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龙王降临
在江月白猝不及防变成龙身之时, 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毕竟那道身影是多么的震撼美丽——
他盘旋在宫殿上方，浑身上下覆盖着银光灿灿的鳞片，好似空中闪烁的银河, 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魅力。
而当他龙角斜指向天，口中发出一声从未听过的空灵龙吟声时, 一瞬间就似乎净化了空气里的浊气一般, 仿佛能够洗涤心灵。
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见过龙神降临。
他们很多人都是听闻过龙族血脉的传闻，却不曾亲眼目睹其模样。
最起码与江月白同处一室的宗门弟子没有见过, 而在水月镜的背后又有无数双眼睛, 第一次所见，忍不住屏息凝神，都不敢打扰此刻神圣美丽的一幕。
而带给他们的震撼没有在此刻消失。
因为当江月白发出一声接连一声龙吟, 似乎在呼唤什么后，整个龙宫城内都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海水震动, 地动山摇, 出现了空前绝后的奇景。
宗门弟子感觉脚下的地面在不断颤动，仿佛那股力量彻底随着江月白的呼唤而爆发一般！
“有反应，这龙宫城对龙吟声有反应！”
“我就说江月白一定能够成功找出这龙宫城的秘宝，果不其然！！”
“即将会发生什么！好期待啊！”
“你们听, 好像有什么声音。”
在水幕之外围观的众人忍不住侧耳倾听，伴随着江月白的龙吟之中，又有一道龙吟忽然间陡然升起。
那并非是江月白口中那空灵有些少年的声线, 而是充满了威严, 充满了沉稳，甚至高高在上，不容任何人侵犯的位于上位者的龙吟。
“吼——”
在那龙吼声响起之时，竟令所有听见它的人都下意识身体一抖, 打从心底感觉到毛骨悚然。
他们虽然还不清楚这龙吟到底是何人发出的，却已经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所在！
这条龙的修为不知道比他们高出多少倍！只是感知其存在就能够被心灵震慑，着实恐怖！！
而仿佛像是引领一般，当这声龙吟终于消散之后，随即而来的便是无数声线，语气，年纪，各有不同的龙，齐齐发出龙吟之声！
“吼——”
“吼——吼——”
在这龙吟声里，你能清晰的分辨出他有孩童的声线，有暮年者的声线，有青年者的声线，也有女性的声线，婉转的，欢快的，悠然的……各色各样的龙吟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的乐章。
“……是龙吟，这么多龙吟！！”
“天呐，此地果然有龙。可是他们在哪？为何我们都看不见？”
除了心灵上的震撼，众人更多胸中升起的便是欣喜若狂。
无数声龙吟交织，也就意味着此地应该也有那么多龙存在。
这大陆上数千年前龙族就已经集体飞升了，能够再现过去的辉煌足以惊艳他们的世界。可是，当他们无论怎么搜寻，这龙宫城内分明也是空荡荡的，别说是龙了，就连一片龙鳞也未曾发现。
这些龙到底是身处何地呢？！
众人连忙朝四处打量着，但尽管他们被龙吟声包围，却始终云里雾里，看不见背后的龙族。
“快看墙壁上！”
唯有一人忽然惊叫起来，示意最前方的那面极长的墙壁。
待到众人统一抬头看去，不由得一个个目瞪口呆，睁大眼睛。
——只见那原本是普通的雪白墙壁上，竟然浮现出了一层水一样的波纹。
而随着波纹荡漾开来，从中便映出了一头陌生的龙的影子！
起先这头龙只是隐隐约约露出了一条身形，但光是从那虚影形相上看，便知道这条龙必定不同凡响。
它比江月白的龙身更加庞大，只是昂首挺胸，慢慢向前移动着，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传递。
而当他的身形一点点清晰之时，那通身金色的、每一片鳞片都仿佛散发着极致太阳般的金光光辉的色彩，便浮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帘。
众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不敢惊扰对方这一存在。
而接下来，这条仪态万千的龙身边，竟又逐渐出现了数条颜色容貌各异的龙！
有青色的，有红色的，有黑色的，也有像江月白一般银色的。
他们统统围绕在那金龙身侧，与他一起张嘴，发出一声声美妙的龙吟。
“……”这映在墙壁上的光景乃是千年难得一见，或者说是穷其一生都说不定见不到一次的奇迹。
众人只能愣愣的注视着数十条龙一起游走吟唱的景象，都不知该发出如何的震撼之声。
“这、这到底是什么影像！”
“天啊，这难不成酒是数千年前龙族的风采吗？！”
“哈哈，我就知道，这里果然是龙宫城！能见到这种场景，真的是我此生之幸啊！”
位于水幕之外的众人兴奋的围观着探讨着。
连那些原本对龙宫城并不感兴趣的人，在听闻龙宫城内竟然出现此等奇特的景象后，也纷纷前来观看，同样被震慑在原地。
没办法，龙族出游的场景实在是太伟大，太惊艳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发。
虽然只是墙壁上映出的过去的景象，但是能够看见这种奇景，已经算是他们最大的福气了！
而在龙宫城内亲眼看见数条龙族一同遨游的景象的宗门弟子也不自觉有些痴了。
袁天霸下意识朝那墙壁走去，像是被那强大的力量所蛊惑一般，伸出手想要触碰。
但他的脚步只往前走了两步，忽然间，那条在墙壁上游动的金龙竟停下动作，巨大的龙头缓缓扭过。
——竟是隔着墙壁朝袁天霸的方向精准看去。
与金龙对上视线的刹那间，袁天霸的脸色僵硬了。
随即而来的便是前所未有的惊恐。
巨大的龙威让他心中唯有惶恐和静下，几乎是下意识不顾风度的狼狈往后撤去！
“这条龙，是活的！活的！”他下意识叫了起来！
而众人的心头也不仅狠狠一跳，面色铁青，完全没曾想过这水幕中映出的龙……竟然有自主的意识，还能够跟他们互动！
那他们擅闯龙宫城，不会受到这条龙的惩罚吧？！
意识到大事不妙的众人只好求助的看向江月白，只能祈祷江月白成功解决这场危机。
至于江月白此时此刻心中也倍感诧异。
他以为自己触动的只不过是过去的景象，可面前的场景却在告诉他，或许他可以跟这条金龙进行沟通交谈！
这种可能性让他眼前一亮，还不等他壮着胆子尝试开口说话，墙壁上的金龙先是威严十足地喝退了袁天霸的靠近，随后竟是慢慢调转龙头，又对准了他的方向。
很快，江月白的脑海之中便忽然浮现出一道陌生的声音。
“吼——”
那声音虽然是龙吟之声，他却莫名其妙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是你，唤醒了我沉睡在凡间的意识】
【没想到这凡尘之中还有我的族人存在】
金龙俯视着他，眼神中只有长辈关怀长辈的温柔和慈爱，又带了些许疑惑和惊讶。
【嗯……？我观你虽确确实实继承了我的血脉，却并不完整。这便是我感知不到你存在的原因吗？】
被这么快点出血脉不足，江月白有片刻的停顿，但他很快想到这条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龙王，自然能够一眼判断出他身上的血脉。
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已经收集了四分之三的龙族血脉，这才会让龙王误以为自己只是天生血脉残缺，而不是吸收了龙族力量的人。
江月白摇身一变，再次恢复成人形，随后恭敬朝墙壁一礼：“虽不知前辈是何人，但是您说的不错，我确实有些血脉残缺。”
那金龙点点头，灯泡一样明亮的眼睛再次上下打量江月白，随后带着些许惋惜的点评：
【你年纪尚小，未曾得到族人的指点，连我龙族的能力都运用的一塌糊涂……不过好在你天赋极强，竟然天生便拥有仙道身躯，不错！】
这一刻，他的声音之中又蕴藏着不少赞叹。
【数千年前，我带着全部的族人跨越天门，这才让所有龙族都获得了仙道身躯，随后得意顺利撕裂时空，移居到了上界世界】
【本以为像我这样天生被赋予仙道之躯的龙族稀世罕见，却不承想如今又在凡尘里遇见了】
江月白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眼中，已经是夹杂着未曾被人指点力量的惋惜，和自己争气一鸣惊人的赞许。
总之对方应该对他观感不错。
“多谢前辈夸赞。”
江月白心中一动，再次豁然开朗。
他猜想的没有错，仙道之体果然是飞升成仙的关键因素！
而若不是他阴差阳错觉醒了仙道之体，并且用仙骨将其重塑完整，今日也恐怕得不到这位龙王的另眼相待。
一环扣住一环，将江月白推到了即将成功飞升的边缘，江月白按捺住惊喜，将自己的想法问出口：“敢问，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只是前辈的一道意识吗？”
【不错，我感到有族人的呼唤声，便将意识投于这座宫殿之中】
金龙解释道：【这里是我曾经居住的宫殿，一晃千年过去了，未曾想到竟有族人出现在了这里】
江月白也很是感慨：“我也是偶然之间听闻这里像是传说中的龙宫城，便抱着好奇的想法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引起了前辈的注意！”
【并非是偶然，你我之间的偶遇、你会出现在这里、甚至是之前你经历过的种种，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而已】
金龙用那双泛着金光的眼睛平静的说道，而当他说出这种虚无缥缈的话语之时，江月白竟渐渐也觉得他说的就是万物的真理。
而金龙则忽然间张开龙口，一道金色的没有意识形态的幽魂便从墙壁之中钻出，停在了江月白面前的不远处。
那幽魂摇曳着光辉，身上散发着吸引江月白的温暖，瞬间让江月白无法移开视线，本能的觉得这是好东西。
【既为缘分，那我自然要帮你一把，这便是能够补全你另外血脉的东西——龙魂】
【得到龙魂，便得到了龙族传承的经验和能力，等你完全掌握这些知识的时候，你便可以真正成为我们的一员】
【也可来到我族人所在的国度，我们都在那里等你】
江月白眼前一亮，目光炙热的望着那龙魂，心中产生了莫大的欣喜。
这一意思是……当他真正蜕变为完全体的龙族血脉之后，他也就拥有了飞升上界的机会？！
仿佛飞升的通道在这一刻为他完全打开！
让他有无数种可能性，抵达让人望而生畏的终点！
“多谢前辈！”江月白不着急接受龙魂，而是先郑重的向龙王行礼，“晚辈一定遵守前辈的话语，好好修炼，绝不辱没这身血脉的荣光！”
【孺子可教！】
龙王欣慰的点点头，再次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之声。
【我们族人都在上界等你，待你飞升之日，便会来此地亲自接应你，助你一臂之力，希望这一天不会太远！】
他话音落下，周身无数条龙在这时再次齐齐发出龙吟之声。
像是在为他的出生，为他的晋升，献上自己最诚挚的祝福。
这一刻，江月白不禁心中一暖，感觉到了来自另一个维度，甚至是另一个家给予他的关爱和守护之情。
他也忍不住口中同样发出一声龙吟。
虽然他的龙吟比众人年轻，稚嫩，清脆，但却奇异的充斥着和谐之音。
随后其他龙吟之声逐渐停止，最后剩下的就只有江月白那充满激动和欣喜的稚嫩的龙吟——
江月白眉眼含笑，嘴角也勾起自信的弧度。
蜕变血脉的最后一张拼图他已经得到了！
飞升又岂不是近若咫尺？！
第122章 龙魂
在江月白跟金龙交谈之时, 在场的其他宗门弟子都不由自主面面相觑，陷入沉默之中。
因为他们惊愕地发现，这一人一龙现在正用他们所听不懂的龙语进行交谈, 传递在他们脑海中的就只有他们分不清情绪的龙吟！
所以他们分不清目前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也不知道江月白和这金龙说了什么, 只能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 时刻警惕着空气中的氛围。
毕竟在他们面前的很可能是数千年前真正的龙王，而他们擅自走进对方的宫殿之中, 已经算是不请自来, 惹怒对方的可能性极大。
众人心中惴惴不安，屏息凝神。
但好在接下来的场景没有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惹得龙王勃然大怒。
而是江月白不卑不亢站在原地，龙王眼中含有赞许的模样。
随后一抹金色的魂魄竟忽然从那面墙上悠悠飘来, 其中蕴含着的强大的神力令所有人都心中一震，不由露出些许惊叹。
他们很快便意识到, 这或许就是龙宫城内藏匿着的最大的秘宝！
龙王竟亲自拿出这等好东西送予江月白。
这不恰恰说明了江月白深得对方的喜爱吗！
众人心中又惊又喜, 一方面对龙王的反应感到安心，一方面又忍不住偷偷地打量那前所未见的龙魂，暗中想象着其中到底蕴藏着何等奇妙的妙法。
不过众人都心知这龙魂到底是属于谁的，并没有露出什么贪婪的想法。
只有位于最后的那个青年, 也就是清虚宗的袁天霸，眼中透出了一层深深的贪婪。
他垂放在身边的手掌微微蜷缩了一下，不由自主动了动喉结。
眼中直勾勾地盯着那龙魂, 心中唯有迫切地想要得到的欲望。
……这可是龙王赠与的宝物！
一定是包含着龙族的力量。
若是能够得到这力量, 哪怕是一半的力量，他都有可能迅速提升修为，获得前所未有庞大实力！
说不定还能够一举蜕变成龙族的血脉，脱胎换骨。
那个江月白都能够做到的事, 他又凭什么做不到！
袁天霸的呼吸更加沉重起来。
这一想法就跟扎根一般在他的脑子中生根发芽，让他心中仅存的那些理智以及道德观念完全被压制了下去，脑中一心只有力量，一心只有贪婪。
而很快，龙王的神识不能一直投身于下界，最后跟江月白提醒了一下要尽快修炼飞升之后，他便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发出了一声蕴含着无限威严的龙吟。
“吼——”
这声龙吟竟如同钟声敲响一般，在众人的心底砰的一下撞击，像是久违感受到了灵泉的浸泡，一时间灵台竟清明不少身心倍感轻松。
甚至有的人惊奇地咦了一声，发现自己原本堵塞的穴窍竟在这时巧妙地被疏通。
而顾盼这个感悟流的天之骄子也在这一龙吟中忽然眼前一亮，感受到了奇妙的仙人扶顶般的灌注，立刻开始打坐沉淀。
就连水幕外的众人虽然离得较远，却也在听闻这一龙吟声中感觉到了种种奇妙之音，获得了莫大的好处。
众人惊喜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状态，忍不住感慨道。
“这便是龙族吗？这便是龙王吗？只是听闻龙吟就有这等变化。”
“哈哈！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也能够领略到数千年前龙族出游的风采了！”
“只是听闻龙吟这有这等好处，那龙王亲自送给江月白的龙魂里又蕴藏着什么呢？”
“说不定江月白真的能成为近千年来飞升第一人，我们等着瞧吧！”
随着大家喜气洋洋的议论之声，那面墙上映出的龙王的影像终于逐渐消散。
龙王的神识已经回归上界，但他留下的却是让江月白受益一生之物。
而在场的宗门弟子更是一个个沉浸在方才奇妙的体验之中，想要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们看着江月白逐渐站直身体，收回了礼仪，可脸上绽放出的却是前所未有的自信兴奋的光芒。
而后他看向面前散发着金光的龙魂，便想要伸手去触碰。
可就在刹那间，看见江月白即将获得龙魂的袁天霸，此刻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焦躁骚动，竟是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之时，瞬间冲了出去。
将手臂迅速伸向那龙魂——
“这好宝贝我拿走了！凭什么只有你才能得到！”
他的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狰狞的笑意，全然不顾众人那惊愕的目光，一心便想要盗走龙魂。
“袁天霸，你做什么？”
“那并非是你的东西，你怎么能碰，无耻！”
身后有宗门弟子冷喝道，可这个时候已经决定在众人面前动手的袁天霸又怎么可能会顾忌他们的叫声，动作并不曾停止。
但让所有人迷茫的是，江月白眼睁睁注视着这一幕，却未曾有一丝制止的动作。
他只是冷静地站在原地，眼中泛不起丝毫波澜，就这样平静地看着袁天霸的动作。
对上那倒映着清澈月光的双眼，袁天霸的心中却不禁咯噔一跳，莫名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江月白如此淡定，岂非有诈？
可他的手这时已经不受控制地触碰到了不远处的龙魂。
也就是指尖与幽魂相碰的一刹那——
袁天霸的眼眸倏地睁大，表情从一瞬间的呆滞后直接变成了惊恐！
“啊啊啊啊啊！！”
他面色铁青，双眼布满血丝，身体绷得僵直，就这样不受控制的惊叫出来，仿佛承受了极端的痛苦。
“……”众人惊讶地看着他只是触碰了一下龙魂，就浑身抽搐，惨叫着倒地不起的模样，更是心中发慌，没有一人敢去查看他的状态，反而唯恐被牵连的往后退了两步，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发生什么。
“这是……怎么了？”
“他触碰了龙魂就变成了这样，这龙魂中应该设有禁忌吧？”
“活该，让他抢江月白的东西，真以为抢到了就是自己的了？”
众人谨慎地猜测道，语气却很冷淡，而唯有江月白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随意瞥了眼晕厥之人，懒得理会。
这龙魂岂是什么人都能触碰的？
若是没有经过龙王的同意，擅自触碰，神识就会受到龙力凶猛的一击。
这袁天霸一心只为了力量，而鲁莽地触动了龙魂，自然也就触发了龙魂的反击。
一阵恐怖的只有袁天霸才能听到的愤怒的龙吼之声，自他的神识之中轰然炸开。
而他脆弱的神识根本承受不住这样波涛汹涌的威压，顿时出现了一道难以愈合的裂缝，他本人也就此头眦欲裂，晕死过去。
“贪得无厌，愚蠢！”
江月白摇摇头，不再理会这个自作自受的白痴，随意将龙魂握住。
而当他的手触碰龙魂之时，龙魂却仿佛被驯服的宠物一般，非但没有进行反击，反而亲昵地蹭蹭他的手指。
随后它无须江月白自己动手，在蹭完江月白的手指之后，便心满意足一般、一鼓作气地猛然撞进了江月白的胸口。
自然与江月白融合在一起！
也正是这一瞬间，江月白的脑海中忽然多了无数知识碎片。
那是属于龙族的传承，龙族的能力，森罗万象的传递在他的脑海中。又引起了血脉交融的极度喜悦的共鸣！
他闭着眼睛，努力感受着无数关于龙族的知识在他脑海之中快速闪过，像是这些知识主动钻进了他的大脑中一般，让他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似乎理解了龙族的一切。
不过具体想要消化完这些知识，还需要时间的沉淀，目前他只是走马观花地浏览了一个大概。
但仅仅是这样，就让江月白受益匪浅。
在这龙宫城内，在这被成百上千的人注视之下，江月白自然不可能在这里进行修炼。
因此他暂时压下了自己求贤若渴的心，慢慢呼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而在场的宗门弟子在看见他眼睛的那一刻，也不由自主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江道友……你的眼睛？”
此时此刻，江月白那原本倒映着弯月的双眼，竟然从中多了一层虚无的白！
让他原本就显得清冷冷静的双眼，变得越发趋近于神祇般高高在上，无悲无喜。
从那瞳孔深处仿佛能够感受到强烈的神力，竟让众人不敢与他的目光进行对视！
似乎只是多看一眼，就会打心底地感到心悸和恐惧！
江月白的身上，有什么感觉不一样了！
好像属于人性的那一面稍微剥离了一些，多了些许神性的力量。
这种变化令众人都下意识往后退出几步，面对江月白的神色越发恭敬，不敢造次。
“眼睛？”
而江月白也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不过很快他就在知识的传承之中找到了，这便是他们龙族应该拥有的瞳力——能够看见过去和未来的真实之眼。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真的可以预知未来！
江月白对这种变化感到十分欣喜。
他以前总仗着系统说自己能够看到未来进行装逼，没想到现在的他也真正拥有了这样的能力。
不过虽然说能够预知未来，却也不是那种强到没有限制的恐怖力量。
江月白只能预测即将发生的几秒的未来，在战斗之中会比较有利而已。
但同时，他却可以记起从古以往他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包括上一世的事情和这辈子的经历。
也就是说原本被封锁的，随着梦境才能够逐渐解开的记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再是秘密，他可以随时进行查看。
江月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上一世过去他死亡的真正真相了！
不过在此之前……
江月白脸色凝重了起来，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段不好的片段。
那是未来几秒后，此地龙宫城即将被海水灌溉的片段！
似乎是因为龙王不想再让其他人类打扰他的宫殿，因此决定让海水彻底将这里淹没，唯有他们龙族才能够进出。
确认危机将至，他几乎是当机立断提醒众人道：“此地即将要被海水灌溉，我们快些离开！”
在他的话音刚落之下，都无须他的证明，四周原本风平浪静的海洋忽然之间像是被震怒一般，疯狂地荡漾起来。
而负责守护这座龙宫城的结界似乎也在这一刻失效，大量的海水于是蜂拥而至，如同海神高高抬起右臂，狠狠地拍向了龙宫城的宫殿。
于是无论是宗门弟子亦或是在水幕后观察的众人都面色一变，意识到了危险来临。
“不好，这里要被海水淹了！”
“我们快些出去！！”
水月镜立刻关闭，元婴修士领队顾不得询问江月白是怎么知道的海水即将灌溉的事，连忙组织着众人沿着通道离开。
但比他们更快一步的是海水的汹涌覆盖。
几乎是眨眼之间，波涛怒流就已经将他们离去的通道彻底打翻，直接断绝了他们离开的可能性！
“传送阵被挡住了！”
随着一人惊恐的提醒，恐惧如同泰山一般压在众人的胸口，让他们的心中变得无比沉重焦急。
“该怎么出去？我们没准备避水珠！”
“而且此地距离海面的距离相当之高，如果不借助道具，我们根本无法离开！”
“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在他们几乎要被海水淹没，而惶恐的议论中时。
不远处的江月白忽然间摇身一变。
这一次无需系统的帮助，也无需声望值得花费，他凭借自己的力量，就彻彻底底地化成了一条白色的真龙。
漂亮优美的白龙低下身体，清冷的眼眸注视着他们，口吐人语道：
“你们坐到我背上，我带着你们出去。”
第123章 撸到了
见到江月白竟然主动化身成龙带他们出去, 众宗门弟子都面露一瞬间的迟疑。
虽然面前的是他们熟悉的玄天剑宗弟子江月白……可是现在人家的身份已经上升到了世间唯一一条真龙！
而现在这条龙就站在他们，面前邀请他们坐在背上。
这、这……真的要让他们坐在龙身上吗？！
一种无上的殊荣以及惊喜感，几乎强烈地压倒了他们。
众人一边心中思考着这样是不是太不尊敬了, 一边又忍不住地窃喜，这可是真龙啊！能坐一次龙身, 他们这辈子也值了！
而海水的倒灌已经不容他们继续迟疑, 随着江月白又催促了一次：“快一些。”
他们这才相互对视了一眼，拱手行礼：“多谢江道友。”
随后才按捺着激动和忐忑的心情, 坐在了白龙的背上。
确定所有人都坐稳了, 江月白一瞬间盘旋而起，朝着上方海面直直飞去。
毕竟之前那么多次靠着系统变成了龙身，此时此刻他完全能够驾驭起这个形态, 尾巴一拍，身体便轻盈游动在海水之中。
四周的海水逐渐朝他挤压, 似乎要吞没他所需要的氧气。
然而江月白却很快发现, 他根本不需要空气来呼吸！因为这海里就是他的家园，他可以如鱼得水一般自在地在海中翱翔。
至于他后背上的宗门弟子，虽然没有他这种自由呼吸的能力，但是暂时的屏住呼吸, 对于这些金丹期的弟子来说还是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还有什么能够比他们骑在一条龙身上更为让他们激动的呢？
光凭这种欣喜感，心中的忐忑恐慌就已经被他们完全压了下去。
很快，他们便脱离了龙宫城, 向下看去, 被海水所吞没的龙宫城似乎更加呈现出以往不曾见过的梦幻蔚蓝的颜色。
鱼儿在宫殿里不断穿梭，粉色的贝壳舒适的露出了里面漂亮的珍珠，珊瑚随着海水而越发鲜艳，一串串泡泡偶尔从下方升起……
江月白将这美景记在心中, 有些许动容，或许有一日他还会回到这里，感受着其他龙族所生活过的地方，感受着人间所不曾感受过的美景。
这时，一只不长眼的妖兽朝他们这边游来，它只察觉到了这里有食物的气息，便张开血盆大口便要朝江月白的位置咬下。
但江月白只是鄙夷看了它一眼，尾巴灵巧的一甩，便啪的一下猛烈拍在了妖兽的头颅之上。
这一击可谓是如同钢筋铁骨一般，直砸得妖兽头疼欲裂，惨叫不已，毕竟龙尾的进攻力可比龙身上任何部位都要强！
而江月白也借力往后退了一些，随后从口中猛然发射出一道泛着金光的灵力之箭。
这箭支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弹射出去，毫无阻挡的轻易穿透了妖兽的头颅。
妖兽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身体僵硬地向海下沉去。
“……”
轻松解决了妖兽之后，江月白便不再耽搁，一飞冲天，猛然飞越于海面之上。
其背上的宗门弟子，这才从闭气中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喜放松的表情。
“我们出来了！”
“多亏了江道友！！”
此时此刻，他们所在的海面之上距离岸边并不算太远，江月白也就继续带着他们朝岸边飞去。
而危机过后，宗门弟子这才有心情去欣赏在龙背上时候的奇妙体验，忍不住像个刚刚获得玩具的孩子一般好奇地左右打量着。
“原来坐在龙背上的感觉是这样的。”
“怎么说呢……感觉死而无憾了。”
有个沉迷于吸龙的青年，忍不住小声感慨道。
其余人虽然心中也都如此想着，但到底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快看，对面有好多人！”
而等到即将快到岸边之时，众人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岸边之上竟然多出了不少人的影子。
甚至有些人已经御剑跳到半空中焦急地等待着他们。
“回来了！回来了！！”
第一个看见龙的人，先是面露些许诧异，等到确认这条龙是江月白，而其他人在他背上时，顿时发出了欣喜的呼唤。
“哈哈果然，我就说有江月白在不用担心，都回来了！”
“水月镜最后映出来的是被海水吞没的场景，我还以为发生什么意外了呢，还好你们都没事。”
“你们可都是宗门栋梁之材，要是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啊！”
“恭喜诸位平安归来。”
宗门弟子一听，这才明白这些人是因为担忧他们，所以才按捺不住焦虑前来岸边探查。
心中不由得都有些感动。
“我们没事，江道友带我们出来了！”他们于是也忍不住朝那些期待的人们挥了挥手，在白龙的背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而在这一片其乐融融之时，突然有一人以超越光的速度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碧色的光痕。
江月白能够感到那庞大的威压朝着他直直飞来，他下意识心中警惕，却在感受到那熟悉的灵力之时，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眼神：“师尊？！”
他停下动作，就这样悬浮在空中，看着司空迅速飞来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师尊怎么如此焦急？
“溯回仙君？”
而听到江月白的话语，坐在其背上的宗门弟子这才注意到大名鼎鼎的剑尊迎面飞来，立刻露出了郑重的神色，拱手一礼：“见过剑尊！”
然而他们的话语甚至都没有说完，就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光芒丝毫不曾停止地朝他们快速飞来。
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自腰间传递。
“哎哟！！”
众宗门弟子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腰间倏地一痛。
原本坐在龙背上的身体似乎被人一脚踹飞，直接把他们踢出了云层之中！
……？？？
他们睁大眼睛，一脸懵逼得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直直朝海面掉了下去，扑通一下落入水中。
众宗门弟子：？？？
不是，这什么情况？剑尊为何要踹他们啊？！
一个一个成为落汤鸡好不容易从岸上爬上来的宗门弟子，顿时惊愕不已，怀疑人生。
而当他们向上看去时，便发现溯回仙君正在空中踩着一把翡翠色的剑，冷漠地俯视着他们，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快？
直到面前的白龙背上再也没有了陌生人的气息，他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而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抱住了白龙的……尾巴？？
爱不释手地抚摸起来。
嘴角也诡异地上扬了些许弧度。
……
所以……这是看见有人跟白龙如此亲密，溯回仙君这才感到不快的？？
附近原本来迎接江月白的人，都在这一刻纷纷傻了眼，没想到堂堂剑尊竟然喜欢撸龙！！
而且占有欲还相当强！
这爱好可太小众了……
下面的气氛已经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气氛相当诡异，而被他们注视着的变成龙身的江月白也莫名有些尴尬。
他轻咳一声，强忍着不抽出龙尾，只是用龙头拱了一下自家师尊的后背，小声传音：“师尊，我们先回去再说。”
“放心，回去绝对让你摸个够。”
听到江月白的安抚，司空本想板着脸提醒以前江月白到底鸽了他多少次，但当他扭头对上的是一张可怜巴巴的龙头，那张龙头还在他胸前拱来拱去，顿时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下不为例。”
他只能努力不让自己嘴角上翘，随后朝下方冷漠传音道：
“龙宫城秘境已破，我们先行一步。”
语气中也莫名带着几分急切。
落下这句话后，他便带着江月白不顾一切地往玄天剑中赶去。
徒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甚至还来不及在江月白面前刷脸说一句恭喜，就只能遗憾地看着对方离开了。
“……可惜啊，可惜！若是能结交唯一一条真龙，我说出去都倍有面子。”
“害，龙的身上可全是宝贝，若是他哪天心情好赏你一滴血，那你可就获得了天大的机缘啊。”
“啊错过了！怎么在几年前我没有好好讨好过江月白呢！现在真是后悔啊！”
一众人望着天空空荡荡的身影，遗憾地叹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被师尊强行带到仙鹤峰的江月白只来得及露出个生无可恋的表情，就被师尊无情地抓住龙尾一点一点拽入洞府之中。
随即而来的便是漫长的沉默，沉默……
当不知过了多久，当江月白没了维持变形的力气，终于忍不住现出人形之时，司空这才对他失去了兴趣，心满意足的放开了手。
满脸都是完成了心愿的餍足。
“下次继续。”他轻飘飘地说了这句话，才总算让江月白离开。
“……是。”江月白嘴角一抽，心中却也不禁松了口气，好家伙，他感觉自己的鳞片都要被师尊撸秃了！
被按着撸龙尾的时间可真是太漫长了，还好他熬过来了！还履行了之前承诺，让师尊好好摸了摸！
等到江月白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休息了好一阵后，神色才逐渐恢复平静。
他还没有把龙魂中的全部知识吸收为己用，有许多事要去做。
只有等他真正继承了龙族的传承后，他才能算是脱胎换骨，真正拥有真龙血脉！
于是，江月白闭上眼睛开始继续打坐修炼。
他在神识之中快速映出无数幅画面。
开天辟地的第一个画面，是一条祖龙诞生的景象！
随着天地孕育出非凡充足的灵气，世界上种种奇妙的种族都随之出现。
于是第一条龙族真君也在这时化生而出，发出了属于他的第一声喜悦龙吼。
接下来龙族又经历了万年之久，期间孕育了无数条龙。
龙族们生活在龙宫之中，几乎不与外界的人族打交道，沉浸在自我修行里，不过偶尔有修行大能找他们帮助之时，他们倒也会不吝啬于出手。
而沉淀万年中，终有一条龙跨越天门，脱胎换骨，练就了一身仙道之躯。
从此以后龙族便有了飞升的可能。
在数千年前，龙王预知到此地灵气开始日渐稀薄，无法再供子子孙孙修炼，因而便决定带着全部龙族飞升上界移居。
江月白将这些知识一一记下，感觉到龙魂正在充斥着他的丹田，补全他最后的血脉之力！
最终，他睁开了眼睛！
成了！
第124章 元婴期
“江月白回来了？！”
“怎么我都没看见他的影子？我还想近距离感受一下他的龙身呢！”
玄天剑宗内, 没了水月镜映出龙宫城的影像，一众弟子都显得有些遗憾。
虽然开始分散而去，却还是忍不住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讨论刚才所看见的场景。
直到有人说出江月白早就已经回到仙鹤峰后，一些想要慕名前去围观之人, 才面露惊讶又疑惑之色。
他们竟不知道江月白是从何时回来的！
有知情人神神秘秘地解释：“其实是溯回仙君将江月白带走的！可能是因为江月白接受了龙族的传承, 害怕有歹人盯着他吧，所以仙君亲自去接应！”
“现在江月白实力都已经如此强劲了, 并且还是龙王所罩着的族人, 竟还有人敢打他主意？是不要命了吗？”
“不提别的，以江月白自身实力也都能在修仙界横着走了，溯回仙君实在是太爱护他了。”
“真是一个好师尊啊！”
众人忍不住感慨地点评着, 谁能想到那个冷冷冰冰对万事万物都不在意的溯回仙君，一旦收了弟子竟然会如此爱护呢！
然而就在几人悠哉交谈的时刻, 从天空之中竟然忽然间凝聚出一大片乌云。
随后狂风卷集, 树叶飞舞，蔚蓝色的雷光隐隐游走于云层之上！
这熟悉的景象，不禁令玄天剑宗弟子面色一变。
“等等，这乌云！这雷霆！！”
“这、这不是天雷吗？！”
之前他们在齐运突破之时就亲自感受了一次雷劫洗礼, 对那种场景久久难以忘怀，没想到不过一年时间，竟再次看见了雷劫降临！
“到底是何人在突破？竟引得天雷出现！”
有人眉宇骤起, 除非特殊情况, 按理来说只有元婴以上境界的人突破才会经历雷劫。
莫非是有人正在结婴？！
这个可能性让众人都心中一震。
当今世上，元婴以上的修士那可真是数量稀少。
一般能够结婴之人都会在玄天剑宗被奉为长老，证明着他们已经有足够的实力掌握权力！
而整个玄天剑宗元婴以上的人物都不超过三十人！更别提其他小门小派更是没有几位。
难道今日宗门里又会新添一位元婴级别大能吗？
众人脸上忍不住露出喜悦神色，纷纷看向那天雷的方向。
只有少数几人疑惑地口中嘟囔着：“不对劲, 所有元婴后期的弟子近日我都见过，也没听他们到达大圆满的境界啊，到底是何人在结婴？”
“哎呀，等他结婴成功自然不就知晓了吗？别想了，我们一起静候，这时间必定非常漫长。”
有人不在乎地摆摆手，目光可以说是十分期待地望向天空的雷劫。
他们的耳边还回荡着闷雷的轰隆声响，打在心头，也让他们为之一振。
这么大的雷声，渡劫一定很惊人！
可就在他们纷纷猜测起这雷劫到底会有什么恐怖的时候，天空原本凝聚出厚重雷劫的乌云在降落之前，却似乎诡异地迟疑了一下，宛若静止一般没有任何行动。
而后又在几息之后，竟缓缓开始向两侧消散！
那已经孕育成功的恐怖的雷霆也在这一刻，悄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映着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乌云最终在他们的视野内诡异地消失。
很快，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哪有半点方才那阴云密布的景色。
玄天剑宗弟子完全傻眼了。
他们不可置信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怎么也无法催眠自己看见的都是错觉。
“不是雷劫呢？那么大一个雷劫呢？！”
“竟然就消失了！怎么可能消失呢！！”
“难不成有人撤回了一个突破？？”
“没道理呀这还能撤回？再说连天劫都没渡，也不可能是突破失败啊。”
头一次感受到这不符合常理的景象，众人纷纷炸了锅，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然而在这一刻，从仙鹤峰的位置却忽然传来强烈的灵气四溢！
那浓郁的灵力砰的一下爆发整个山头，瞬间令所有感知到的人都灵台清明，头脑一震。
方才所议论的所有话语都在这一刻被吞回肚子里。
众人只能呆呆地望着仙鹤峰所在的那个方向，然后相互对视一眼，惊呼道：
“仙鹤峰的方向，所以，这是……江月白？！”
“刚才是江月白在渡劫？！”
“而且方才那灵气给人的感觉，绝对不是金丹期的修为！莫非江月白已经成功突破成元婴了！”
这一可能性让一些玄天剑宗弟子当场崩溃：
“不是，他怎么这么快就变成元婴了，当初我金丹的时候他刚入门，结果我现在还是金丹，他却摇身一变都变成元婴压我一头了！”
“谁不是呢，我还觉得我四年时间筑基变金丹已经很天才了，人家一眨眼都元婴了。”
天赋差的人还没感觉什么，而天赋好的人却因为这无论如何赶超都没办法超过的可怕晋升速度而抱头痛哭。
还有的人眼前一亮，终于明白了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说本来方才雷劫想要降下来，但是察觉到是江月白在渡劫，所以……紧急撤回了？？”
“还能这样？？？”
玄天剑宗弟子可谓是瞠目结舌。
可是他们想想历来江月白所做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事，又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了。
可是毕竟是那个江月白嘛。
合理很合理。
连天劫都不会不长脑子惹怒江月白。
“行了散了吧，一会儿该去恭贺江月白了。”
众人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江月白的一切可能性。
而与此同时，正在仙鹤峰中感悟龙魂力量的江月白也有些茫然地眨眨眼。
可能他才是所有人之中最为懵逼的那一个！
等一下，他怎么又突破了？！
他怎么就突破成元婴了呢？！！
他根本没想着突破呀！
江月白匪夷所思的吐出了这堪称凡尔赛的话语，不过这确实不关他的事，他从头到尾也只不过是在感悟着龙魂的力量，帮他补全了最后一片血脉的拼图。
结果谁承想，这龙魂的力量带给他的好处，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不仅将他蜕变成一条真正的真龙，并且还让他的修为猛然增长了一大截。
江月白原本还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就这样直接变成了大圆满，并且顺利突破。
诡异的是他都做好了迎接天劫的准备了，毕竟晋级元婴都是要经过天劫的洗礼的。
可是……天劫却雷声大雨点小，在他头顶轰隆轰隆孕育了半天，最终竟然还消失了！
而江月白也顺利的没有经过打扰，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结婴成功……
【宿主的仙道之体已经无限趋近于仙人，在渡劫的时候属于钻空子，会让天雷找不到需要渡劫的凡人。再加上现在宿主已经成功变成龙族的一员，更不似凡人，因而直接跳过了雷劫这一烦恼】
听到系统的解释，江月白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现在的身体确实已经跟以往不同了啊。”他看着自己的掌心，感慨起来。
那手指分明还是葱白如玉，可却带着无尽的力量。
想起他刚刚降临在这世间连根骨都不全的脆弱，想起他曾经多么努力练习剑法的年少时光，再对比现在……那些努力统统练就成了如今的自己。
他现在终于变成了自己理想中的模样，拥有无尽的力量，以及改变命运的强大。
而现在，也就唯有一件事让他仍旧放心不下。
上一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到底是因何而死的？
灰袍人又在计划着什么呢？
为了弄清这一切，江月白决定暂时停止修炼，是时候开始探索过去的回忆了。
而因为他现在拥有了龙族的瞳力，能够看见过去和未来，上一世已经不再是需要梦境解锁的碎片了。
只要他闭上眼睛，便能回想起当日的一切。
“系统，你到底是什么，为何会随着我出现，终于可以窥视你的秘密了。”江月白还不忘勾唇逗起系统来。
他许久之前就觉得系统很是古怪，似乎有着他上一世的记忆，但很多事情又有些一知半解。
等待一切记忆揭露后，系统的真相也就随之浮现了。
【……】
系统没有说话，陷入了沉默之中，而江月白也不曾理会它的复杂，闭上眼睛，开始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
——那是在灰袍人对他说，要不要试试阴阳融合快速飞升的方法后。
迎接他最后的悲剧便已经来临。
为了更快提升实力，江月白开始不顾一切地拼命修炼，他虽谨记不能滥杀无辜的原则，但也到处去搜索大奸大恶之徒，随着更多的魔气、更多的力量融入他的身体，他开始变得越发强大，也越发变得……不像自己。
因为力量的膨胀让所有人都畏惧他，恐惧他，巴结他。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弱小，无助，被人唾弃的存在，而是成为所有人的主宰！他们客客气气地面对江月白，无论江月白做什么都是对的，只会听从江月白的命令。
地位的晋升让江月白感到了无上的快感，也让他越发感觉到拥有力量才是‘正确的’。
心中同样坚定了要尽快飞升的信念。
于是，他决定收集极阴至阳之人作为他飞升的材料。
首先，他将拥有阴灵根的凌妙救了出来，恰巧凌妙在魔修的凌辱之下也入了魔，完美地符合了他的飞升材料。
再加上凌妙因为他帮忙复仇，也甘愿成为他的手下。
至于至阳之人选择谁，江月白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叶明风虽说是最好的选择，但脑海中浮现的对方小时候的音容笑貌，却是江月白心中唯一存在的柔软。
他们那时同样是人人唾弃的‘不堪大用’之人，可一别多年后，一个成为人人称赞的天才修士，而另一个……则成为人人畏惧的魔君。
而接下来之事，再也不受江月白的控制，因为随着仙骨盗取成功，正道各大宗门愤怒地联合在一起，竟要决定讨伐天命组织！
当江月白知道此事时，便已经被灰袍人命令着，参加这场战斗。
“最后的战场已经为你布置好了。”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进攻，灰袍人却丝毫不曾慌乱，只是对他微笑起来，说出这一句话。
“你，准备好了吗？”
“……”江月白不明所以，疑惑地与他一起前往了战场。
在那里，他看见了许多熟悉之人的面容。
有叶明风，有莫语，有玄天剑宗弟子，还有各大门派的天才。
所有至阴至阳之人都聚集在一起。
这一刻，江月白似乎终于明白了灰袍人所说的话的深意。
最后的战场……开始了！
第125章 真相
这一场战斗打得并不算艰难, 因为提前计算到正派会入侵的灰袍人便设下了归墟阵法。
此阵法带着血煞旗，以万人魂魄塑造而成，因此有着十足的威力, 被困在其中之人无法离开甚至无法使用灵力，便成为了待宰羔羊。
虽说会被困在其中的大多都是修为比较低之人, 但杂兵一口气解决后, 成千上万的魔气便成了江月白身体里的养分。
被浓郁的魔气环绕着，并且是瞬间大量的魔气累积, 江月白的心智竟在无尽的杀戮中获得影响, 变得疯狂，变得越发沉醉于力量。
最终，他的所有理智都在此刻消失, 留下来的便唯有对力量的渴望和对强大的兴奋感。
背后便是尸骸遍地，血流成河, 江月白的身上满是被溅到的血痕, 他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个病态的兴奋的弧度，悄然感受着身体里澎湃的魔力，越发喜悦，他能够感觉到, 自己的修为还差一点就会变得圆满，脱胎换骨。
而前方无数魔修正在对抗剩余的正派，唯有灰袍人站在他身侧, 脸上露出个饶有兴趣的笑意, 帮他吸收到更多阴阳之力，帮他一点点到达圆满状态。
不知有多少人倒下，也不知有多少人变成养分，回归江月白的丹田。
天空中逐渐凝聚出一团不祥的乌云, 隐隐有跃动的雷光仿佛凶兽悄悄伸出爪牙，窥出几分凶险。
“时间已到……”
灰袍人此时默默伫立在他身侧，如同宣告胜利一般对他开口道：“该飞升了。”
飞升！
这个词语霸占了江月白的全部理智，他已经看不见身后那些熟悉之人倒下的眼神，已经感知不到那些人痛苦死亡的时刻，满脑子只有对飞升和力量的兴奋。
“终于……要来临了吗！”
而此刻，他身上的状态也在这时达到了圆满境界。
也就是这一刹那间，天空中仿佛扭曲着一道空间，从中投下了七彩的虹芒，单独降落于江月白的身上。
随着虹芒的牵引，他的身体竟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自然往那上方的空间飞去，越升越高！
这就是飞升！他真的在飞升！！
喜悦在江月白眼底迸发，这一刻他忘记了过去，忘记了烦恼，脑海中充斥着的满是对仙界的渴望。
然后，那悄然聚集的乌云，像是要惩戒所有妄图走捷径之人一般，蔚蓝色的雷光越发凝聚！
在被飞升懵逼双眼的江月白根本不曾注意到危险的时刻，一道强烈的雷击便从乌云之中赫然砸下，直直打中他的身体！
“噗——”
这一雷击绝非是寻常的雷劫，宛若九雷轰顶，天道所不容。
只被他劈中一下，江月白的身上就瞬间散发着焦煳的味道，浑身麻痹不已，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看不见的雷电所伤，痛得难以呼吸。
江月白瞬间喷出一口血，面露痛苦之色，虽说他稳住身形坚持挺住了这一击，可是越发强大的雷劫像是要吞噬一切那般，在半空中更加凝聚出惊天声响。
轰隆、轰隆——
接下来，更多的雷霆自上方砸下，无情地劈打在江月白的身上，几乎打碎他的骨头，几乎震碎他的血肉。
仅仅几息之后，他身上原本圆满的状态便已然消散，甚至连气息也微弱到微不可闻。
原本那近若咫尺的飞升之梦……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破碎了。
“不！！”映着江月白脸上恐惧的神色，天空浮现的扭曲的空间慢慢消退，连虹芒也变成了普通的日光。
江月白绝望地伸出手，挣扎着想要进入那梦寐以求的上界，可最终，他的身体也直直往下坠落而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狼狈的身影，一瞬间从天堂落入地狱。
但江月白还未曾死亡，尽管气息奄奄一息，他却凭借强大的意志力睁开双眼，满脑子都是为什么飞升失败的疑惑。
他还不曾质问身边的灰袍人，就听见身侧的灰袍人语气悠悠地开口道：“啊，果然失败了吧，雷劫是逃不过去的。”
“什？”江月白刚刚脱口而出一个字，灰袍人便忽然袖口一翻，一把匕首就这样悄声无息被他握在手中，然后猛然朝着江月白的胸口刺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令江月白又惊又怒地睁大了眼睛，死死瞪着灰袍人。
在生命即将消亡的时刻，他的脑海中的迷雾终于烟消云散，清楚地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对方的阴谋！
灰袍人知道他飞升绝不可能成功，因此拿他拿试验品，小白鼠，而当小白鼠没有用的时候，迎接他的未来就是死亡。
何等可恨！
他的人生，不过是对方的棋子而已！！
强烈的不甘心蔓延江月白的内心，然后在最后关头拼命地发泄怨恨道：
“是……是你！！”
“你，骗了我！”
“你骗了我！！！！”
随着天空惊雷又一次炸响，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带着这种不甘恨意的心情逐渐回归尘土。
而他隐隐中也听到耳边灰袍人那无所谓的语气最后传来：
“看来这种方法，天雷是必不可少的一劫，确定了得先将肉体锻炼的圆满才行，或许答案就出自蒋家老祖的仙骨上，待我融了这仙骨再说……”
意识，至此结束。
但江月白的记忆却未曾结束。
待这场战役彻底结束，正派的尸骨都被人收殓，唯有他一个人的尸首暴露在荒野之中时，终于有一日，有一人慢慢走来，他身上凝聚着的是渡劫期大能的恐怖实力，却最终伫立在江月白身边。
垂眸时，一向冷漠的眼神之中多出了些许复杂之意。
“我算出你我之间应该有一场师徒缘分，又似乎并非今生。”
“此师徒缘分，是助我飞升的关键。”
“不然，飞升必定陨落。”
“……可惜。”他掐指算了算，平静地看了眼地上早已失去气息的江月白，摇摇头：“也罢，这一切皆是命运。”
“想要渡己，先要渡人。”
溯回仙君之所以叫溯回仙君，是因为他拥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溯回时间。
因而……
“阴阳调转，回归本源，扭转乾坤！”
司空口中喃喃自语，手中快速掐诀升起一道金光，他黝黑的眼眸也一瞬间变成浓郁的金色，恍若神祇。
但当他将金色输送到江月白身体时，却又忍不住微微蹙眉，凭借他目前的力量，没办法完全将江月白送回过去出生的那一日。
“……助我一臂之力。”他眼睛一眯，环视江月白周身蕴藏的络绎不绝的魔气，将其凝聚起来变成一滴稀世罕见的血晶。
血晶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辉，被他驯化的出现了自我意识，但只能算是神智初开。
它有着江月白的记忆，却又没有人类的情感，更像一个机械，司空并未将它放在眼里。
只是借助它的力量，将江月白暂时送到了另外的世界里休养生息，等到力量凝聚足够后，再重新把江月白送回一切的初始。
“帮助他，引导他，一点一点引导他的力量，让他下一次轮回重新开始。”
司空低声呢喃着，最大程度调转了自己的力量，而他本身的修为却忽然间降落一个境界：“然后，再让他来到我的面前！”
“我一直在这里等他！”
“——去吧！”
下一瞬间，血滴重新融入江月白的身体里，随着江月白的魂魄一起绽放出璀璨的，堪称星河逆转的奇异光芒。
江月白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而另外一个没有灵力的低等世界里，则多出了一个幼小的痛哭不止的生命。
*
江月白睁开眼睛，当所有的一切都化成记忆融入他的身体里时，他的眼眸中头一次浮现出了一层水雾。
原来如此，这一次一切都已经明了了，系统就是上辈子死亡时凝聚的无数力量的化身，还伴有着师尊渡劫期修为的灵力。
而他之所以能够轮回，也是因为师尊对他使用了秘术，溯回了时光！
他在系统的安排下，获得了改变命运的力量，于是与上一世的经历截然不同，继而又最终成为了司空的弟子。
但这一世的师尊，却被困在了分神期的修为之中，再也不是上辈子的渡劫期。
明白这一切，江月白心中只有感谢，只有喜悦。
若不是师尊，他就只能带着无尽的悔恨和不甘化为尘土，而并非像现在这般扭转了过去的一切遗憾。
他对师尊的感激，无论如何也说不尽，只能尽可能地辅佐对方提升境界吧。
除此之外……江月白的眼神逐渐犀利起来。
天命组织，灰袍人，上一辈子的仇恨，这一回他定要复仇！
是时候跟灰袍人做个了断了。
第126章 讨伐商议
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灰袍人, 那个总是高高在上俯视着掌握自己命运的灰袍人，如今在江月白眼中却似乎变得普通起来。
对方不再是神神秘秘，也不再是一手遮天。
归根结底也是因为江月白自身的实力获得了巨量的提升, 让他拥有了即使面对灰袍人也能一战的自信。
那么最后解决这段恩怨的途径有很多，江月白可以冷眼旁观对方进行错误的实验, 自己走向毁灭；也可以继续向上修炼, 等到灰袍人以为自己即将成功之时再迅速出手，毫不留情地用实力碾压他。
种种可能, 江月白都能够做到。
但他脑海中却浮现了一种未来——这一世的他不再是灰袍人的试验品, 小白鼠。那么灰袍人就必定会去寻找差不多的代替品。
而现在他的身边恰巧有一个非常好的人选……莫语！
江月白严重怀疑灰袍人会将莫语放在身边教导，又能忍受了莫语态度中的种种傲慢，就是因为如此！
他需要莫语吸收更多的魔力, 尽快提升修为和境界，然后就会像上一世的江月白一样, 给莫语灌输迅速获得飞升提升实力的办法。
为了报仇的莫语就会受他操控, 一步一步走上江月白曾经的悲剧之路。
想到这种可能性，江月白便眼神微眯，绝不能容忍这种未来的发生。
这一刻，他突然脑子一亮。
“等一下……莫语魔气的来源全都是因为憎恨, 以及迫切想要复仇的想法。若灰袍人想要天衣无缝让其通过憎恨源源不断提升力量，会不会选择提前控制莫语的仇敌？”
“也就是杀害莫语全家的罪魁祸首——莫京毓！”
江月白自言自语着，但脑海中的思路却越来越清晰。
自从一年前莫语请求他寻找其仇人的下落后, 江月白就第一时间告诉了凌家的家主, 让他帮忙留意线索。
然而就连最为热闹信息通达的洛合城内，经过凌家的种种打听，也未曾打听出莫京毓的下落。
此人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谁也不知他躲在哪里。
江月白原本也没想将他与灰袍人联系上, 但是想到灰袍人那不择手段达成目标的狠毒心思，再一想到或许莫京毓其实躲在了魔域之中这才下落不明，那么一切事情就合理了起来。
【你已经拥有了龙的瞳力，能够观察过去未来的种种景象，便可以运用于此来寻找莫京毓的下落】
系统突然提出的解决办法，让江月白恍然大悟。
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自己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了真龙，屡屡忘记还有这样堪称作弊的解决办法。
因而他立刻闭上眼睛，发散神力，寻找着过去的种种影像片段。
虽说这次并不是他的过去，但江月白将目光定位于魔域里，又着重观察灰袍人之前的过去。
一段一段片段便走马观花一般，在他脑海中飞速流逝，直到他感到都有些头疼的时候，才终于捕捉到了自己想看的片段。
——画面之中，藏匿在魔域里莫京毓双手被魔气扣住，根本无法挣脱，其人身体上有多处鞭痕，正用一双恨毒了的眼睛瞪着灰袍人。
而灰袍人则轻描淡写地晃了一下手，旁边的天命成员，就抓住莫京毓的手臂，将他死死拖进了地牢之中，随后咔嚓一声关上了牢门。
只是这一点片段信息，就已经印证了江月白之前的所有猜想。
江月白睁开双眼，不禁微微勾唇，“既然如此，就以此事为切入点，断了灰袍人想要利用莫语的心思吧。”
很快，江月白掌心一摊，一道冰霜在他手心凝聚，逐渐形成了一只千纸鹤的模样。
而江月白只是轻轻吹了口气，这冰鹤就立刻鲜活的拍动的翅膀，在他的掌心之上欢快地飞了一圈。
“我找到了你感兴趣的情报，五日后来魔域附近的青山见我。”
对冰鹤说完这句话后，江月白就手掌一扬，让冰鹤带着他的传音朝魔域中的莫语飞去。
做完这件事，江月白的心中便轻松了很多，忍不住朝系统笑了笑。
“提醒得很及时，谢了。”
他心中有些感慨：“以往的我只知道你身上秘密过多，心中更多的是防备和警惕。却不承想你是师尊所派来的一心一意辅佐我的人。”
“你帮助我挽救了曾经痛苦的遗憾，同样也帮助我找回了自己心中消失的情感。”
这一刻，江月白终于可以放下所有戒备，真心实意地对系统道：“多谢。”
……
系统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
【我原本就是你，是你的力量，又得了剑尊的帮助……辅佐你是我应做的事情】
【不过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发现真相】
“我有一个非常好奇的事。”江月白还是没忍住疑惑地问，“既然你是我的力量，那为什么又会伪装成系统，按理来说你应该没有这种现代知识概念才对。”
【我是你的不甘、怨气、恨意、毁灭、等等力量化身，不便获得情感，但为了让你相信我的存在是在帮助你，接受我，于是……】
像是迟疑地纠结了一阵，系统顿了顿，直到在江月白无声催促下，才缓缓解释道：
【咳咳，于是我就翻阅了你当明星那个低等世界里大量的小说和漫画，模仿其中的设定，所以就……变成现在的模样了】
“……”江月白懂了。
并且有些哭笑不得。
好家伙，谁能想到小说和漫画的力量竟然这么大，硬生生塑造出一个系统！
【我把我的力量分配给你，也是借用了漫画和小说中的所谓‘系统’的概念，以及系统商店兑换等等。另外为了让你兑换商品，我又选择人气值作为媒介，让你不会一下子就拥有庞大的力量，迷失在强大之中，又不会变得过于弱小，重蹈覆辙】
系统开始逐一解释起自己的设定。
为了能够更好地辅佐江月白，他完全将自己包装成了小说中的系统，这不禁令江月白感到好笑又感动。
【不过现在你既然已经发现真相，而且实力也到达了一定地步，系统商店的一切限制都可以解除了】
听到系统欣慰的话语，江月白挑了下眉：“也就是说现在我可以不需要声望值，就能获得系统商店里的力量了？”
【是这样，所以尽可能地去做你心中期望之事吧，我会彻底成为你的力量帮助你】
“……多谢！”
有了系统的这句话，江月白可谓是更加安心了。
但就在江月白计划着要与莫语联络之时。
意外出现的一封家书，打断了他的计划。
看着从江云城寄过来的属于父亲的手写书信，江月白一时心中十分复杂。
他并非是忘了本，忘记了自己曾经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而是当一切过去的回忆想起之时，带给他的除了有改变过去的决心外，还有一些无法治愈的伤痛。
——过去片段里的痛苦和绝望同样影响到了他。
让他在心中对那个名叫家的归属之地，感到了深深地怀疑。
毕竟，那也是上一世因为他实力卑微而狠心抛弃他的地方。
他并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即使因为这一世他的出色天赋，江云城上上下下都喜爱他，宠溺他，敬佩他，与过去完全不同。
可情不自禁地，江月白又开始怀疑起，他的父亲，他的祖父，是否喜欢的只是他的力量，而并非是他这个人的存在。
因为无法确定，所以江月白选择了逃避，以一心修炼为借口，迟迟没有回归过江家。
但无论如何，这辈子的记忆还是深深地锁在他的心中，让他虚无缥缈的心灵有了一个安定的港湾。
他努力清除那些负面情绪，终于心态平稳地打开书信。
开头简短的几句话，都是对他的问候，字里行间透着克制，却也有深深的思念，连带着对他如今地位的浓浓的骄傲。
【家里的桃花又一次开了，你娘亲总是喜欢在桃花树下站着，静静抬头欣赏，那是你年幼时喜欢练剑的地方……听闻你已经突破了元婴期，你祖父竟喝得烂醉如泥，逢人就喜笑颜开宣布着这件好消息，但同时，他也害怕一眨眼的时候他的修为就被你超越，这几日又打了鸡血似的去闭关了……江家上下喜气洋洋，整个江云城都好像变了似的，盼望着你早日归来……为父，亦是如此……】
这些话语，令江月白心中仿佛积累着一层云，嘴角动了动，最终露出个复杂的笑意。
这一刻，母亲柔月温柔担心的脸，以及祖父喜悦的笑容，都仿佛在他眼中一一浮现。
“……一切结束后就回去看看吧。”
“就算有困惑和不安，也要勇敢地说出口……或许那时，一切复杂的心绪都迎刃而解了。”江月白不禁喃喃自语道。
心情也突然间开阔了不少。
而后江峰才说明来信的最终目的。
【过去时日里，因为仙骨被盗，导致名门正派丢了脸面，八大城池曾经联合通缉过一个全是魔修的组织！而几个月前，便有人提议八大城池联合宗门弟子一起共同讨伐这个名叫天命的组织，彰显我正道风采】
【为父方才接到紧急联络，三日后将邀请所有城主宗门长老议会，共同商讨此事的最终结果。不过看这模样，似乎讨伐魔修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月白，此次会议你是否也会参加？】
江月白无意间捏紧手中之信，心中有些诧异。
这一世，竟然也触发了正魔之间的最终决战！
可这分明是灰袍人一手设计的陷阱，目的就是为了吸收更多力量，难不成这一世灰袍人也私下动手了？
江月白紧皱眉宇思索着，随后眼中逐渐坚定下来，不管怎么说，这也像是一个阴谋，此次讨伐必须终止，灰袍人之事……交给他一人处理就足够了！
江月白立刻用纸笔给父亲江峰回信，告诉他自己也会参加议会，让他将会议的地点发过来。
尔后三日后，洛合城内，八大城池尊贵的城主，以及无数响应此事的宗门弟子纷纷齐聚一堂，如火如荼地准备开展讨伐魔修之事。
而谁也没能想到的是，一道白龙的身影则平静地飞往洛合城上方，引起了无数人的震撼。
第127章 复仇前夕
洛合城城主府内。
八大城池城主齐聚一堂, 再加上各种宗门弟子共同参与，这等场景可以说是十年未曾有过的盛况。
会议还未开始，在场的二十余人便已经两两聚在一起, 低声交谈起各自的情报。
江峰自然而然找到了叶信，友人见面, 不由自主都露出个笑意。
“叶兄, 许久不见。”
“江兄。”叶信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随手行礼：“今时不比往日, 江兄之子月白的名声已经远扬, 还未曾恭喜江兄。”
“哪里哪里。”儿子被夸耀乃是江峰心中最为喜悦之事，尽管此前有诸多人已经因为江月白而屡屡向他示好，但能够亲耳听见好友叶信的恭贺, 江峰的嘴角也是按捺不住地往上扬去。
“听说明风也已早就到达了金丹期，这速度可不比其兄长要差, 一下子家中出了两位天才, 我还要羡慕叶兄呢。”
这一句话倒是真正恭维到了叶信，让叶信原本端着的笑容变得更加真心了一些。
叶信原本最为担忧的便是这个小儿子，天资普通，说话也笨拙, 谁知他到了玄天剑宗跟着江月白，竟然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稀有的阳灵根, 叶信可谓说是又惊又喜, 越发觉得江月白是他家的福星。
这么一想，他就对江峰的存在更为感激了。
“家常话之后再谈吧，叶兄。”闲聊几句之后，江峰这才正色起来, 小心环顾四周人的神色之后低声道，“今日议会之事你如何做想？”
叶信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消失，低声回应：“古怪！”
“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
“纵使这一年来未曾抓住任何关于天命组织的线索，可突然之间要求举兵攻打魔修也实属古怪。”
江峰发现他跟自己的想法差不多，心中安心了一些：“那叶兄的意思是……？”
“此事或许藏着我们不知道的什么阴谋……不过纵使是你我二人反对此事，恐怕也没那么好回绝。做好准备吧，江兄。”
叶信刚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便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朗声开口道。
“哼，既然人到齐了，为何都愣着不说话？我觉得讨伐魔修乃是一大善事！更何况，魔修曾经对我们做过种种歹毒之事，难道要任由他们肆意欺辱我们吗！”
说话之人乃是脾气比较暴躁的北方丰月城城主，向豪。
只见他义愤填膺，第一个站出来，似乎很不理解为何众人意见没有达成一致。
其他人则面面相觑，少数不赞同的人开口解释道：“我们只是觉得此事太过匆忙……这可是一场大战啊！”
“哪里匆忙，这讨伐之事不是已经商议了三个月了吗？”向豪斩钉截铁道，“距离仙骨被盗，我们丢了颜面之事也已有一年之久！能够从洛合城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仙骨，证明天命中有诸多我们难以想象的敌人存在。”
“此外，四年前发生的村庄屠杀案，甚至是一年前在洛合城内设下埋伏，令地下妖兽全部盗走，元气大伤一事，难不成诸位也已经忘记了吗！”
“那都是天命组织所害！还差一点洛合城上下成百上千之人都会惨死于魔修手中，若不是当时江月白击破了魔修的计划，悲剧就真的要上演了。此仇你们都忘了吗！”
“我们受到了魔道如此多的迫害，不应该组织兵力反攻回去？越是软弱，就越是会被动挨打！”
听着向豪义愤填膺的呼唤，在场之人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竟都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是啊，仔细数来魔修都已经这么欺辱他们了，他们还要继续忍下去吗？
现在有了一个正大光明讨伐的理由，想必各方都很支持，或许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眼见众人都有些异动，江峰和叶信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些许迟疑。
虽然说向豪的话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知为何，他们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可眼见众人一意孤行，他们也没有劝阻的办法，只好沉默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屋内正义愤填膺的几人却忽然像是感知到什么一般，齐齐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
只见湛蓝的蓝天之上，有一条浑身都在泛着金光的白龙快速飞来。
巨大的龙头，俯身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口中竟吐出人语：
“既然当时洛合城危机是我所解救，不知此事，诸位可愿意听我一言？”
话音落下，他摇身一变，已然变成一少年的模样，轻盈落地。
银色的发丝整洁束起，他抬起眼眸时，双眼中的弯月更加澄澈，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身形挺拔的少年，就这样站在所有人的面前，抬手恭敬一礼：“江月白见过诸位城主，诸位道友。”
此时此刻，若是任何一个人擅自闯进这场重大议会之中，八大城主都会感到不悦，甚至是冒犯。
可来的人是江月白！
是那个曾经解救洛合城危机的江月白！是小小年纪便已经修炼成元婴修为的江月白！更是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化龙成功的江月白！
众人欣喜迎接都来不及，哪会说出半点不字？
所有人都眼前一亮，面露喜悦。
“原来是江道友，快请进，快请进！”
就连洛合城的城主都连忙站起身迎接：“你刚刚从龙宫城归来，我还以为你在闭关修炼，便没有邀请你，是我想得不周到了。”
其余城主也各自欣喜地拱手行礼。
“江道友来了！”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以往便听闻江道友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江道友如此在意苍生之事，我内心自愧不如啊。”
总之众人开始一一奉承着，夸赞着。
与一头龙交好、甚至是最容易飞升的龙交好，可是百利无一害之事。若是能在江月白面前留下一些印象，那他们这次前来可就赚大发了。
江月白微微一笑拱手回了礼，态度淡定自若，反观江峰却美滋滋地笑个不停，为江月白感到无比的自豪。
打过招呼后，江月白还没说话，就听到向豪喜悦道：“江道友！普天之下，江道友应该是最能体会到魔修的残忍无耻之人！此次讨伐，还请江道友出一份力！事情也会更加顺利啊！”
听到他们话里话外都是讨伐的意思，江月白忍不住心中感慨，还好他来了一趟，不然的话这事也就铁板钉钉了。
江月白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郑重道：“我自然明白天命组织做过多少恶事，也明白诸位心中的愤怒。我自身与天命组织的首领也有着血海深仇。”
听到他如此说，向豪的眼睛更加绽放出光芒，以为这事就算定了。
可随后江月白却又话锋一转：“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知道天命组织蕴藏着什么样的恐怖阴谋。此次讨伐之事来得突然，匆忙，更像是有人借着这仇恨推动此事，背后酝酿着不怀好意的风暴，还请诸位暂时冷静一下，不要鲁莽。”
“……”他这句话顿时令众人面面相觑，露出惊讶疑惑的神色，“江道友，何出此言啊？”
“诸位不了解全貌，会疑惑不解也是正常。”江月白平静地安抚他们，却也不说具体理由，只是道，“总之我此次前来，便是希望诸位暂时搁置讨伐之事。”
人们听到这里，都以为江月白是不赞成现在对天命动手。
可谁知他们却听见江月白斩钉截铁道：
“请将天命组织的首领交与我！”
“我与他的种种恩怨，都由我亲手来解决！！”
“什么？！”众人一听，简直吃了大惊，难不成江月白要找那灰袍人单打独斗？！
“那人可是分神期修为！”就连叶信也皱眉劝阻江月白，“月白，你可要三思而后行。”
“难道叶叔叔不信任我的能力吗？”
却不承想，江月白微微勾起唇角，开口道。
“我自有办法对付他，叶叔叔难道忘了，如今我已经是天下间唯一一条龙，同样获得了龙族的传承。”
“我获得的能力恐怕诸位无法想象，对我而言，修为已经不再是隔阂。”
他站在那里，仿佛整个人绽放着自信的光芒。那双原本就金色的瞳孔越发澄澈，好似神祇一般平静俯视着一切。
“请诸位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若是我出手未能成功的话，诸位再商量讨伐之事如何？”
……
见他举手投足之间有着潇洒和自信的气息，侃侃而谈，目光不曾有半点闪烁，众人情不自禁被他的话语所信服，就连叶信也不再说话。
……或许江月白真的能够以元婴期的修为打败分神期呢？
这一违背常识的事情，由江月白说出口，却不知为何会让所有人信服。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管怎么说，今日江月白来临，做足了态度请求他们，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给江月白一个情面。
而且，若是江月白成功诛杀了天命组织的首领，他们乐得轻松。
若是没有成功，他们再统一进行讨伐，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是时辰往后延续一点罢了。
“……既然如此，就依江道友所言！祝贺江道友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最终洛合城城主代表所有人，对江月白拱手一礼，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江月白听完，这才心满意足。
这齐聚一堂的会议，就因为江月白的一句话而很快结束。
等到一一与城主告别之后，江月白这才看向自家父亲。
江峰看见他的眼里有说不出的自豪，也有对他接下来行程的担忧：“儿啊，你确定要亲自去讨伐那个灰袍人吗？只要你一声令下，我江云城上下皆可为你而战，可千万不要孤身涉险。”
这句话令江月白的心中充斥着一股暖意，也可以说是发誓一般正色道：“放心，父亲。儿子绝不会以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说完这句话，他声音不由自主柔和下来，“等到此事结束后，我再回家看望母亲祖父叔叔们，还请父亲……再等等我。”
听他第一次表达出想要回家的意愿，江峰愣了一下，立刻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好好好，届时我与你母亲在家中备好酒席，替你接风洗尘！早去早回！”
江月白：“好！”
从洛合城离开之后，眼看就要到了与莫语约定好的时日，江月白于是又马不停蹄赶到了魔域附近的青山之中。
莫语大概是掩人耳目偷偷出来的，浑身披着破旧的斗笠，直到他掀开兜帽露出自己那张冷漠的脸时，江月白才真正确信眼前这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真的是莫语。
“……你怎么穿成这样？”江月白一愣，忍不住吐槽起来。
“避开天命的眼线很麻烦。”莫语只是随意解释一句，但也嫌弃地将斗笠扔到一旁，“所以，你这么急找我出来，是想要告诉我……有关那个男人的情报了吗？”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提到那位恨之入骨的叔叔，莫语的语气一瞬间低沉下来，眼中透出些许猩红之光。
“没错，确实找到了。”江月白微微一笑，“不过，恐怕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你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所以你才至今没有找到！”
看着莫语那倏地愣住的表情，江月白随意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提议道：
“要不要与我继续合作？”
“我们完成各自的复仇。”
莫语蹙起眉，神色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128章 一一清算
“没成功？”
血色的月亮之下, 魔域之中显得幽暗寂静。
灰袍人侧身伫立在一处房梁之上，突然间皱眉看向身后汇报之人：“我们投下去的那些棋子，竟未曾煽动成功？”
“也就是说, 正道暂时不打算派人来攻打我们？”
看着属下那有些畏惧的点头神色，首先笼罩在灰袍人心头的并非是愤怒, 而是深深的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群蠢货不是最喜欢吹嘘正义之词，如此好的机会, 为何没能够挑衅成功？”
“听说……”其手下犹豫了下, 最终还是尴尬道，“本来已经快要成功来着，结果半路上突然蹦出来个江月白, 直接打断了会议的进程，计划也就失败了。”
“……”听到江月白这个名字, 灰袍人先是一怔, 随后眼底猛然迸发出危险的凶光：“江！月！白！”
砰的一下，他的手掌直接击破了下方尚好的金丝楠木桌，随着木屑散落一地，他也深吸一口气：“又是他, 坏我等大事。”
仔细想想看，之前无论是盗取仙骨，还是偷袭洛合城, 亦或者是获得仙筋等等计划, 都是因为江月白的存在而最终功亏一篑。
此人就仿佛他们天命组织的克星，只要有他存在，天命就一日不能够安宁。
但想想江月白在他的飞升计划中要起到关键性作用，灰袍人也就只能忍耐下来：“罢了, 他也不会蹦跶太久了，等到实验结束，我找到了正确的飞升方法，他的天赋，他的灵力，将会成为我最重要的养分。”
“这一日，并不会太远。”
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凉薄的笑容，灰袍人沉浸在自己的大计中，又提到了另外一枚棋子：“既然如此，就暂时搁置讨伐之事……莫语在哪里，他若是不能尽快提升力量，困扰的可是我。”
“莫语的话，其实……”
手下刚要报告这半日来未曾看见莫语的身影，可能有异常的情报，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却忽然之间闪现在他的身侧，垂下的眼眸冷冷地递给他一个危险的眼神，便让他再也不敢说出半句话语。
“滚开——”
随着莫语平静走向灰袍人、却唯独留下了这句不留情面的命令的话语，原本只忠于灰袍人的手下虽然满脸铁青，却碍于莫语在天命的特殊地位，只得起身告退。于是整个房梁之上，就只剩下莫语和灰袍人二人。
“你来了。”无论灰袍人心中如何作想，面儿上他还是对这枚悉心教导的棋子相当关心。
相反的是，莫语却从不给他一丝好脸色，甚至今日他表现出的比往日更加冷漠无情。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对上那清冷危险的眼眸，此时的灰袍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未曾深想：“你说。”
直到莫语问出了那相当于禁忌的话题：“告诉我，莫京毓是否在你手中？”
……
风突然停止了。
空气中，仿佛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
披着灰袍的男人脸上随性的笑意慢慢减少，消失，最终变成了面无表情：“那是谁？”
风柔和地吹拂过他的衣摆，他眼中的凶光却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危险。
但莫语完全不曾害怕他，甚至没有露出半点胆怯之意，他只是用一如既往的语气，第二次问出：“那个男人、那个杀害我一家的男人——莫京毓，你把他藏到哪了？”
这一刻，终于确定他已经拿到相关证据的灰袍人不再装傻，而是露出一副困惑的，但更多的是饶有兴趣的表情：“哦，你怎么知道他在我手中？我还以为我的做法天衣无缝。”
这一句话顿时激怒了莫语，想到他苦苦寻找了许久的仇人，想到他被灰袍人哄骗着，一次一次为了找到仇人的线索而心甘情愿替对方办事的经历，愤怒的情绪就已然霸占了他的整个脑海。
“果然是你，他说得没错……也不可能出错！”
他手中握着剑，毫不犹豫的手指一动开了鞘。
随后左手抓紧剑柄，拔出一截泛着银光的剑身。
那冰冷的剑身映出了莫语危险又冰冷的神色，杀意逐渐蔓延。
可灰袍人却像是根本不曾把他放在眼里那般，大义凛然道：“你要知道你的力量是通过仇恨才能够获得的，早日让你复仇成功、没有这口气，那你的力量又该如何提升呢？我这是在帮你啊。”
“呵，你是在帮我，还是把我当成棋子？”莫语冷笑一声，直接戳破了他的谎言。
见他竟然连此事都已经知晓，这下灰袍人才真正有些疑惑了，无论是莫京毓的事，还是他的目的，都可以算得上是只有少数人才能知道的秘密，这莫语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他暂时不清楚哪里泄露的消息，脸色却冷了起来。
眼见莫语将剑身完全拔出，在空中甩了个剑花，眼中已有着破釜沉舟跟他拼命的架势，他便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决定先处理这件事，然后再慢慢审问。
“可惜了，如果你还是那个一无所知的棋子，便可以跟以前一样自由地在我手下活着。”
他慢慢叹出一口气，每说一句话，语气变冷了几分，到最后已然没有任何情面。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还选择反抗，那么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棋子还是不会动的，比较听话！”
话音落下，他从袖口猛然甩出一道魔气。
这魔气铺天盖地袭来，浓郁到根本无法进行预测，四面八方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
虽然莫语凭借着本能，几道雷光之剑便迅速砍断了魔气衔接之处，但分神期和金丹期的修为差距，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灰袍人轻而易举踏出一步，闪现在莫语面前，并且一掌便击向了莫语挥刀的手臂。
震得莫语手臂发麻僵在原地后，于是又一脚踹向其胸口。
这一下，莫语就再也维持不住平衡，直接砸在墙角之下。
“就凭你这点实力，还想要违抗我的命令。”灰袍人冷笑一声，手中再次凝聚起一团雾气，就这样形成了像手铐一般的形状，紧紧扣住了莫语的双手，将其吊了起来，在原地挣扎不得。
面对莫语不断铁青着脸，徒劳挣扎的模样，灰袍人不屑一顾，露出个诡谲的笑容：“你不是想要找你那个叔叔吗？我这就送你去大牢中见他，没有我命令之前你会一直待在那里，跟他在一起。看见仇人却无法动手的模样，想必会相当开心吧。”
这句话可以说是彻底刺激了莫语，击中了莫语的底线！
莫语的脸色越发愤怒狰狞，双眼死死盯着灰袍人，眼中闪过浓郁的戾气：“你找死！”
“杀了他！”
下一瞬间，他腰侧的那把剑随着他的意念猛然出鞘，像是最后冲刺一般陡然朝灰袍人的方向射去。
而这种濒临死亡的挣扎却完全没令灰袍人放在眼中。
二者之间实力相差过大，让灰袍人根本不屑于这一击的威力，便随意地伸出手打算接下。
可当那绽放着金光的剑芒赫然来到他身前之时，他忽然隐隐之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只见那剑芒中孕育的剑气，哪里像是普通的金丹期一击，反倒是蕴藏着一抹诡异的神力，连他都感觉到其中藏匿的威胁震慑之气！
灰袍人的脸色陡然一变，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但他还是凭借着心中的异样，迅速抽手撤回一步。
而下一瞬间，那比他预计的还要快的剑芒就这样嗖的一下擦着他的手臂飞过，狠狠刺向了他的肩膀。
剧痛的皮开肉绽的痛苦令他猛然咬紧牙关，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什么？！”
若不是他躲得快，恐怕这一剑就要正中他的心脏！而且凭这种攻击力，他是绝对无法平安躲避的！
这剑意肯定不是莫语才会使出来的东西！
到底是谁？！
是谁联合莫语偷袭了他！！
死死捂住肩膀上的剑痕，一道魔气从他的掌心慢慢延伸，整个覆盖在了他的伤口之上，这才令他的痛苦减少，伤势也逐渐愈合。
但灰袍人的神色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看，甚至带着歇斯底里的怒气，一道白衣人影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让他恍然中明白了一切，包括莫语是如何得知的真相，包括这剑气的来源。
他压低声线，恶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是你！江月白！你在这里！！”
“滚出来！！”
在他话音落下后，那熟悉的少年的优雅身影，便在顷刻之间轻盈落于房梁之上，微微勾唇打了个响指的工夫，身后束缚着莫语手腕上的魔气，就这样消失不见。
随后，银发的少年眼底泛着月光的金色，就这样与灰袍人遥遥而望，平静开口道：
“我来了。”
“不只是你想见我，我也同样想见你许久了。”
迎着灰袍人那越发带着恨意的眼眸，江月白眯起眼睛：“你我之前的账，如今便来一一清算，今日，是时候了断这一切了！”
第129章 复仇了结
这一战, 期盼已久。
自从三年前，一帆风顺的江月白第一次遭到灰袍人的袭击而身受重伤之时，二人的仇怨便已经悄然结下。
纵使之后的灰袍人碍于江月白的棘手, 从而放弃了让他入魔的想法，可将他当成棋子、肥料这一点却未曾改变。
他们之间必定有一场生死较量！
活下去的一方便可以取缔输者的一切。
但是灰袍人未曾想到的是, 江月白竟然会这么快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短短几年之间, 他便超越了无数人，成为了这世间最顶尖的战斗力之一, 连灰袍人对上他都不再像是以往那般轻松。
看着对面那个五官彻底舒展, 清秀俊美的少年，在联想起三年前他们第一次交手的模样，一时间灰袍人也不禁打从心底敬佩起对方的天赋, 但更多的却是对这唾手可得的果实即将摘取的兴奋。
不管怎么说江月白的实力也只是元婴期，而他是分神期, 这修为的差距摆在这里, 可不是轻松就能超越的。
“我本想着再让你逍遥一段时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送死？”
他轻笑一声，随意站在原地，语气淡淡的半点没有如临大敌的情绪。
在他心中, 就算江月白成长了，也依旧是那个任由他摆布的弱小的少年。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回敬你。”江月白平静回复，“若不是八大城主共同商讨讨伐一事, 我还不至于这么快对你动手。只能说这是你自取灭亡！”
听出他语气中满满的自信和傲慢, 灰袍人不屑冷笑：“这么说你很自信能够打败我了？”
“我变了，可你却不曾改变。我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江月白了、那个无力反抗你的江月白。”
江月白只平静说出这句话，便忽然摇身一变，以人形的姿态露出了只属于他的龙尾和龙角。
而血脉彻底融合, 让他不再以小孩子的模样出现，他还是江月白原本的模样，但多出了龙的特征。
“现在的我的力量，就让你感受一下吧。”
下一瞬间，江月白的瞳孔倏地一缩，金色竖瞳猛然爆发出一道强烈的压迫之气！
空气中的气流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扭转。
自江月白的脚下释放出一道道冲击波，快速朝灰袍人的方向冲击而去。
轰——
轰然推进的气流令灰袍人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大，他的灰色外袍被汹涌的气流吹得不断摇曳，险些无法站稳身体。
更为诡异的是，在这震慑之下，灰袍人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悸！
那是渺小的人类在对抗浩瀚的神力时所感受到的无力感。
此前就算是面对同样分神期的大能，他也从未体会过这种无力的感觉。
可现在……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血液加速流淌，身体也僵硬到可怕。
这是不受他控制的，身体的最本能的反应！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他现在面对的不仅仅是江月白，而是全天下唯一一条真龙！
这便是真龙的血脉所带给他的威压！
而更让他产生慌乱感觉的是，他想要撤退，撤离到安全的地点，可他的身体却不受他的使唤，像是早已臣服于江月白的震慑一般，只能僵硬地停在原地，无法行动。
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江月白，高高扬起下巴，漫不经心地抬起一只手。
在他的手掌附近，那漂亮的拥有雪白剑身的寒霜剑，正悄然漂浮着，剑尖对准灰袍人的位置，发出嗡嗡的剑鸣之声。
它的身上凝聚着的剑意越来越强，好似寒风刺骨一般，就算这个距离也能够察觉到其身上的锋芒。
而在它身侧，也漂浮着无数把寒冰小剑。
它们虽然只有寒霜剑的三分之一长度，其身上散发的杀意却丝毫不曾减少。
数十把剑尖就这样对准灰袍人的心脏，蓄势待发。
剑身的冰雪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厚重。
随着江月白随意地将手挥下——
寒霜便再也不受束缚，在空中眨眼之间划过一道笔直的银线，猛然朝灰袍人刺去！
纵使灰袍人瞳孔一缩，掌心之中凝聚的黑雾刹那之间与寒霜剑攻在了一起，可其身后的无数把寒冰小剑也都在这一刻凶猛地发起了进攻。
江月白就站在原地，看着数十把剑与灰袍人纠缠在一起。
他眼中的弯月越来越亮，那些剑也似乎受到他力量的牵引一般，更加绽放出璀璨的剑芒。
“啧，区区蝼蚁！”
灰袍人烦躁地咋了下舌，这些剑虽然对他造不了什么太大的威胁，却跟无数只蚂蚁在他身上乱爬一般烦得他不行。
他眉眼中闪过浓浓的不快，巨型的黑雾所凝聚的利爪陡然一握，便将那些寒冰小剑纷纷抓在手中，用力捏碎。
无数道冰晶轰然碎裂。
见到他如此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寒冰小剑，江月白倒是没露出什么表情，反观是围观的莫语忍不住眉宇蹙得很紧。
“需要联手吗？”
他低声询问江月白，得到的却是江月白平静地摇头：“这里交给我就好，这是我自己的复仇，你去攻下地牢，在那里是你应该复仇之人。”
莫语一听，差点杀气控制不住地泄漏。
仇敌就在眼前，他自然恨不得飞到牢房中去，再加上心中对江月白的绝对信任，他便点点头，转身离去：“好，交给你了！”
“哪里走！”见他要走，害怕他破坏计划的灰袍人自然不让。
但那只黑雾凝聚的巨手还不曾沾到莫语的衣角，一条粗长的龙尾，便狠狠从天而降，朝他的方向拍去。
“你的对手是我，我继续陪你玩玩。”
坚硬的鳞片，再加上强有力的力度，猛然砸在地面上，虽说被灰袍人躲开了，这一击却也还是砸得房顶四处崩裂，脚下瞬间坍塌。
这一下，二人落脚点消失，便不得不腾空而起。
灰袍人脚踩黑雾，而江月白则背后浮现六根冰凌，自然飞翔在天空之中。
二人在天空遥遥而望。
又在下一刻，默契地纠缠在了一起。
二人的拳头眼花缭乱不断交接，砸在肉体发出的砰砰声响震耳欲聋。
此前体会到了寒霜剑的棘手，为了不让江月白再有机会碰到剑，灰袍人便眼眸精光一闪，马力全开，招招都朝他薄弱的空门攻去。
可越是使用江月白所不擅长的肉搏战，灰袍人的神色就越是凝重。
因为当他的拳头猛然砸向江月白的胸口之时，感觉砸到的并非是血肉，而是一块坚硬的石头。
江月白浑身上下都覆盖着银色的龙鳞，即使肉眼难以看见，却依旧牢牢地保护着他的身体，不会被轻易攻破。
再加上江月白仙道之体，使得他的血条足够厚，更是就算被打上几下也不会造成多少损伤。
迟迟没见到攻击效果的灰袍人眉眼越发暴躁，而直到再一次等他正中江月白空门之时，迎接他的并非是江月白的痛苦，而是对方那看起来平静淡漠的神色。
“你应该明白了，你的攻击对我完全不起作用。”
江月白平静地说着，尔后微微勾起唇角：
“让你开心这么久，该轮到我玩玩了吧？”
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悸感笼罩了灰袍人，令灰袍人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打算撤退，可比他还快的是江月白的动作！
江月白猛然扣住他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掌不知何时抓住了寒霜，冰冷刺骨的利刃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度，瞬间刺破他的衣裳！
而后江月白嘴角露出恶意的弧度，迅速旋转身体，右臂挥动，眼中凶光闪过，借助旋转的力度，又一次朝灰袍人挥出强有力的一剑。
这两剑令灰袍人的心口出现了深深的血痕，痛苦也让对方的动作停滞了片刻。
下一瞬间，不给灰袍人任何反应余地，江月白足尖点地转身，泛着银光的尾巴朝他腰间猛然一拍。
灰袍人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
他的身影被挑到半空中，身形僵直，而江月白没有丝毫犹豫地在这时张开嘴，从口中又发出一道恐怖的白光。
那白光形成一道尖锐的利箭，以肉眼难以辨别的速度猛然朝他刺去。
纵使灰袍人第一时间用黑雾包裹住自己进行防御，但是蕴含着神龙力量的光箭，实在是太恐怖了。
光是其周身绽放的光芒，就能够毁灭一切，更别提以这样的速度直直袭来！
下一刹那，那光箭就不费吹灰之力穿透黑雾，正中灰袍人的胸口。
“啊！！！”
如果说之前的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轻伤，那这一击可以说给灰袍人造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重伤。
他死死捂着胸口那么大的血洞，第一次面露不可置信的惊愕，抬头注视着面前的江月白。
“怎么可能……那股力量……绝不可能是元婴期！”
“你怎么会拥有这种力量！”
他的进攻无论怎么样都无法穿透江月白。
可江月白的力量之中，却蕴藏着一丝神圣，天生就对他有克制，这样的事实让灰袍人越发心生暴戾。
他明明实力高于江月白，却就是无法战胜对方，这怎么可能呢！！
“我已经说过了，你我现在的差距如同云泥之别，只要我稍微认真一些，你就会在我手中很快败落。”
江月白悬浮于半空之中，垂眸望向他。
那眼神里已然不将他当成自己的心腹大敌，而是与路旁的蚂蚁差不多。
当江月白丈量了自己与灰袍人的实力后，就知道此战他必定会胜利。
方才种种只不过是为了戏耍对方，所做的花哨动作，他可以随时结束这场复仇游戏。
因此，纵使灰袍人如何反击如何咆哮，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的挣扎罢了，又何必放在心上。
“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若非是你设计盗取仙骨，我也不可能变成现在这副姿态，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正所谓杀人诛心，江月白不着急给他最后一击，反而是勾起唇聊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这一提醒顿时让灰袍人眼睛睁大，一个让他无比愤怒的可能性在脑海中浮现：
“是你！是你拿走了仙骨，还把此事嫁祸在了天命上！”
“让天命被通缉，原来都是你做的！”
“好一个江月白！好一个正道魁首！！”
面对他咬牙切齿的指责，江月白耸了耸肩，无辜表示：
“这怎么能算是嫁祸，分明是你们盗取的仙骨，到最后守不住又能怪谁呢？”
虽然这么说，可江月白脸上的表情却越发愉悦。
想起上一世他临终前的被欺骗的愤怒，就这样身死的不甘，他便控制不住恶劣的语气继续开口诛心道：
“多亏那副仙骨，再加上纯阴血脉和纯阳血脉融合，现在的我已经达成了肉身圆满的状态。”
“接下来只要再杀了你，剥夺你身上所有的魔气。你说……我又会出现何种变化？”
灰袍人的身体猛然一僵，瞬间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他。
“你竟然知道我的计划？！”
纯阴血脉和纯阳血脉的融合，分明是他设计的让自己飞升的一环。
可江月白不仅知道这个知识，甚至还比他更快地融合进了自身，壮大了自己。
种种的一切巧合让灰袍人不敢相信，却又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而他越是表现出惊愕痛苦的模样，江月白心中的郁气就越加通畅。
上一世的所有不甘，所有愤怒，所有仇恨，终于都在此刻被他亲手了结。
“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你从何时知道了我的计划？”
耳边灰袍人还在双眼赤红，愤怒地咆哮，满身心的疑惑迫切想要得到解答。
但江月白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忽然间摇身一变变成巨型的真龙提醒，压迫感十足的缓缓对准他的方向，张开龙嘴。
“这个问题，不如去问上辈子的你自己吧。”
就让他带着这些疑惑，去地狱里思索吧。
如同上辈子的自己一般。
让他也尝一尝，在不甘和怨恨到顶峰之时，死亡的感觉！
心中冷漠一笑，下一瞬间，白龙的身影猛然朝灰袍人的方向袭去——【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