要不还是放火吧？
自燃用不了，就钻木取火！
……片刻后，渊白再次回到此处。
她把城门处的火把带来了，等用完再还回去。
看了眼待机不动大虫子，渊白将虫尸一个一个的排队，正好连成一条道路，直通虫巢。
经过这段时间的杀虫，渊白已经发现，虫子的感知很低，仇恨范围也不远，她尽可以大胆一点。
巢内环境干燥，还有虫丝，不难烧，更何况……
火把威力下，虫尸果然被点燃了。
渊白吟唱起鼓风术。
风助火势！
看着火线烧灼而去，渊白竟然有种愉悦的感觉。
上个游戏她稳坐术士榜第一的位置，也没有这么愉悦过。
这虫子这么喜欢干燥，自燃又那么顺利，渊白就猜到它应该很好烧。
现在发现，它们确实很好烧。
她坐在乱石上，吹着风，看着虫巢内待机的大虫。
银白的丝线被火舌舔舐，渐渐染上鲜艳的红，整个巢穴蓦然生动了起来，乱石的排练使得此刻竟像一株燃烧的火莲，炽烈而美丽。
大虫子居然没有逃跑，它团团直转，试图熄灭火焰。
渊白再次吟唱起鼓风术，并配音道，“东风，助我。”
这虫子的血条很长，渊白只能坐在石头上，看着它一点点的掉血。
翻开日志，渊白看见详情。
三秒一次燃烧伤害，一次掉血11点，它已经掉了八次了，居然还没死。
看了眼血条，还有一大半。
渊白渐渐狐疑。
这个血量，同级的近战玩家能扛得住吗？
她早上看了几个小时论坛，发现其他职业的血量并不比自己高多少。
正常的12、3点，多的也不超过30点，这个虫子的血量是不是太夸张了？
【清剿害虫（一），杀死十只工虫（已完成）。】
看了眼任务，渊白发现她的任务确实已经完成，这些小虫子的确是工虫。
不理解……
此时，虫子已经轰然倒下。
寥寥青烟飘起，渊白等到火焰散尽，才跳下石头。
空气中有股糊味，很浓。
渊白捏着鼻子四处张望。
很快，她在地上捡起了两把黝黑的刃。
【侍卫虫的牙刀（材料）】
品质：普通
攻击：1～3
耐久：100/100
渊白呆滞了一会，“……战利品不会也被火烧了吧？”
大意了！
不死心了扒拉了一会，渊白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
【衰朽的铁木短弓】
品质：次品
攻击：3～7
耐久：49/50
重量：6 需求：力量4
【锈蚀的短匕】
品质：次品
攻击：2～5
耐久：39/50
直到跟着渊白走进屋里，殊途还有点恍恍惚惚。
渊白关上门，“这就是我今天要告诉你的事情。”
“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这是渊白在窗前拍的，背景里有防盗窗和柏油路，哦，还有个意外抢镜的大猫。
不过渊白在图片上做了个隐形水印——【纯属娱乐，不要当真】，希望能尽力避免自己蹲橘子的可能。
她的id在论坛也算名人了，有许多人关注，此时一发帖就有人冒泡。
1楼：大佬的手真好看，羡慕。
2楼：大佬ps学的真好。
3楼：哈哈哈后面那个金渐层太假了吧？！大佬你忘记把大猫p掉了！
4楼：书为什么不能买！假链差评！（狗头）
5楼【深红】：烛光术？挺像的哦。
6楼：卧槽！深红大佬！捕捉！前排合影！
看见5楼，渊白瞬间没了心情。
晦气。
渊白退出，又发了帖子。
【（记录贴）艾伦半岛语言、文字、历史考据，招募兼职翻译，无偿。】
她顺便将自己的翻译成果发了上去。
这个帖子看的人就少了，只当遇到考据党了，喊了666就撤了。
渊白也没在意，关了论坛就出来了。
“你在干什么？”
殊途头也不抬，“找房子。”
渊白眉心一跳，“？”
殊途：“29层太高了，不安全，我在看。”
渊白：“……我上楼冥想了，中午不吃，你要是饿了自己在厨房翻翻，有什么吃什么。”
殊途嗯了一声。
殊途思索脸，“我觉得斑斑有点委屈。”
渊白：“……你是不是把所有金渐层都叫斑斑？”
殊途沉默了一下，没好意思说话。
她回过神，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这段时间我看见什么动物，都觉得亲近，似乎能知道它们的想法……”
“我还以为是我不对劲，若如你所说，那恐怕是‘动物亲和’被动在发挥作用。”
“或许我该把我的弓带出来。”她道。
渊白已经拿了一个苹果，靠在沙发上啃。
发现殊途看着自己，她扬眉，“现在多吃点吧，以后就不一定有了。”
长鱼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此时睁着眼睛看着她手中的东西。
渊白心痛的站在卷轴店门口，喃喃自语，“一个城市地图居然要20银，他明明可以直接去抢，却愿意给我一份地图……”
长鱼偷偷往店里瞄去，店主正淡淡的擦着花瓶，就像没听见渊白的话一样，旁边一只大黄狗精神抖擞的吐着舌头。
这游戏的npc好漂亮，她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甚至根本看不出店主的性别，只看出它似乎不是人类。
毕竟人类的耳朵不会那么长。
虽然地图很贵，不，是特别贵，但是地图确实十分精美，每个建筑，每个街道都有名字。
银月城真的很大，密密麻麻的街道建筑，渊白看的聚精会神。
很快，她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
学院、公爵庄园、守护者殿堂，都在内城。
银月地图上，内城在北，外城在南，内城大约占九分之一的面积。
渊白思考了片刻，“我们去内城。”
因为还没做考核任务，渊白还没换装备买技能，身上还是学徒长袍。
主要是这段时间，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纵使是渊白，也有点心神不宁，没法全心全意的玩游戏。
当然，现在知道法术可以在外面用，渊白就认真多了。
她不自觉瞥了眼长鱼，若有所思。
守护者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职业？值不值得她这么投资呢？
走了一条街，渊白看了下地图，果断认命。
叫车。
银月城真的挺大的，渊白估算了下距离，觉得自己要走到内城，起码需要走十几站路。
她可没那个本事，唉，游戏里怎么没有小电驴呢？
玩家能在游戏里开车行，那么能不能在游戏里炼钢？
毕竟玩家们已经弄了几个土窖出来，还和执政官签了合同。
当然，渊白觉得砖应该是次要的，主要还是有玩家这源源不断的廉价劳动力。
月湾镇毕竟小，原有的npc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有一千人，但是玩家很可能已经超过三千了。
后来的玩家没有任务做，任务奖励已经压榨到一定程度。
以前城卫营和酒馆的任务，起码还是银币结算，现在已经是铜币了。
执政官显然不懂怎么使用玩家，现在月湾镇人挤人，层出不穷的治安事件，让城卫营忙的脚不沾地。
听云伦说，这么短短半个月，卡安学长的头发都快秃了，他似乎想找大执政官辞职了。
又忍痛花了5银，渊白心痛欲滴。
还是玩家便宜，npc太贵了。
等着吧，等玩家进城卷死你们。
在内城门前下车，渊白付了钱，整理了一下衣袍，掀开了兜帽。
城门前，银甲卫兵持矛列戟，目光森然。
所以渊白干脆将兜帽掀开，省的他们死盯着她看。
施法者长袍带来的善意，在此时终于没有了。
银甲卫兵没有丝毫反应，冷酷的看着她走到门前，“这是文书，我们要去学院。”
在等待他们看文书的时间，渊白颇为无聊的拽着兜帽玩。
“大佬？”
渊白随意的侧过脸，“干嘛？”
一路上，长鱼活像个上岸的小咸鱼，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一声都没吱过。
“原来是你！”上线后，渊白眉宇是有些沉的，她先揉了揉脸。
“听说你辞职了？”
渊白背脊一紧，猛然转头。
结果一看，居然是殊途。
她差点吓哭。
tmd这轻轻的声音，她还以为王蕊追进游戏了，吓死宝宝了。
殊途坐在床沿，慢吞吞的啃着黑色的面包，“害怕什么？”
渊白此时才反应过来，她下线的时候没戴兜帽。
功亏一溃。
若是前日，渊白能当场气炸开来，她一点都不想和殊途她们再扯上任何关系。
但是现在……
“你还在户牖市吗？”
她们这些玩家，因为各种原因，基本上都聚集在户牖市。
殊途瞥了她一眼，“容城。”
看着渊白的眼神，殊途顿了顿，“找个地方养老而已。”
渊白定了定，“搬家吗？”
殊途：“？”
渊白说完立刻反应过来，思考了一会才道，“多囤点吃的，没事别出门。”
殊途微微疑惑，刚想问风然就大大咧咧走了进来。
“你可终于醒了？”
“那天你突然下线，吓我们一跳，”她又道，“对了，你们学院来人，让你赶紧回去交任务。”
“我就说学院重视你，一个任务而已，居然派人来催，绝对不是我的错觉。”
渊白站起身，“知道了，多谢。”
殊途慢吞吞跟上，“我这边有个任务，想请你帮忙。”
渊白头发睡散了，正在扎头发，“说。”
殊途将任务分享给她。
【疏通月湾镇地下通道】
（不知道哪来的该死老鼠！它们阻断了我们与银月城的地下通道！该死！杀了它们！杀了它们！我会给予你们满意的报酬！）
这暴躁的语气，一听就是执政官，相比冷淡的菲学姐，这位卡安学长真的很暴躁……
渊白：“我现在精神力拉胯，接敌一秒钟，冷却二十分钟，你确定要和我组队？”
“嗯。”
“那行吧，有没有其他人了？我们都是脆皮啊。”
“没有，我只找了你。”
“那我找个……嗯，如果能不要战利品就最好了……”
“风然，风然，你最近不是休沐吗？”
风然是个感知敏锐的游荡者，更何况她走的一点都不远。
“我要分战利品，”她硬邦邦的道，“我现在很穷。”
渊白：“好啊，我们三个平分。”
风然惊讶了，“不找个战士吗？”
“你连老鼠都干不过？”
风然瞬间肃然，冷傲脸，“怎么可能？”
殊途都呆愣了一会，“还能拉……组队？”
渊白：“为什么不行？”
人家npc还羡慕我们学技能特别快呢，怎么就不能组队了？
殊途：“……也好。”
不用她的斑斑挨咬了，让npc顶老鼠。
她的目光看向冷傲的游荡者，温和的点头示意。
风然下巴抬的更高了。
自信，从容，骄傲，哼。
渊白：“？”
什么原来是我？是夜，渊白骑着电驴来到新房子里，拿着中介给的钥匙，进去转了转。
屋外的小区阴沉沉，屋内却十分旷达恬静，地板是温和的浅木色，家具也多是温柔的色泽，整体呈安静的米色，空旷又干净。
当时渊白就一眼爱上了。
这里并不大，楼下是厨房、卫生厅、客厅、餐厅，楼上则是主卧和两个客房，主卧里自带卫生间……
好吧，其实也蛮大的，不过没曾经渊白阔的时候住的地方大。
不过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两个都不属于渊白。
她只是一个过客。
渊白希望等她阔了，能买套够坚固的房子自己用，她会用铁板把房子包裹起来，做成堡垒。
灯光通亮，渊白打开了所有的灯，然后施施然上了楼。
今晚就在这睡了。
她把一楼门窗全部锁好，却没锁二楼的窗户。
她带了绳子，睡觉的时候腰上就拴着一截，一旦危险来自内部，她立刻跳窗。
如果以规避风险的角度来说，渊白不能住主卧，但是……她就是来测试风险的。
今天她没登陆游戏，安然入睡。
等她睡醒，已经天亮了。
……好像，无事发生？
渊白懵了一下，王蕊这么菜？真的没找来？
硬等到中午，渊白才离开。
她看着外面的矮栅栏，很想换成尖刺围墙，不然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小区真的空无一人，甚至连条狗都没有。
不过小动物倒是挺多，渊白一路上看见了许多鸟类，还有一些行色匆匆的流浪猫。
僻静无人烟的小区里，此时竟也显得生机勃勃。
渊白搬家.jpg
过程无需赘述，反正渊白已经转移了老巢。
当天她回去时，看见了门口那一摊黑色的液体，窗户上也有，似乎王蕊又趴在窗户上看了。
但是她没找到渊白。
渊白本来还想再测试几天的，但是当时站在门口的她一阵恶寒，当机立断，租了辆车自己搬。
她东西本来就少，很多都是租房自带的，也就床铺、书、电脑之类的东西占地方，但真论起来，也就这些东西了。
她当天搬完，当天入住。
她把钱打给了中介，签了合同。
理所当然，渊白有录音+照片，以及白底黑字的合同。
此时，渊白远离了讨人厌的王蕊，美美的窝在楼下沙发里，柔和的灯光笼罩，屋内暖意十足。
电脑暂时放茶几上，渊白在计算自己剩余的小钱钱。
她之前抽空上线，把自己的金币都卖了，按一银一百块的价格，卖了三千块。
我认识你吗？
刚准备开口，就听见内城门打开的声音，“进去吧。”
渊白立刻停止说话，拉着长鱼就往里走。
长鱼激动莫名，但在卫兵冷酷的眼神下，她没敢说话。
一进门，身后的城门便又关上，眼前是雪白细腻的类大理石街道，路边有长椅和花坛，有喷泉和花卉，白鸽与路灯，在明亮的光罩下，这里显得干净又整洁，与月湾镇的荒僻几乎是两个世界。
“大佬，大佬，是你啊，我们见过的！！！”
“上次，上次，在小巷子里！你不记得我了吗？！”
长鱼激动的拽着渊白的袖子，那点小猫力气，渊白甚至纹丝不动。
渊白恍然，“原来是你。”
长鱼开心坏了，手一直抓着她袖子，“如果我知道大佬是你，我……”
她几乎想要原地转圈圈，“我给你打钱好不好？我零花钱很多的！”
“你上次救了我，我爸妈也说要感谢你，等她们回来就登门拜访。”
渊白听的眉心直跳，“不必了，我不需要。”
如非必要，勿见活人。
这是渊白现在的准则。
她真的生怕被乱七八糟的事情缠上。
这小美人简直在她雷点上疯狂蹦跶。
“可是我真的想感谢你。”长鱼委屈脸。
渊白敷衍，“那你听话。”
长鱼眨眼。
渊白：“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
长鱼：“哦。”
见她立刻安静下来，渊白颇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长鱼眼睛亮晶晶，一直看着她，见她看来眼睛弯成了小月牙，绷不住就要开口了。
渊白立刻转过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加快脚步。
长鱼果然又憋了回去。
吵闹的讨论帖停下了，发言从各种怀疑变成了等待渊白的消息，虽然只是一个不到一万人小基地的领主，但渊白的声望一点不低。
可以说，晶网铺到哪，她的名字就会传到哪，从人类升阶突破的方式，到晶网的发明，到驾驭羽鲸的能力……即使是讨厌她的人，也认可她的综合实力，指综合了怪物们的辅助后她的实力。
但他们会诟病蛛巢基地的运营方式：“这基地养的怪物怎么比人还多？”
基地最大的怪物趴在桌上，以精神凝视着虚空中的晶网界面，反复咀嚼那个“盗号神秘人”的回帖。渊白才懒得搭理那些不相关的人——何况他们也没说错——蛛巢基地的怪物不仅比人还多，还比大多数人好用：
红龙给渊鱼打上烙印，如今已散至四面八方，扩大了蜃影的监控网络。
就在渊白得知疑似“火山怪物”的存在时，渊鱼还带来了恐怖雪山生物的消息……只是后者似乎与伽玛雪山基地上的人类有关，那只造成地震的生物，究竟是哪一个？
第 59 章 蜃影
伽玛雪山基地。
一只鸟把渊鱼的身体咬成两节，然后一口咬掉了鱼头，下一秒，整个鱼身全部消失了。
这其实是一只小鸟。
它的嘴巴像钩子一样弯曲，呈淡淡的灰色，它的眼睛是红褐色的，而翅膀毛茸茸的，纯净得像雪一样白。
但它的体型并不算大，即使翼展开来，也只有不到六十米宽。
“你怎么来了？”
守护者殿堂，说是殿堂，其实只是个雪白的建筑群，没有丝毫殿堂该有的华丽感。
一个银白金属罐里，发出了震闷的声音。
渊白眼尖，发现学姐嘴角上挑了一下。
“我带来一个好苗子，”菲利克斯道，“你们肯定喜欢。”
金属罐闷声道，“你身后的小施法者吗？”
“你猜。”菲利克斯似乎有点恶趣味，她带着两人往里走，“我觉得你们有必要在四镇放一个分部，省的逼迫人家往银月跑。”
“如果不是我家施法者发现了苗子，等她来银月还不知道要多久，说不定人都要没了。”
金属罐：“我会和大祭司反应的。”
有菲利克斯的带领，渊白她们一路顺风，来到了一个小厅里。
“来，测试一下吧。”
金属罐朝长鱼喊道。
长鱼下意识看向渊白。
渊白点头。
很快，渊白带着一堆种子工具回来。
外面的纷扰无法打扰渊白的宁静，江郊偏僻又安静，凉风习习。
渊白坐在桌边，看视频。“你来银月了？正好。”
“我这里有份工作，需要你帮我完成。”
渊白还没开口，就被任务砸脸。
【委托：菲利克斯的决定】
一身黑色长袍的冷淡女子语气严厉又不耐，“我没有兴趣给小屁孩当老师，你去将这封信送给金银花勋爵，让他另请高明。”
有任务，渊白当然不会错过，她立刻收了任务，“学姐……”
菲利克斯：“什么事？”
渊白将长鱼的情况详细的描述了一下，“守护者到底是什么样的职业？为什么比施法者还神秘？”
她甚至没忘记说长鱼目前的状态，比如她死了，比如她尸体被异常占据。
菲利克斯凝视了她一会，“……你们那里，也被追上了吗？”
渊白：“什么追上？什么？”
菲利克斯沉思了一会，“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救她的，只能是她自己。”
“守护者啊，”菲利克斯渐渐舒展眉眼，“是唯一能对抗污染的职业。”
“我们施法者可没有守护者重要，”她道，“我们只是掌握纯粹的力量，但是她们才是文明延续的关键。”
“9意志……”她自言自语，“什么样的人能有如此意志？”
渊白亦步亦趋的跟上她，好在学姐敏捷似乎也不高，渊白还能跟上。
“守护者有一句话，你也要记住。”菲利克斯的语气严肃。
渊白看着她。
“唯意志永恒不朽。”
渊白念叨，“唯意志永恒不朽？”
菲利克斯眼神有点微妙的复杂，“对，能对抗污染的，只有意志。”
“否则纵有传奇的力量，也终究会被污染，所以意志是衡量一个人潜力的关键因素。”
她语气幽幽，“毕竟其他属性都能锻炼，唯有意志不变。”
渊白想到了自己的意志，7点。
“学姐也知道我的意志吗？”
菲利克斯这次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渊白：“我是个有天赋的人吗？”
菲利克斯再次加速。
渊白：“学姐慢点，我跟不上了！”
菲利克斯这才缓下来，这次渊白知趣的没再问。
学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不经逗。
【土豆的正确种植方法（一）】“我找菲利克斯学姐，请问她在这里吗？”
学院的壮丽不必多说，渊白站在门口，身上的法袍闪了一下，她就进来了。
但是长鱼却被丢在了外面。
渊白只得退了出来，“你在这里等一会，我要去问学姐一点事情，等我出来带你去守护者殿堂。”
“或者你拿着文书自己先去？”
“不要，我要跟着大佬！”长鱼斩钉截铁的拒绝。
渊白：“……”
总感觉是个大麻烦……
但愿守护者对得起她这份投资，不然回头让长鱼007把钱赚回来。
渊白恶狠狠的想到。
菲利克斯下意识又挑眉，与渊白科普道，“其实守护者是个最看天赋的职业。”
“也是最艰苦的职业。”
渊白眉心一跳，“比战士还艰苦吗？”人力车确实给力，渊白一路与长鱼聊天，正好在下线之前到了门口。
虽然说不要钱，渊白还是给了小玩家2银，并且约好了时间让他来接，回去她们还得坐车。
小玩家开心坏了，拍着胸脯答应她，就在门口等她们，不走。
他很开心，渊白也很开心。
玩家这么努力，她才能有钱赚啊。
回去收虫丝多付5铜币吧。
唉，她真是太善良了。
跟长鱼说了一声，鼓励她先坚持住，渊白就被踢下了线。
相比以前，她现在在线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或许有一天，她可以全天呆在游戏里。
看了眼天色，渊白继续保留活动，等待迷雾散去。
出门，今天要出去买种子和常用工具。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不管未来如何，她都得有所准备。
比如，在自家门口开个菜圃，种点简单的菜，埋点土豆。
再买点钓竿渔网陷阱什么的，万一以后她无法再从外面买到食物，她也不至于饿死。
大猫跑去江边，似乎在抓鱼还是什么的，正好不在，渊白趁机骑车跑路。
果然，这次排队用处寥寥，根本没人来抓。
“当然。”
“战士只需要磨练力量，锻炼体质就行了，守护者除了意志之外，所有属性都需要磨练。”
“守护者其实大多都是中途转职的，”菲利克斯道，“只要意志足够，随时都可以去当守护者，像这种一开始就决定做守护者的，少之又少。”
“其实你的意志也足够了。”她意义不明的道。
渊白未置可否，反问道，“学姐呢？学姐的意志足够吗？”
铁罐头此时插声道，“她当然够。”
“那学姐为什么没有转职？”【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该与谁述说了。】
渊白委婉的道，【你现在还能上线吗？如果不介意，不如游戏里说？】
她想起了今天看到的那行红字，‘禁止传播，限制描述，限制视听’。
也许，有些异常，传播方式会比她想象中还诡异……
想到这里，渊白忍不住摇头。
如果是那样传播，她不也算看见了？
现在那少女虚影似乎目前还没到容城这边来……
但不管怎么样，渊白觉得从现在开始，有必要管住自己旺盛的好奇心。
【也好。】
菲利克斯瞪了铁罐头一眼，“那当然是我懒。”
铁罐头闷笑，片刻后它突然道，“居然是9，怪不着你这么自信。”
菲利克斯冷淡道，“别高兴的太早，她已经被异常占据了身体，要不了多久就要死了。”
长鱼终于听到关键，惊喜道，“原来我还没死？！”
菲利克斯瞥了她一眼，“快了，别急。”
长鱼被她噎的一梗。
此时，铁罐头将银白头盔摘下，露出一张舒朗的脸，她有着银白的短发，看起来特别漂亮。
渊白有些意外，下意识看了眼她身上的甲胄，肉眼看去就又厚又重，像个大罐头。
菲利克斯已经将大致的事情说完了，银发美人思考了片刻，“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她们……？”
她拧眉，“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的苗子，如果这么轻易的死了，太浪费了。”
“我去和大祭司说一下，你们等等我。”
银罐头咚咚咚的跑出去，只剩她们三人在等着。
菲利克斯十分淡然，坐了下来，“一个队伍，可以没有施法者，没有战士，没有游侠，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守护者。”
她的目光看向长鱼，“你明白自己的珍贵吗？”
长鱼腼腆一笑。
渊白若有所思。渊白先去还梯子，然后才回家。
其实她不是很想和殊途她们打交道，但是……
殊途于她有恩，不能不管。
回家的路上，路过一条街，密密麻麻的人头围着，有呜呜呜的救护车声音。
渊白不由自主停下，“发生了什么？”
她伸头望。
“死人了！好多人！”
渊白已经看见了，她还看见了熟人。这游戏的施法者地位好像不是一般的高。
她来接任务的时候，npc眼皮都不抬一下，渊白一来居然聊了这么久。
殊途也很无语。
其他游戏虽然有类似的设定，但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毕竟都是玩家，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
殊途想了一会，渊白已经说完，和云伦挥手告别。
“我去看看锅打好了没有，如果好了就带点人吃的东西，来送给学姐。”
渊白知道了，云伦没有权限送她的法术，但是学姐可以。
这是什么？要知道，她游戏里刚全属性+1呢！
渊白摸着自己的手臂，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
如果是真的，她该怎么证明呢？
身体的改变太过潜移默化，而且她以前菜的很，从来不锻炼身体，完全没有任何身体数据，从这方面她怕是无法证实。
这是金大腿啊！
现在金大腿要高升了，这能不跟吗？给她好感度刷爆！
说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渊白错觉，她遇到的施法者很少有男的。
莫非男的天生精神低？
“接下来去哪？”菲利克斯是个很冷淡的美人，反正没有像巴根一样吃到舔碗。
她只是平静的将那份卖相一般的糊糊吃完，“你想问我们见习施法者第一次施法是怎么做的？”
“对对对，”渊白眼睛布灵布灵，“如果没有咒语引导，我似乎就放不出来法术了。”
其实是在现实里放不出来。傍晚，渊白醒了过来，感觉精神更凝聚了一点，就是略微有点疲惫。
不是精神疲惫，是坐久了屁股疼。
或许她需要买个软垫？
楼下的灯关了，渊白下楼发现桌上纸条。
【她们找到住处了，我先回去了，记得按时吃饭。】
天色已暮，仅余的残阳落入屋内，将地板染出一片残红。
地处偏僻，也代表着荒无人烟，连曾经能看见的万家灯火都看不见。
不远处的江水声簌簌，渊白驱散多余的情绪，将灯打开，缩进沙发。
她登陆论坛，眼前一瞬间火爆起来。
【工会（沧澜）入驻《永暗》，欢迎各类玩家加入】
【工会（天下）入驻《永暗》，欢迎所有玩家加入】
下面一溜的入驻，渊白下拉了好一会才看到实时消息。
【我要投诉！凭什么npc天天打人！游荡者导师官方到底管不管了！！！】
这个游荡者导师好像特别暴躁？
【我终于走到了银月城！但是被关在了门外！进门要月湾镇的推荐书！】
渊白意外的挑眉，还有这种事？
那她是不是没法带小守护者进城了？
刚这么想着，渊白发现头像上有小红点。
点开一看，居然是鸽了她好多天的小守护者联系她了。
【长鱼：大佬……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渊白：？
我不相信！你快给我撤回去！！！
菲利克斯用奇异的眼神看她，“你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外来者。”
“我还以为你们至少到中阶才会反应过来。”
“你们外来者得天独厚，施法非常便捷，不用学习冥想，不用构建、推演法术模型，甚至连咒语都不需要念，但是……”
“去接我的小朋友，”渊白想了想，“然后去看锅。”殊途这段时间很忙，她除了忙着做任务之外，还要帮某人收虫丝。
偏偏有些人升级之后就再无动静，一点都不着急，天天蹲在图书馆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靠在墙上等了一会，殊途侧眸，“终于舍得出来了？”
渊白背着手，大摇大摆，强忍着笑意，严肃道，“你找我？”
殊途多了解她，一看她这表情就懂了，“有什么好事吗？”
渊白一个没忍住就笑出来了，又反应过来，严肃道，“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殊途：“做任务。”
“我说外面。”
殊途瞥了她一会，“调查。”
“我就知道，”渊白无语，“那你调查有结果了吗？”
“有一点点……”
渊白思考了一会，“那你明天和我说说。”
可能是因为她已经5级，她昨晚一晚就将所有戏法都画在球壁上了。
今晚她试试能不能把‘雷电箭矢’画上去，那样的话，她勉勉强强也算有一丢丢丢的自保能力了。
殊途意外的看着她，好一会才道，“行。”
“我去找你？”
听着她不经意的语气，渊白无语，“我去找你。”
殊途：“好吧。”
今天的渊白，做任务做的极为认真，她不再当成游戏玩了。
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渊白骑上电驴，快乐的出门。
她与一只明黄色大猫擦肩而过，在小区门口的位置。
她们彼此相望，一时都很懵逼。
大猫迈着小碎步，渊白骑着电驴，在这种懵逼中越离越远。
渊白又买了两个法术，【法术警戒】【召唤魔弓】
银币升升降降，目前维持在350，积分290.
看了眼天色，殊途道，“快下线了，她今天应该不会上线的。”
渊白遗憾，“前几天我心神不宁，就和她说晚两天，但是忘记约好时间了，等会下去我和她留个言，明天再带她去。”
之前那个往银月城走的玩家，不知道怎么了，音信全无。
目前可能就渊白去过银月城。
渊白对市人民医院的地形很熟，因为以前她常来，尤其是住院区。
可能是医院的气氛常年压抑紧张，渊白此时行过，竟然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同。
不管是医生护士，还是来往家属，少有笑容，行色匆匆。
渊白轻车熟路的走到住院区，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
按下按钮，17层。
神经内科。
没错，因为无故高烧头痛，那个删号的大傻子被怀疑是脑子有毛病。
新闻的图片一角，爆了他的楼层，而渊白恰巧又对市人民住院部的环境比较熟悉，稍微一查就找到了。
很快，电梯到了。
渊白意外的发现，这层的人有点少。
她曾经来时，每一层都有许多家属常年卷铺盖在电梯外睡觉，来来去去，没有少过。
但是这次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虽然疑惑，渊白也没多想，可能最近真的没人生病呢？那不是好事吗？
渊白进入走廊，熟悉的和进了家一样，路过的护士家属，居然没人觉得有问题。
周**，说明大傻子姓周。
病房外有患者姓名，随便一扫就能看清。
下线，渊白起身，忽然觉得不对劲。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嘶……”
全身酸痛。
怎会如此？
渊白踉跄下地，短短几步饿的头晕眼花。
她极速直奔厨房，吃吃吃吃……
吃了足足五桶泡面，渊白才捂着肚子坐在沙发上。
不对劲……
她难道也被异常侵蚀了？
渊白拎着小镜子对着自己左照右照。
没问题啊。
见鬼了。
捏着酸痛的肩膀，今天她要去看看那个删号的大傻子。
这或许能让她对《永暗》更了解一点。
下午一点半，渊白戴着鸭舌帽，出现在医院大门口。
【容城人民医院】
中介。
不过这次他躺在担架上，被白布盖着。
渊白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要回家。
她只有一个想法……这波投资，值了。
“菲利克斯，大祭司喊你。”
菲利克斯整理了一下长袍，这才慢条斯理的离开了小厅。
片刻后，菲利克斯回来，“她要暂时留在这里学习，你跟我来。”
渊白看了眼长鱼，长鱼泪眼汪汪。
渊白本来还想说两句，一看她表情立刻冷酷转头。
拒绝所有被沾上的可能，玩个游戏而已，还要她教吗？
“守护者的技能很多都是用来对抗污染的，”菲利克斯道，“但是她的情况比较特殊。”
渊白眉心跳了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们无法前往你们的世界，所以她，只能由你们世界去救。”
菲利克斯看着她的表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渊白吸氧，“我去？”
她这是造什么孽？！
菲利克斯：“任务已经给你，加油吧。”
她想了想，又道，“奖励会让你满意的，我这边做主，再给你追加点学院的奖励。”
渊白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多谢学姐。”
菲利克斯就当看不见她的表情，“本是守护者的事情，要不是她让我帮忙……”
渊白捏了下脸，立刻换了个表情，“学姐大义，学姐威武。”
话语刚落，她就收到了任务。
【*救援】
没有描述，没有奖励，什么都没有，就一个任务名。
渊白：“怎么判定任务完成没有呢？任务失败怎么办？”
菲利克斯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会知道的。”
渊白：“？”
反正真诚的渊白不会告诉他们，天空中的蜃影就是她放的。
而且那根本不是实际画面，准确的说，那是“幻景”。
一切只是猜测，渊白根本拿不出火山怪物与大范围地震真正有关系的证据，所以蜃影中的怪物-地震视频就是蛤蜊的能力之一，也是和红龙打架时用过的能力之一，模拟幻景。
这群人毕竟是被她骗来火山……
她当然得尽量保护他们！
第 60 章 岩怪
小队商量过后，怀亚特·安德烈决定单独去见渊白。
这是个很合理的决定，虽然他们默默观察了很久晶网里的帖子，但他们毕竟不是同胞，他们不是一个国家的人，甚至不会说同一种语言。
而现在……安德烈的小队是更弱势的一方，“渊白”却是一个基地的领主，还养着那么多的怪物。
当然，即使只有渊白一个人，应该也能轻松干掉他们。
所以，在得知对方要过来后，安德烈小队留在了亚摩斯城，给改装车基地交了几枚晶髓，小队得以在基地找到了能勉强填饱肚子的零工，只是他们白天在基地，晚上出去，每次都没有少人……就被盯上了。
把悄悄跟上他们的一个猎人小队干掉后，安德烈抹掉脸上的血，看了眼辛西娅，在心头无声叹了口气。
好在，好在渊白联系了他们，并约了个见面地点。
其实渊白先联系上的是账号原本的使用者，对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盗号人”和渊白通过自己的号达成了交易，看着五阶晶髓从自己面前溜走，颇有些欲哭无泪，又忍不住继续围观。
但渊白call了他，让他在交易结束后，去基地的基站抹掉里面辛西娅的精神烙印。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我报警了！”
下一秒，止役等一行人都被从天而降的警戒线封锁，困在案发现场里动弹不得。
宋临紧张：我们不会被当成嫌疑犯吧？
渊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们在案发时走进命案现场，不被当成嫌疑犯才怪呢。”
不过，被当成嫌疑犯也有好处，至少她们能打听到警察那边找到的证据。想到这点，渊白也不着急出去，随便找了一个没有血的空地坐下，游刃有余。
另外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就没见过像她那样，好像从恐惧中出生，对死亡鄙夷不屑的人。
十分钟后，重案组的同事走进案发现场，等他们赶到现场，那些正在喷血，即将喷血，马上喷完血的人全都已经停下来了。
淌血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饭堂里。冲天的血腥味刺鼻，让每一个进来的人直犯恶心。
紧接着他们看到止役，更难受了：“怎么又是你！你是网络安全部的！”
“我确实在进行网络安全部的工作。”这还是止役第一次承认自己是网络安全部的人，莫名觉得有些不适应：“宋老头在网上最后的痕迹，和某个自称是律师的人，约在这里见面，所以我过来看看。”
他说得在理，众警察哑口无言。
特别是那些打算狠狠嘴炮一下止役的对手，因为找不到攻击的点，只能暂时消停了会。
“别打扰我们重案组做事！”组长恶狠狠叮嘱了一句，才开始着手调查，让人调出监控。
渊白就坐在角落看，无时无刻不在吸收赛博的知识。只见他们用警察id通过安保认证，天花板上降下一个巨大的服务器，储存着整栋房子的监控视频。
他们将‘接头’插在全息发生器上，很快，标有异样的监控画面被全息播放了出来。
一个虚拟的老头出现在门口。
是宋老头！
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杀了陈松伶后，连夜来到这栋办公楼门外。他深知后门的位置，直接绕过安保系统走进办公楼，出现在饭堂门口，出现在他们这么多人面前。
宋老头一步接着一步，步履缓慢，沿路两侧全是他掉落的内脏碎片。
好诡异的画面。哪怕知道对方只是一段虚拟影像，警察们还是下意识避开他走过的路，如同摩西分红海那样，开辟出一条专属的通道。
老头就这么一路恐怖地走到厨房门口，忽然，身影消失不见了。
“后面的监控呢？”警察正是看得认真的时候，一转眼嫌疑人消失，不免大叫出来。
安保系统用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回复：“厨房符合防火标准，没有监控。”
“那有他走出厨房的监控吗？”
“没有。”
一瞬间，身下这间不大不小的饭堂突然变得阴冷起来了，有宋老头走进厨房的监控，却没有他走出厨房的监控，不就证明…死而复生的老人此时正在这里，和他们呆在一起。
视线掠过一大片鲜血横流的用饭区域，角落，厨房门微微虚掩。
门缝开得不大，看不清厨房里的具体内容，只能看到一片物品轮廓隐隐绰绰的黑暗，仿佛有人正蹲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会在那里吗？
所有人都咽了一下口水。
赛博发展至今，死而复生的嫌疑人可是独一份，搁谁身上不害怕啊？
除了一个人。
刚刚还很害怕尸体的宋临，居然脚踩血泊，直奔厨房而跑去。他猛地踢开厨房的门，却只看到几个做饭的巨大机器，还一无所知地咕噜噜冒烟。
宋临猛地敲了一下厨房的金属门。
其他人都不知道宋临在干什么，只有渊白知道——他既因为父亲不在这里而松一口气，又因为找不到父亲而难受。
“那是谁啊？”
陌生的声音，不属于警察这边的人。渊白朝说话者看过去。
只见一个打扮绅士斯文的男人，姿势拘谨地站在警察旁边，好奇打听着宋临的身份。他应该是这个公司的管理层，不在员工食堂吃饭，逃过了一劫。
“好像是嫌疑人家属，就刚刚监控里老头的儿子。”警察忙着，随口回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反应这么大…”
眼镜遮住了男人的眼睛，让渊白看不清他眼眸深处的想法，她再想仔细看清楚的时候，一个肥胖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挡住她全部的视野。
“你是那个…网红渊白？！”胖警察认出了渊白，有些激动地说：“原来你长那么好看，大家都说你p图翻车了，我还不信呢。”
渊白笑了笑，“那些都是对手放出来的恶评。”原主的恶评！
“原来如此。”
胖警察这才想起他过来的目的，他拿出测谎芯片，放到渊白掌心里，走流程一般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止役看了渊白一眼，视线又落在她手心的测谎器上，有些担心。
——重案组的审讯工具可不是玩具，只要对方说谎，小小的设备会放出千万伏电压，过去也有直接把人电死的案例。
可是实话实说，对渊白又很不利。
这一刻，止役都有些紧张渊白了，她可是在警察面前胡说八道的惯犯了。
“哦，我是来应聘的。”渊白随口回复道。
…果然胡说八道了！可最惊悚的是，她手心里的测谎仪居然毫无动静！止役震惊。
难道说，渊白撒谎的时候，连自己的大脑都能骗过去，所以测谎仪认为她没有说谎？
“应聘？”胖警察有些诧异：“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应聘？”
“唉，我被恶评攻击后，没办法做超梦直播了，再不找点事做，下个月就交不起房租。”渊白说起谎来丝滑得可怕，她手里的测谎仪就跟坏了一样的安详。
她还拿出这家公司的名片，上头写着网络科技公司，主营：超梦，直播，全息游戏。
网红来网络科技公司应聘，嗯，非常合理。
“原来是这样。”胖警察信了，从渊白手里拿走测谎仪，说：“你通过嫌疑人审讯了，请快点去面试吧。”
“谢谢。”另一边，档案室里，渊白和止役正躲在狭小的档案柜里。
自从渊白说听到宋临的惨叫声后，止役先是怀疑了一下，她是怎么听到哑巴的惨叫，然后才后知后觉渊白并没有开口说话，声音却清晰地出现在脑子里。
譬如现在，渊白就面无表情地“说”：“你身上有东西顶到我了。”
“哦，那是我的枪支义体。”
渊白：…
真的是一段充满性缩力的对话呢。
她伸手摸向止役的腰，却被他一脸震惊地拦下。
“你的手往哪里放？小心我告你袭警夺枪。”
这人好有意思，一个女人伸手摸他，他竟然觉得这是偷袭夺枪，而不是她对他有意思？
虽然渊白确实是夺枪，“不舒服，我要干掉外面那个人”
“杀人犯法。”
“那你给我一点防身工具。”
“你不需要出手，因为我会保护你的。”
渊白：…
话不投机半句多，直接开干就是了。
两人站在狭小的空间里，为了争夺止役胯下的枪，展开小幅度但冲击力极强的争抢。
他们的动静不算大，好在来者只是一个普通员工，拿走止役拍完的资料后急匆匆走了。
员工走后，两人立刻从档案柜里出来。渊白手里已经拿着枪了。
止役则捂着下腰，一脸难以承受的憋屈表情，说：“下次好好说，别直接在我裤子掏。”
“知道了。”渊白随口应了一句，突然趴在地上仔细听。
底下已经听不到惨叫了，但依稀能听到来来去去的脚步声，还有远超过30人的呼吸声。
她又敲了敲地面，金属回震频率反常，“这地下应该还有一个房间。”
“那我们下去吧？”止役从手臂里又拆出一把手枪，简直跟人形兵器似的，语气担心：“宋临到现在都没来找我们，他可能出事了。”
“下去有什么用，除了曝光我们的身份，让搜查更困难，并不能解决宋老头的事情。”
渊白跟着员工离开的方向，找到了一个既没有贴门牌，有没有写在导航板上的房间，白色金属大门孤零零矗立在走廊尽头，如果没有对方带路的话，他们根本找不到这里。
她尝试用面试门卡刷门，没有反应，也进不去。
“我现在向上申请搜查令，晚点再进去看吧？”止役建议道。
“来不及了。”
渊白环顾四周，目光精准锁定在一个脚步匆匆、长相瘆人的壮汉身上。
她飞快朝他走过去，同时，壮汉也发现了站在这里的渊白，走过来警告她马上离开：“你是什么人？这里是机密室，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话还没说完，渊白的枪已经戳在他心窝上，二话不说开了枪。
“砰！”
一声巨响。
无论是止役还是被杀的男人都惊呆了。
男人就以一副反应不过来的表情，缓缓倒在地上，身体砸在地面发出“砰！”的闷响。
渊白扯下他的胸牌，刷开机密室的大门，刚准备进去，却被一脸不可置信的止役拦下。
“你杀人了？”
“你拿着我的枪杀人了？”
“我们不是说好只用来自保吗？”
一连三问，止役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比他还暴力的人啊？
“他没死。”渊白平静回答道。
怎么可能没死？止役扭头看向男人。
鲜血在他身下形成一滩血泊，脸上震惊神色定格，无论怎么看都是死透了的样子。
哪怕是赛博时代，心脏中弹也是会死的，除非能在十分钟内送到医院做一个新的义体，全新假心脏的价格还是飞天的昂贵。总而言之，男人必死无疑。
渊白再次叹气，用动作代替回答。她将手枪丢回给止役，说：“你自己数数子弹吧。”
止役大腿上的枪有七枚。
刚刚渊白开枪杀人，应该剩下六枚，可止役转了一下弹夹，发现子弹依旧是七枚。
“怎么回事？”枪响，硝烟，男人临死前的表情仍历历在目，子弹却一颗没少。
“这就是幻觉。所以我说了，你们没办法抵抗幻觉，不快点找出宋老头死的人会更多。”渊白顿了顿，又补充：“我又不吃大脑，放心吧，他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黑虫捏造幻觉，是为了享用因为恐惧而死亡的大脑，所以尸体外表会呈现出幻觉死状，但人真正的死亡其实是大脑被啃食直到死亡。
她又不吃大脑，最多就是捏个幻觉把人吓晕，能有什么攻击力？
话说的那么明白了，渊白也懒得再跟止役解释，走进档案室里开始新一轮的搜查工作。
与此同时，警方那边也有了新线索。
他们将饭堂一百多号人送去身份系统做死因核查，顺便更新身份系统上的死亡信息，却被告知——这些人都死于脑死亡。
脑死亡？怎么会脑死亡呢，他们可都是喷血而死，这种程度应该是肝脏胃肠的问题啊。
法医觉得结论很诡异，于是让身份系统再检查了一遍，巨大辐射扫了尸体一遍又一遍，最后拿到的身体检查报告却显示：他们的身体脏器等等都十分健康，只有大脑有问题。
“解剖吧。”
重案组一声令下，一百多颗大脑流水线般地切割出来，摆在研究台上。
众人一看，好家伙，足足一百多人，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大脑。有的大脑只剩下残渣，有的刚被啃食了一个小洞，有的看起来正常内里已经完全空了。
“他们的脑子怎么长得，跟被虫蛀坏的苹果似的。”
警长为了缓解气氛，随口调侃了一句，隔壁农村出身的警员忽然搭腔，语气凝重地说：“我们那边有个说法，一棵树上有一颗苹果被蛀，那这棵树就没有用了。”
“为什么？”
“因为虫卵的传播力很强，所有的苹果都会传染性发烂。”
这一百多号人是一棵树的一部分苹果，还是所有苹果；这件事只是一系列恐怖的开端，还是全部，他们这些普通人就无从而知了。
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正追在渊白这个网红身后跑，永远慢她一步。
“找到了。”
渊白从柜子里抽出一本厚厚的手写档案，第一页就是宋老头的名字。
渊白先行离开饭堂，宋临还在接受审讯，止役是自己人所以不用接受拷问。
他跟在渊白后头，走到空无一人的地方后才追问她：“你是怎么通过测谎仪的？”
“因为我没有说谎？”渊白找到前台机器人，居然真的开始正儿八经填写面试简历，“这家公司明显有猫腻，我们不深入敌营，是找不到线索的。”
“你又怎么知道公司有猫腻？”
怎么回事，止役感觉自己好像弱智，渊白才是真正的警察。
“因为这个。”
渊白再次拿出公司名片，那是大家集体忽略的东西。
“这是一家网络科技公司，只要上网需要身份注册，他们便手握全世界的个人信息，拿到宋老头的资料不在话下。”
一个手握个人信息，知道宋老头急需钱的人，却伪装成热心肠的律师，骗老头过来，怎么想都很奇怪，难怪渊白要加入公司寻找线索。
止役终于听懂了，语气欣慰地说：“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热心肠，为了破案加入公司。”
“说什么呢？”
渊白拿到面试的通行证，直接刷开员工办公室，走了进去。
员工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当然，因为所有人都在食堂里喷血而亡了。他们的东西还放在桌子上，喝了一半的咖啡杯，拆开精神亢奋剂的包装袋，有的电脑屏幕还在发亮，座椅甚至残留着上一任主人的温度。
渊白直接坐在别人的位置上，开始乱翻别人的东西，翻到现金还毫不客气占为己有。
“你这是偷窃。”
渊白闻言叹气：“我可是在帮他们找杀他们的凶手欸，还不配拿到十块钱的报酬吗？”
救命之恩才十块钱，简直不要太廉价了！
止役无言以对，只能任由渊白翻东西，他则跑去档案柜那边寻找线索。
这一翻找，还真让他们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有好几个文件里面全是圣多明哥、海伍德的居民信息，男女老少全都有，共同点都是贫穷。
特别特别的贫穷，穷得每月交房租都费劲的那种。
渊白站在旁边，幽幽来了一句：“这份资料不全，少了我这个穷逼。”
她感觉自己也挺穷的，活得不比这些人好，唯一的区别可能是：“我欠了不少金主的钱，这些人虽然贫穷，信用却特别好，没有负债。”
没有负债的穷人，他们将这些注册信息保存下来做什么？止役觉得奇怪。
他点了一下左眼，眼瞳立刻变成摄像头的模样，将这些信息全部拍下来。正忙活着，余光忽然看到渊白探究的眼神，正好奇地看着他的左眼。
“干嘛，没看过义体？”止役只觉得渊白在发神经，连回看回去的欲望都没有。
赛博世界几乎人人都有义体，没有义体，连网都上不了。哦，没有义体的人还有宋临，他因为太穷没钱做义体移植手术，到现在还在使用外置装置。
“你忘记我的人设了吗，我是0义体的百分百天然美女。”渊白回复道。
说起渊白的人设，止役就觉得上火——她还说自己是财团千金，赛博科技大学生呢，哪个千金住在海伍德红灯区啊！
这样想着的止役，面色不耐地看向渊白，竟然毫无预兆地撞进她澄莹透彻地眼瞳里，那双没有任何义体装置的眼瞳好像深潭，牢牢锁住他的视线，无法挣脱。
好像，还真的是天然美女…
这倒是没有说谎。
两人一共才见过两次面，又打又骂，止役第一次正眼看向渊白。莫名有些不适应。
他刚准备说点什么，忽然，渊白伸手捂住他的嘴，力气极大地将带着他藏进档案柜里。
“有人来了。”
渊白没有张嘴，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止役的耳朵里…准确来说是大脑里。
可惜档案柜里太黑，心脏声音又太大，他没能发现这个异样。
紧接着，档案柜门外响起一声惨叫，那是…宋临的声音？
他们觉得渊白这次过来，除了心头的责任感，也是想要看看是否有机会杀死火山岩怪，不过了解得越多，众人就越觉得可能性极小。
所以渊白的报酬由京城基地报销了，兑换成给辛西娅小队的低阶晶髓，当然，也是因为他们想要辛西娅等人加入京城基地。
不过，正闭目养神中的师教授，脑海中突然闪过了渊白在会议上的神情：
虽然有心里预设，但当数据汇总起来，得知岩怪的体型和它制造的灾难时，大家的表情都是非常震惊以及……恐惧。
人人都会恐惧啊。
那是一种对纯粹力量的敬畏，甚至赞叹。
但她当时无意识看了渊白一眼，那一眼，师教授看到——
渊白兴致缺缺。
她不恐惧，不敬畏，不赞叹，不惊讶……但渊白肯定不是“不知者无畏”，什么情况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呢？在渊白眼里，这只能毁灭世界的岩怪，难道只是一条大一点的蛇吗？
师教授想不明白。【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