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录音他们一定会仔仔细细听
“懂，我当然懂。”秦梓航道，“我就是看到他跟那些混混一起，还抽烟，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学生。”
秦梓航看过去，都觉得秦立安那个模样太糟心，这样的人以后还有未来吗？
“他以后……”
“你不用操心他的事情，你不要学他。”秦一舟道，“他的未来可以遇见，不可能好的了。他自己也是破罐子破摔，他爸妈都拿他没有办法，其他人就更加没有办法。”
要是秦母那些人早早就好好教育秦立安，秦立安也不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田可淑为了让秦立安去上初三，还出钱了，秦立安去学校也就混，还经常翘课。秦立安手里头有一点钱，那些混混也喜欢跟他一起玩，秦立安手里的钱不只是他自己花的。
秦一舟早就知道秦立安是什么样子的，他也早早看到秦立安跟那些混混一起。秦一舟没有去劝说秦立安，也没有去秦父和秦大哥的面前说秦立安的事情，一个人抽烟了，身上就会有很严重的烟味，秦一舟不相信秦父和秦大哥会不知道秦立安身上发生的事情。
哪怕秦立安是秦一舟亲大哥的孩子，秦一舟都没有打算多管。秦一舟多管了，秦立安只会怪罪秦一舟，这不好。
“他这一辈子已经废了。”秦一舟道，“指望他回头，还不如指望他早点投胎还得容易一点。你呢，见着他，远着一点，不要靠近他，不要跟他走近，听到没有？”
“听到了。”秦梓航道。
“他跟那些人走在一起，他不管你是不是他堂弟，他只会让别人一起打你。”秦一舟道。
“他敢打我，我就敢打他！”秦梓航道。
“要是他们人多势众，把你打死了怎么办？”秦一舟道，“想这些事情，不能太过理想化。你觉得那些人是混混，他们没有你的拳脚厉害。但是人家人多，车轮战术，就能把你给耗死。你到他们面前，就容易出问题。听懂了吗？”
“懂了。”秦梓航这个人有一点好，那就是听劝。秦梓航觉得大人走过来的路，他不走错的路，走对的路。
秦家人确实知道秦立安在外面的举动，秦父和秦大哥都不管了。尤芸就更不可能去说秦立安了，她巴不得秦立安直接废了。秦立安之前对尤芸的孩子下手，尤芸已经牢牢记着了。
尤芸不给秦立安洗衣服，都是秦母给秦立安洗衣服。家里需要花钱的地方多，尤芸自己能干很多事情，她没有想着雇一个人，秦大哥也没有想。秦母那么宠着秦立安，那就让秦母去做那些事情，让秦母多帮衬帮衬秦立安。
秦母察觉到了秦立安衣服上严重的烟味，她前面几次都没有说，但这一次秦立安回到家里，她说了。
“你去抽烟了？”秦母问。
“有几个男的不抽烟的？”秦立安道，“就是抽一点烟而已，又没什么。”
“……”秦母听着这话，好像没有多少毛病。不对，这不对，秦母道，“你还是学生，好的不学，你学坏的？”
“这是坏吗？爷爷不也有抽烟吗？”秦立安道，“你去管爷爷啊。”
“我……唉，你这孩子。”秦母叹息，“你爷爷年纪大，不一样，你爸爸就比较少抽烟。”
秦大哥在相关部门工作，总是抽烟的话，办公室的烟味大，不大好。上级领导有时候让抽烟，基本都是在有应酬的时候。秦大哥本身就已经不容易升职了，有的事情还是得注意一点。
“他抽不抽，是他的事情。”秦立安道，“我抽不抽，是我的事情。你们要让我去读书，我已经去读书了！”
秦立安自认为已经做了很多牺牲，他都听这些人的话了，这些人还要管那么多做什么？
“你跟那些人玩……你少跟那些混混玩，跟那些厉害一点的人玩。”秦母道，“你们班级学习成绩好的……”
“成绩好的人哪里可能跟我玩，人家也要跟厉害的人玩。”秦立安道，“我算什么东西，别人都说我是小特务，他们压根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在那些人的眼里，我什么都不是，他们只会在背地里笑话我。”
“那你也不能跟那些人一起玩。”秦母道，“他们会害了你的。”
“也就只有他们愿意跟我一起玩。”秦立安道，“你们都说他们不好，我觉得他们很好。”
秦立安觉得那些人太好了，那些人还比较敬着他。不像是秦梓航那般无视他，秦梓航特别厌恶秦立安，秦立安能感觉到，秦立安也觉得秦梓航过得太好了。
秦立安认为应该是自己过得好，而不是秦梓航过得好，秦梓航算什么。宋家那些人就是资产阶级，凭什么宋家人现在过得那么好了？
“奶奶，你说这些话，是想要让我一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吗？”秦立安道，“我就活该被欺负吗？”
“没有说你活该被欺负。”秦母道，“我是……”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秦立安道。
“我……”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秦立安道，“你有了小孙子，你看着他就好了，你看着我做什么？你们不都说我已经没有用了吗？说恨不得没有我这个孙子吗？”
“不是，你不要这样想，我们那是……那是为了你好。”秦母道。
“为我好？”秦立安嗤笑，“你们是为了你们自己好，你们不想别人说你们的不是，你们……”
“立安。”秦母打断秦立安说的话，“你不要这样想，听清楚了吗？你一直这么想，你……”
“少来。”秦立安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不需要你们为我做主。你们真要是为了我好，你们多给我一些钱啊。”
“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秦母每个月给秦立安的零花钱已经够多了，她自己都没有花到那些钱。
秦大哥没有给秦立安那么多钱，秦母就拿自己的钱给秦立安。秦父没有多给钱给秦母，秦母都觉得自己手里头有些紧张。
明明秦立安都没有买重要的东西，有很多时候都是在浪费钱，秦母还是给秦立安钱。秦母年纪老了，本身就没有赚钱，她又没有多少退休金，她不像是秦父那样退休金多。
秦母退休金少，秦父给秦母的钱又少了，秦母给秦立安的钱也跟着少了。
现在是有田可淑每个星期给秦立安钱，要是没有田可淑给秦立安钱，秦立安早就要闹起来。不过秦立安闹起来也没有用，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
这才是最为可怕的一点，他们都觉得秦立安没有救了，就让秦立安自己去折腾。
“不够，就那么一点钱，哪里够。”秦立安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
晚上，宋凤兰听秦一舟说秦立安跟小混混一起玩，她还真没有注意。
两个人躺在床铺上闲聊聊到的，宋凤兰基本都没有关注秦家。
“梓航坐在车里看到的。”秦一舟道，“我说让他别凑过去，小心挨打。”
“是不能凑过去。”宋凤兰道，“真要是挨打了，就算是后面报复回来，那也不好。”
宋凤兰说着就想去看看秦梓航，想要跟儿子说一说。
“我都跟他说了。”秦一舟拉住宋凤兰，他知道妻子在怕什么，“这点事情，梓航还是懂得的。秦立安，他一个人的时候都敢打梓航，更别说他现在跟那么多个混混玩在一起，他就更敢打梓航了。”
秦一舟不可能向着秦立安，他当然是向着自己的儿子。
“你爸你大哥他们当真就不管了？”宋凤兰道。”
估计是不管了。“秦一舟道。
“他们真不怕出事。”宋凤兰嘴角微扯。
“真要是出事，又不连坐。”秦一舟道，“顶多就是被说他们没有管好孩子，他们还能说是田家人的问题。”
秦家那边的人一定是想好了后面要怎么说，他们现在看重的是尤芸生的孩子，不是非得靠着秦立安。秦立安不听话，无论别人怎么说都没有用。
“你看，秦立安连亲弟弟都敢扔了。”秦一舟道，“知道吗？他扔掉他弟弟的时候，吓唬他弟弟，说他弟弟要是说话的话，他就不让弟弟进门。说要让他弟弟等两天才能说话，说弟弟不听话，他打他姐姐，就是大嫂带来的那个女儿。”
之前，宋凤兰说尤芸的孩子都五六岁了，怎么在派出所一句话都不说，别人还想着孩子是不是哑巴，要不是孩子确实出声过，他们都在想要不要检查一下孩子的声带。
“那边的情况复杂。”秦一舟道，“随便他们。”
“按照你这么说，秦立安对梓航，还算是好的？”宋凤兰挑眉。
“不是。”秦一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从根子上坏掉了，救不了。”
“是救不了。”宋凤兰道，“那些人……算了，随便他们。”
秦立安的存在，让秦家人脸上无光。秦大姑姑去找秦家，秦立安对秦大姑姑的态度还不好，秦大姑姑跟秦立安打招呼，秦立安当他没有听见。
“他这是……”秦大姑姑无语。
“他就这样。”秦母道，“孩子的岁数大了，他……”
“他这样，你们就不怕他以后出问题？”秦大姑姑问。
“没事的，他又没有犯法。”秦母道。
“现在没有犯法，以后就不一定了。”秦大姑姑道，“你们还是得多管管他。”
“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秦母叹息，“说过他了，让他不要抽烟，他还是要抽烟，不让他跟那些混混一起玩，他就说没有其他人愿意跟他玩。别人都担心他的成分问题，都担心被他影响，一个个都是找别人玩的。厉害的找更厉害玩，他这样的只能跟那些混混一起玩。”
秦母揉眉，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秦立安会变成这个样子。
曾经，秦母以为秦立安会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秦立安以后会很有出息的。而现在呢，秦立安身上就没有几件好事情。秦母说都说了，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爷爷，他爸，他们都不管了，都任由他。”秦母道，“我一个女人，能管多少？说来说去……唉，就是那么一回事情。”
“这还不是怪你们以前太宠着他了，你们要是没有那么宠着他，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秦大姑姑道，“我姐的你们老二也跟你们说过，你们没有当一回事情。到了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秦大姑姑想到秦立安都想摇头，就更不要说别人了。
南城，张小虎的学习成绩提高了不少，老师还夸赞了张小虎。张小虎跟秦梓航一起学习，不是白学习的，有专门的老师教导他，他哪里可能还那么差劲儿，成绩一下子进到了班级前十，比之前前进了好几名。
这让胖嫂十分高兴，胖嫂做饭的时候，还给张小虎煎了一个鸡蛋。
“还是你梓航弟弟厉害，你凤兰婶婶也懂得安排。”胖嫂道，“要不是他们，你的学习成绩还不能这么好。”
“梓航弟弟很厉害，老师说的，他一下子就懂了，我不懂，老师还得另外教我。”张小虎道，“老师单独教我，梓航弟弟做作业。”
“首都那边的好老师，得花不少钱的。”胖嫂道，“你啊，我们家欠了你凤兰婶婶很多。你以后一定得好好学习，别不努力。”
“嗯。”张小虎点头。
“也确实得给你攒点钱，等你高中的时候，还得补补课。”胖嫂道，“高中很重要。”
“是。”张小虎道，“老师单独教，更容易明白的，很多不懂得，都能问老师。”
“你当我不知道吗？这不是单独给你请老师，得要不少钱吗？”胖嫂道，“你考上高中了，等你高中了，就给你请老师。你要是没有考上高中，你……还是看看你的成绩。”
胖嫂有点担心张小虎的成绩，张小虎能考上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要是张小虎考不上，那张小虎就得考虑别的路。
张文在师范读书后，他现在觉得还行。张文也在努力，想要分配到一个好单位。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到了年底。
郭父来到了城里，这一次打算在城里常住。郭父过来，好歹能帮帮忙，有住的地方，不用另外租房子。郭家其他人在这边，郭父也就不想着回去，他可以在院子里养养鸡鸭，还可以去牛翠花夫妻的店铺帮帮忙。
郭父跟郭母不一样，他来城里的次数少，时间短。郭父没有那么喜欢郭芙蓉，郭芙蓉没有总是凑到郭父的面前。男人总是比女人更在乎孩子的血缘关系，郭父跟郭芙蓉没有血缘关系，他更倾向送走郭芙蓉，范雅妮愿意养着郭芙蓉，郭父也就不多说什么。
郭鹏夫妻给郭父郭母都买了新衣服，郭父对此比较满意。郭父不是非得要郭鹏给他买衣服，他就是不想大儿子忽略他们当父母的。
李慧，那就是郭鹏的污点，整个郭家的污点。
范雅妮让郭芙蓉少到郭父的面前，郭芙蓉也有点怕郭父。
“你爷爷就是那样。”范雅妮跟郭芙蓉等人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她特意对郭芙蓉道，“他是男人，又一直在乡下干活，表情没有那么温和。你少过去，没事的。”
“姑姑。”郭芙蓉看向范雅妮。
“吃肉。”范雅妮给郭芙蓉夹菜，“你爷爷奶奶都住在那边，你继续住在这边。当这是自己家，有事情就跟姑姑说。”
范雅妮也给她自己的儿子女儿夹菜，他们家赚钱比较多一点，还能比较经常吃肉。范雅妮没有不给郭芙蓉吃肉，这些菜都是摆放在桌子上的，郭芙蓉没有夹肉，范雅妮还给郭芙蓉夹肉。
“吃吧，吃吧。”范雅妮道，“你爷爷以后就住在你叔叔婶婶那边，不用怕。你没有得罪他们，他们不会对你太差的。”
“我不是爷爷的亲孙女。”郭芙蓉道。
“我也不是你爷爷的亲女儿。”范雅妮道，“你爷爷他就是面上冷一点，实际上，还是挺心善的，可以的了。有的人是真的坏，坏人哪里会让你看出来。”
“嗯。”郭芙蓉点头，“姑姑，我懂得的。”
“懂得的就好。”范雅妮担心郭芙蓉钻牛角尖，也担心寄人篱下的孩子心理容易出问题。
别人说郭芙蓉不是的时候，范雅妮还有跟人吵架，让那些人少说几句。郭芙蓉都有看在眼里，她姑姑是真的对她很好。
秦一舟夫妻依旧不可能带着秦梓航去秦家过年，还是跟往年那样，秦一舟过去送年礼。秦一舟过去的时候，他看到了秦立安跟那些混混靠着墙在那边抽烟，秦立安的头发很长，都要遮住眼睛了，手指上还戴着银戒指，就差在身上纹纹身。
秦立安瞧见秦一舟，他都没有走到秦一舟的面前，还故意拂了一下头发，吐了一口烟雾。
秦一舟看着就摇头，他拿着东西进了秦家。
“立安在门口。”秦一舟道。
要是秦立安是秦一舟手底下的兵，秦一舟一定让这个人滚蛋。
秦一舟亲眼见到秦立安这样，感觉还是很不好，每次见到，他都想要上前踹一脚。秦一舟告诉自己秦立安不是自己的孩子，不要多管，自己这个当叔叔的管不了那么多。
秦大哥都不狠狠地教训秦立安，谁还能教训秦立安。
秦立安下学期就要初三了，初三毕业了，毕业之后，他要做什么，也该是秦家人去安排。秦立安当不了兵，秦父想让他去军营训练一下都不行。
“他……”秦父叹息，“说过他，没用。你妈她就知道给他钱。”
以前，秦父给秦母不少钱，秦母把那些钱一点点地给秦立安。秦父藏起来的钱，秦母也有拿出来给秦立安。有一次，秦立安还去秦父的房间里偷钱。
秦父瞧见秦立安那样的举动，只能让自己不要生气，免得气进医院。
秦立安小时候白白胖胖的挺可爱的一个孩子，他们都没有想到秦立安长大以后会这么坏。
“不影响你们就好。”秦父道，他想至少小儿子还在部队，小儿子一家混得还不错。自己真的要去地底下见列祖列宗，也能说得过去，“你大哥也不容易。”
秦父没有让秦一舟帮衬秦大哥，他只是想让秦一舟知道，他们都管不了秦立安。
好在外面的人都知道秦一舟一家子跟秦家人关系很一般，别人也不相信秦立安跟秦一舟的关系能有多好。
秦一舟准备回去的时候，秦母才出来。秦母对秦一舟有意见，对宋凤兰的意见更大。
两个人见面的时间短，少说几句，这才不容易吵起来。
等秦一舟走后，秦母道，“他说了立安？”
“没说，估计就是在门口看到人了。”秦父道，“你别给立安钱了，立安都成什么样子了。”
“我……”秦母张张嘴。
“成天跟那些小混混混在一起。”秦父道，“没有一个正形。”
“这也不能全都怪他。”秦母道，“他在他爸他妈离婚之前，他还是可以的。就是在他爸他妈离婚之后，他这才……”
“这么多理由。”秦父道，“别人爸妈也离婚，都没有人变成跟他这个样子的。”
“都要过年了，少说他几句。”秦母道。
“你还是这么宠着他，惯着他。”秦父道，“等以后，有他苦头吃的。”
给宋家送年礼的时候，宋凤兰夫妻带着秦梓航一块儿过去。秦一舟不像是去秦家那样早早就离开，他在宋家待的时间长。
“妈，您又做糕点了？”宋凤兰拿起桌上的水晶糕吃一口，她一吃就吃出她妈妈的味道。
“闲着也是闲着，就做一些。”宋母道，“回头，你带一些回去。”
“带，是要带一些回去。”宋凤兰道，“当然得带的，妈妈做的糕点好吃，我们都喜欢吃。”
“跟你三姑姑说了，让你三姑姑过来过年。”宋母道。
“三姑姑答应了吗？”宋凤兰道，“她之前总是自己过年，让她来过年，她都不来。”
“她答应了。”宋母道，“可能是想开了。”
“想开了？三姑姑一向不是想得很开吗？”宋凤兰不是很明白。
“原先，你姑姑担心汤家那边上门来找我们麻烦，怕我们拿了你姑姑手里的财产。”宋母道，“这两年又发生了不少事情，你姑姑又觉得她有没有多过来，那些人都那么认为。之前，你姑姑想一个人过年，也是想要记住孤独的感觉，她还说这都是她自作自受，谁让她眼瞎，嫁了那么一个人。”
“姑姑早就应该这样了。”宋凤兰道，“先前呢，她不是吃过年夜饭过来，就是中午过来一趟。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不用怕汤家人。汤家人要是敢作妖，我们还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你姑姑还说要给我们放电影。”宋母道，“不过不是除夕夜放。”
“放汤家的？”宋凤兰问。
“可能是。”宋母道，“你姑姑说那部电影不配在除夕夜放，多半就是了。”
宋三姑姑是一个行动派，宋二哥给她送去了拍摄仪器，她自己就在那边捣鼓。汤家人去她那边，她就拍下来。宋三姑姑甚至特意在门口弄了一个小棚子，就是为了放设备的。
宋凤兰过去的时候都看到了，宋三姑姑说这也是证据，证明汤家人只会嘴巴上说，汤家人不配得到她手里的东西。
汤少涛等人给宋三姑姑送的年礼，都是表面看着好看，好像要很多钱的样子，实际上，压根就用不了那么多钱。汤少涛还想着要讨好宋三姑姑，只要宋三姑姑一日没死，他们就不可能放弃。
宋三姑姑说的是遗产给国家，她活着的时候，她还是能处理那些财产。
宋三姑姑把汤少涛送的东西送给别人，也算是在做善事。宋三姑姑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把东西扔出去，让汤少涛拿回去，她又觉得这太便宜汤家人了，干脆就把东西给别的需要帮助的人。
这个时候，江二嫂跟江二哥两个人去还钱，他们欠了亲戚的钱，总得还的。一下子还不清，那也得先还一部分，让亲戚知道他们会还钱的，不是不愿意还钱。
江雨菲得知她二哥二嫂去还钱了，她在于小姨的面前也不是说好听的话。
“他们赚的那点钱，够把所有的欠款都还了吗？”江雨菲道，“不还是得欠着吗？”
“不管欠多少，先还一部分钱，这比什么都重要。”于小姨道，“他们总不能一直不给人还钱，都要过年了。”
“妈，您手里有多少钱？”江雨菲问。
“你要干嘛？”于小姨皱眉。
“我们街道的那个谁，就这边的，她摆摊赚了不少钱，听说都要开店铺了。”江雨菲道，“她卖衣服，赚的钱还真不少。妈，您不是会刺绣吗？您也可以做衣服卖。”
“你知道刺绣有多难吗？”于小姨道，“普通人会买刺绣吗？”
刺绣，那都是高端货，寻常人不用的。这样的东西，用不用都不影响日常生活。
“这可不一定，您可以绣旗袍，绣嫁衣。”江雨菲猛地拍手，“现在一些照相馆，还开始提供衣服，能穿着他们的衣服拍照片。我就想着嫁衣不是也可以吗？不是所有的人都买嫁衣的，他们也是可以租的，租的就要花钱，也会还。”
“别人都租嫁衣了，你觉得他们会出多少钱？”于小姨在大家族生活过，她知道那些奢侈品有多奢侈，价格特别昂贵，但是那些富贵人家真不在乎价格。
于小姨这个年纪，眼睛没有以前那么好用，她觉得江雨菲说风就是雨。
江雨菲看到别人赚钱了，就想自己也能赚钱。
于小姨知道那一户人家，杜家的女儿杜歆月。杜歆月带着乡下男人一起回城，跟娘家人吵架吵得很凶，杜歆月摆摊子赚钱，还买了便宜一些的房子。
杜歆月夫妻两个人出去摆摊，孩子都是大孩子看着小孩子。其实早上没有多少人买衣服的，基本都是上午十点过后，但是晚上要到比较晚的时间。这对夫妻也是没有办法，回来城里，没有住的地方，一开始一家子都挤在一个房间，脚都没地放。
在杜歆月摆摊的时候，还有人笑话她。等杜歆月赚钱了，那些人又不笑话了，而是想着杜歆月手里有钱，想着他们是不是也能走杜歆月的路。他们先前还说杜歆月朝不保夕，说还是在工厂工作好。
“你别想东想西的。”于小姨道，“你真要弄出租，也不要弄太好的衣服。太好的衣服，寻常人穿几次就压箱底的。那些有钱人，可能穿一次就不穿了，人家不在意。你出租衣服，别人把衣服弄坏了，你说要多少钱，别人就会听你的吗？”
于小姨想江雨菲就是心比天高，总想那些好事情。说到底，是江雨菲见识不够多。
“我听说二表哥结婚的时候，二表嫂有几套婚服。大表嫂那边，姨母还有补给她婚服，只是没有再办酒席。”江雨菲道。
“你还真会听说。”于小姨道，“你不会是想着把人家的婚服借出来吧？”
“要是他们愿意，也不是不可以。”江雨菲道。
“你别去说，他们不差这个钱。”于小姨道，“你要搞出租，那就得有足够多的东西，不成的，别瞎想。真要是弄的话，你还不如去
卖唱片，把唱片出租出去。”
“妈，您就这么不看好我？”江雨菲问。
“你觉得我该看好你吗？你太过想当然了。”于小姨道，“多少人都想着要赚钱，他们能赚到多少钱？你们看到别人赚钱了，就觉得这一件事情能做，你知道别人多辛苦吗？杜歆月，她摆摊子卖衣服，她还买杂志，看看那些杂志上的新款式，她自己还有找人做衣服，全部都按照最新的款式，人家不只是单单摆摊子而已。”
这年头，很多人都喜欢模仿，没有想着知识版权的事情。
杜歆月的脑子好用，她读书的时候成绩也不错，但杜家得有人下乡，杜歆月成为被牺牲的那个人。杜歆月下乡之后，中间回来家里好几次，寻常人家，哪里有那么多关系，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就让杜歆月回来。
“还有，你说钱的事情，你自己手里没有钱吗？”于小姨问。
“我这不是想着买设备吗？”江雨菲道，“也可以给人拍拍结婚照。”
“你能拍？”于小姨轻哼。
“现在是不能，以后就不一定了。”江雨菲左右看看，小声地道，“我听说凤兰的姑姑就买了设备，直接把设备架在门口附近，汤家那边的人一过去，她就拍。”
“感情，你这是东拼西凑出灵感。”于小姨嘴角微扯。
“这怎么算是东拼西凑的。”江雨菲道，“赚钱的活，又不寒碜，我这不是想想吗？要是可以呢。”
“你要是能踏踏实实做事情就行了，别想这些。”于小姨道，“你做不来，就知道想。想跟做，不一样。”
于小姨不想让江雨菲跟江二嫂那样，什么都不懂得，就想着投资。即便江雨菲是自己去投资，自己搞，那也不行。于小姨太明白江雨菲了，江雨菲都是把话说得好听，真要行动起来，那就不成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为理解。
“万一能成呢？”江雨菲道。
“能成的话，你就花你自己的钱，不要找我借钱，我没钱借给你。”于小姨可不想江雨菲到时候说，赚的钱算是江雨菲的，亏的钱算是于小姨的。
于小姨真要是那么做，两个儿媳妇必定有意见。
江雨菲没有从于小姨这边借到钱，就只能回去了。江雨菲倒是想去宋家借钱，宋家人又不肯借钱给她。江雨菲回到家里，她就说大好的机会从手里溜走了。
江雨菲的男人路平听到这话，都无语了。
“那是他们的钱，不是我们的钱。”路平道，“你别去借钱，更不要借高利贷。”
“我又不是我二嫂。”江雨菲道。
除夕那一天，宋三姑姑早早就过来宋家，不像是以前除夕过来的时间短，看上去像是在宋家过了除夕，但又没有完全过。宋凤兰一家三口也被叫过来过除夕，一大家子的人热热闹闹的。
“我把影片给汤家一份。”宋三姑姑包饺子的时候，笑着道，“当是给他们的过年礼物，有一盘磁带，他们直接放在收音机里面放也行，能听到。”
有的广播站就有播放录音带，播放那些电视剧的音频。没有画面，但还是很多人喜欢听，特别是没有电视的人家。
现在有电视的人家越来越多，但在农村、乡镇上，这样的音频广播还非常受欢迎。
“他们会播放吗？”宋凤兰问。
“会，他们一定会播放。”宋三姑姑道，“他们不播放，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他们还会从头到尾播放一遍，播放一遍还不够，还要反复听，看看我是不是有在里面说什么，暗示什么。”
宋三姑姑就是故意的，她不屑去汤家闹，这不代表她就不会耍手段。是汤家人要到她的面前闹，她就满足他们，让他们看看他们都是什么样的嘴脸。
“还是姑姑你做得好。”宋三姑姑道，“我拍摄的技巧还是不够好，得多学学，指不定哪天，我还能去拍电视剧。”
“完全可以。”宋凤兰道，“您也不用拍很长的，拍个几分钟的，也行。反正您又不是为了赚钱，就是一个兴趣爱好。要想播放，找个空的广场，拉一块大荧幕，直接放。要是怕有问题，跟街道报备一下，跟有关部门报备一下。您又不是拍违法的视频，没事的。”
宋凤兰认为宋三姑姑有一个兴趣爱好好，宋三姑姑五十多岁快六十岁，也不算是特别老。宋三姑姑养好身体，后面还能活很多年。
“几分钟的？”宋三姑姑问。
“对的，一集几分钟。”宋凤兰点头，“街坊邻居家里的一些有趣的事情，都可以写成剧本，可以拍的。不用去请那些电影厂的演员，您有玩伴吧，可以跟您的朋友一起拍摄。”
“我们这些人年纪都老咯。”宋三姑姑道。
“年纪老，也能拍。”宋凤兰道，“只是您的兴趣爱好，拍得好，上电视。拍不好，自己看一看，也可以免费放给别人看，多好。没有压力，不用想着非得拍成什么样子。”
“是可以试一试。”宋三姑姑思考这一件事情的可行性，她可以跟她的那些朋友商量一下，“我的那些朋友还有孩子，有孙子孙女。当玩耍的话，他们应该很开心。”
“也许。”宋凤兰点点头。
汤家人果真如同宋三姑姑所想的那样，有人就坐在客厅里听收音机，都没有快进，直接这样听下去。听完一遍之后，他们又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
汤少涛的两个弟弟也有在，回来过年了。汤少涛的两个弟弟自然也想着宋三姑姑手里的东西，宋三姑姑生了三儿一女，算是很能生的了。
平时，基本是汤少涛待在首都，他的两个弟弟，一个在乡下当知青，另外一个在别的单位工作，在首都郊区。
这三个人凑在一起听宋三姑姑给的录音带，一个个都不愿意错过，生怕其他人听了，自己没有听到。
当他们听了录音带之后，脸色又不大好看。
其中关于汤少涛的录音最多，他的两个弟弟的录音少，二弟弟在乡下当知青，录音最少。
他们都不认为自己有问题，要有问题，也是别人有问题。别以为他们不知道彼此的心思，他们都清楚明白，一个个都惦记着宋三姑姑手里的财产，恨不得宋三姑姑现在就把东西给他们。
“妈她怎么拿这样的录音来？”汤少杰问，他是汤少涛的三弟，就是在首都郊区工作的那位。汤少杰住的地方去宋三姑姑那边有一段距离，他一个月基本都有过去一次，总得装装样子表现自己的孝心，以后才能拿到更多财产，“大哥，你是不是得罪妈了？您那么得罪妈，有意思吗？”
“是我一个人的录音吗？你凭什么说我一个人？”汤少涛推了他三弟一把，“我们三个人都有！”
“汤璐呢，汤璐的怎么没有？”汤少涛的二弟道，“她没有去看妈吗？她没有回来首都吗？”
第112章 大错一步错，步步错
“她来了，不是没来，来了，很快就走了，当我们家有怪物，她不能在家里多待。”汤少涛道，“你们打电话给她没？”
“没有。”汤少华道，他打什么电话，打电话让觉得他要借钱吗？
汤少杰整了整衣领，他想的是宋三姑姑是不是对汤璐好。
“汤璐是飞行员，她最像是宋家人。”汤少杰道，“妈是不是想要把东西给她？”
“不知道，不清楚。”汤少涛道，“你们去问问她！”
汤母都不敢凑到三个继子面前，平时汤少涛一个继子在这边，都还能有事情，更不要说三个继子凑在一起。汤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这些人都想着宋三姑姑手里的东西。汤母又不是傻，她跟这些人没有血缘关系，怎么都轮不到她去说那些话。
“要不，再听一听？”汤少杰皱眉，“妈是不是要告诉我们，我们哪里做得不对，她想要我们改正？”
汤少杰推了推眼镜，他们现在在这边吵架没有用，他们得知道他们妈送这一盘录音带的目的。他们妈不是不搭理他们，她还搭理他们，这说明他们还有机会。要是他们这么快就放弃机会，那么他们就真的得不到那些东西。
于是汤家又继续播放录音带，即便他们听出了他们讨好的语气，但是那也没有办法。谁让宋三姑姑拥有那么多东西，而他们没有拥有。
汤父听到录音带，他比较生气，恨不得直接去摔了录音带，自己的儿子在宋三姑姑的面前怎么是这样的。但是他又想宋三姑姑是这些孩子的亲生母亲，孩子在亲生母亲面前那么卑微，这也没有什么。只要儿子们能收到好处，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让汤父想到了曾经的他，他以前在宋三姑姑的面前就十分卑微，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凡事都听宋三姑姑的话。宋三姑姑说往东，他不敢往西。
汤母看向汤父，得，这些人都是差不多的。汤母想宋三姑姑就是故意挑衅他们，而这些人还没有多生气，为了宋三姑姑手里的东西，这些人还真能忍。
宋三姑姑没有看到汤家人听录音的画面，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吵起来。宋三姑姑没有录音汤璐，她觉得没有必要那么对汤璐，汤璐身上是有一些毛病，但总体还算好的。宋三姑姑还能接受一下汤璐，汤璐比汤家其他人好了很多。
吃过年夜饭后，宋凤兰等人一起看烟花。
曹芳还抱着在院子里，过了一会儿，她把孩子塞到宋二哥的怀里。曹芳去看看烤羊肉，还有烤红薯之类的，她知道秦梓航喜欢在吃烤肉的后面吃点烤红薯，喝一些饮料。
宋大嫂早就把食材准备好了，那些东西都已经放了调料。烤羊肉是早就已经在烤的了，就是为了防止烤羊肉不熟。
平时，秦梓航很少吃烤肉，宋凤兰夫妻的饮食习惯都比较健康，偶尔吃一两次烤肉就行了。秦梓航看着火堆，又看看天空。
秦梓航的表哥表姐也
都在院子里，他们都换了新衣服，一个个开开心心的。
曹芳的女儿还小，那孩子也想着跟哥哥姐姐凑在一起。曹芳的女儿小很多，走路还颤颤巍巍的。曹芳给孩子穿的衣服比较长，不是刚刚合身的。倒不如曹芳想着孩子明年还能穿今年穿过的衣服，主要是衣服长一点，能遮住膝盖，大腿也就没有显得那么冷。
小孩子穿着红红的衣服，头上还绑着一个小揪揪，小揪揪上有一朵红花。
“锅锅。”小孩子叫哥哥叫得不是很清楚，就叫成锅锅。
“得站远一点，不能站得太近。”秦梓航提醒他妹妹，“会烫。”
“烫。”小女孩歪着头，眉心正中央还有一个红红的小点，这个红点是宋母给孩子涂上的。
“对，烫，很快就好了。”秦梓航道。
宋凤兰看着宋二哥家的女儿，她曾经还想着宋二哥不会要孤独终老吧，没想到宋二哥还是结婚了。结婚了好，男的结婚，很少有吃亏的，曹芳又是一个极为优秀的人，宋二哥没有吃亏。
“这孩子，整天就知道玩。”曹芳感慨，“我们不陪着她玩，她就说锅锅，锅锅。我说她叫错了，是哥哥，她还说，锅锅，锅锅。”
曹芳拿女儿没有办法，就只能一点点地教导女儿，女儿岁数小，这么叫一下没有问题。等孩子再大一点，孩子还这么叫，那就不好了。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慢慢的，他们说话就清楚了。”宋凤兰道，“她是最小的，慢慢来。”
“是，你二哥比你大，他的孩子却成了最小的。”曹芳道。
“那是因为二哥之前没有遇见二嫂你，宁缺毋滥。”宋凤兰回答。
宋三姑姑看着那几个孩子，她想到了她生的孩子。宋三姑姑想汤家的基因太过强大，那几个孩子都不像是秦梓航这些人。秦家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秦梓航就很不错。
“姑姑。”宋凤兰给宋三姑姑倒了一杯饮料。
这一天晚上，汤家的三兄弟打了一架，他们越听录音越觉得其他人在宋三姑姑的面前给他上眼药。汤家的三兄弟都很自私，他们都想着自己得到宋三姑姑的东西，而不是其他兄弟得到。他们多少有在宋三姑姑的面前暗示一下，比如只有他们才会孝顺宋三姑姑之类的话。
三兄弟要是没有听到录音，还能当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听到录音了，越想越不对劲儿，就吵起来，然后就动手了，客厅被弄得一团糟糕。汤少杰原本就住在首都城郊，他直接回去了。汤少华从乡下来的，他没有别的去处。
汤少杰觉得汤少华跟汤少涛就是一伙的，汤少华没有住在城里，就得找一个合伙人。汤少杰想自己是三兄弟最小的，两个当哥哥的不懂得让一下弟弟，就只能坑弟弟。
汤少杰越想越上火，气得很。
好好的一个除夕夜变成这个样子，汤少涛十分生气。
“爸爸，你看三弟，二弟，你看三弟。”汤少涛道，“我才是长子，我才是长子，知道吗？”
汤少涛气愤，汤少杰算什么东西，三兄弟最小的，汤少杰就不应该去想那些。自古一来都是长子继承最多的东西，不是最小的儿子继承最多的东西。汤少杰还敢在宋三姑姑的面前阴阳人，这让汤少涛恨不得一脚踩在汤少杰的脸上。
汤母看着满地狼藉，她都不好立刻去收拾，而是先去旁边。汤母想宋三姑姑还真是厉害，这么容易就让这些人吵起来，还打得那么凶。
“二弟，你最好别学三弟。”汤少涛道。
“我们都是妈的孩子。”汤少华道，他不愿意什么东西都继承不了，但他知道，他不大可能要到最大份的东西，“我想回城。”
“回城？”汤少涛看向汤少华。
“对，我想回城。”汤少华道，“你们能不能想想法子？”
“我没有法子，你问爸。”汤少涛道，他不希望汤少华这个时候回城长待。
要是汤少华在首都住下来，他还下乡当过知青，他是不是就能跟宋三姑姑多说一些话。到时候，宋三姑姑更加疼惜汤少华，汤少华就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汤少涛想汤少华还真阴险，且不说自己本来就没有法子，自己真要是有法子，也不能让汤少华回城。
“爸。”汤少华看向汤父。
“要不，你去参加高考？”汤父道。
首都户口管得严格，很多知青都不能把户口迁回来，政策稍微放松后，也不是所有从首都出去的知青都能回来。
汤父本身就被撤了副厂长的职务，他现在在工厂基本是做后勤工作，俗称打杂的。他这样的人，没有那么多人给他面子的。
早年，汤父倒是想要把汤少华安排到别的工厂，可是他安排了汤少杰。还有，汤父让汤少华下乡当知青，也是为了让人知道汤家人能吃苦，汤家人跟宋家人不一样。
这些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家里的孩子下乡当知青，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参加高考？”汤少华提高音量，“要是我能高考上，我就高考回来了！”
汤少华不是没有参加过高考，奈何成绩不行，他没有考回来。汤少华甚至都没有考上大专，这让他能怎么办？
“爸，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吗？”汤少华道。
“我们没有办法。”汤父道，“你要是参加不了高考，你去找你妈。他们宋家厉害着呢，他们有的是钱，也有房子，他们能让你回来。”
汤父把皮球踢给宋三姑姑，要让宋三姑姑解决这些事情。汤父跟宋三姑姑没有离婚的时候，汤父就是这么做的，他认为宋三姑姑不是很厉害么，那么宋三姑姑就该多做一些事情。
夜深了，宋三姑姑就没有回去了，她以前在除夕夜都会回去。宋三姑姑说大年初一不能在娘家，她看宋凤兰在宋家，又说，大年初一能在娘家，那都是老旧的习俗，不用去管那些封建迷信。
宋三姑姑他们还有看春晚，看完春晚，守岁结束，这就去休息。
宋凤兰一家三口走在路上，他们一起回去。
“下雪了。”秦梓航道。
宋凤兰看向天空，果然下雪了。宋凤兰的手上还戴着手套，她想要摘下手套，秦一舟阻止她。
“太冷了。”秦一舟道，“你又不是没有看过雪。”
“看过了，看过了。”宋凤兰没有摘下手套，她直接用手套接雪。
雪花各种各样的形状，不是都是单一的形状。
在南城的时候，宋凤兰很少看到雪，来到首都之后，她经常看到雪。
“妈妈。”秦梓航走到宋凤兰的身边。
“冷吗？”宋凤兰问。
“不冷。”秦梓航道，“就是困了，我先回去。”
秦梓航想还是让他爸爸妈妈慢慢走，他快点走。
“小心点，这么冷的天，小心地上有冰。”宋凤兰道。
“好，我小心。”秦梓航道。
宋凤兰看着秦梓航小跑的身影，不禁摇摇头。宋凤兰伸手戳戳秦一舟的手臂，“梓航又跑了。”
“没事，平地，就算摔倒了，伤得也不重。”秦一舟道。
“你就不怕他伤到脸蛋？”宋凤兰道。
“男孩子，不怕伤到脸蛋。”秦一舟道。
“男孩子的脸蛋还是很重要的。”宋凤兰道，“哪里可能不重要。”
“还好，男孩脸上有伤，一点点疤痕没有关系。”秦一舟道，“没事的。”
南城，胖嫂跟张成海回到房间，她给两个儿子烤了红薯。胖嫂想到了宋凤兰以前在除夕夜做烤肉做烤红薯，秦梓航总喜欢说：妈妈，红薯，红薯甜。
胖嫂想秦梓航是没有经常喝红薯粥，没有一直吃红薯饭，秦梓航才觉得红薯好吃。
“这一次期末考，小虎的成绩都进班级前五了。”胖嫂道。
“你都说了很多遍了。”张成海听妻子说了不只是一次，他妻子说了一次又一次。
“我这不是高兴嘛。”胖嫂道，“小虎之前的成绩都没有这么好，有老师给补习就是不一样。在学校，一个老师要教导那么多学生，有的孩子就是跟不上的。有专门的老师一对一一对二，还是很不错
的。你以后少喝酒，我们多攒钱，等小虎上了高中，我们还得给小虎请家教老师。高考，那是顶顶重要的。”
“请，请。”张成海哪里能说不请。
“小文……他成绩太差了，也不知道之前要是给他请老师辅导，他的成绩能不能好。”胖嫂道，“小文以后会不会说我们就重视他弟弟，不重视他。我们家这不是没有钱吗？小虎都是沾了梓航的光。要是梓航跟小文一个年纪，指不定沾光的就是小文。”
胖嫂跟张成海现在都没有请家教辅导张小虎，可以说张小虎一路上都是沾秦梓航的光。张小虎在小学的时候就跟秦梓航一起学习了，初一到初二的暑假又去首都跟秦梓航一起补习。
“小虎成绩稳当一点，我们也就不用太操心。”胖嫂道，“等他中考后，我们能稍微放宽心一点。有很多人都没有想着上高中，就想着中专计较就可以。凤兰就不是这么说的，她说能上高中就上高中，上了高中，设法上大专，都好过上中专的。凤兰有文化，我文化水平不高，听她的准没有错。”
“是没有错。”张成海没有少听胖嫂夸张宋凤兰的，宋凤兰是回去首都了，胖嫂没有忘记宋凤兰。
“有一个好的邻居就是好。”胖嫂道，“要是没有凤兰……也许小虎没有现在，就是小文可能都没有现在这么好。你看看隔壁，方家，方旭东让他妈住在这边。今天，他们一起吃年夜饭，不欢而散的。”
胖嫂听到隔壁的响动，高秀秀跟方母又吵架了。
方母让高秀秀的身体变成那个样子，高秀秀的心里十分气愤，到现在，都还不能消气。方旭东又想着除夕夜，让她们聚在一起好，就吃一顿年夜饭，其他时候又没有在一起。
就是一顿年夜饭，高秀秀都忍不了了。
“雅妮他们倒是在吃了一顿开开心心的年夜饭，她现在这个大嫂很会做事情。”胖嫂道，“他们人多，就在牛翠花的家里做年夜饭。也是，范雅妮到底是郭家的养女，不是亲生的女儿，吃年夜饭还是得在郭家人那边好。范雅妮一家子也过去了，还有郭芙蓉。”
胖嫂也佩服郭家人，郭家人都能容忍郭芙蓉。都说孩子没有过错，可郭芙蓉到底是李家的孩子。郭家人待郭芙蓉好，就不知道郭芙蓉以后会如何对待郭家人。
“牛翠花夫妻也是厉害，都买房了。”胖嫂道，“还把父母接过来住，这也是能耐。”
“嗯。”张成海道，“你要跟他们比？”
“我不跟他们比。”胖嫂道，“我的厨艺没有那么好，做烘焙也不行。要是我会的话，我早就去做了。小虎还总是说我做的饭菜不好吃，我去开餐馆，只会亏本。多少人觉得牛翠花夫妻能把饭馆开得那么好，他们也去开，可他们做的吃的不如人家，没有那么多客人过去。现在又不像是以前的国营饭馆，旱涝保收的，都得看自己。”
“有自知之明好，省得亏钱。”张成海道，“说起来，你做的饭菜，我们自己吃吃就行了，偶尔请客，让人吃一顿饭也行，就不要开餐馆了。”
张成海真怕胖嫂开店亏钱，开店都是得有技术的，不可能没有一点技术。
牛翠花夫妻，主要是牛翠花的厨艺好，调料、馅料什么的都是牛翠花负责的，炒菜也是牛翠花负责，牛翠花的男人做的基本是一些没有技术的活。
家属院的很多人都看到了牛翠花的厉害，那家餐馆离不了牛翠花。
“这还用你说吗？”胖嫂道。
这一个晚上，郭父、郭母都很高兴，他们在牛翠花夫妻这边吃年夜饭，不是在范雅妮那边吃年夜饭，住的是牛翠花夫妻的房子。而不是吃完年夜饭，他们还得回去范雅妮那边住。
范雅妮到底是养女，郭父不好意思一直住在范雅妮那边。郭父更喜欢住在郭家人的房子里，这才让感觉这是自己的家，而不是别人的家。
一大早，汤少华去宋三姑姑的家，却得知宋三姑姑没有在家，宋三姑姑去宋家过年了。
汤少华要留在城里，不只是他自己留在城里，还有他的妻子孩子。要是实在不行的话，让他一个人留在城里，那也没有关系。
大年初一，汤少华不好去宋家，他硬是等到了大年初二再去宋家。
宋三姑姑被宋母邀请住到大年五天结束后回去，她没有想到汤少华竟然会过来。
“不用让他进来。”宋三姑姑道，“汤家人，都没有憋着好。”
“要出去看看吗？”宋母问。
“他？我还能不懂得他吗？他想要回城，他之前就说过。”宋三姑姑道，“我要是让他回城，他回头就能狠狠地踩我一脚。他说乡下如何如何辛苦，当我没有在乡下农场过吗？我过的日子还更不好。我有跟他们卖惨过吗？”
“不想见就不见。”宋母道。
宋三姑姑没有出去，汤少华遇上了宋父。
“舅舅。”汤少华想到了娘亲舅大，他舅舅能不能帮帮忙。
“有事？”宋父出去一趟回来，没想到在门口遇见汤少华。
“舅舅，您能不能帮忙一下，让我回城？”汤少华道。
“没办法。”宋父道，“你自己想办法，现在的政策很严格，让你爸爸给你想办法。”
宋父没有心软，宋家出事的时候，汤家都没有给宋家人想办法，宋家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想办法。
“舅舅，我爸他没有办法，我这才来找您的。”汤少华道，“要是我自己在乡下也就算了，我的孩子……”
“那是你的孩子。”宋父冷声道，“汤家的孩子！”
汤父自己不去想办法，让别人想办法做什么。汤父好歹是当过副厂长的人，他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办法。汤家还有那么多人在呢，汤少华凭什么来找宋家人。
是不是宋家人有钱，这些人一个两个人都能来宋家，要
求宋家人帮忙？
宋父没有继续理会汤少华，而是回去了。
汤少华看着紧闭的门，他知道如果宋父不松嘴，他找宋家的其他人没有用。宋家其他人一定都非常厌恶汤家了，汤少华只能失魂落魄地回去。
宋家人压根没有想到汤少华为了回到城里，他竟然想着要跟妻子离婚，要娶别的女人。只要有能回城的机会，汤少华就要牢牢抓住。
等宋家人知道汤少华的举动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他们不知道汤少华到底是怎么对原配妻子说的，汤少华跟原配离婚了，他跟首都的一个女的结婚，借此回城，那个女的还帮助汤少华找了工作。
宋三姑姑得知后，她一点都不意外，这就是汤家人。
或许汤少华之前没有想着抛妻弃子，那是因为没有机会。当有了机会，汤少华就会放弃那些人，他就想着回城。
在秦立安初三即将毕业的时候，他跟几个混混把一个人打伤，那个人失去了大半条命，好在还活着。
这让秦大哥等人都十分愤怒，秦立安怎么能这么做呢？
秦家人赔了一笔钱，让人别去报警，别让秦立安进监狱。秦立安只觉得秦家人还是会救他的，他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不过就是打了一个人而已，又不是大事情。
秦立安顺利地拿到了初中毕业证，这个时候，田可淑决定断了一个星期三元的零花钱。秦立安哪里可能甘愿，他说田可淑就该给这一份钱。
“你要是不给钱，我一把火把你们的房子给烧了。”秦立安拿着火把站在翁家家门口。
田可淑眼睛都红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秦立安会这样。
“之前，为了给你零花钱，我还去借钱了。”田可淑道，“少一点……”
“一分钱都不能少。”秦立安道，“你是我亲妈，你本来就该养我的。”
秦立安倒是想在秦家这么闹，可秦大哥说秦立安要是那么闹，那么秦立安就别待在首都了，他们把秦立安送去西北，送去其他很远很远的地方。秦立安没有介绍信，也不能随便乱动。
秦大哥为了秦立安已经赔了一大笔钱，秦立安还想要钱，没门。秦立安知道秦家人的态度，可不就得更加牢牢地抓住田可淑。
“给两块，一个星期给两块，行不？”田可淑道，“你再找一份工作，你也能赚一些钱，你……”
“你给我找工作吗？”秦立安道。
“让你爸，你爷爷，让他们给你找工作。”田可淑道，“实在不行的话，去找你叔叔，让你叔叔给你找工作。他们总不能看着你没有工作，你没有工作，没有工资，他们养你吗？还是你要继续读书？”
不，还是别了吧！
田可淑一点都不想继续熬下去，之前那几个月，她每个星期都得给秦立安三块钱。田可淑没有稳定的工作，就是做一些零花，她很艰难地凑到那些钱，还得找人借点钱。田可淑可不想再熬几年，儿子已经有了初中毕业证，这就够了。
“我读书，你给钱？”秦立安问。
“没钱了。”田可淑道。
“我告诉你，一个星期三块钱，不能少。”秦立安道。
“放火，是要坐牢的。”田可淑道。
“我坐牢，你不是会很开心吗？”秦立安道，“那我就不要过来找你，你就不用给我钱，你……”
“不是，哪里有当妈的想儿子坐牢的，没有这样的事情。”田可淑道，“妈只是不想让你犯错。要是妈有多一点的钱，一定给你钱的，不可能说不给你的。”
“那你就给！”秦立安把火把扔在旁边。
田可淑连忙去扑灭火把，生怕房子真的着火。可秦立安不让田可淑过去扑火，田可淑无奈，她就只能给了秦立安三块钱。
“下个星期的，也得早早准备。”秦立安道。
“好……”田可淑道，她给了秦立安钱，这才扑灭了火。
晚上，翁国强得知了秦立安的举动，他很火大，这是自己的房子，不是田可淑的房子。要不是看在田可淑还能做家务的份上，翁国强都想直接跟田可淑离婚了。
“他是废物吗？他都初中毕业了，他还不能去工作吗？”翁国强道，“他就非得要从你这边拿钱吗？”
“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田可淑道。
“你没有想到？他是你儿子，你没想到？”翁国强不相信，“你宠着他，你去赚钱给他，你以后就等着他给你养老，别想着我的儿子给你养老！”
翁国强原本就没有打算让自己的儿子给田可淑养老，只是他现在直接把话说出来。
翁国强跟田可淑大吵一架，到最后，翁国强就是让田可淑自己去想法子，田可淑不能从翁家拿钱给秦立安。
秦立安的事情传开，宋凤兰听了都唏嘘。
“这才初中毕业，就出了那样的事情，等到以后，那还了得？”宋凤兰坐在家里客厅看电视的时候，秦一舟说了秦立安的事。
“他们都惯着他。”秦一舟道，“要我说，这一次，就该让他去坐牢。他本来就跟特务沾染上关系，这一辈子也就是那样了。让他去坐牢，好好接受教训。爸跟大哥他们不愿意，他们怕丢脸。”
秦家人没有找秦一舟帮忙，这点事情，他们自己还是能处理的。
秦一舟听了就摇头，“多好的一次机会，他们就要让人息事宁人，不让那些人去报警。”
“现在把事情压下来，以后就不会有事了？”宋凤兰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以后的事情是以后的，他们只管眼下，眼下没有出大事，那就没有问题。”秦一舟道。
“他是不是要参加工作了？”宋凤兰问。
“他这样，有几个单位愿意要他的？”秦一舟道，“国有的单位都不愿意要他。”
“也是。”宋凤兰道，“他身上叠加了那么多问题，谁愿意要他过去工作。要是我，我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人到我身边工作。”
宋凤兰喜欢踏实肯干的，而不是刺头。有的人喜欢脑补，明明没有的事情，那些人都能脑补出来有，典型的被害妄想症。
秦家人自然还是打算让秦立安出去工作，可秦立安的成绩不行，光光有一个初中毕业证，那也没有多大的用处。秦父只能厚着脸皮去找人，他想着秦立安有了工作，也许秦立安就能好许多，不会像之前游手好闲，也就不去跟那些混混一起玩。
只是秦立安压根就不想好好工作，秦父求人给秦立安安排了工作，秦立安做几天嫌弃要上夜班，他就不去上。
秦父气得不行，他拉下脸找人给秦立安找的工作，秦立安说不做就不做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秦父在客厅里大骂秦立安，“你知不知道，你能有一份工作就不错了，你还不做？”
“要上夜班，太累了。”秦立安道，“他们知道我是你的孙子，他们还……”
“你是我的孙子又怎么了？”秦父不明白，秦立安是当他是关系户就不用做那些事情吗？
“他们好歹多照顾我一点，怎么能让我上夜班呢？”秦立安道。
“……”秦父冷着脸，他给秦立安找的这一份工作很不错了，秦立安一点都不珍惜，“你自己去找工作，我不给你找了。”
“爷爷，你们给我钱！”秦立安道。
“给你钱做什么？”秦父道。
“你们都说我找不到工作，那我就去创业！”秦立安道，“我自己当老板不就行了吗？”
“你几斤几两重，你去创业？”秦父不愿意给钱。
不仅仅是秦父不愿意给钱，秦大哥也不愿意给钱。
秦立安在秦大哥回来的时候，他就道，“你们可以提前给我分财产，我拿着我自己的钱去创业。”
秦大哥依旧不同意，自己正值青壮年，哪里可能把财产分给秦立安。
宋三姑姑去拍了几分钟一集的情景剧，她跟她的那些老朋友们一起拍摄，还有朋友们的儿孙一起参与。那些人没有上班的时候就去宋三姑姑那边，他们一起商量剧本，一起拍摄。
然后，那几分钟一集的情景剧还上了电视台播出。
一开始，宋三姑姑没有放电视台播出的，而是就在小区播出。
然后，被电视台的人发现了，当地电视台觉得这个情景剧不错，就让宋三姑姑签合同，他们要把这个情景剧放在电视台播放。
宋三姑姑可高兴了，拍得更加起劲儿，那些人也更讲究质量。总不能随便乱拍就上电视，那要丢大脸的。老人、年轻人都得有，不能光光是老人，光光老人不好看。
宋凤兰在家里看到宋三姑姑上电视了，她都惊呆了。
“妈妈，妈妈，那是姑婆。”秦梓航发现了。
“还真是……”宋凤兰惊讶。
“姑婆啊。”秦梓航道。
“你姑婆是有文化的人。”宋凤兰道，就算年纪大又怎么样，年纪大也能有自己的事业。
这让宋凤兰想到她前世有一个年纪大的女演员去拍短剧，那个短剧在暑假播出，是一匹黑马，后来，那一部短剧又上星了，上星的收视率还到了同时段的前三名，真真是了不得。
现在的宋三姑姑，让宋凤兰觉得宋三姑姑又很多的精力，宋三姑姑可以继续拍摄。
汤家人看到宋三姑姑上电视了，他们有点懵，他们没有想到宋三姑姑这一把年纪了还能去拍摄电视剧。汤家人知道宋三姑姑有仪器设备，就没有想到宋三姑姑这么能耐。
“这花多少钱啊？”汤大嫂看电视的时候嘀咕一句。
“花钱？”汤母看向汤大嫂。
“拍摄，总得要钱的，好几个人的。”汤大嫂道，“还有，电视台播放了，是不是会给钱，那么他们是赚钱，还是亏损？”
不管是哪一种，汤大嫂都觉得自己亏了。
如果宋三姑姑没有赚钱，那亏的钱就是以后要给汤家几兄弟的钱。要是宋三姑姑赚钱了，那钱也该是汤家几兄弟的。如果可以的话，汤大嫂还是希望宋三姑姑能赚钱，那她还更不心疼一点，她还能想着以后多拿钱。
汤大嫂都这样想了，更不用说汤家的几兄弟。
宋三姑姑不理会汤家几兄弟，汤家几兄弟还得设法表现。
时间很快到了秦梓航参加中考的这一年，秦梓航顺利考上了宋凤兰所在单位的高中。其实，秦梓航的成绩好，可以直接保送，但秦梓航还是去参加中考了，他觉得人生就一次中考，他得去感受感受。
在秦梓航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秦立安被抓了。
原来是秦立安强了一个小姑娘，秦家人还想着拿钱把事情压下去。奈何小姑娘的父母不愿意，小姑娘的父母就想着让秦立安跟小姑娘结婚，对，没有错，是结婚。但是由于秦立安跟小姑娘的年龄都没有到，秦家人也看不上那个小姑娘，他们就不愿意。秦立安也不愿意，他要让他爸跟他爷爷解决这一件事情。
秦大哥实在是没有办法，他来找秦一舟，想让秦一舟帮忙解决。
“我怎么帮你？用权势去压人吗？”秦一舟只觉得秦大哥疯了，自己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在你们第一次用钱去压人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立安还小。”秦大哥道。
“不小了，都十六周岁了。”秦一舟道，“他得为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他要是坐牢，他这一辈子就毁了。”秦大哥道，“那个姑娘未成年。”
重点是姑娘未成年，要是姑娘成年了，事情还能更好办。姑娘没有成年，就算姑娘的父母同意和解，秦立安也要被判刑。
这一件事情又不是只有秦立安知道，还有其他人知道，派出所的人都知道了这一件事情。这算是刑事案件，不是普通的案件。
秦大哥还是想着秦一舟在部队，秦一舟一定有关系。
“那姑娘的父母要立安娶她，立安不同意，妈在劝说立安。”秦大哥道，“但是……那姑娘没有成年……”
“放在以前，那是要枪毙的！”秦一舟道，“他应该庆幸，现在政策有变化，那姑娘还愿意跟他在一起。要不是这样，他还能活生生地站在那边吗？管不了，管不了，你们自己去管。别想着利用
我的关系，我的关系没有用！”
“一舟，他是你亲侄子。”秦大哥道。
“你们说的话都是换汤不换药，都是用亲人关系。”秦一舟道，“大哥，这是法治社会。他现在强了一个无辜的姑娘，等到以后，他还会做别的坏事情。别说，你们会看着他，你们真要是能看着他的话，事情会变成这个地步吗？”
“我们也不想的。”秦大哥道，“我们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去派出所，更没有想到这一件事情的性质会变了。”
“你们一开始就是想要糊弄人。”秦一舟稍微想想就知道他的大哥想要做什么，先安抚住姑娘，让姑娘不去告秦立安，等过几年，姑娘又没有证据了，姑娘又自愿跟秦立安交往了，有的事情就不好再追究，“秦立安，该为他的举动付出代价！一步错，步步错，你们别继续错下去了！”
第113章 坐牢他不小了
“真要让他坐牢了，他……”
“就该让他坐牢！”秦一舟道，“这里是首都，就算在别的地方，那也是一样的。秦立安犯了大错，他就该为他自己的事情负责。”
秦大哥失魂落魄回去，他去找其他人，其他人也不可能帮忙。
因着有认证物证，还有就是姑娘愿意跟秦立安交往，秦立安被判了有期徒刑三年。
当宋凤兰得知秦立安背叛有期徒刑三年的似乎，她觉得秦立安活该。也就是七零八零年代，耍流氓是非常严重的罪，要是再过一些年，国家法律发生变化，秦立安指不定就不用坐牢了，两家就和解了。
宋凤兰认为这种事情和解就是一种错误，秦立安是强了那一名姑娘，那一名姑娘是被父母逼着跟秦立安交往的。秦立安坐牢，那一名姑娘就等着秦立安，不等着也行，那就让秦家给一大笔钱。
秦家人又觉得秦立安都坐牢了，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绝对不能给那么多钱。那就让姑娘等着，期间给一些钱拖着，别让那个姑娘后面反咬秦立安。只要给的钱不算少的，那家人也就不会继续闹。
宋凤兰只觉得可笑，谁去关心那个姑娘是不是自愿的，一个个都想着他们自己。
“秦立安不是一个好东西，没有一个好的未来，游手好闲的，那个姑娘怎么就说她跟秦立安交往了？”宋凤兰跟秦一舟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宋凤兰说到这一件事情，她都觉得可气。
“被父母逼的，父母觉得女儿的清白已经没了，女儿就该跟秦立安在一起。何况，大哥他们家的经济条件还可以。”秦一舟道，“还是有父母愿意把姑娘嫁给秦立安换取大额彩礼。”
秦一舟稍微了解了一下情况，那个小姑娘的家里钱不多，一大家子挤在小小的房子里面。那户人家想着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们当然得想法子要到更多的好处，而不是让秦立安坐牢就可以了，没有好处，那他们的女儿就白白被毁了清白。
秦大哥是想着让秦一舟核销案件，比如设法把那个姑娘的岁数改大了，那么秦立安就不是强了未成年。即便秦立安岁数也不大，但他犯了大错，他就该负责任。
“真可怜。”宋凤兰道，“等秦立安出来，都是三年以后了。”
“不管是三年，还是五年，只要能有好处，他们就应下。”秦一舟道。
“可悲。”宋凤兰道，有很多父母都不是站在女儿这边的，他们都想着女儿毁了清白，女儿让他们蒙羞。
宋凤兰自是不可能去看秦立安，在秦大哥来找秦一舟的时候，秦一舟都没有跟宋凤兰多说。宋凤兰又忙着单位的事情，很少人跟她说秦家的事情，等她知道秦家的事情的时候，秦立安差不多已经处于被判决的阶段。
田可淑心疼秦立安，却没有办法。翁国强松了一口气，秦立安坐牢好，那么田可淑就不用总给钱给秦立安。田可淑就是舍不得报警处理秦立安，她宁愿每个星期给秦立安钱。
现在好了，秦立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原本成分就不好，现在又加了一层。
“其实也好，这样一来，别人不好说他是特务。要是他被判定是特务，直接枪毙，人还不能活着。”翁国强这么安慰田可淑。
田可淑坐在饭桌上，她都吃不下饭，那是她的亲生儿子，不是翁国强的亲生儿子，翁国强就知道说这样的话。要是可以的话，田可淑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坐牢。田可淑去找了很多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很失落，秦家那些人也是无用。
秦一舟这个当叔叔的都不知道帮一帮侄子，秦立安坐牢了，这一辈子就都毁了。原本已经毁了大半的人生，毁得更加彻底。
“活着，他……”田可淑张张嘴，“他年纪还小，他这一次，也是别人怂恿他，刺激他，他才这么做的。”
“十六周岁了，还小，还小。”翁国强道，“他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们惯着的。他要钱，你就给他钱，你不给他钱，那些混混能一直跟他玩？那些混混就是谁有钱跟谁一起玩的。”
秦立安在法庭上辩解说是其他混混怂恿他的，其他混混承认了，他们说他们只是开玩笑，没有想到秦立安真的去了。开玩笑嘛，谁都会开玩笑的，谁会想到有人会当真。那些混混为了撇清责任，他们都这么说，主犯只能是秦立安，是秦立安强了那个姑娘，其他混混又没有摁着那个姑娘。
田可淑只要想到秦立安的事情，她就越发头疼。
“都是你害了他！”翁国强强调，“早跟你说过了，不要给他那么多钱，你非得给。我是他继父，我就不是好东西，我要强留着你手里的钱？现在好了，他去坐牢了。你也可以继续攒钱，等他出牢之后，你继续给他钱，让他继续折腾，让他一辈子就在监牢里度过。”
“别说了。”田可淑道，“他都坐牢了，等他出来，他受到了教训，就不可能再这样。”
田可淑坚定地认为秦立安以后会变好，秦立安去坐牢了，不是在外面享受。田可淑认为秦家也是没有用，秦父和秦母就不知道多求求秦一舟，秦一舟也许就帮忙了。
清早，秦大姑姑过来看秦家人，秦母的眼睛都哭红肿。秦母中间也有去找过秦一舟，秦一舟不是避而不见，就是直接说没有办法，这让秦母特别心塞。
“这儿子一点用都没有，让他帮帮他侄子，他都不肯。”秦母道，“立安坐牢，他脸上就有光了吗？”
“这也不能怪他，首都里的那些牛人遍地都是，指不定有人就等着一舟犯错，要把他拉下来。”秦大姑姑道，“要怪就怪你们，没有没有教导好秦立安，让他在外面犯这么大的错误。你们应该庆幸，秦立安的岁数不大，女方那边也好糊弄，不然，就不只是坐三年牢了。搁在前些年，那就该被枪毙。”
枪毙，枪毙，枪毙，秦母想这些人只会说这个词语，他们就不说别的词语。
秦立安这个年纪正是对性好奇的阶段，没有人引导他，他跟着那些混混玩，很容易出问题。秦家人让秦立安去工作，秦立安都不肯好好工作，他就想着拿着钱直接玩，压根没有想着要去辛辛苦苦的做事情。
现在好了，秦立安变成这个样子，秦母还在怪罪秦一舟。
问题分明是出在秦母这些人的身上，秦母不好好反省，还越发厌恶秦一舟等人。
“立安还小，他叔叔就不能想想办法吗？”秦母道，“非得让他去坐牢吗？我去找他几次，他就躲着我，好不容易见着他，他就说他没有办法。我生他，还不如不生，他……”
“你现在说这些话，不说一舟觉得你偏心，其他人也觉得你偏心，你偏心秦立安，不把其他人的前途放在心上。”秦大姑姑道，“秦立安现在能强了人家姑娘，后面就能杀人放火。”
秦大姑姑想想都觉得可怕，“他去坐牢，对你们才好，不只是对一舟好，对你们更好。你们
不会教导他，让他去牢房里，有了教训，也就知道要改正错误。”
他们不能总是说秦立安年纪小，他们就设法为秦立安摆平一切。
“那姑娘也是，穿那么短的裙子，那么短的袖子，她……”
“你也是女的，你怎么这么说？”秦大姑姑道，“你就不想穿好看的衣服？”
“我岁数都这么大了，穿什么好看的衣服？”秦母道。
“你不穿，别人就不能穿了？”秦大姑姑道，“心里坏的人，看什么都不好。我还是那句话，秦立安就该坐牢。你要是还为了他怨怪别人，这就是你的错，也难怪一舟他们都不愿意搭理你，他们搭理你，你顺着杆子往上爬，你要去折磨人。”
“我又没有。”秦母不肯承认。
秦立安坐牢了，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秦立安以为他爸他奶奶他们会帮忙，那些人一定会设法让他出去的。等他得知自己被判决坐牢三年，他不敢相信。
在秦立安刚刚被拘留的时候，他还不怕，他不过就是强了一个女人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情。对，秦立安认为这是一件小事情，他的家里人一定会帮衬他解决问题，谁知道他家里人说没有办法。
秦立安让他爸去找他叔叔，他爸说他叔叔没有法子，秦大哥的头发都白了不少。秦大哥本来在单位就很难混了，儿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秦大哥还被上面找谈话。虽然秦大哥没有被辞退，但是秦大哥的内心也不好受。
秦大哥不可能放弃工作，他都这个岁数了，再去找其他的工作也不好找。主要是秦大哥没有特殊的技能，他打官腔，在其他地方未必有用。
家里没有了秦立安，清静很多，事情都少了。
秦立安的姐姐秦雅，她都不好说家里人对秦立安不好。为了秦立安的事情，她爸、她爷爷奶奶到处求人，秦立安太不争气了。秦雅跟秦立安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她自然更加站在秦立安这边，奈何秦立安太过愚蠢，怎么能为了寻找刺激做犯法的事情。
秦立安这么一做，不就等于把机会给了尤芸的孩子。家里的那些人只会更加宠着尤芸的孩子，秦雅想等自己弟弟出来以后，也许爷爷奶奶的心都在尤芸的孩子身上，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已经能够改变很多事情。
秦雅曾经想着她中专毕业，要不要搬出去，而现在，她不敢想着搬出去的事情。她要是搬出去了，等秦立安出来了，秦家就更没有秦立安的立足之地。秦雅还是希望秦大哥能把更多的东西留给秦立安，她跟尤芸的孩子不可能亲近，尤芸现在都不让秦雅多接触最小的弟弟。
尤芸防备着秦立安和秦雅，她认为就算秦雅现在没有做坏事情，以后就不一定了。
在秦立安的事情发生之后，秦一舟也受到了些许影响。别人都知道秦立安是他的亲侄子，还有领导提醒秦一舟要把握分寸，意思就是让秦一舟别一头栽进去。
事情尘埃落定了，秦一舟的心情没有那么紧绷，秦立安自己做的错事情就该自己承担。
“大哥白了不少头发。”秦一舟今天在外面见到了秦大哥，原先的亲大哥头上没有那么多白头发，“人也沉默许多。”
“这能怪谁？”宋凤兰道，“梓航很小的时候过去，秦立安就是要占据所有的好处，压根就没有想着要让梓航好过。你妈也是护着秦立安，梓航那个时候两三岁啊，那么小的孩子，都没有伸手去抓桌子上的吃的，多看一眼，都是梓航的错。”
宋凤兰永远记得秦母对秦梓航的嫌弃，秦母不给秦梓航那些东西，宋凤兰会给。一些吃的而已，宋凤兰又不是没有法子。
“对，是他们没有管好秦立安。”秦一舟道，“他们都溺爱秦立安。一开始，大哥他们就只有秦立安这么一个儿子，所有的好东西都给秦立安。田可淑在秦家的时候，也没有教导好秦立安。”
“田可淑能把给我和梓航的东西藏起来，她不可能没有在秦立安的面前露馅，她也不可能教导秦立安要对堂兄弟好。”宋凤兰道，“田可淑只会教导秦立安要吃独食，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据为己有。在田可淑跟你大哥离婚之后，你妈还宠着秦立安。要是那个时候，好好管一管，也许还能把人掰回来。”
“你说的对。”秦一舟叹气，“先前，我都不敢跟你说那些事情，怕你觉得糟心。”
“嗯。”宋凤兰道，“他们没有找我。”
“他们哪里敢找你，生怕你落井下石。”秦一舟道。
秦母等人都知道宋凤兰不喜欢秦家人，宋凤兰都不踏足秦家了，连带秦梓航也不过去。那些人都担心宋凤兰见秦立安遭难了，宋凤兰要对秦立安下死手。至于让宋家人想办法帮衬秦立安，那就更不可能。
秦家人认为宋家人只会高兴，宋家人没有高兴，一个无辜的女孩被秦立安毁了，有什么可高兴的。秦立安跟宋家人又没有过多的接触，两边本身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我是那样的人吗？”宋凤兰道。
“不是。”秦一舟道，“我是怕连累你。”
“不至于。”宋凤兰道，“我现在知道了，我就觉得秦立安应该坐牢。”
这个时候的一些法律还是不错的，别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去。秦立安不是一个好东西，放秦立安出来，秦立安以后只会犯大错。
“至少现在还没有出现更邪恶的事情。”宋凤兰道，“要是他把人弄死了，那就更不好。”
“我也是这么跟爸妈说的。”秦一舟道，“妈还是很伤心，她让我以后都别过去了。”
“那你还要过去吗？”宋凤兰问。
“不过去了。”秦一舟道，“妈都那么说了，我还过去干嘛？她的宝贝大孙子最为重要 ！”
秦一舟不是不想过去看看秦母，秦母的状态不是很好。可他现在过去也做不了什么，秦母看见秦一舟就生气。秦一舟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好的了，秦母还是不满意。
早前，秦一舟还特意让秦大哥和秦父出来吃饭，就是为了秦立安的事情。他让秦大哥和秦父好好管一下秦立安，这些人嘴巴上答应得好好的，到了后面，他们也就是让秦立安去田可淑那边住几天，给秦立安换一个小一点的房间，他们压根就没有让秦立安受到真正的教训。
如此一来，秦立安就觉得他犯错，都秦家人兜底，秦家人不会对他太差的。秦立安跟混混混在一起的时候，秦一舟去送年礼的时候也说了一句，秦家人都没有把这一件事情放在心上。
秦家人对秦立安太宽容了，处处宽容，处处忍让。
“秦立安的岁数大了，他们不好打他，怕他记仇。”宋凤兰道，“多少人都是用这个理由的。孩子小，说孩子太小了会打伤孩子，孩子大了，又说孩子已经有记忆了，孩子会记恨他们。他们就天天捧着孩子，他们开心就好。”
“现在开心不起来了。”秦一舟道，“立安是坐牢。”
“就该让他好好接受教训。”宋凤兰道，“你最好不好多管，不要想着他早点出来。”
“没，没想着他早点出来。”秦一舟道，“三年的时间，不算长的，等他出来，都还没有二十周岁。要是他知错了，懂得好好过日子，那也就没有其他事情。”
“嗯。”宋凤兰点点头。
秦立安在牢房里的日子不好过，狱友问他是怎么进来的。那些狱友也不可能对秦立安好，有的人凶神恶煞的，还要让秦立安干活。秦立安都不敢吭声，他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秦家，秦母这一次是真的病了，整个人病恹恹的，有气无力。秦二姐去看望秦母，她看着躺在床铺上的秦母，她不禁想她这个妈妈迟早有一天要被秦立安给坑死。
“你弟弟真的是冷面无情。”秦母道，“要是你弟弟肯帮忙，你侄子也就不用坐牢，他……”
“所以你跟多少人说了这一件事情？”秦二姐问，“你多说，继续说，让更多人知道，那才好。让那些人知道，小弟没有插手秦立安的事情，没有让秦立安只是被判三年的牢。”
“我……”秦母张张嘴。
“听说，那个姑娘怀孕了。”秦二姐道。
“什么？”秦母睁大眼睛。
“那个姑娘怀孕了。”秦二姐道。
“谁的孩子？”秦母问。
“还能是谁的孩子，秦立安的呗。”秦二姐道，“你病着，大哥没有跟你说。你们要这个孩子吗？听说女方那边打算生下这个孩子，等以后，女方要跟立安领证。”
“啊！”秦母不能接受这一点。
“大哥的意思是让我跟你好好说说，那个姑娘家里住得很挤，意思是要搬过来住。”秦二姐道，“等到后面，也是你们伺候人家坐月子。妈，您那么心疼立安，那就好好对那个孩子。”
“不行，她要是生下孩子的话，立安以后怎么办？”秦母道。
“立安坐牢了，他自己做的事情，他就得负责。”秦二姐道，“人家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都是因为立安才变成这样的。你当人家小姑娘就愿意生下立安的孩子吗？小姑娘的一生都被立安给毁了。”
那个小姑娘现在是被父母逼着往前走的，父母觉得秦家人出钱，秦家人还有大房子，让小姑娘嫁给秦立安，等到以后，小姑娘还能从秦家拿一些东西回去娘家。要知道秦家人过的日子算是很好的了，房子大，另外还能有房子出租。而别人家没有这么大的房子，也不能住得这么舒坦。
“她还是得过来的。”秦二姐道。
那个小姑娘怯怯懦懦的，整个人都十分懵懂的。她在法庭上也是按照父母的意思去做的，她明明是被强迫的人，可是父母收了钱，她就说自己跟秦立安是自愿交往的。
哪里是自愿的，被强就是被强，小姑娘想着她现在只能跟秦立安在一起了。小姑娘没有其他的生活手段，也没有想过要打掉孩子，那就只能把孩子生下来。
秦二姐见过那个小姑娘，一个可怜人，自己没有办法做主，就只能听长辈的。
“让她住在外面。”秦母道。
“她一个人，怎么住在外面？”秦二姐道，“还是你们愿意多给她亲生父母钱，让她亲生父母伺候她坐月子？可能吗？是可能，但是那些钱到时候落不到小姑娘的手里，是落到她的兄弟手里。”
秦二姐认为既然是秦立安对不住人家姑娘，那么秦家人就应该负责。要是小姑娘愿意打掉孩子，他们就陪着小姑娘去打掉孩子，得让小姑娘在秦家养着。要是小姑娘待在娘家，那些人会把小姑娘生吞活剥的。
即便秦母再不愿意，那个小姑娘还是住到秦家了。
当宋凤兰得知这一件事情的时候，小姑娘怀孕都已经三个多月。小姑娘怀着身孕，整个还是比较憔悴的。
再后来，小姑娘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孩子流产了。小姑娘惊惧，哪里能怀得稳。
秦母在小姑娘流产之后，还想让人滚蛋。秦父到底没有让小姑娘滚蛋，而是让小姑娘继续住在秦家。小姑娘名字叫谷茜，谷家钱少，住的地方也小，谷家人在谷茜流产之后，他们更不可能把谷茜接回去，他们就是要让谷茜留在秦家。
秦家人也就让谷茜住下来，至少短时间内不好再做别的事情。
“真是造孽啊！”宋凤兰跟宋母感慨。
宋母做了吃食送过来给宋凤兰的时候，宋凤兰说了那个小姑娘的事情。
“可不就是造孽吗？”宋母道，“多小的一个姑娘，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十分尴尬。”
“是。”宋凤兰道，“那个小姑娘一直待在秦家，秦家人能给她好脸色？”
“给不了好脸色，那也没有办法，你还想插手？”宋母问。
“不插手。”宋凤兰摇头，同情归同情，她还是知道自己要是插手了，这一件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人家小姑娘的家里人就是要她待在秦家，要让她嫁给秦立安的。而自己横插一杠子，那户人家只会找宋凤兰的麻烦，要宋凤兰赔偿。
一个不好的原生家庭会对孩子造成非常大的影响，孩子跟别人牵扯，原生家庭也会跑出来。原生家庭基本上一辈子的事情，压根就躲不开。
那个小姑娘还在首都，年纪又小，一个小姑娘到处乱跑，还容易被拐卖。别人帮衬她，都没有办法多帮衬她。
小姑娘早就没有读书了，没有一技之长，去打工的话，也就只能做最简单的事情。
“别一时兴起就插手，插手了，就得对人家小姑娘的一辈子负责。”宋母道，“你能负责吗？”
“不能。”宋凤兰道，“这种事情还是得靠着自己，自己想明白了，才有可能躲开。”
“帮不了的。”宋母道，“放心，这事情都不用你操心，秦家那边的人会想办法。他们会想办法给她安排一份合适的工作，再让她尽可能嫁给别人。”
秦家人不可能真的让秦立安娶那个姑娘，秦母那个人一定想着让秦立安娶更好的姑娘。秦立安坐牢，也是因为强了那个姑娘，即便不是那个姑娘的错，秦家人看着那个姑娘，还是觉得不舒心。
正如同宋母所说的，秦家人想着要让谷茜滚蛋。谷茜的年纪小，没有成年，甚至都没有到十六周岁，要工作都不好工作。但是秦母还是想着让秦大姑姑给谷茜找一份工作，最好是自带宿舍的那种，让谷茜搬过去住。
“真要有这么好的工作，别人早就抢了。”秦大姑姑道，“她的岁数还那么小，太小了一点。”
“她在这边，我就膈应。”秦母道。
谷茜之所以流产，跟秦母也有很大的关系。
“让她去别的城市，不待
在首都。“秦母道，“有法子吗？”
“我哪里来的法子，我也是从乡下来的。”秦大姑姑道，“我认识的人就那些，真让她去其他城市，不是不可以，谷家人愿意？”
谁会肯从繁华的首都去别的城市，秦大姑姑想自己就不愿意去别的城市。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让她这么在家里住下去？”秦母道。
“等她养好身体。”秦大姑姑道，“我瞧着那个小姑娘长得还可以的，她也是听她父母的话。你们多给一些钱，只要给到位了，他们还能再嫁女儿再拿聘礼，他们一定愿意。”
秦大姑姑说的是大实话，要想彻底摆脱那个小姑娘，基本就只有这一种方法。其他方法是有，但太得罪人，不合适。这样的方法，只是让小姑娘一个人做出牺牲，让谷家人签了文件，让谷家人以后不能过来闹。
年底，那个小姑娘又回去谷家了，秦家人给了一大笔钱。谷家人看到那些钱满意了，这才肯松嘴。年后，小姑娘从首都离开了，她去哪里，其他人都不知道。小姑娘受不住那窒息的生活环境，也不想看别人对她怜悯同情的眼神，还有人背后说她不检点。
小姑娘想过一把火烧死自己，烧死那些人，在放火之前，她去了一趟商场。小姑娘要给自己买一身漂亮的衣服，但是手里的钱不够结账的，正好碰见宋母，宋母看出是谷茜就给付了钱。宋母还跟谷茜说了几句话，说人生还漫长，寡妇都还能改嫁，更何况小姑娘这样的，宋母还给谷茜一些钱。
然后，小姑娘没有想死了，她要活着，她要努力地活着。
宋母没有跟家里人说她给钱给谷茜的事情，就是一次偶遇。谷茜拿着那些钱，她没有告诉家里人，她离开首都的那一天，她家里人还在骂她，要她干活，还说哪家人缺媳妇，要把小姑娘送过去。
时间转眼间到了秦梓航和张小虎要参加高考的这一年，张小虎中考考上了很好的高中。当时，胖嫂夫妻特别高兴，胖嫂还买了糖果送人，让其他人也跟着开心一下。
现在，张小虎就要参加高考了，胖嫂有些忧心。张小虎在年段的名次，大概是十几二十名，考首都的学校，也不是不行。但是要考清北那样的名校，那就不行了。
胖嫂询问宋凤兰首都还有什么好的学校，宋凤兰说邮政大学、政法大学、师范大学……首都有很多大学都是很好的，一点都不差。只是别人更多的是知道清北，而忽略了首都的其他大学。
“小文当老师了以后，他运气好，被分到我们附近的小学。”胖嫂道，“他们班级的很多人都被分到乡镇小学，想要回来城里都不容易。”
胖嫂总觉得自己烧香拜佛对了，自己的大儿子留在附近的小学当老师，有不少人盯着张文，要给张文说媒。胖嫂都说看张文自己，说张文自己看准了，那就成，她不多说。
“他们小学很多人等着排队分房子。”胖嫂道，“小文还没有结婚，要住学校就是住多人间的宿舍，他就住在家里。得等他结婚了，才能排队去分房子。”
“嗯，可以。”宋凤兰道。
“你说，小虎报考什么样的大学好？”胖嫂道，“我都不懂得。”
“这么多学校，看看他喜欢什么样的大学。”宋凤兰道，“不是说他非得跟梓航一个学校一个专业，梓航是要报考首都航空大学，就是我教书的这个学校。他以后要跟我做同一个行业，航空专业，我们这个学校是最好的。小虎还可以报考国防学校，要是有其他更好的大学，不是非得盯着首都的学校。”
虽然张小虎一直都想着考首都的学校，但是有很多事情不是他们想就有用的，还得看学校好不好，专业好不好。
“之前听他说，是要当律师，还是当什么。”胖嫂道。
“想当律师，那就去读政法大学。”宋凤兰道，“他得自己努力，没有人领路，也没有那么好做的。选择了，要走一条路，那就走。”
“是不是还有什么工大？”胖嫂问。
“有，理工大学。”宋凤兰点头，“工大，有的学校也是特别好的。学生还没有毕业，就被抢了，有的还去保密单位工作。”
“是不是还有什么翻译官？”胖嫂又问。
“有啊，读外语，做翻译。”宋凤兰道，“当翻译是可以的，但要成为翻译官外交官，那就不容易。想做，就努力。”
宋凤兰知道胖嫂家没有那么好的人脉关系，张小虎不是宋凤兰的亲生儿子，宋凤兰也不可能一直给张小虎铺路，人情自然是先用再自己的亲生儿子头上。
不是宋凤兰要说不中听的话，张小虎跟那些世家出身的孩子还是有很大的区别，那些家世好的孩子，他们从小就耳濡目染，就见过很多场面。而张小虎显得普通了很多，他真要是跟那些人走在一起，他会发现从谈吐、气质、穿着等等方面，在学校成绩优秀的他在那些人的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不是说张小虎不能去做那些行业，可以，只要他想，他努力去做。就算最后没有成功，到底努力过，也就不失望。
胖嫂听人说了很多，她不是很懂得这些，她只觉得别人说的都特别高大上。胖嫂也想要让张小虎成为人上人，让张小虎以后有更大的出息。
“唉。”胖嫂叹息，“听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更难。其实不用你说，我都知道。这世上，人脉关系很重要。没有人领路，很多事情都不好做。梓航跟你做一样的事情，那是对的。有你在前面牵头，他能少走弯路。我问问小虎，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好。”宋凤兰道。
放学后，张小虎看
他妈傻愣愣地坐在客厅，他疑惑，“妈，我最近可没有做错事情？”
“你是想当律师、法官，还是想要当翻译官？”胖嫂道，“梓航是要跟他妈妈一样，你呢？”
“我？”张小虎道，“我想过了，我要是在首都读大学，等毕业以后，要想留在首都，那就得自己找工作，不能想着分配工作的时候能留在首都，那太难了。”
“说你要读的学校专业呢。”胖嫂道，“那么多个大学，你总得选择一个你能考上的。”
“我想读工科，高精尖技术。”张小虎道，“就是一个小小的电焊拧螺丝，那都十分不一般的。但是呢，我又有点想要当法官，当法官主持公道。”
“这也想，那也想，你咋不上天呢？”胖嫂瞪了张小虎一眼。
“这不是还没有确定吗？我多想想，还不行吗？”张小虎道，“很多人都没有想着要读什么专业的。对了，建筑专业也不错，就是建房子，建桥梁。”
“好好选专业。你自己选，我们不逼着你。”胖嫂道，“实在不行，你就不要考首都的大学，就考南城的大学。”
“不行，我还是得去首都的大学。”张小虎道，“我要去首都见识更加广阔的天地。”
“去见，去见。”胖嫂道，“选好学校，选好专业，我们不逼着你。别到时候没有考上，跟我们哭鼻子。”
“要是没有考上，就复读。”张小虎道。
“有那么多钱给你复读吗？”胖嫂道，“好好读书，争取不要复读，知道吗？”
“知道。”张小虎道。
胖嫂为了张小虎的事情操碎了心，张小虎要参加高考了，事情真多。胖嫂做梦梦见张小虎没有考上大学，别人都在笑话她。
在范雅妮的面前，胖嫂说她做的梦。
“梦是反的。”范雅妮道，“你们家小虎的成绩这么好，只要在考试的时候正常发挥，就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不用担心。”
“他参加中考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紧张。他参加高考的时候，我就十分紧张。”胖嫂道，“整宿整宿地睡不着，他的头发还没有掉多少，我的头发就掉了一大把。”
“不用太紧张的。”范雅妮道，“等他参加完高考就好了。”
“我打电话给凤兰的时候，都不敢问她紧张不紧张，就怕她跟我一起紧张。”胖嫂道，“那就不好了。”
“凤兰姐应该不用担心，她儿子的成绩很好。”范雅妮道。
“嗯，是很好，听说是可以上清北的成绩。”胖嫂道。
“……”范雅妮心想人家秦梓航不一定要参加高考，人家可以直接保送好的学校。范雅妮没有跟胖嫂说，人家宋凤兰都没有说过，自己去说，不是让人感觉不大好么。
正如同范雅妮所想的，秦梓航获得了保送资格，他被保送直接上首都航空大学，秦梓航可以不用参加高考。很多人都知道秦梓航的成绩非常好，秦梓航压根就不需要走后门。
当秦母得知秦梓航被保送上大学的时候，她不是想秦梓航的成绩多好，而是道，“宋家人还真是能耐，还能让他直接保送去上大学。我家立安脑子也好用的，都是堂兄弟，能差多少？他们就是……”
“就是什么？”秦父冷眼看着秦母，他刚刚坐下，就听妻子说这话，“梓航也是你的亲孙子！”
第114章 嫉妒马上就要高考了
“梓航比立安聪明多了。”秦父道，“别总拿立安跟梓航相比，比不了的。”
“立安小时候多聪明，要不是因为他妈，因为那些破事情，事情也不可能到现在这个地步。”秦母道。
“又不是梓航让立安的爸妈离婚的。”秦父道，“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梓航的成绩多好，怎么就不能上大学？你这话，别出去说。”
这几年来，秦一舟都没有来秦家了，年礼也就是送到门口。秦母不让秦一舟进来，秦一舟也就不进来。
秦母都这么想秦梓航了，更不要说其他一些人。有人嫉妒秦梓航被保送首都航空大学，有人去举报宋凤兰利用教师职务之便，让秦梓航能直接被保送首都航空大学。
学校接到那一封举报信，只觉得可笑。秦梓航参加过很多比赛，比赛成绩非常突出，秦梓航被保送首都航空大学，不是因为宋凤兰的关系，是秦梓航的成绩足够好。真要说的话，那就是秦梓航是宋凤兰的孩子，宋凤兰把孩子教育得很好。
学校自然没有去理会那一封举报信，工作人员看到都当作是笑话。秦梓航人家是真能耐，要是没有能耐的话，人家也不可能被保送，学校里老师的孩子多了去了，总不可能每一个老师的孩子都被保送到本院校。
举报的事情，学校的工作人员没有跟宋凤兰说，他们认为这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只是学校的工作人员没有想到还有人去教育局举报，教育局的工作人员自然要去调查。调查后，人家还没有到宋凤兰的面前就被叫走了。宋凤兰在相关方面的研究成果特别突出，国家最近几年新出的战机，基本都有宋凤兰的身影。
宋凤兰的儿子秦梓航聪明优秀，他还愿意去做航天航空研究，这多好。
调查的结果就是保送没有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教育局还出了一份公示，里面列出了秦梓航参加比赛的一些成果，没有都列出来。
苗都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就要晒出来，怕苗被晒死了。那些内容也足够证明秦梓航被保送没有问题，就更不用多说别的。
街道办的人去找了田可淑，有人看到田可淑去教育局那边投举报信了。田可淑还不只是投了一次举报信，她就是要让秦梓航不能上好大学。
“你这是怎么回事情？”街道办主任道，“我记得你跟那个宋凤兰已经不是妯娌，人家的孩子跟你也没有关系，你去举报人家的孩子做什么？”
“我就是想要给大家一个公平公正的机会。”田可淑道，“因为秦梓航的亲妈在首都航空大学当老师，所以秦梓航就直接被保送去那边的大学，这是作弊，这对很多学生都不公平。”
田可淑记恨了宋凤兰很久，这一次，她悄悄地去投举报信。田可淑以为没有知道，却没有想到还是被人知道了。
“作弊，你知道什么是作弊吗？”街道办主任道，“学校跟教育局都调查过了，合法合规。田可淑，你记仇也不是这样记的，你这是想要毁了人家的一辈子。”
“他要是没有作弊，那就没事。”田可淑道，“他还是能上大学。他要是作弊了，那就甭想上大学。”
田可淑心里一直都憋着一股气，凭什么她的儿子就得坐牢，宋凤兰的儿子就这么有出息。她们曾经是妯娌，原本也是宋凤兰过得更不好的。而现在，宋凤兰过得有滋有味，自己过得这么糟糕。
田可淑怕出事情，悄悄地举报，不敢让别人知道。被人知道了，她又没有办法躲避，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只是举报一下。”田可淑道，“他真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他就去参加高考啊。”
“人家被保送大学，干嘛一定要去参加高考？”街道办主任道，“你当人家是傻瓜吗？人家明明有更多时间去做别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去参加高考？你举报了，别人就非得听你的话？”
街道办主任早就知道田可淑的娘家出了特务，他们早早就多盯着田可淑的。
虽然说最近一些年出国的人多了，有很多政策都放宽松了，但是田可淑还是被盯着的，还有田家那边的人。
街道办主任心想难怪上头没有让他们别盯着田可淑，田可淑这人冷不丁就会做出一些事情来。
“你儿子都快出狱了，你还做这些事情？”街道办主任道，“你就不怕别人对付你的儿子？还是你觉得你儿子跟人家的丈夫有血缘关系，他们就不敢对你儿子怎么样？”
“他们……”田可淑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去看过你儿子了吗？你儿子让你报复那些人了吗？”街道办主任道。
“他没说。”田可淑去看过秦立安，秦立安变化很大，他留着寸头，人受了很多，眼神都沧桑很多。
“为了你的儿子，你不该做这些事情。”街道办主任道，“你这么欺负别人的儿子，别人就没有想着欺负你的儿子吗？你的儿子能经得住人家的报复吗？”
“我……”
“好好想想。”街道办主任道，“不是不让你举报，那也得看看人家是不是真的有错。人家没有错，你这么举报人家，就是你有问题。”
“这不是没成功吗？”田可淑道。
“这叫没成功？你不还是让人花费时间去调查了吗？不调查的话，怎么证明人家的清白？”街道办主任道，“你自己看着办，为你的儿子考虑一下。”
街道办主任走了，都不用宋凤兰亲自过来骂醒田可淑，自有其他人过来。
秦家人得知田可淑去举报秦梓航之后，秦大哥特意过来找了一趟田可淑。秦大哥不愿意再牵扯进那些事情，要知道秦大哥已经离开了原本的单位，没有再继续在体制内工作了。
秦大哥不是不想在体制内工作，而是秦立安的事情闹大，单位的人看他的眼光都不大对头，别人都当他跟秦立安一样。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单位没有辞退秦大哥，秦大哥自己辞职了。
不是秦大哥不想坚持下去，而是实在坚持不下去。
没有工作之后，秦大哥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好，曾经愿意给他脸面的人，现在都不愿意给他脸面了。他知道这是因为他没有在体制内了，所以那些人就变脸。
秦大哥现在就是在一家私人单位工作，单位的负责人跟秦大哥原先是朋友，那个人想着秦大哥更了解相关部门，让秦大哥当所谓的副总，其实就是要让秦大哥解决很多跟体制相关的事情。
负责人说了，他不是要让秦大哥去犯法，他们要遵纪守法，但是有的政策好，他们也能用一用。有一些东西，要是有相关部门背书，有相关部门推一把，他们的东西也好卖。
因此，秦大哥现在不想去得罪秦一舟夫妻，也不想去得罪别人。去私企工作之后，秦大哥发现自己低头的次数多了，以前是别人求他，现在是他去求别人。
“你要害了立安吗？”秦大哥问。
两个人站在路口，秦大哥对着田可淑怒目相视。
“非得要去举报梓航吗？”秦大哥道。
“不举报了。”田可淑道，“我以为我匿名举报，没有人会知道的。”
结果还是有人知道是她，田可淑不相信就只有自己举报秦梓航，要是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举报秦梓航的话，教育局就不用出公示了。
“你以为别人不知道？”秦大哥嗤笑，“立安要出牢了。”
“知道。”田可淑道，“街道办的主任都已经说了，我知道他要出狱，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想……”
田可淑想自己要是让秦梓航上不了大学，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会很开心。
“立安改造出来，他得好好过日子，而不是还跟以前那样。”秦大哥道，“以前，就是你没有教导好立安，就知道嫉妒别人，见不得别人好。你最好是不要再有那些举动，害人害己。不，只会害了你自己的儿子，害不了秦梓航。”
秦大哥也嫉妒他弟弟，嫉妒他弟弟有那么优秀的妻子和儿子，而自己的前妻是那么糊涂的一个人，自己的大儿子还是一个罪犯。
曾经，秦大哥以为自己能发展得比秦一舟好，现在，秦大哥已经不敢那么想了。
秦大哥这一辈子都很难发展得比秦一舟好，秦一舟人家有身份有地位，都是别人求着秦一舟办事的。
“你记着，立安跟梓航是堂兄弟，只要立安不去得罪人，梓航也不会对付他。”秦大哥道，“你这么做，只会坑了立安。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别以为别人不知道，别人都知道的，只是没有到你的面前。但是别人会把仇记在你的儿子身上。”
“我……”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让人厌恶。”秦大哥道。
秦大哥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田可淑的现任。
秦大哥直接走过去，他不可能跟田可淑这样的人有私情。
关于秦梓航被举报的事情，终究还是被宋凤兰给知道了。宋凤兰很无语，那些人在想什么呢。秦梓航的成绩是实实在在的，宋凤兰夫妻有请专门的老师教导秦梓航，宋凤兰自己有空的时候也会教导一下秦梓航，秦梓航甚至还有进宋凤兰的实验室。
“不是我们班级的人做的。”秦梓航道，“他们都恭喜我被保送，还说我成绩那么好，又不要参加高考了，我是不是能给他们讲讲题，让我别在家里玩，多去学校。”
秦梓航觉得他的那些小伙伴太会了，一个个就知道压榨他。
“有人还说，他们以后想要成为妈妈的学生。”秦梓航道。
成绩好的人，他们不嫉妒秦梓航，即便他们没有被保送，他们也知道自己不如秦梓航。秦梓航经常是年段第一名，很少跑去第二名，秦梓航参加比赛也是经常获奖，就没有没获奖的，要是没有获奖，估计就是他有事情没去参加，中间弃赛了。
成绩差的人，反正保送谁都轮不到他们，他们才不管是不是秦梓航被保送。
有其他人嫉妒，那些人去举报，旁人也无法阻止。
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他们想别人真要是没有问题，被举报了也不会有什么。真要是有问题，被举报，被撸了资格，那就是活该。
举报人，没有损失，有想人就喜欢瞎举报。
“没有说是你班级里的同学。”宋凤兰道，“这不是怕你受到影响吗？”
“不至于。”秦梓航道，“妈，我不打算参加高考，我都被保送了，不用考。”
“那就不考。”宋凤兰道，“你又不是非得跟这些人证明什么，你是什么样的实力，我们都清楚。”
宋凤兰没有想着为了所谓的清白，非得让秦梓航去参加高考，没有必要非得那样。宋凤兰当初在南城的时候，她没有被推荐去上南城大学，别人就在说她要被推荐去上南城大学，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让宋凤兰觉得非常可笑。
就算她被推荐上南城大学，而不是通过高考，那也是她应得的。
宋凤兰从来不觉得他们非得去跟别人证明什么，别人理解不理解，那都没有意思。
“你小虎哥哥还不知道你被保送了，我没有跟他说。”宋凤兰道，“你小虎哥哥得参加高考。”
“我也没有说。”秦梓航道，“怕影响他发挥。”
秦梓航担心自己说了自己被保送，会影响张小虎的心态，倒不如就让张小虎以为他也在积极准备参加高考。
再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张小虎就要参加高考。
张小虎最近特别用功地复习，他已经想好了，就他的成绩，他的成绩不算是特别突出。他打算考取首都政法大学，他爸到底在部队工作，张小虎也不需要他爸帮衬他什么，他考了政法大学之后，以后回来南城，可以考去体制内，会容易一些。
要是在首都的话，张小虎懂得法律，也不容易犯错，也可以给一些公司工作。只是那样的话，他得自己去找工作，等国家分配他在首都工作，那不现实。
胖嫂给张小虎做了一些吃的，她看张小虎那么用功，她都不敢多做打扰。
“也不知道你弟弟……”胖嫂在院子里跟张文说话，声音很小，她怕张小虎听到。
“妈，不用担心。”张文道，“小虎的成绩很不错。”
“嗯。”胖嫂道，“希望。”
隔壁的高秀秀正在瞧院子里的东西，声音咚咚咚的，胖嫂赶紧朝着隔壁喊。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不是跟你说了，我儿子就要高考了，你们小声一点的吗？”胖嫂道。
“衣服脏，泥土多，我敲一敲。”高秀秀就是故意的，她故意拿着棒子敲打衣服，还在一个大石头上面敲打。
胖嫂很生气，大家都是邻居，还当了那么多年的邻居，她以前都没有见到高秀秀总是这么敲。现在，张小虎要参加高考了，高秀秀总是敲敲敲。胖嫂不可能忍，她就直接拿着一把菜刀冲到了高秀秀的家。
“高秀秀，你是给脸不要脸吗？”胖嫂道，“亏你男人还在派出所工作，你呢，小肚鸡肠，就知道在这个时候折腾事情。”
胖嫂一菜刀就砍在一旁的木板上面，她不可能直接砍在高秀秀的身上，那是犯罪。
“你以为你被切了子宫，不能生了，所有人都得同情你，都得让着你吗？”胖嫂道，“我小儿子今年参加完高考，你女儿还没有参加。你女儿参加高考，不，她参加中考的时候，我就弄得你们夜不能寐，行吗？”
来啊，谁怕谁？
胖嫂可不怕高秀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高秀秀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衣服脏了，我才这样。好了，好了，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小声一点，行了吧？”高秀秀道，“我把衣服泡在水里，等你儿子去上学的时候洗，行了吗？”
“最好是这样。”胖嫂瞪着高秀秀，“高秀秀，你知道的，我要对付你，有的是法子。你当我是谁，我会一直哄着你吗？可笑！也就是只有你男人会忍着你！”
“你……我都说了，以后会注意。”高秀秀道。
“你这一次都这么搞了，还不准我说两句？”胖嫂翻白眼，“你就是嫉妒！”
“我没有。”高秀秀确实非常嫉妒胖嫂有两个儿子。
要知道现在别人都说胖嫂让张文去当老师太好了，之前跟张文同一届去读技校的，那些人想要进工厂被拒绝了。要知道那些人之前还笑话张文去读师范，说师范学校不好，说张文选择了一条不好走的路，说胖嫂夫妻没文化就是没文化。而现在，多少人都夸赞胖嫂夫妻考虑得周全，张文当老师好。
现在老师的工资还增加了一些，待遇比以前的好。
高秀秀看胖嫂的两个儿子都那么有出息，大儿子在小学当老师，小儿子马上就要参加高考。等张小虎考上大学，胖嫂就能更加得意了。
“没有的话，就少做这些事情。”胖嫂道，“真当我们没有耳朵。”
“……”高秀秀脸色阴沉。
胖嫂拿起菜刀，她回去自家院子。
路人听到了高秀秀跟胖嫂之间的对话，有人就在家属院说起高秀秀的事情。
“还能是为什么，就是嫉妒呗。”
“高秀秀以前拼死拼活想要生儿子，结果呢，子宫没了，只有两个女儿。”
“她的两个女儿都还没有中考，高考，她就不担心别人也折腾她。”
“心眼太小了。”
“胖嫂跟她都是从乡下来的，瞧瞧，高秀秀就是差很多，比不上胖嫂的。”
“可不是嘛，去以前还以为胖嫂不咋滴，现在看，胖嫂比高秀秀强多了。”
“他们家的大儿子差不多到结婚的岁数了吧，是不是还没有对象？”
“盯上人家的大儿子了？”
“又不是只有我盯着，多少人都盯着。有一份稳当的工作，以后还能分房，能教导孩子。”
……
那些人现在更喜欢说胖嫂的好话，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说胖嫂的不是。胖嫂的两个儿子都不错，人家儿子有出息了。再看看家属院的一些人，有的人以前总说人家不好，结果自家的儿女没有混出个人样来。
笑话别人笑话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张小虎打电话给秦梓航的时候，他说了隔壁高秀秀家的事情，说高秀秀家很能闹腾。
“我妈拿着菜刀就过去了。”张小虎道，“我读高三之后，隔壁的响动就多了。”
“他们故意的吧。”秦梓航道。
“对，我妈就说他们是故意的。”张小虎道，“每一次，都是在方叔叔没有在家里的时候。”
张小虎早就发现高秀秀的动作，他放假在家里学习的时候，高秀秀老是搞小动作。
“她以为她光光是吵我吗？她的女儿也被她吵到
了。“张小虎道，“你还记得不，我们很小的时候，他们家还想让家里的女孩给你当童养媳。”
“我不要。”秦梓航道，就方家那些人能养出多好的女儿。
“当然不要。”张小虎道，“他们家的人没有那么好，我妈说隔壁的就是心理出问题了，见不得别人好。你在首都怎么样？”
“好着呢，一切都很顺利。”秦梓航道。
“我要报考首都政法大学。”张小虎道，“我本来想着去理工大学，或者是也去你报考的学校。但是你报考的学校，要去好的专业，分数就要特别高。而且，我去了，不一定就能很优秀。我还是想简单一点，普通一点，大众一点的。我学习法律，以后去司法机关工作也好，就是去当派出所的警察都成。法律，很有用。”
“行啊，只要你自己好了，这就行。”秦梓航道，“我们的岁数也大了，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能总想着父母为我们决定好一切。我们做了决定，就要去努力。”
“嗯。”张小虎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等你考上大学了，我再跟你说其他的。”秦梓航道。
“你是不是要读研读博？”张小虎问。
“对。”秦梓航道，“我要跟我妈妈一样当科研人员，那就得一路读上去。只有读上去了，以后的道路才更加宽广。你也可以想想以后是读研还是不读，要是读研的话，等进了大学还是得努力读书。现在可以保送，要是不能保送的话，还能去考。我们可以选择。当然，大学毕业直接工作，也是行的。”
秦梓航不知道张小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尊重张小虎的选择。秦梓航是很小的时候就想跟他妈妈一样，他妈妈很厉害，他去了妈妈的工作单位，去了他妈妈的实验室之后，他发现他妈妈比他所想象之中的还要牛。
这让秦梓航更想表现得强大一点，不能堕了他妈妈的威风。
“我也不知道。”张小虎道，“我爸爸妈妈也不懂得，我妈妈总是问你妈妈。”
“我妈妈经常要加班，都没有空跟你妈妈说很多的。”秦梓航道，“很多话都不好解释，你现在不用担心那些事情，先好好读书，等到了大学再想其他的，也来得及。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参加高考，考出一个好成绩。”
“嗯。”张小虎点头。
“你要是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秦梓航道，“就当时平时的考试，不用太过担心，好好的做题目。”
“会的。”张小虎道。
张小虎挂断电话后，这才走回家里去。张小虎还是很喜欢跟秦梓航说那些话，秦梓航的见识多，他们两个人还能聊一些平时的琐事。秦梓航没有觉得张小虎很麻烦，他还很有耐心。
宋凤兰回来的时候，秦梓航刚刚挂断电话。
“小虎哥哥给我打电话了。”秦梓航道，“他们家的隔壁邻居总是弄出声音，一大早的，还有他在家复习的时候，他妈妈就拿着一把菜刀冲过去。”
“这是小虎妈妈的风格。”宋凤兰道，“高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当然不能被人随意打扰。那些人也真的是，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小虎要参加高考了，还这么折腾。”
“妈，您以前在那边的时候，他们不还悄悄地说您吗？他们的性子就是不好。”秦梓航道，“不犯法，但不道德。”
“是不道德。”宋凤兰道。
“妈，我让您帮着找的书，找到了吗？”秦梓航问。
“找到了，在包里。”宋凤兰笑着从包里拿出两本书递给秦梓航，“拿去看。”
宋凤兰没有经常去首都航空大学，秦梓航有时候想要看书，他就用宋凤兰的借书证，图书馆那边的工作人员都知道秦梓航是宋凤兰的儿子。有时候，秦梓航找不到一些书，他找他妈妈，他妈妈也会设法弄到那些书。
“好好学学。”宋凤兰道，“等你去上大学了，专业成绩不能差。”
除了上课的时间，秦梓航到时候还能进实验室，他可以在学校的实验室，宋凤兰也能带一带秦梓航。宋凤兰当然希望秦梓航能学习到更多的东西，让秦梓航不要落后于别人。
国外的计算机目前发展得很好了，个人电脑都有，只是在国内还没有普及。
宋凤兰没有跟胖嫂说让张小虎去学习计算机，计算机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热门学科，但是不是谁都对计算机感兴趣的。像张小虎这样家庭出身的人，最好是找一个以后容易混的专业，容易考公的。
当了那些年的邻居，宋凤兰怎么可能不了解胖嫂，她没有说非得让张小虎学习一个专业，就是解释了一些相关的专业。让胖嫂跟张小虎自己商量，高三的孩子不小了，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有的家庭是不懂得那些，专业什么的还是得靠那些学生自己去看。
距离高考的天数一天天近了，高秀秀心情不好，吃饭的时候，啪地一下子就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二妞，让你好好吃饭，你怎么吃的，饭都掉桌子上了。”高秀秀冷声道。
“几粒米而已。”方旭东道，“不要对孩子太凶。”
方旭东知道高秀秀不喜欢二妞，他在家里的时候还会多帮二妞说几句好看。
“我这还凶？”高秀秀道，“我没有不让她吃饭就不错了，一点事情都不懂得，还是大妞懂事。”
大妞读初中了，高秀秀想着大妞考上高中，再考上大学。高秀秀对二妞不抱有希望，也不关心二妞在学校里的成绩，二妞考得再好，高秀秀都是说二妞不要太得意，说二妞一点都不懂得谦虚。
大妞的成绩不好，高秀秀还会说大妞不错，典型的双标。
二妞很小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高秀秀对她的不喜，也知道她奶奶
只喜欢大妞，不喜欢她。二妞不说话，倒不是她甘愿被说，而是她要是说话了，她妈妈还会折腾。二妞只想着快点长大，等她更大以后，她就能离开这个家。
方旭东再向着二妞也没有用，他经常在外面工作，没有在家里。二妞不指望她爸爸能多帮衬她，她得为自己考虑。二妞曾经跑出去，离家出走，后面被方旭东找回来的。
“隔壁的张小虎要高考，胖嫂就让我们所有人都得安静。”高秀秀道，“不只是我们，住在稍微远一点的人家，胖嫂都要说，让他们不要那么大声。又不是在他们家说话，他们管得这么宽做什么？”
“孩子要高考了，确实得小心谨慎一点。”方旭东道，“得让孩子休息好。”
“我们晚上又没有闹出多大的声音，张小虎还不能好好休息了吗？”高秀秀道。
“白天，人家孩子也得复习功课。”方旭东道，“都是街坊邻居的，多忍让忍让，高考是大事情。等小虎高考结束，你想怎么着都可以。”
“每家人的孩子高考都像是他们家那样，那我们还要不要生活了，很多事情都不能做。”高秀秀道。
“我们家的孩子也有高考的一天。”方旭东道，“有的街道的人，都不用别人说，他们自己就小声一点。你这么闹，这么说，要是传出去，不好听。”
“你们不要说出去，不就行了吗？”高秀秀道。
“……”方旭东叹了一声气，现在的高秀秀就是有些偏执。
高秀秀十分在意她不能生孩子的事情，要是她有一个儿子也就罢了，偏偏她没有儿子。
“别让人又拿菜刀过来。”方旭东道，“你那么做，其他街坊邻居也觉得你不好，你就没有听到外面的人怎么说你的吗？”
“我还不知道吗？他们就是欺负我没有儿子。”高秀秀道，“要是可以，我也想有一个儿子，要是我有儿子，我儿子一定也会很出色。都说我嫉妒胖嫂，我嫉妒她干嘛？她两个儿子，以后娶媳妇，还得花不少彩礼。”
高秀秀咬牙切齿，要是自己有一个儿子，那该有多好，上天怎么就让胖嫂生了两个儿子。
范雅妮知道张小虎要参加高考了，她制作了一些饼干送给张小虎吃。张小虎没有少吃范雅妮做的饼干，也都没有什么事情，范雅妮这才敢送的，她不敢送新品，怕张小虎的肠胃不接受。
“快要高考了。”范雅妮道，“吃的方面，要多注意。天气热，隔夜的菜别给他吃，就是早上放着好一会儿，等到晚上，你们自己吃也就算了，别给小虎吃，就怕他吃了出现问题。出了问题，挂瓶吊水的，又或者是吃药，对身体的影响都很大。”
“他要高考了，我最近做的烧仙草都少了。”胖嫂道。
“等他高考后，你再多做一些。”范雅妮道，“我们现在自己做，太辛苦了，还是得等你做。”
范雅妮家的烧仙草卖得很好，然后，范雅妮还开了一家奶茶店，特意请人做的。烧仙草里面的配料等东西，都是人工做的，而不是机器做的。机器做的东西到底不如人工做的好吃，嚼劲都不一样。
前世，范雅妮知道一些奶茶店倒闭，主要就是因为把人工做的换成机器做的，还缺斤短两，材料都换了。原本很好吃的一些配料都没了，变得非常难吃，客人的嘴巴又不是吃不出来，一次两次，奶茶店的生意也就不好了。
范雅妮没有打算把奶茶店扩张得很大，开个两三家也不错。那种连锁店，一家又一家的，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做不好的话，后面就是倒闭，就是亏损。
“我们家准备新开一家奶茶店。”范雅妮道。
“在哪里开？”胖嫂疑惑。
“在商场。”范雅妮道，“商场人流多，卖奶茶也好卖，很多人都喜欢喝。我想的是后面还得让你做烧仙草，用草煮出来的烧仙草好吃，那种用粉泡出来的差很多。”
“你还挺会做生意的。”胖嫂感慨，“这是要开第三家了？”
“包括我家门口的那家，算是三家。”范雅妮道，“现在也开不了太多家，那些配料都是我们自己做的。”
“都自己做？”胖嫂问。
“对，到时候让店员按照配方做一些。”范雅妮道，“自己做的才好吃，外面买的不是那个味道。客人一吃就知道不对味，买了两次，味道还是不一样，他们就不来买了。”
“也是。”胖嫂道，“还是你懂得。”
“做生意就是得讲究真材实料。”范雅妮道，“真材实料，生意才能好。”
“确实是。”胖嫂道，“不只是你们家，你弟弟弟妹家的生意也好。”
“都是街坊邻居的，哪里敢缺斤短两，也不敢弄不新鲜的食材。”范雅妮道，“有很多孩子还去我弟弟弟妹那边吃。小孩子吃得少，钱也少，不少家长送孩子过去吃饭。”
“你们这样相互拉拔一下，住在一起，方便许多。”胖嫂道。
“也是他们自己争气，要是自己不争气，谁帮都没有用。”范雅妮道，“你们家小虎不也是这样吗？”
“是，我还记得凤兰他们没有来南城的时候，小虎可调皮了，他非常不爱学习的。”胖嫂道，“他去找梓航玩，梓航在学习，小虎还想跑。也就是凤兰家有好吃的，还有电视看，小虎就跟着梓航多学学。前面吊着萝卜，就知道要努力了。后来，梓航回去首都，小虎跟梓航又有了感情，小虎就想着去首都读书，这才更努力。”
胖嫂想要是宋凤兰母子没有来随军，自家的这个小儿子一定混得比他哥哥张文都还要差。
“男孩子，晚上容易饿。”范雅妮道，“最近雨水多，吃的都放好，要是潮了，也别让孩子吃。”
“嗯，好。”胖嫂道。
“我先回去，多注意一点。”范雅妮道，“特别是吃的方面。”
“诶。”胖嫂点头。
胖嫂目送范雅妮离开，范雅妮这样的邻居好，比高秀秀都不知道强多少倍。
等高考前两天，胖嫂十分紧张，她又打电话给宋凤兰。正好，宋凤兰在家里。
“我心慌，我都不敢在小虎的面前多晃悠，就怕影响到他。”胖嫂道，“我给他做饭，都担心没有做好。菜都是当天买的，还嗅一下，生怕那些菜有问题。你们家梓航也要参加高考，你紧张不？”
“还行。”宋凤兰还是没有说秦梓航被保送的事情，胖嫂那些人在首都没有亲戚，秦一舟也没有跟南城的朋友说，南城家属院的人也就不知道秦梓航被保送首都航空大学的事情。
“还是你稳得住。”胖嫂道，“一天下来，我都不知道上了多少次厕所，还想着小虎考试的时候会不会也想着上厕所。我不敢问小虎，我跟你说话，都得小声一点。”
胖嫂左右看看，生怕别人听道。
“没事的，稳住。”宋凤兰道。
胖嫂跟宋凤兰说了好一会儿话，她真的是太紧张了，这可是关系她儿子一辈子的高考，不是其他的事情。
宋凤兰安抚胖嫂，挂断电话后，她见秦一舟和秦梓航都盯着她。
“怎么了，这是？”宋凤兰问。
“妈妈，您真温柔。”秦梓航道，“太有耐心了，我要是这样，您一巴掌都要拍过来了。”
“我拍过你吗？”宋凤兰挑眉。
“没，没拍过，是爸拍过。”秦梓航连忙道，“您哪里舍得拍我。”
“你这个臭小子！”秦一舟道，“你一个堂堂男子汉还怕拍？”
“怕，当然怕！”秦梓航道。
在张小虎高考的时候，胖嫂还学习别人穿着旗袍去，她胖，旗袍还是特意做大的，掐掐自己腰间的肥肉，只希望儿子能旗开得胜。
“哟，这不是胖嫂吗？”有人瞧见胖嫂穿成这样，他们还疑惑。
第115章 瘫痪秦立安出狱
“穿旗袍啊。”那个人道，“以前都没有瞧见你穿。”
“旗开得胜，旗开得胜。”胖嫂道，她额头上出了不少汗水，怀里还带着水杯，水杯里装着凉茶，这是她特意为张小虎煮的。
那个人到底没有多说什么，高考嘛，学生紧张，家长也紧张，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张小虎出来的时候，胖嫂的腿还有点抖。
“妈。”张小虎跟他妈打招呼。
胖嫂微笑，都不敢说别的话，生怕说错了，她把凉茶递给张小虎。
等到高考结束那一天，张小虎从考场出来的时候，胖嫂晕了过去。好在张成海在旁边，张成海扶住了胖嫂，等胖嫂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她自己在医院。
张小虎和张成海都在旁边，胖嫂有些恍惚，“高考，高考！”
“高考结束了。”张成海道，“你忘了，小虎走出考场，你晕了过去。”
张成海特意陪着胖嫂去等张小虎的，他还想着回家做一顿好吃的，结果胖嫂就晕倒了。
“我……我晕倒了？”胖嫂问。
“对，你晕倒了。”张成海道。
“妈，我参加完高考了。”张小虎道，“这不是做梦，不用担心我高考没有考完。”
胖嫂确实想着张小虎是不是高考结束，她担心张小虎高考没有结束，这些天，胖嫂的心紧绷着，一下子梦见张小虎没有带笔进考场，一下子又梦见张小虎出了别的问题，张小虎生病了不能参加考试。
胖嫂好几次从噩梦中惊醒，张小虎中考的时候，胖嫂都没有这么紧张。
“我没事。”胖嫂道，“不用在医院，我们回去。”
“等点滴挂完，再回去。”张成海道。
等宋凤兰知道胖嫂晕倒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秦梓航打电话给张小虎，张小虎说的。
这个时候，张小虎才知道秦梓航没有参加高考，秦梓航是被保送到首都航空大学的。张小虎特别羡慕秦梓航，秦梓航太牛了吧。
“真没有想到胖嫂还会紧张得晕倒。”在宋凤兰的眼里，胖嫂一直都是一个比较能承受事情的人，胖嫂做事情都是稳稳当当的。
“高考，关系一辈子的事情，是有可能晕倒。”秦一舟道，“在梓航没有被保送你们学校的时候，你不是也多盯着他一点吗？看看他的成绩，看看他参加高考的时候能不能考高分。”
“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地之前，就是得多看看。”宋凤兰道，“你说对了，高考关系一辈子的事情，不盯着一点哪里能行。重要梓航能上大学，这比什么都重要。”
“妈，我是在你们学院的专业。”秦梓航道。
“知道，知道。”宋凤兰道，“你好好读书，以后的成长空间还很大。”
不是宋凤兰自傲，而是她的儿子在这一方面确实有天赋。秦梓航从小到大有受到熏陶，宋凤兰没有少教导秦梓航的，秦梓航懂得的也就多。
“你要不要去旅游？”宋凤兰问，“开学之前去旅游。”
“去哪里旅游？去南城吗？”秦梓航问。
“要是你想去南城，也行。”宋凤兰道，“你自己多注意一点就好。”
宋凤兰没有不允许儿子离开南城，儿子去其他城市都可以，哪怕儿子想出国看看，那都没有问题。
“我想想。”秦梓航道。
“还要想想？”宋凤兰问。
“其实，我觉得南城还行，但是我要见的人又不多，小时候在那边玩过了。”秦梓航道，“过去的话，也就是待个几天就回来。”
“你自己看着办，想去就去，不想去，去别的地方也行。”宋凤兰道，“还有，不去外面玩，就待在家里，那也行。别到时候说，你没有毕业旅行。”
“不说，不说。”秦梓航道，“高中毕业，还有大学毕业的。”
“你外婆还问你要不要办升学宴。”宋凤兰道，“我说还是算了，自家人一起吃顿饭就好了，不必摆酒席。”
一来是宋凤兰不爱显摆，二来就是上一个大学，也没有好激动的。还是得看秦梓航以后有没有学好，没有学好，那就白搭了。
“不摆升学宴，我也不想摆。”秦梓航道，“估计我的那些同学会摆，我到时候去参加他们的升学宴。他们参加高考的，他们感触一定更多。妈，您知道吗？高考结束的那天，我还过去了，他们那个高兴啊，把书本都给撕了。”
秦梓航没有撕掉他的书本，他把那些书本都放在家里了。虽然说以后不一定用得上高中的书本，但是秦梓航觉得留着那些书也不错，等以后回头看看，指不定就觉得高中的自己太不成熟了。
“撕了就撕了。”宋凤兰道，“等上了大学，知识内容更深刻，你们甚至会发现曾经的一些计算方式有变化。大学不是高中，难的科目多。”
“嗯。”秦梓航用力点点头，他有一个厉害的妈妈，他早就学习了大学的一些内容。秦梓航感觉还可以，不是特别难，但真要遇见一些问题，他觉得还是有一点难度，他妈妈一下子就能解答出来。等他妈妈解答出来，秦梓航恍然大悟，还可以这样的吗？
当胖嫂得知秦梓航被保送去首都航空大学的时候，她惊呆了。
“你凤兰婶婶都没有跟我说过。”胖嫂道。
“这还是怕您太紧张了，他们没说，您在我高考结束的时候都能紧张得晕倒。要是他们说了，您不是更紧张吗？”张小虎道，“梓航弟弟的成绩一直都非常好的，他被保送，多正常。”
“是很正常。”胖嫂点点头，“他们家的家风好。”
“梓航弟弟早早就学习大学的知识点了。”张小虎道，“他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婶婶也有教导他。他这样的，比我们很多人都厉害很多。”
张小虎现在就觉得大家有不少差别了，明明大家都还没有大学毕业，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差别。张小虎多么希望自己能跟秦梓航那般厉害，可是不行，他没有那么厉害，也就没有想着跟秦梓航走一样的路。
如果张小虎跟秦梓航走一样的路，宋凤兰或许会拉张小虎一把，可是天赋上的差距，会让张小虎感觉很吃力。秦梓航在相关方面更有天赋，自然是秦梓航更容易往上爬，到时候让张小虎怎么看。
张小虎在考虑专业的时候，他考虑到了这一点，他不能总靠着秦梓航的妈妈，也不能靠着秦梓航帮衬自己。张小虎想着还是得自己多努力，学自己比较容易学的专业，而不是非得跟着秦梓航。
“妈。”张小虎看着胖嫂。
“怎么了？”胖嫂疑惑。
“梓航弟弟说……说……”张小虎有点不好意思说。
“说啊。”胖嫂道。
“梓航弟弟说我们可以在首都买房。”张小虎道，“他说如果我以后要留在首都，可以早点买房，现在的房间不算很贵的。”
“买房子？”胖嫂惊讶。
“对。”张小虎道，“他说他爸妈买了几套房子了，以后，他能安心做研究，不用担心家里没有钱，收房租就够生活的。”
“你怎么想的？”胖嫂问。
“我？我又还没有赚钱。”张小虎道，“除非等我自己上了大学，到时候再努力。现在，没有钱，买什么房子。我哥都到了谈对象结婚的年纪，要是我拿走钱去买房子了，哥怎么办？”
“你哥自己有工资。”胖嫂道，“他这几年也攒了不少钱，就是……你在首都买房子……”
胖嫂不大确定，但秦梓航那么说了，应该不会有错。如果他们咬咬牙在首都买一套房子，那会很不错的。
现在，物价飞涨，蹭蹭蹭的，胖嫂都心慌。有的人都担心工资都不够买菜钱，物价要是低一点比较好。
“问问你爸爸，看看手里有多少钱。”胖嫂道，“好机会，确实不能错过。”
“妈……”张小虎看着胖嫂。
“不是为了你。”胖嫂道，“是看你凤兰婶婶。你凤兰婶婶一向都很懂得这些，她做的事情准没有错。首都，那不是一般的地方，你去那边上大学，要留在那边的话，最好还是得买房子。现在的房价都比以前的房价贵
了。”
“是贵了不少。”张小虎听人说过。
张文回到家里的时候，胖嫂跟张文说在首都买房子的事情。张文结婚之后可以申请分房，不用担心没房子住。但是钱要是被张小虎拿去首都买房子，张文在南城，张文也就没有占到好处。
“妈，要买就买，赶紧买。”张文道，“改革开放的政策不会变。很多东西都价格都开放了，等到以后，这房子的价格也是日新月异，买到就是赚到。”
张文年轻，不是老古板。张文不觉得秦梓航说的话有错，人家在首都那么有见识。
“首都的房子，以后是卖掉，还是自住，都划算。”张文道，“当然，你们要是在南城买房子，南城的房子以后必定也要涨价。但要说划算的话，肯定是首都更划算。”
“你在南城。”胖嫂道。
“这有什么，你们的房子不还是在南城吗？”张文道，“小虎在首都的话，您跟爸的房子就给我呗，这不就行了。”
“不觉得不公平吗？”胖嫂道。
“这天底下没有绝对的公平。”张文道，“你们要是决定了，可以打电话去首都。早点决定，也许房价还更便宜一点。”
“嗯，这倒是。”胖嫂道，“这两天跟你爸爸商量一下。”
胖嫂想着他们要去首都的话，估计是送张小虎去首都上大学的时候去，那个时候再看看要不要买房子。他们这些年是积攒了一些钱，但是也不是特别多，总不好把张文的工资都拿去首都买房子。
时间很快到了秦立安出狱的这一天，秦一舟一家子不可能去接他，也就是秦母和田可淑去接秦立安。
在监狱外面，秦母对田可淑没有好脸色。
“立安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都怪你没有管好。”秦母道，“你以前……”
“我跟你儿子都已经离婚很多年了，立安是在你们身边长大的。”田可淑道，“他不肯读书，还是我花钱让他读书。你们都不多管管，这能怪我吗？”
田可淑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错误，“他现在都这样了，你们是不是得想点法子？”
“……”秦母沉默。
“他总得要一份工作。”田可淑道。
秦母在想秦立安会愿意工作吗？秦立安的档案上有污点，那是强迫未成年少女。秦母想想都头大，丈夫跟儿子都不管的。
这三年来，秦大哥试图让秦母多关心尤芸生的小儿子。奈何，秦母就是十分固执，她觉得自己要是心疼尤芸的小儿子，以后就没有人心疼她的宝贝大孙子了。
秦母没少吃斋念佛，她夜里做噩梦，梦见未出世的曾孙，曾孙要掐着她的脖子，要朝她索命。不是她非得不让谷茜生下那个孩子，实在是秦立安还小，秦立安跟谷茜之间的关系原本就不是正当关系，谷茜离开首都后，秦母松了一口气。秦母当初还特意来跟秦立安说，说谷茜没有在首都了，让秦立安放心，说他们不可能让秦立安跟谷茜真的在一起。
谷家那么穷苦，秦母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大孙子娶谷茜，秦立安真娶了谷茜，他会被谷家拖累一辈子，这一辈子都别想过好日子。
“你必须得给他安排一份好工作。”田可淑道，“你们不给他安排工作的话，他……我会去找你们的。”
“不用你操心这个，有我一口饭吃的，就有他一口饭。”秦母道。
秦母不管秦立安是不是有工作，反正自家不可能让秦立安饿着。
秦立安迟迟没有出来，秦母跟田可淑站在监狱外，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秦母还被田可淑推了一把。秦母当时就爬不起来了，她这三年没少生病，身体素质早就大不如从前，这么一推，秦母只觉得身体很难受。
“装什么装，你起来了。”田可淑道。
秦立安从监狱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到这一幕。秦立安在监狱里有接受改造，有劳动，他不想待在监狱里，监狱的日子太苦了，还是得出来。秦立安本来想着他奶奶那么疼宠他，他以后的日子还能过。
谁知道，秦立安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秦母被推倒了。
等秦一舟知道的时候，秦母住院了，秦母下肢瘫痪，不能再走动，医生说很难恢复了。秦一舟去了医院，但是没有去秦母的面前，秦母早就说过不想见秦一舟，秦母不让秦一舟进秦家，她在外面见到秦一舟，也当没有看见秦一舟。
秦一舟过来，当然不是为了出医药费。
养老是秦大哥负责的，医药费也是秦大哥负责。秦母这么一折腾，怕是要耗费不少医药费。
尤芸十分心疼医药费，秦母这三年来病的次数多，好歹不算是大病，秦母日常还能帮着做一些事情。而现在呢，秦母半身瘫痪，以后就不能指望秦母做事情，他们甚至还得带秦母到医院看病。
尤芸又不好让秦大哥去找秦一舟要医药费，分家的时候，秦一舟分的东西少，秦大哥跟秦一舟立了字据的。尤芸当初还说过，她承认秦大哥之前跟秦一舟立的字据，不因为她当时没有跟秦大哥结婚，就不认。
好在秦大哥去了私企工作，赚的钱比在体制内多一些。秦父生病还好，报销的多，秦母这边就会差上许多。
“妈现在怎么样？”秦一舟站在医院走廊问秦大哥。
“下半身瘫痪了。”秦大哥道。
“听说是被秦立安的亲妈推的，你打算怎么办？”秦一舟问。
“我……”秦大哥头疼，他压根没有想到田可淑会去推秦母。
“这是故意伤害。”秦一舟道，“她得负责的。”
“是得要让她负责。”尤芸走过来，她不能让秦一舟夫妻给医药费，还能不让田可淑给医药费吗？
纵然秦母原本的身体不好，但是秦母之前没有半身瘫痪，还能走动，也能做一些事情。现在秦母变成这样，家里的开支多了。
尤芸恨不得直接把秦母送到田可淑那边，让田可淑赡养秦母。田可淑哪里可能真赡养秦母，她现在知道怕了，她去到娘家，跟娘家人商量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她年纪多大，你去推她？没事都被你推出有事了。”田母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田可淑竟然把秦母推成半身残疾。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发生那样的事情？”田可淑双手捂脸。
“你不知道？之前，你跟宋凤兰的表姐吵起来，大打出手，还闹去派出所，最后，你跟你男人离婚，你忘了吗？”田母本来以为女儿会收敛一点，万万没有想到女儿在这个时候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我真不知道，就是……突然间一下子，我脑子都空了。”田可淑道，“要是我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不推那一下。是她，她在怪我没有带好立安，是我害得立安变成那个样子的。不是我，立安在他们家长大的，怎么能怪我呢？我……我就是解释一下，然后，就这样了。”
田可淑是真的怕了，秦母下半身瘫痪，那不是一件小事情。
“妈，我不想坐牢！”田可淑紧紧地抓住田母的手。
“你不想坐牢，你就得赔钱。”田母道，“秦家人缺钱吗？”
“不，他们不能让我坐牢，我是立安的亲妈，他们要是让我坐牢，立安会不高兴的。”田可淑道。
“秦立安会不高兴？”田母不认为秦立安会不高兴，她只觉得秦立安很高兴拜托她这个亲妈。
“妈，我该怎么办？”田可淑问。
“要是她在床铺上躺一阵子能好起来也就罢了，好不起来，她不可能不跟你计较。”田母道，“你去找立安，让立安去跟他奶奶说。他奶奶那么心疼他，他一定能说得上话。”
而现在，秦母特别生气，她下半身没有知觉，不能动，她自己都能感觉到问题。秦母是宠着秦立安，那是她自己的利益没有受损伤，她病几次，也不是瘫痪。而这一次，秦母瘫痪了，秦母怎么可能不去跟田可淑计较。
秦立安自己都坐过牢了，那么田可淑坐不坐牢，那都不影响秦立安了。
秦母在病房里十分生气，在那边骂骂咧咧的。
“都怪田可淑，她不是一个好东西。”
“你们一定要让她坐牢，让她坐牢，不要放过她！”
“她推的我，她要害死我。”
……
秦母在那边大声地说那些话，护士只能让家属安抚秦母，让秦母别这么大声说话。医院里还有其他病人要休息，秦母这样会打扰别人休息的。
当秦一舟告诉宋凤兰秦母的事情后，宋凤兰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要知道秦梓航昨天刚刚坐火车南下去南城，秦梓航没有在首都，孩子高高兴兴出去玩耍，秦母出了这样的事情。
“严重吗？要让梓航回来吗？”宋凤兰问。
“要不了命，就是下半身瘫痪。”秦一舟叹了一声气，“她跟秦立安的亲妈在监狱门口遇见，两个人吵起来，她被田可淑推了一把。”
“……”宋凤兰嘴角微扯。
要知道秦母曾经认为田可淑是一个好儿媳妇，这回旋镖扎得真厉害。
“现在呢，你妈变成这个样子，就让施害者逍遥法外？”宋凤兰问。
“她们两个人争吵，就算妈去告田可淑，田可淑也就是被关一阵子，很快就出来。”秦一舟道，“你也知道，妈那么疼立安，指不定她很快就消气，不让田可淑坐牢。”
“她都半身瘫痪了，还能消气？”宋凤兰惊呆了。
“不一定。”秦一舟道，“妈太疼秦立安了。”
“梓航还在火车上，等他到了南城，要告诉他吗？”宋凤兰问。
“不用。”秦一舟道，“就让他好好地玩。妈这边，我去看一看就行了，你也不要过去。妈现在在气头上，她这个人是非不分，你过去，指不定还得倒霉，小心她把气都撒在你的头上。”
“你就不怕她把气撒在你头上吗？”宋凤兰又问。
“我没有到她的面前，就是在病房外面。”秦一舟道，“妈不愿意见我，我就不进去。把东西带过去，让爸他们拿进去。我让人炖汤，明天再过去一趟。”
“嗯。”宋凤兰点头，“既然你说不要跟梓航说，那就不说了。你
妈跟田可淑两个人都是去接秦立安的，有什么好吵的？”
“不清楚。”秦一舟道，“他们没有说得很明白，我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怎么样的。可能就是相互怪罪，说事情说起劲儿了，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是有可能。”宋凤兰道，“一个好好的人下半身瘫痪，她一定会很难过。”
宋凤兰不同情秦母，秦母本身就太宠着秦立安了，一大把年纪还跟人闹，都不知道要好好养身体。
秦立安现在都有点不敢见秦母，他压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秦立安原本打算要好好过日子，他一点都不想再待在牢房了，牢房里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他在牢房里还被同牢房的人欺负，挨过打，挨过骂，那些人可不会宠着秦立安。
一个小小的男孩子那么坏，还是强的未成年的女人，有的人正好家里有女儿的，他们对秦立安的态度就更差。
坐牢后，秦立安有了比较大的改变，他回想那些事情就觉得可怕，钻**之类的还算是轻的。秦立安跟狱警告状，换来的就是更歹毒的欺负，让秦立安安静许多。秦立安跟人说他叔叔如何如何，多厉害，别人说：你叔叔要是那么厉害，你还能进来吗？
别人不相信秦立安有那么厉害的叔叔，一个个都觉得秦立安在吹牛。
在牢房里，秦立安体会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秦家人帮衬不了他，他说他在里面过得不好，秦家人都不能设法让他快点出来。
“爸。”秦立安跟在他爸身边，两个人还在医院里面。
“你先回去，你奶奶给你收拾了房间，就是你进监狱之前的那一间房间。”秦大哥道，“你奶奶对你这么好，以后，别给她增添麻烦了。”
“嗯……”秦立安只觉得因为他亲妈的举动，他在这个家里更难住下去了。
秦立安在想他已经决定好好过日子了，想着依靠疼宠他的奶奶，他不去犯罪，他就能过得舒舒服服的，结果他亲妈给他来了这么一手。秦立安恨啊，他亲妈怎么能那么做呢，他亲妈知不知道，他现在在秦家就只能依靠他奶奶了。
那些人都不疼他，只有奶奶疼他。
秦立安心塞得不行，今天的一切打扰了他的计划。秦立安担心秦母记恨他，担心他不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第二天，田母带着田可淑去看望秦母，要不是秦母下半身瘫痪了，田母才不愿意来。田母不想田可淑去坐牢，田可淑到底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还是得走这么一趟。
“立安奶奶。”田母开口就是这么称呼秦母，她曾经是称呼秦母为亲家母的。两家人早就不是亲家，那就只能换一个称呼，“感觉怎么样？”
“田可淑！”秦母想要起撕破田可淑的脸，可她只有上半身能动。
“别激动，别激动，立安奶奶。可淑她知道错了，她就是太关心立安，这才出了差错的。”田母道，“医生怎么说，能不能好，是不是要养着？”
田可淑拿出一个信封，信封里面装着钱，有两百多块钱。
秦母压根不稀罕这些钱，她想的是自己的双腿能动。而现在，她的腿变成这个样子，她的岁数已经很大了，六十多岁的人，怎么可能希望自己只能坐在轮椅上。
“好？怎么好？医生说很难治了。”秦母咬牙切齿，“你们就拿一点点钱过来，就想就此了事？告诉你们，没门，我要告你女儿。”
“那边门口没有多少人吧？”田母道，“告，要讲究证据的，还得有人证，立安奶奶，你是要让立安给你做证人吗？让他亲自把他的妈妈送去牢里吗？”
监狱附近没有多少人的，田母都问过田可淑了，当时没有狱警在外头，也没有其他路人。田可淑跟秦母闹起来，没有人上前劝架，真要让人作证，就只能是秦立安。
“立安才出牢，你们让他作证，他说的话有人听吗？”田母道，“他真要是给你作证了，以后别人怎么说他，说他大义灭亲吗？说他坐过牢，他妈妈饿也坐过牢，他以后还要不要娶媳妇了？”
田母故意说这些话，她就是要逼着秦母不去计较这些事情。
秦母心里很难受，都要被气晕了。秦母一向都很关心秦立安，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她对秦立安的感觉都复杂起来了，如果真让田可淑去坐牢，那秦立安怎么办？
“你们不会就只想出这一点钱吧？”尤芸走了过来，她拿起放在床铺上的信封。
那个信封刚刚被秦母给推了，田可淑又捡起来放在病床上。
“二百五，这是在骂人吗？”尤芸又问。
“田可淑！”秦母得知信封里面的钱的数额后，她更加生气。
“我没钱。”田可淑道，“本身就没有工作，我……”
“现在大家的工资都高了，两百多块，呵呵。”尤芸想自己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田可淑就是故意用这一种方式嘲讽秦母，“妈，这点钱可不够，没有五千八千的，这事情不能翻篇。”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田可淑道。
“妈都瘫痪了，她以后就只能坐在轮椅上，她想要出去晒太阳，还得要人推着她出去。真要算起来的话，这些钱还不够。”尤芸道，“要是请一个人照顾妈，一个月总是要一两百块的，一年下来，都要两千多三千了。妈身体原本还行，活个几年十年的不是问题，真要是这么算的话，你赔个三万五万的，那都是应该的。”
尤芸想田可淑那么一推，让自己蒙受很大的损失。
“我刚刚说错了，你们至少得赔三万，没有三万，这一件事情不能翻篇。”尤芸道，“田可淑，你就别想你自己来照顾妈，就能省下这一笔钱。你那样做，你现在的丈夫是不是要认为你跟你前夫复合
了？”
“你疯了吗？那么多？”田可淑万万没有想到尤芸竟然这么算钱。
“她算的没有错。”秦母道，“要么给钱，要么你就去坐牢。”
“坐牢也得要给钱，不能不给钱。”尤芸道。
田母瞥了一眼尤芸，她只觉得尤芸牙尖嘴利的，尤芸太能说了。
“这不是没有这么多钱吗？”田母道，“真要是有这些钱，我们也就给了。”
“你们先给一部分，后面按月给，你们立下字据。”尤芸想秦母多半不可能真的让田可淑去坐牢，那么她现在就得想法子让田可淑多出钱。
秦立安那个混球，他现在都不敢多出现在秦母的面前。
尤芸想秦立安都是随了田可淑，一个从根子上就已经坏掉的人，别人怎么去拯救这个人都没有用，拯救不起来。
等宋凤兰再从秦一舟嘴里得知田可淑跟秦母的事情后，宋凤兰才知道田可淑赔钱了事。果真，秦母还是非常心疼秦立安。
其实，这一件事情不只是秦母决定的，秦父和秦大哥的意思都是秦立安好不容易出牢了，就不要让田可淑也进去。真要是那样的话，以后还有姑娘愿意嫁给秦立安吗？
以前，秦母总是让秦一舟和宋凤兰不要去计较那些事情，让秦梓航要体谅秦立安。而现在，秦父和秦大哥让秦母多体谅一下秦立安，他们不能真的让秦立安待在家里一辈子，还是得让秦立安后面有妻子孩子的。
“你妈真能忍，要是我，我直接发疯。”宋凤兰道，“都半身瘫痪了，很多事情都不能做，想要晒太阳都不好晒了，为什么还不闹？”
“妈多少有些害怕爸，也怕大哥。”秦一舟道，“妈她不能赚钱，爸的退休金多，大哥也有赚钱养家，只能松嘴。”
这一次，秦母特别愤怒，秦一舟几次过去，都听到秦母在那边骂骂咧咧的。秦一舟都没有进去，他牢牢记住他妈不愿意见他，他就不要进去让他亲妈更加难怪。
“妈到底也是关心立安的。”秦一舟道，“她的腿都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就只能想办法减少损失。”
“……”宋凤兰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田家人说让田可淑去照顾妈，大嫂不让。”秦一舟道，“田可淑跟大哥都已经离婚，田可淑要是总去大哥面前晃，不像话。”
田可淑的男人得知她要赔秦母一大笔钱，他冷着脸坐在客厅。
“就当作是给立安的。”田可淑道，“我欠这个孩子……”
“我看不是你欠秦立安的，是你手欠！”翁国强道，“你要赔钱，你自己找钱赔去。”
“不能给点吗？”田可淑问。
“没有。”翁国强道，“我们离婚！”
翁国强生怕田可淑后面继续做别的事情，怕田可淑跟秦母联手做局，这些人就是要把他手里的钱给秦立安，那可不行。翁国强要把钱留给两个儿子，自己的亲生儿子才有资格得到那些东西，秦立安算什么东西。
“离婚？”田可淑惊讶。
“对，离婚。”翁国强道，早在田可淑每个星期给秦立安三块钱的时候，他就想离婚了。后面秦立安去坐牢，田可淑不用拿那么多钱给秦立安，翁国强也就歇了心思。
现在，秦家人要田可淑给赔偿款，这让翁国强受不住，赔偿款要是几百也就算了，关键都上万了。
翁国强哪里可能不怀疑田可淑的动机，田可淑就是想从他手里搞钱。
“你没有给我生孩子，我分给你五百块，也算是全了我们这些年的情谊。”翁国强道，“明天就去离婚。”
这个时候，秦梓航已经到了南城，他去了张小虎的家。张小虎跟秦梓航睡一间房间，胖嫂特意多摆放一张行军床，两个小伙子也就能睡得下。
秦梓航来南城的时候就已经告诉张小虎，张小虎让秦梓航来家里住。秦梓航没有跟张小虎客气，他来。
吃饭的时候，胖嫂问了一下买房的事情，“你妈妈买了好几套房子？”
“嗯，对，买了四合院，还有别的一些房子。”秦梓航道，“我爸妈说了，买房子，一定要把产权弄清楚，宅基地产权什么的，都得弄得清清楚楚的，不能出问题。爸妈说现在物价飞涨，吃的东西贵了，以后，房子也会贵，房租都是要上涨的。小虎哥要是想在首都发展，你们有钱的话，可以先买一套房子，哪怕是小一点的，位置偏一点的，都没有关系。”
“位置偏一点的？”胖嫂疑惑，“那是不是距离学校就要很远了？”
“可能远是远一点，但是首都以后会发展得更快。指不定位置偏一点的地方，也会变成靠市中心的地方。”秦梓航道，“我妈就说她不懂得做生意，她就买房，趁着价格还算低的时候入手。我妈在我舅舅的公司有些股份，她又有工资，手里还是有些钱的。我爸就穷多了，他手里钱少，不如我妈。”
秦梓航说起他爸，还有点嫌弃，当然，这种嫌弃不是真的嫌弃，而是很亲近的亲人。
“我爸说把工资交给我妈管，我妈都说让他自己管。”秦梓航笑着道，“就我爸手里的那一点钱，花一花，也就没了。”
毕竟秦一舟的工作又没有油水，他又没有贪污腐败，哪里可能有钱。宋凤兰家过的日子又比较滋润，花的钱也就多。好在宋凤兰能力强，保护宋凤兰的人是相关部门安排的，还不用宋凤兰给钱，还有给她安排生活助理之类的。
“我爸经常说，他有时候都像是多余。”秦梓航道，“我就说是，又菜又多余。我爸还瞪我，说没有他，就没有我。他是多余的，那我也是多余的，超级多余的。”
秦梓航没少跟他爸爸大眼瞪小眼的，“我爸说，我妈不给他藏私房钱的快乐，我妈不用他上交工资了，工资放在他自己的手里，不开心。”
“你爸妈的感情还是这么好。”胖嫂感慨。
另一边，高秀秀得知秦梓航去了胖嫂家，她跟胖嫂家隔壁另外一个邻居悄声说话，“张小虎以前不是说宋凤兰的家很好吗？他们还说宋凤兰很有钱，怎么秦梓航过来还住在张小虎的家里？”
第116章 脸面别怪我心狠
“怀旧吧。”隔壁邻居道。
那位邻居显然不是很想说宋凤兰的事情，她听其他人说起过宋凤兰。宋凤兰特别厉害，随军的时候就敢跟许参谋的妻子杠上，还敢让政委夫人去处理问题，宋凤兰还参加高考，考上南城大学……
家属院里关于宋凤兰的传说，多着呢，那些人都是说宋凤兰太厉害了，说宋家人也很厉害。
那位邻居又没有跟宋凤兰接触过，宋凤兰没有得罪她，她哪里愿意多说宋凤兰的事情。
“家里的桃酥没有了，我得去买一些。”邻居道。
邻居没有问高秀秀要不要一起去，她可以跟高秀秀说一些话，甚至可以说胖嫂的不是，但有的人不能得罪的。
“我跟你一起去。”高秀秀道，“我也得给大妞买点吃的，她太瘦了。”
大妞在上初中，高秀秀平时特别疼大妞，她买的吃的基本都是给大妞吃，没有多给二妞吃。有时候，二妞站在旁边，高秀秀都不给，还是大妞自己给二妞吃的，高秀秀还会让大妞不要给，说二妞的嘴巴太馋了。
医院的医生无法治好秦母的腿，有专家过来看过，都说秦母的腿很难好。秦母十分伤心难过，却又没有办法。
在秦母出院的时候，秦一舟没有过去，是秦大哥夫妻去给秦母办的出院手续。秦母坐在轮椅上，还得要上车，尤芸一个人不好弄，秦大哥就得跟着一起。要是尤芸一个人能弄得好的话，秦大哥就不过去了。
回到家里之后，秦母坐在轮椅上，秦大哥都没有把秦母抱到沙发上。秦大哥认为秦母坐在轮椅上最为合适，省得还要有人帮着秦母移动座位。
以前，秦母能自己走，那感觉好很多。现在，她自己不能走，都是得靠着别人，上厕所都麻烦了。
尤芸自然是不愿意那么伺候秦母的，秦父的年纪大了，又不好伺候秦母，抱不动。尤芸想着他们直接给秦母套用卫生巾，卫生巾是女人来月经时候用的，秦母要想小便，也能用，用了就换掉，总好过大家要想办法帮着秦母去上厕所。
而秦母不愿意这样，她觉得这样太丢脸了，她又不是尿失禁，不是不能控制自己，干嘛非得要用卫生巾。
“我去看看，应该还有孩子用的尿不湿。”尤芸道，“外面现在有很多新产品，就是东西比较贵。”
“不用，不用。”秦母拒绝，“用那些东西做什么？不用！”
“不用的话，您直接拉裤子里面吗？”尤芸道，“我们又没法子时时刻刻照顾您。”
“找一个人来做事情。”秦父开口。
秦父知道尤芸一个人要照顾孩子，还要照顾秦母，太难了。
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一个儿媳妇。
秦父总不能非得要尤芸去照顾秦母，要是秦母没有那么折腾，事情会好很多。偏偏秦母把自己折腾现在这个样子，尤芸又不是秦母的亲生女儿，人家哪里想着天天照顾秦母。别人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的，当然就想着不照顾秦母，想着推脱。
“找人得要工钱。”尤芸道，“这工钱还不低。”
“我跟老大，一人出一部分。”秦父道。
“……”尤芸看向秦父。
“当时分家产多分给你们，立了字据的，一舟不可能出钱。”秦父认真地道。
秦父不好意思去秦一舟要钱，秦一舟住的是宋凤兰的房子，秦一舟本身工资不多。倒是秦大哥去了私企之后，工资还行。秦父不禁想好在大儿子现在手里头有点钱，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秦父不想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不想以后得找儿子要零花钱。
“我没有说要找他拿钱。”尤芸道，“东西，确实是大房占的多。”
尤芸清楚，她知道秦家人给宋凤兰夫妻买的房子在哪里。那个地方没有多好，还有些脏乱，用的还是公用厕所，很麻烦的。尤芸看过后，她就觉得自家的房子很
不错，有一套房子出租出去，他们还住在这一套大房子里面。
“这就行。”秦父叹了一声气，“也别怪你妈，你妈都这样了。”
“要找一个力气大一点的。”秦母提要求，“还有，一舟怎么就不能出钱了？你去跟他说，说我现在坐轮椅，得要人照顾，得请人。”
“做人不能太过分了。”秦父道。
“过分？我哪里过分？”秦母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她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她想要是她的腿能好，那她就不用这么伤心难过，偏偏医生说没有更好的法子。秦母宁愿拄着一根拐杖，都不愿意这样坐在轮椅上。
“当初都已经说好了。”秦父道。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不一样的情况。”秦母道，“我现在是坐在轮椅上，又不是能走能动。”
“你就知道找他们要钱，有好东西的时候不分给他们，他们能愿意？”秦父道，“不要说这话了。”
秦父实在是听不下去，自己的妻子一点事情都不懂得，就只知道要让秦一舟出钱。秦一舟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他不可能给的。秦父想着他要是过去找秦一舟，只会让自己难堪。
“你不过去，那就让人推着我过去。”秦母道。
“你嫌弃丢脸还丢得不够吗？”秦父道，“立安出事情的时候，你非得要一舟帮忙。一舟帮不了，你就说不见他，让他不要到家里来。现在，你出事了，又要去找他们夫妻拿钱，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秦父能拿出自己的退休金去雇人，那就已经很不错了，秦母还要求这么多。
“我都这样，还要什么脸面？”秦母道，“我是他亲妈，他就该出钱。”
“别去了。”秦父道，“这个家变成这样，你有很大的责任。早跟你说过不要那么宠着立安，不要宠着，你非得这样。”
“我……那还不是因为你们都不管立安，只有我想着他。他出狱那一天，你们都没有去，就我自己过去。”秦母道，“要是你们过去了，事情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楼上，秦立安听到了秦父秦母之间的吵架，他知道秦母不大可能跟过去那样偏宠他了。如果秦母的双腿没有问题，一切都还说，偏偏自己的亲妈推了秦母一把，事情就变得很严重。
秦立安靠在墙壁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或许，最开始，自己的亲妈和奶奶真的是太宠着他了，这才让他无法无天。他当时就只是一个孩子，他哪里懂得那么多，只知道大人们都宠着他，大人跟他说家里的东西都是他的，他天真地以为家里的东西都是他。
其实，不是，他的奶奶不是他一个人的奶奶，就是他的妈妈都不是他一个人的妈妈。
秦立安红着眼睛，等他知道错了，已经来不及了。秦立安想要是他在监狱里没有受罪，他不一定就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意识到错误了，现在却回不去了，这些人不可能对他好。
田可淑跟翁国强离婚了，翁国强就分给田可淑几百块，让田可淑有多远滚多远。田可淑只能回去娘家，她没有地方去。
田可淑倒是想直接去秦家，可人家不可能让她过去的。要是田可淑没有再嫁过人，她现在要过去，也就过去了，可她已经再嫁过人。
“你就过去。”田母道。
田可淑到了娘家，田母不愿意让田可淑一直待在家里。
“他们家有空房间，你就过去。你不是推了立安奶奶吗？你就过去照顾立安奶奶，也能照顾好你的两个孩子。”田母道。
“我……”田可淑没有想到她妈竟
然说出这样的话。
“你也看到了，家里没有空房间。”田母道，“实在是住不开。赔偿款，你也没有完全给清，你去他们家做事情，还能包吃包住，你能看看孩子，多好啊。”
然后，田可淑被推出了田家，娘家人压根就不愿意留她，哪怕是多留她一个晚上都不愿意。
田家人觉得田可淑的命太不好了，还有就是田母担心田可淑一不小心把她这个亲妈也推成残疾了。田母跟田家其他人都希望田可淑快点走，田可淑没有地方去，她还真去了秦家。
尤芸不可能同意让田可淑留下来的，秦母也不同意，田可淑想找秦立安，要跟儿子说说话。秦立安不愿意见田可淑，现在的田可淑没有一丁点可利用的价值。
当宋凤兰从单位下班回到家门口，她看到秦父站在那边。宋凤兰疑惑，秦一舟没有回来吗？
宋凤兰不是很想开口叫人，但还是勉勉强强叫了一句，“爸。”
“诶。”秦父应声。
“我去看看一舟回来了没有。”宋凤兰没有说让秦父进家里，她自己带着人先进去了。
秦父没有跟着进去，他懂得的，宋凤兰没有开口，他不好进去。
等宋凤兰到了客厅，这才发现秦一舟在家。
“你在家？”宋凤兰疑惑。
“在家啊。”秦一舟道。
“你爸站在门口呢。”宋凤兰道，“你不出去见见？”
“他没有摁门铃。”秦一舟道，“我出去看看，你待在家里。”
“嗯，好。”宋凤兰点头。
秦一舟没有说让秦父到家里来，他心里在猜测秦父为什么过来，怕是为了秦母的事情。秦母现在坐在轮椅上，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得有人照顾秦母，秦父的年岁又了，秦父无法照顾秦母。
当秦一舟到了门口，他带他爸去附近的餐厅，没有带他爸去家里。秦父没有想着要进去宋凤兰的家，他跟着秦一舟去餐厅，去了包厢，两个人在里面说话。
秦父拿出了一个存折，这个存折是秦父自己办的，他没有告诉秦母他存了这么一笔钱。
在秦父病退之后，他没有把退休金都花完，有时候也会做一些事情，攒点钱。没有病退之前，秦父也是把钱分开存的，就是担心家里哪个时候要用钱了，又没有钱。秦一舟还没有结婚之前，他也有寄钱回去家里。
只不过秦一舟寄的钱到了秦母的手里，秦母自然把那些钱花在秦立安等人的身上，不可能留到现在。
“两万？”秦一舟没有想到秦父这一张存折上竟然有这些钱。
“对。”秦父道，“这不是给你的，你妈说要找你要钱雇人照顾他。你就拿这里头的钱给她，一个月给个五十一百的。”
秦父担心秦母真的来找秦一舟要求，他怕秦母难为秦一舟，他不想失去秦一舟这么优秀的儿子。还是得提前把事情办妥，一个月一百块的话，一年下来要一千二，八年的话，也得要九千六。现在有的地方工资还上涨，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怎么样。
但，秦父想着秦母的双腿都瘫痪了，秦母能不能活到十年都不一定，就更不要说更长的时间。就算到时候通货膨胀，这些钱应该也能顶个十年。
“行。”秦一舟点头，他没有意见，只要不要让他出钱，这比什么都重要。
“你也不要怪你妈。”秦父道，“你妈她以前很苦的，她跟我一样，都是农村出来的，没有多少文化，她生了你大哥，她特别高兴，有了儿子，就有了继承人。我上战场，她也不用担心我后继无人。”
“一个月一百块是吧。”秦一舟道，“五十块的话，有点少了。”
秦一舟不想秦母到时候折腾他们，反正不是他的钱，多给一点也无妨。
“现在不用给，等她让人推她过来的时候，你再给。”秦父道，“得让她有一个仪式感，让她觉得她能让你们出钱。”
“……”秦一舟无语，“爸，您就不怕我的名声被毁了？”
“你妈现在这样，不让她闹一次，她后面还会来闹你的。”秦父太了解秦母了，与其等着秦母后面一直闹腾，倒不如让秦母觉得这钱是她自己要来的，“再说了，你妈还有什么名声？别人会觉得你妈做的是对的吗？他们只会觉得你妈闹腾，你媳妇可怜。”
秦父都已经想过了，宋凤兰现在的名声那么好，很多人都知道秦母和田可淑曾经对宋凤兰所做的事情，宋凤兰现在不愿意多照顾秦母，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秦父跟秦母老夫老妻的，他到底不希望妻子太过难堪。哪怕秦父在家里跟秦母说了那些话，他还是先做准备。秦父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秦母，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在家里盯着，倒不如先把钱给秦一舟。
如此一来，只要秦一舟配合一下。
“你跟你媳妇说一声。”秦父道，“是我们对不住她，但是你妈都这样了，让她闹这么一回，她后面也就不闹了。”
秦父说这话的时候带有一丝恳求，他担心宋凤兰不愿意。虽然说很多人都知道秦母是怎么样的人，但是这一件事情也有可能让人误会宋凤兰。
“是要说的。”秦一舟不可能不说，总不能等他妈闹过之后，他才跟他的妻子说，“您跟大哥说了吗？”
“没跟你大哥说，他靠不住。”秦父叹了一声气，秦大哥的前妻跟大儿子都靠不住，现在的妻子看上去还可怕。但是秦父怕知道的人多了，到时候要是被秦母知道，那就不好办了，“你们夫妻知道就行，不要跟梓航说，梓航还小。”
“梓航还没有回来。”秦一舟道，“我们没有让他立马回来。”
“不用立马回来。”秦父道，“他去做他的事情。兴许过几天，你妈就会来找你了。”
“嗯，好。”秦一舟道，“我知道了。”
秦父终究没有在外面吃饭，他让人把吃的打包，他带回去给秦母尝一尝。秦一舟看着秦父佝偻的背影，他把存折放了起来。
秦一舟没有想过要自己出钱，他就是没有想到他爸还存了这么多钱，这应该只是其中一部分钱。
当秦母看到秦父带着吃食回来，皱起眉头，“你去哪里了？”
“出去走走。”秦父道。
“你是不是找一舟了？”秦母道，“他不愿意出钱吗？”
“当初都已经立了字据的，我说他愿意出钱，你会相信吗？”秦父道。
“你别想着替他出钱。”秦母道。
“我哪里来的那么多钱。”秦父道，“你最好还是不要找一舟。一舟现在都是住在他媳妇的房子脸面，他的孩子是姓秦，他没有当上门女婿，但这感觉还是不大一样的。”
“我们又不是没有给他买房子，他自己不愿意住过去，要把房子出租出去，这能怪谁？”秦母道，“我还是得要找找他的。”
“别找一舟媳妇。”秦父道。
“为什么？”秦母皱眉。
“你忘了，她在保密单位工作，身边还有保护她。你过去了，让那些人听到了，一舟的脸面往哪里搁？不说一舟，就说我们老两口，说老大。”秦父道，“老大现在都没有在体制内工作了，他也是待不下去，这才出来的。外面私人公司，看着工资是高一些，高收入高风险，别人不可能白白给他那么多钱的。”
“不去找她，就不去找她，我找一舟。”秦母道，她还是有点怂的，要是碰到那些硬茬子，她怕出问题。
宋凤兰不是秦母的亲生女儿，她之前就没有给秦母面子，现在更不可能给秦母面子。在秦母住院的时候，秦二姐有过去照看一下秦母，亲生女儿到底是亲生女儿，纵然母女曾经不和，秦二姐还是会关心一下亲妈。
“听说汤家的人找过宋凤兰，被有关部门的人警告过。”秦父道，“是谁让人警告他们的，可想而知。”
“……”秦母只觉得宋凤兰就是一个大刺头，她奈何不了宋凤兰，“梓航呢？”
“他还没有回来。”秦父道，“他是去游学，多转转，等他回来之后，再来看你也一样。”
“什么年代了，还游学。”秦母道。
“现在交通方便许多，游学，也是增长见识，到处看看。”秦父道，“梓航比立安优秀很多，梓航是你的亲孙子，别总是想着立安，别忽略别的孙子。他们又不曾得罪过你，还那么有出息，你就不愿意对人家好？”
“我……”秦母别扭，是，秦梓航确实很优秀，可秦母更想让秦立安优秀。
秦母低头看着自己瘫痪的双腿，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或许自己最开始就不应该那么心疼秦立安，自己不该去接秦立安的，就该让田可淑去接秦立安。自己没有过去监狱门口，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人，总是喜欢从别人的身上寻找原因，而不是从自己的身上寻找原因。
秦母怨怪田可淑，甚至有些怨怪秦立安，但这事情还真怨不到宋凤兰母子的身上。又不是宋凤兰母子让秦立安变成这个样子的，秦梓航以前还被秦立安欺负，秦母始终都是站在秦立安那边的，秦母真要怪罪就该怪罪她自己。
房间里，秦一舟把秦父给的存折拿出来了，也说了秦父交代的话。
“还得等你妈上门来闹上一场？”宋凤兰道。
“她没有闹，我们就给钱，太假了。”秦一舟道，“爸妈他们都知道我们的脾气，你跟梓航说不过去就不过去的。妈说不见我，我也没有进去他们的房子，就算是妈在医院，我都没进去病房里面，而是待在外面的走廊。”
“你妈还真能闹腾。”宋凤兰嘴角微扯，“只要不是我们自家出钱就行，你可别糊弄我。”
“这存折又不是假的，是真的。”秦一舟道，“到时候就拿着这个存折去取钱。”
“你盘算好。”宋凤兰道，“你的工资，要是再找一个护工……以后，梓航找你拿零花钱，你都该没钱给他了。”
秦家人要给秦母找护工，那个护工得会做不少事情，怕不是一个简单的护工。护工的工资就不可能太低，太低了，很多事情，人家都是不做的。
“你到时候是不是也闹一闹 ？“秦一舟问。
“闹啊，我把你赶出去！”宋凤兰道，“你就去睡你的办公室。”
宋凤兰轻哼一声，闹闹闹，都闹腾去吧。
“睡个两三天就行了。”秦一舟道。
“……”宋凤兰不说了，随便秦一舟。
宋凤兰就是很无语，为了这一件事情，他们还得装一装，装得像是那么一回事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宋凤兰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可是为了避免麻烦，按照秦一舟说的去做，确实比较好。
很多时候，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还是得剑走偏锋一点。
正如同秦父所说的，过了两天，秦母还真让护工推着她来秦一舟这边。只不过不是家门口，而是秦一舟部队门口。秦母担心一不小心撞上宋凤兰，宋凤兰身边又有相关部门的人，那不是为难宋凤兰，是在为难她自己。
秦一舟得知秦母来了，他便出来了。
“看到没？这是你爸他们为我请的护工。”秦母道，“这钱你得出一部分。”
“当初，立了字据的，这钱得是大哥出。”秦一舟道，“我们分的财产少，你们的赡养费都在多的那一部分财产里面。”
“你要是不给，我就天天过来，让别人知道你有多不孝顺。你这么不孝顺的人，还能在单位工作吗？”秦母道。
秦一舟心寒，哪怕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秦父提醒过他。当秦一舟听到秦母说的这些话，他还是觉得他亲妈很可怕。
“好。”秦一舟道，“我会每个月把钱送过去。”
“送多少钱？”秦母问。
“您说呢？”秦一舟嗤笑。
“八十！”秦母道，“别怪我心狠，我都这样了，得要有人照顾。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也该出这一笔钱。”
秦母想应该是自己来部队门口，这才吓到了秦一舟。要是自己没有过来这边，也许秦一舟就不可能那么快答应。
“您先回去。”秦一舟道，“我手里现在没有这么多钱，等晚点，我送过去。”
“晚点是多久？”秦母道，“别十天半个月还不能送过去。”
“明天。”秦一舟回答。
再后面，秦一舟就去部队办公室睡了两天。
宋母得知这一件事情之后，她去找了宋凤兰。宋母是觉得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情，给秦母找一个护工，找就找呗。
“这不是不想让他们当我们是冤大头吗？”宋凤兰跟宋母在房间里说话，“钱是一舟他爸给的，他爸早就料到他妈会来找他。我们不出钱，我们也就是做样子给他妈看，让他妈觉得这够真实。我们这边要是不闹一闹，他妈就会浑身上下不得劲儿，就会想着要折磨我们的。一个好好的老太太，突然间双腿残废了，谁知道她会闹腾出什么事情来。”
“也对。”宋母点点头，“你们夫妻的想法没有错。一舟他妈都那样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那样了，她还宠着她的宝贝大孙子？”
“不清楚，我没有过去，一舟过去也没有进去。”宋凤兰道，“那边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
“梓航知道不？”宋母问。
“没有告诉他。”宋凤兰道，“让他知道这些做什么？他在外面玩，就让他好好玩一玩。等到了大学里面，还是得拼一拼的。要是在大学里面就知道玩，怎么读研读博？”
“不告诉他好。”宋母道，“等他回来，再让他去看看他奶奶，也就行了。”
宋家人不重视秦母，那都是秦母自找的。秦母自己没有做好事情，就不要怪别人忽略她。
秦父得知秦一舟跟宋凤兰两个人吵架了，他在想秦一舟到底有没有告诉宋凤兰事情真相，还是说他们是装的？秦父不知道，他就当这对夫妻是真的吵架了。
在秦母看电视的时候，秦父直接去把电视关了。
“你瞧瞧你，都让人小夫妻吵架了。”秦父道。
“小夫妻？他们是老夫老妻了。”秦母道，“还小夫妻，哪里小了。他们当了那么多年夫妻，还为了这么一点事情闹。宋凤兰未免太小气了，我都没有多要，一个月就八十块，现在的八十块，能够干嘛的？”
“八十块还不够多吗？”秦父想幸好没有超过一百块。
秦父的想法是最好是存折上的钱够秦一舟给的，等秦母百年之后，要是还有剩下的钱，那就给秦母办丧事，也算是秦一舟出钱了，这样会好看一点。秦父没有跟其他人说他给了秦一舟钱，他之前还特意交代秦一舟把钱都取出来放在秦一舟自己的存折里面，秦父再把那一张存折给销掉。
秦父不想让秦母后面发现情况，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一点比较好。
“你知不知道一舟家里要花多少钱？”秦父道，“家里大部分的开支，都不是他出的。你现在还这样，狮子大张嘴，他变成吃软饭的了。”
“我不找他要，找谁要？找老二要吗？老二出嫁的姑娘，她会给吗？”秦母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秦母的观念十分老旧，她没有想着让秦二姐出钱。秦母一向都对秦二姐没有多少，这个时候，自然也不该找秦二姐出钱。养老，那都是家里男丁的事情，跟外嫁的姑娘没有关系。
秦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觉得悲哀。秦父不得不承认，他跟妻子的观念都比较老旧，他们跟不上时代了。
“他要是只给一个月，我后面还要过去找他。”秦母道。
“不至于，他说了会给就会给。”秦父道，“宋家人不缺这一点钱，他们也不可能让宋凤兰闹着一直都不给。一直闹下去不好看，对大家的颜面都不好。”
“呵呵，他们最好是这样。”秦母觉得她胜利了。
这几天，秦立安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也就是这个时候，秦母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立安跨火盆了吗？”
“还没有。”秦父道。
“跨火盆啊，你们得给他准备给他跨火盆，去除身上的晦气。”秦母道，“我不说，你们就不知道处理吗？”
“你当时都住院了，都得忙着你那边的事情，哪里有时间去处理。”秦父道。
“快，给他准备火盆，现在就去准备。”秦母道。
然后，秦立安跨了火盆，可他高兴不起来。要是以往，他奶奶早就安排好一切，不可能等到现在。秦立安不敢说大家遗忘他了，到了吃饭的点，秦立安自己就去吃饭了，不像是以前还得要人叫。
田可淑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去租房子。田可淑手里的钱不多，租的房子也不是很好，好歹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好过流落街头。田可淑只能去找工作，不找工作不行，手里没有钱，后面怎么给秦母赔偿款，又怎么付房租。
田可淑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会去当一个洗碗工，要知道在以前的话，田可淑非常不喜欢当洗碗工的，手一直泡在水里，很伤手。而现在，田可淑得去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工资低，她都得做。谁让她没有文化，岁数又大了，找别的事情，也不好做。
原本，田可淑想着去给人家当保姆，那些人又不一定知道她是谁。田可淑试工两天，人家就不要她了。田可淑只能先来当洗碗工，好歹有工资。
秦梓航跟张小虎在南城玩了几天，他发现南城有很大的变化，南城多了很多工地。那些工地都是在建房子，还有的工地是要建桥梁。
“等你下一次来，南城的变化更大。”张小虎道。
两个人从外面回来去张小虎的家，两个人走在家属院的路上，边走边说话。
“我们这一片区域，很多人都转业去做了别的事情。”张小虎道，“房子也都是花了钱买下来的。我们家的房子也是，都买下来了。”
“这不错。”秦梓航道，“房子在自己的手里好，省得哪天要还回去，没有地方住。”
“首都的房子……以后真的还会涨价吗？”张小虎问。
“会！”秦梓航道，“你们看现在的物价就知道了，物价涨得太快了。房价也是要上涨的，不可能不上涨。早买，价格低，那就赚到了。至于中间是不是低个几年，这个不要多想，不可能低好几年的。改革开放之后，各地蓬勃发展，未来只会更好。”
“我爸妈说等我开学的时候，他们要跟我一起去首都，去看看首都是怎么样的。”张小虎道，“我跟他们说了房子的事情，他们应该是放在心上了。你妈早就跟我妈说过买房子的事情，我妈之前也想着要买房子，这不是我在读书嘛，需要花钱，我大哥又到了要处对象结婚的岁数，他们还是觉得把钱放在手里安心。”
“钱是不断贬值的。”秦梓航道，“放短时间可以，长时间就不行了。你想想我们小时候买冰棍买糖果才多少钱，现在再去买冰棍买糖果又是多少钱。虽然我不是学经济的，但是这点事情还是看得懂的。现在，有很多孩子的，我妈说了，计划生育之前有很多孩子，那些孩子长大结婚也要生孩子，在一定时间内，人口是增加的。所以，我们现在买房子是划算的。”
“嗯。”张小虎点点头，“我也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
当秦梓航和张小虎回到张家的时候，吃过晚饭了，张成海问了一下秦梓航关于首都的情况。
“首都现在又更好了，比小虎去的时候好。”秦梓航道，“城市还在往外扩展，很多人到首都发展。”
“这房子以后真的会涨价？”张成海问。
“会！”秦梓航道，“会涨很多，不只是一倍的价格。那么多人到首都，他们总要住的地方，不可能要住的地方。我们国人讲究落叶归根，也讲究要一个房子。只有有了房子，那才算是真正在首都安家了。如果没有房子，心里空落落的。”
“这倒是，我们原先没有买下这一处房子的时候，总觉得还是差点意思。买下这一个房子之后，就觉得心理踏实很多。”胖嫂道，“你妈妈懂得多，还知道要买房子。还有，你妈手里的钱确实也多。”
“我妈手里有很多专利的，专利能赚钱。”秦梓航道，“不单单我舅舅公司的分红。”
“你妈妈厉害。”胖嫂道，“她不要靠别人，靠她自己就行了。”
“你们要是想在首都买房子，也是行的。”秦梓航道，“要是不够钱，我这边可以借一点。”
“那就买！”张成海道，“我们买。”
秦梓航看向张文，张文家里的长子，按照张小虎刚刚说的话，要是张家人准备在首都买房子，可能就没有那么多钱留给张文。
“我有工作，我攒的那一部分钱，可以拿出来先买房子。”张文道。
张家人的感情好，要是买房子能赚钱，张文是乐意的。况且，张小虎以后真要是留在首都，也有落脚的地方。就算张小虎以后没有留在首都，他们还能卖了房子。
“哥，你还得娶媳妇呢。”张小虎道。
“不着急，还能等两年。”张文道，“等两年，也许房价就涨了。”
“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看看还差多少。”张成海道，“要是还差，就借一点。”
张成海夫妻还是攒了不少钱的，当秦梓航知道他们攒的数额之后，他觉得差不了太多的。
“可以了，可以买一套稍微大一点的房子。”秦梓航道，“我舅舅他们对首都的房子很了解，到时候可以找我二舅舅，我妈买房子，基本都是我二舅舅帮忙的。”
“会不会太麻烦你二舅舅了？”胖嫂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没有找他借钱，没事。”秦梓航道。
“要不，给点跑腿费？”胖嫂问。
“不用。”秦梓航道，“我二舅舅很有钱的，不差这一点。我二舅舅不只是在首都有房子，在别的城市也有。我二舅舅买房子的时候，还问我妈要不要买，说可以买在一起。以后要是出去度假，都还能住在旁边。我妈妈就说，度假就几天，她更喜欢去好一点的酒店。”
宋凤兰不喜欢打扫卫生，也不想为了住几天折腾那么多事情，倒不如住酒店方便。
“你们要是确定了，等我回去，我跟我舅舅说。”秦梓航道，“你们要买什么样的房子，你们说一下。等你们过去首都的时候，也能一起去看看。”
“那就麻烦你二舅舅了。”张成海道，他们到底人生地不熟的，不懂得那么多，“你爸没管这些事情吗？”
“我爸啊，他就是我妈说什么都是好的。”秦梓航道，“我妈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这些事情都是我妈决定的。”
“听见没，都是凤兰决定的。”胖嫂看向张成海。
“我们家里的事情，不也是你在管吗？”张成海道。
“我才管多少？”胖嫂道，“我做一顿饭，你跟你儿子还挑嘴。”
这个时候，郭鹏接到了李慧打来的电话，李慧问几句郭芙蓉的事情。
“你要干嘛？”郭鹏皱眉，李慧好端端地问郭芙蓉的事情做什么，李慧都没有接郭芙蓉回去。
第117章 抓住这怎么可能是误会
“问一句，看看你们有没有欺负她。”李慧道。
“她过得很好，已经上学了。”郭鹏回答。
“她还住在你妹妹那边？”李慧道，“你妹妹不会是深爱着你吧，她……”
郭鹏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就不该过来接电话的。李慧没有说名字，别人不知道是李慧，人家让郭鹏来接电话，郭鹏就来了。
电话里的声音会有变化，公共电话亭的人也就没有听出来。
李慧没有想到郭鹏就这样挂断话了，她看着手里的电话筒，郭鹏再婚之后，他对他的态度真差。李慧还没有结婚，她不能生，没有男人愿意娶她，知道她事情的人又多。有个别男人愿意娶李慧，但男人的条件不好，李慧不答应。
李慧回到李家，她拿起桌上的香蕉就直接吃。
“你们的女儿好好的，读书了。”李慧对李大嫂道，“那孩子要是跟着你们，你们还得给孩子交学费。”
“你打电话过去了？”李大嫂问。
“对啊，到底是我的亲侄女，也是我的养女，我得问问。”李慧想着郭芙蓉跟她才有血缘关系，跟郭家人没有血缘关系。李慧没有孩子，她想着以后养老靠谁，让郭芙蓉给她养老，那最好不过了。
“别让她回来，就让她待在那边。”李大嫂心想李慧不可能好端端地去问郭芙蓉的事情，“你还念着郭鹏？”
“……”李慧没有说话，她确实念着郭鹏。
李慧回来老家之后，她又交了几个男朋友，那些男人都不如郭鹏。李慧每次下意识都会拿那些人跟郭鹏对比，越对比就越伤心难过。
曾经的美好都远离李慧了，李慧现在还在算计着，这人就不可能好。
秦梓航住在张小虎的家里，他没有嫌弃张小虎家不好。秦梓航跟他妈妈随军的时候，他也是住在这样的房子。范雅妮还有送一些吃的给秦梓航，秦梓航有点不好意思。
“我买吧，我买吧。”秦梓航道。
“不用。”范雅妮笑着道，“吃吧，送你的，以前，你妈妈住在这边的时候，还送了不少东西给我。你们回去首都的时候，那些东西都是便宜卖给我们的。你妈现在如何？”
“挺好的。”秦梓航道。
“那就好，那就好。”范雅妮不是胖嫂，她没有打电话给宋凤兰。不是她不想联系宋凤兰，而是她觉得自己跟宋凤兰就只是普通邻居，关系没有胖嫂跟宋凤兰那么亲近，自己的孩子还那么小，没有什么可跟宋凤兰说的。
范雅妮不想用自己的那些琐事去打扰宋凤兰，还是让宋凤兰好好地是做研究比较好。
“你打算在南城待多久？”范雅妮问。
“过两天就走。”秦梓航道，“还打算去别的城市看一看，看完后再回来。”
“好，这样好，高中毕业，四处转一转，多看一看好。”范雅妮道，“增长增长见识。”
在秦梓
航准备从南城离开的时候，张小虎的录取通知书还没有到。张小虎有些着急，生怕自己上不了。
“能上的，不用着急。”秦梓航劝慰张小虎，“你的成绩不差，能上。”
“希望吧。”张小虎道，“要是上不了，就得复读，还会被人笑话。”
“只要能上大学，怕别人笑话做什么？”秦梓航道。
“倒也是。”张小虎道。
“你要不要也去走走？”秦梓航问。
“不了，我就在家里。”张小虎道，“我爸妈决定在首都买房子，还是留着一点钱。”
“行。”秦梓航没有非得让张小虎跟着他一起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是每一个人家家里都有那么多钱的，秦梓航参加比赛有一些奖金，他的父母、外公外婆那些人都还有给他零花钱。秦梓航手里的钱多，他就能多花一点钱。出门在外，秦梓航也小心翼翼的，别显得自己太有钱，别让人盯上。
张小虎送秦梓航去车站，等秦梓航上了火车，他才回去。
张小虎回到家里，他看到胖嫂坐在院子里摘菜。
“妈。”张小虎道。
“等你以后赚了钱，再四处玩玩。”胖嫂道。
在宋凤兰住在隔壁的时候，胖嫂就知道自家的经济条件不如宋凤兰。现在，自家的经济条件就更不可能比宋凤兰家好了。
胖嫂羡慕宋凤兰，却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达到宋凤兰那个经济条件。
“没事。”张小虎明白胖嫂的意思，“多大的力气做多大的事情。”
“嗯，你知道就好。”胖嫂道，“等你去了首都读书以后，也别想着跟梓航都一样。你们不一样的，梓航他们家在首都多年，钱多，人脉关系也多。你靠着梓航，也能占到便宜，小虎你可不能生出别的心思来。”
“不会的。”张小虎道，“有便宜占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想那么多事情。”
“嗯。”胖嫂道，“你凤兰婶婶是一个极好的人，你初中的时候，就让你去首都，让你多看看。又出钱又出力，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人。”
胖嫂生怕张小虎忘恩负义，张小虎真要是那样的话，她绝对不认张小虎这个儿子。
秦梓航去了沪城，那边有他们家的房产，他打算去住酒店。秦梓航打算多逛一下，走几个大城市，然后，他再回去首都。
宋凤兰夫妻早就知道秦梓航的打算，他们都没有跟秦梓航说秦母的事情，让秦梓航好好玩。
一个半瘫痪的人，想要做什么，都得要护工帮衬。
秦母这个人又喜欢摆架势，她当婆婆的时候要有婆婆的款，当妈就要有当妈的款，现在，秦母当雇主，她就要有当雇主的样子。秦母对护工十分嫌弃，她觉得护工没有做好。
要是秦母是哑巴，那还好，关键是秦母不是哑巴，她能说话。
“你就是想省事，我要去院子里晒一晒，你就说晒十几分钟就好。”秦母在那边骂骂咧咧的，“你就是想要白拿钱，就不该给你那些钱，得要扣钱。”
护工只觉得做不下去了，这也扣钱，那也扣钱，她哪里有那么多钱被扣。
于是护工找到了尤芸，她不想做了，让尤芸找过另外一个护工。
“等你们找到新人，我再走。”护工道，“你们最好快一点，我也不知道我能忍受到什么时候？”
“非得要走吗？”尤芸头疼。
“不走不行，你们家老太太很挑剔。”护工道，“她上厕所要人帮衬，是这是我该做的。她自己有双手，自己能吃饭，都还要我喂饭，说我没有做好。给她捶腿捏腿，她又说我力道太大，我力道轻一点，又说我没有吃饭。我几分钟没有在她的面前，她说我是不是偷吃你们家的东西了。”
这日子太难熬了！
“我也是一个普通人。”护工道，“我拿了钱，我确实得要做事情，但是她是不是过分了？”
护工真心觉得秦母太过糟心，“换一个人，怕是人家也不可能做很久的。”
除非秦母能改变一下，但是秦母下半身瘫痪了，秦母的脾气就更加不好，她怎么可能对护工的态度好。秦母得找人发泄内心的情绪，尤芸那些人没有一直待在秦母的身边，秦母还担心以后的养老问题，她也不好多说尤芸夫妻。
秦母说的是护工，有时候还在那边对田可淑骂骂咧咧的。
“好吧，那就再找一个人。”尤芸没有办法，“这几天还得麻烦你，等我们找到人，你再走。”
“好。”护工点头。
晚上，尤芸跟秦大哥说起护工的事情，她想想就头疼。
“妈也真的是，这个护工算是不错了。”尤芸道，“她力气大，能抱起妈，能让妈坐在马桶上上厕所。还会帮着妈洗澡，我们都不用帮衬太多。妈还嫌弃这嫌弃那的，人家到我面前说不做了。就你妈这个情况，我们要找人，还不好找。”
“忍忍吧。”秦大哥道，“妈妈的身体刚刚变成这个样子，她心里难受，这才这样。”
“知道。”尤芸道，“可她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护工都不愿意做，那该怎么办？”
“多加一点钱，总有人做的。”秦大哥道，“让护工不要管那么多。”
“哪里可能不管，人家是有耳朵的。”尤芸道，“护工也担心我们觉得她虐待妈，怕我们不给钱。”
“唉。”秦大哥叹息。
“你跟你妈妈说说，这脾气得改改。”尤芸道，“别人是拿钱做事情没有错，但人家是一个正正常常的人，也不喜欢别人骂她的，也想着安安静静地把事情做好。”
“怎么说？”秦大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妈现在这个脾气，我们多说了，没有用的。”
“你……”尤芸无奈，她知道秦大哥说的是真的，“总不能每个护工就做十天半个月的，一年下来得换多少人？”
尤芸不想那么多陌生人来自己家里，不想多折腾，
实在是太痛苦了。尤芸更想让秦母安静一点，奈何秦母就不是一个会安安静静的人。
上天怎么就不让秦母变成哑巴呢？
尤芸不禁如此想，要是秦母变成哑巴了，很多事情就变得很好办。他们就不用总想着让秦母安静一点，让秦母不要去折腾那些事情。
宋凤兰夫妻不管秦家人换护工的事情，他们就是按照秦父的说法，给钱就行了。
当宋凤兰夫妻得知秦母换护工的事情，他们都不惊讶。秦母本身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她的身体变成那个样子，她心里不可能没有气，秦母这个人就想着把不满发泄在别人的身上。
“你妈就不怕以后没有护工愿意照顾她吗？这都换了两三个护工了吧？”宋凤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没法子。”秦一舟道，“她那一张嘴，总是说那些不中听的话，别人哪里可能忍着她。给的工资也不算是很高，就算给高一点，人家也想跑路。”
秦一舟想想都觉得庆幸，好在自己不用去处理那些事情。要是自己的话，他一定会觉得很头疼，都是一些破事。一点小事情，他妈都要说人家。
“不跑路，留在那边被说吗？”宋凤兰道，“总这么换人，当然是你妈的问题，总不可能每一个护工都十分差劲儿，她们都欺负你妈。”
秦母下半身都不能动弹了，她还有那么多要求。尤芸那些人经常在家里，护工本就不敢对秦母太差的，秦母还那么折腾，这能怪谁？
要是自己是尤芸，宋凤兰想自己一定会十分厌恶秦母的所作所为。秦母就不能消停一点，非得去折腾那些有的没有的，大家的日子都过得不容易的。
“是这样的道理。”秦一舟道，“但是没有法子，大哥大嫂只能换过别的护工。大哥大嫂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照顾妈。”
“你要过去吗？”宋凤兰问。
“不过去。”秦一舟道，“你也不用过去，妈需要的是冷静。也许等过一阵子，她就想明白了。”
新的一天，秦立安推着秦母出去院子，清早推出去一下，天气太热，在外面一会儿就得回去。秦立安没有工作，他待在家里，他就多照顾秦母一点。秦立安知道他犯了大错误，他爸竟然没有在相关单位工作，而是从体制内出来的。
秦立安感觉他爸看他的眼神十分不好，这让他不大安心，生怕自己后面会成为牺牲品，怕他爸什么东西都不肯给他。秦立安多照顾秦母一下，也是为了让秦家人改变对他的看法。
“你妈过来了吗？”秦母问。
“我妈？”秦立安疑惑，“妈出去买菜了。”
“我不是说你继母，是说你亲妈，她都还没有给完赔偿款。”秦母道，“她不是一个好东西，你以后千万不要管她。她就是祸害遗千年，当初，她要是没有嫁给你爸爸，你爸爸也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他们家出了特务，都还要隐瞒，还好意思说别人成分不好。这一次，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一定得让她坐牢。”
田可淑没有坐牢，秦母内心极为不舒服。秦母知道田可淑去当洗碗工了，她还是不满。田可淑现在还是自由自在的，离婚了又怎么样，本来田可淑的那个二婚丈夫就没有好到哪里去，指不定田可淑早就想离婚了。
恰巧是这一次的事情，让田可淑和翁国强离婚了而已。
秦母恨不得踹田可淑几脚，可是她现在的脚不能踹人了。
“你不要学习你亲妈。”秦母道，“她就是一个搅事精，把我们的家弄成这个样子。她拍拍屁股就走，压根不管我们这些人过得多么辛苦。也是因为为她，你叔叔婶婶才会觉得我们不好。”
“奶奶。”秦立安不知道该说什么。
“赔偿款，还是得让你妈给的。”秦母道，“她要是没有给，你就去找她给，那是她应该给的。”
“嗯。”秦立安点点头。
“大声一点。”秦母道。
“我会去找妈要赔偿款。”秦立安大声地道，“一定不让她什么东西都不出。”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孙子。”秦母道，“你就是命不好，从田可淑的肚皮立出来。你要不是从她的地皮里出来，你这日子也不会过程这个样子。你看看秦梓航，背靠宋家，还被保送上大学，高中毕业还出去旅行。奶奶都这样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秦母絮絮叨叨的，秦立安都不敢跟着秦母说秦梓航的坏话。秦立安已经明白自己跟秦梓航之间的差距，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秦梓航那样的人。
秦立安只能哄着秦母，“奶奶，我陪着您，您是因为去接我，才变成这样的。您要是没有去接我，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现在，秦立安只能牢牢抓住秦母，秦家其他人都十分厌恶他，他不能失去最后一根稻草。
当张小虎收到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之后，他特别开心。家属院的人还让张小虎家请客吃饭，胖嫂没有大摆宴席，就是摆了两桌叫人吃，不必叫那么多人。
张小虎是拿到录取通知书了，但是有人没有拿到录取通知书。是一个烈士的女儿，张小虎跟她是认识的，都是一个大院里面的。
那个女孩考的也是首都的大学，不过考的不是特别好的学校，没有首都政法大学这么好。
张小虎想了想，还是打电话去首都。
当时，秦梓航没有在首都，他还在外面。宋凤兰在家里，她听到张小虎说了那个女孩的分数，又听说女孩没有接到录取通知书。
“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张小虎问。
“我去问问。”宋凤兰道。
“麻烦您了。”张小虎道，“她的分数不低，不应该没有录取通知书的，就算是被调剂到别的学校，也该有的。”
“不要着急，这个时候这么晚了，我明天白天过去问，我亲自过去问。”宋凤兰道，“我直接去那个学校。”
“好。”张小虎点头。
宋凤兰挂断电话，她怀疑那个女孩的录取通知书不是掉了，就是被人拿走了。宋凤兰去了宋家，她先找一找她的大哥，她大哥在教育局工作的，她大哥知道的多。
当宋大哥听到宋凤兰的话，他皱起眉头。
“这个分数……不可能上不了。”宋大哥道，“我今天白天还看了一下南城那边省份的录取分数线了。要不是我正好看了，我还记不住。怎么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
“没有收到。”宋凤兰道。
“你有什么想法？”宋大哥问。
“我怀疑可能是被人拦截下来，要冒名顶替。”宋凤兰道，“她那个分数说高，但也不算是特别高。不是前面多少名，卡在中间一点。她要是没有上，别人可能就没有关注，当作真的没有考上。所以我才想问问，是真的没有考上，还是出现冒名顶替的情况。我跟小虎说，我明天去问问。”
“你不用去问，我去问。”宋大哥道，“你把那个人的姓名告诉我，联系方式告诉我。确定好之后，我打电话过去。”
“也好。”宋凤兰道。
“真要是冒名顶替……”宋凤兰道。
“到时候看看，先让她过来，不要声张。”宋大哥道，“冒名顶替，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做成的，这后面有人，得顺着这一条线把那些人抓出来。”
正如同宋凤兰索想的，这个女孩确实被录取了。
那些人也真是可恶，敢这么欺负一个烈士的女儿，可能那些人觉得一个女孩子而已，觉得那个人好欺负，这才做出这样可恶的事情。分数不是特别高，加上这个时候的信息流通也不是很透明，人家可能就以为她没有考上，是被刷下来的。
要知道外省的学校，很多在本省的招生名额都不多，要是没有考上，他们基本都以为自己的分数不够。没有被调剂到其他学校，那些学生也可能以为其他学校招生满了，他们不能过去。
宋大哥打电话了，但他没有打电话去地方教育局，地方教育局很有可能出内鬼了。宋大哥打电话过去，让
那个女孩不要声张，那个女孩到时候跟张小虎那些人过来就行了。宋大哥跟小女孩的亲妈解释了，当妈的对女儿很不错，就是想着这个女儿能上大学，也就十分配合。
八月底的时候，秦梓航从外面回到首都，这才知道秦母下半身瘫痪的事情。
“她们还能在监狱门口吵架？”秦梓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对。”宋凤兰点头，“她们就是能那么做。”
“奶奶以前还不喜欢我，她就宠着秦立安，这也算是因果报应了。”秦梓航道。
“你跟你爸一块儿过去。”宋凤兰道，“带一些补品过去，小心一点。你奶奶要是对你不好，你就赶紧走，知道吗？”
“知道，我又不是石头，不能移动。”秦梓航道，“我自己有手有脚，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行。”宋凤兰道。
秦母出事了，宋凤兰不能不让秦梓航去看望秦母。秦母坐在轮椅上，又总是对护工大声嚷嚷，以至于护工换了好几个。秦父跟秦母分房睡了，秦母那么折腾，护工都不爱给秦母洗澡，秦母又总是坐在轮椅上，身上有一股气味。两个人分房睡，秦父也能睡得好一点，免得秦母半夜三更醒来还折腾。
在秦梓航过去秦家的前一天晚上，宋凤兰还交代秦一舟。
“盯着一点，你就在梓航旁边，不要说你妈不见你，就你站得老远。”宋凤兰道，“这是你的亲生儿子，又不是别人的儿子，你不多帮衬他一点，帮衬谁？”
“嗯，我到时候就站在梓航的旁边。”秦一舟道。
两个人在房间里说话，秦梓航在他自己的房间。
“不是我非得这么说你妈，而是你妈就没有几次是对梓航好的。”宋凤兰道，“她总是喜欢让梓航让着秦立安，总喜欢说梓航不好。我妈都没有那么说梓航不好，她那样说。梓航在外面，有几个人说梓航差的？”
秦梓航是宋凤兰生的，也是宋凤兰看着长大的，她十分了解自己的儿子。宋凤兰也有让其他人看着秦梓航一点，省得秦梓航给她出现两面派。
“放心，我一定看着。”秦一舟道，“妈那个脾气确实很不错。”
“嗯。”宋凤兰点头，“你妈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改改脾气，真不怕有一天找不到护工。”
“她……”秦一舟道，“怕是她觉得她这么一摔……命不长了，就多闹闹。”
秦一舟比较了解秦母，秦母内心绝对有恐慌的。原本能走能动的一个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秦母担心她的身体条件会变得更差，她不愿意一直坐在轮椅上，却又没有法子。
“活不长，那就好好享受，多吃一点好吃的，也不是非得那么闹腾。”宋凤兰道。
“没有闹到我们面前就好。”秦一舟道，“我们哪里能管得了那么多。”
第二天，秦一舟带着秦梓航去秦家，秦一舟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秦母了，也不对，秦母去找秦一舟要钱的时候，秦一舟跟秦母见过。秦母不愿意见他，他不出现，就站在秦母看不见的地方，这一次，秦一舟是为了秦梓航这才出现在秦母的身边。
“奶奶，我来看看您。”秦梓航语气平淡。
秦母看向秦梓航，她坐在轮椅上，只觉得秦梓航身材高大，秦梓航的气质也好，不像是秦立安一看就是一个小瘪三。
“才回来首都的？”秦母问。
“昨天回来的。”秦梓航道，“去了几个大城市看一看，多增长见识。”
“你妈他们没有跟你说我摔了吗？”秦母问。
“我们没有说。”秦一舟道，“有我们在，不是非得梓航回来。正好让梓航在外面见识见识，等他以后读大学，跟他妈一样，经常待在实验室，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到处走走。”
“我问你了吗？”秦母道，“先前，你都不出现在我面前，现在，你儿子在这里，你倒是出现了。”
秦母想自己这个当妈的不如当儿子的，儿子就是更看重秦梓航。要是，秦一舟就秦梓航一个儿子。秦母看着这般高大的秦梓航，她意识到秦梓航不是三岁的小孩子，终究不好多说秦梓航什么。
“留在这边吃饭，还是回去？”秦母问。
“得回去收拾收拾，过些日子就要开学。”秦梓航道。
“住校吗？”秦母又问。
“没有住校。”秦梓航道，“就住在家里，家里有一套房子就在研究所旁边，那一套房子距离学校也近，我可以住在那边。”
“你们家的房子还真多。”秦母道，“这要是搁在以前……”
“那一套房子是妈妈单位分的房子。”秦梓航又道，“现在很多人都想租那边的房子，也想买那边的房子，那边的学校好。”
秦梓航听出了秦母话里的嘲讽，他默默地在心里翻白眼，自己又没有占秦家的东西，秦母说他说他妈干嘛。
“不只是妈妈单位旁边的房子，妈妈还让舅舅帮着买了其他地方的房子。”秦梓航道，“我妈说了，以后我要是没能力，申请不下研究经费，还能自费研究。我说，我有她那样的妈妈，怎么可能没有实力呢，一定有能力的，一定能申请下研究经费。我妈妈带研究生的，我可以跟着她学，还能跟着别的导师学习。”
秦母听着秦梓航一口一个‘我妈’‘我妈’，她心塞了。秦梓航的心里就只有他妈妈，他妈妈就是全天底下最好的人，秦梓航就不知道说秦家人的好。
“光光你妈妈一个人，也生不下你。”秦母道。
“是，这是基因遗传，好在，我没有遗传我爸这边的劣质基因。”秦梓航道。
“……”秦母更加心塞了，她看向秦一舟，“你儿子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是实话。”秦一舟道，“在您的面前，总不好让他说胡话。妈，您家里如何了，您不清楚吗？”
“那是田可淑携带劣质基因！”秦母道，“都是遗传她的！”
秦母哪里可能承认那些人遗传了她的劣质基因，“要是遗传了我的劣质基因了，你还能这么好？”
“这是概率学问题。”秦梓航道。
“你们不想待在这边，都回去，都回去。”秦母挥手。
要是搁在以前，秦母一定要好好说说秦梓航，可她现在已经感觉到秦梓航长大了，她也就不好多说秦梓航的不是。
秦梓航走的时候，正好看到秦立安端着水杯过来。秦立安是要端水给秦母喝的，秦梓航没有留下来，秦一舟走在秦梓航的旁边。
秦立安到了秦母的身边，秦母端着水杯喝一口水又皱起眉头。
“家里没有果汁吗？”秦母道。
“我去给您榨果汁。”秦立安道。
“算了，算了。”秦母看看秦立安，自打秦立安出狱之后，这孩子总是在她的身边，秦母又觉得秦立安不错，错的是田可淑。要不是田可淑推自己，自己就不可能半身瘫痪，自己的宝贝大孙子也就不会被大家嫌弃。
秦父想着给秦立安找工作，奈何秦立安有案底，就算他去找朋友，朋友都不愿意帮衬秦立安。秦大哥那边担心秦立安影响到他，他也没有想着给秦立安找一份工作。
秦父和秦大哥商量之后的意思是让秦立安去开一家超市，让秦立安卖东西去。总不能真的让秦立安一直待在家里，只不过秦父和秦大哥又打算等过一段时间让秦立安去开超市，暂且让秦立安多陪着秦母一段时间，也省得秦母太过闹腾。
从秦家出来之后，秦梓航忍不住道，“爸，大堂哥是真的变好了吗？”
“你信吗？”秦一舟问。
“我怎么知道？”秦梓航道，“我知道人会伪装。”
秦梓航不喜欢秦立安，不愿意跟秦立安接触。不管秦立安是不是真的变好了，秦梓航知道的是秦立安身上还会有很多麻烦事情。
“你少跟他接触。”秦一舟道，“他还弟弟，跟他一个爸的弟弟，轮不到你管他，也不用你帮衬他。他有他爸，有他爷爷奶奶，那些人都会帮他。”
在田可淑给饭店洗碗的时候，她妹妹田可娴过去了。
田可娴的日子好过不到哪里去，她跟她男人还是租房子住，她男人总喜欢赌博，一有钱就去赌博，手里压根就留不住钱。别人会想着攒钱买房子，让家里人过更好的日子，田可娴的丈夫不是。田可娴的丈夫只想着他自己能过如意舒心的生活，晚上的话，也是他自己去吃好吃的东西，他高兴的时候就给孩子带一份，不高兴的时候就不带。
“姐，你还真在这边洗碗啊。”田可娴道。
之前，田可娴觉得田可淑嫁给翁国强也是好的，至少翁国强没有去赌博，家里有时候还能吃肉。田可娴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的男人还不如翁国强，而现在，田可淑跟翁国强也离婚了。
“姐，你还真是……你就是离婚的命。”田可娴道，“你跟人结婚了，最终都是要离婚的。”
“来看我笑话？”田可淑道。
“哪里，你到底是我姐姐，我看你的笑话做什么？”田可娴故意这么说，“就是没有想到你来洗碗，你以前可不喜欢洗碗了。”
田可淑当然不喜欢洗碗，有几个人会喜欢洗碗，但她以前还是做了很多家务。现在，田可淑洗碗也能洗得很好，她看着自己的手，洗碗就得把手泡在水里，泡久了，手都会不舒服。
“不行的话，就再找一个人嫁了。”田可娴道，“虽然到最后还可能要离婚，但是好歹还能两个人在一起一段时间，你手头也能宽松一点。要不要妹妹给你介绍一个？”
“不用！”田可淑不相信田可娴会给她介绍一个好男人。
田可淑现在没有想着再嫁，那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她这边稍微有一点事情，他们就抛弃她。
时间很快就到了大学要开学的日子，张成海夫妻带着张小虎过来，还有一对母女一起过来。那一对母女被宋大哥接走了，宋大哥得让人调查冒名顶替的事情。
张成海夫妻和张小虎就住在宋凤兰的家里，胖嫂第一次来宋凤兰首都的家里。
“我的天，你们家的房子这么好？”胖嫂都惊呆了，这沙发、这台灯、这电视……实在是太好了，比电视里看到的都还要好。
“还行。”宋凤兰道，“你们不是要买房吗？我二哥让人打听了，到时候可以带你们去看
看。”
“对，是要买房。”胖嫂道，“当然，我们买不起你们家这么好的房子，买普通的房子。梓航说了，说你们家买了很多套房子。你以前也跟我们说买房子，这不是两个半大的小子，需要钱的地方多，哪里有那么多钱买房子。这一次，我们把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可能还差一点，梓航说他借给我们，到时候让小虎还钱给他。”
“行，没有问题。”宋凤兰不可能说不可以的，张小虎跟秦梓航的关系很好，“你们就安心地住在我们这里，带着小虎去报名后，还能在首都到处走一走。难得来一次，得多走走。就是我没有时间，可能没有办法陪着你们走走。”
“没事，没事，小虎跟我们一起走走就行了。”胖嫂道，“小虎以前来过。”
“我也可以跟着你们一起走走。”秦梓航道，“就是我们开学之后要军训。”
“你们忙你们的。”胖嫂道，“我跟成海这么大的两个人，还会丢了不成吗？”
“这也没事，可以跟导游一起走。”宋凤兰道。
张成海跟秦一舟两个人去喝茶了，秦一舟不喝酒，张成海也就不喝了。秦一舟说张成海可以喝，张成海还是不喝。
“你这是嫁得好啊。”张成海感慨。
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张成海看看院子里的花丛，再看看旁边的大树，这院子不算小的，这楼房也不错。张成海以前就想秦一舟在首都一定过得很不错，却没有想到人家过得这么好。
“算是。”秦一舟没有因为张成海的话而不高兴，“我现在都是沾我妻子的光。”
“能沾光也不错，我爱人经常说你爱人多好多好，我们家也是沾了你们家的光。”张成海道，“还有，要不是你们在首都，我们都不知道……”
张成海左右看看，“有人冒名顶替上大学的。”
“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总归要处理。”秦一舟道，“你们放心，一定会有一个公平公正的处理结果。”
“小声一点，别让其他人知道了。”张成海道，“说是要保密，不能让人知道了。”
那对母女之前是先回所谓的老家，后面才来首都，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别人也觉得那对母女不大可能来首都，都觉得人家没有考上大学，这才失魂落魄回去老家待着。
“等过几天，有一个结果，就能说了。”张成海道。
报名那一天，冒名顶替的人被抓住了，还有孩子的家长已在。他们压根没有想到他们会被抓住，帮着他们办手续的人都说了，事情都办理得很完美，不可能被人发现的。结果，他们过来报名，就这么被人抓住了。
“这是误会，这是误会！”被抓的人还在那边道，冒名顶替的女孩都懵了。其实那个女孩早就知道她是冒名顶替的，她顶替的还是她的同学，她都没有早早吭声，她太想要上大学了。
第118章 大智若愚柠檬水
这些人以为别人没有关系，别人不可能知道冒名顶替的事情，这些人太过可恶，压根就没有把烈士放在眼里。这一次的事情影响特别严重，宋大哥亲自带人去抓人的，联合首都这边的警察办理。
学校的相关人员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通风报信。
这不，人被顺利抓住了，这才敢让大家知道。
烈士女儿顺利报名了，即便没有录取通知书，但是学校已经知道这个情况，学校自然不可能不让人报名。只要确定不是冒名顶替的，那就没有问题。
张成海夫妻得知那女孩报名入住学校了，他们也跟着松一口气。在来的路上，他们也担心那个女孩不能报名成功，担心这里面又出了别的事情，好在事情都解决了。
那对母女想要去感谢宋凤兰，胖嫂跟她们说宋凤兰没有在家，她们不用去，只要女孩好好学习，这比什么都重要。
张成海夫妻先去看了房子，把手续办下来。他们买的房子确实不是很市中心的位置，但也要不少钱了。他们从秦梓航那边借了一些钱，加上他们之前攒的钱，勉强全款拿下来。各方面手续都办得妥妥当当，不存在地皮争端。
虽然宋二哥没有在，但是那些人不敢糊弄张成海夫妻。由于张成海夫妻后面要回去，宋二哥还托人快点把手续办下来。当胖嫂看到相关文件证件之后，她就特别满意。
房子不是全新的房子，而是别人住过的二手房子。这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这房子还行。
胖嫂和张成海打算把房子收拾收拾，张小虎大学期间住在学校里，这房子就能先出租出去，总不能空在那边。他们花钱买的房子，空着，那就是亏钱。
张小虎要军训，他没有法子过去收拾，就是胖嫂和张成海收拾。胖嫂夫妻白天在买的房子那边收拾，晚上就去宋凤兰家里休息。
秦梓航没有住在家里，住在宋凤兰单位旁边的房子。
宋凤兰回到家里，她没有看到秦梓航，还有些不大习惯。之前，秦梓航出去旅游的时候，宋凤兰都没有这么不习惯。孩子读大学了，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还得买一些简单的家具进去。”胖嫂坐在沙发上跟宋凤兰说起房子的一些事情，“等整理好了之后，可以先把房子出租出去。小虎在这边，就让小虎去收房租。”
“完全可以。”宋凤兰道，“以前，我们在南城的时候，我是让我二哥帮着我收房租。”
“当时，你们住的这一套房子也出租出去了？”胖嫂问。
“没有，我们现在住的这一套房子没有出租出去。”宋凤兰道，“里面有一些东西，加上是自己住的，就没有出租出去了。”
“要是出租出去，也能有不少钱的。”胖嫂道。
“是有钱。”宋凤兰道，“可是我不喜欢别人在我的房子里面乱折腾，倒不如就空着。我妈他们在这边，他们还有帮我照看一下房子。”
“这个不错。”胖嫂道，“你们在首都好。”
“首都是好，来首都做生意的人也多了。”宋凤兰道。
“我们是做不来生意，也就是在南城那一亩三分地。”胖嫂感慨，“雅妮的奶茶店，都多开了两家。她说那些配料都得手工制作，还有让我做烧仙草给她，也让我赚一些钱。我来首都了，她就先自家做一做，等我回去了，再继续让我做。”
“雅妮还是不错的。”宋凤兰道，“还知道让你们跟着一起赚钱。”
“可不是嘛，她明明可以自己做，还让我做。”胖嫂道，“不只是我，家属院的其他一些人，也有帮着做。雅妮有专门弄了一个地方当后厨，要大家讲卫生，吃的东西，一定得要干干净净的。她说做生意得讲究质量，质量不好，别人很快就能把他们干趴下去。难怪她能赚钱。”
范雅妮生活的年代更加发达，她看到奶茶店的兴起和倒闭。范雅妮又不是要赚特别多钱，只要店铺还能赚钱就行了，没有亏损，这比什么都重要。做人不能贪图太多，不能想着不断开连锁店，那就能不断赚钱。
错了，店开多了，质量跟不上去，也会亏损的。
范雅妮没有想着让别人给她钱加盟奶茶店，她做不了那么多配料。范雅妮都是得盯着那些人做的，时不时的巡查一下，不能让做的人不讲究卫生。
“谁能想到她一个乡下去的人，能把事情做得那么好。”胖嫂道，“她弟弟弟妹开的店也红火，又买了房子。现在大家提到她，都说她特别能干，说要是能娶到她这样的媳妇，家里祖坟冒青烟。”
“雅妮懂得生活。”宋凤兰道，“步子没有迈得太大，脚踏实地的，能赚不少钱的。”
“我们家算是落后了，都没有赚那么多钱。”胖嫂道，“雅妮也准备买房子。她听说我们家要在首都买房子，还说首都的房子好。她说他们家人都在南城，就没有来首都买房子了。”
不是范雅妮不想，而是范雅妮知道怎么做对她才是最好的。范雅妮夫妻等人都没有在首都，鞭长莫及，买了房子，让中介出租出去，也可能出问题。倒不如在南城买房子，南城以后也能发展得很好的。
范雅妮那些人都在南城，他们能管到更多的东西，也不至于出问题了都不知道。
“雅妮她一向都这样，很踏实，很肯干，也知道怎么做事最好的。”宋凤兰想范雅妮可是小说里的女主，女主自然知道怎么走比较好。女主不会说哪里以后会发展得很好，那就得跟着过去。
不是，范雅妮这样的女主有她自己的规划，她会走最适合她的路，不是东边一棒子，西边一棒子。
“前些日子，李慧打电话给郭鹏，问孩子的事情。”胖嫂道。
“她想带孩子走？”宋凤兰问。
“不是。”胖嫂道，“她估计就是问问，也许……她可能想着以后让郭芙蓉给她养老，她不能生，没有孩子。听说她在老家也混不好，没有嫁人。郭芙蓉这孩子也是可怜，被家里人扔在郭家这边，她以后可能还要被她亲姑姑、亲爸、亲妈刁难。”
胖嫂想到这儿都直摇头，“他们不养她，就想要她付出。等着吧，以后绝对很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宋凤兰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她知道胖嫂说的话很有可能成真。
断绝关系什么的，法律又不认，郭鹏跟李慧还是夫妻的时候，郭鹏拿钱给郭母养孩子了，那钱算是夫妻共同财产，也就不能说李慧完全没有养过郭芙蓉。李慧以后真要是让郭芙蓉给她养老，还是能要到一些钱的。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是说什么道德不道德的，法律就是那么规定的。法律规定是一回事情，个人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但是这比吞苍蝇都还让人难受。
“要我说，以后就让芙蓉去别的城市，不要待在南城，待在李家人找不到的地方，那么他们就不能找芙蓉要钱了。”胖嫂道，“就是很多人都喜欢生长的地方，特别是小姑娘。南城是一个好地方，为了那些人离开，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也辛苦。”
“等芙蓉长大了，她自己会做决定。”宋凤兰心想，郭芙蓉可是女主身边的人。
就不知道郭芙蓉以后是变成白眼狼，还是变得跟女主那样牙尖嘴利。
宋凤兰没有仔细看原著，加上有很多事情不一定跟原著一样，宋凤兰就更加不知道郭芙蓉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我们收拾房子，可能还得收拾个几天。”胖嫂有点不好意思，“还得在你们这边住几天。”
“没事，你们就住着。”宋凤兰道，“房间原本就是空着的。”
“还好，有你们，要是去住旅馆，要的钱多，还不能住得这么舒心。”胖嫂道。
胖嫂和张成海在宋凤兰的家里吃饭，他们觉得这边的佣人做的饭菜味道很不错，太好吃了。家里有佣人就是好，有很多事情都不用自己做，可以让其他人做，不过这也是因为宋凤兰家有钱，要是没有钱，也不能这么办。
胖嫂原本还想着帮着打扫卫生的，孙梅看到胖嫂去打扫，孙梅就说让胖嫂不用去做，这是她的工作。
除了孙梅，还有别的佣人，房子大，还有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要照顾，也就不是孙梅一个人。
宋凤兰的手里有足够多的钱，她雇人也不用秦一舟出钱。宋凤兰跟秦一舟说雇人，秦一舟都不敢说不，然后，家里就有了三个退伍士兵，孙梅一个，园丁一个，司机一个。孙梅和园丁也都有打扫卫生，不是纯粹就做一样事情。
胖嫂自是看不出来，张成海看出了。张成海还在部队，他怎么可能看不出那些人有经过专门的训练。退伍士兵再就业，这很正常，特别是像秦一舟这样的人家雇佣他们，那就更正常了。
很多转业做生意的军人，他们的公司还没少招退伍军人。
张成海不觉得宋凤兰这么做有什么不好，这么做太好了。
等宋凤兰放假的时候，她跟胖嫂去看了一下房子，房子里面还比较空。房子小是小一点，两室一厅的，有厨房有卫生间。厅比较小，客厅和餐厅是一起的，太小了，也就不好说是两厅。
“我们的房子不如你们的房子大，小非常多。”胖嫂道，“我们把墙壁重新粉刷了一下。”
“不错啊。”宋凤兰道，“重要的是有一个房子，不是说非得要多大的房子。”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胖嫂道，“张文都要谈对象的年纪了，我们也不能把钱花得太干净。他说要把工资都给我们，我们都不敢拿太多来。说实在话，他以后又没有在首都，这房子，我们就放在小虎的名下，以后就给小虎了，小文也分不到什么。我们南城的房子给小文，这对小文多少还是有点不公平的。可是小文又没有考上首都的大学，是小虎。”
胖嫂叹了一声气，两个孩子，一碗水端平，太难了。
“来的时候，我也跟小文说清楚了。”胖嫂道，“不说清楚一点，以后还有麻烦，那不行。”
“嗯，你说的对。”宋凤兰点头，“还是说清楚一点比较好，省得后面出事情。”
“梓航说的对，你说的也对。”胖嫂道，“现在首都的房价还行，没有我想象之中的高。等过些年，房价更高了，那就更不好买。还是这个时候咬咬牙买下房子，哪怕是小套一点的房子，那都是房子。小虎以后要是留在首都，也有落脚的地方。我们夫妻也算是帮衬小虎很多了，以后就得看小虎自己。”
“你们做的非常多了。”宋凤兰道，“都是为了孩子，你们才为孩子考虑那么多。”
“说来也怪我们赚的钱不够多。”胖嫂叹息，“要是我们多赚一些钱，就好了。我平时给雅妮做一些事情，赚一些钱贴补家用，后面还得继续做，看看能不能多做一点。”
“也不用太累，小文不是当老师了吗？”宋凤兰道，“他有工资。”
“他有工资是不错，可是我这个当妈的也不能什么都不准备。”胖嫂道，“要是我们不准备，等到以后，小文的媳妇要说的，小文也要说的。我们还是得给小文多准备一些东西，让他能风风光光地娶妻。”
胖嫂有时候担心张文会不满，大儿子得到的东西似乎不如小儿子的多。
“小文读师范的时候，是在南城读的，我们都没有给他买房子。”胖嫂道，“现在，小虎在首都，我们给小虎买房子。”
“这不怪你们，不是你们一碗水没有端平。”宋凤兰道，“有时候，还是得有点前瞻性。你们以后要是在南城的话，少不得还是得靠着你们的大儿子。”
“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胖嫂道，“我们也跟小虎说了，等到以后，小虎得自己攒钱娶媳妇，欠梓航的钱，他也得还。不是我们非得要给他压力，而是为了公平一点。”
胖嫂夫妻从秦梓航那边借的钱不多，张小虎工作了必定能还得清楚。
“不用担心，你的两个孩子都不错。”宋凤兰道。
“前面还有树，不错啊。”秦一舟站在窗户前面，他看到了前面的树。
“是还行，就不知道这些树会不会长虫子。”张成海道。
“你们没有问吗？”秦一舟问。
“问过了，人家当然说没有多少虫子。那就是还会有一些蚊虫。”张成海道，“这个价格可以了，要求这要求那，那点钱就不够了。”
张成海和胖嫂都是这么想的，宋二哥让人给找的房子很不错了，两室一厅的、三室一厅的，还有更繁华一点的地段，他们都去看过。最后，张成海和胖嫂夫妻选择了现在这一套房子。
“以后，小虎要想住更好的房子，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张成海道，“我们可管不了那么多。”
“对，让小虎以后自己想办法，不
用你们去想办法。“秦一舟道，“这边算是不错的了。”
秦一舟想到秦父秦母给他买的房子，平房，条件会差一些。张成海和胖嫂买的房子是六层高的，其中一套房子。这样的房子，以后也可能要拆迁的。
宋凤兰让宋二哥给张成海和胖嫂找房子的时候，她限制了楼高，还有其他的一些要求。宋凤兰想的是以后拆迁，拆迁款很多的。要是没有拆迁的话，六层高的房子也不错，不算太高，没有电梯，也没有关系，张小虎能住。
拆迁什么的，宋凤兰没有多说，她是穿越的人，她知道，别人不知道，怕是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到了中午，宋凤兰夫妻请胖嫂夫妻出去吃饭，到了饭店，胖嫂夫妻还想着他们请客。
“你们就不要跟我们客气了，等我们去南城的时候，你们请客。”宋凤兰道。
“行。”胖嫂道，“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宋凤兰让胖嫂点菜，菜单上的菜都是明码标价的，胖嫂看着那么高的价格，她有点不敢点菜。
“点菜。”宋凤兰道，“这边的价格就是这样的，不用为我们的钱包考虑。”
“好。”胖嫂道，她点了两道价格便宜一点的菜。
后面，还是宋凤兰多点了几道菜，还有两个大男人在呢。
秦梓航和张小虎没有过来，他们周末都还要军训，不能随意出来。
“味道很不错。”胖嫂感慨，“你们家的佣人做的饭菜味道也好。”
“她有学跟老厨师学过。”宋凤兰道，“有时候，家里也会请酒店的厨师过去。”
“你这生活过得真让人羡慕。”胖嫂端起饮料敬宋凤兰。
宋凤兰喝的是杂粮糊糊，这种杂粮糊糊类似饮料，味道还不错。宋凤兰比较注重养生，得多保养一下身体，她还是喜欢年轻一点的感觉，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老。
现在，宋凤兰能体会那些明星为什么要去打玻尿酸了，人没有老的时候，不会想着去打，人老了，就想着要年轻，就想着去打一打。如果能让自己显得更年轻一点，很多人都会那么做。
只不过宋凤兰没有想着去打美容针，她不喜欢乱打这些，怕脸肿了。还有，她又不是明星，不需要拍电视剧，不用在众人的面前表现得很好。
宋三姑姑拍摄的情景短剧很受欢迎，她现在还有在拍摄。从最开始的几户人家的故事继续下去，不断延续下去。宋三姑姑没有想着去拍别的不同的电视剧，她本身就是半路出家，没有那么专业，专门研究一个方面，反而能做得更好一点。
江家，江老太的岁数很大了，身体不大好。这两年，住院的次数多了。
于小姨炖了鸡汤，她等一会儿还得去医院。
“妈。”江雨菲看着于小姨，“奶奶，这一次能坚持得住吗？”
“你奶奶这个年纪，能吃就行。”于小姨道，“怎么了？”
“大嫂二嫂她们没有说让奶奶回来家里吗？”江雨菲道，“在医院要花钱的。”
“你奶奶倒是想回家。”于小姨道，“她身子骨弱，差了很多，你爸的意思还是让她老人家在医院待着。”
“这样吗？”江雨菲道。
“怎么？花的又不是你的钱，你还心疼起钱来了？”于小姨道。
“我是想着奶奶这么大的岁数了，指不定哪天就不行了。”江雨菲道，“奶奶有没有交代什么。”
“交代？”于小姨瞥了一眼江雨菲，“你是想你奶奶有没有东西分给你吗？”
“我……我才不是。”江雨菲道。
“你奶奶的岁数这么老，她手里没有那么多东西的。”于小姨道，“她手里的东西很早就拿出来了。”
于小姨没有想着江老太手里的东西，江老太或许积攒了一些钱，但那些钱一定不多。于小姨想的是江老太要是没了，他们还得给江老太办丧事。
早年，战乱年代，江老太跟亲人走失，老太太的娘家人少，婆家的亲戚还有一些。
“我都说我没有想着奶奶手里的东西了。”江雨菲道。
“想没有想，你自己心里清楚。”于小姨道，“你奶奶这些年也就是跟着我们做一些零活，还有就是儿孙孝顺的一点钱。”
于小姨不想这些人还想着江老太的手里的东西，她也跟江大嫂江二嫂他们说过了。
“妈，奶奶手里，就没有一些老物件吗？”江雨菲道，“那些老物件，现在可值钱了。”
“还说不是惦记你奶奶手里的东西。”等于小姨瞪了江雨菲一眼。
“奶奶住院要不少钱。”江雨菲道。
“又不是你出钱。”于小姨道，“不用你出钱。”
等到晚上，宋凤兰才知道江老太住院的事情，她明天还要上班，没空去。
“我明天过去一趟，也算是代表我们家过去的，你没有空，就不要过去了。”宋母道，“这位老太太还是有点本事的，她能让你留在他们家待了那些年，不错了。”
换成别的老太太可能就是光拿钱，不做事情。
要知道当时的于小姨在婆家地位最低，江老太要是发话让宋凤兰滚蛋，宋凤兰就得滚蛋。
他们宋家人不能忽略江老太，还是得有人过去看一看。
“好。”宋凤兰道，“说实在话，我对她的印象不深。住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少跟我说话，吃饭的时候，也没有说我什么。”
江老太不管宋凤兰是不是有吃肉，宋家给了足够多的钱，宋凤兰要吃肉，也不是不行。江老太认为他们家拿了钱，就不能做得太过分了，做得太过分，那就是没有把人情做好。江老太能在乱世活下来，那也是靠着智慧的，后面成为寡妇，她也能拉扯大的孩子，能让孩子混得好。
“大智若愚。”宋
母道。
“是。”宋凤兰点头，“老太太这两年住院的次数多。’
“你小姨说，怕是这一次要熬不住了。”宋母道，“你不要过去，不要过了病气，医院不是一个好地方，也不用让梓航过去。等后面……你们再过去。”
“妈……”宋凤兰看向宋母，宋母就不怕过了病气吗？
“我没事。”宋母道，“我们到了这个岁数，坦然一点。放心吧，我过去看看。”
清早，宋母让人炖了汤，她又包了一个红包。等到了医院，宋母就把红包塞到了江老太的手里。
江老太现在还能说说话，头脑还很清醒。
“你们家给了不少钱了。”江老太道，于小姨嫁入江家的时候，宋母给了不少，后面，宋家还有帮衬于小姨一家。
“这都是身外之物。”宋母道，“老太太，您感觉如何？”
“老了，不中用了。”江老太道，“我想吃菠萝，让你妹妹去买了。”
“想吃就吃。”宋母道，“还想吃什么，尽管说，我们都能去买。”
“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吃了不少好吃的东西。”江老太道，“我小时候，那才是艰苦，都没有多少好吃的东西。吃草根，吃树皮，哪里有这么好的日子过，活够了，活够了。”
江雨菲来的时候，宋母还在。
“雨菲。”江老太朝着江雨菲招招手。
“奶奶。”江雨菲看向江老太，又看了一眼宋母，“姨母。”
“你大嫂在这边。”江老太从枕头底下拿了一个银镯子，她太了解这个孙女在想什么，“奶奶没有别的东西给你，就是这一只银镯子，给你留一个念想。”
江雨菲接过了银镯子，这个银镯子有点分量，就这样了？
江老太没有再说给江雨菲别的东西，江雨菲也不好说别的东西。
江大嫂没有不高兴，一只银镯子，虽然这一只银镯子比较粗一点，但是那是江老太自己说的。江大嫂没有想着在这个时候说不中听的话，江老太都那样了。
胖嫂和张成海夫妻整理了屋子，他们就准备坐车回去南城，没有继续待下去。他们回去之前，还去看了一下张小虎，跟张小虎道别。
在胖嫂夫妻回去的前一天晚上，宋凤兰倒是没有给他们整理旧衣服。张文和张小虎都已经长大了，他们不需要旧衣服。
“以后，还是能打电话过来的。”宋凤兰道，“你们也不用怕张小虎那边出事情，他那么懂事，不会有事的。要是有事情，你们可以打电话给我们。一点小事情还是能解决的。”
只要不是违法犯法的事情，一些简单的事情都好处理。
胖嫂明白宋凤兰的意思，“我们家小虎都麻烦你那么多了。”
“还好。”宋凤兰道，“你们回去的时候注意一点，我明天没空去送你们，到了南城打个电话。”
“好。”胖嫂点头，她拉着宋凤兰的手，有些舍不得。
胖嫂的手比较粗糙，宋凤兰在实验室里都还好，手上没有那么多茧子。胖嫂经常要做一些重活，她煮烧仙草的时候，都不用别人帮忙，她自己就能把事情做好。
在胖嫂和张成海踏上火车的这一天，江老太没了。
江家人早早就把江老太火化了，宋凤兰等人去参加了江老太的葬礼。
江雨菲被于小姨劈头盖脸地骂了好几句，原来是江雨菲拿了银镯子之后，别人跟她说银手镯应该是以前的老工匠做的，说现在比较少这样的了。江雨菲在想着江老太的另外一只银镯子在哪里，人家都说了，这样的银镯子要是有一对，那就老值钱了。
在别人伤心的时候，江雨菲去江老太的房间里，美其名曰说要把老太太的衣服收拾出来烧掉。实际上，江雨菲就是在寻找另外一只银镯子。
于小姨还能不明白江雨菲的那点小心思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于小姨道，“就知道对家里人耍手段。”
“奶奶给了我银镯子，这镯子就是我的。”江雨菲道，“这镯子，应该是一对的。”
宋凤兰听到了江雨菲的声音，她没有凑过去。反正宋凤兰没有拿江老太的东西，她听听就是了。
“这个镯子，就只有一只。”于小姨道，“另外一只在你外嫁的姑姑手里，你姑姑没有在首都，你不知道而已。我看你不只是想要搜镯子，你还想看看你奶奶是不是藏了钱。说，你是不是手里不够钱花了？是不是欠债了？”
“手里的钱确实不大够花，但绝对不是欠债了。”江雨菲道，“您当我是二嫂，手里没有钱，就跑去借高利贷吗？”
江雨菲的声音不小，江二嫂都听到了。
江二嫂深呼吸，她确实借过高利贷，这是她的问题。江二嫂不希望别人总是说这一件事情，偏偏江雨菲还在那边说。
这一天，家里来了这么多亲戚，江二嫂还要招待亲戚，她不好去跟江雨菲闹。江雨菲压根就不怕得罪她的嫂子，她对她的两个嫂子的态度一向都不好。
好在到了最后，江老太的丧事算是平安办下来。江老太的年纪很大了，也算是喜丧。
上面没了江老太，江家辈分最高的人就变成于小姨夫妻。
当秦母得知宋家人在江老太生病的时候送了红包，他们还参加了江老太的丧礼，这让秦母很不高兴。秦母在家里又是骂骂咧咧的，她当着护工的面，当着秦立安的面，当着秦家那些人的面，她说了一句又一句。
“那是她小姨的婆婆，又不是她的婆婆。”
“他们平时就没有少送东西过去，一次次送。”
“让他们一个月给八十，太便宜他们了，我就该让他们给一百块。”
……
家里的那些人都任由秦母说，没有人去搭理她。秦母说累了，就要喝水，喝一口，马上又吐了。
“怎么这么酸？”秦母道。
“柠檬水。”尤芸道，“就是酸的。”
“这么酸的，是人喝的吗？重新倒过。”秦母道，“都不知道给我弄点西瓜汁。”
“这个季节，不适合吃西瓜。”尤芸道，“您不是也说了吗？立秋之后，不吃西瓜。有柠檬水喝就不错了，还给您加了蜂蜜的。”
“哪里有蜂蜜了？”秦母道，“我都没有尝出来。”
“加了。”尤芸道，“是您的嘴巴有毛病。”
尤芸确实加了蜂蜜，只是加了很少很少的蜂蜜，她没有加特别多的蜂蜜，就是不想让秦母多吃甜的。秦母那么能折腾，就应该让秦母吃一些酸的。
“柠檬很贵的。”尤芸又道，“吃点酸的，有助于消化。您总是坐在轮椅上，都没有运动，不好消化。”
尤芸是故意的，秦母以为她是老佛爷吗？秦母真以为别人没有手段对付她吗？
“你……”秦母没有想到尤芸会这么说。
“她说的没错。”秦父道。
“蜂蜜加的是少点。”尤芸道，“医生说妈这样坐着，再多吃糖的话，容易糖尿病。为了防止妈的身体不好，还是别吃太多糖。”
尤芸不怕别人觉得柠檬水有问题，她没有往里面多倒一些醋，那已经非常不错了。秦母不只是折腾护工，还折腾家里人，尤芸看向秦母身边的秦立安，秦母以后多半是站在秦立安那边。
既然注定她们婆媳两个人不可能好，那么尤芸又何必惯着秦母呢。
不只是在柠檬水这一方面，还有在其他方面。
秦母不喜欢吃什么样的饭菜，尤芸就做什么样的饭菜。秦母不高兴，尤芸就搬出医生，说他们都是为了秦母好。别人还都说尤芸对婆婆不错，婆婆那么闹，尤芸都能忍着。
别人在后面说尤芸和秦大哥挑唆秦母去找秦一舟要钱，说秦大哥离婚了，之前立的字据就不作数了，说秦大哥以前要给秦父秦母养老的，现在又要秦一舟出钱。
尤芸听见别人说，她就会解释。
“不是我们让她过去的，是她自己非得过去的。”
“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婆婆一向不喜欢弟妹，只要能为难弟妹的事情，她就非常愿意去做，迫不及待要去做的。”
“她下半身瘫痪之后，这脾气就更不好了，我们这些人都不知道被她骂了多少次，没有用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们不要听她说的话，她现在偏执了。”
“我们也是很不好意思的，我结婚的时候，也说我承认那些字据的。”
……
尤芸没有想着让秦大哥悄悄地把钱给秦一舟，她认为秦一舟给钱了，是秦母收着的，又不是秦大哥收着。自家这么多张嘴，上上下下都要花钱，不是他们强迫秦一舟给钱，那他们就不应该给钱给秦一舟。
要说宋凤兰的名声有多不好，那倒是没有，倒是秦母和尤芸的名声差了很多。
秦母原本的名声都差，很多人都知道她是一个恶婆婆。
尤芸呢，是因为秦母逼迫秦一舟给钱了，所以别人就觉得尤芸一定有在背后使劲儿。他们还觉得尤芸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尤芸就是舍不得出那些钱，她就是要让秦一舟夫妻出钱。
“……”这让尤芸非常无奈，都是秦母造的孽，凭什么自己要承担。
这也就导致尤芸对秦母的看法越来越多，尤芸本身就不喜欢秦母，现在更加剧了厌恶。
宋凤兰可不知道秦家的这些事情，别人没有说出来，宋凤兰也没有去打听。
胖嫂夫妻回到了南城，宋凤兰知道他们平安顺利地回到南城，也就安心了。
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情在南城闹开了，部队的人也施压了。要知道那是烈士的女儿，那些人怎么敢冒名顶替烈士的女儿上大学。
是不是非得要人家烈士的女儿上公安学校才行，这样才不会被顶替？他们就不能有别的选择了吗？
这一件事情还上了报纸，中央那边直接下的命令要调查清楚，教育局里有人被牵扯出来，还有派出所做**的，一条龙的产业链。不只是这一个烈士女儿被冒名顶替，还有其他人被冒名顶替，有的人已经从学校毕业，有的人还没有从学校毕业。
要是差一年两年，还好去学校重新学习过，要是人家直接毕业了，别人都不好过去再上学过。
事情的影响非常严重，高秀秀听到那些话，她都有些怕。
“你们派出所是不是有人被抓了？”高秀秀听到外面的流言了，她都有点不敢出去，又怕不出去就打听不到消息，“你有没有事情？”
“我要是有事情，我还能坐在这边吗？”方旭东道，“我又不是管理户籍的，没有插手这些事情。”
方旭东要是知道这些事情的话，他一定不可能让他们那么做，他一定会早早举报。方旭东得知这一件事情的时候，他也十分诧异。那个烈士女儿，方旭东是知道的，他还曾经过去看过她们母女。
也是，人家要是告诉方旭东，方旭东也无法替人解决问题，他让人去打听，打听的结果多半是那个女孩没有被录取。
“没插手就好，这事情不能插手的，那不是害人吗？”高秀秀自认为自己嘴巴有时候不大好，会说别人的不是，但是冒名顶替上大学，那是犯法的。高秀秀不可能让方旭东去做这样的事情，就算别人给的钱再多，都不能做，“那些人怎么敢这么做呢？”
“他们基本都是挑外省的学校，或者是距离本人家比较远的学校。还有的是挑那些乡下偏远地区的人，好下手。”方旭东道，“那些人的分数还不是特别高的，高分数的，风险大。”
有的人花了不少钱，被查出来，还没有毕业的被清退回来，他们喊着冤枉，他们怎么可能是冤枉的，他们都毁了别人的一辈子。
这一件事情登上了报纸，也登上了电视。
“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方旭东手心还在出汗，“我跟一些人是认识的，我被找去谈话了。”
第119章 拆迁这还只是传闻
“你认识？”高秀秀着急，“你们关系很好吗？”
“一个单位的，关系自然有很好的。”方旭东道，“关系普通的，也是认识的。”
方旭东想他们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一件事情，也是，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方旭东不知道那些人做了多久，他知道的是这一件事情可能从高考恢复后第一年第二年就已经开始了。
别人辛辛苦苦参加高
考，想着要改变命运，却被别人摘了桃子。
方旭东觉得太可怕了，他身边竟然有那样的人，那些人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方旭东都不知道他们竟然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这不是一点点可怕。
“你少跟他们碎嘴子。”方旭东道，“别牵扯进那些事情。”
“我没有说。”高秀秀道，“这么大的事情，我哪里敢说。我害怕你被卷进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有工作，都得靠你的工资。”
高秀秀身体不好，她在家里带两个孩子，方旭东不能没有工作的。
“我跟你说一声，别跟以前那样，到处嚷嚷。”方旭东道，“这样的事情一出，闹很大的。有的人就住在附近，你少说几句。”
“嗯，少说几句。”高秀秀道。
高秀秀这个人哪里可能真的少说，她去跟住在胖嫂隔壁的那家人说，那家人又跟别人说。然后，有冒名的家属还跑到高秀秀的面前，一上来就是一巴掌。那些人本来就是被告了，有的人都已经被抓，等着判刑，高秀秀还那么说，别人很生气也就跑来打高秀秀。
至于高秀秀的男人是不是派出所的人，对那些人而言，这都不是顶顶重要的。
等方旭东得知高秀秀挨打了，他都很无语。方旭东再一次警告高秀秀，让高秀秀不要出去说了，别人破罐子破摔，才不可能多给高秀秀面子。那些人心黑着呢，能去抢别人上大学的名额，能是什么好东西。
要是推荐上大学的话，他们能直接改名字，换掉别人，改成他们自己的名字。现在，高考，他们没有改掉别人的名字，那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跟别人的名字一样。
一切有了规矩之后，还是有这么黑暗的事情。
范雅妮唏嘘，她没有想到这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范雅妮看过电视剧，电视剧里面就有这样的桥段，还有就是新闻，她没有想过能在现实之中遇见。
“太可恶了。”范雅妮吃晚饭的时候在那边道，“那些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知不知道高考有多难考？不对，他们知道，就因为他们知道，所以他们才卖别人的录取通知书，一个录取通知书就能卖不少钱。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呢？”
“别气。”岳宏卫给范雅妮夹菜。
“早年，那些高考上的，他们该怎么办？”范雅妮道，“学校又不可能让他们再去上一遍。”
“唉，这就是……”岳宏卫想说：这就是命。
“这不是命。”范雅妮一下子就想到岳宏卫要说什么话，“那些人太丧良心了。还好，这也是因为凤兰姐在首都，她大哥还在教育局工作，要是凤兰姐没有在首都，没有这一层关系，也许大家都还不知道呢。”
“这……”
“你也没有用，你们这些人都没有用。”范雅妮道，“什么烈士女儿，你们保护不了的。”
“我们是没有用。”岳宏卫道，“我们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你们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范雅妮道。
主要是这个时候很容易出现冒名顶替的事情，等到互联网发达年代，学生照片等各方面信息都跟着。那些人想要再冒名顶替，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也难怪人家想着找宋凤兰，而不是找你们。”范雅妮道，“是你们的话，别人跟你们说她就是没有考上，你们就当她真的没有考上。”
毕竟报考志愿的时候，有人就会往高了报的。到时候，老师再说一下，考不上，招生办老师，高中的老师，都那么说，岳宏卫这些人一定觉得老师们说的很对。他们都会觉得是那个女孩没有考好，是那个女孩自己的问题。
“这……我们哪里知道这个。”岳宏卫道，“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
“遇见一次就够了，遇见那么多次干嘛。”范雅妮道，“那些人以为让他们家的孩子改名字了，他们家的孩子就那么有用了吗？”
“别气，别生气。”岳宏卫道，“这不是已经被发现了吗？”
“这里的是被发现了，其他地方的不一定就被发现。”范雅妮道，“那些人自己没有考好，也好意思冒名顶替。别说他们未成年，基本也有十六周岁，十七周岁了吧。不是什么都不懂得的人，父母让他们冒名顶替，他们就冒名顶替。有的人还是同学呢，同学啊，不是别的人。”
范雅妮真真是想不明白那些人，那些人是不是觉得他们不去冒名顶替，别人也会去？
“这种事情，基本都是父母已经安排好的，都已经花钱了的，确定好了之后再说的。”岳宏卫道，“不是所有的孩子一开始就知道。”
“他们知道之后，不还是占据着名额吗？”范雅妮道，“别说他们年纪小就没有错。”
“他们当时还没有成年，主要是判决他们的父母坐牢。”岳宏卫道，“被发现了，他们也不能再跟以前那样。”
“但是别人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本来想着考一个学校，不管是大专也好，那些更好的大学也好。”范雅妮道，“只要上了大专，后面都能好混许多。大专，好歹也能教导初中，不至于出大问题。一辈子还是能走比较稳妥的道路的，特别是对女的而言，很多女的没有考上就只能早早嫁人的。”
范雅妮怎么可能不生气，哪怕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要是有电脑，范雅妮一定要在网上狠狠地痛骂这些一顿，这些人压根就不是多好的人，一个个心都黑着呢。
这一次的事情，宋大哥也算是立功了，算是把事情解决比较好的了。冒名顶替，不管有什么原因，都是不行的，哪怕是本人卖的录取通知书，那都是违法的。教育局那边让各个高校查看一下，是否还存在其他冒名顶替的人，特别是那些曾经改名的人，就更得看看 。
当然，有的人改名了，也不一定留下痕迹，人家想要冒名顶替，有的是法子，不一定会在明面上留下证据。
宋凤兰去宋家的时候，她听她大哥说了几句。
“这只是冰山一角。”宋大哥道，“各个高校在查的时候，还查出一些人存在冒名顶替的情况。有的学校，有不少学生考入同一所学校，很容易被发现，基本都是去以前同学少的学校，这样才能更好地避免被查到。”
“除了顶替上大学的，还有顶替工作的，用别人的名字顶替别人的工位。”宋凤兰道，“现在或许还不会被发现，等到退休的时候，可能就会被发现。要是……要是人家有手段，指不定到最后都没有被发现。”
这些信息没有全国联网的时候，那些人就有各种各样的法子，有的人还在不同的省份结婚，一个人结婚几次。
“能查出来就去查，查不出来，那就等看以后能不能查出来。”宋大哥道，“各大报纸和电视台都已经播放了这个新闻，有一些学生就有打电话去学校的招生办询问情况。但那些偏远的地方，他们不一定能看到报纸，看到电视。我们能做的，尽量让阳光多照耀到一些地方。”
“嗯，那些人就是恶魔。”宋凤兰道，“这种事情就是这样，没有发现的时候，压根没有办法。没有证据，大海捞针，不容易。只有有了证据，才能快速找到方向。”
“没有错。”宋大哥道，“这一次还多亏了你。”
“我又没有做什么。”宋凤兰道，“我就是帮别人问一下。”
“有一些人也说他们被人冒名顶替，或者说他们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结果是他们真的没有考上。”宋大哥在教育局工作，每年都有这样的事情，有的人还说他们应该考了很高的分数，他们的试卷被掉包了。等找到那些人试卷，对比笔迹，确实是他们自己写的试卷，试卷压根就没有被掉包。
因此，宋大哥觉得宋凤兰还挺有耐心的，“你没有觉得人家考不上。”
“就是问一句，让事实说话而已。”宋凤兰道，“我又没有损失，不存在相信不相信的话。”
宋凤兰的想法就是这般简单，问一句话，又不是不能问。宋凤兰又不是强迫人家非得录取谁，那是不道德的，也是违法的。
“这倒是。”宋大哥道，“梓航呢，他上了大学，你们有什么规划？”
“他读研读博。”宋凤兰道，“路，他自己都想好了。我们学校有老师愿意带他的，有一个教授想让我带他的亲戚，他再带梓航，我拒绝了。我不想这样，相互带亲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动用了关系。还是得看实力，看学校安排。”
“你就是太纯粹了。”宋大哥道，“你也是有本事，要是不够有本事……”
“不够有本事，我就妥协呗。”宋凤兰道，“我就那么一个儿子，还能咋滴？”
“……”宋大哥嘴角微扯，“你的风骨呢？”
“学阀，听说过没？”宋凤兰道，“很多教授的儿子女儿，他们不用考非常高的分数，他们就能读研究生。很简单，暗箱操作。”
宋凤兰还能不懂得么，自主招生，可操控的空间大着呢。大多数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的儿子当你的研究生，你的女儿当我的研究生，相互互换资源。实力不够强大，可不就是这么折腾么。等到以后，儿女的工作也能这么安排。
这世界本质上还是那些人脉关系大的人说的算的，他们手里抓着很大权力，他们能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别人还不能说他们的不是。
前世，宋凤兰就知道一个学校自主招生，把学生分数压得特别低的，低得太离谱。人家前一年考的分数还非常高，第二年的分数就非常低，这一件事情还比爆料出来。别人就说，要是那个学校没有压分数压得那么低，那个人还能调剂到别的学生，被搞成那个样子，分数太低了，那个人都没有办法调剂。
事情在互联网上闹大了，也就是那样。学校就是说没有错，学生的分数就是那么低的。
别人都说学校就是加一下分数，没有去看题目到底答得如何，不能说真的有错。要是真的有错的话，很多事情都不好解决了。
“我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宋凤兰道，“梓航的成绩好，完全没有必要那样，省得以后被人诟病。他被保送我们学校的时候，都还有人去举报。举报到教育局，大哥你都得避嫌，不能是你去调查，得是别人去调查。”
“是，我是避嫌了。”宋大哥点头，当他知道这一件事情的时候，他很火大，秦梓航的成绩摆放在那边，绝对没有暗箱操作的。
宋大哥火是火，但他的情绪还是表现得比较稳定，真金不怕火炼，他不怕别人调查秦梓航。
“梓航，他自己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老师。”宋凤兰道，“不需要我为他操心，有的教授没有说要换学生，就说让梓航过去当他们的学生。我说，让梓航自己做决定。梓航当我的学生，那不大好，还是另外有导师好。梓航想要跟我学习，随时都能跟我学。”
“这倒是。”宋大哥道。
宋大哥的孩子，大儿子宋恒考上清北，女儿考上了首都师范大学。宋恒比秦梓航大了差不多五周岁，秦梓航又早两年上小学，因此，宋恒现在还没有大学毕业，他现在读大四。
虽然宋恒和宋姿两兄妹曾经在乡下待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来到首都的时候一开始也有点跟不上，但是他们后面很快就跟上了。宋姿的分数稍微低一点，她去首都师范大学上学，首都师范大学隶属于教育部，也是国内最好的师范大学。
宋姿想的是以后当老师，当然，她不只是要读本科，后面也要读研，读上去后，后面当老师评职称什么的都更方面。
宋大哥有为儿女规划，儿女想要做研究就做研究，要做别的就做别的。宋大哥没有强迫孩子非得去做什么，他的就是他尽可能替孩子多想一些。孩子拥有首都的户口，确实能少走很多弯路，能更容易考上好的大学。
“吃饭了。”宋母过来道，“你们两兄妹还在那边说什么？”
“吃饭，吃饭。”宋大哥道。
江老太没了之后，江雨菲没有从江老太的房间里搜出别的东西，于小姨不让江雨菲继续搜下去。于小姨想江老太没有把那些东西留给江雨菲，那些东西就不是江雨菲的。
于小姨搜了江老太的房间，最后搜出了将近一千块钱。江老太挺能攒钱的，儿女们给她的孝敬钱，她没有都拿去买吃的，有积累起来。一个柜子里面还放了一些糖果，有的糖果都化了，里面放的一些钱还发霉了。
江老太是这里藏一点钱，那里藏一点钱，藏了好几个地方。
于小姨一件一件地去翻找那些衣服，这才把那些钱翻找出来，这才能把那些旧衣服烧掉。于小姨把那些钱拿出来买了几个银手镯，不过不是大的银手镯，而是比较细的，分给江老太的外孙外孙女们，儿子女儿，一个人一百块，剩下的就是留给江父一家，这也算是有给大家分了一些东西。
江雨菲还不大高兴，她不高兴也没有用，这些钱又不是江雨菲的。
于小姨不是那等小气的人，别人也别觉得东西少，到底是于小姨夫妻赡养的是江老太。江老太的其他儿女倒是没有闹腾，他们都知道江老太的年岁大，老太太能留下这些东西就已经很不错了。其实，于小姨要是不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分，其他人也不会不高兴，钱不多，不是非得去争这个钱的。
这些年过来，江二嫂夫妻把欠亲戚的钱都还上了，他们还在摆摊子，继续做豆腐卖豆腐。江二哥的臭豆腐摊子生意还行，没有很差。
江二哥跟江二嫂的孩子大了，有的孩子出去做事，就先行搬出去住在单位的宿舍，年岁小一点的还有留在家里。家里的房子住不下去，他们的房子，隔开两个房间，又有四个孩子，四个孩子挤在一间房间，小的时候还好一点，用帘子隔开就隔开了。孩子大了，就很麻烦。
两个人的孩子读书成绩不怎么好，基本都是早早出来工作的。江二哥江二嫂又没有工作可以给孩子顶替，就让孩子自己出去找工作，或者是找人，看看有没有关系。
“也该攒钱买房了。”卧房里，江二嫂算了一下他们最近赚的钱，买铺子就算了，他们现在在院子里还能做豆腐，家里的院子够大。家里的孩子大了，没有房子不行，他们还有两个儿子，总不能让儿子结婚之后，跟他们挤在一起。
那不现实，还是得有房子，至少得多一间房间。
两个女儿是要外嫁的，一个儿子留在家里，家里两间房间，一间房间给其中一个儿子儿媳妇住，另外一个儿子呢？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这么多。”江二嫂感慨，“早当初就不该借高利贷，不该借那些钱的。”
江二嫂想要是没有借那些钱，他们早就能买房子了。
“以后不要借钱投资。”江二哥是怕了，还了好几年的钱，现在也没有攒下多少钱。
“知道，知道。”江二嫂道。
还没等江二哥江二嫂买房子，后一年，有传出房子要拆迁的事情。
首都要发展，有一些房子就得拆掉，得重新建设。江家的房子就在这一批，不只是江家的房子，秦家人给秦一舟买的那一套房子也要拆迁了。
房产证上是秦一舟的名字，拆迁款当然应该是秦一舟的。被秦母知道房子拆迁的消息，她想要秦一舟的拆迁款，听说拆迁款会有不少，特别是那些平房的拆迁款比较可观，反倒是筒子楼拆迁款没有那么高。
田可淑还去找了秦立安，她觉得秦父秦母当初给大房的是不是平房，大房的房子拆迁了，都没有那么多钱。而秦一舟的平房拆迁能有不少钱，能分房子还能分钱。田可淑要让秦立安去争，那么大笔钱，怎么能不争。
“不去。”秦立安拒绝去找秦一舟。
秦立安跟田可淑在外面的小巷子里说话，田可淑非得让秦立安去争。
“你小叔的房子拆迁，能有很多钱，你知道吗？”田可淑道，“你们住的这一套房子未必会拆迁的。就算你爸出租出去的那一套房子要拆迁，也没有那么
多钱。他们以前还说你爷爷奶奶偏心，现在呢，他们要分到那么多钱。”
“那是他们的房子，房产证是他们的，我的户口也没有在那边。”秦立安不想得罪秦一舟。
秦一舟还在部队工作，宋凤兰在保密单位工作，秦梓航上大学。
秦立安担心自己要是去争，会出事情。
“妈，我不想坐牢了。”秦立安道，“不是我的东西，你就不要让我去争了。”
秦立安认为他可以争夺他爸爸手里的东西，但是他不能去争夺他小叔手里的东西。
“你跟爸还没有离婚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有想要那一套平房呢？”秦立安反问，“要是你们要了那一套平房，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我……我当初是不知道，要是我知道的话，我当然要那一套平房。”田可淑道，“我跟你爸已经离婚，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事情。你呢，问问你爸，问问你奶奶，最好是能分一些钱过来。你爸跟你继母有儿子，你爸以后必定不可能向着你的。在你爸的眼里，你早就已经废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秦立安对田可淑有很大怨恨，自己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跟他亲妈的教导有很大的关系，他亲妈没有教导好她。
“不是因为我。”田可淑不承认，“你回去跟你爸爸他们好好说说，那么一大笔钱呢。有了那些钱，你能做很多事情，还能分房子。”
“不问。”秦立安道，“我不去争小叔的东西。”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田可淑伸手想要戳秦立安的脑袋，她不如秦立安高，加上秦立安长大了，她只好收回手，“要是能分一套房子分一些钱，你就能轻松很多。我现在还租房子住，你知道房租有多贵吗？”
“我……”
“你现在还跟你爸住在一起，你不知道这些。”田可淑道，“要是你自己搬出来住，要租房子，你就知道这日子有多难过。妈不会坑你的，妈都是为了你好。你小时候都还懂得要跟秦梓航争，现在怎么不知道去争了？”
秦立安不想说话，他转身要走，田可淑又拽着秦立安的手臂，“回去跟你爸他们好好说说，那个拆迁款就应该平分的。”
秦立安只觉得很烦躁，秦梓航是秦一舟的亲生儿子，自己只是秦一舟的侄子，自己拿什么去争？
当已经分好的房产，都已经立了字据的。秦立安想自己现在要去分房分钱，未免太可笑了。秦立安在牢房里面的时候，他还学习过一些法律，他妈要让他做的跟打劫没有差别，法律不可能支持他的。
吃晚饭的时候，秦立安没有去说秦一舟房子的时候，倒是秦母说了。
“一舟的房子是不是要拆迁了？听说那边的房子能分新房子，还有拆迁款，对吗？”秦母道。
别看秦母坐在轮椅上，她还有让护工推着她出去，她有跟邻居聊天。邻居把秦一舟房子要拆迁的事情告诉了秦母，秦母就盯上了秦一舟的房子。
“你想做什么？”秦父有不好的预感。
“他们当初不是说不公平吗？那就把老大筒子楼的房子给他们，他们的那一处平房给老大。”秦母道。
秦大哥放下筷子，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母，他妈绝对是疯了。
“你们不去说，让我去跟他说。”秦母拿着帕子擦擦嘴，“他……”
“谁都不准去！”秦父猛地拍桌，他看向秦母，“你要是敢去，我们就离婚，你也别待在家里了。”
“你……”
“真是受够了，你成天盯着一
舟手里的那点东西做什么？“秦父道，“我们这一套房子比一舟的房子还要更大，哪天，我们这边要是拆迁了，你也把钱分给一舟吗？老大，你也别去想你弟弟的钱了，那是你弟弟的！谁都不准想。”
秦父说完，他还瞥了一眼秦立安，秦立安连忙低头扒饭。
秦立安觉得自己很冤枉，自己没有想着去争小叔的家产，而这些人都当他要争。只因为秦立安经常待在秦母的身边，秦母十分疼宠秦立安，所以秦父想着是不是秦立安跟秦母说了什么。
“就算是打官司，那些东西也不可能是我们的。”秦父道。
“原本就是我们送给他的。”秦母呢喃。
“也说了，是我们送给他的。”秦父道，“我们送给他的东西原本不值钱的，要不是遇上拆迁，他哪里能分那些钱。他现在住的是他妻子的房子，家里雇佣人，也是他妻子的钱，他都没有出多少钱。现在拆迁能有钱，这不是很好吗？”
秦父不想去争，没有什么好争的。小儿子那么争气，还继续在部队工作。都怪老大的孩子太不争气，秦父又看了一眼秦立安，要是田可淑娘家没有出特务，秦立安就应该去参军的，也许就没有后面的事情。
“我们住在这边的房子，很好了。”秦父道，“家里的钱也不是不够花，一舟每个月还有送钱过来，还不够吗？你岁数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贪做什么？你要那些东西来做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还是你要把东西留给立安？”
“我……”
“立安要继承东西也是继承他爸的东西，而不是继承他小叔的东西。”秦父道，“你是残疾了，但是你脑子没有残疾吧，你的脑子没有被猪吃了吧？”
“我才说几句，你说这么多句？”秦母红着眼睛。
以前，秦父对秦母再不好，都没有说离婚的事情，没有说让秦母出去生活。这一次，秦父说出了离婚的话，还不跟秦母住在一起，这让秦母的内心十分难受。
要知道秦父和秦母已经分房睡了，没有睡在一个房间。秦母觉得秦父是不是不在乎她了，她就是想要为大儿子一房争取一些东西。
“老大是没有工作要饿死了吗？”秦父道，“什么好处都得给他？”
“没有要饿死。”秦大哥道。
秦大哥没有想着要去争秦一舟的钱，那都是命。
当初，秦大哥还觉得家里给自己的房子更好，他认为秦一舟的房子不好，就算出租出去都没有多少钱，自己那边的房子出租出去房租还更高。而现在，秦一舟的房子要拆迁，秦大哥心酸，还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立安。”秦母看向秦立安。
“我妈找过我，她让我去争，我说了，那是小叔的东西，不是我的东西。”秦立安见大家都看着他，他硬着头皮道，“我没有想着要小叔的钱财。”
“最好是这样。”秦父道，“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你的，也不是你爸的，你们不该去争。”
尤芸坐在旁边，她没有想着去争，她就是羡慕。尤芸听到秦母的话，只觉得秦家这些人之所以这么烂，跟秦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什么都要争，兄弟不要做了，母子不要做了，父子也不要做了。”尤芸忍不住道，“别人的东西都要争，太不要脸了。”
不只是一点点不要脸，是非常非常不要脸。
尤芸就没有听过早就已经分过家产了，后面还要去争的。要知道他们现在住的这一套房子那么大，占据面积大，房间也多。要是轮到这一边拆迁呢？就算没有轮到这一边的房子拆迁，这边的房子也会升值。
尤芸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人，非得去盯着小叔子的东西。
“妈，你确定小叔子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吗？我看不是，你对他真的是太狠心了。”尤芸道，“让他在他的岳家没有脸面，一丁点脸面都没有。早就立了字据，不用小叔子给你养老的，还要人家出钱。现在，人家运气好，房子先遇上拆迁，你又要上。一大把年纪了，不如早死得了！”
“你……他不是我儿子能是谁的儿子？”秦母气愤，秦一舟是她辛辛苦苦怀孕生下来的。正因为秦一舟是她亲生的，所以她才这样肆无忌惮。
“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你这么折腾下去，不就是让我男人跟他弟弟当不成兄弟吗？”尤芸道，“你知道在私企工作有多没安全感吗？我都怕我男人哪时候没了工作，怕他被裁员。还有，他弟弟现在是干部，懂吗？人家有能力，也不是靠着你的。”
尤芸让女儿把儿子先带走，不让孩子继续听下去，孩子听一些就够了。不是他们的东西，就不要惦记了。
“我……”
“尤芸说的对。”秦大哥道，“妈，我们就不要去争了，您听了，立安也是说不要去争的。以后，要是我们这边拆迁了，会有更多钱。我们现在去分小头，以后，一舟就该来分大头。”
“话都让你们说了，我还能说什么？”秦母咬牙。
这些人一个个都不站在她这边，秦母也怕自己真的被抛弃，她就不敢去秦一舟那边了。
拆迁，现在还是传言，还没有落实下去。
有的人已经在想拆迁多少钱，能如何如何。拆迁，那不是随随便便拆迁的，还是得给一定的赔偿的。
秦一舟也听闻拆迁的事情，他没有刻意去打听，等政策下来的时候，自然会公告。秦一舟没有想着非得要分多少钱，分多少钱都好，按照国家政策来就行了。
除了拆迁传闻，秦一舟还听他二姐说他爸妈闹起来。原来是他妈想要秦一舟的拆迁款，秦父不让，秦大哥那些人也没有想着要争，这就吵起来了。秦母现在不敢过来，一来是她得要别人推着她过来，二来是她怕了，她怕不能待在家里，怕那些人要送走她。
“真不知道妈在闹腾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那么折腾。”秦二姐道，她跟秦一舟走在路上。
秦二姐没有想着要分秦一舟的拆迁款，她的户口没有在那边，房子又不是她的，她哪里有资格去分钱。
“护工换了那么多个，她现在也不敢多闹护工，估计是吃到苦头了。”秦二姐道，“你呢，少过去看妈，你过去了，她就得抓着你说那些话。”
“当初立了字据的。”秦一舟道。
“妈那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才不管立没有立字据，她只知道你是他的亲生儿子。”秦二姐道，“大嫂还问你是不是妈的儿子，妈说是。你说好笑不好笑，别人都当你不是妈的亲生儿子呢。”
秦二姐去看秦母的时候，她听秦母唠叨那些话，秦母说那些人对她多不好多不好，秦二姐就问她对别人有多好。但凡秦母少折腾一点，秦大哥跟尤芸都不会说那些话。
人家夫妻都没有想着去争，秦立安也没有想着争，秦母一个半截入土的人，她非得要去争。
说了都让人觉得可笑，秦母不是没吃没住，她还这样。
人的心还能偏成这个样子，这就是秦母。
“估计大哥他们都不好意思到你的面前。”秦二姐道，“大哥他们不跟你抢，不打劫你。妈就在外面说，他们对你多好多好，给你买这么好的房子，你当初还不满意，你现在应该高兴坏了。”
秦二姐夫妻早就买了房子，他们的房子没有遇上拆迁。秦二姐没有不高兴，他们能待在首都，孩子能有首都户口，这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跟我抢也行，他们把他们住的大房子给我。”秦一舟道，“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他们占了。”
“爸跟大哥也是这么说的，妈才没有来找你。”秦二姐道，“不然，你以为妈会安心地待在家里，不来找你要钱？”
“都还没有正式确定下来。”秦一舟道。
“没有确定下来又怎么样，妈那个就是说风就是雨。”秦二姐道，“妈还跟我说，大嫂直接说她要是死了，那个家就安宁了。”
“……”秦一舟不去多说。
“一般情况下，大嫂都不说这样的话。”秦二姐道，“可见大嫂是真的被妈给气到了。当初，妈找你跟弟妹要钱雇护工照顾她，大嫂就被人说了。说什么好处都让他们占了，要不是宋家平反，国家又归还了那些财产，你们家的日子都难熬了。”
秦二姐想想也是，什么好处都让大房占了去。好工作是这样，房产也是这样，就因为秦大哥是男的，还比他们都更早出生，所以秦大哥理所当然地占据大部分好处。
“好在妈没有跟你们生活在一起。”秦二姐道，“妈怕被真的赶出来，她不敢说了。”
秦二姐跟秦一舟走到路口，她就不准备继续走了。
“不去家里坐坐？”秦一舟问。
“不去了。”秦二姐道，“我还有事情，不去了。”
秦二姐想自己少去秦一舟的家里比较好，弟弟不是入赘的，但宋家人确实出了更多东西。秦二姐不想给弟弟增添麻烦，还有她确实有别的事情要做。
“我要去做家访，那个学生的家就在这边。”秦二姐道。
“行。”秦一舟点头，他先行回去。
秦二姐看着秦一舟离去的身影，她希望秦母是真的消停，秦母别去闹了。秦母都一把年纪了，别人又不可能都顺着她的。秦二姐想尤芸说的很对，要是秦母早点去死，大家能活得更加舒心一点。
当宋凤兰从秦一舟的嘴里得知秦家的那些破事后，她不震惊秦母会有那样的举动，她震惊的是秦立安竟然说不争。
“秦立安还是那个秦立安吗？”宋凤兰道，“小时候，他什么都要争，一个小小的东西，梓航看一眼都不行。”
第120章 商议量力而为
“坐牢了三年，怕了吧。”秦一舟道，“秦立安从小就无法无天，真正坐牢了，就知道怕，不敢再跟以前那样。他也知道，我们不可能会顺着他，不可能会帮他。他要想过好日子，最好就是闭上嘴巴，别想着别人手里的东西，不属于他的东西就不是他的。”
“他会怕？”宋凤兰问。
“不管他怕不怕，他没有来争就好。”秦一舟道，“他争不过，还要来争，麻烦事情就多了，就很不好。没有来争，我们还轻松一点。妈是为了他来争的，他不来，大哥他们表态，秦立安就能安分
一点。”
“最好是安分一点。”宋凤兰道，“他那样，也不要怪别人歧视他，对他有意见。在他很小的时候，到现在，我们看到他的时候，哦，不，准确来说，是我跟梓航看到他的时候，他有几次给我们好态度。也就是现在安静一点，以前小动作多着呢。”
宋凤兰对秦立安没有好印象，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宋凤兰不管秦一舟对秦立安的态度如何，反正她把自己的态度摆放出来，后面真要是有问题，那也得是秦一舟去管管，秦立安是秦家人。
“现在的小动作也不少，你当他为什么现在对妈那么好？就是因为爸和大哥他们对他的态度没有那么好，有所转变，他现在怕别人对他不好，他以后得不到好处，现在才对妈好一点。”秦一舟道，“他到底是田可淑生的儿子，田可淑不可能不跟他说那些话的。”
“嗯，你说的对。”宋凤兰点头，“田可淑不是又离婚了吗？”
宋凤兰没有遇见田可淑，是听别人说的。田可淑必定也不想到宋凤兰的面前，她来让宋凤兰笑话她吗？田可淑远远地见到宋凤兰，她就会躲起来。
在特殊年代的时候，田可淑可不是这样的，她在宋凤面前的态度多少都有点不好，背后还有各种小动作，她各种瞧不起宋凤兰，欺辱宋凤兰。到了现在，田可淑总觉得她要是站在宋凤兰的面前，宋凤兰一定会报复她，田可淑想要是自己抓到机会，自己一定会报复别人，不可能不报复，凭什么只有别人能说自己呢。
宋凤兰没有那么多时间特意去找田可淑，田可淑又是在小饭馆工作的。宋凤兰现在下馆子，更多的是去大一点的餐厅，偶尔去小一点的餐馆，也不是在田可淑工作的餐馆。
“是离婚了。”秦一舟道，“她把妈弄成那样，妈要她赔钱，赔钱了，就不告她。她男人觉得她跟妈联合起来骗他的钱，他就跟田可淑离婚了。”
“联合骗钱？”宋凤兰挑眉。
“对，男方在外面说了。”秦一舟道。
“他要的是一个免费的保姆，这个保姆不能出错，一旦保姆出错，要他拿钱，他不愿意。”宋凤兰道，“他跟田可淑之间没有孩子，听说是他早早结扎的。他早就计划好的，再娶妻，那就是娶免费的保姆，陪睡，还做事情，一举多得。”
这样的男人心机太过深沉，不是好东西。看似男的对亲生的儿子不错，但对后娶的妻子极为不公平。
“他好像都没有跟田可淑说他结扎的事情。”宋凤兰记得前些年还有听说田可淑闹了一下，但是没有用。
“没有。”秦一舟道，“他觉得是他自己的事情。”
“看吧，多少男人都是这样的，他们就只考虑他们自己。”宋凤兰道，“就知道计较利益。”
“那是那些人。”秦一舟连忙道，自己可不是那样的。
“是，是那些人。”宋凤兰道，“你大哥不也是吗？他想着好处。要不是这房产证上是你的名字，不是他的名字，但凡有他的名字，又或者是还没有过户到你的名下，他都要争一争。现在，是你这边的房子拆迁，但是他们家还有大房子。”
宋凤兰不觉得自家占便宜了，秦父秦母他们一起住的那一套房子比较大，比秦父秦母买给秦一舟的房子好太多了。那边真要是拆迁的话，拆迁费只会更多。
“都是因为前面有其他的利益吊着他们，不然，他们哪里可能不跟你争。”宋凤兰道。
“确实。”秦一舟明白这个道理，“要不，把房子过户到你的名下？”
“不用。”宋凤兰道。
早年，秦一舟说把房子记在宋凤兰的名下，宋凤兰就说不用。宋凤兰早就想到那套房子有可能会遇上拆迁，但是她还是没有想着把那一套房子记在自己的名下，她又不是那种非得把丈夫所有东西都记在名下的人。何况，宋凤兰自己有钱有房子，何必去折腾那么多。
“嗯，成。”秦一舟道，“你的财产多，不稀罕。”
“谁说不稀罕，没有人嫌弃钱多的，只不过是没必要，麻烦。”宋凤兰道。
后面，田可淑又去找秦立安，她就是要鼓动秦立安去争。
“不能争，你别来找我了。”秦立安皱眉。
田可淑总是来找秦立安，秦立安觉得田可淑又没有给自己好处，自己总是出来见田可淑，会让家里人不高兴。
“就算你不争你小叔那边的拆迁款，那你就……先让你爸把另外一套房子给你。”田可淑道，“你爸跟你继母有儿子，我怕他们以后不分房子给你。还有，趁着你奶奶还能说话的时候，看看她手头还有什么东西，让你奶奶多分一些东西给你。你爷爷跟你爸是一个德性，现在他们都更看重你弟弟。”
秦立安当然知道他现在要靠着他奶奶，这事情压根就不要田可淑说。
“你总过来说这话，爷爷奶奶他们不高兴，你会坑了我的。”秦立安有些烦躁。
“我是你亲妈，不会坑你的。你还年轻，不知道房子这些的重要性。”田可淑道，“等你到时候结婚了，没有房子，你跟你继母那些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人家会让你们住一辈子吗？”
“我……”
“他们不会让你住一辈子，等你弟弟结婚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你滚蛋的。”田可淑道，“你得多为你自己考虑。妈是没有法子了，没有钱给你，也没有房子。要是妈有这些东西，也就不用让你去争了。”
“先回去了。”秦立安道，“最近都不要来找我了，爸看见了，他会不高兴。”
“我们是母子，怎么就不能见面？”田可淑不满，她是怕秦立安忘记她。
田可淑还想着去找她的女儿，只是她的女儿压根就不想搭理她。田可淑的女儿已经工作了，秦雅赚了工资，压根没有想着要上交给谁，都是她自己保存的。田可淑几次找秦雅，都是想从秦雅手里拿钱，秦雅不同意。
这一天，田可淑又在单位门口堵着秦雅，非得要让秦雅帮一帮秦立安。
“立安是你的亲弟弟，你得帮一帮他。”田可淑道，“你们奶奶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趁着你奶奶还在的时候，你得想法子，让你爸先把出租的那一套房子给你弟弟。先有一套房子在手上，再谋求别的。”
“奶奶是被你弄成这个样子的。”秦雅只觉得可笑，这个时候，她妈还想着让自己去给秦立安争，“奶奶心疼立安，又不是心疼我，你让立安去就行了。我过去……奶奶只会觉得我长得像你，厌恶我。”
秦雅回去家里看秦母的时候，秦母都是让秦雅滚远一点。曾经，秦母还算心疼秦雅，没有对秦雅这般差。自打秦母被田可淑弄得半身残废之后，秦母对秦雅的态度就极为不好。秦雅明白自己是被亲妈给牵累了，这让她能有什么法子。
“你让秦立安争，何必让我去？”秦雅道，“我都没有住在那个家里了。”
秦雅在秦家，没有存在感，那些人不关心她。
原本，尤芸对秦雅的态度还可以，在秦立安把尤芸的儿子扔到火车站以后，尤芸对秦雅的态度也跟着不好起来。秦雅有时候就在想尤芸原本就不想对他们好的，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发难机会，当秦立安做了那么大的错事，尤芸就可以顺理成章对他们不好。
秦雅想自己明明没有做坏事，怎么自己就被牵累了呢？
可秦雅没有办法解释，解释不了，谁让她跟秦立安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那些人都觉得她会帮助秦立安。这不，她亲妈都要让她去帮着秦立安去争。
“那你找一个好一点的人家嫁了，你也就有房子了。”田可淑道。
“我哪里能找到多好的人家？”秦雅道，“我原本想要当老师，政审不过关。”
秦雅现在在私企工作，她还是更想进体制内工作，奈何自己因着田家那边的原因，政审不过关。往上查三代，秦雅也想着田可淑的叔公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关系都已经很远了，她也想着万一能行呢，可竞争同一个岗位的人太多了，还有人举报了秦雅，秦雅也就不能上。
这让秦雅心里十分难受，不仅仅是当不了老师，就是进其他国企都不行。秦雅不想到时候又被人举报了，她的她妈妈的叔公早就不在了吧，可那个叔公还有儿孙，别人都担心会出什么事情，倒不如早早就断绝了源头，直接不用秦雅。
“那么多工作，你非得当老师吗？”田可淑道。
“我还算是好的，起码没有坐牢过。”秦雅道，“我还读了技校，找工作也比立安好找一点。立安呢，一个坐过牢的人，还是强了未成年少女的人。他的档案上都是污点，别人会相信他改正了吗？只会防备他！”
“他当年还小，哪里有你这样说你弟弟的，你是当姐姐的，不懂得为弟弟考虑，还说风凉话。”田可淑不悦。
“我说的是事实。”秦雅道，“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你们没有教导好他吗？他都这么大了，他自己想要什么，他自己去争啊，让我去争什么争？我能帮他争到什么时候？还有，听说你要让立安去争小叔的东西？”
“我……”
“小叔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秦雅道，“我们家对他们是什么样的态度，你还不知道吗？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人家都记着。两边的关系一直都很不好，你还让立安去争小叔的东西，我看你就是嫌弃立安现在过得太好了。”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一点事情都不懂得。”田可淑道，“你们不去争，人家会把东西给你们吗？你们去争了，别人就像是打发叫花子那样打发你们，也能给你们一点东西。”
“打发叫花子？”秦雅嗤笑，“我们跟小叔是亲戚，我们不是叫花子，他们也不需要打发叫花子。为了眼前那么一点东西，你们就这样，要不要脸？立安不是说不去争了吗？你最好别让立安去争小叔的东西，争争爸
的爷爷奶奶的，别人还不会多说他什么。争东西争到早已经分家的叔叔那边，别人只会笑话他自不量力，没有自知之明。”
“你……”
“搁在古代，要是叔叔婶婶没有儿子，你们去争，没事，祖宗礼法站在你们这边。”秦雅道，“但这不是古代，叔叔婶婶也有儿子，就算他们没有儿子，他们有女儿，女儿也能继承他们的家产。”
秦雅不愿意跟田可淑废话，要不是怕田可淑闹腾得她不能工作，她一定不跟田可淑说这些话。秦雅只想安心过她自己的日子，别人都当她生活在秦家，她过的日子很好，是，曾经有一段日子确实过得不错，后来，她父母离婚，她慢慢地体会到了人世间的冷暖。
一个女孩子，谁去关心她开心不开心，那些人就光顾着关心秦立安了。
田可淑看着秦雅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这个女儿太不中用。
秦雅和秦立安他们都不敢去秦一舟夫妻的面前，也不敢去秦梓航的面前。
秦立安出狱之后，他没有继续跟曾经一起玩的混混再一起玩。
当初，出事后，那些混混说他们只是跟秦立安开玩笑，没有真的要让秦立安去强了人家小姑娘，是秦立安自己去强了小姑娘的。他们把一切的罪责都推脱到秦立安的身上，那些人受到的处罚轻，而秦立安坐牢三年。
这让秦立安明白，那些混混压根就没有当他是真正的朋友，指不定别人还在背后笑话他，笑话他跟一条狗一样，他们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前面一阵子，于小姨没有去宋家，等到江老太六十天孝期结束之后，于小姨再去宋家。
家里那边传闻房子要拆迁，事情还没有真正定下来，一个个都在想，就是江雨菲都去家里走了好几趟。
于小姨直接跟江雨菲说家里的房子都已经是分配好的，没有江雨菲的事情。
“雨菲都找了我好几次，她就是觉得我对她不公平。”于小姨叹息，“她就是想要拆迁款。”
“这都还没有定下来，她就要拆迁款？”宋母问。
“对，她说她出嫁的时候嫁妆不多，说老太太去世的时候，她也就得到一个银镯子，说我还给老太太的外孙外孙女买了银镯子。”于小姨道，“粗细不同，品质不同，她还非得那么说。她就是惦记着家里的那点东西，非得想要分一分。”
“你们是什么想法？”宋母问。
“哪里能分给她。”于小姨道，“倒也不是我们重男轻女，雨菲三天两头到家里，她拿走的东西不算少了。”
于小姨不认为自己对江雨菲太差劲儿，她算是比较疼女儿的。别人家女儿出嫁，哪里会跟于小姨一样准备那么多东西，有的人甚至把男方给的彩礼都留下。
“跟她好好说说，别脑时候闹起来，兄妹没得做，你们母女也没得做。”宋母道，“国家要建设，房子多半还是要拆的。”
“嗯。”于小姨道，“按照原先的分家协议，房子是谁的就是谁的。我们老两口住在里面，我们分的那一份，雨菲就是惦记这一份。她说她不去分她哥哥嫂子的，那她爸妈的，她凭什么不能分。”
于小姨揉揉眉头，“说现在这个年代，男女平等，女的跟男的拥有一样的继承权，我们就该分一部分给她。”
于小姨想她跟丈夫都还没有老了不能动，还要吃喝，江雨菲就说这样的话。
“按照她说的，我们不就是得把东西都分了？”于小姨道，“真要是都分了，他们以后还可能孝顺我们吗？我们街道有人把东西都分给儿孙了，现在呢，日子过得很差。人家想起来的时候送一顿饭，没想起来，就不送饭。不对，现在过的日子又稍微好一点，人家惦记上房子的拆迁款了。”
那么亲近的人，一个个都还是为了利益。他们还说他们不是为了利益，他们就是想照顾一下老人。
“你们想清楚。”宋母道，“就你那些孩子……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孝心是有的，只怕不多。真要是等到你们老了不能动了，多病多灾的时候，手里没有钱，他们不管你们的。”
宋母是可以让儿女多帮衬于小姨一点，但是于小姨的男人呢？宋家人不可能管那么多的。
有的事情，不是出钱不出钱的事情，而是后面会有很多麻烦事情。你当你是在帮别人，别人当你去是争夺财产，就算你家很有钱，你没有想着要那些东西，别人都当你要了那些东西。
宋母没有办法替于小姨做决定，还是得于小姨自己看着办。
当宋母跟宋凤兰说起拆迁的事情，宋凤兰剥了一根香蕉吃。
“为了拆迁款，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宋凤兰刚刚回来坐在客厅，她妈来了。
宋凤兰有点饿，她先吃点水果跟糕点。
“不说小姨家，就是秦家那些人，他们还惦记上一舟的房子。”宋凤兰道，“就是一舟他爸妈先前补给他的那一套房子。他们听说房子要拆迁了，他妈就想要分一分。要不是他爸他大哥摁着，人都要冲过来了。”
“看到一点蝇头小利，他们就要飞扑上来。”宋母道，“现在呢？秦家那边有人过来找你们麻烦吗？”
“现在还没有，就不知道以后了。”宋凤兰道，“现在都只是传言，政策都还没有定下来，也没有发公告。”
“不要理会他们，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宋母道，“你们这一次要是分给他们了，等你其他的房子拆迁，或者是干嘛，他们是不是还想要？人心都是贪婪的，满足不了的。 ”
秦家人又特别不要脸，也许他们觉得他们养大秦一舟，秦一舟才能拥有现在的成就。宋凤兰买的房子，秦一舟也有出钱，秦家人就想分一些钱。
宋母每每想到秦家那些人，她都很无语，这世上怎么有那般不要脸的人。
“还好，他们应该不至于那么不要脸。”宋凤兰道，“也就是一舟他妈想着，秦立安都说不来抢，他妈的想法多。”
“他妈不是都已经半身残废了吗？”宋母道。
“是，是半身瘫痪了，这不代表她不能作妖。”宋凤兰道，“她在她家里没少作妖的，被人怼了，才消停一点。大嫂，我说是一舟他大嫂，大嫂她都忍不住说一些难听的话了。”
宋凤兰没有在现场，她听别人说的。不只是秦一舟说，其他外头的人都知道。
还是秦母跟邻居吐槽，邻居又跟别人说的。秦母觉得她都是为了大房，而尤芸觉得秦母都是为了秦立安。
“自己作死，就不能怪别人怼她。”宋母道，“那边的事情，你少管。她到底是你男人的亲妈，说多了，总是不好的。”
宋母怕女儿不明白这些世俗人情，秦一舟现在对秦家感觉不好，不代表他就希望其他人去为难秦家人。宋凤兰不过去秦家，不刁难秦家人就好，尽量少去说秦家人的不是。
“没事的。”宋凤兰道，“他要是觉得我不好，我就让他滚蛋！”
秦一舟刚刚回来，他就听宋凤兰说让人滚蛋，他没有听到宋母跟宋凤兰之间的对话，他问，“要谁滚蛋？”
“要你滚蛋。”宋凤兰道，“我妈怕我说你爸妈那边的事情，让你不高兴。”
“没事的。”秦一舟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能说的，能说的，哪里有不能说的。夫妻一体，直接说出来，多好。妈，您放心，我不可能去计较这些事情。要计较，也是凤兰跟我计较。”
秦一舟又自知之明，自己的亲妈那么能折腾，宋凤兰没有多抱怨，那就已经很不错了。秦一舟自己都有些心虚，是自己父母那边的问题，宋家这边的人都很好，没有人去给宋凤兰增添麻烦。
“行，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你妻子不成？”宋母道。
“妈，您吃过饭了吗？在这边吃。”秦一舟道。
“吃过了，早就吃了。谁跟你们一样，要工作，吃饭晚。”宋母道，“那些孩子出去读书没在家里，凤兰的大哥又经常加班。我们这些留在家里的人就先吃饭了。”
时间也是过得很快的，秦梓航大一都要结束了，宋恒也快要从大学毕业。
宋恒还有住在学校，跟同学多来往。宋恒的妹妹宋姿也不爱住在家里，说外面更加自由自在，说是她爸成天都很严肃，看到她爸就跟看到领导差不多。
“梓航没回来？”宋母问。
“没有，他住在我单位那边的房子。”宋凤兰道，“他呢，现在不是去泡图书馆，就是去他们学校的实验室，有时候，再去我们单位的实验室。有教授愿意带着他，他不需要我。”
“孩子是真的大了。”宋母感慨，“我的白头发都这么多了。”
“人老了，都会有白头发，不说您，我头上都有几根白头发。”宋凤兰生秦梓航的时候算是比较早的，她现在还没有四十周岁，她也不觉得自己多老，人的心态得年轻，“妈，您要不要再吃点？”
“不吃了，你们吃。”宋母道，“你们爸去跟人下棋去了，我走一走。”
“也行。”宋凤兰点头，倒也没有非得让她妈待在她这边吃东西。
宋凤兰夫妻两个人坐在那边吃饭，感觉确实有点冷清。孩子没有在身边，就是这样。
在秦梓航很小的时候，他总是有很多话，就算在吃饭的时候，他还问问题。秦一舟会让秦梓航在吃饭的时候少说话，让秦梓航好好吃饭，秦梓航的小眼睛在那边转溜着。
“梓航没在，我在。”秦一舟一看宋凤兰的动作，他就知道妻子在想什么。
南城，张文处了对象，要结婚了。张文的对象也是学校里的老师，两个人要定亲要说彩礼钱。
张文的对象叫林佳佳，林佳佳的家里条件还行。林父林母过来，他们要张家人出彩礼钱，还想着要让张家人给张文买新房子。
“他们学校到时候可以分房子。”胖嫂道。
“学校分的是学校分的。”林母道，“你们不是给你们小儿子在首都买了一套房子吗？总不能不给你们大儿子也买一套房子。”
“这……”胖嫂没有想到林母会这么说，“我们住的这一套，以后给小文的。”
“你们不还住着吗？”林母道，“你们身体还健朗，能活很多年的。给他们小年轻买一套房子，让他们自己住。学校的房子都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分下来。”
林母生怕自己的女儿吃亏，胖嫂一家子把家里的大部分继续都给张小虎在首都买房子了。林母认为自己的女儿在南城，女儿以后必定分不到首都的房子，首都的房子又不在胖嫂夫妻的名下。
“我们出一部分钱，你们出一部分钱。”林母道，“房本就写他们小两口的名字。”
“他们名下有房子，学校可能就不给他们分房子了。”胖嫂道。
“那你们就把买房子的钱先给他们小两口。”林母道，“等学校的房子分下来后，他们再另外买房子。他们领证结婚，他们学校也不是没有适合他们的房子，这中间一捣鼓，前前后后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足够了。”
“不瞒你说，我们手里的钱不够，得借钱。”胖嫂实话实说。
“那就去借钱，有多少人家娶媳妇，不用借钱的？”林母道，“不过那些钱得是你们夫妻还，不能让小两口去还。”
林母跟胖嫂提了不少条件，意思就是非得让胖嫂答应那些条件。
这让胖嫂怎么办？
胖嫂都不好跟张文说这些话，张文也不知道。
夜里，张文没有在家，胖嫂跟张成海小声说话。
“你说，我们去哪里借这么多钱？”胖嫂道，“一张嘴就是要这么多钱，意思就是学校的房子分下来了，就得买房子。得先给钱，才能领证。不给钱，不领证。”
“林佳佳也是这么想的？”张成海问。
“不清楚。”胖嫂道，“她妈过来，她又没有过来。估计她妈还是会跟她说几句的。这钱还是得准备，人家说的话其实也没错。我们给小虎在首都买房子了，没有给小文买，这对小文不公平。小文学校分房子，那也是学校分的。学校的家属楼，工作的时候就还能住在那边，没有工作的话，就不好住在那边了。学校的家属楼不一定就会卖，可能就是住。”
学校跟宿舍楼距离近，退下去的老师基本都是离开，而不是买下房子，学校不可能把房子卖给他们。老师住在离学校近一些的房子比较好，一些机关单位卖房子，多半是因为单位在别的方向，又或者是单位有别的考量。
“你老家那边亲戚手里没有多少钱，我这边的亲戚也是。”胖嫂叹息，“我们之前还从梓航那边借了一些钱，倒是不好再找凤兰借钱。可不找凤兰的话，我们找雅妮借钱？雅妮手里也不知道有多少钱，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借。借一点的话，怕是不够，可能还是得找凤兰借一点。”
胖嫂原本以为张文娶媳妇会容易一点，学校有分房子住，他们不用着急给大儿子买房子。谁知道未来亲家直接说了买房的事情，一定要给钱。
“小文的手里应该还有一些钱。”张成海道。
“两口子生活，手里不能没有钱的。”胖嫂道，“我们不能让小文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我找人借点钱，你也去找。”
“只能这样了。”张成海道，“要不，还是我找秦团借钱？”
“不用你，我跟凤兰说吧 。“胖嫂道，“能借一点是一点。我们以后还得还钱，不能让小文两口子还钱，人家都已经说了。我们也不能让别人以为我们更看重小虎，就不管小文。”
清早，胖嫂去找范雅妮，当范雅妮得知胖嫂的来意，她皱起了眉头。
“除了要买房，还有其他的吗？”范雅妮道。
“其他的条件都还算好的，是该给的。”胖嫂道，“就是我们去年在首都给小虎买了房子，现在手头有点紧张，没有那么多钱，这才想着借一点。”
“借是能借的。”范雅妮道，“但也借不了多少，你们没有跟他们商量商量吗？小文不是能分房吗？你们现在的房子也够大，够住了。等个一两年，也没事吧？”
“唉，他们是怕我们反悔，我们嘴巴上忽悠他们，这才要让我们先把钱拿出来。”胖嫂道，“这倒也怪不了他们。是我，我也会觉得偏心的，大儿子什么都没有捞到，好处都给了小儿子。小虎以后要是在首都，他也管不了我们那么多，过年的时候有回来看一看我们就不错了。平时再寄一点钱，也就是那样。我们以后多半还是得靠着大儿子，还是不能亏待他们。”
张文没有对象的时候，胖嫂不需要考虑这么多问题。当张文有了对象，胖嫂需要考虑的问题就多了。胖嫂不考虑，未来的亲家母也会考虑。
“也是。”范雅妮点头，“我现在是开店，手里的钱没有多少，买了店铺了。可能也就只能借给你们一千块左右。”
“不错了。”胖嫂道，人家跟她只是邻居，又没有血缘关系，能借给她家一千块，那是相当不错的。现在很多人的工资，一个月两三百的，这就等于范雅妮也是借了几个月的工资出来。
胖嫂从范雅妮这边离开，她还是打电话给她的一些亲戚，看看能不能借到一些钱。
然而，大家都比较困难，手里头没有那么多钱。
到了晚上，胖嫂还是给宋凤兰打电话，偏巧，宋凤兰在加班，没有回来。
张成海那边借到的钱也不多，借钱不容易。
“没借到？”张成海看到妻子皱着眉头。
“不是，凤兰没有在家。”胖嫂道，“她经常加班的。我们过去她那边住的时候，她没少加班。得等她下班以后才能联系，等她有空，也不知道是明天，还是后天，又或者……”
“我打电话给秦团。”张成海道。
“刚刚就是他接的电话，我不好意思说借钱。”胖嫂道。
“你不好意思，我好意思，我来说。”张成海道。
“不，还是别你来说，我来说。”胖嫂道，“借的又不是一笔小数目。凤兰他们家，还是跟凤兰说比较好。”
胖嫂不想给秦一舟跟宋凤兰夫妻造成麻烦，他们要是没有去首都还好，去了首都之后，他们必须承认宋凤兰拥有更多的钱，宋凤兰为家里付出的一点都不少，甚至比秦一舟多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胖嫂想还是自己跟宋凤兰解释一下比较好，让男人去解释，男人未必能解释得清楚。
胖嫂就这么等着，等到宋凤兰有空给胖嫂打电话的时候，胖嫂才说了借钱的事情。
“一舟说接到你打的电话，偏巧我前几天没有空，晚上都很晚回来，就没有给你打电话了。还想着你真要是有急事，会再打电话。”宋凤兰道，“忙着，一下子就忘记给你回电话了。”
“没事，没事。”胖嫂叹息，“我这几天找了其他人借钱，借了一些钱了。”
“还缺多少？”宋凤兰问。
“如果可以的话……”胖嫂咬咬牙，“可以借两千吗？我们可以算利息给你。”
“利息就算了。”宋凤兰道，“两千够吗？南城的房价不算低吧。”
“女方家也有出钱，不是都是我们出钱。”胖嫂道，“我们准备一部分钱，一部分。”
“小虎知道吗？”宋凤兰问。
“还没有跟他说。”胖嫂道，“给他在首都买房子，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倒不是因为梓航说首都房子好，所以我们就买。物价飞涨，不趁着房价低一点的时候买，等到以后，就更买不起了。这几年熬一熬，很快就过去了，辛苦几年。养孩子都是这样的，特别是男孩子，需要为他们考虑的问题多。”
胖嫂羡慕宋凤兰，宋凤兰有能耐，秦梓航要是结婚，那是轻轻松松的，房子都是现成的。宋凤兰夫妻手里也有钱，不用担心无法给女方彩礼钱。胖嫂又想想自己，自己手里没有那么多钱，还得去找人借钱。
“我还找雅妮借钱，雅妮借给我一千块。”胖嫂不大好意思道，“雅妮说，她以后从我做工的工钱里面扣，让我不用太心焦。”
“她说的没有错，你这是娶儿媳妇。”宋凤兰道，“量力而为。”
宋凤兰心想胖嫂夫妻要是没有在首都给张小虎买房子，胖嫂夫妻两个人的手头就不会这么紧张。但，胖嫂夫妻给张小虎在首都买房子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决定，正如同胖嫂说的，这几年得熬一熬。
“不量力，也得做。”胖嫂道，“这是给儿子娶媳妇，又不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只能努力去完成。”
胖嫂和张成海四处借钱，张文很快就知道了，他原本就是在附近的小学教书的，哪里可能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张文觉得父母太过辛苦，他想着找女朋友商量一下，看看女朋友能不能跟未来岳母说一说，往后拖延一两年。
“很多人领了结婚证，婚前说的话都不算数了。”林佳佳听到张文说要让她去跟她妈说，她不大愿意。林佳佳前些天就已经知道她妈说的话了，她觉得她妈说的对，也就没有多去说别的，而是在等，“以后，是我们留在南城，是我们要孝顺你爸妈，你弟弟在首都有了房子，我们在南城就不能拥有一套房子吗？”【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