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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算计这都是报应


    “没错。”新领导道。


    不只是汤父被降职，原先的厂长也被撤职了。


    汤父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降职，他还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升职上去。


    “这是集体的决定。”新领导道，“正常的人事调动。”


    “我……”汤父想要说话，但是想想又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


    汤父只能失魂落魄回去，他比田父好很多，田父是直接被辞退了。


    当然，汤家的问题没有田家那么严重，汤父只是没有那么强的能力，这才只是被降职而已。汤父汲汲营营，好不容易当上副厂长，还想着从副厂长升职上去，他曾经十分高兴，他想着自己一定能升职上去，却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


    当汤母得知汤父没被降职之后，她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好好的被降职？是不是有人捣鬼？”汤母问，“还是……”


    还是你那个前妻，前妻的家里人……


    汤母不好说出这样的话，没有证据的事情，哪里好去说。


    “是不是得罪了人？”汤母道，“降职之后，当一个主任，不是副厂长，这工资待遇都不一样的。等到以后退下来，退休金都能差很多。要不要找人问一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领导能不能撤销决定。


    “找谁？”汤父问，他们家哪里来的那么强的关系，跟汤父关系好的一些人，不是被调走，就是被撤职。


    要知道他们就是一丘之貉，他们以前私底下有送礼，就为了自己能高升。


    而现在，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人人自危，谁还去帮助汤父呢。汤父头疼得要命，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汤父多么希望自己没有出事，出事的是别人，他不卷入就可以了。当他自己深处在其中，他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你前妻啊。”汤母道，“你前妻应该认识不少人，她……”


    “她不可能帮忙的。”汤父道。


    当初，在宋家出事的时候，汤父果断抛弃宋三姑姑，没有想着护着宋三姑姑，也没有想着跟宋三姑姑一起面对那些事情。汤父甚至为了防止宋家人攀咬他，他要快点跟宋家人划清界线，还早早结婚  。


    “她的孩子过去，儿孙过去，她对他们的态度都不怎么样。”汤父道，“她还能帮衬我？”


    “这可不一定。”汤母道，“你赚的工资，以后不是还得留给你跟她共同的孩子，我又没有亲生的孩子。”


    汤母倒是想要有一个亲生的孩子，奈何她没有怀上，也就没有生。汤母平时让娘家侄子侄女过来，也是想着自己没有亲生儿女，那就多看看娘家侄子侄女。汤母嫁过来的时候，汤父跟宋三姑姑的孩子们岁数不小了，汤母跟那些孩子不可能亲近起来。


    “你去说说，也许她就同意了，你们也是多年的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汤母道，她不怕汤父跟宋三姑姑旧情复燃，宋家人都是要脸面的人。


    “不行。”汤父丢不起这个脸。


    汤父一个大男人，他跟宋三姑姑离婚，有点就是因为宋三姑姑太过强势了。宋三姑姑是宋家人，家世好，各方面条件都直接碾压汤父，汤父觉得喘不过气来。正好遇着事情，汤父就直接把宋三姑姑甩了。


    宋三姑姑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哪里可能不知道汤父的那一点小心思。宋三姑姑心知肚明，没有去点破，有时候点破了，就没有意思了。宋三姑姑也是要脸面的人，倒不如体面一点的离开，而不是在那边撕破脸。


    但宋三姑姑在乡下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汤父现在要是敢去宋三姑姑的面前，那么他得到的待遇就没有那么好。


    “怎么就不行？”汤母道，“不找她，找谁？听说宋家平反之后，还有相关领导去看他们呢。他们……”


    “别说了，他们不可能趟这一趟浑水。”汤父道。


    汤母见汤父这么说，她想汤父不说，那就让汤父的儿女去说。汤璐去南方没有在首都，就不好让汤璐去说，得让汤父和宋三姑姑的儿子去说。


    然后，汤父的大儿子汤少涛去找了宋三姑姑，他想让宋三姑姑帮帮汤父。


    “活该，都是报应！”宋三姑姑冷笑一声。


    “妈。”汤少涛微微皱眉，“爸被降职，工资也低了，等到以后……”


    “等到以后，你们分到的东西就少了，对不对？”宋三姑姑嗤笑，“放心，不但他以后的待遇少，不能多补贴你们。我的东西也不留给你们，就算是捐赠出去，都不给你们。”


    “妈……”汤少涛听到这话，心里不舒服。


    “我立了遗嘱的。我回来的时候，就立了遗嘱。”宋三姑姑道，“不是你们的东西就不是你们的东西，这些东西是我的东西，是我娘家给我的，是宋家给我的，跟你们汤家没有一丁点关系。你爸是被降职也好，被罢职也好，跟我没有一丁点关系，别想着我去想办法。”


    “妈，您能不能不要这么狠心。我知道，您是记恨我们，可当初那个情况……”


    “你爸一直都对我有意见。”宋三姑姑道，“你们当我是什么？我是你们汤家的狗吗？你们叫我一声，我就得过去？”


    “您还有孙子孙女。”汤少涛道，“家里那么多人在，我们……”


    “你们没有双手双脚吗？你们不能干活吗？”宋三姑姑指着大门口道，“滚，都给我滚！”


    宋三姑姑非常愤怒，这就是她的儿子，狗屁的儿子。这是汤家人，自私自利的汤家人，这些人压根就不知道为她这个亲妈考虑，就只知道为亲爸考虑。宋三姑姑厌恶汤家人，要不是看在这些儿女跟她还有点血缘关系，她都不见这些人。


    还有一点，宋三姑姑之所以愿意见这些儿女，她就是想看他们苦苦挣扎的模样。这些人以为她是多么开心见到他们么，不是，宋三姑姑没有那么喜欢他们。


    “妈，您好好考虑考虑，我们以后还能给您养老。”汤少涛道。


    “少拿这话威胁我，我真要是到了不能顾着自己的地步，我情愿就那么死了，都不求你们。”宋三姑姑道，“你跟你爸就是一路货色，都不是好东西。滚吧，最好是别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汤少涛没有办法，他再不走的话，他亲妈就要拿着扫把把他打出去，只能先行离开。


    宋父宋母在南城，宋三姑姑担心汤璐去找他们，汤家人都不好，谁知道他们会为了利益做出什么事情来。就算汤璐在宋三姑姑的面前表现得好一点，那又如何。


    当宋父宋母等人去买了一些东西回来，他们听到电话铃声响起，就去接电话。他们原本以为是有人要找宋凤兰夫妻，却没有想到时找宋父的。


    宋二哥去学校接秦梓航了，得让秦梓航回来吃午饭。宋母去做饭，宋父跟宋三姑姑说话。


    “活该，都是活该，他就该被降职。”宋三姑姑道，“他们还好意思让我想办法，屁，我不可能为他们想办法。”


    宋三姑姑以前是一个很文雅的人，她不会说什么屁不屁的，而现在，她在乡下待了那么久，也跟着学会了一些粗活。宋三姑姑想她以前就是对汤家人太好了，汤家人这个时候还想要得寸进尺。


    “二哥，要是汤璐找你们，你们不要理会她。”宋三姑姑道，“她到底是汤家人，不是我们宋家人。她以为她去当飞行员，她就是我们宋家人吗？不，不是！她永远都是汤家人！”


    汤璐在汤家生活那么多年，她首先想到的也是汤家人的利益，而不是宋家人的利益。


    “这是他们自己的路。”宋父道。


    “凤兰怎么样了？”宋三姑姑问，说到宋凤兰，她的语气温和许多，没有一开始的时候那么冲。


    “她去上班了，不好请假，我们也没有让她请假。老二去接航宝了，航宝要放学了。”宋父道，“我们在这边，没有让苏教授的爱人去接航宝，我们自己去。”


    “是，是该你们自己去。”宋三姑姑道，“凤兰是个不错的孩子。”


    “是不错。”宋父也觉得自己的女儿很棒。


    “反正汤璐要是找你们，你们都不用搭理她，汤家的事情跟我们宋家人没有一分钱的关系。”宋三姑姑道，“当初，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现在还好意思让我们帮助他们，他们当我们是什么？我们不要脸的，就知道做他们的狗？”


    宋三姑姑骂了汤家人好一会儿之后，这才跟宋父挂断电话。宋三姑姑说的是实话，她自己不打算帮助她的前夫，也不允许宋家人去帮助。宋家人自然不可能去帮助汤家人，汤家人过得好不好，都跟宋家人没有关系，宋家人不可能为了汤家的事情忙前忙后。


    汤家人厚脸皮，在很早以前，宋家人不是没有帮衬过汤家人。结果汤家人在特殊年代直接抛弃了宋三姑姑，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宋母炒了菜端出来，她问了一句，“你妹妹说了什么？”


    “她前夫被降职了，她的儿子去找她，要她帮忙呢。”宋父道，“她怕汤璐过来找我们，跟我们知会一声。再有，她问问凤兰过得好不好。”


    “降职？”宋母疑惑，“前一阵子不是说要升职吗？”


    “是降职。”宋父道，“他本身能力不够，做一下办公室主任车间主任，都行。做副厂长，差太多了。不只是他被降职，其他一些人也出事了，他以前一定没少给那些人送礼，现在只是被降职，那就已经很不错了。”


    宋父不打算去帮衬汤家人，不用宋三姑姑说，他都知道要怎么做。


    “没错。”宋母道，“这也是他自己导致的果。”


    “外婆，外婆。”秦梓航一到大门口，他就开始大声地叫外婆。


    爸爸妈妈没有在家，秦梓航不好叫他爸爸妈妈，就叫外公外婆。


    “外公，外公。”秦梓航的脸上带着笑意，可见他有多么开心。


    隔壁的张小虎听到秦梓航的声音，他跟着叫，“外公，外婆。”


    然后，张小虎的头被胖嫂轻轻地敲了一下。


    “你外公外


    婆可没有过来。“胖嫂道。


    “让他们来啊。”张小虎道，“梓航弟弟的外公外婆都过来玩了。”


    “他们……别想了。”胖嫂想自己的父母不适合过来，家里这么多张嘴呢。要是有那个路费，倒不如自己寄一些钱给父母买一点好吃的，而不是让父母到自己的跟前。


    “干嘛不想？”张小虎不明白，“梓航弟弟的外公外婆很好，我……”


    “你的外公外婆也还可以。”胖嫂道，“你就别想你外公外婆也给你买这么多东西，你外公外婆没钱。好了，回去家里，吃过饭，再去午睡，午睡完，下午还得上课。”


    “哦。”张小虎撇撇嘴，他妈妈总是这样。


    张小虎特别羡慕秦梓航，秦梓航的爸爸妈妈都很好，秦梓航还有好多好吃的，有好多好玩的，还有新衣服穿。而自己总是穿哥哥的旧衣服，没有那么好吃好玩的。张小虎希望自己是秦梓航的亲哥哥，那么自己也就能拥有那么多东西。


    秦梓航到了餐厅，他们坐下来吃饭。


    “吃。”宋母给秦梓航夹菜。


    “好吃。”秦梓航道，“外婆，妈妈说的对，您做的菜比妈妈做的菜好吃，妈妈很少做这些菜的。”


    “你妈妈就是学了一个半吊子。”宋母道，“要让你妈妈多学点，可是……也不是你妈妈要学一个半吊子，是时间不够。”


    “时间怎么就不够了？”秦梓航问，“外婆现在不是也能教妈妈吗？”


    “得小时候学，你妈妈现在的岁数大了，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做，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学习炒菜。”宋母道，“也不适合让你妈妈学。”


    “我还小，我能学。”秦梓航道。


    “行啊，你到时候让你妈妈有空的教教你，还有你爸爸，他也能教教你。”宋母轻笑。


    “等我学会了，我做饭给你们吃。”秦梓航道。


    “好啊，等我们的航宝做饭给我们吃。”宋母道。


    在秦梓航吃完饭后，宋二哥带着秦梓航去午睡。秦梓航比较乖巧，都不用其他人哄着他睡觉。


    总是让别人带着的孩子，确实会乖巧一点，孩子没有在亲生父母跟前，孩子就会下意识多注意一点。


    以前，是于小姨带着秦梓航，现在，是苏夫人带着秦梓航。秦梓航小小年纪就知道其他人跟亲生父母之间的差别，他在那些人面前就得表现得乖巧一点，不能表现得太过差劲儿。


    秦梓航很快就睡着了，还睡得很香。


    正如同宋三姑姑所预料的，汤少涛给汤璐打电话了。汤父不可能去打这个电话，汤母是继母也不好打这个电话，自然得是同父同母的亲哥哥是打电话。


    汤璐有留一个电话，但她不想去处理家里那些糟心的事情。


    “你们去找过妈了吧，按照妈的说法做。”汤璐道。


    “那是你亲爸。”汤少涛不希望汤璐就是这么这么一句话，“舅舅舅母在南城，在宋凤兰那边，你……”


    “我不过去，我没脸过去。”汤璐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跟表姐见过面，她见到我，就当我是陌生人。在首都的时候，我们去见舅舅舅母，舅舅舅母给我们好脸色了吗？他们都是说让我们不要过去他们的家，他们没有当我们是他们的外甥外甥女。”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汤少涛道，“爸被降职，对你就没有影响吗？爸的工钱少了，你以后还要嫁人，你……”


    “我可以不要嫁妆。”汤璐道，“大哥，你是担心爸留给你的东西少了。我在这边，包吃包住，不用花钱，不用爸多给我钱，我这日子能过得下去。大哥，当年，你的岁数不小，你比凤兰表姐都还要大好多岁，那些事情，你都知道。”


    汤璐不想去说那些事情，关键是这些人仿佛都不记得过去的事情，都想着让汤璐去找宋家人。汤璐不想丢这个人，她也怕她去了，影响自己当飞行员。


    两边互不打扰，相安无事，这才是最好的。


    汤璐得想她自己的未来，她不能为了汤家去做愚蠢的事情。


    “以后，要是这样的事情，大哥，你就不要打电话给我了。”汤璐道，“我们要忙着训练要学习的，有很多事情做，没有空去管这些的。”


    “你……”汤少涛停顿了一会儿，“我对你很失望。”


    “失望吧，以后还能更加失望。”汤璐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汤璐抬头看了一下天空的方向，她还要飞上天。


    傍晚，秦一舟比宋凤兰更早回到家里，他到家里的时候，宋母正在洗菜。宋父宋母等人下午还有出去走一走，多看看附近的人和物。看过之后，宋父宋母还是觉得首都要好很多。


    宋父宋母希望宋凤兰能回去首都，只是这话不是他们说的算的，还是得看宋凤兰的工作。


    “妈，我来。”秦一舟也绑上了围裙，“我们去首都的时候，都是你们做给我们吃。现在，也该我们做给你们吃。”


    “我炒两个菜，其他的，你来做。”宋母道，“凤兰爱吃我做的。也就是这几天，给她做点吃的。”


    “凤兰很高兴。”秦一舟道，他明显感觉到妻子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


    “凤兰，还是得麻烦你多照顾照顾她。”宋母道，“她岁数比你小，她小时候被我们宠着的，后面又遇上了那些事情，她……她也是受了很多委屈的。”


    “我也让她受委屈了。”秦一舟道，“她怀孕生孩子的时候，我都没有能陪着她。”


    “不说过去的事情。”宋母道。


    “好。”秦一舟点头。


    等宋母和秦一舟差不多把饭菜做好的时候，宋凤兰从单位回来了。


    “你来得真是时候，正好吃饭。”宋母道。


    “我洗洗手。”宋凤兰道。


    吃过晚饭后，宋母去院子里，她把一些长好的青菜采摘下来。现在天气不是很热，这些青菜也不会蔫蔫的。要是天气热，就不适合傍晚采摘青菜，得等到早上采摘青菜，那个时候的青菜品质才是最好的。


    宋母打算把院子里的菜地整一整，再种上一些新的菜。


    秦梓航拿着他的小铲子上场了，他要在那边翻地。一家子把院子里的灯打开了，省得天暗了，看不见。


    菜地就在自家院子就是好，这些人想要收拾菜地，随时都能收拾菜地。那些枯黄的菜叶子，被宋母放在旁边，人不好吃这些枯黄的菜叶子，小动物能吃。


    宋母在乡下农场的时候做不少事情，她现在做这些事情也很熟练，很快就把一些东西给收拾好。秦一舟拿着锄头翻地，一个个配合的得很默契。


    宋凤兰不爱打理菜园子，她怕泥土弄到指甲里面，指甲就会黑黑的，那些泥土还不容易洗干净。


    张小虎过来的时候，他还拄着拐杖，想要帮忙都帮不了。


    “要不要去看电视？”宋凤兰问。


    “不要，我看看梓航弟弟。”张小虎道，他看看自己的腿，要是自己的腿没有这样，那么他现在也能拿着小铲子在那边帮忙。


    “小虎哥哥，你坐着看。”秦梓航给张小虎搬了一把椅子，“我们要翻地，要种菜。等菜长大了，小鸡崽就能吃。”


    “鸡妈妈把小鸡崽孵出来了，我妈妈说要养几天，再送给你。”张小虎道，“小鸡崽小小的，还是太小了。”


    “等几天。”秦梓航道，“我不着急。”


    “嗯。”张小虎点点头，“我让我妈妈养好一点。”


    “好呀。”秦梓航道，“我先翻地，很快就能种好菜。”


    张小虎坐在旁边看着秦梓航动作，其实秦梓航的动作没有那么快，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弄，秦梓航纯粹就是玩。宋母他们没有让秦梓航去旁边，他们就让秦梓航在那边玩，大人翻地的时候多注意一点，别弄翻孩子。


    宋母买了菜籽，她还买了一些姜啊蒜的。宋母看到院子里的


    蒜苗长得不是很好，再种一些，家里炒菜的时候能用。那些配菜，用的少，缺了，味道又不对，自家种一点，倒不是为了省钱，就是随时可以到院子里采摘。


    曾经，宋母喜欢在院子里种一些花花草草，才不是种菜。经历过特殊年代之后，宋母会在院子里种一些蔬菜瓜果，不是都种花花草草。这样一来，别人看到了，也就不会总说他们是小资情调。


    宋母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为了自家能更安全一点，她是一点都不想再遭罪。


    宋凤兰看着宋母这般大的变化，她都觉得心酸。人就是不断向现实生活妥协，不断低头……这个过程让人太过难过。


    等过些年，情况会好的，他们都能慢慢放开，不用紧绷着心。


    只是头些年，大家都还害怕，害怕政策又回到以前。


    “妈，你们种什么菜？”宋凤兰问。


    “种青菜。”宋母道，“几种不同的绿叶菜。能长大就吃，长不大，那就算了。你们也没有空天天管这些青菜，没有下雨的时候多浇浇水。”


    “懂得的。”宋凤兰道，“水管就在那边，一舟知道浇水。”


    “我也知道。”秦梓航连忙道，“我能给青菜浇水的。”


    “你是浇水吗？我看你是玩水。”宋凤兰有一次看到秦梓航用水管给菜地浇水，浇着浇着，秦梓航就玩起来了，还问他妈妈：妈妈，您看到彩虹了吗？


    “玩一玩，不打紧的。”秦梓航道，“小孩子，哪里有不玩的。”


    “这个时候，你就知道说你是小孩子了。”宋凤兰道。


    “本来就是，妈妈，外婆种了很多菜，我们以后能吃外婆种的菜。”秦梓航道，“妈妈，开心不？”


    “开心，开心。”宋凤兰道。


    “我跟外婆一起种的，妈妈是不是就更开心了？”秦梓航歪着头问他妈妈，这可是双重叠加。


    “开心，非常开心。行了吧，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翻地？”宋凤兰问，“还是已经种好了。”


    “还没有，妈妈，您站远一点，泥土要弄到您的身上了。”秦梓航不怕自己的身上有泥土，他都已经站在菜地里面了，反正他爸爸会给他洗衣服，不用妈妈给他洗衣服。


    张小虎看着秦梓航手上的小铲子，他跃跃欲试，奈何他的腿不争气。张小虎拄着拐杖回去家里，他要让他妈妈也把院子里的菜地都种上新的菜。


    “那些菜还没有吃完。”胖嫂道，“吃完的，空出来的菜地，我早就种上了，哪里还用得着等你去种。”


    胖嫂是一个十分勤快的人，她本身就是在家照顾小孩子做家务的，除了院子里的这一片菜地，还有一处菜地。那边的菜地是家属院的一些人分开种的，胖嫂也时常要过去看一下那边的菜地。


    家里没钱买那么多肉，多吃一些青菜还是可以的。


    “梓航弟弟的外婆在种菜。”张小虎道，“他们……”


    “等吃饭的时候，你多吃一些青菜，快点把青菜吃完，就能重新种。”胖嫂道，“我都已经种好的地，你就不要碰了。要玩的话，拿着你的小铲子在旁边挖一挖就行。”


    胖嫂可没有想着再去倒腾菜地，她拔菜的时候，都是有把密集的菜松一松。后面，再吃那些长大一些的青菜，吃了一些之后，再重新补种上，这样也就能持续有青菜吃。


    南方的天气好，不像是北方那么冷，就算是冬天，南城这边也能吃上绿油油的青菜。天气要是实在冷的话，用稻草或者是其他东西遮一下菜，别让菜没霜打了，被霜打了的青菜很容易腐烂。


    “妈妈……”


    “好了，你要是不想玩，就去写作业，去读书。”胖嫂道。


    “……”张小虎闭上了嘴巴，他还是更想玩一玩。


    好几个人在院子里忙那么一小块菜地，众人很快就种好菜地了。宋母等人稍微把菜地收拾一下，菜地看上去就更加整齐。


    秦梓航被秦一舟抓去洗澡了，一身都是泥土，不洗澡不行。秦一舟还给秦梓航洗头了，宋凤兰都不用去操心秦梓航的事情。


    “哈哈。”秦梓航洗澡还在那边笑。


    秦一舟还能控制住秦梓航，让秦梓航好好洗澡，别闹了。等秦梓航洗完澡，他跑去找他二舅舅，让他二舅舅给他擦擦头发，他的头发还没有干。


    “要擦干一点，才能快点干。”秦梓航道。


    “给你擦，给你擦。”宋二哥道，“你这头发还挺多的。”


    “头发要黑黑的，要很多。”秦梓航道，“长少了，以后会秃头的。”


    “你还知道秃头？”宋二哥道，“小小年纪，担心秃头干嘛？”


    “读书啊，读书读很多，要做很多事情，就会掉头发。”秦梓航道，“妈妈就有掉头发。”


    宋二哥看向宋凤兰，宋凤兰不禁伸手抓抓自己的头发。


    “我掉的头发不多，没秃头。”宋凤兰可不想变成一个秃头，“通常，男人比女人更容易秃头。”


    然后，宋凤兰等人看向秦一舟。


    “我也没秃头。”秦一舟想自己的头发还浓密着呢。


    “秃头不好看的。”秦梓航道，“秃头的爸爸……真不行。”


    秦梓航想爸爸去接他放学，他看到爸爸头上一块秃的，太难看了。


    “真要是秃头，我就去剃了光头。”秦一舟道，“这不就看不出秃头了吗？还有，我真没有秃头。”


    秦一舟看向他儿子，秦梓航真会想。


    “没有，爸爸现在没有秃头。”秦梓航道，“爸爸，你低头，让二舅舅看看。”


    “就你会说。”秦一舟无语。


    苏夫人看着难得早些回到家里的苏教授，她有点想秦梓航了。


    “我早点回来，不高兴？”苏教授见妻子坐在那边呆愣了好一会儿。


    “今天没有见到航宝，凤兰的父母去接送航宝，等他们回去之后，我再去接送航宝。”苏夫人道。


    “你很喜欢航宝。”苏教授肯定地道。


    “那么乖的孩子，谁会不喜欢。”苏夫人道，“我声音哑了，有点不舒服，他都说让我去看病，说要吃药，还要给我倒热水。”


    苏夫人非常喜欢秦梓航，她自己的儿孙没有在身边，也就是看看秦梓航了。


    “那孩子确实不错。”苏教授道，“像他妈妈。”


    “你呢，就想着航宝像他妈妈。”苏夫人道。


    “总得有人继承衣钵。”苏教授道，“像他妈妈有什么不好，他妈妈是受人尊敬的科研人员。要是梓航以后也走这一条路，他一定也能发展得不错的。有他妈妈在，他妈妈能多教导她一些，她妈妈的同事也能教导他，干这一行，多好。”


    “兴许航宝以后去参军。”苏夫人道。


    “参军跟搞科研，又不是不


    能一起。“苏教授道，“我们这样的单位，军工单位，有些人原本就是军人。”


    苏教授更希望秦梓航以后是在科研系统，很多人都能当军人，但不一定能当得了科研人员。要当科研人员，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脑子不好用，就会被淘汰，被淘汰了，说什么话都没有用的。


    做不好就是做不好，勉强去做，做不出成绩来，也是白浪费时间。不是所有人想要搞科研，都能搞起来的。


    “自家的孩子都不一定能当科学家，你还想着航宝。”苏夫人轻笑，她想到了自己的儿孙，儿子女儿倒是没有跟苏教授做一样的事情，他们做别的专业的事情，就算有在研究所工作的，也不是搞飞机研究的。


    “航宝有这个条件，他天天说他妈妈好，天天想着跟他妈妈学习，多好认知。”苏教授道，“都不用别人刻意去引导他，他自己就知道了。”


    苏教授的儿女不是很喜欢研究飞机，他的儿女小时候没有得到多少父爱，到了孙子外孙这一辈，依旧是如此。那些人看到了苏教授的忙碌，苏教授总是经常加班，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伴家里人。


    即便苏夫人跟孩子们都解释了，只是那些孩子还是会想着他们的爸爸没有在身边，多少还是有点心里不舒服。等那些孩子长大了，他们也知道他们爸爸是很伟大的人，但他们已经跟他们爸爸走向不同的行业。


    要说苏教授不失望，那是假的。可儿孙有儿孙的路，他不能勉强那些人去做他们不喜欢做的事情。


    “凤兰把孩子教导得很好。”苏教授道。


    “你这是说我没把孩子教导好？”苏夫人挑眉。


    “不是，不是，真不是。”苏教授连忙道，生怕妻子生气，“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把我们的儿女都教导得很好，非常不错。”


    苏教授很少照顾孩子，都是他妻子照顾孩子，他哪里能说妻子的不是。在这一方面，是他欠妻子的，欠孩子的。


    “瞧你，担心我跟你生气？”苏夫人笑了，“不至于，真不至于。我嫁给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有用心工作了。嫁给你之后，看到更多，支持你，理解你。”


    苏夫人基本没有说苏教授的不是，两个人偶尔吵架，苏夫人都不去说苏教授所做的工作做错了。


    宋二哥给秦梓航擦了一会儿头发，没有继续擦，等着一会儿自然干。


    “我请了两天假。”秦一舟开口。


    “请假？”宋母看向秦一舟。


    “对，请假。”秦一舟道，“我原本就有假期，积攒下来的，没有用掉。正好，这一次请假两天，可以陪着你们四处走一走。”


    “不用多走一走，走一走，也就是那样。”宋母道，“你有事情就去忙，倒也没有关系。”


    “还有别人。”秦一舟道，“在工作上，我不是无法替代的。”


    秦一舟对自己有深刻的认识，他不是尖端的人，不是无法替代。秦一舟没有总想着自己是什么职位，自己就得成天待在部队，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看顾孩子，什么什么的，有的人就喜欢用那些理由，说他们没有时间陪着孩子。当然，有人是想要更进一步，也就喜欢多训练，晚回家。


    现在的秦一舟不是几年前的秦一舟了，他对自己有更深刻的认识。


    “以后，要是凤兰要回去首都，我也会调过去。”秦一舟道，宋凤兰能来随军，秦一舟自然能跟随宋凤兰。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宋凤兰道。


    “不着急。”宋母道，“先把你手里的事情做好，没有做出成绩，回去也不好。好好做，等以后出息了，再回去。”


    “好。”宋凤兰没有跟父母说她的研究成果，那些东西不好说出来，她只要让父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就行了。


    秦一舟已经请假了，宋父宋母就没有多说，女婿愿意陪着他们走一走，这是女婿看重他们。


    这一会儿，汤璐又接到家里人打来的电话，这一次是汤母打来的。汤璐没有那么喜欢继母，但继母到底是她的长辈。


    “你真不能帮帮你爸吗？”汤母道，“你爸的心情很不好，等过些年，他退休……你爸也不需要再升职，只要能在原来的位子……”


    汤母觉得汤少涛那些人说话没用，那么自己试一试，自己好歹是汤璐的长辈。自己这个当长辈拉下脸来，汤璐应该知道这不仅仅是她的意思，也是汤父的意思。


    “阿姨，我没有办法。”汤璐道，“我现在也就只是一个学生，你们让我去跟舅舅舅母说，没有用的。舅舅舅母在这边玩一下，看一下表姐，他们很快就会回去。不如这样，你们等舅舅舅母回去了，你们再去找舅舅舅母。”


    这些人一个个打电话给她做什么，汤璐怀疑这些人不单单是想着宋父宋母，还想着让宋凤兰也跟着出面。那些人都知道宋家能早早平反，跟死去的宋行云有关系，跟活着的宋凤兰也有关系。


    汤璐认为这些人想得太过美好了，一个个都指望她去做那些事情，让她去得罪人，这些人完美隐身。做梦去吧，汤璐不可能去丢这个脸，明知道最终结果会是怎么样，还非得要去试一试，那就是自己找抽。


    “那好歹是你的亲爸爸。”汤母道，“你能有现在，你爸……”


    “我知道他是我爸，我没说他不是我爸，只是我帮不了。”汤璐不悦，“你们不要用道德绑架我，没有用的。要是我能帮得上忙，我立马就去帮了。难不成，你们是想让我当不成飞行员，要让我回去啃老，等着我爸拿钱养我吗？”


    第72章 门路都给堵死了


    “我们没有想毁了你的未来，真的。”汤母道，“你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这才想着让你帮帮忙。都是一家人，几句话的事情。”


    汤母生怕汤父的工资降了，自己过的日子也不好，这才来打电话给汤璐。汤母想汤家其他人没有什么本事，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劝说一下汤璐。


    真以为汤父降职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么，一个月的工资得少不少钱。以后的退休金也跟着少，这也少，那也少，就是少了一大块。


    “你们爸年岁大了，他被降职了，基本就不可能升职上去。”汤母道，“这前前后后差多少钱在呢。”


    “至少他还有工作。”汤璐道，“还是能拿工资的。有的人直接没有了工作，没有工资。不要再跟我说这一件事情了。”


    “等你放假，你还得回来。”汤母故意道，“家里还给你留着房间。”


    “那是你们应该给我留的。”汤璐明白汤母的意思，汤母就是想利用这一件事情威胁她，她不可能答应的。就算她不能住在汤家，她还有亲妈，总能有地方住，不至于流落街头。


    汤璐想自己不是一个三岁小孩子，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什么出路，她都自己会走。


    “你……”汤母见汤璐油盐不进，却又不能骂汤璐，汤璐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继女到底是继女，当继母的哪里好说继女的不是。


    挂断电话后，汤母就看汤父，汤父成为副厂长后，家里还安装了电话。


    当年，汤父可得意了，他跟宋三姑姑离婚后，娶了年轻一点的妻子，又升职。汤父觉得他是人生赢家，还想着继续往上升职。宋家平反后，汤父心里有点怕，怕宋家人针对他，宋家人没有动作，他才安心许多。


    宋家人没有想着去对付汤父，汤父和宋三姑姑到底生了几个孩子。要是宋家对付汤父，宋三姑姑生的那几个孩子会怎么看宋家人，看宋三姑姑。为了宋三姑姑，宋家人不去做那些事情。


    反正汤家做的那些事情主要还是伤害宋三姑姑，宋家人看宋三姑姑的意思就行。


    “你这个女儿，真的是，我跟她说了这么多话，她就是不听话。”汤母道，“你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帮一帮你怎么了。要不是你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要去找她帮忙。她不听她大哥的话，我求她，她还这样。”


    “她像她妈妈。”汤父感慨，汤璐不是很像她。


    “你那么心疼她，那么宠着她，她就是这么对你的。”汤母道。


    汤母嫁给汤父后，她看到汤父对汤璐的态度，可以说汤璐在汤家过很好的日子，新衣服、糕点，一个女孩子过着跟男孩子一样的生活，跟男孩子一样受到重视。汤母当时就怀疑汤父对宋三姑姑念念不忘，她又不好直接开口，就没有说。


    “算了。”汤父皱眉，他对宋三姑姑的感情很复杂，他确实不喜欢宋三姑姑压制他，可是宋三姑姑到底为他生儿育女了。在他离婚后，他对跟宋三姑姑长得比较相似的汤璐态度好了不少。


    在汤父和宋三姑姑没有离婚之前，汤父没有那么喜欢汤璐。汤父对汤璐好，他曾经又说过汤璐跟宋三姑姑相似，别人都觉得汤父对宋三姑姑有情义，只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汤父多疼疼汤璐。


    说白了，就是男人故意在那边做脸面，既要又要的典型。


    “就这样算了？”汤母道，“有的话，你不好说，她比你好说多了。她舅舅舅母都在那边，怎么就不方便说呢？还说等她舅舅舅母回来，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等他们回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别人升职上去，没有你的位子。总不能把别人降职，再让你上去？”


    汤母认为汤璐就是想拖延时间，宋三姑姑不肯帮忙，汤璐也不肯帮忙，其他人在那边忙前忙后，有什么用？汤家本身就没有那么强的人脉关系的，汤父靠着宋三姑姑还是获得了不少好处。


    “……”汤父沉默，他当然想着继续当副厂长。被降职之后，汤父请假几天，他现在不想去单位，就怕面对别人的嘲笑。


    汤父回来也是想着找人想办法，可他去找谁？


    工厂来了一次高层人员大清洗，汤父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人。


    宋大哥夫妻倒是在首都，宋大哥是当老师的，汤少涛去找宋大哥，宋大哥说他不懂得那些。


    汤少涛也是好笑，他以为他张开嘴了，宋大哥就得帮衬他么。宋家是有些人脉关系，宋家遭遇大难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去找那些人帮忙，汤父只是被降职，汤少涛就想宋大哥去找人，这算什么？


    宋大哥自然是直接拒绝，他绝对不可能帮衬汤父。汤父早就不是他的姑父了，汤少涛想用所谓的亲戚关系绑架宋大哥，宋大哥不吃这一套。


    “你好好想想，还能找谁？”汤母道，“只要能找人，咱们就去找。就算要多花一点钱，也没有关系，后面……”


    “副厂长不是普通的职位，不是说花钱了，就能当的。”汤父以前就是花钱打点关系，上了。现在，人家不让他继续当副厂长，他也没有办法，“算了，别去折腾了。”


    汤父当副厂长的时候倒是没有多贪污钱，在这个年代，稍微贪污一点钱，很容易被人发现的。就算是别人送的礼，那也得看是什么人送的，送的是什么样的东西。要是有更大的事情，汤父也不可能只是被降职。


    “你就知道算了，你就是舍不得让你的儿女为难。我就是一个恶毒的后妈，非得要让他们去做这些事情吗？”汤母道，“那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以后的未来。难道你指望他们以后会给你养老金？不可能的，你没有贴补他们就不错了。”


    汤母想自己没有亲生儿女，等到以后，自己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汤母藏了一些钱，就是为了防止汤父把钱都给他自己的儿女，而不为她着想。现在，汤父被降职，也是影响到了汤母日后的生活，汤母才这么着急。


    要是这一件事情不影响汤母的生活品质，她才不管这些事情。


    简丽丽跟汤璐住在一间宿舍，汤璐回去宿舍泡脚。


    今天，简丽丽见汤璐去接了不只是一次电话，不禁问，“家里出事情了？”


    “一点小事情。”汤璐道。


    “你要回去吗？”简丽丽问。


    “不用回去。”汤璐道，“我爸只是被降职，又不是丢了工作。”


    “降职？”简丽丽没有想到汤璐就这么说出来了。


    “对。”汤璐道，“工作能力不强，可不就只有被降职的份吗？被降职都还算好的，又不用退还以前的工资，那还说什么。”


    “……”简丽丽觉得汤璐太过平静，要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一定不可能这么冷静。


    “怎么？”汤璐见简丽丽没有说话，“觉得我冷酷无情？”


    这一刻，汤璐说话的语气跟宋凤兰有些相似。


    “不是。”简丽丽摇头，“就是觉得你很沉稳。教官跟我们说，我们开战机的人，就是要有一个强大的心理素质，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


    汤璐没有想到简丽丽会这么说，不是沉稳不沉稳，而是自打她亲妈回到首都之后，汤家那些人有意无意就让汤璐去她亲妈那边。汤璐心里清楚，那些人就是想要利用她的亲妈，不是真的想要他们修复所谓的亲情。


    那么多年过去，曾经的伤害已经造成，什么亲情不亲情的，还是别去想了，早就回不到过去。


    汤父被降职，宋父告诉了宋凤兰，宋凤兰只觉得汤父活该。宋家人没有过多去聊汤父，宋凤兰也不好意思在孩子的面前多说。


    等去房间里休息的时候，宋凤兰才跟秦一舟说一些话。


    “当初，我不是留在城里，我爸妈我哥他们都被下放农场吗？我在路上遇见汤家人，他们都当没有看到我。”宋凤兰道，“要是旁边有人说我们家的不是，他们还会附和几句。那个时候，让我震惊了。”


    曾经，宋凤兰以为宋三姑父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汤父在宋家人的面前表现得可好了，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多么不好的人。两家的关系很好，汤父还会给宋凤兰兄妹才一些吃的。后来，宋家出事情，汤父迫不及待跟宋三姑姑划清界线，再看汤家人后面的所作所为，让宋凤兰大为震惊。


    汤父实在太会装了，他就像是一个凤凰男，想要女人带来的好处，却又不能承受女方有瑕疵。


    “他抛弃我三姑的速度太快了。”宋凤兰道，“当时，我们都以为他会护着三姑。就算离婚，那也是迫于无奈。可他一点都没有迫于无奈的样子，他还要狠狠地踩我们几脚。为什么我觉得我小姨父还行，虽然我住在他们家被为难过，但是小姨父没有抛弃小姨，他们还留我在他们家了。”


    本身就是寄人篱下，哪里能指望别人对自己那么好。


    宋凤兰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她是不喜欢江雨菲，也跟家里人说不喜欢江雨菲。但是面对江大嫂那些人，宋凤兰的态度都还好。


    换一个角度想，要是自己是江大嫂，自己未必就会对这么一个表妹好。江大嫂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拥有的是普通人的态度。


    “小姨父小气是小气一点，但还是有情有义的。”宋凤兰道，“他不是一个完人，小姨在小姨父家里的地位也低，但总好过被下放农场。当然，也因为我小姨是姨娘生的，小姨的生母本身就是一个贫女，别人都当小姨的生母是被迫害的。”


    其实小姨的生母不是被迫害，人家是自愿跟宋凤兰的外公在一起的。家里穷，没有钱，那个时候又不是一夫一妻制，有很多男人都有妾室。于小姨的生母是想要更多，想要让于小姨跟宋母比，可于小姨生母的眼界摆放在那边，比不了的。


    “于小姨不是没有被说的，江家那边的人还是懂得要护着她。”宋凤兰道，“在这一方面，确实没有话说。”


    “是。”秦一舟点头，“你小姨对你确实不错。”


    “小姨她……她就是心软。”宋凤兰道，“没有办法，那个的情况，她在家里地位低，能低头就低头。在她儿媳妇的面前，她都低头。也不知道小姨现在的情况会不会好一点，这是她的私事，我们也没有办法管那么多。”


    人家婆媳之间的事情，清官难断家务事，宋凤兰从来不在于小姨的面前说江大嫂的不是，江大嫂买的东西本身就不是宋凤兰买的。江大嫂买了东西悄悄地吃，这也没有关系，宋凤兰也有悄悄地给自己的儿子加餐，自己给自己买一些吃的，在外面吃完了，这才回去江家。


    在别人眼里，指不定自己也是一个极品，何必去说那么多。


    “汤家的事情……不用管吧？”秦一舟道。


    “不用，爸妈不是说了吗？那是汤家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宋凤兰道，“我们在南城，他们找我们也没有用，他们会找爸妈的。”


    “爸妈在这边多玩几天也不错。”秦一舟道，“不要趟这一趟浑水。”


    “他们回去了，也不趟这一趟浑水。”宋凤兰道，“汤家人都是不懂得感恩的人。三姑姑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们说不要三姑姑就不要三姑姑了。”


    人家对宋三姑姑那么恶劣，就能对宋家更坏。


    宋凤兰从来没有想过要以德报怨，汤家人爱咋滴咋滴。就算是汤父没有了工作，那也是汤父活该。


    “当初，你大嫂……前面那个大嫂家里出了事情，不是还找你们吗？”宋凤兰道，“你们家的人也没有帮忙。”


    “她娘家出了特务，谁敢帮她？”秦一舟道，“情况不一样。都怕被打成特务，大哥都没法升职了，不出意外的话，大哥可能就要一直在这个位置。大哥的两个孩子都还跟田家人有血缘关系，新大嫂生的孩子


    倒是跟田家没有关系，但那又如何。”


    那些人一开始都说秦大哥娶田可淑娶得好，谁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倒也是。”宋凤兰道，“管他们呢。反正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他们过他们的日子。”


    清早，秦一舟去做早餐，宋凤兰起得晚一点，她拿了一个包子和鸡蛋就往外走。


    “不坐下来吃？”宋母道。


    “有点晚了。”宋凤兰道，“还得开会，去晚了不好。”


    “还开会？”宋母道。


    “是。”宋凤兰还是关键人物，不好迟到。宋凤兰还有话要说的，早点去，早点开完会，早点散了。


    宋凤兰这些人没有成天开会，成天开会就是浪费时间。他们只要按时完成阶段性任务，达成计划中的目标。


    “路上慢点走，别噎着。”宋母追出去两步。


    “好。”宋凤兰挥挥手，她跟曹芳一起走。


    曹芳早就已经吃过饭过来等着宋凤兰出门，宋凤兰出来的时候，曹芳还帮着开了一下门。


    宋母看着宋凤兰离去的身影，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宋母遥想他们被下放农场之前，女儿还比较小，而女儿现在都能独当一面了。


    “外婆。”秦梓航走到宋母的身边，“我要去上学了。”


    “好，外婆送我们的航宝去上学。”宋母看着秦梓航自己背好书包，女儿小时候也是很喜欢读书，一听要去学校，女儿就去了。


    宋母和宋父一起送秦梓航去学校，他们在路上遇见了方奶奶，方奶奶还是躲。方奶奶觉得宋家人的气势看上去就不大一样，自己跟这些人说话，得小心被坑。方奶奶还真会脑补，自己在那边吓唬她自己。


    主要是赵政委之前去了方家，后面，方旭东转业了。


    方奶奶现在见到这些人就有些害怕，心虚，谁让她在家里还说别人不是。虽然说高秀秀不大可能把那些话说出去，但是隔墙有耳，方奶奶怕别人听了去。


    方奶奶这样的人就是又菜又爱玩，没有多少脑子，又总喜欢说那些话，说了又心虚。宋凤兰不是高秀秀，方奶奶不能用婆婆的身份去压制宋凤兰，也没有办法压制秦一舟，方奶奶不怕高秀秀，但还是怕秦一舟夫妻。


    宋母可不管方奶奶为什么躲着他们，她知道方奶奶不是多好的人，这就够了。


    这个时候，范雅妮出了月子，她被郭母照顾得不错。


    范雅妮让郭母再继续留一段时间，郭母答应了。范雅妮给郭父寄了一些钱回去，让郭家人明白她的态度。范雅妮是为了做为郭父郭母小儿媳妇看的，郭母要是在老家，还能帮着小儿媳妇做事情。郭母来范雅妮这边，倒是不好帮衬小儿媳妇。


    为了不给郭母造成婆媳矛盾，范雅妮还是很懂得这一点的。


    “我给爸寄了钱了，让他买点好吃的。”范雅妮道，“您在这边算是帮了我大忙。”


    “你有钱就自己留着。”郭母道，“不用寄钱。”


    郭母担心范雅妮的男人会不高兴，哪里有出嫁的闺女总把婆家的东西拿回去娘家的。


    “放心，我男人，您的女婿知道，这是我们一早商量好的。”范雅妮道，“他是孤儿，我上面没有公公婆婆，没有其他人能帮我们一把，我们就指望着您。您是我妈不错，但我们也不能让您白做，还是得孝顺你们一点。您没在老家，弟妹也得辛苦一点。”


    “你啊，就是太全面了。”郭母感慨，范雅妮总是把这些事情做得很好。


    郭母原本还担心郭鹏没有娶范雅妮，范雅妮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差了。实际上，范雅妮还是对他们这般好，没有受到郭鹏的影响。


    “亲戚之间，也得有体面。”范雅妮道，“得有一定的底线，不能越界的。”


    范雅妮不知道李慧懂不懂得这些，反正她得懂得这些。能用金钱决绝的事情，这都不算事情。


    郭母看着范雅妮这样，她就越发可惜郭鹏娶了李慧，而不是娶了范雅妮。不过范雅妮另外嫁人也好，郭母想郭鹏也不是一个多么值得依靠的男人。


    李慧确实长得比范雅妮好看一些，她又是跳舞出身，这气质是会好一点。但郭母觉得李慧做人不行，这样的人就是白吃饭的，男人就是喜欢看女人的外表，压根不去想女人的内里。


    要是勉强郭鹏娶了范雅妮，范雅妮不一定能过得这般好。


    岳宏卫还是不错的，一点都不比郭鹏差。


    郭母不觉得范雅妮是因为郭鹏才能嫁给岳宏卫，是郭鹏的错，范雅妮是无辜的。虽然说郭家给了范雅妮吃住，把她养大了，但是郭家也是有目的的，是郭家人先反悔的，不能怪范雅妮。


    首都，汤父的儿子忙活，汤母也在忙活，他们都想汤父还能继续当副厂长。


    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事情传到田家人的耳朵里，田可淑觉得真不公平。自己的父亲被开除了，而汤父还能继续留在工厂。


    自家是出了特务，但是这也不能怪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哪里知道那些。


    “汤家人在找关系，就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功。”田可淑回了娘家。


    “你说，他们能成吗？”田母问。


    “不清楚。”田可淑道，“他们一定会去找宋家人，听说宋凤兰的父母去南城看她了，现在都没有在家。”


    田可淑不禁怀疑宋家人是不是提前知道一些事情，宋家人才选择这个时候去看宋凤兰，正好可以避免汤家人找上门。


    “汤家人真不要脸。”田可淑道。


    “有共同生育的孩子。”田母道，“可不就是得找他们。你呢，去看看你的两个孩子了吗？”


    “看？”田可淑想到这个就来气，“孩子的姑婆不让我过去，让我少凑到孩子的面前，说我会影响孩子的未来。两个孩子看见我，都不愿意搭理我。我以前对他们那么好的，他们现在……”


    田可淑就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孩子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秦家人教导他们的。”


    “有时间就看看。”田母道，“实在不行的话，你想办法，再生一个孩子。你以后老了，也有人照顾。”


    “我男人有两个儿子，他没有想要孩子。”田可淑道，“他……他……”


    “他怎么了？”田母问。


    “他去结扎了。”田可淑咬牙切齿，“他没有跟我商量，就结扎了。说是有两个儿子已经够了，说是孩子的外婆家，那些人都不希望他再有孩子。说两个半大的小子吃饭多，家里养不起更多张嘴。”


    田可淑眼睛都红了，秦大哥以前去做一些事情都会跟她商量，也会听她的意见。而她现在的这个男人做事情都不经过她的同意，他都是直接去做那些事情，要是好的话，有了一个结果，他会说一声。要是不好的话，指不定人家就不告诉他。


    这让田可淑如何受得了，要知道现在给男人做结扎的医院很少的。她男人就这样去做了结扎，不给她怀孕的机会。


    “前几天，我说想要跟他要一个孩子，他才说的。”田可淑道，“我要是不说要一个孩子，估计他还不说。”


    田可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自己被人算计了。可是她能怎么办，她现在没有工作，也就只能靠着她男人的工资生活。她男人觉得他是一家之主，他没有必要跟田可淑说那些事情。


    “怎么会这样呢？”田母一脸不可置信，“他来家里提亲的时候，没有说过这话。”


    很多男人都想着多要几个孩子，压根就没有想着不要孩子。


    “你们两个人没有孩子，他这是没有把你当自家人。”田母道，“等到以后，他不得防着你吗？”


    “别说以后，现在就开始防着了。”田可淑道，“家里买了什么菜，花了多少钱，都得记在本子上看，他还要去算一算，生怕我多花钱了。我开玩笑说都是一家人，算得这么清楚干嘛。他说我以前把送给弟妹的东西拿回娘家，他不大安心，算清楚一点，他心里没有疙瘩，对我跟他都好。”


    田可淑听


    到她男人说的那些话，她就觉得非常不可置信，什么叫心里没有疙瘩。田可淑不知道他男人心里有没有疙瘩，反正她心里有疙瘩了。


    “当初的事情闹得太大了。”田母感慨，很多人都知道了田可淑的骚操作，以至于别人防着田可淑。


    “我回娘家，他都要看看家里缺了什么东西。”田可淑道，“话里话外，让我不要把东西带回娘家。就家里的那点东西，有什么好带的。”


    秦家的东西多，田可淑现在嫁的男人穷多了。


    田可淑对现在的男人不满意，却又没有办法。没有其他男人愿意要她，她又非得要嫁人，只能矮个子里拔高个，找一个稍微可以一点嫁过去，好歹有吃有住。田可淑要是一直待在娘家，娘家人都要赶她出去。


    “确实小气，跟你前头那个没得比。”田母道。


    田可淑跟着秦大哥的时候，她拿了不少东西回来家里，秦家人都没有多说什么。田可淑在秦家也能大声一点说话，哪里像是现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是没得比，二婚就是二婚。”田可淑道，“当时不离婚又不行。”


    当一个男人逼着女人离婚的时候，这个男人有很多手段的。田家都那样了，田可淑赌不起，只能跟秦大哥离婚。


    “秦家人也不是好东西，真不好。”田可淑想到了秦大姑姑，秦大姑姑总会马后炮，秦大姑姑还给秦大哥介绍对象。


    田可淑想秦大姑姑插手太多事情，也不知道秦大哥现在的妻子会怎么想。


    尤芸不觉得秦大姑姑有多不好，秦大姑姑就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墙头草，没有做多坏的事情，也没有插手秦家过多的事情。尤芸能忍受秦大姑姑，她觉得秦大姑姑很懂得躲避危险，秦大姑姑说也是说田可淑留下来的那两个孩子，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那没有关系。


    秦大姑姑和秦二姐都说要让秦母多教导田可淑留下来的两个孩子，可是秦母舍不得对那两个孩子太过严厉。


    那两个孩子都是在秦母跟前长大的，秦母能对秦梓航冷下脸来，却无法对这两个孩子冷下脸。


    秦二姐见秦母还是那么宠着那两个孩子，她不多说。反正那两个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等到以后，自己搬出去住，那两个孩子就更影响不到自己。


    亲生父亲、亲爷爷、亲奶奶都不在意，自己这个当姑姑的有什么可说的。


    秦二姐让自己的儿女别跟田可淑留下来的两个孩子多来往，就算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也少一起玩，别被带歪了。孩子很容易被带歪，要带回正道，那就难了。


    不过秦二姐不用多说，她的儿女宁愿跟尤芸带来的跟秦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玩，都不愿意跟田可淑留下来的两个孩子玩。


    秦母能对秦梓航冷脸，也能对秦二姐的孩子冷脸。秦母本身不大喜欢秦二姐，对这个女儿有意见，自然也不可能对外孙外孙女多好。


    “到底是乡下来的，没有见过世面。”


    “一点吃的，又不是没有给你们吃。”


    “你们不知道小心一点吗？都要把人撞到了。”


    ……


    秦二姐的孩子跟田可淑的儿女稍微有点矛盾，秦母都是站在亲孙子亲孙女那边。秦母不去问到底是谁的错，都是指责秦二姐的孩子。


    还被秦二姐看到了两次，秦母还是没有收敛。秦二姐看到这一幕，她就知道秦母是怎么对待秦梓航的，难怪宋凤兰那些人都不喜欢秦母。这都是秦母自己作的，真怪不了别人。


    秦母总说是田可淑的错，她就没有错了吗？


    这两天，宋三姑姑没有一直宅在家里，而是有出去。在宋三姑姑看来，汤家出事了，她开心，正好也让别人知道汤家跟宋家没有关系，汤家别想在这个时候利用宋家的关系。


    宋三姑姑跟人聊天的时候说起汤家，都是说汤家忘恩负义。


    “早年，我哥那么帮他，他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凤兰在首都的时候，他都不让孩子跟凤兰接触的，说宋家人是宋家人，汤家人是汤家人。”


    “可不是嘛，宋家人是宋家人，汤家人是汤家人。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降职啊，活该的，怨不得别人。他本身就没有这个本事，降职好，好歹还能平安到退休。”


    “要是他没有降职，估计要晚节不保的，现在降职是好事。”


    ……


    汤家人得知宋三姑姑的举动，他们都要被气疯了。他们原本以为宋三姑姑不帮忙也就算了，宋三姑姑宅在家里，也不会有大事情，结果宋三姑姑出门说这些话。


    汤家人私底下就是想让人觉得他们跟宋家修复关系了，他们以为宋家人不会出来说。汤家人想错了，宋三姑姑知道汤家人是什么样的人，她不可能让这些人利用宋家的关系。


    反正汤父已经降职了，那就得被摁住，没有必要再升职上去。汤父升职，只会让人难受，这多不好，这一份难受还是得留给汤家人。


    汤父不好去找宋三姑姑，汤母去找了宋三姑姑。


    “哟，你男人没有来，你来了。”宋三姑姑在家门口碰见了汤母，“也是，他还没有把你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大姐。”汤母道。


    “谁是你大姐？”宋三姑姑道，“我可没有你这么妹妹。”


    “姐，我们能不能好好说一会儿话。”汤母道。


    “不能。”宋三姑姑拒绝跟汤母多说话，“你是汤家人，别想我为了你男人牺牲，不可能的。为了大家脸面上都好看一点，我劝你还是别来我面前。你还是想想你的以后，你这么为他，他领情吗？”


    宋三姑姑进了院子，她把大门关上，没有让汤母进去。


    汤母被拒之门外，她转头，正好看见汤父。


    “回去。”汤父冷着一张脸。


    汤父想得好，要是汤母办成了，他不出现，汤母没有办成，他冷脸出现，让别人知道他没有想着让宋三姑姑帮忙。


    宋三姑姑没有打开大门出去看看，她听到了汤父的声音，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家里走。


    傍晚，秦梓航跟张小虎一起放学，他跟张小虎一起慢慢走。宋二哥也跟着慢慢走，没有快步走。


    “二舅舅，我们老师教我们叠纸鹤。”秦梓航道，“我早就会了，妈妈叠过，我跟妈妈一起叠。还有小船，妈妈都会。”


    “那你一定很快就叠好。”宋二哥道。


    “梓航弟弟是最快叠好的。”张小虎道，“叠得还很好看，老师都夸梓航弟弟了。”


    “小虎哥哥也不错，没有很慢，做得也好看。”秦梓航不吝啬夸奖，“老师还说让我们把纸鹤带回家给爸爸妈妈看。”


    秦梓航拿出纸鹤递给宋二哥看，“二舅舅，您比我爸爸妈妈更早看到哦。”


    “是还不错。”宋二哥拿起纸鹤，他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宋二哥小时候还是有点皮，他还把妹妹叠的纸鹤扔出去，说要让纸鹤飞，妹妹就会在那边跺脚，妹妹还会叫爸妈：爸，妈，你们看看二哥。


    纸鹤是有翅膀，只是不像是纸飞机那么能飞，纸鹤很容易就坠落在地上。


    当时，宋凤兰一边叠，宋二哥一边扔，以至于宋凤兰追着宋二哥，要让宋二哥把她叠的纸鹤放下来。然后，宋母就会说让宋二哥让着妹妹一点，让宋二哥别捣乱。可宋二哥还是喜欢逗弄他的妹妹，妹妹可爱又有趣。


    “回家可以多折叠几只。”宋二哥道。


    “二舅舅要许愿吗？”秦梓航道，“对纸鹤许愿，不会成功的。”


    “你许过？”宋二哥问。


    “纸鹤没有魔力，这个世界没有魔法，只有勤勤恳恳的人。”秦梓航道，“这些都是骗小孩子的，都是心理安慰。”


    “你妈妈跟你说的？”宋二哥疑惑，秦梓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妈妈说过，我也知道。”秦梓航道，“三岁的小孩子才相信这些。”


    “你妈妈八岁的时候都还相信这些。”宋二哥道，“她还想当天上的仙女，想要飞到天上去。”


    小时候的宋凤兰真的很可


    爱，宋母还给宋凤兰做漂亮的衣服，小小的宋凤兰看上去十分精致可爱，比橱窗里的洋娃娃漂亮多了。


    宋二哥的朋友们还很喜欢宋凤兰，他们跟他们的父母说要一个宋凤兰这样的妹妹，有的人家里原本就有妹妹了，他们还这么说。有兄妹因着这一件事打起来了，当妹妹的还说她才不要她哥哥这样的哥哥，她要宋凤兰这样的妹妹。


    对，没错，宋二哥的朋友们的妹妹不是说要宋二哥这样的哥哥，是说要宋凤兰这样的妹妹，这说明大家的审美还是比较一致的。


    “妈妈造飞机，坐在飞机上，就能飞上天了。”秦梓航道，“妈妈八岁的时候还相信，她现在知道不能相信了，她就没有哄我相信。”


    “我也不相信。”张小虎连忙道，“我要七周岁了，也不相信。”


    张小虎表示自己要跟秦梓航一样，梓航弟弟不相信的事情，自己也不能相信。跟着梓航弟弟走，一定不会有错的。


    胖嫂听着张小虎说的话，她再看看大儿子，大儿子倒是很安静。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秦梓航总结一句。


    “是，是，你们不是小孩子，是大孩子。”宋二哥道。


    “二舅舅，您跟妈妈说的话好像哦。”秦梓航道。


    “我跟你妈妈是兄妹，自然有像的地方。”宋二哥道，“走，要到家了。”


    学校距离宋凤兰的家确实很近，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有一些人家都没有去接孩子，而是让孩子自己回去家里。那些人都不觉得这几分钟的路能发生什么危险，路上的人也多，很多人都是彼此熟悉的。


    “小虎哥哥，晚上一起玩。”秦梓航跟张小虎挥挥手。


    “我吃完饭找你玩。”张小虎回答。


    两个小孩子相约一起玩，这才各自回家。


    “小心一点。”胖嫂见张小虎拄着拐杖想要迈出大步子，连忙道，“别又摔了，再摔了，你就得爬着去上学。”


    “我才没有那么倒霉。”张小虎道。


    另一边，郭鹏回到家里，李慧煮了面条，还做了煎蛋，两个人一碗。


    “你妈什么时候回去？”李慧问，“她回去的话，我们也可以去送送她，送她去车站。”


    第73章 离别出差前夕


    “妈还要待一阵子。”郭鹏道。


    “范雅妮不是坐完月子了吗？”李慧道，“你妈还不回去，等到什么时候回去。”


    “雅妮经常一个人在家，一个人照顾孩子不方便，就让妈留下来多照顾孩子一阵子。”郭鹏道，“妈答应了。”


    “雅妮，雅妮，你还叫得真是亲切。”李慧不满。


    “……”郭鹏就不明白了，不就是叫一下名字而已，这有什么？


    很多三个字的名字，都是叫后面两个字的，多正常的事情，怎么到了李慧的嘴里却变成这个样子。


    “你妈也真的是，她不是还有小儿子小儿媳妇吗？有小孙子，她不回去带孙子？”李慧道，“范雅妮生的孩子又不是她亲生的孙子，你妈还真是用心。”


    “雅妮……范雅妮是在妈跟前长大的，她从小到大也帮着家里干一些活。”郭鹏解释，“我跟她……你也知道的，我没有娶她，妈多少觉得有点对不住她的。”


    “是你妈觉得，还是你自己觉得？”李慧问，“你是不是早就后悔娶了我，你要是没有娶我，娶了范雅妮，范雅妮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亲生的孩子。”


    “不是，我没有跟范雅妮结婚，没有跟她在一起，你能不能不要说这样的话。”郭鹏不大高兴，“要是让街坊邻居听到了，像什么话？”


    “你就是嫌弃我了呗。”李慧道，“我不能怀上孩子，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你……”


    “不是说过了吗？不能生，我们可以去抱养孩子。”郭鹏道，“不是非得要你生的。”


    “抱养的孩子到底是别人的孩子，不是我们亲生的孩子，跟亲生的孩子能一样吗？”李慧道。


    到现在，李慧还是想不明白，范雅妮大着肚子去参加高考，自己怀着身孕参加高考，怎么范雅妮就没有事情，自己有事情呢。李慧也不想想她曾经为了跳舞多么伤身体，还有就是她气量小，不是一个多宽心的人。


    李慧流产，一来是她自己不注意，二来是她自己没有顾好她自己的身体。范雅妮怀孕后，人家非常顾虑身体的，她也知道她自己的读书水平，参加一下高考，重在参与，没有抱有很大的希望。李慧在还没有考的时候，她就想着她能上多好的大学，她想要更上一层楼，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都后悔去吧。


    现实跟李慧所想的差别太大，李慧考的分数太低，不仅仅是宋凤兰比李慧厉害，就连范雅妮考的都比李慧好。


    “先等等。”郭鹏道，“不急于一时。”


    “真不急吗？我看你，你挺着急的。”李慧道。


    郭鹏心塞，李慧总是这个样子，他已经很努力地对李慧好了。可是李慧压根不觉得他有多好，郭鹏心里清楚，李慧是拿他跟秦一舟对比。秦一舟职位高，早晚回家照顾家里人，可能很多女人都希望有秦一舟这样的丈夫。


    郭鹏做不到，他本身职位低，还得继续努力。郭鹏不可能跟秦一舟那样总是回家做饭洗衣服，那都是女人做的事情。秦一舟愿意做那些事情，不代表其他男人也愿意做。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秦一舟这个地步，秦一舟甚至还请假带着岳家人走一走。


    “怎么不说话了？”李慧见郭鹏沉默，她啪地一下子把筷子拍到桌子上，“我怎么就嫁给你这样的人。”


    “你当初要是不愿意嫁给我，我也不逼你。”郭鹏当初都想过了，要是李慧不嫁给他，他就回去娶范雅妮。结果李慧说要跟他在一起，郭鹏很高兴。


    郭鹏想着就算李慧心里没有他，时间长了，李慧自然就会觉得他好。然而，这么长时间了，李慧还是这个态度。这让郭鹏心里不舒服，他觉得是不是他无论做什么，李慧都不可能满意他。


    不能生的是李慧，不是他郭鹏。


    郭鹏还是只能忍着，他告诉自己李慧现在是太伤心难过，都说一孕傻三年，李慧流产了，也算是怀孕过。李慧现在要傻三年，难过三年，这都没有什么，当丈夫的还是得忍耐一点，不能让妻子更加不高兴。


    “行了，吃饭。”郭鹏道，“妈那边，你不用总是过去，有范雅妮在。妈本身就是过去照顾范雅妮母子的，你……”


    “你说不用过去就不用过去了吗？”李慧道，“你觉得可以，别人觉得不可以。我要是总是不过去，别人都当我不孝顺你妈，都当我是一个不孝顺的儿媳妇，我要被人嘀咕的。”


    “让他们嘀咕去，妈不可能说你不好的。”郭鹏道，“我都跟妈说过，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呵呵。”李慧还是希望郭母快点走，哪怕婆婆没有多说她，她都不希望婆婆在这边多待着。


    郭鹏不说话，让李慧去说。


    宋母把宋凤兰家里里里外外整了一下，房屋看上去更加整洁了，看上去都亮堂了不少。


    宋凤兰回到家里看到家里的变化，她想她妈妈还是那么能收拾。宋凤兰在首都的房子，宋母也是有过去收拾，宋母把一切收拾得妥妥当当的，都不需要宋凤兰多操心。


    “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就给扔了。”宋母道，“放在角落里生灰尘。”


    “您看着办。”宋凤兰道，“很多东西是没有用了，就是没有去扔了。”


    “破烂的鞋子，你们放在旁边，也不扔。”宋母道，“是要放着鞋子到什么时候？”


    “这……没去注意。”宋凤兰摸摸鼻子，“家里的东西多，有时候就先放在旁边。”


    “多少东西先放在旁边。”宋母道，“不用的旧的东西，


    该扔掉就扔掉。还能用的话，能送人的话，也可以送人。我看梓航的一些毛衣都短了，短的毛衣没有用，我给胖嫂了。”


    胖嫂准备拆了毛衣，用羊毛线继续织过新的毛衣。胖嫂觉得那些羊毛线都还挺好的，又不是一扯就断的。很多人家都是这样，把旧毛衣拆了，再重新织的。胖嫂非常乐意拿去这些旧毛衣，她还帮着宋母一块儿整理。


    宋母直接说让胖嫂看看有没有用得着的东西，用得着就拿回去，用不了的，不能用的，再扔了。宋母想宋凤兰母子才过来一年多快两年的时间，怎么东西都那么多了。不过想想也是，有一个小孩子在，怎么可能没有那么多的东西。


    “好，没有问题。”宋凤兰道。


    “她还是不错的。”宋母道，大家都叫张成海的妻子胖嫂，宋母也就那么叫了，一个称呼而已，不必那么讲究，胖嫂也不去计较，“她还帮着收拾了一下。”


    “是挺好的，小虎来我们家有吃东西，梓航过去，胖嫂也有给梓航东西吃。”宋凤兰道。


    胖嫂给秦梓航吃东西的时候，都是十分小心翼翼的，没有敢把放太久的东西给秦梓航吃。家里有东西放久一点的，胖嫂认为那些东西还能吃，也是给她自己的孩子吃，胖嫂是怕秦梓航吃出问题来。


    对待别人的孩子，总是得小心一点，吃出问题，那就是自己的过错，也会影响邻居之间的感情。


    “胖嫂比你会整理。”宋母道，“我瞧过他们家，不说收拾得多干净，但整齐许多。”


    “那是。”宋凤兰道，“胖嫂在这一方面的能力还是很强的，比我强。总不能人家什么方面都比我弱，那不现实。”


    要是能雇佣人收拾家里，宋凤兰一定雇佣人。奈何现在的情况还不可以，等过一两年情况好了，他们到时候可以让人帮着打扫屋子，他们自己就不用辛辛苦苦地做这些事情。


    “你屋子里的东西，一舟收拾了一下。”宋母收拾的时候让秦一舟看着，她也不确定他们需要什么东西，不需要什么东西，“写了草稿不要的纸张，也得扔掉，别都放在房间里。”


    宋凤兰有时候想到一些事情，她会在本子上写下几个字，有时候还会撕下来。


    “也不知道你要不要那些纸张的，先放在旁边，你看看。”宋母道。


    “应该是不要的，我一会儿看看。”宋凤兰道。


    秦梓航的房间也被宋母收拾了一下，衣柜角落里面还放着两颗糖果。现在天气冷一点，糖果还没有化掉。等天气热一些的时候，估计糖果就会化掉。


    总的来说，这些房间还是比较干净的，没有特别肮脏。只是再干净的房子，拖拖地，擦擦窗子什么的，还是会让清水变黑。


    宋母真的是拿着拖把在那边拖地，把能打扫的地方都打扫一遍。秦一舟让宋母不用那么打扫，宋母还要那么做，于是这几个人就一起打扫卫生，出去一趟回来，就开始打扫卫生。这么多个人，打扫起来也快一点，不至于磨磨蹭蹭的。


    秦梓航的玩具都被摆放得好好的，秦梓航还道，“外婆太棒了。”


    先前，秦梓航自己打扫卫生，哪里可能打扫得那么好。


    宋母就是觉得她过来一趟了，那就得帮助女儿好好把家里打扫干净。宋母做这些事情还是很利索的，特别是她被下放到农场之后，她会做的事情就更多了。这些本身不需要多少技术的活，宋母轻轻松松就能做好。


    吃过晚饭，宋凤兰去查看那些纸团，很多纸团都没有用。宋凤兰都不大记得当初为什么写下这些纸团，她还把一些纸团给撕了，虽然这些纸团上面的文字没有用，但是撕碎一点比较好。


    “你这么撕，不好撕，要不，还是放在院子里烧了。”宋母道。


    “对哦，放在院子里烧了。”宋凤兰道，“拿一个盆，放在盆里烧。”


    然后，宋母等人就在院子里烧纸团，宋凤兰是看一张烧一张。


    “你书房还有吗？”宋母问，“你书桌那边，我没有帮你收拾。”


    “我去看看。”宋凤兰道。


    以前，宋凤兰真不觉得自己有弄了那么多纸团，等自己去收拾的时候，她发现不只是纸团，还有很多一页纸就写了几个文字的。


    宋凤兰从书房里把那些纸张带出来，走到院子里。


    “撕掉。”宋凤兰道，一些本子上的文字，没有用的都撕掉。有用的东西，宋凤兰有记在另外的本子上。


    “怎么这么多？”宋母问。


    “有时候突发奇想，想了一下。”宋凤兰道，“然后，就把内容记下来。几个字，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够了。”


    “也是，你自己明白，别人不需要明白。”宋母道。


    “这些都得烧掉。”宋凤兰道，要是有粉碎机粉碎了，那也是可以的。但是现在没有粉碎机，烧掉是最合适的选择。


    虽然说在宋凤兰的眼里看来没什么，但是别人看到了，指不定会想到一些东西。倒不如把这些东西烧了，那还安全一点。


    “改天，我得从单位带几本本子过来，我刚刚看了一下，就只剩下一本空白的本子了。”宋凤兰道，“我感觉我平时也没有什么用，梓航用的本子是另外买的，不一样的。”


    “用的时候都是这样，不经意之间，就都用完了。”宋母道，“从你们单位带，没事吗？”


    “没事，几本本子，又不是很值钱。”宋凤兰道，“本身就能带的，我先前就是这样带的。不是说不差这点钱，而是出去买比较麻烦，还得买这样的空白的本子。我们单位的本子质量好，也好用。我还从单位带笔回来，能用就行。”


    单位里又不只是宋凤兰这么做的，还有别人这么做。单位允许他们这么做的，他们是为了工作，用不是说把那些东西拿了给别人用。


    什么占社会主义的便宜，在单位里没有几个人会去说这样的话。


    “一张纸就写几个字，不浪费吗？”宋母看到了，她是怕别人看见了会说宋凤兰。


    “不会。”宋凤兰道，“有的东西，值得单独放一页纸，只是现在没有用了。说起来，单位办公室还有不少这样的东西，我到时候整理一下。”


    “你的单位，我就不进去了。”宋母道。


    “您想进去，也不好进去，我们单位是保密单位，就只能我自己去收拾那些东西。”宋凤兰道，“别人收拾，我也不放心，就怕有用的东西被收拾了。”


    宋凤兰平时没有打扫办公室，有专门的人员去打扫。宋凤兰平时都很忙的，哪里有时间去做那些琐碎的事情。


    在单位的时候，宋凤兰有时候的态度也很凶的，不是时时刻刻都能保持这么平稳的心态。


    宋凤兰抬头看她妈一眼，宋母瞧见宋凤兰这样，不禁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宋凤兰道，“就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脾气有点大了。”


    “人大了，工作了，哪里可能没有一点脾气。”宋母道，“只要能安安稳稳工作，这比什么都重要。”


    在宋母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现在就觉得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他们不要多去想别的事情。多想别的事情，没有用，突发情况多，只要做好手里这些事情就够了。


    “嗯，是的。”宋凤兰道，“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宋母道，“后院稍微整理了一下，你们是要在后院养鸡崽子？”


    “对。”宋凤兰点头，“航宝要养鸡崽子，还要养两只小鸭子。鸭子的话，还得在那边放多一点的水，鸭子没水不行。”


    “是得要水，天气热了，没有水，鸭子很容易坚持不住。”宋母道，“小时候，你养这些小动物，都是最开始几天，你多看看。等到后面，你就不愿意多看，得让其他人去照顾小动物。”


    “……”宋凤兰想想过


    去的那些事情，她记得她养过一只猫，“喜欢玩，不喜欢养。”


    “航宝比你好多了，听说他还挖蚯蚓给小鸡崽吃。”宋母道。


    “是挖了一段时间。”宋凤兰道，“他也是喜欢玩，喜欢拿着小铲子铲地，就我们这个院子，他都不知道铲了多少次。又不好让他总在一个地方铲，就是这里铲一下，那里铲一下。男孩子，更皮。”


    宋凤兰都不知道这些孩子怎么就敢去抓菜青虫的，反正她不敢抓。


    “皮实一点好。”宋母道，“要是孩子柔柔弱弱的，你更得担心孩子。”


    “对的。”宋凤兰道，“我是不是该偷着乐？”


    “偷着乐，偷着乐。”宋母道。


    这一会儿，郭母把之前晾晒出去的被单收回来，还得缝一下。范雅妮坐月子的被单、垫被之类的，洗的洗，晒的晒，都不用范雅妮多说，郭母就把这些事情做得妥妥的。


    范雅妮看着郭母把被子跟被套缝在一起，她想着还是她前世的被套好，有拉链，套上，一拉，就行了。而现在的被子被单还得缝在一起，多少还是有点麻烦。郭母穿线一下子就穿过了，还不用范雅妮去穿线。


    “妈，您的眼睛还好用吗？”范雅妮问，“我穿线都没您穿得这么快。”


    “还行。”郭母道，“经常做这些事情，就还挺快的，要是很少做这些事情，就慢。家里的被子、衣服，都是要缝的。你小时候，我还教你缝。”


    郭母不是宋母，她不是教导刺绣，就是教导简简单单的缝制，这对于乡下人才是最为实用的。至于刺绣什么的，太过花里胡哨，他们乡下人也不用，他们经常要出去干活，也穿不了太精致的衣服。


    “我还是不如您。”范雅妮想到了宋母，“凤兰嫂子的亲妈，看上去挺有气质的。我今天路过遇见她了，她还笑着跟我打招呼。”


    范雅妮有点受宠若惊，她真感觉宋母看上去就是贵妇人。哪怕宋母表现得平易近人，但别人一看，就能感觉到宋母跟方奶奶两个人就是天上跟地下。


    宋母没有瞧不起范雅妮，也没有说不中听的话。要是方奶奶的话，方奶奶就算跟范雅妮打招呼了，还可能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他们就在这边玩几天，过几天回去。”郭母道，“我买菜的时候看到他们，也说了几句话。”


    “挺好的。”范雅妮道，“他们是首都来的。”


    “首都好，大城市。”郭母道。


    “等以后，我们可以去首都玩。”范雅妮道。


    “去玩？”郭母没有想到范雅妮会这么说。


    “对，去玩。”范雅妮道。


    “去玩，那就算了，得耗费多少钱。”郭母道，“有那个钱，买点吃的，买些衣服穿，不是更好吗？”


    郭母就是觉得浪费钱，光光是车费就要不少钱。宋家人是有钱，三个人一起过来，还玩几天，买这买那的。郭母想想就心疼那些钱，好在不是自己的钱，自己也不会心慌。要是郭母一下子花出去那么多钱，她晚上一定睡不着觉。


    “人生在世，不能只干活，也得玩一玩的。”范雅妮道，“等以后看看，要是赚钱了，就去。”


    范雅妮没有把话说得太满，要是没有赚到钱，不能带着人家去玩，那就是让别人白白期待。范雅妮想着多赚钱，以后得去外面多转转。


    “你们可以去。”郭母道，“我们这些老婆子老头子就不用去了。”


    “看情况啊。”范雅妮道，“妈，要是我赚了钱，我就带您去旅游。”


    郭母对原主算是很不错的了，范雅妮自然也乐意对郭母好一点。


    汤家人终究还是搞到了宋凤兰这边的电话号码，汤少涛打电话过来找宋父。宋父听到汤少涛说的话，皱起眉头。


    “没空，也帮不了。”宋父道。


    汤少涛的意思是让宋父帮忙，就算宋父不愿意早点回去，那就让宋父打电话给其他人，看看其他人能不能帮忙。宋父哪里可能帮衬汤家人，他不打算去打这个电话。


    宋家人都已经安排好了时间，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回去，他们不可能因为汤家人而更改。


    汤少涛本来想说宋三姑姑身体不舒服，让宋家人回来，又怕惹怒了宋家人，宋家人就更不愿意帮忙。这才没有利用这一个借口，汤少汤干脆在电话里直接恳求宋父，让宋父能帮帮忙。


    宋父说了一下回答，就挂断电话了。知道宋凤兰这边电话的人有好几个人，汤家人能打听到这边的电话号码，太正常不过。


    宋凤兰跟她妈刚刚烧了东西进去屋子，宋父冷着一张脸。宋凤兰看向宋二哥：爸，这是怎么了？


    “汤少涛打电话过来，要让爸帮助他爸。”宋二哥道，“他算个什么东西，他开口了，咱们爸就得答应吗？”


    “他还电话过来？”宋凤兰道。


    “要是他还敢打电话过来，你们都不用搭理他。”宋二哥道，“我们家出事的时候，都没有见他们家的人帮衬我们，他们还要跟我们划清界线，说我们的不是。现在，他们家出事了，就知道叫我们想办法。我们去哪里帮他们想办法，他们就是想要消耗我们的人情，让我们去恳求别人。”


    宋二哥太了解汤家人，汤少涛跟他的亲生父亲说一个性子，总想着占便宜，又不想付出。汤父好歹还有工作，等着以后退休就是了，何必再折腾这些。


    “不用管他们。”宋父道，“糟心的玩意儿。”


    “嗯。”宋凤兰点点头，她确实不可能去管这些事情。


    不管汤家人打没有打电话过来，汤少涛有没有恳求宋凤兰，宋凤兰都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汤家人是怎么对待宋家人的，宋家人就能怎么对待他们。


    秦梓航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他外公不高兴了，“外公，外公。”


    秦梓航在那边叫他外公，他还朝着他外公做鬼脸，想要逗他外公笑。


    “乖航宝。”宋父瞧见秦梓航这样，脸上的表情温和许多。


    当着宋父宋母的面，宋凤兰没有过多追问汤家的事情。到了房间里，宋凤兰还特意去关门一下。虽然说宋家人要过来，他们都会敲门，但是宋凤兰还是把门关好了。


    “汤家那边的人，他们打电话，你要是接了，挂断就可以。”宋凤兰道，“都不用跟他们说一句话。”


    宋凤兰拿着护肤品擦手，汤家人怪恶心的。


    “都听你的。”秦一舟道，“他们还会打电话过来？”


    “那可不一定。”宋凤兰道，“打电话说要钱，可这点钱比起那些事情来，不算什么。”


    宋凤兰瞧不上汤父那样的人，汲汲营营，到最后又是这一副死样子。


    “被降职，又不是说要让他把以前的工资吐出来，以后也不是不发工资。”宋凤兰道，“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的。”


    秦一舟请的两天假，很快就过去了。


    秦梓航的外公外婆来了，还有其他小朋友问秦梓航情况。


    “我外公外婆啊，他们很好的。”


    “他们给我买新衣服，给我买玩具，给我做好吃的。”


    “我以后也要去外公外婆家玩的。”


    “很远很远的地方，坐火车去的。”


    ……


    秦梓航一一回答那些人的问题，他不说很了解他的外公外婆那些人，来到学校，也没有炫耀他的外公外婆。别人问了，秦梓航才说的。


    要是说秦梓航的妈妈，秦梓航有更多话说。


    时间到了周末，宋凤兰放假，秦梓航也放假了，正好大家就一起出去走一走，去公园转一转。


    张小虎想要去，奈何他得拄着拐杖，胖嫂没有让张小虎去。


    “妈，您为什么不让我去？”张小虎待在家里，他特别不高兴。


    “你瞧瞧你的腿，你拄着拐杖走，走慢了，别人得等你，走快了，别人还担心你会不会摔倒。”胖嫂道，“你这么折腾，让别人怎么玩。”


    “我……”


    “真要玩，等你爸改天有空了，让他带你去玩。你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成天就想跟你梓航弟弟一样。”胖嫂叹息。


    两家是邻居没有错，但是他们两家有很大的差别。胖嫂这些大人能感觉到，小孩子不一定能感觉到。


    要说谁最开心，最开心的当属秦梓航，秦梓航跟宋家人吃吃玩玩，还能有新衣服。


    到了宋家人回去的这一天，秦梓航特别舍不得，可是秦梓航要去上学，他都没法子去火车站送宋家人。


    清早，秦梓航还抱着他二舅舅的大腿，“二舅舅，你们能不能不要回去？”


    “得回去。”宋二哥道，“待在这边的时间长了，你就不想我们待在这边。待的时间短一点，你还能多想想我们。”


    “时间长了，我也喜欢你们。”秦梓航道，“我很喜欢你们，爸爸妈妈也喜欢你们。”


    “等以后，我们有机会再见面。”宋二哥道。


    “妈妈，我能去送一送外公外婆吗？”秦梓航渴求地看着他妈妈。


    “行，一会儿去送。”宋凤兰点头，同意秦梓航请假。


    不只是秦梓航去送宋家人，宋凤兰也请假去送一送宋家人。


    宋凤兰舍不得父母，可父母不可能一直留在南城，父母在南城这边人生地不熟，他们都更喜欢待在首都。宋凤兰自己也喜欢首都，只要在首都有房子，不用为生计奔波，谁会不喜欢繁华的首都呢。


    秦一舟也去送宋父宋母等人，他们在火车站陪着宋家人等车，直到宋家人上车之后，他们才回去。


    宋家人定的是卧铺，宋母看着窗外远去的风景，她又想到了宋凤兰。宋母舍不得女儿，也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京城。


    “等过些年，凤兰他们就回去了。”宋父道。


    “过些年……两年三年？”宋母道，“凤兰要读大学，怎么也得是等大学毕业之后。”


    “是要等大学毕业之后。”宋父道，“我们在农场都不只是待这些年，算是好的了。我们好好养身体，等着他们回去。”


    “只能这样了。”宋母再一次看向窗外的风景，南方确实暖和一点，但首都各方面的条件都比南城好太多。


    秦一舟夫妻带着孩子回去，秦梓航叽叽喳喳地说了很多话。


    “外公外婆以后还会来吗？他们什么时候来？”


    “等我暑假的时候，他们会来吗？”


    “二舅舅懂得很多耶，二舅舅还会陪我玩。”


    ……


    “以后有机会见面。”宋凤兰道，舍不得家里人，难免有些心酸。


    宋凤兰很想跟父母那些亲人在一起，最好是住在很近很近的地方，有空的时候还能多走走。现在，他们在不同的城市，来往没有那么方便，都不能经常见面，只能打打电话。


    科技还不够发达，连视频都不行。


    这个时候，宋凤兰越发怀念前世的科技。


    回到家里，秦一舟去做饭，一家人一起吃午饭。等吃了午饭，秦梓航下午得去上学，宋凤兰和秦一舟各自都得去单位。宋凤兰感觉他们又是不断过着重复的一天，每天都是去那些地方，日复一日。


    宋凤兰的情绪低落了一会儿，秦一舟搂着宋凤兰。


    “没事，你一会儿送梓航去上学。”宋凤兰道，“还是我送他去？”


    “我送他去。”秦一舟道，“你去休息一会儿，晚点还得去单位。”


    下午，宋凤兰去了单位，她没有去做别的事情，就是收拾办公室。这一次，不用宋凤兰去烧掉那些没有用的纸张，有助理帮着宋凤兰处理。


    宋凤兰原本还以为单位办公室的垃圾少，没有想到一收拾，吓了一大跳。要知道宋凤兰平时算的草稿纸，废弃了不用的，也有扔掉一部分，结果还是有那么多没有用的东西。


    “这是你太努力了。”在宋凤兰感慨的时候，所长来了。


    “不只是我，大家都这样。”宋凤兰道。


    “宋工。”所长看着宋凤兰。


    “您说。”宋凤兰道。


    “西北那边，他们申请让你过去出差一段时间。”所长道，“他们那边有个问题迟迟都解决不了，找了不少人，还是没有解决。这不，就想到你。我们所里的研究成果更好更快，他们多少也是知道的。”


    都是一个国家的，一些技术也是共享的。


    所长知道宋凤兰的孩子还小，可西北那边的研究所确实有问题，需要有人过去。


    “行，没有问题。”宋凤兰点头。


    “让你的两个助理跟你一起过去。”所长道，“要是在那边有事情，随时联系我们，跟我们说。”


    除了两个助理，曹芳也得跟着过去保护宋凤兰。


    宋凤兰没有拒绝，别人申请了，确实是有问题，她该过去。


    为了更好地发展祖国，宋凤兰不能说不去。西北的条件是艰苦一点，宋凤兰又不是在那边长待，等过了一阵子就回来。


    “大概要多久的时间？”宋凤兰问。


    “快的话，半个月的时间，慢的话，可能时间就长一点，最长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所长道，“这边还有很多事情，不能让你离开太久。”


    “好。”宋凤兰道，“你们订票。”


    “后天出发可以吗？”所长问。


    “可以。”宋凤兰道。


    傍晚，宋凤兰去接秦梓航，苏夫人也在。


    宋凤兰让苏夫人去家里，她得跟苏夫人说她出差的事情。


    “出差？”秦梓航疑惑。


    “对，就是出去一段时间，十天半个月的，加上坐火车的时间，可能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宋凤兰没有把时间说得太短，怕儿子到时候一直等着她，“妈妈去出差，我们一阵子不能见面。”


    “可以打电话吗？”秦梓航问。


    “不一定能打电话。”宋凤兰道，“有事情的话，可能不能联系。但是妈妈会想我们航宝的，我们的航宝乖乖听话，不要到处乱跑。妈妈很快就回来见我们航宝，好不好？”


    “那我睡一晚，睁开眼睛，不就是看不到妈妈了吗？”秦梓航道，“要等很久很久吗？”


    “妈妈会回来，又不是不回来。”宋凤兰道，“你可以一天画一朵小红花，看看妈妈回来的时候，你画了多少朵小红花。”


    “凤兰，你放心去出差，这边有我。”苏夫人道，“我会看着梓航的，一定不会让他出事。”


    “我相信您，就是梓航出生到现在，我都没有出差这么久的时间。我跟梓航每天都能见面，这一次，时间不算短的。”宋凤兰担心秦梓航到时候闹腾，她没有在家里，


    都管不了。


    “妈妈。”秦梓航抓着宋凤兰的手，“要跟外公外婆这样，很久才能见一次吗？”


    “不是，不需要那么久的时间。”宋凤兰解释，“等你周末放假三四次，妈妈可能就回来了。”


    “妈妈。”秦梓航转而又抱着宋凤兰的大腿，他舍不得妈妈去出差，想要天天都能看着妈妈，不想不能看着妈妈，“妈妈能不能不去？”


    “不行哦。”宋凤兰道，“妈妈很快就回来。妈妈是为了能更好地保护好我们梓航，这才过去的。”


    “是吗？”秦梓航吸吸鼻子，他真的很舍不得妈妈。


    “是的。”宋凤兰点头，“不用担心，妈妈最喜欢我们的航宝了。当然会争取快点把事情做完，早点回来陪着我们的航宝。”


    “你妈妈说的没有错，她那么喜欢你，哪里舍得离开你太久。都不用你催，你妈妈一定快快做完事情回来。”苏夫人道。


    到了吃饭的时候，秦梓航还时不时看向他妈妈。


    苏夫人吃完晚饭回去，秦一舟去收拾碗筷。


    一家人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宋凤兰跟秦一舟说了她要出差的事情。


    “家里的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顾好。”秦一舟道，“以前，我在这边，你在首都，都是你一个人处理好那些事情。梓航生病了，也是你带着他去医院。”


    “你是得多顾着他一点，每天摸摸他额头，听听他的声音，要是着凉感冒了，一定得尽快去医院。”宋凤兰提醒秦一舟，“小孩子感冒，变成肺炎就糟了。早点带孩子去好，早点解决问题，别信那些偏方。”


    “都记下了。”秦一舟道，“没事的，叔母也在，我不懂得的话，就问叔母他们。”


    “嗯，反正有病就去医院，别拖着。”宋凤兰道，“孩子要是生病了，得让孩子请假，不能想着把孩子送去学校，让学校老师盯着。老师要带那么多个学生，带不了的。”


    “妈妈，我会自己去医院，我知道医院在哪里，我还会跟婶婆说。”秦梓航道，“爸爸不听话，我听话。”


    “……”秦一舟看向秦梓航，秦梓航是一点都不怕自己为难他，这个时候了，儿子还说这样的话。


    另一边，高秀秀失魂落魄的，她最近一个多月都没有来月经，她去医院看，满心以为自己怀孕了，却不是。医生说她没有怀上，化验报告单上写的。


    “怀上了吗？”方奶奶还在那边询问高秀秀，“你说话，是不是怀上了？这一次可得生儿子！”


    第74章 反击妈妈，他掐我


    “没有怀上。”高秀秀烦躁。


    “怎么可能没有怀上呢？”方奶奶不相信，“你那个不是没有来吗？多半是怀孕了。是不是月份浅，医生看不出来。我就说医院是吞钱的地方，你非得去。怀孕就是怀孕了，你自己也是生过孩子的，难道还不知道吗？”


    方奶奶在那边咒骂医院里的医生，说那些医生有毛病，那些医生技术不怎么行，就知道收费。


    “你要是想检查，等过几个月再去检查。”方奶奶道，“一定是怀上了。喝药，还是得喝药，喝保胎药。”


    方奶奶还没有忘记要给高秀秀找药喝，“得生男的，这一胎一定得生男的，知道不？”


    “……”高秀秀听到方奶奶的话，她有些怀疑真的是医院没有检查出来吗？


    “你怀孕了，得好好休息。”方奶奶道，“别成天想着工作。你跟旭东都还没有儿子，得生一个儿子，生了儿子，你走出去，别人就不会说你没有生儿子，就不会瞧不起你。你没有儿子，别人都说你的不是，说你跟不会下蛋的母鸡没有差别。”


    方奶奶没有少在高秀秀的面前说这些话，她自己就给高秀秀造成很大的压力了，就不要说别人。方奶奶坚定地认为高秀秀是怀上了，高秀秀也渴望怀上。


    然后，高秀秀决定相信方奶奶的话，是不是怀孕，等过一段时间就知道了。医院现在没有检查出来，估计就是月份浅，等月份大了，就能检测出孩子了。


    晚上，秦梓航去睡觉的时候都舍不得他妈妈，想要跟他妈妈在一起。宋凤兰干脆就让秦梓航跟她睡，秦一舟看着睡在中间的儿子，他颇为无奈。妻子已经做了决定，秦一舟总不好让孩子去隔壁房间睡。


    宋凤兰是后天一早出发，她今天就跟家里人说好，没有等到明天。明天得收拾一下东西，安排一下其他的事情，到时候能有多少时间留下来，那都不一定。


    “睡着了。”秦一舟轻声道。


    “你也睡。”宋凤兰道。


    “出差的时候，注意一点。”秦一舟道。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我的两个助理，以及曹芳。”宋凤兰道，“不用担心，安全着呢。”


    “多注意一点准没有错。”秦一舟看看已经睡着的秦梓航，“我跟儿子等你回来。”


    “好。”宋凤兰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宋凤兰送儿子去上学之后再去单位，她给组员安排好工作。等她回来的时候，她得要看这些人的成果。宋凤兰希望他们都能完成目标，不要等着她回来跟她说，他们不能完成目标，他们给她一大堆理由。


    虽然说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但是他们还是得多努力一点。研究所里有一些文化水平不高，因着早前的一些政策，那些人进来了。既然人在研究所，那他们就得完成一定的工作，不能说坐在那边看着，那不现实。


    宋凤兰的两个助理，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两个人都是大学毕业后来到研究所的。两个人是有点能力，但还不够，宋凤兰带着他们，还得教导他们，他们做不了，就多学学。那两个助理的岁数跟宋凤兰差不多大小，甚至还比宋凤兰大一点。


    一开始，这两个人还不是宋凤兰的助理，是通过报名竞争来的。他们当了宋凤兰的助理之后，他们都很努力做事情，还有帮着宋凤兰整理办公室，都不用别人多说，这两个人就知道要帮衬宋凤兰，护着宋凤兰。


    开完会之后，宋凤兰又去了实验室，有的文件、数据资料都得放好。宋凤兰这一次出差，她也要带一些机密文件过去，那些文件是要共享给西北那边的研究所的。那些机密文件，大部分都是宋凤兰自己整理的，还有一部分是所里让她带的。


    一天下来，等宋凤兰回去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秦梓航父子还在家里等着她，他们都知道她明天要出差了，都想着今天晚上能陪着宋凤兰。


    “妈妈，妈妈。”秦梓航多叫宋凤兰几声。


    “在呢。”宋凤兰道，“一会儿，得给你大舅舅打个电话，跟他们说我得出差。省得你外公外婆回去了，他们打电话过来，发现妈妈没有在家。”


    “好哦。”秦梓航乖巧地点头。


    宋大哥接到宋凤兰的电话，得知宋凤兰要出差，他明白妹妹的用意。


    “等爸妈回来，我跟他们说。”宋大哥道，“你什么时候来首都出差？”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宋凤兰道，“就是跟你们说一声，爸妈回去了，你们打电话过来，跟一舟说一声。”


    “好。”宋大哥点头，“有事情，记得打电话过来。”


    “大哥，你多看着一点，别让汤家人影响到爸妈的心情。”宋凤兰道，“他们算什么东西，还想让爸妈帮他们。”


    “听说那边的工厂已经确定新的领导班子了。”宋大哥道，“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个时候，他们再找爸妈，也没有用。这是国家的厂子，不是我们说的算的。人事任命都已经下来了，不可能随意更改。”


    “是，这倒是，不能随意更改。”宋凤兰道，“就这样，我还得收拾一下东西。”


    “看看天气。”宋大哥道，“这个时候，还是比较冷的，特别是北方。得多带一些厚一点的衣服，不要都带太薄的衣服。”


    “知道，真要是冷了，也有衣服穿，不可能冻着的。”宋凤兰道，“先挂了。”


    “好。”宋大哥道。


    挂断电话后，宋大哥看向坐在一旁削苹果的宋大嫂。


    “小妹真忙。”宋大哥感慨。


    “小妹是有能力的人，能者多劳。”宋大嫂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宋大哥，“你们这些兄弟姐妹里面，小妹聪明又漂亮。对她，我们绝对可以放心。”


    “她就是太让人放心了。”宋大哥道，“小妹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她小时候不是不乖，而是没有这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这也没有办法，谁让家里发生那些事情，小妹不多努力一点，怎么可以？”宋大嫂道，“小妹这是把未来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


    “嗯。”宋大哥咬了一口苹果，他每每想到妹妹的那些事情，还是觉得妹妹不容易。


    宋大嫂知道宋大哥的想法，她这个当大嫂也不说婆家人给小姑子寄东西什么的，那都是小姑子应该得到的。宋大嫂十分佩服宋凤兰，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下，宋凤兰还能谋出一条阳光大道来。


    为了能送一送亲妈出差，秦梓航早早就醒了。昨天晚上，


    秦梓航睡觉的时候，还紧紧地抱着宋凤兰的手，生怕他妈妈就这么去出差。


    “妈妈。”秦梓航在他妈妈还没有醒的时候，他就醒了。当他看到他妈妈睁开眼睛，赶紧叫他妈妈。


    “在呢。”宋凤兰道，“妈妈一会儿就要出门，你记得要听爸爸他们的话，要好好上课读书。”


    “会的，等我放学回来，要写作业，要练习写字，要做算术题。”秦梓航掰着手指头数，“还有，过了一天，可以画一朵小红花，看看画多少朵小红花，妈妈才回来。”


    “对。”宋凤兰亲了儿子的脸颊一下，“妈妈的乖航宝。”


    “妈妈，我乖乖的，您一定要早点回来。”秦梓航道，“我会想妈妈的，想妈妈会想哭的。我可不想哭鼻子，妈妈也不要让我哭鼻子，哭得眼睛红红的，会不好看的。”


    “一定早早回来，妈妈也会想航宝。”宋凤兰搂着秦梓航，“妈妈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


    “不要礼物，要妈妈。”秦梓航道，“只要妈妈在身边，就行了。”


    “好，妈妈早点回来陪着我们的航宝。”宋凤兰笑了笑，她看着儿子，要记下儿子现在的模样，“看看你，要好好吃饭，别瘦了。瘦了，都是骨头，不是肉嘟嘟的，就不是一个可爱的小宝宝了。”


    “我好好吃饭，妈妈没在家，我也能多吃一点。”秦梓航伸出手，“妈妈，我的手有这么粗这么粗了。”


    “健壮一点好。”宋凤兰道。


    宋凤兰吃了早餐才出门的，她的两个助理和曹芳都已经在等她。一行人上了车就去火车站，他们是卧铺票。


    上了火车，宋凤兰还是有点想儿子，她忽然想儿子的照片很少，改天得带着孩子去照照片。宋凤兰原本想要带着孩子的照片出来，可惜照片太少，她决定还是别带了。


    “宋工。”刘雪儿是宋凤兰的女助理，她早年结婚，生有一个女儿。刘雪儿竞争当宋凤兰助理的时候，她刚刚生了孩子没有多久，表现得有点不是很好，后面之所以成为宋凤兰的助理，主要还是因为她的性别。


    宋凤兰到底是女的，最好还是有一个女助理。


    刘雪儿递给宋凤兰一个鸡蛋，“吃早餐了吗？”


    “吃了。”宋凤兰道，她接过了鸡蛋敲开。


    “西北那边的风沙大。”刘雪儿道，“可能会水土不服，趁着现在多吃一点。”


    刘雪儿明白自己的作用，自己的科研能力差一点，更多的还是做好一些别的事情。


    “你也吃。”宋凤兰道。


    “我的女儿还很小，有点舍不得她，不过呢，这个时候来，也好，正好给她断奶。”刘雪儿道，“本来早就要给她断奶了，但是她哼唧唧的，大晚上的都要吵着要跟着我，我就没有给她断奶。”


    “有一周岁了吧。”宋凤兰道。


    “有了。”刘雪儿道，“都一周多岁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难免宠着她一点，没有想着那么早给她断奶。她的牙都长出来了，我也没有多少奶水了，是时候给她断了。她要喝，就喝奶粉。”


    “喝奶粉可以。”宋凤兰道，“有吃饭，再喝奶粉。这个岁数的孩子，不能光喝奶的，不够有营养。我家的孩子，他现在还有喝奶粉。我们赚了一些钱，给他买一些好的奶粉麦乳精的，让他能喝一喝，身体也能长得更好。”


    宋凤兰十分在乎儿子的身体，她要把孩子养得健壮一点。只有孩子健壮一点，孩子的身体才能更好，才不容易出问题。要是孩子的身体不好，病恹恹的，大人也跟着操心。


    宋凤兰的另外一个男助理没有多说话，他有看看周围的情况。曹芳坐在那边听着，她还是单身，没有结婚。


    女人生孩子之后，一段时间内，体力会大幅度下降，各方面条件都会差很多。要让这样的人去保护另外一个人，显然就不合适。女人在做一些行业的工作上面，确实还是有受到一些限制。


    “我还没有去过西北，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是怎么样的，就是听别人说的。”刘雪儿道，“我爸爸妈妈是更加南方的人，那边很少下雪。我出生的时候，正好下了一场雪，虽然那一场雪很快就融化了，但是我妈妈他们还是很高兴，就给我取了这样的名字。”


    “还不错。”宋凤兰道。


    “我在想，要是下雨了，他们是不是要叫我刘雨儿，下冰雹呢，刘冰雹？”刘雪儿笑着道，“想想又觉得不对，他们可不期待下冰雹，刘冰雹这样的名字也不好听，他们不至于这么坑女儿。”


    “你爸妈应该挺疼你的。”宋凤兰见刘雪儿的脸上带着笑意，不禁想这是被爸妈宠着的才有的笑意。


    “还不错。”刘雪儿道，“我还有哥哥姐姐，爸妈对我还行的，没有过多忽略我。”


    刘雪儿想她也是碰到了好时候，被推荐上大学，上了大学又处了一个不错的对象，还进了研究所工作。刘雪儿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她比很多同龄女性过得好。


    “跟我一起上学的女生，有的初中毕业之后就结婚了。”刘雪儿道，“她们没有继续读书，结婚的时间都早。我才生一个孩子，她们就已经生了两三个孩子。”


    “读书跟没有读书，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宋凤兰回忆她的那些同学，在宋家出事之后，她跟那些同学的关系急转直下，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同学情就更没有了。


    毕竟在宋家人被下放农场之前，便已经风声鹤唳。


    “所以我就想让我的女儿以后好好读书，以后都得参加高考了，不是说成分好，就能被推荐上大学。”刘雪儿道。


    刘雪儿家成分好，加上有点人脉关系，这上大学的名额就落在了刘雪儿的头上。刘雪儿算是占到了很大的好处，成绩比她好的同学没有上大学，她这个成绩差的人上了大学。


    而现在恢复高考了，刘雪儿以前的同学还有参加高考考上大学的。刘雪儿感觉那些人是真的厉害，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人还能考上大学，要是她的话，她怕是很难考上。不说现在，就算搁在以前，刘雪儿都不觉得自己的成绩能考上大学。


    “……”宋凤兰没有去说推荐上大学的事情，她本身不赞同不看成绩就被推荐上大学的。


    这是特殊时代造就的，宋凤兰没有瞧不起刘雪儿这些人。但不可否认的是刘雪儿的能力确实会差了很多，有时候没有天赋，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我是运气好，总不能什么好事情都落在我们家的头上。”刘雪儿道，“我的女儿，她以后就只能多努力了。宋工，你的孩子以后也是要考大学的吧？”


    “是要考。”宋凤兰道。


    刘雪儿跟宋凤兰聊一些家常，旁边的人瞧见宋凤兰他们，也不去怀疑宋凤兰他们是不是要去做机密任务。


    “考南城大学吗？”刘雪儿问。


    “不一定，也有可能考首都那边的大学。”宋凤兰道，“时间还早，他还小，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当父母的也没有办法为孩子决定太多的事情，还是得看他自己。”


    “是，是得看他们自己。”刘雪儿赞同。


    秦梓航去上学了，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不像是以前表现得那么活泼。秦梓航想到他妈妈出差，他回去就看不到妈妈，得等妈妈出差回来才能看到妈妈，他心里就特别难受。


    为什么妈妈一定得要出差呢，妈妈不出差该多好。


    可是妈妈是为了保护航宝，航宝得支持妈妈。


    课间时候，秦梓航都不想出去玩了，他想要好好学习。


    “梓航，梓航，去玩呗。”田俊华道。


    张小虎拄着拐杖不好到处跑，田俊华就会叫秦梓航去玩。田俊华还想着趁着张小虎腿脚不好的时候，他多跟秦梓航一起玩，他跟秦梓航的关系一定会更好。


    “不玩了，看一会儿书。”秦梓航道。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一直看书，会看傻的吗？说下课就得玩一玩的。”田俊华还记得秦梓航说的话。


    “我说的吗？”秦梓航歪头。


    “说的。”田俊华用力地点点头，“我没有记错。”


    “那就休息一下。”秦梓航道，“妈妈说一直学习，眼睛也容易坏了。”


    “……”田俊华感觉到秦梓航有点无精打采的，“梓航，你是不是被妈妈骂了？不对，你妈妈那么好，你是被你爸爸骂了吗？”


    “没有，我妈妈出差，我要好几天看不到妈妈。”秦梓航道，“我想妈妈。”


    “以后也看不到妈妈吗？”田俊华疑惑。


    “能看到，就一阵子。”秦梓航强调，“我妈妈是出差，她会回来的。”


    “还能看到妈妈，那我就放心了。”田俊华道，“你妈妈不是去给别的孩子做妈妈吧？”


    “不是。”秦梓航摇头，“我妈妈才不可能去给别的孩子做妈妈，你是想让我哭吗？”


    秦梓航盯着田俊华，他越发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你死心吧，我妈妈不可能给你当妈妈。”秦梓航道。


    “不给就不给，我有我自己的妈妈。”田俊华道，


    “我们可以做朋友，我们可以一起玩，玩吗？”


    “玩！”秦梓航道，还是得玩一会儿。


    秦梓航从书包里面拿出了乒乓球拍和乒乓球，这是他二舅舅买给他的。不只是乒乓球，还有羽毛球，只是羽毛球拍太大了，秦梓航没有带羽毛球拍过来，就只带了乒乓球的。


    张小虎看到乒乓球，他也想要玩，就是球会乱跑，他不要去捡球。不过没有关系，秦梓航和田俊华都会捡球，张小虎暂时可以不用捡球。


    上课铃声响了，有个小胖墩直接踩上了秦梓航的乒乓球，乒乓球都被踩贬了。


    “呀，我不小心的。”小胖墩道。


    这个小胖墩就是故意的，他刚刚看到秦梓航他们三个人在玩乒乓球，手痒痒的，别人有得玩，他没有得玩，他趁着乒乓球掉到地上就狠狠地踩了一脚。


    “你是故意的。”田俊华冲上去就要推小胖墩，小胖墩体重大，没有被推倒。


    “我又不是故意的。”小胖墩道。


    秦梓航拉着田俊华，“我们告诉老师。”


    没有打起来，就告诉老师，让老师来解决。


    秦梓航想自己才不要打架，要是自己打架了，妈妈会不高兴的。秦梓航看着那个被踩贬的乒乓球，他很生气，这是他二舅舅送的。虽然他二舅舅给了很多个乒乓球，不只是一个乒乓球，但是秦梓航还是很不高兴，谁家有那么多乒乓球被别人踩。


    老师来了，老师都不知道该说他们没有打架好，还是该说他们在这个时候告状好。可学生之间有问题，老师也不能不处理。


    这种事情，老师没有看到过程，小胖墩说不是故意的，老师就当小胖墩不是故意的，不好恶意去揣测小胖墩。


    “哦，他不是故意的。”秦梓航很平静。


    “……”老师看着秦梓航这么说，有点感觉哪里怪怪的，可秦梓航都没有计较了，老师也不好多说。


    秦梓航的想法很简单，老师都说这么说了，还是别让老师不高兴。他们后面可以报复回来，到时候就说他们也不是故意的。秦梓航还想着老师不管，那就等着小胖墩变坏呗。


    妈妈说过了，小坏蛋没有大人教导，小坏蛋就会变成大坏蛋，大坏蛋的日子就不会好过的。


    秦梓航不怕小胖墩，小胖墩现在是一个小坏蛋，等小胖墩变成大坏蛋，那就没救了。


    到了放学的时候，张小虎眼珠子一转，他在小胖墩的面前倒下来了。张小虎三个人早就商量了，说话小声一点，还不被别人听到。


    “哎呀，我脚疼，他撞我，他撞我，他故意撞我拐杖。”张小虎指着小胖墩。


    小胖墩没有撞到张小虎，但是两个人走得很近，其他人没有去注意他们两个人，老师就更不知道了。这事情一出来，老师就头疼，小胖墩确实没有少撞人的。


    小孩子的父母来接孩子，胖嫂瞧见自己的孩子那样，她当然很生气。


    胖嫂直接去找小胖墩的亲妈，胖嫂可不管那些，她的话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路那么宽，你儿子就非得撞我的儿子吗？”


    “我的儿子腿要是好不了，你儿子能负责吗？”


    “别人家的孩子都没有你家孩子这么胖，你们家不会从公家拿了东西吧。”


    ……


    小胖墩的亲妈是销售人员，平时在店里卖卖菜之类的，就跟高秀秀差不多。这些店员有时候私底下从店里拿了一些东西回去，可以说这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知道这里面油水大，很多人都想去当销售员。


    胖嫂不怕得罪小胖墩的亲妈，销售人员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自己的儿子腿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这孩子还撞张小虎。


    其实，胖嫂不是没有看出张小虎没有那么疼，孩子可能是装的。但是她的儿子以前都没有这么装，多半是这个小胖墩的问题。胖嫂可是知道这个小胖墩没有少去撞同学，伤得不重，擦破点皮，别人也就没有计较。


    胖嫂心想要是自己不计较，等到以后，自己的儿子不就得被小胖墩欺负么。这也不计较，那也不计较，别人就是当你好欺负，而不会觉得你心善，人善被人欺。


    小胖墩的亲妈压根不是胖嫂的对手，她阴沉着一张脸拽着小胖墩离开。


    “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摔倒的。”小胖墩道。


    “就是他，就是他。”田俊华连忙道。


    “不是我，我说了不是我。”小胖墩道。


    “就是你，你踩了我们的乒乓球，还故意撞张小虎。”田俊华道。


    “他不喜欢我们。”秦梓航道，“他知道我妈妈不在家。”


    秦梓航眼睛微红地看着胖嫂，胖嫂看着秦梓航这样心疼不已。


    “梓航妈妈没在家，我还在家呢。”胖嫂道。


    “航宝，航宝。”苏夫人搂着秦梓航，她只觉得秦梓航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如此一来，别人看小胖墩的目光更不好了。


    “妈妈，他掐我。”有一个小女生指着小胖墩道。


    小孩子之间本身就容易有很多矛盾的，小胖墩平时没有少得罪人。有一个人说，就有第二个人说，有的人听到自家孩子说那些话，他们都惊呆了。


    有的人是心知肚明，他们知道孩子受到委屈，也是让孩子忍忍：他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你是不是有问题？


    不知道孩子受委屈的家长，他们这一会儿知道了，自然是要找小胖墩的亲妈。


    还有人去买菜被小胖墩亲妈刁难过的人，他们也觉得小胖墩和小胖墩亲妈太过分了，要是继续让小胖墩这样，那么自家的孩子不是得继续被欺负吗？


    这些人一个个义愤填膺，还有人说要到小胖墩的亲妈单位说一说，就这样的人怎么能待在单位的。


    小胖墩的亲妈压根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小孩子打打闹闹，这很正常的，又不是大事情。”


    “你家孩子打人，你家孩子没出事，你当然说没事。”孩子的父母又不是傻瓜，不可能总是没事。


    秦梓航看到这一幕，他只觉得小胖墩母子活该。秦梓航是真的很难受，不是装出来的，他妈妈出差没在家，他心情本来就不好，小胖墩还踩他舅舅送的乒乓球。


    “婶婆，我们回去。”秦梓航道。


    让那些人去闹，妈妈说了，不要站在闹事的人旁边，会被卷进去的。


    远远地看一下热闹，他们就该走。


    秦梓航牵着苏夫人的手，“妈妈没有在家，航宝得好好吃饭，还得做作业。”


    “好，我们回去。”苏夫人带着秦梓航一起回去，她不去管其他人怎么对付小胖墩和小胖墩的亲妈，恶人自有恶人磨。


    苏夫人去买菜的时候没有被刁难，那是因为别人知道她是苏教授的爱人，可是她有看到别人被小胖墩亲妈为难的。


    张小虎还在那边哎呦哎呦地叫了几声，小胖墩的亲妈赔了两块钱，胖嫂才带着张小虎离开。胖嫂一开始没有想要赔偿的，但是人家给了，她当然拿着，她不拿着，别人还当她心虚。


    胖嫂去买菜的时候，小胖墩的亲妈还有点缺斤少两的，别人都是足称的，胖嫂买菜有时候都是平平的，甚至秤子的秤砣都垂下去了。小胖墩的亲妈就是看人下菜碟，胖嫂没少吃亏。


    这种事情，很多人都是吃哑巴亏的，很多称秤子都是那么称的，就是为了少给一些东西。


    回到家里后，胖嫂看向张小虎，“怎么回事？”


    “他欺负我们，把梓航弟弟的舅舅送的乒乓球踩了，他还在老师的面前说他不是故意的，是我们冤枉他的。”张小虎道，“我们才这么做的。他平时就喜欢欺负同学。”


    “他平时也欺负你了？”胖嫂问。


    “没有。”张小虎道，“我跟梓航弟弟一起，他不敢撞我们，他喜欢撞别的同学。梓航弟弟的妈妈出差，没有在这边，他就是想要


    欺负梓航弟弟。”


    “他是该接受一点教训，有什么样的亲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胖嫂道，“是谁的主意？”


    “是……是我的主意！”张小虎道。


    胖嫂不相信这是张小虎的主意，张小虎哪里有那么聪明，可能是秦梓航的主意。不过这也没事，胖嫂不觉得秦梓航那么做有错，是小胖墩先欺负人的，那么别人就能反击。


    “你跟你梓航弟弟多玩玩。”胖嫂想要是张小虎能跟秦梓航脑子转动那么快就好了，就是自己的儿子演技有点差劲儿，好在别人没有去怀疑，也就是自己这个当妈的容易看出来张小虎的假动作。


    “当然，我跟梓航弟弟是好朋友。”张小虎道。


    而秦梓航跟苏夫人说了他出主意让张小虎碰瓷小胖墩的事情，“婶婆，航宝是不是很坏？”


    “不坏。”苏夫人没有想到秦梓航会这么做，但她跟胖嫂的想法一样。


    秦梓航是没有办法，这才这么做，若是让大人出面的话，大人也不好多做什么，反倒是小孩子方便行事。


    “记住，要保护好你自己。”苏夫人道，“你为什么说出来？”


    “因为……小虎哥哥不是真的被他撞倒的。”秦梓航对手指。


    “没事，他本身就很坏，这都是报应。”苏夫人道，“我们家航宝又不是天天做这样的事情，面对坏人，就是要跟他们斗智斗勇。体力上斗不过，就从其他方面。你们没有直接撞上去，是对的。”


    “爸爸知道的话，他会不高兴吗？”秦梓航道，“妈妈呢？”


    “你妈妈，你还不知道吗？”苏夫人道，“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你爸爸，他要是敢怪你，你跟婶婆说。”


    “哦。”秦梓航点点头。


    到了晚上，秦一舟知道秦梓航的所作所为之后，他想的是大人对孩子不够关注，他们压根不知道小胖墩这么欺负人。小胖墩平时欺负别人，没有欺负到秦梓航和张小虎的头上，秦一舟自然不知道。


    “多动动你的脑袋瓜子。”秦一舟道，“你婶婆都说你不坏，我还能说你坏不成？”


    秦一舟想秦梓航还是很不错的，儿子还知道要跟大人说一说。也是，小孩子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总是会害怕的。


    “有时候，不用动手，动动脑子，也能反击的。”秦一舟道，“那些人不好，他们欺负别人，别人不可能总是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些人的爸爸妈妈都去说他们了。”秦梓航道。


    “嗯。”秦一舟轻轻地摸摸儿子的头。


    “爸爸，要画小红花。”秦梓航没有忘记要画小红花。


    秦一舟给秦梓航一支绿色的蜡笔，秦梓航摇头。


    “小红花是红色的，又不是绿色的。”秦梓航还是分得清楚颜色的，“爸爸，您是不是色盲？妈妈说色盲了，红色绿色分不清楚的。”


    “你先画叶子。”秦一舟道，“画了绿叶，再画小红花。”


    “妈妈没有说画绿叶子。”秦梓航道，“妈妈只说画一朵小红花，我们不要画蛇添足。”


    “……”秦一舟只好拿了红色的蜡笔给秦梓航，小孩子还真较真。自己这个时候还是别说儿子了，秦一舟只觉得要是自己多说几句，儿子就会闹着要妈妈。


    以前，宋凤兰加班的时候，好歹还有回家，秦一舟都不觉得孩子有这么难带。而现在，妻子出差的第一天，儿子的小表情就不大对头。


    秦一舟努力回想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他妈妈好像没有出差那么久，他妈妈几乎都是在身边的。


    “还画吗？”秦一舟问，“要把明天的画好吗？”


    “一天一朵，明天的得明天画。”秦梓航道，“今天画了，明天又画，就会多。妈妈要说我不会算数了，妈妈会觉得我没有认真学习，这不行，我不能这么傻。”


    秦一舟嘴角微扯，儿子还担心别人说他傻吗？


    火车上，宋凤兰还没有睡，她想到了秦梓航，儿子没有在身边，也不知道儿子有没有好好睡觉。卧铺比较狭窄，宋凤兰也不好多转身，她平躺着，闭着眼睛，稍作休息。


    而秦一舟问秦梓航要不要跟他一起睡，秦梓航很嫌弃。


    “爸爸，您是大人了，您可以一个人睡。”秦梓航声音软糯软糯的，他想要很有气势地说出这些话，却又显得很可爱，“我都能一个人睡，您也能的。妈妈没有在家，您要乖乖的，要坚强，懂吗？”


    “懂！”秦一舟是怕秦梓航想妈妈，怕秦梓航心情不好，这才想着让儿子跟自己一起睡，结果反过来被儿子教训。秦一舟想自己就不应该多嘴问儿子的，儿子不需要爸爸，儿子需要的是妈妈。


    “爸爸，您是大大的男子汉。”秦梓航轻拍他爸爸的手臂，“我每天画一朵小红花，爸爸，您可以一天画一棵小绿草。”


    “不了。”秦一舟道，谁在这个时候画绿色的小草，是想头上有绿油油的帽子呢。


    秦一舟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有别的意思，可这还是怪怪的。


    “有我们的航宝画，这就行了。”秦一舟道，“爸爸看着航宝画，确定航宝画了，别忘了。”


    “我才不会忘了，花花多了，妈妈就回来。”秦梓航道，“我要听妈妈的话。”


    秦一舟在秦梓航躺在床铺上睡觉之后，他才回去自己的房间。


    火车上，宋凤兰的睡眠不是很好，中间醒过来几次，一看手表，时间还很早。都说孩子没有在妈妈的身边，孩子会不习惯，其实，当妈妈的也会不习惯。


    “宋工，您还不睡？”刘雪儿小声地道。


    “睡，继续睡。你没睡？”宋凤兰问。


    “我有点想我女儿了。”刘雪儿道，“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刘雪儿想她的女儿一定会哇哇大哭的，断奶期间的孩子哪里有不哭的。刘雪儿一想到这里，心突突突地跳，不大安心。


    宋凤兰不禁想所里是不是觉得刘雪儿生了孩子没有多久，刘雪儿跟自己有共同话题，这才让刘雪儿跟着自己出差。


    “睡吧，也许就梦见她了。”宋凤兰道。


    大清早的，胖嫂去店里买菜，她发现店员少了一个人，小胖墩的亲妈没有在，胖嫂故意问，“你们店里有人请假了？”


    “是有人没做了，回去照看孩子。”高秀秀在这一家店里，她知道小胖墩的妈妈，她没有想到那些孩子的家长会去跟单位说。单位就说让小胖墩的妈妈别来店里了，那个人本身就不是家属院的，加上有的孩子的家长是家属院的，单位领导总得给人一个交代，“今天还要买鸡蛋吗？你们家的鸡没在孵小鸡了吧？”


    第75章 塌方梓航生病


    “再买几个，给小虎补补。”胖嫂道，“他昨天又摔了一下，可不是得好好补补吗？”


    “是得补一补。”高秀秀道，“我给你拿几个好的。”


    高秀秀现在是不敢随意拿不好的东西给人家，更别说胖嫂还是她的邻居。高秀秀想到她的同事就那么被辞退了，主要就是因为形势政策变化，很多事情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加上别人的举报，那个同事不被辞退，谁被辞退呢。


    都是一点点小事情堆积起来的，这才导致的大爆发。


    高秀秀庆幸自己没有随便去欺压别人，没有在别人买东西的时候，故意给人缺斤短两，也没有因为别人成分不好，卖东西的时候就故意恶心人家。别人平反了，也不能总是想着过去，说别人的成分不好，说别人不行，说别人就不配吃那么好的东西。


    一次两次的，别人都记着这个人的举动了，哪里可能一直平安无事。


    “行，拿好一点的。”胖嫂道。


    “这个天气，鸡蛋还比较好。”高秀秀道，“等过一阵子，天气热了，这鸡蛋都不好放。夏天的时候，有人买了鸡蛋回去，


    好些天都不舍得吃，坏了，就说我们给卖坏的。你说说，这怎么可能呢？好东西，买了，放不住的话，还是得吃。”


    “是得吃。”胖嫂付钱后，这才离开。


    高秀秀继续看后面的人，他们这一家供销社还是比较多客人，附近很多人过来买东西。要是遇上人多的时候，那些人还得排队，排队都能排很长的。高秀秀在供销社，她确实也有多带一些东西回去家里，一些东西看上去不大好的，但是还能吃还能用的，她带回去。供销社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大家基本都不会多说什么。


    小胖墩的亲妈是服务态度太差了，又加上别的一些事情，才有的现在的结果。


    等高秀秀下班回去家里，她跟方奶奶说起这一件事情，方奶奶觉得只要高秀秀还在上班就行。


    “你上班多注意一点肚子。”方奶奶道，“我给你熬了保胎药，赶紧喝下去。”


    方奶奶坚定地认为高秀秀是怀孕了，医院说不是，没有给保胎药，那就方奶奶自己去弄。方奶奶对家里的两个孙女态度一般，对大孙女好过二孙女，二孙女在家里没有得到多少疼爱。


    虽然方奶奶的大孙女岁数还小，但是大孙女早就体会过她妈她奶奶的偏心，现在轮到二孙女体会了。大孙女心里清楚，她还会把妹妹拉到旁边，让妹妹别去惹大人们不高兴。妹妹才几个月大，爬都爬不好的。


    当宋凤兰等人从火车下来，还有专门的车接他们去研究基地。西北的空气比南城的干燥，空气里面的尘土确实也多一些。


    宋凤兰用纱巾围着下半张脸，果然没有来过这边，还是不大适应。宋凤兰等人在火车上待了很久，过来之后先去休息。


    这世上多的是巧合，石桂兰一家子正好是在附近。


    不过宋凤兰跟石桂兰没有接触，两边住的地方都不一样。宋凤兰等人是直接住在基地里面去了，跟石桂兰没有接触。石桂兰没有见到宋凤兰，她来到西北之后，也不曾跟别人说起宋凤兰的事情，就怕遭殃。


    曹老太还在许参谋的家里，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许参谋认为石桂兰上头还是需要人压制一下，家里的两个女儿也得有向着她们的人照顾。曹老太是最合适的人选，她也就一直留下来。


    石桂兰还得做家务，不能都让曹老太做，曹老太也不可能自己把所有的家务都做完了，这不就等于她这个老婆子跟石桂兰低头，好让石桂兰骑在她的脖子上吗？


    “家里的蛋不够了，你回头多买几个。”曹老太道，“煎蛋还好，大家能吃几块。你要是单独水煮蛋给你儿子吃，另外两个孩子不要吃吗？”


    曹老太紧着她的亲外孙女，不能都让石桂兰的儿子吃了。


    “要买，要买的。”石桂兰道，“我一会儿去买。”


    “你有亲儿子，也得考虑考虑继女。”曹老太道，“虽然说她们以后要嫁出去，但是她们到底是你男人的亲生女儿。就算她们以后未必给你养老，她们也能给你男人养一养老，多看看她们亲爸，多少给点吃的，给几块钱，也能给你儿子减轻压力。别总想那些有的没有的，她们是你儿子的亲姐姐。”


    曹老太没少对石桂兰说这些话，她不是很想重复这些话，主要石桂兰这个人很容易忘记这些话。一段时间没有说的话，石桂兰可能就飘起来。曹老太不想打压石桂兰，只是想让石桂兰明白现实。


    石桂兰那么宠着儿子，把儿子都要宠坏了，这样的孩子以后会给石桂兰和许参谋养老吗？要是那个男孩不给父母养老，许参谋和石桂兰是不是就会找原配生的两个女儿？


    那都是未来的事情，现在说不会发生，以后未必就不发生。


    曹老太还是希望石桂兰的儿子的情况能好一点，让那个男孩别太过自私。


    在曹老太的教育下，那个男孩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没有想着非得跟两个姐姐抢吃的。家里的那些东西分给三个孩子，男孩甚至还更多一点，抢什么抢呢。


    “知道。”石桂兰道。


    石桂兰就跟霜打了的菜一样，她在曹老太跟她丈夫面前都不敢多说什么。


    李慧得知宋凤兰出差了，还是去西北出差。虽然李慧不知道宋凤兰出差的具体位置，但是她还是打电话给石桂兰了。


    石桂兰接到电话，她很快就明白李慧的用意。


    “不用管她去哪里出差，好好过你的日子。”石桂兰道。


    “表姐，你……你变了很多。”李慧本来以为石桂兰会想着让宋凤兰吃苦头。


    “西北这么大，就算她真到旁边，我跟她之间也没有矛盾。”石桂兰道，“我都已经不去折腾了，你也别折腾。”


    西北的日子不如南城的日子，石桂兰怀念南城，她也知道自己曾经的做法多不妥当了。石桂兰在这边也有受到不好的待遇，别人对她有偏见，可这日子还得过下去。石桂兰是后来的，她甚至都不好冲到别人面前说别人的不是，石桂兰学着宋凤兰去政委爱人的面前说，人家就说：她们就是嗓门大一点，不像是江南水乡的姑娘说话那么柔，你习惯了就好。


    人家可没有想着要给石桂兰做主，石桂兰又没有多大的本事，别人只当这些事情是一些小矛盾，都是让人习惯。政委爱人还说让石桂兰多出去跟那些人接触接触，好打破别人的刻板印象。刻板印象哪里有那么好打破的呢，石桂兰再努力，还是有人说她的不是。


    反倒是曹老太在这边混得如鱼得水，那些人都觉得曹老太很爽快，性情也好。他们都知道曹老太是许参谋原配的亲妈，也知道曹老太跟石桂兰有些亲戚关系，一个个都说曹老太是一个好岳母、好外婆，曹老太竟然愿意过来帮着带孩子。


    “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变了，变得懂事。”石桂兰道，“李慧，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情。”


    在南城的时候，石桂兰就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情，她把自己放在很高的位置。可能就是因为她在那边生活太久了，还有就是别人知道她原本是去照顾许参谋的原配妻子的，所以石桂兰太想表现，她迫切需要别人认可她，她就想着把别人踩在脚底下，压根就没有去别人是不是无辜的。


    石桂兰嫁给许参谋，让她有了错误的想法，那就是二婚也不错，只要能攀高枝。当初，石桂兰知道秦一舟有妻子了，她还觉得秦一舟跟妻子不合，想着秦一舟会离婚，这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也带坏了李慧  。


    “表姐……”李慧抿唇。


    “你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石桂兰道，“你要是真的不能怀上，那就抱养一个孩子。看看你娘家兄弟姐妹那边能不能抱一个孩子给你，至少那个孩子跟你有血缘关系。你跟你男人要是从你婆家那边抱养孩子，那个孩子跟你没有血缘关系，那个孩子以后未必向着你。”


    “我……我还没有想法。”李慧道，“我想试一试，喝点中药，看看能不能怀上孩子。要是能怀上，谁想去养别人的孩子。”


    “你还年轻，可以再等几年。”石桂兰道，“但是你确实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孩子得从小就开始养，等孩子有记忆了，你再把孩子带过来，孩子记得亲生父母，只会觉得你拆散孩子跟孩子的父母。”


    现在的石桂兰没有那么飘了，想问题都想得清楚明白一点。


    “养个孩子，这么不容易吗？”李慧道，“我婆婆现在还在这边，说是过几天才走。她要回去……还得买点东西让她带回去。”


    “她一个人，也带不了多少东西的。”石桂兰道，“你没有去乡下婆家，现在买点东西，大家脸面上都过得去。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你也可以问问你娘家其他人，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李慧不想多问她娘家人，她娘家人未必愿意把孩子交给她养，要是愿意的话，也是给女儿。


    “你是怕他们给你的是女孩吗？”石桂兰道，“女孩也行的，至少跟你有血缘关系。你男人兴许还想着从他弟弟那边抱一个孩子，他要抱养的话，你就让他抱养，总好过他跟你离婚，去找别的女人生孩子。”


    “这……”李慧想想就心塞不已，要是自己能怀孕，又怎么可能有这些事情。


    研究基地，宋凤兰休息了一个晚上就开始忙碌起来，她先是检查设备，竟然发现其中一个设备有零件缺失，零件没有安装上。


    其他人不是没有检查过，他们就是没有发现。


    “怎么会？”旁边跟着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们都看过了。”


    “你们有机器的图纸吗？”宋凤兰问。


    “没有。”张所长道，“机器是国外过来的，要维修，也得是国外的人来维修。那些人藏得严严实实的，都不肯让我们多学习。我们自己拆开，重新组装上，也就是这样。零件没有丢。”


    “如果零件没有丢的话，可能就是送过来的时候就缺失了。”宋凤兰道。


    “可恶！”张所长气愤，说到底是因为他们不懂得这些，他们才被人如此欺骗。


    “宋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有人问宋凤兰。


    “经验。”宋凤兰道，“国内不只有这一台机器，别的地方也有。虽然只是一个小零件，但是精细化的高科技实验，一旦遇上这种问题，就是很糟糕的。”


    这不怪别人不知道，机器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大家又没有都拆开画图纸。就算画图纸了，有个别零件不一定就好画上去。


    外国人可能是故意卖这样的设备给他们的，就是让他们研究的时候被拖后腿。


    “这样的零件，国内不一定能生产出来。”宋凤兰道。


    “这不就等于这一台机器废了吗？”张所长皱着眉头，这么好的设备就这么废了，后面还怎么做其他实验。


    “设法让人去把零件买回来。”宋凤兰道。


    “只能这样了。”张所长道，“是哪里的零件，还得麻烦你跟我们说一说，说清楚一点。”


    “专业的人员，会知道的。”宋凤兰道，“按照我的说法跟他们说就行。”


    要是再单独买一台设备，那一台设备不一定就没有问题。也许别人早早就记住是哪个零件没有，卖出来的时候，还是那么卖。


    一个零件，看似简单，但是一点都不简单。要买到零件，可能还是得通过一点关系。


    不过在国外的话，应该有很多地方有那样的设备，那些设备应该是好的。动用一点关系，未必就不能拿到好的零件。


    “其他设备呢？”张所长问。


    “我不懂得所有的设备。”宋凤兰道，“只能看看我熟悉的，我懂得的。”


    宋凤兰必须把话说在前头，别到时候她没有发现问题，别人发现问题了，又成为了她的罪过。


    “没事，没事。”张所长道，“懂得的。”


    晚上，秦梓航又在本子上画了一朵小红花，他看看墙上，盯着墙上好一会儿。


    “你要在墙上画吗？”张小虎问。


    “不能在墙上乱涂乱画，妈妈知道了，会不高兴的。”秦梓航道，“我们画的不好看，会丑丑的。”


    “丑丑的，确实不好看。”张小虎点头，“可以贴一张纸上去。”


    “贴了，还是得撕掉的。”秦梓航道，“可能会有痕迹。外婆把墙都刷过了，很干净的。”


    上面还一些痕迹，那是以前的人住在这边留下来的。


    宋母原本想着找东西重新粉刷一下，宋凤兰说不要。他们还住在这边，重新粉刷，多少还是有点污染，不好住在这边。宋母说要不弄一些好看的纸张贴上去，宋凤兰也拒绝了。


    南方的天气比较潮湿，还有回南天。到时候，墙壁湿了，那些纸张也湿了，反倒是更不好处理，倒不如就这样。那是岁月的痕迹，是其他人住过的痕迹，留下就留下了。


    “哇，梓航弟弟，你这么乖的吗？”张小虎惊讶，“我就在墙上画了。”


    “然后呢，你妈妈是不是打你了？”秦梓航问。


    “对。”张小虎嘟嘴，“我妈打我了，她说她洗得干干净净的墙，都被我毁了，她就打我了。”


    张小虎觉得自己很委屈，不过就是墙而已，有什么不能动的。张小虎觉得自己又没有犯错，自己怎么就不能画。很多小孩子都有那么画的，他看别人家里也有。


    “疼吗？”秦梓航又问。


    “疼！”张小虎揉揉他的小屁股，“我妈打我啪啪啪地打的，我爸爸回来，我爸还能打我。”


    男女混合双打，张小虎都觉得他的小屁股太遭罪了。


    “所以，你挨打，我不想挨打。”秦梓航道。


    秦梓航在家里，有时候都还能听到胖嫂在那边说张小虎，胖嫂还打张小虎。秦梓航就觉得自己的妈妈很温柔，妈妈好太多太多了，他妈妈没有跟张小虎的妈妈那么凶。


    “婶婶什么时候回来？”张小虎很想念宋凤兰，他觉得宋凤兰没有在，自己的生活过得都没有那么好了。


    “等小红花多了的时候，妈


    妈就回来了。“秦梓航道。


    “那是什么时候？”张小虎追问。


    “就是小红花多的时候。”秦梓航道，“小虎哥哥你长大了，别问这么多，要成熟。成熟，懂吗？”


    “哦，我成熟，我成熟。”张小虎连连点头，自己比梓航弟弟都还要大，哪里能不成熟呢。


    秦一舟听到了秦梓航跟张小虎的对话，他想儿子还真能糊弄了。什么成熟不成熟的，这就是两个小屁孩，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秦一舟想秦梓航自己都不知道要画多少朵小红花，秦梓航哪里可能跟张小虎解释。


    等张小虎拄着拐杖回去的时候，秦梓航还送张小虎到门口，确保张小虎回去隔壁了。


    “爸爸，你吓了我一跳。”秦梓航回头看到了他爸爸。


    “你出来，我可不就得跟着吗？”秦一舟道，“这么晚了，哪里能让你一个人出来。要是让你妈妈知道，你妈妈该说我不关心你了。”


    “爸爸，我想妈妈。”秦梓航道，“上课的时候想，下课的时候想，回家的时候还想。”


    “不只是你想妈妈，爸爸也想妈妈。”秦一舟很想念妻子，在妻子随军之后，他们就没有分开这么长的时间。


    宋家人回去首都了，他们也打电话跟秦一舟说他们到家了。


    在宋父宋母等人回到家里后，汤少涛又带着东西上门。


    汤少涛没能进去，宋家人直接不让他进去。


    宋父宋母没有出来，宋二哥出来了。


    宋二哥看着站在门口的汤少涛，他只觉得恶心。


    “你们哪里来的脸面到我们的家？”宋二哥道。


    “表弟。”汤少涛道，“都是一家人，都是……”


    “不，我们不是一家人，也不是亲戚。”宋二哥道，“你们忘了你们当初说过的话吗？你们没有我们这些亲戚！”


    宋二哥对汤家人没有多少怨恨，像汤家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只是宋二哥没有想着让汤家人到自己的面前碍眼，汤家人算什么东西，他们几次过来做什么，他们真以为他们做的那些事情能被原谅吗？


    “别这么说。”汤少涛道，“我就是……”


    “你就是想让我们家的人帮你们家的忙。”宋二哥道，“死心吧，不管你带多少东西来都没有用，就算你跪下来，也没有用。”


    宋家人在乡下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们不可能那么心软。


    “看到我的腿了吗？”宋二哥道，“我记得，三姑姑当初还写信让你们找药，你们没有找，信是石沉大海的，电话是没人接的。”


    宋二哥的腿不是汤家人伤的，但是汤家人的所作所为太让伤心了。汤家人就是要跟宋家人划清楚界线，就是不要跟宋家人多有牵扯。那宋家人就如汤家人的愿，两边就不要多来往。


    “我的腿，现在好不了了，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宋二哥道，秦一舟的舅舅后面有帮着宋二哥看一看，林医生就是觉得可惜。


    宋二哥只能安慰自己，至少自己的腿瘸得不是明显，自己一家人都是平平安安地活着回来。


    “你们没有帮过我们，以前，一都是我们在帮你们。现在，你们还有脸让我们帮你们吗？”宋二哥道。


    事情都已经成为定局，别人上位了，汤家人还是不可能放弃，还是想着那渺茫的机会。


    “我……当时那个情况……”汤少涛硬着头皮道，“我们是有苦衷的。”


    “哦，我们现在也有苦衷。”宋二哥道，“谁没有苦衷，都有苦衷。”


    “……”汤少涛见宋二哥不肯松嘴，他往里探头，“舅舅在吗？”


    “在，当然在，只是我爸不想见你而已。”宋二哥道，“你不会觉得你很了不起吧？”


    “没有。”汤少涛道。


    “那不就得了，你是谁，我爸就非得见你不可吗？”宋二哥道，“我来见你，还不够吗？”


    “就这一件事情。”汤少涛深呼吸，“只要舅舅帮了这一次的事情，我们一定很感谢他的。”


    “帮了一次又有一次吗？”宋二哥嗤笑，“你们家的人就是这样，成天就想着别人帮衬你们，也不想想你们是怎么对待别人的。我要是你，没脸过来。我们家没有报复你们，已经算是对你们好的了，念在你们是我爸的外甥外甥女的份上。”


    宋二哥认为汤家人根本就不懂得别人的好，这些人就想着得寸进尺。


    “滚！”宋二哥冷声道。


    然后，宋二哥进门了，他不去看汤少涛。


    最终，汤少涛只能拿着东西回去，汤家人见到汤少涛提着东西回来，他们就知道无望了。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一个星期过去……


    秦梓航在学校跟人吵架了，被叫家长。秦梓航一向很少跟人吵架的，这一次吵架是因为班级有同学的父母离婚了，那个同学就说秦梓航的爸爸妈妈也离婚了，只是秦梓航的爸爸妈妈没有告诉他，他妈妈不是出差，他妈妈是永远地不要他了。


    这还了得，秦梓航最喜欢的就是他妈妈，他的乒乓球球被踩了，他没有那么生气。那些人说他爸爸妈妈离婚了，这可不行。他爸爸妈妈没有离婚，就算他们离婚了，他妈妈也不可能不要他。


    被叫家长的时候，苏夫人去了，秦一舟在部队。


    当苏夫人得知事情经过之后，她搂着秦梓航，看着秦梓航委屈的小模样，她就心疼。


    “梓航妈妈是去出差了，不是离婚了。”苏夫人冷声道，她看着老师，“这些孩子怎么随便乱说话？”


    “是有小朋友的爸爸妈妈离婚了，这才导致的误会。”老师解释，“他们没有恶意的，他们还小，他们不懂得这个的。”


    “小孩子不懂得，大人就不懂得吗？”苏夫人道，“多半是有大人在他们的面前说这些话。”


    “……”老师也为难，他们哪里知道是谁跟孩子说这些话的，“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是梓航妈妈去出差了，很快就会回来。”


    这年头，很少夫妻离婚的，要是有夫妻要离婚，大家都是劝说他们继续在一起，让他们别离婚。不管有多大的问题，两个人坐下来一起商量一下，一起解决。就算解决不了，周围的人还是让他们不要离婚，得为孩子考虑考虑。


    真要是离婚了，基本都是男女双方实在是过不下去，还有的都已经撕破脸皮了，谁说话都没有用。


    恰巧班级里的那个孩子的父母就是彻底闹掰了，孩子妈妈已经去别的地方，没有回来。孩子妈妈一开始告诉孩子，说她要出去办事情，然后，一去不复返。


    小孩子不懂得父母离婚了，其他人懂得。有人就会跟小孩子说：你妈妈不是出差，你妈妈是不要你了。


    小孩子把那些话记在心里头了，在秦梓航的妈妈很多天都没有回来的情况下，那个小孩子就说秦梓航的爸爸妈妈离婚了，秦梓航的妈妈不要秦梓航了。


    秦梓航当然说不是，那个小孩子非得说是，然后，又有其他小朋友在那边说，吵架吵得越来越凶。好在老师很快到了，要是老师再晚点到，都怕他们直接打起来。


    “没事的，小孩子不理解，我跟他们说说，他们就知道了。何况，梓航妈妈到时候出差要回来的，等梓航妈妈回来，他们不知道耶知道了。”老师道。


    苏夫人知道小孩子很难理解这些话，她倒也没有多为难老师。苏夫人安抚秦梓航，“梓航，你妈妈是出差了，不是不回来。你爸爸妈妈平时的感情都很好，他们没有离婚，知道吗？”


    “他们说，外公外婆过来了，就是要离婚的。”秦梓航红着眼睛。


    父母离婚的那个孩子，外公外婆就有过来，后面，父母就离婚了。


    秦梓航听到那些话，难免对号入座。即便他觉得自己的父母不可能离婚，但是他听到那些话，


    不可能没有一丁点感觉。秦梓航心里非常难受，他本来就很多天没有见到他妈妈。


    “婶婆。”秦梓航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秦梓航确实比同龄人甚至比他岁数大的孩子都懂事，但是他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一个想要妈妈陪伴的小孩子。妈妈都好几天没有陪着他了，他自然就很难过，那些人还非得说那些话。


    “乖，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苏夫人道。


    “我想妈妈。”秦梓航道。


    “别担心，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画小红花，一天一朵，妈妈很快就回来。”苏夫人道，“妈妈不可能骗你的。我们梓航的妈妈最喜欢梓航了，她总想要给梓航最好的。”


    “爸爸妈妈会离婚吗？”秦梓航问。


    “就算你爸爸妈妈离婚，你妈妈也是要带你走的。你爸爸妈妈没有离婚，真没有离婚。”苏夫人怕秦梓航钻牛角尖，什么离婚不离婚的，压根就没有这一回事情，“走，我们回家。”


    秦梓航在那边哭，还在吸鼻子，苏夫人给秦梓航擦泪水。苏夫人从来没有见到秦梓航哭得这么伤心，她看着都很难过。


    “别哭，哭太久，容易着凉，生病了，妈妈会很伤心的。”苏夫人道。


    秦梓航一听这话，他哭声都小声了，慢慢地就不哭了。秦梓航还想要等着妈妈回来，不能让妈妈伤心。


    秦一舟回来的时候，苏夫人告诉秦一舟白天发生的事情，让秦一舟多看顾秦梓航。


    到了晚上，秦梓航有点发烧，秦一舟赶紧带着秦梓航去医院。原来是秦梓航的扁桃体有些发炎，医生给秦梓航挂点滴，秦一舟就陪着秦梓航。


    秦一舟看着虚弱的秦梓航，他不禁想秦梓航在首都跟着宋凤兰的时候，宋凤兰是不是也得这么照顾秦梓航。秦一舟都不敢合眼，他得多看看秦梓航，生怕这挂点滴挂出问题来。医生说了，要是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得拔了点滴，不能挂的，还得找医生过来。


    直到点滴输完之后，秦一舟确定秦梓航没有多大的问题，这才松一口气。


    秦一舟看到有其他的孩子在这边，孩子的身边都是得有大人看着的，不可能就是医生和护士看着。秦一舟低头看看秦梓航，秦梓航睡着了，烧也退了。


    到了第二天，医生让秦一舟带着秦梓航回去，还开了药。


    秦一舟请假没有去部队，他得把孩子照顾好。苏夫人得知秦梓航生病了，还特意煮了粥。


    “让他吃清淡一点，瘦肉粥还是可以的，再放一点青菜。”苏夫人道，“完全不吃肉，这身体也撑不住。孩子刚刚发烧过，这两天多顾着一点。你要是要去忙，你就去，我看着。”


    “没事，我这两天也多看着一点。”秦一舟道，“凤兰在的时候，我都没有觉得有这些事情。”


    “那是因为梓航喜欢他妈妈，凤兰虽然有去工作，但是凤兰回到家里，她也很细心地照顾航宝的。”苏夫人道，“孩子依赖妈妈。”


    “这些天，我也有给他盖被子，没有让他冷着。”秦一舟就不知道秦梓航怎么就生病了，他还以为秦梓航能一直生龙活虎的。等妻子回来，他还能跟妻子说：看，我把我们的孩子照顾得多好。


    而现在，秦一舟不能这么说了，他还是没有把孩子照顾得太好。


    “这也不怪你。”苏夫人道，“小孩子就是不好照顾的。你也别太担心，这几天先让梓航待在家里。学校里有很多小孩子都感冒了，梓航刚刚生病，身体也不好。他要是去学校，还容易被传染。”


    “嗯，好。”秦一舟都记下了，他不可能让儿子冒着被传染的危险去上课，至少在儿子身体虚弱的时候，他不能让儿子去学校。


    张小虎得知秦梓航生病了，他还拄着拐杖过来，他还不能不用拐杖，还得再等等，估计等宋凤兰回来的时候，张小虎就不用拐杖了。


    “梓航弟弟，梓航弟弟。”张小虎去看秦梓航。


    “嘘，他在睡觉呢。”苏夫人拦着张小虎，“等他睡醒了，你们再一起玩。”


    “梓航弟弟在睡觉，那我等等来。”张小虎道。


    “好。”苏夫人点头。


    张小虎很快就回去家里了，胖嫂见到张小虎这么快就回来了，问了一句。


    “梓航弟弟在睡觉。”张小虎道，“他一定很累了。”


    “生病了，就是想睡觉。”胖嫂道。


    “都怪那些人，他们说梓航弟弟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张小虎握紧小拳头，“说外公外婆来了，就是要离婚的，就是有大事情的。”


    “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没有这样的事情。”胖嫂无语，“你婶婶就是出差了，等过一阵子就回来。有工作的人，难免要出差。”


    “他们说工作不用出去的。”张小虎道。


    “那是因为他们的工作很简单，就只要待在一个地方就好了。”胖嫂道，“他们的工作没有那么重要，不如别人的工作，这才这样。你别听他们瞎说，出差一阵子，又不是永远不回来。小孩子不懂得，就乱说话。”


    “我没有跟着他们乱说。”张小虎道，“他们都不好，我不说。”


    “这就对了。”胖嫂道，“快了，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再过一些时间，你婶婶就回来了。”


    秦梓航睡觉做梦都想着他的妈妈，他想要妈妈。


    晚上，宋凤兰抽空给家里打电话，这才知道秦梓航生病了。


    “去医院了吗？”宋凤兰问，她生怕秦一舟就是让秦梓航在家里吃药。有的小病是可以在家里吃药，关键是他们不一定知道那是小病，大病也是从小病发展过去的。


    宋凤兰紧紧地抓着电话筒，生怕秦梓航的情况严重起来。


    “去了，不用担心。”秦一舟道，“退烧了。学校有很多孩子感冒流鼻涕，就没有让梓航现在去上学，等过几天再让他去上学。”


    “爸爸，爸爸，是妈妈吗？”秦梓航睡醒了，他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好看到他爸爸在打电话，他赶紧冲过来。


    “对，是你妈妈，你跟妈妈说说话。”秦一舟道。


    “妈妈，妈妈。”秦梓航双手抓着电话筒，“妈妈，我有乖乖的，一天画一朵小红花，等着妈妈回来。”


    “妈妈很快就回来。”宋凤兰道，“爸爸妈妈没有离婚，妈妈是出差。”


    宋凤兰已经从秦一舟的嘴里知道那些事情，她没有想到那些小孩子会说那些话。宋凤兰没有想过要跟秦一舟离婚，他们夫妻两个人现在过的日子正合适，平平淡淡的，没有那么多矛盾，感觉还是不错的。


    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什么缠绵悱恻的爱情，极致拉扯的爱情，都不是宋凤兰要的。宋凤兰的这个性子，也不可能总想着爱情。


    “别听那些小朋友说，他们都还小。你不是说他们很幼稚，笨笨的吗？”宋凤兰道，“就是因为他们懂得太少了。”


    “嗯。”秦梓航用力地点点头，“妈妈，我等您回来，我跟爸爸一起等您回来。”


    “好。”宋凤兰轻笑，“快了，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妈妈，我，我很想您。”秦梓航道，“天天都在想，我有听话，有乖乖吃饭，等妈妈回来，我又长高了一些。妈妈，您不会认不出我来吧？”


    “不会，航宝变成什么样子，妈妈都认得。”宋凤兰道，“航宝长高了，一定更帅气。”


    宋凤兰安抚秦梓航，让秦梓航安安心心地养着，让他别担心，自己一定是要儿子的，不可能不要。


    按照计划的时间，一个星期后，宋凤兰就要回去了。奈何，中间有一段铁路上方发生塌方。好在当时没有火车路过，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火车要通行的话，还是得人工先铲除那些塌方的泥土，确保那边没有再一次塌方的危险。


    当宋凤兰得知铁路路段发生塌方之后，她不是很开心，但这没有办法，是自然灾害，他们就只能等一等。


    原本说好要回去的时间，又没有回去。宋凤兰只能打电话回去，好在能打通电话。


    “还得等几天，前面塌方了，过不去。”宋凤兰道，“我们是出发之前，临时才知道的。”


    第76章 摆摊子怀的又不是哪吒


    “塌方了，是塌了吗？”秦梓航问。


    “对，就是塌了。山塌了，前面的路被埋了，不能过去。”宋凤兰道，“得等路清理之后，才能回去。”


    “啊。”秦梓航本来以为他能快点见到妈妈，没有想到又不能见到，“那我不是还得等吗？得等多久？”


    “可能得一个星期左右。”宋凤兰想着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她想要轻轻地揉揉孩子的头，可是孩子没有在身边。


    “这么长的时间……”秦梓航觉得自己已经画了很多朵小红花，结果他妈妈还是没有回来。


    “不算是很长的时间。”宋凤兰道，“等到时候，妈妈就回去，陪着你。”


    “嗯，我等妈妈。”秦梓航道，“妈妈，您要小心一点，千万别出事。我可以等的，妈妈要平平安安的。妈妈，小虎哥哥都不用拄着拐杖了，他能自己走了。”


    “挺好的。”宋凤兰道，“我们的航宝也得小心，不要摔倒了。”


    “没有摔倒，我还有跟爸爸一起跑步。”秦梓航道，“很健康的。”


    “你之前都生病了……”宋凤兰感慨，孩子生病的时候，自己没有在孩子的面前，不能好好地陪着孩子，不能让孩子过得更舒心一点。


    “现在都好了，没有问题。妈妈，我会等您的。”秦梓航强调，他一定会等的，他妈妈不可能不回来，婶婆和爸爸都说过了，妈妈一定会回来。


    母子两个人聊了几句，之后就是秦一舟跟宋凤兰说说话，“我们都等你。”


    挂断电话后，秦梓航盯着他爸爸看。


    “怎么了？”秦一舟察觉到了秦梓航的动作，他儿子都盯着他好一会儿了，他总不能当作不知道。


    “爸爸，妈妈真的会回来吗？”秦梓航问。


    “当然，你没有惹你妈妈生气，我也没有惹你妈妈生气，你妈妈会回来的。”秦一舟道，“你忘了妈妈对你多么好吗？妈妈舍得丢下其他人，也舍不得丢下你。”


    “我就是……就是有点怕。”秦梓航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他妈妈，哪怕他跟他妈妈打电话了，他还是害怕。


    电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跟现实的声音不大一样，会失真。秦梓航听他妈妈说话，都感觉不太真切，有点漂浮于空中的样子。


    “别怕。”秦一舟道，“妈妈会回来。”


    “嗯。”秦梓航用力地点点头，“妈妈不会抛弃我的。”


    “你妈妈也不会抛弃你爸爸。”秦一舟补充，自己也是有点作用的，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不知道。”秦梓航道。


    “真不知道？”秦一舟去挠秦梓航痒痒，秦梓航在那边笑。


    一个星期后，宋凤兰回到家里，有车接送，耽误的时间不长。


    宋凤兰回到家里，她没有去炒菜，她的厨艺不行。宋凤兰放下东西，稍微收拾一下，她去学校门口等着接秦梓航。


    当秦梓航看到宋凤兰来接他的时候，他眼睛一亮。要知道他知道他妈妈要晚一个星期回来的时候，心情很糟糕，他担心别人说他妈妈真的不回来了。好在，他妈妈回来了，他妈妈还来接他了。


    “妈妈，妈妈。”秦梓航冲过去抱住宋凤兰的大腿，“妈妈。”


    “在呢，在呢，妈妈在这儿。”宋凤兰蹲下身子搂着秦梓航，她刚刚想要弯腰抱着儿子，结果儿子快她一步抱着她的大腿，可见儿子是真的想她了，“妈妈出差回来啦。”


    “真好，妈妈。”秦梓航恨不得多叫他妈妈几声，他真的好想好想他妈妈。


    “回家了。”宋凤兰道。


    “婶婶。”张小虎见到宋凤兰，他也很开心。


    “走，都一起回家。”宋凤兰笑着道。


    宋凤兰牵着秦梓航，秦梓航抬头挺直腰杆子，他妈妈回来了，他妈妈不是不要他。那些人说的都是胡话，妈妈出去，妈妈不一定是不要宝宝的，妈妈可能就是出差，出差，就是还会回来的。


    之前说秦梓航爸爸妈妈离婚的小孩子看到了梓航妈妈过来，那孩子也想着他妈妈回来，可是他爸爸妈妈已经离婚了。真的离婚不是假的离婚，那么他的妈妈就不可能回来，别人还要给他介绍新的妈妈。


    秦梓航没有去管其他的小朋友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他妈妈回来了。


    张小虎不用拄着拐杖，走路都快了。张小虎还要跟在宋凤兰的身边，胖嫂见到这一幕也不阻止，反正两家是邻居。


    “你这一次出差，还挺久的。”胖嫂感慨，“都有一个多月了。”


    “本来是要早点回来，遇上塌方，就晚了。”宋凤兰道。


    “出差的时候还好吧。”胖嫂问。


    “还好，成天都是工作，吃完饭，工作，睡觉，都没去做别的事情。”宋凤兰道，“也就是要回来的时候，给孩子买点东西。”


    “那确实很不容易，很辛苦的。”胖嫂道，“我看你都瘦了一些，那边的吃食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给我们的吃食，算是不错的了。”宋凤兰道，“就是不大习惯那边的口味。有的东西味道还是不错的，挺好吃的。”


    宋凤兰去食堂吃饭，她都是打自己能吃得下去的菜，吃不下去的就不打了。她在那边还看到又人生吃牦牛肉，冰冻过的，切片弄来吃。反正宋凤兰吃不了那些东西，别人让她尝一尝，她都是摇头的。


    不能吃的，勉强自己吃，最后的结局就是进医院。


    跟宋凤兰一起去的男助理就进了医院，这让宋凤兰挺无语的。但是人家想要试一试，这也无可厚非，再说了，别人热情款待，还在那边极力邀请，她们这些女的还好拒绝，可能男的没有那么好拒绝吧。


    男助理在医院住了几天才出来的，整个人都虚了很多。


    好在男助理有没有在工作都没有多大的影响，宋凤兰还是能很快解决那些问题。


    在宋凤兰要回来的时候，张所长还送了不少果干之类的东西。张所长特别高兴，宋凤兰解决了一直困扰他们的问题。除了设备的检查，还有其他方面的内容。


    张所长想难怪相关人员推荐让宋凤兰过来，人家有能力，确实能做不少事情。要是没有能力，还真的很难做出成绩来。他们不是没有请过别的人过去，没有多大的用处。


    那些东西都被宋凤兰放在家里了，张所长还有送给曹芳、刘雪儿等人一些东西。如此一来，宋凤兰也就不用把东西分给其他人。


    宋凤兰本来不想要的，张所长说那些东西都是当地的特产，不值几个钱，让宋凤兰一定要收下。然后，宋凤兰就收下那些东西了，要是太过值钱的东西，宋凤兰一定不收。


    葡萄干之类的东西，还是不错的。


    宋凤兰在西北的时候有吃过，那些葡萄干的味道特别好，还有其他一些坚果等。西北的风沙是大，昼夜温度还大，但那边的光照强度和时长都还可以，人们种植出来的水果也更加甜美。


    这一会儿，宋凤兰牵着秦梓航回去家里，她跟胖嫂聊起这些，她觉得偶尔在西北可以，长时间就算了。


    “我带了一些吃的，晚点让小虎过，还有他哥哥，一起尝尝。”宋凤兰道。


    “这怎么好意思。”胖嫂道。


    “不用不好意思，也是别人送我的。”宋凤兰道，“也就是让大家尝尝，吃点。”


    宋凤兰要坐火车坐的时间长，好


    在还有人送他们上火车，那些东西还算好拿，不算太难拿。要是没有人送，得宋凤兰自己拿，宋凤兰就得考虑一下，她能不能拿得动。


    “行，晚点，吃完饭，让他们哥两个过去。”胖嫂看向张小虎，“小虎，听见了吗？你婶婶可没有忘记你。”


    “听到啦，听到啦。”张小虎特别开心。


    走在后边的田俊华也想跟着过去，被他妈妈拦住了。田俊华家距离宋凤兰家有一段距离，田妈妈不好意思让自己的儿子跟着过去，别人看到了，会认为田家缺那一口吃的，非得让孩子过去人家家里吃东西。


    “对了，雅妮她妈回去了。”胖嫂道。


    “回去了？”宋凤兰还真不知道这一件事情，不过她都出差一个多月了，郭母回去，那也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情。


    “对，回去了。”胖嫂道，“范雅妮他们送她去车站的，李慧也去了。”


    “回去也好，终究还是住在自己家舒服，家里也有很多事情。”宋凤兰道，“特别是他们这一辈的人，都不习惯待在别人家里。”


    “可不是嘛。”胖嫂道，养女到底是养女，不是亲生女儿。亲儿子儿媳妇就住在旁边，郭母总在范雅妮那边，儿媳妇也会有意见，倒不如差不多的时候就回去，也省得麻烦。


    胖嫂想要是郭母再不回去的话，李慧的脸色估计就要大变样了。


    宋凤兰带秦梓航回到了家里，苏夫人已经把话做好。


    过了一会儿，秦一舟也回来了。


    秦一舟本来是想要去接宋凤兰的，宋凤兰说研究所有专车接送，不需要秦一舟过去。秦一舟就没有过去，他就去部队，下班再回来。


    当秦一舟和宋凤兰四目相对的时候，秦一舟上前，他紧紧地搂抱住宋凤兰。


    明明以前更长时间没有见到妻子，他都没有这么急，这一次，他只觉得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一长段时间里，他们都在一起，所以秦一舟更加想念宋凤兰。


    “爸爸，妈妈饿了，得让妈妈吃饭！”秦梓航很懂得在关键时候打扰他爸爸。


    时间转眼间到了一九七九年，改革开放了，一些地区下了政策，允许个体户经营。只是很多人都不敢去卖东西，都担心被抓。有个人拉着东西到家属院卖的时候，他们在那边叫嚷，别人去买东西的时候都还得左右看看，看看有没有其他人过去买。


    最好是大家都买，又或者是自己买的时候别让其他人看到。


    宋凤兰看到有人摆摊子，她还有过去买盆。胖嫂看到宋凤兰的举动，她也大大方方走过去，没有躲躲藏藏的。别人都敢来家属院卖了，他们这些军人家属自然能买。


    “这盆还不错。”胖嫂道，“前两天还有卖碗的，我悄悄地买了几块碗，都没敢让别人看到。”


    “政策变化了，现在允许个人卖这些东西。”宋凤兰道，“以后，只会有更多人卖这些东西。”


    “也是，政策都放开了。”胖嫂道，“以后买东西，不用票，用钱，那就方便很多。”


    “逐步放开，那些票，能用的话，早点用了。”宋凤兰道，“由市场调节，东西价格也会有变化。”


    宋凤兰打算把能用的一些票用出去，他们所在的南城更加靠近南城，发展也会很快的。宋凤兰想她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了，到了这个时候，政策放开，他们能做更多的事情。


    首都那边，宋二哥打算做生意，他们家有些关系，也得问清楚可不可以，能不能办下营业执照。只有办下证件了，才后开工厂开公司。


    “说的对，要是有钱就能买，大家都愿意出钱。”胖嫂道，“那还真是谁出的价钱高就给谁。”


    “看东西。”宋凤兰道，“有的东西少，价格自然就高了。总体价格上去了，那些低价的东西，迟早也要上去。前面这些年还好一些，等后面，可能就增加快一点。”


    宋凤兰想现在大家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有个几十块的工资就特别高兴了，等到九零年代初期，大家的工资就是上百，再后面就得上千。这个增加速度很快的，要是一点点增加，大家还没有什么感觉，后面会有一段时间物价一下子增加很快的。


    宋凤兰倒是不担心物价的事情，这种事情不是她操心就有用的。


    “我也不懂得这些，就随大众。”胖嫂道，“那些不会坏掉的东西，是可以多买一些。”


    胖嫂心想宋凤兰聪明，她听宋凤兰的话准没有错。


    此时，范雅妮打算要先摆摊子卖饼干，他们手里没有那么多钱，倒也不好直接开店铺。开店铺的话，最好是等到明年，这个时候要**都不好办的，明年就会大规模放开注册个体工商户。


    “摆摊子？”岳宏卫听到范雅妮的话，颇为震惊。


    “对，摆摊子，我会烘焙，可以卖一些饼干之类的吃食。”范雅妮道，“生了孩子，我没有去食堂工作，都没有进项。单单靠着你的那点工资，以后要是有个事情，我们都没有那么多钱。倒不如我也做一点事情。”


    “要不，还是再等等？”岳宏卫有点担心。


    “政策不是放开了吗？”范雅妮道，“都已经有人在外面卖东西。你是怕……怕我卖东西影响到你？”


    “不是。”岳宏卫道，“就是不知道这政策会不会又有变化。”


    以前被抓住买卖东西，那是投机倒把，是要被抓去坐牢的，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情。


    岳宏卫是怕范雅妮到时候被抓住，怕范雅妮受伤。而他自己倒是还好，不是他本人去的，上头顶多就是批评他一下。


    “不用担心。”范雅妮道，“政策下来了，我这个军嫂都不敢去做，别人还敢去做吗？就当我是做个带头作用，让别人都不用怕。”


    “行，你去做！”岳宏卫听到妻子说这些话，他还能说什么。要是他再说下去，就显得自己没有觉悟，“要弄一个推车吗？”


    “要弄的，就支一个摊子在我们这边家属院卖，去附近街道卖卖。”范雅妮道，“能卖多少是多少。饼干之类的还能放长久一点，不会坏了，卖几天都没有事情，蛋糕啥的，就是保质期没有那么久，不能放太久。”


    “你看看。”岳宏卫道，“你去摆摊，孩子呢？”


    “我有个想法，就是怕你不同意。”范雅妮道。


    “什么想法？”岳宏卫疑惑。


    “让我妈过来呗。”范雅妮道，“真要是卖东西赚钱，能赚钱，家里没有人照顾孩子，也不行。你要去部队，我要做烘焙，有个人在家里总是好的。我跟我妈说，我们每个月给她一些钱，包吃包住的，总好过她在乡下干活。她在乡下干活也挣不了几个钱的，家里有爸，还有其他人，他们能干活。”


    郭父跟郭母都是老夫老妻了，郭母在家里还得做很多事情，都不能多休息。要是郭母来范雅妮这边，多少能拿一些钱回去。


    “都还没有赚钱，你就说给钱的事情？”岳宏卫道。


    “要是不赚钱，再让妈回去呗，多大一点事情。”范雅妮道。


    “你大哥转去粮食局了。”岳宏卫道。


    “他……随便他。”范雅妮道，“他转去哪里都好。他还住在这边不？”


    “估计是继续住在这边。”岳宏卫道，“你大嫂原本是文工团的，你大哥原本也是部队的。这房子，他们补一点钱，也就是他们的了。这也是部队的政策，这边的房子，有的是比较早年的。现在有在别处建房子，够住。再说了，转业了，还留在这边的少。”


    “我大哥不是应该回去老家吗？”范雅妮问。


    “他……反正他留在这边了。”岳宏卫道，“事在人为。”


    范雅妮的大哥郭鹏到底立功过，只要想想办法，还是能设法留在南城。


    “他怎么去了粮食局，去别的地方不好吗？”范雅妮皱眉。


    “粮食局油水多。”岳宏卫道，“多少人都想着进去，你还说不好？”


    “现在是好，以后就不一定了。”范雅妮想郭鹏进粮食局干嘛，去派出所都好过进粮食局，还是高秀秀的男人比较懂得选择，去了派出所，慢慢升职上去，就算没有做高官，到时候成为副所长、所长，还是比较容易的。


    郭鹏进粮食局，要是只是普通的员工，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领导，不是高层，等到以后可能都没有那么好过。


    那些人现在都以为粮食局好，他们都没有看到以后。


    “以后是什么样子，大家都不知道，看看眼前就够了。”岳宏卫道。


    “倒也是，以后还能有别的出路，不是不能做别的。”范雅妮道，“只是有多少人能有那么大的能耐，还能做别的事情。”


    房间里，宋凤兰刚刚抹了护肤品，她就听秦一舟在那边说秦家的事情。


    “二姐从家里搬出来了。”秦一舟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宋凤兰道。


    “就是前两天的事情。”秦一舟回答，“二姐夫工作赚了一些钱，虽然不多，但是也够他们租房的。他们一直跟爸妈住在一起，难免有矛盾。”


    现在的秦大嫂尤芸没有要赶着


    秦二姐一家子出去，但是秦母希望秦二姐一家子快点搬出去。秦母在秦二姐没有少说一些难听的话，哪怕尤芸不计较，秦二姐也不想总是听秦母说那些话。


    秦二姐担心秦母的思维影响到自己的儿女，倒不如早点搬出去干脆。没有住在秦家，日子是过得艰难一点，但好歹没有人总在耳边说那些难听的话。


    “妈那一张嘴，你也知道的，她不只是给你脸色看，对梓航不好，她也给二姐脸色看，对二姐的儿女也不好。”秦一舟道，“妈现在就是心疼她的大孙子大孙女。”


    这两个孩子被亲妈拖累，他们到底还是在秦母的跟前长大的，秦母心疼他们。家里的孩子稍微有点矛盾，秦母不分青红皂白就站在亲孙子孙女那边，都不管外孙外孙女。


    时间长了，必定要出问题，哪里可能没有一丁点问题。


    “倒也是，就你妈那个性子……”宋凤兰都不想多说秦母的事情，“你妈是长辈，她喜欢摆长辈的款。反正呢，我是跟她处不来。”


    宋凤兰没有见过秦二姐，她不知道秦二姐到底是怎么样的，顶多是在电话里说过一些话。宋凤兰想自己都忍受不了秦母，秦二姐未必就能忍受秦母。


    亲生女儿，那又如何，有的人重男轻女，可不管女儿是不是亲生的。


    说到孩子，宋凤兰想到了高秀秀。


    “高秀秀的肚子都那么大了，还没生？”宋凤兰问。


    “没听说生了。”秦一舟道，“估计快了吧。”


    “我前两天见她，她整个人憔悴很多，不像是孕妇的憔悴。”宋凤兰道，“脸小了很多，肚子很大。”


    宋凤兰看着高秀秀那个样子，就觉得不大对头。只是她跟高秀秀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她要是说了，估计方奶奶会很不高兴，到时候又有得扯了。


    因此，宋凤兰没有去跟高秀秀说让高秀秀去医院看看。


    “她怀孕这么久，都没有去医院看，就吃她婆婆熬的保胎药。”宋凤兰道，“在怀孕的那一刻，孩子的性别就定下来了，喝药也改变不了孩子的性别，顶多是让孩子变得不男不女，这是伤害孩子的行为。”


    “这不用我们操心，他们心里有数。”秦一舟道。


    实际上，高秀秀今天去医院了，医生说高秀秀不是怀孕。高秀秀肚子里有很多腹水，肚子里是长了东西。由于高秀秀的肚子太大了，还不好直接动手术，还得把腹水先抽出来。


    高秀秀听到医生的话都懵了，她怎么可能不是怀孕呢？肚子一点点地大起来，她就应该是怀孕了啊。


    哪吒三年才出生，高秀秀觉得自己怀孕一年没生，那也没有什么的。高秀秀也是见孩子迟迟没有生的动静，她怕了，这才去医院看。


    这一看，医生就看出问题来了。


    当时，方旭东陪着高秀秀一起去医院的，医生的意思是让高秀秀住医院，高秀秀没有住院，而是跟方旭东一起回来了。


    “什么？不是怀孕？”方奶奶刚刚就听到儿子儿媳妇说，她还是不敢相信，“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一个肚子，里面不是一个孩子，是两个吧。他们不是有仪器，不是能检查一下多少个孩子的吗？”


    “检查了，说不是怀孕。”方旭东道，“得动手术。”


    “动手术，怎么动手术？”方奶奶问，“动了手术，还能生吗？”


    方奶奶关心高秀秀还能不能生，她是想着高秀秀还得继续生，高秀秀只生了两个女儿，还没有生儿子。


    “得看情况。”方旭东道，“妈，您的那些药就别让秀秀喝了，医生说了，很有可能是那些药的问题，才让秀秀变成这个样子。”


    “别人吃了都没有问题，就秀秀有问题？”方奶奶不愿意相信是药的问题。


    “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方旭东道，他没有想着要抛弃高秀秀，他跟高秀秀做了多年的夫妻，高秀秀又是因为喝了方奶奶的药才变成这个样子，这让方旭东说不出怪罪高秀秀的话。


    在方奶奶给高秀秀熬药的时候，方旭东也知道。只是方旭东没有阻止方奶奶，他觉得他妈也是为了高秀秀好，那就喝吧。要是方旭东阻止方奶奶，家里人又要有矛盾，倒不如就让高秀秀喝。


    方旭东怎么都没有想到高秀秀会出这么严重的问题，他之前也以为高秀秀怀孕了，却没有想到不是。


    “明天，就让秀秀去住院。”方旭东道，“医生说得尽早，说我们去医院去得太晚了。”


    之前，方旭东也没有想着让高秀秀去医院，他觉得生孩子就那么一回事情。多少人生孩子都没有去医院做检查，等生孩子的时候，孕妇再去医院。


    而现在，方旭东十分后悔，医生说了，就算是孕妇在怀孕期间也该去孕检的，这样才更安全，对孩子对母体都好。


    “那得花多少钱？”方奶奶又想到钱的事情，“这里面长的东西能有打胎药打下来吗？”


    “不能。”高秀秀明白她婆婆又是想让她喝药了。


    这一次，高秀秀不能再继续喝那些药，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明显很不高。先前，高秀秀还能想着是肚子里的孩子吸收了营养，可是现在肚子里的不是孩子，高秀秀自然不能继续容忍，她现在只觉得浑身上下全部都不舒服。


    “妈，我不能喝药了。”高秀秀道，“那些药害我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能是害你，是你自己身体不争气，是你……”


    “好了，妈，秀秀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的。”方旭东停不下他妈说的这些话。


    当初，方旭东想着他妈过来能帮着照顾孩子，而现在，他在想他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如果他妈没有过来的话，是不是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但是高秀秀现在要动手术，她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家里还得有人带孩子，就还得需要方奶奶。


    高秀秀看向方旭东，她想让婆婆回去老家，不让婆婆继续待在这边。高秀秀本来以为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方旭东会赶走方奶奶的，结果方旭东没有。


    “我想让妈回去老家。”高秀秀直言。


    “你……”方奶奶睁大眼睛看着高秀秀。


    “你一来，大妞差点溺水而死，后面又被你喂了蜂蜜住院，我呢，我也变成这个样子了。”高秀秀道。


    “你都这样了，你还能照顾孩子吗？”方奶奶道，“还让我走，你住院，旭东要工作，孩子扔路边吗？”


    方奶奶没有想着要回去老家，以前没想，现在也没想。


    “你这病能治得好吗？”方奶奶担心到时候人财两空，要是自家欠了一屁股钱，方旭东以后想要再娶媳妇都不好娶。


    “你的意思是让别治了呗。”高秀秀一下子就明白了方奶奶的意思。


    “也不是说不治，是得看看多少钱。”方奶奶道，“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女儿。你把钱都花了，你的女儿怎么办？”


    “你以前不是想着送她们去给别人当童养媳吗？”高秀秀道，“那你就送她们去！”


    “这话说的……”方奶奶道，“太没有意思了。”


    方旭东怕两个人吵起来，他必须得说几句，“妈，你以后就别让秀秀喝药了，你的那些药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都把人喝坏了。秀秀，你现在需要人照顾，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又去医院又照顾孩子的，还是得让妈照顾孩子。明天，我们先去医院，按照医生说的去做。”


    “我都是因为你妈才变成这样的。”高秀秀曾经想着自己这一胎一定是一个儿子，却没有想到这一胎压根不是孩子。


    高秀秀红着眼睛，她的身体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高秀秀多想肚子里的那一团肉真的是孩子，而不是别的东西。高秀秀还问医生，说是不是剖腹


    产就行了，医生能看看她肚子里的那团肉到底是不是孩子。


    医生说她的肚子太大了，太危险，还是得先把腹水抽出来一些。这是最好的方案，要是直接动手术，医生怕高秀秀坚持不住。


    第二天，方旭东送高秀秀去医院，高秀秀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李慧得知高秀秀乱喝药导致身体出了问题，她吓得都不敢再喝那些偏方了。那些偏方是她妈给她找的，她妈把药寄给她，说让她调理一下身体，说她指不定很快就能怀上孩子，让她别总是听那些医生说的，说中医博大精深，说那些药很好。


    中医确实很不错，坏就坏在有人压根不懂得医术，还在那边假装懂得。


    “不喝，不能喝了。”李慧直接把那些药都扔去了垃圾桶，她生怕自己变成第二个高秀秀。


    李慧想要自己生一个孩子，不想抱养别人的孩子。李慧知道高秀秀的情况之后，她想抱养别人生的孩子也挺好的，自己的身体也能好一点，不至于走样。


    对，还是抱养别人生的孩子，自己就不生了，不用继续调理身体。


    李慧是真的被吓着了，不只是李慧，家属院还有其他人喝偏方的，她们都被吓到了。那种去正规医院开药的，倒是不用怕，怕的就是那种自己找的偏方。他们只听别人说很有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他们就用了。


    傍晚，宋凤兰从单位回来，吃过饭了，胖嫂来找宋凤兰。


    胖嫂跟宋凤兰说了高秀秀身体的事情，“她喝了太多偏方了，生儿子的偏方，保胎的药，她婆婆给她熬药，她就喝下去。她婆婆让她喝，她就喝，都没有想着倒了。那么多药，她还真能喝，她就是太想生儿子了。去年，她去检查一次，医生说她没有怀孕，她婆婆她自己都觉得是怀孕了。要是后面没有继续喝那些药，早点去看，就好了。”


    “不是孩子啊。”宋凤兰想想都觉得可怕。


    “不是。”胖嫂道，“现在得去动手术，后面是什么光景，还不知道呢。也就不知道动了手术，还能不能生。”


    “能生不能生都好，保住性命最为重要。”宋凤兰道，“何况，她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就算不能生，也没什么。”


    “她天天想着生儿子，要是以后不能生了，那该怎么办？”胖嫂道，“怕是夫妻之间的感情都要出现问题，她婆婆一定还会说。”


    “她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她婆婆还说？”宋凤兰问。


    “那可不一定。”胖嫂道，“我原先还想着她肚子里怀的是不是双胞胎，可是双胞胎的话，应该提前发动，而不是延迟生的。高秀秀也是能拖，一直拖到现在。”


    “很多人都是这样，不舍得去医院花钱，总觉得医院吞钱吞得太厉害了。”宋凤兰道。


    “是这样。”胖嫂叹了一声气，“高秀秀早去医院早治疗，情况还能好。现在这个样子，等看吧，希望后面没什么事情。”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宋凤兰道。


    “嗯。”胖嫂点头，“今天，我去外头倒垃圾，垃圾桶里面有不少草药，一包包的，还有散开的。看来，有不少人吃偏方呢。”


    “都被吓到了？”宋凤兰想要是自己，自己也会被吓到，“是药三分毒，身体好好的，还是别喝药。”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都得这么想了。”胖嫂道，“都在怕。”


    宋凤兰和胖嫂说话的时候，两个人在院子里的角落说，都不敢让秦梓航和张小虎听到。怕小孩子被吓到，也怕小孩子到处说。


    高秀秀住院后，方旭东得照顾高秀秀，他还得去上班，时间安排得很紧。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方奶奶顶多就是到医院给高秀秀送饭，她还得在家里带孩子。


    方旭东没有办法一直待在医院陪着高秀秀，高秀秀还得一个人待在那边。医生带了不少人去查看高秀秀的情况，护士巡房的时候也看一看。


    高秀秀心里难受，别人这么大肚子住院是为了生孩子，而她不是。医生说了，她的子宫可能保不住，但是医生会尽力的，要是保不住，就得切除。


    女人没有了子宫，那还是女人吗？


    高秀秀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她红着眼睛，悄悄落泪。她一个人待着，还没有人陪着她……高秀秀明白，方旭东不能一直请假，方旭东不工作没有工资，那么她高秀秀就没有钱住院。


    赵夫人带着水果过来看高秀秀的时候，高秀秀正在无声地哭。赵政委的妻子是妇联的人，赵夫人得知高秀秀的情况，便过来看看，这是高秀秀住院的第二天了。


    “感觉怎么样？还行吗？”赵夫人看着一脸憔悴的高秀秀，高秀秀还有在输液。


    赵夫人跟很多人一样，他们都认为高秀秀是要生了，又或者是想高秀秀延迟一段时间生孩子，这也正常。他们都没有想到高秀秀是生病了，都在想这是不是一个误会，可医生都已经给高秀秀做了检查，哪里可能有错。


    “还行，昨天抽了一次腹水，还得抽。”高秀秀道，抽出来的腹水，她都不敢睁眼看。看了之后，她又觉得自己的身体内怎么有那样颜色的玩意儿，颜色有点深，高秀秀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慢慢来，你多吃一点东西，才能撑着。”赵夫人道，“手术需要体力的，你的身体得养好一些才好。”


    “主任。”高秀秀眼睛还是红的，“您能帮我劝说劝说我男人吗？让我婆婆回去，孩子的话，我身体好了，就能照顾。实在不行的话，我让我娘家人过来照顾孩子，就不要我婆婆照顾了。要不是她，我也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几年前，高秀秀就想让她婆婆回去，她婆婆在院子里撒泼不肯回去，赵夫人等人还劝说过，然后，方奶奶就留下来了。高秀秀在想，要是她婆婆早点回去，她是不是就会好好的，她是真的要生第三胎，而不是生病。


    第77章 机遇不能等了


    “这……”赵夫人没有想到高秀秀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个时候，高秀秀要让方奶奶走。


    “我都这样了，还不能让她回去老家吗？”高秀秀道，“她回去老家，我男人还是会给她寄钱的。”


    本来这是个人的家务事，别人不好管太多。


    如今，高秀秀变成这个样子，确实跟方奶奶有很大的关系。要不是方奶奶非得让高秀秀喝那些偏方，高秀秀未必就会变成现在这样，更不用说方奶奶之前的一些骚操作，还伤到了高秀秀的女儿。


    “我只能去跟你婆婆说说，跟你男人聊一聊。至于你婆婆是不是要回去老家，还是得她自己决定。”赵夫人道。


    他们这些人又不可能强押着方奶奶，让方奶奶非得回去老家，有脑子的人稍微想想就知道了。方奶奶的岁数大，她就是想跟着方旭东养老，别人跟她说，她未必就愿意回去的。


    方奶奶坐在地上撒泼，大家还是记忆犹新，这个时候去说方奶奶，怕是方奶奶未必会听。


    “只要你们去说了就行，她要是还要脸，她就该回去。”高秀秀道，“她不回去，也没事，我要是出事了，我做鬼都不可能放过她。”


    正好，方奶奶在病房门口，她听到了这些话。


    “好，我回去！”方奶奶咬牙切齿，自己为这些人也做了不少事情，他们用不着自己，就让自己滚蛋，“你的女儿你自己带，别想我把你的女儿带回去老家。”


    高秀秀没有想到方奶奶在门口，她不后悔说了这些话。


    “你回去。”高秀秀道，“你儿子会给你寄钱的，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就是恨不得我今天就回去。”方奶奶道，“我也得等我儿子回来，我跟他说一声，我再回去。”


    这两天，方奶奶的心也有点慌，她总觉得儿子看她的眼神不大对劲儿，她在想儿子是不是怪她。可是她也是为了儿子，是想让高秀秀生下一个男孩，儿子没有接班人，别人都在笑话她儿子的。儿子这么能耐又有什么用，没有男孩，那些东西以后留给谁？


    赵夫人听到这话，她没有多说别的话，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本就不应该。方奶奶确实弄了很多偏方给高秀秀喝，高秀秀自己也有问题，这对婆媳太想要有儿子了。


    方奶奶把两个孙女让胖嫂照顾，她要出来，没有办法，总不能跟之前那样，就放着孙女待在那边。要是孙女再出事情了，方奶奶知道方旭东一定有意见。


    回到家里后，方奶奶就在收拾东西，收拾一会儿之后，她去隔壁胖嫂家。


    “可能得麻烦你照顾大妞二妞一段时间了。”方奶奶道。


    “你们自己不能照顾吗？”胖嫂皱着眉头，她照顾大妞二妞几天还好，要是让她照顾很长的时间，那就不合适了。胖嫂家里还有两个儿子，虽然大儿子比较乖巧，小儿子经常去宋凤兰家玩，但是胖嫂还是得要做不少事情的。


    “他们都想我回去老家，那我就回去，省得待在这边碍他们的眼。”方奶奶道，“他们都说了那么久了，我不能不回去，还是得要回去的。”


    “也好，回去也好。”胖嫂道，方奶奶太能折腾了。


    由于方奶奶的辈分比胖嫂等人高一个辈分，胖嫂等人也不好多说方奶奶的不是。


    别看胖嫂之前冲到高秀秀家说了不少话，但高秀秀变成这个样子，胖嫂还是愿意帮着带着大妞二妞一下。谁都有困难的时候，现在高秀秀生病，没有办法照顾孩子，要是胖嫂再不帮着照顾孩子，高秀秀家的人更加没有法子。


    “高秀秀就是想让她妈来，没有想着让我留在这边。”方奶奶道，“早知道我就该早点回去，让她妈来，看看她还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是她妈，她成这个样子，也就不能怪我了。”


    “……”胖嫂没有说话，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方奶奶不断让高秀秀喝偏方的，高秀秀还真喝了那么多药。


    “我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好，两个孩子就先放在你这边。”方奶奶道。


    方奶奶现在真不想管这些事情，她之前想着还是得留下来，可现在呢，怎么留下来，压根就没有办法留下来。她再留下来的话，只会让别人笑话她，她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走在路上，别人看她的目光都十分怪异，好像是她要害死自己的儿媳妇。


    方奶奶真没有想要害死高秀秀，她就想让高秀秀怀上男孩，让高秀秀为方家传宗接代，她能有什么错？她们身为女人的，就是得为男方传宗接代，不能只考虑自己。


    “行。”胖嫂道。


    胖嫂不愿意说别的话，方奶奶见胖嫂不愿意说话，也就走了。方奶奶希望胖嫂能附和她的话，胖嫂不可能那么做的。


    胖嫂要是敢附和方奶奶的话，指不定回头就传出消息，说胖嫂恨不得高秀秀去死。


    当方旭东得知他妈要回去乡下老家，他没有意见，他也是累了。


    “你媳妇非得要我走，我要是不走，就得让赵政委的爱人来劝说我，一个个都来劝说我。”方奶奶道，“你媳妇病得那么重，我要是还不肯答应回去，她要是一下子被气死了，别人不都得说是我的过错？”


    “唉。”方旭东叹气，“妈，您回去，我每个月会给您寄钱。”


    “钱钱钱，你们就知道钱。当然，你们还是得寄钱回去，总不能让你弟弟一个人养着我。他在乡下，赚不了几个钱，不像你在城里，有大出息。”方奶奶道，“明天，我就回去。我跟胖嫂说了，麻烦她照顾一下大妞二妞，反正她也没有去上班，都是在家里照顾孩子。照顾两个孩子是照顾，照顾四个孩子也是照顾。就是大妞二妞在他们家吃饭，得拿些米面过去。”


    这年头，大家的粮食都少，哪里可能白白给别人家的孩子吃。他们是邻居，又不是亲戚，人家凭什么要那么照顾他们。


    方奶奶再不懂事，还是懂得这一点的。


    “知道，会给粮食。”方旭东道，“我明天送您去火车站。”


    “不用你送，我知道怎么过去。”方奶奶道，“高秀秀那边，你注意一点。”


    方奶奶左右看看，忍不住道，“要是实在不行，没得治了，治了又活不了多久，那就别治了。还是得为孩子考虑考虑，两个孩子还这么小呢。”


    “等动了手术再说。”方旭东没想着就这么放弃，不能让别人觉得他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高秀秀跟了他这么多年，方旭东不能就此放弃高秀秀。


    当宋凤兰回到家里的时候，她听到隔壁的声响，那是大妞的声音。宋凤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后，她见到苏夫人从屋子里走出来。


    “高秀秀家的孩子在隔壁。”苏夫人道。


    方奶奶不敢让苏夫人帮着带孩子，苏夫人的气势更强，还有就是苏夫人的男人是苏教授，多少人都敬着苏教授夫妻。方奶奶怕苏夫人拒绝，也怕苏夫人说不中听的话，倒不如就把孩子送到胖嫂那边。


    胖嫂刀子嘴豆腐心，真要让她帮忙，她还是会帮忙的。


    “孩子奶奶要回去老家了，没有人帮着带孩子，只能找邻居帮忙。”苏夫人没有去帮忙。


    有的人压根不值得别人去帮忙，无关于冷情不冷情的。


    苏夫人年岁大，她认得清楚现实，现在帮了，指不定以后就要被赖上。更何况，他们这些人跟方家人的关系没有多好。要不是方旭东还可以一点，估计这邻居都没法做。


    “要回去了？”宋凤兰还以为方奶奶要继续待在这边。


    “对，是要回去了。”苏夫人点点头，“回去也好，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哪里还有脸面留在这里。”


    早在大妞溺水的时候，方奶奶就应该回去老家，而不是非得要留下来。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方奶奶跟高秀秀之间更不可能好了，就连方旭东的内心都有可能有意见。


    方奶奶回去老家，老家的小儿子小儿媳妇又是怎么想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


    “……”宋凤兰不知道该怎么去点评这一件事情，太糟心了，十分糟心。


    “我让航宝最近一阵子都别去胖嫂家。”苏夫人道，“你们也是，少过去。”


    苏夫人就是对方家人有意见，方奶奶之前还说让方家的姑娘给秦梓航当童养媳。宋凤兰夫妻自然不可能答应的，万一秦梓航多过去，方家人赖上秦梓航，那可怎么办？


    “好，我们知道。”宋凤兰点头，他们知道要怎么做，不可能跑过去照顾大妞二妞的。


    宋凤兰自己都有很多事情要忙，哪里有空照顾大妞二妞。


    方奶奶和高秀秀做的那些事情，没犯法，但让人多少有些厌恶，连带一些人都不看好大妞二妞。要是大妞二妞大一点还好，她们还这么小，需要别人照顾的地方多。


    也就是胖嫂这么热心地帮着带孩子，要是宋凤兰，她会直接拒绝，让方家人去找别人。


    “叔母，先进屋。”宋凤兰道。


    今天晚上，秦一舟回来得稍微晚一点，苏夫人给秦一舟留了饭。苏夫人已经回去了，宋凤兰带着孩子在客厅里。


    方家的大妞二妞还在胖嫂家，张小虎兄弟都来了宋凤兰的家里。


    秦一舟比较少在家里看到张小虎的哥哥张文，张文基本都是待在自家。


    “大妞二妞在隔壁。”宋凤兰道。


    “她们的奶奶呢？”秦一舟下意识问。


    “说是要回去了。”宋凤兰道，“出了那么多事情，不回去也不好。”


    现在回去，也有点拍拍屁股走人，给人留下一堆麻烦的样子。但不走，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家的事情。”秦一舟想想都想摇头，方旭东家出了这么多事情，方旭东最近一段时间都得忙。


    不过自


    家人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照顾方旭东的家里人，还是得靠着方旭东他们自己熬过来。


    “赵政委的爱人去看过高秀秀了。”宋凤兰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听人说的。高秀秀住在这边这么多年，眼下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人会去帮帮忙的。”


    “嗯。”秦一舟道。


    宋凤兰见秦一舟一直盯着自己，她也看向秦一舟，“怎么了？”


    “没，你别受到这一件事情的影响。”秦一舟道。


    “我倒是还好。”宋凤兰道，“大妞二妞在胖嫂家，胖嫂一个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干脆就让小虎和他哥哥小文过来。过来也好，在这边看看电视，也安静。”


    高秀秀生病，人家求到胖嫂的面前，胖嫂也算是被架起来，胖嫂不好拒绝。


    “家里还有几个烤红薯，我去拿出来。”宋凤兰道，正好让几个孩子吃一点。


    “我去拿。”秦一舟道。


    大妞和二妞岁数还小，妈妈没有在身边，奶奶没有在身边，爸爸也没有在身边，要是有一个亲人在身边，那还好，没有亲人在身边，她们就在那边哇哇哭。大妞还好，最主要的是那个小的，小的哭得特别厉害。


    这让胖嫂头疼，自家的孩子大了一些，胖嫂还想着不用总听娃娃哭了。而现在，胖嫂要带方家的孩子，这就不容易。


    张成海听到二妞在那边哭得很大声，他还没有法子去别的地方避一避，还是得搭把手。


    “说了，是什么时候动手术了吗？”张成海问。


    “不清楚。”胖嫂道，“慢的话，就得过十天半个月，说是得等抽腹水，还得等她身体好一点。”


    “这两个孩子就待在我们这边？”张成海又问。


    “最近一段时间都得这样。”胖嫂道，“孩子奶奶回去老家，他们老家又没有其他人过来，这就难了。等吧，高秀秀手术后，还得休养。哪里好照顾孩子，还得有人，就不知道他们是叫谁了。”


    难怪有那么多人都希望孩子嫁得近一点，嫁得近一点，娘家人就能多帮衬帮衬。嫁得太远，娘家人想要帮衬都不好来帮衬。


    “管他们叫谁，有人在就好。”张成海道，“他们把孩子放在我们这边，我们孩子去秦团那边，不就等于秦团家帮着带孩子了吗？长久了，也不好。”


    张成海不至于想不通这一点，表面上，是胖嫂在帮助方家人，别人赞扬胖嫂，但实际上，自家的孩子去秦团家里了。张成海可不想总是这样，会被人说的。张成海是一个男人，他也介意，重要的是他知道宋凤兰的重要地位。


    前些天，国家的战机在海上跟国外的战机对峙，气势不输，战机的性能也不输，甚至还更强。战机能飞得更高，更快，不像是以前那么容易坠毁。


    都是一个战区的，张成海还是比较容易打听到一些事情，更何况这一件事情还被报道出来。国家是要给民众信心，让民众知道国家在一点点强大起来。


    别人都当宋凤兰出差是普普通通的出差，都不觉得她有多厉害，那是因为要保密。各方面都得保密，都等宋凤兰是个普通的学生，普通的研究人员。


    要知道在特殊年代，不一定是学识高的人才能当研究人员，甚至还有没有读大学的人去当科研人员。


    这样的草台班子，要追赶上外国，那就更难了。


    “别总是麻烦秦团家的。”张成海道。


    “知道，就是这一阵子，总得等高秀秀的娘家人过来。”胖嫂道，“她现在这样，孩子得要人照顾。”


    “孩子晚上得回去睡吧？”张成海问，“还是说在我们这边睡？两个孩子在……”


    张小虎和张文都还要休息，大妞二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可能单独睡。


    张成海显然不是很想让大妞二妞睡在自己的房间，总感觉有些尴尬。张成海跟大妞二妞性别不同，还没有血缘关系。


    除非张成海去别的房间睡觉，胖嫂带着大妞二妞睡。


    “孩子的奶奶明天就要走，今天晚上应该还能接孩子回去睡觉。”胖嫂道，“等后面几天的话，就得看看高秀秀的男人什么时候下班。他们应该会接孩子回去睡觉的，不大可能让孩子待在我们这边睡。”


    说实话，胖嫂不是很想带着两个孩子睡觉，这么小的孩子，晚上也容易折腾。大的那个还好一点，小的这个就是太小了。


    方旭东知道太过麻烦别人家总是不好的，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他去接两个孩子。


    “你来得正好，你接大妞二妞，我去接小虎小文。”胖嫂一见到方旭东，她就张嘴。


    “小虎小文没有在家吗？”方旭东问。


    “没有在家，在秦团家。”胖嫂道，“家里孩子多，吵吵闹闹的，顾不过来。秦团家有电视机，让孩子过去看看电视，他们还能乖巧听话一点。”


    方旭东没敢说让自己的两个女儿去看电视，他还是知道自家跟秦团家的关系不是很好。方旭东本人没有做对不住秦团一家的事情，但是他没有完全阻止家里人去说那些话，感觉到底不是很好。


    “我先带她们回去。”方旭东道。


    “去吧，去吧。”胖嫂道。


    “我岳母这几天就来了。”方旭东又补了一句。


    “挺好的，她来了，秀秀也有人照顾，孩子也有人照顾。”胖嫂道。


    就高秀秀这样的情况，身边确实得有人，没有人的话，这心里更加难受。


    胖嫂去了宋凤兰家里接张小虎和张文，宋凤兰正好能问几句。


    “孩子是要在你们那边睡吗？”宋凤兰问。


    “不用。”胖嫂道，“高秀秀她男人刚刚把孩子接回去。”


    “也是，家里有人，还是把孩子接回去好。”宋凤兰不赞同方家人把孩子一直放在别人家里。


    “说是高秀秀她妈这几天就过来，就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胖嫂道，“雅妮还要让她妈过来呢，估计也快到了。”


    纵然李慧再不想让郭母过来，都没有用。郭母没有住在李慧夫妻家里，而是住在范雅妮家里。


    这一次，李慧倒是没有想着不让郭母过来，她想的是得抱养孩子过来。她表姐的意思是抱养她自己娘家人的孩子，她娘家的哥哥嫂子未必就不愿意，南城到底是城里，还行的，比小县城好许多。但郭鹏必定更倾向抱郭家的孩子，这一件事情就得跟郭家人商量商量。


    李慧担心抱养两个孩子会影响家里的生活，最好是分开抱养孩子，先抱养一个孩子，等过几年，再抱养一个。郭鹏应该是要抱养男孩，那么李慧可以从她娘家抱养女孩，她


    的娘家人也就不会太过不高兴。


    很少有出嫁的姑娘抱养娘家哥哥嫂子的孩子，大多数都是帮着养一下孩子，孩子还是叫她们姑姑。


    “她不是要摆摊卖饼干那些吗？”宋凤兰道。


    “是要卖，这不，今天就有卖，生意还不错，有挺多人过去买的。”胖嫂道，“她做的饼干味道还不错，一点都不比外面卖的差。”


    “有手艺，总能混一口饭吃的。”宋凤兰道，“勤劳的人，饿不死。”


    “雅妮是能耐，我看她做的饼干都卖了。”胖嫂道，“那些人就跟饼干不要钱似的，一买还买不少，说是家里的孩子老人都爱吃。我看，他们自己也爱吃。”


    “好吃的东西，谁不爱吃呢。”宋凤兰想自己做吃的，都考虑自己喜欢不喜欢吃，自己喜欢吃，那就多做一点，自己不喜欢吃，那就少做一点，甚至不做。


    胖嫂接了她的两个儿子回去，让他们去洗澡睡觉。


    这一会儿，范雅妮正在看她今天赚的钱，她算了一下，扣除成本，还能赚不少钱，比她当初在食堂帮工赚的还要多。范雅妮觉得这一个生意能做下去，得赚多一些钱，等到以后买房子，趁着房价便宜的时候，多买几套。


    “等明年，可以开店。”范雅妮道，“就在我们这个院子里修一下，盖一个店铺起来。我们这边的路本身也就是靠近大马路的，来的人还不少的。虽然不是在筒子楼下面，但是也是在家属院里头。”


    范雅妮在盘算，她自己不大会砌墙，还是得让她男人帮着弄一弄。


    “我今天在那边摆摊，也没有人说不能买，革委会的人看到我，也没有阻止。”范雅妮道。


    “能摆多少天，摆多少天，要是不能摆了，就回来。”岳宏卫道，“今天辛苦吗？还得背着孩子出去。”


    “还成，只要能多赚钱，不算辛苦。”范雅妮道，“再说了，要是赚钱不辛苦，大家都来赚这个钱，我还能赚几个钱？等我妈来了，让我妈照顾孩子，我就能轻松很多。”


    “成。”岳宏卫道，“有事情，你说一声，我是你男人，能做的，也该做一做。”


    “晓得。”范雅妮道，“真需要你的时候，一定叫你。”


    范雅妮暂时没有打算让她男人帮忙，顶多让她男人帮她把面粉带回来。范雅妮做饼干的面粉，她自己得筛选，还有其他的一些材料，都不能是太差的。太差了，别人能尝出来的，别人知道她用的材料不好，以后就不在她这边买。


    做生意还是得讲究诚信，得保证品质。


    前世，别人都说这个年代很容易赚钱，一头肥猪都能直接飞上天，就是因为这头肥猪站在了风口上。


    过了两天高秀秀的姐姐跟郭母都来了，高秀秀的亲妈年纪大，大家又怕老人承受不住，干脆就让高秀秀的大姐过来。


    高大姐跟郭母还是坐一辆车来的，她们下车之后，又走了一段路，这才发现她们住得很近。


    范雅妮本来要去接郭母的，郭母说不用，她已经知道怎么到范雅妮的家。范雅妮要忙，她听她妈说那些话，也就没有去接了。


    高大姐去了方旭东家里，稍微收拾一下屋子，她自己弄一点吃的，也弄点吃的送去医院给高秀秀吃。方旭东太忙了，派出所那边有不少事情，他脱不开身。


    医院里，高大姐把吃的放在高秀秀的面前。


    “原本妈要过来，都怕她受不住，就让我过来。”高大姐就嫁在娘家附近，“你婆婆让你喝药，你就喝，你也是傻。偏方真要是有用，还有人生女儿吗？都生儿子了！”


    “我……我就是一时间……”高秀秀脸色憔悴。


    “算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现在都成了这个样子。”高大姐道，“只要保住命就好了。”


    “医生说……说……”高秀秀不忍心说出来。


    “说什么？”高大姐问。


    “说情况严重的话，可能要切除子宫，就不能再生了。”高秀秀闭上眼睛，医生说尽力保住她的子宫，可她知道，很难保住的。


    “保不住就保不住，只要能活着，想这个干嘛。你有两个女儿，实在不行，以后让她们招赘。”高大姐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总想着儿子。你就是想儿子想魔障了，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妈他们都说了，这日子要是过不下去，不过了，那就离婚。”


    “这……我都这样了，离婚还能好吗？”高秀秀道。


    “没有离婚，那就好好过下去。”高大姐道，“以后都不准你婆婆过来，而你呢，也别听你婆婆瞎胡说。”


    “现在不听了。”高秀秀道。


    “早就该不听了。”高大姐道，“不是这个时候不听。先前，我们也跟你说过，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孩子的事情得看缘分，你呢，就是不听。”


    高大姐叹了一声气，她知道妹妹变成这个样子，她还能心疼，心疼又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只能听天由命。


    郭母到了范雅妮家，她说了遇见高大姐的时候，范雅妮才说了高秀秀要动手术的事情。


    “去年的似乎，她不是还好好的吗？”郭母道。


    “是好好的，但是架不住她婆婆让她乱喝药，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范雅妮道，“为了生儿子，什么药都敢往下喝。人的身体，不是机器，就算是机器，都经不住这么折腾的。”


    范雅妮想高秀秀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什么偏方不偏方的，有的偏方确实有用，但是普通人没有辨别能力。


    “大嫂之前也在喝药，我瞧着她现在是不敢喝了。”范雅妮道，“昨天，她还问我您是不是要到了。”


    “她问？”郭母想她这个儿媳妇不可能关心她的。


    “可能是想明白了呗。”范雅妮道，“自己的性命比孩子重要，不敢在那边乱捣鼓。不能生，那就抱养一个孩子。大哥应该是想要抱养郭家这边的孩子，大嫂这才问的吧。”


    范雅妮稍微想想就知道李慧在想什么，李慧不是一个多复杂的人。


    “孩子的事情，得看他们自己。”郭母道，“我问过你们弟弟了，你们弟弟的意思还是别把孩子抱养给你们大哥。”


    “哦？”范雅妮没有想到郭家老家那边的人会这么想。


    “你大嫂现在是愿意养你们弟弟生的孩子，等到以后，他们未必就这么想。”郭母道，“倒不如就不让他们养，他们去抱养其他人家的孩子，反倒是没有那么多话说。”


    “大哥在城里。”范雅妮道。


    “知道他们在城里，知道他们条件好。”郭母道，“就是因为这样，反倒是不好让他们养。真要是出问题，你弟弟弟妹他们都没有办法多说话。”


    “是这样，别人的条件好，孩子稍微大一点，也不愿意回去老家了，那就很尴尬了。”范雅妮道，“只是他们这么决定，等孩子大了，孩子会不会怨恨他们？”


    “怨恨也好，不怨恨也罢，他们本来就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郭母道。


    “其实也没有关系，等到以后，让他们进城里工作。”范雅妮道，“政策放开了，以后来城里就会简单很多，也会有很多机会。”


    “工作，哪里有那么好找的。”郭母感慨。


    “攒点钱，到时候弄个铺子，卖早点卖其他的东西，都好。”范雅妮道，“抓住机会，能赚钱的，这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劲儿。就怕不懂得抓住机会的，机会一下子就从手里溜走。大地方到底是大地方，乡下不如这些大地方，在乡下种地能种几个钱？”


    现在的乡下又不是高科技种地，就算高科技种地还有成本，那是真的很不容易的。


    “妈，您不用操心那些问题，最迟等明年。”范雅妮道，“路是人走出来的，总有法子的。”


    “嗯。”郭母点头。


    飞行基地，宋凤兰等人去看试飞情况，像汤璐和简丽丽这样的人，必定不可能去试飞，他们都还在学习，就算有飞行一下，那也不是他们自己一个人飞行的，还是有别人跟他们一起飞行。


    飞行员在天空上会遇到很多问题，他们得自己解决，特别是试飞员，谁都不知道会遇见什么问题。


    “今年，有一个试飞多年的试飞员过来。”基地的长官道，“那个试飞员，你们应该听说过。就是之前试飞落到田地里的那位，他为国家保留了重要的数据。他身体养得差不多了，就过来我们这边。”


    “他是英雄。”宋凤兰道。


    没有这些厉害的试飞员，研究人员不一定能发现那些问题。试飞员能通过一些简单的动作，他们自己就能发现研究员所不能发现的问题，可以说是多边相互成就。


    这一名试飞员的名字叫车云飞，年纪比宋凤兰大上许多。车云飞经验老到，身体恢复之后，他不惧怕试飞，还想着继续试飞。他认为自己经验深厚，他不来试飞，谁来试飞。很多年轻的试飞员，他们不一定能处理得了那些问题，即便很多试飞员都是飞行很长时间的飞行员，还是可能出现问题。


    英雄值得被敬重，被铭记。


    “首长好。”就在这个时候，车云飞过来了，“车云飞向您报到。”


    宋凤兰看向车云飞，眼前的人一身干练，英气十足，是一个英汉。


    “这是宋工，宋凤兰同志。”长官道，“云飞，你试飞的战机，便


    是宋工设计的。”


    “是。”车云飞没有去怀疑长官的话，不管宋凤兰是否年轻，他只要完成组织上交代的任务就行。


    车云飞除了试飞，他过来还得教导一下那些飞行员。虽然车云飞以前不是驾驶最新的战机，但是他的经验多，那些飞行员也不是只驾驶一种战机。


    汤璐平时很少能看到宋凤兰，宋凤兰基本不负责教导他们，相关的知识有其他科研人员教导。汤璐曾经她会不会多遇见宋凤兰几次，然而，两个人遇见的次数太少了。


    就好比这一次，汤璐知道科研人员过来，但她没有经过允许，她不能过去。


    去年，汤少涛得知宋凤兰家里的电话后，他打过一次电话求宋父，后面还打过两次电话，再后来，汤家人都没有再打电话。一来是宋父从南城回去首都了，二来是相关部门找上了汤家人。汤家人被吓到了，他们不敢再打电话去宋凤兰家里。


    “那是新战机啊。”简丽丽看着不远处的战机，她在流口水，她多想自己能上去。简丽丽伸手戳戳汤璐，“看上去就很帅气。”


    简丽丽说的不是人，而是战机。


    “是很帅气。”汤璐点头附和，“性能还好。”


    别说简丽丽，汤璐自己都想坐上去。每次看到那些试飞员试飞的时候，汤璐恨不得自己坐在上面。然而，汤璐现在还没有机会去开最新的战机。汤璐这些人开的是经过试飞已经批量生产的战机，虽然那些战机算是最新的了，但是他们还是很羡慕那些试飞员，那才是真正的最新的。


    即便试飞有风险，但还是有很多人想要当试飞员。


    “教官就是故意的，让我们看得见，摸不着。”简丽丽嘀咕。


    教官是懂得刺激他们这些人的，让他们要更加努力。


    “好好看。”教官提醒一句，“看完后，你们反省反省，为什么别人这么优秀，你们这么差劲。不努力，就你们？也能开飞机？我看你们该去开拖拉机，拖拉机在地上，不用从天上掉在地上。”


    简丽丽看向前方，当自己没有听见。汤璐在想宋凤兰到底有多重要，感觉大场合的时候，很容易看到宋凤兰的身影。即便是远远地看着，汤璐也能认出宋凤兰。


    这些人没少听教官说这些话，一开始还会伤心难过，次数多了，感觉也就是那样。脸皮厚了，就不用管教官说多难听的话，他们只要努力就好。


    家属院的人早已经习惯头顶有战机飞过，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总盯着天上看。反正他们这些人也看不出这些战机有什么不同来，外表是外表，外表又不是内里。


    下午四点左右，宋凤兰等人离开飞行基地，汤璐跟以前一样，就只是看着。


    “其实你们也是有一点强的，那些科研人员没有能多坐坐他们研究的战机，你们能多坐。”教官道，“你们别让人小看了你们，一点小事情都做不好，小心他们直接反对你们去开战机。那是别人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是人家的心血，也是保卫国家的重器。你们呢，不好好学，以后连拖拉机都不一定能开上。”


    “……”简丽丽无语，教官刚刚还说他们应该去开拖拉机的，现在就说连拖拉机都开不上。


    简丽丽想教官就是想要打压他们，看看他们的内心承受能力。有人承受不住，教官就说他们的心理素质不行，他们就不应该站在这边，他们应该藏在桌子底下。


    高大姐从医院回去高秀秀的家，她没有空去管高秀秀跟周围的邻居相处得如何。高大姐去胖嫂的家里接大妞二妞，她在这边，得照顾孩子，还得照顾高秀秀。


    “不是说是秀秀妈来吗？”胖嫂见到高大姐，心中带有疑惑。


    “我妈年岁大，看不了这些，我过来也是一样的。”高大姐道，“等我妹妹手术以后，再让妈来也不迟。我后面还是得回去家里，家里事情多。”


    高大姐无法一直待在高秀秀的家，她还有她自己的孩子。现在是先让她婆婆和妯娌帮衬着照顾一下孩子，要是时间长了，那些人也会有意见。


    “大妞，走了。”高大姐抱着二妞。


    胖嫂本来想说让高大姐跟高秀秀好好聊聊，想想又觉得算了。高大姐跟高秀秀是亲姐妹，轮不到自己说这些话。


    宋凤兰回来的时候给她的儿子带了一个飞机模型，那是她在实验室里面做的。


    “哇，飞机！”秦梓航看到飞机模型，特别开心，“妈妈，我想要能飞起来的飞机。”


    夜里，高秀秀的情况不是很好，医生认为不能等了，赶紧把人推进了手术室。


    第78章 调任人在做，天在看


    在手术中，又有医生出来，要让高秀秀的家里人签字，高秀秀的子宫保不住了。


    “我来！”方旭东还没有说话，高大姐就说话了。


    高大姐上前，她早就知道了，家里人都跟她说过，一定得保住高秀秀的性命。


    “大姐，我来签字。”方旭东道，他没有想着不签字，孩子不孩子的不重要，他跟高秀秀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有没有儿子无所谓。


    通过高秀秀这一次生病，方旭东明白了，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的。只要高秀秀能好，他们好好养好女儿，那也是一样的。


    高大姐看向方旭东，她以为方旭东会撕了手术通知书，没有想到方旭东真的签字了。


    “你……”高大姐沉默了。


    “我跟秀秀有女儿，不是没有孩子。”方旭东道，“就算没有孩子，生命也比孩子重要。也都怪我，是我以前不想管家里头的那些事情，总觉得那些事情影响不了秀秀，我以为……”


    方旭东签完字一拳打在墙上，是他想得太过理所当然了，压根就没有想过高秀秀可能会出问题。方旭东想要是自己早知道会这样，他应该多劝劝他的亲妈。


    “你确实有错。”高大姐道，“我跟爸妈只希望你能对秀秀好一点，别跟以前那样了。不能生了也好，要是能生，指不定她哪天又魔障了。好好带好两个女儿，她们以后也能孝顺你们。现在不是说男女平等吗？”


    “是，是男女平等。”方旭东红着眼睛。


    手术顺利，高秀秀的性命保下来了，现在就是要等化验结果。医生不能保证那一团肉就真的没有问题，还是得看看，要是只是子宫肌瘤，多半是良性的，也就没有问题。医生基本没有看到高秀秀这样大着肚子，却长着


    肉瘤的。


    等高秀秀从医院回到家里，又是一星期。


    高大姐要在这边待一些天，没有这么快回去。高秀秀的身体这个样子，高大姐还得开导高秀秀。


    女人失去子宫，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女人容易想不开。特别是对高秀秀这种为了生儿子都能魔障的人，她必定觉得子宫很重要。


    在医院的时候，高秀秀都不愿意多说话，高大姐明白高秀秀在想什么。高大姐和方旭东只能劝说高秀秀，让高秀秀想开一点，高秀秀还有两个女儿。


    要知道高秀秀之前很不喜欢二女儿，对大女儿也没有多喜欢，她只想着生儿子。


    其实，高秀秀最开始还是比较喜欢大女儿的，当她以为二女儿是儿子的时候，她把爱都给了所谓的儿子。二女儿出生的时候，高秀秀又觉得二女儿让她丢脸，她对二女儿没有好态度。


    在动手术之前，高秀秀都幻想着她肚子里的那一团肉是儿子，而不是别的东西。动完手术，高秀秀死心了。


    那一团肉，高大姐他们都已经看过了。


    医生知道高秀秀以及她的家里人都幻想着那是一个孩子，得让这些人看一看，避免这些人以为他们医生拿了孩子去卖了。他们这里是军医院，没有人去做这样的事情。


    宋凤兰从研究所回来，她走在路上，正好看到高大姐搀扶高秀秀在那边走。高秀秀不能总是躺着，也得走一走。


    高秀秀看到宋凤兰，心情复杂。以前，高秀秀觉得宋凤兰的身体坏了不能再生，不然，宋凤兰为什么不再生呢。而现在，自己的身体是真的不好了，不能再生孩子了。


    “怎么了？”高大姐见高秀秀愣在那边。


    “姐，你相信报应吗？”高秀秀问。


    “什么报应？”高大姐不明白，“你做了多大的恶事？还报应？”


    “我以前说别人身体坏了，不能生，结果是我自己，我的身体坏了。”高秀秀只觉得很可笑，“姐，好笑不好笑？”


    “不好笑。”高大姐道，“有几个不说别人的八卦的，都会说一说的。有的人嘴巴不大好，会说不好的。你就是嘴巴不大好，你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上天知道你是无心的，你就是控制不住你自己。”


    “哪里是无心……我就是故意说的。”高秀秀承认自己当初的行为，“我是嫉妒她的，她第一个孩子就是儿子，她又长得漂亮。她刚刚来的时候，多少人担心她抢着筒子楼住，跟大家抢工作。她呢，没有选择住在筒子楼，还自己找了一份工作。”


    高秀秀觉得自己就是跳梁小丑，石桂兰是都说出来的，表面得更加明显，而自己这种的就显得有些阴暗了。高秀秀在家里说，自以为没有别人知道，但是方奶奶会去说，还有就是隔墙有耳。


    “报应，都是报应。”高秀秀在那边感慨。


    宋凤兰没有多去听高秀秀说的话，就是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听到高秀秀在那边说什么报应不报应的。


    奇了，什么报应？


    宋凤兰早就忘记高秀秀说的那些话，她要忙着工作上的事情，要照顾孩子，哪里有时间去想着高秀秀。宋凤兰家跟高秀秀家中间还跟着胖嫂家，宋凤兰不用跟高秀秀多打交道。


    “最近出去小心一点，特别是你们跑步的，多注意一点路，别把人撞到了。”宋凤兰提醒秦一舟和秦梓航，这对父子还有出去跑步。


    秦一舟都是顺着秦梓航的，他基本是走，秦梓航跑一跑。秦一舟得看着秦梓航，别让秦梓航摔了。


    “高秀秀出来走动了？”秦一舟问。


    “对，我刚刚看到她了，她姐姐搀扶着她走动。”宋凤兰道，“出来走一走也好，整天待在家里，也容易多想。”


    “她……”秦一舟听说了高秀秀的事情，一个十分想着生儿子的人切了子宫，这对于高秀秀而言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有她姐姐陪着，她还有两个孩子，怎么都会振作起来的。”宋凤兰道，“就当她是自己不愿意生了，这日子还是得照旧过下去。”


    “方旭东签的字。”秦一舟道，他想要是自己的妻子遇上这样的事情，自己也会签字。不，自己的妻子不可能遇上这样的事情，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去喝那些偏方，“高秀秀的大姐当时也在。”


    “不管是谁签字的。”宋凤兰道，“都这样的结果了。”


    宋凤兰自己是女人，她知道失去子宫有很大的影响，女人心理会有问题的。高秀秀还算好的，已经结婚了，要是没有结婚的话，影响更大。


    没有结婚的女的没有子宫，比有子宫还不能生的人更惨。内心会自卑，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前世，宋凤兰有一个朋友，就是因为子宫肌瘤动手术，短期内不好怀孕，长期的话，可能多少有点影响，所以朋友就被男朋友抛弃了。这让宋凤兰觉得很无语，那么久的感情，就不重要吗？


    宋凤兰还看到过乳腺癌切除胸的，结婚的男女，也离婚了。


    这世界上的人，本质都比较自私的。


    男人生病，女人大多数都会照顾男人，女人生病，大多数男人都会抛弃女人。


    方旭东这个男人，有不足的地方，但他目前没有抛弃高秀秀，还算可以。就不知道方旭东以后会怎么做，还是得看长期，而不是眼前。


    “生活就是这样，谁都不知道意外哪天到来。”宋凤兰道。


    “妈妈。”秦梓航小跑到宋凤兰的面前，“妈妈，吃饭了吗？”


    “吃过了。”宋凤兰摸摸儿子的头。


    “妈妈，吃水果。”秦梓航又道。


    “好，好，吃水果。”宋凤兰道。


    因着高秀秀的事情，附近的众人最近都表现得很低调，没敢表现得太过喜庆。


    宋凤兰最近一阵子都没有给孩子做好吃的糕点，她想着等周末做一点。宋凤兰没有打算送去给高秀秀吃，不管高秀秀有没有生病，宋凤兰都不送。


    不要总是用恶意揣测别人，但也别把人想得太好。就高秀秀这样子，要是高秀秀吃了不该吃的吃坏肚子，那可就不好办了。


    “想吃什么，我们这周末做。”宋凤兰道。


    “吃……可以吃烤鸭吗？”秦梓航对手指，怕他妈妈不高兴，“会不会很难。”


    “可以，我们就吃烤鸭。”宋凤兰点头，“再做一些绿豆糕，好不好？”


    “好，好。”秦梓航特别开心，“妈妈，您太棒了，您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


    “你就知道哄我。”宋凤兰道。


    “不是哄妈妈，是真的。”秦梓航道，“妈妈，我们班的很多小朋友都羡慕我，羡慕我拥有一个好妈妈。”


    “他们的妈妈也是好妈妈。”宋凤兰道。


    “是，但是还是我妈妈更好。”秦梓航道。


    “不是要吃水果吗？你抱着你妈妈，你妈妈怎么吃？”秦一舟道。


    秦梓航这才松开手，他想要吃他妈妈做的吃食。


    这几天，李慧看了郭母几次，态度都还挺好的。郭母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一回事情，她让郭鹏和李慧一起过来吃完，等吃完晚饭后，郭母才说了小儿子和小儿媳妇的想法。


    “他们不准备把孩子抱养给我们？”李慧惊讶，她嘴角都要翘起来了，她当然不想养郭鹏弟弟的孩子，这样的孩子跟她没有血缘关系，谁知道这个孩子长大了会不会孝顺她。


    要是这个孩子以后不孝顺她，那就完蛋了。


    郭母看出了李慧的开心，自己的小儿子小儿媳做的决定是对的，李慧压根就没有想着要抱养郭家的孩子。


    “对，不准备。”郭母肯定地道，“他们打算自己养孩子，就不麻烦你们。”


    “既然是他们的决定，我们尊重他们的决定。”李慧道，“我表姐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领养郭鹏他弟弟的孩子，也可以领养我娘家那边的孩子。我娘家那边的话，就是抱养


    一个女儿过来，你们看，怎么样？”


    李慧说出内心的想法，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郭鹏，你说呢？”李慧看向郭鹏，“我们总得尊重你弟弟弟妹的决定。”


    不是自己不肯领养郭家的孩子，是郭家人自己不愿意。


    “你们自己做决定。”郭母见郭鹏没有说话，她知道了郭鹏的意思，“抱养谁的孩子都行，是你们养。”


    李慧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让郭鹏满意，让郭家人不能多说李慧。


    郭母太明白李慧了，李慧就不是一个会为郭家人考虑的人。李慧比较自私，她真要养郭家的孩子，怕是养不好孩子。李慧心里必定会有计较的，在他们的面前，李慧可能会对孩子好，等他们没有在面前了，就不知道李慧会怎么对待孩子。


    “是我们养。”郭鹏道。


    “女儿也不错。”郭母道，“女儿是小棉袄，女儿好啊。”


    “是好。”郭鹏点头，“是可以。”


    大家都已经做了决定，让郭鹏说什么。郭鹏更倾向于让自己的弟弟出一个孩子，可是弟弟不出，他也没有办法。


    “就这么说定了，我过些天让我嫂子把孩子抱过来。正好，他们生了一个女儿。”李慧道，“本来，我是想着先抱养郭鹏他弟弟的孩子，等后面呢，我再从娘家抱一个女孩过来。”


    范雅妮坐在旁边，她听到李慧说的话，李慧还真敢想。真要是那么抱养孩子的话，李慧一定不可能多郭家的孩子好。范雅妮又看向郭鹏，郭鹏就是看上这么一个玩意儿，原主除了长相不如李慧，文化程度不如李慧，哪里不如李慧了？


    “抱吧。”郭鹏道。


    范雅妮没有说‘不’，她说这个干嘛，又不是她去养孩子。说到底，孩子过得好不好，全部都是看李慧的态度，郭鹏要工作，哪里有时间照顾孩子，一切都是李慧说的算。


    从范雅妮家里出来后，李慧特别开心，她终于可以不用养郭家的孩子。她表姐还说养郭家的孩子，郭家人自己不同意，她要是再说，郭家人也会不高兴，倒不如从自己的娘家抱孩子。


    郭鹏看到李慧这么开心，心里不是滋味。李慧当时没有说要劝说一下弟弟弟妹，就直接说尊重弟弟弟妹的决定，那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郭鹏都看出来了，更不用说别人。


    “我娘家侄女，总是好的，好过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李慧道，“他们不是也说了吗？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我们养好女儿，以后让女儿多回来看看我们，不是也行吗？”


    “行。”郭鹏哪里能说不行，大家都已经那么说了，总不能他一个人在那边闷闷不乐的。


    可郭鹏的内心就是不舒服，他更想要他弟弟的孩子，他弟弟的孩子跟他有血缘关系。郭鹏原本以为他弟弟弟媳妇会很高兴，没有想到人家直接拒绝了。


    在郭母去年回去家里的时候，她就有跟小儿子小儿媳妇说，小儿子小儿媳妇问了李慧的态度，他们又想李慧跟郭鹏结婚都没有回去，他们不放心把孩子交给李慧。郭母的小儿子小儿媳妇还打电话给范雅妮，范雅妮自然不可能多说李慧的不是，就是比较客观地去说那些事情，让他们自己考虑考虑。


    别人无法替他们做出决定的，这关系到孩子的一辈子，不是普通的一件小事情。


    周末的时候，宋凤兰在那边做吃的，他们没有出去嚷嚷，别人嗅到烤鸭的香气，自然就知道宋凤兰在做好吃的。


    高秀秀在家里都嗅到了烤鸭的香气，她不能说不让别人吃肉。别人家里有小孩子，小孩子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还是得让孩子吃一点肉。


    高秀秀想到了她的两个女儿，不管女儿好不好，女儿有没有让她丢脸，她只有女儿了。


    “大妞还是挺乖的。”高大姐道，“一点都不调皮。”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高秀秀道，“溺水过，小小年纪还被我婆母喂了蜂蜜住院……她也是遭罪的。”


    “她，你看，她是你的女儿，她遭罪，你也遭罪，你们还真是母女。”高大姐故意这么说的，她知道高秀秀不喜欢两个女儿，她不能让高秀秀继续这样下去，“你合该多疼疼她。”


    “疼她？”高秀秀心情复杂，她曾经也是很喜欢大女儿的，当她以为女儿是儿子的时候，她就没有那么重视大女儿。


    “对。”高大姐道，“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心疼她，谁心疼她？她当初都出了两次大事情，都说事不过三，她也算是给你警示了。你还让你婆婆留下来，白白让大妞遭罪了。”


    高秀秀听高大姐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情。大女儿两次出那么严重的事情，算是警告她了，她还没有察觉出问题来。


    “大妞是一个孝顺的孩子。”高大姐道，“她还是你第一个孩子。”


    高大姐看看二妞，二妞还这么小，身上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高大姐就只能说大妞了，她要让高秀秀有一个精神寄托。


    “嗯。”高秀秀点点头，或许她该对大妞好一些。


    过了一会儿，宋凤兰把鸭子给烤好了，她让秦一舟去切烤鸭。秦一舟的刀工还是可以的，他很快就把烤鸭给切好了。


    薄饼之类的，宋凤兰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胖嫂让宋凤兰帮着烤了一只，她自己就能切烤鸭。胖嫂带着烤鸭和孩子回到家里，让孩子在自家吃，各家吃各家的烤鸭，不要去吃别人家的烤鸭。那是肉，肉很贵的。


    平时吃点别的东西，本身就要耗费人家的钱了，胖嫂不好意思让两个孩子再吃宋凤兰家的烤鸭。


    时代变了，胖嫂在家里多养了几只鸡鸭，鸡鸭生的蛋也多。胖嫂家吃不完，还有拿出去跟人换别的吃的。以前是不好卖钱，现在倒是可以直接卖钱。


    方奶奶养了那些鸡鸭，现在被高大姐杀了给高秀秀补身体，下蛋的母鸡倒是还在。


    “等切好再吃。”胖嫂轻拍张小虎的手，张小虎就是太馋了。


    “我等等，等等。”张小虎道。


    相比于张小虎的急躁，秦梓航没有那么着急。


    宋凤兰看着乖巧的秦梓航，孩子长大了一些，说的话都有逻辑许多，不像是以前总是张嘴就来。小孩子很容易让家里人社死，稍微长大一点的孩子就显得成熟稳重许多，至少秦梓航是这样的。


    这让宋凤兰有些怀念过去的那些事情，她跟秦梓航刚刚过来随军时候的情景。


    “妈妈。”秦梓航吃得满嘴都是油，“妈妈，快点吃，您不吃，爸爸就要吃光了。”


    “……”秦一舟想自己才吃多少，秦梓航吃的都比自己吃的多，儿子还好意思说东西被自己吃光了。


    过了几天，李慧的娘家嫂子果然抱了六个月左右大的女孩过来，孩子还比较小，还在吃奶的年纪。李慧的嫂子交代了李慧好几句，还带了两罐奶粉过来，让李慧最好再给孩子买一些奶粉吃，可以喂孩子吃一些米糊糊的。


    “她是我亲侄女，我还能对她不好吗？”李慧道。


    李慧的娘家嫂子很快就走了，小县城的那些人还不知道李慧不能生的事情，李家人没有把事情说出去。这一次，李慧嫂子把孩子抱过来，也是想着回去就说孩子病了没了，说孩子丢了，不管是什么说法都好。


    李慧没有带过孩子，六个月的孩子会哭会闹，她有点受不住。李慧跟郭鹏商量，可不可以让郭母帮着照顾一下孩子。


    “一个孩子是带，两个孩子也是带。”李慧道，“这孩子以后也是要叫你爸爸的。”


    “……”郭鹏无语，孩子是李家的，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他现在还要让他妈带。


    “跟你妈去说。”李慧道，“让她带一带孩子。范雅妮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都能帮着范雅妮带孩子，还不能帮着我们带孩子吗？还是你要我直接把孩子抱过去？”


    “我去跟妈说。”郭鹏道。


    “让孩子跟妈住一阵子。”李慧道，“等孩子大一些，我们再抱过来，孩子也就不闹了。”


    “行。”郭鹏还能说什么。


    当范雅妮听到郭鹏的话之后，她惊了。


    郭鹏过来自家就是为了让他们帮着养孩子，这算什么？


    “妈在我家帮我，她吃住在这边都是应该的。这孩子，是大嫂娘家的孩子，我凭什么让她待在这边？”范雅妮拒绝让这个孩子待在这边，“大嫂的亲侄女，她就不懂得对她亲侄女好一点吗？”


    “是要的。”郭鹏道，“只是孩子还太小，她带不了，这才让妈帮着带一带孩子。妈在这边的时候带一带，她……”


    “妈得帮我做事情，我也有给钱给妈。”范雅妮见郭母要说话，她抓着郭母的手，“虽然，我们是兄妹，是母女，但是，有的事情还是得算清楚一点。别让谁觉得我们占便宜了，我让帮我，也是因为我要做饼干这些东西卖，没时间照顾孩子。大嫂自己没有上班，她怎么就没有时间照顾孩子了？”


    “孩子的奶粉，我们会准备。”郭鹏皱眉，“另外，再给一些钱，孩子得吃辅食。”


    “你们给的那些钱能有多少？”范雅妮道，“让妈辛辛苦苦的干活，还讨不了好。大哥，大嫂对郭家人是什么态度，你不知道吗？”


    “你媳妇真没法自己带孩子吗？”郭母看着大儿子犯难，她多少有些心疼，“不自己带孩子，孩子不跟她亲的。这个时候抱回来的孩子，大家都知道孩子不是你们亲生的。等孩子稍微长大一点，多半也会知道。”


    瞒是瞒不住的，李慧不能生，早就在这边传开了，除非李慧跟郭鹏换一个地方生活，那就没有人知道孩子不是他们亲生的。可是郭鹏的工作在这边，这里是南城，谁都不想离开城市去小地方。


    “她没有带过孩子，不知道怎么带孩子。”郭鹏无奈，“妈，您就帮帮忙，把孩子带大一点，我们再把孩子带回去。孩子的花费，我们都会负责。”


    郭母不大欢喜，大儿子大儿媳妇要是不想养孩子，就不应该抱孩子过来的。要是要抱，等孩子大一点，而不是在孩子这么小的时候。


    “妈。”郭鹏恳求道，“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才想到您。您就帮带几个月，等孩子大一点。”


    郭母点头了，只是她没有想到不是带几个月，这一带就带了两三年的时间。


    大概过了一个月的时间，高大姐要回去了，她对高秀秀是千交代万交代，让高秀秀平时多注意一点。医院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是良性的，不是恶性的，高秀秀只要好好地养着，不会有问题。就怕高秀秀不可能好好地养着，她自己折腾出别


    的事情来。


    “记住姐的话，真要是有事情，还有我们呢。”高大姐道，“好好养着，别去想那些乱糟糟的事情。”


    “嗯，不想。”高秀秀回答。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宋凤兰快要毕业的时候，她被调到了首都的研究所。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宋凤兰都还没有拿到毕业证书。


    宋凤兰要调走，秦梓航得转学，秦一舟也准备调去首都。一家子都一块儿回去，至于南城这边的房子，就是交给部队，让部队分给别的人住。


    这房子本身就不是宋凤兰夫妻的，是部队的，他们这个时候走，也就不存在买不买下的事情。


    当秦梓航得知他们要回去首都的时候，他睁大眼睛，错愕不已。


    秦梓航刚刚读完四年级，下学期要读五年级的。秦梓航还想着到时候跟张小虎一起玩，还有田俊华，他们的关系都不错。秦梓航没有想到他们这个时候就要回去，他们回去了，他就没有办法跟张小虎他们一起玩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宋凤兰道，她本来是打算拿到毕业证之后再看看是否要调去首都的研究所。


    而现在，上头的调令下来，宋凤兰得跟着调令走。至于毕业证，学校会给她寄去首都。毕业证都是一批一批制作的，宋凤兰没有想着让学校为自己特批，她等得起。


    “过两天，我们就得走了，你跟小虎好好告别。”宋凤兰道。


    “妈妈，还有好多东西，可以送给小虎哥哥吗？”秦梓航道，他比张小虎小一周岁多，但秦梓航的身高不低，他跟张小虎都差不多高了。


    “可以。”宋凤兰点头，“当然可以，那是你的东西，你可以收拾一下，看看你需要哪些东西，不需要哪些东西。跟他们好好告别，我们要回去首都的家了。我们原本就是从首都来的。”


    秦梓航对非常小的时候没有深刻的印象，倒是对南城的日子印象深刻，他舍不得张小虎他们，却没有办法。


    当胖嫂得知宋凤兰一家子要回去首都的时候，她惊讶过后就是祝福。首都，那可是首都啊，不是别的地方。首都是全国最为繁华的地方，那边有很多很多的东西。


    “也是，你们原本就是那边过来的，是该回去，是该回去。”胖嫂的眼睛微红，她想她以后都没有宋凤兰这般好的邻居了。


    “你们要是有事情，可以给我们打电话。”宋凤兰道，她把一张记着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胖嫂，“一般情况下，我们是晚上在的。”


    “好。”胖嫂点头，“记下了。你们这么快就走……我都没有什么准备。”


    “不需要准备。”宋凤兰道，“电视机、冰箱，这些东西，我们带不回去，就搬过来给你们用。”


    “这……我们给你们钱吧。”胖嫂道。


    “不用，就当作是梓航送给他小虎哥哥的礼物。”宋凤兰道，“只要你们不要嫌弃是二手的，就行了。”


    “不嫌弃，不嫌弃，还是得给一些钱的，不能完全不给钱。”胖嫂道，“我们少给一点，你们少收一点，怎么样？”


    “行。”宋凤兰点头，没有再推拒，“明天就过去搬吧。”


    “明天就搬，这么着急？”胖嫂惊讶。


    “对，我们后天就要回去，明天就得把房间里面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了。”宋凤兰道，“被子那些东西，我们睡了之后，你再帮我们收拾收拾，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胖嫂紧紧地抓着宋凤兰的手，“真舍不得你们。”


    “以后，你们去首都，可以去我们家里玩。”宋凤兰道。


    “好，你们来南城也是，一定要记得来找我们。”胖嫂道。


    秦一舟算是平调，但从南城到首都，那就是升职了。按照秦一舟的资历，他要调回去首都还是有点难度的，但是有宋凤兰的加持，这调令很快就下来。上头的意思是让秦一舟回去，让秦一舟更好地保护宋凤兰。不只是秦一舟被调去首都，曹芳也跟着被调去首都。


    曹芳还没有结婚，她差不多三十岁了。曹芳还不着急，她没有遇见合适的人。


    宋凤兰没有去催促曹芳结婚，但是部队上有人给曹芳介绍对象，曹芳没点头。上头想着曹芳到底跟着宋凤兰几年了，干脆就让曹芳也过去。


    除了留给胖嫂家的一些电器，宋凤兰把风扇给了范雅妮。范雅妮很高兴，她平时做饼干的时候，还比较热。当然，做吃的时候，不好扇风扇，休息的时候还是能扇一扇。


    范雅妮跟胖嫂一起帮着宋凤兰收拾东西，这一收拾，还有不少东西。


    平时用着的时候，宋凤兰不觉得自家有那么多东西，收拾一下，东西多了。


    锅碗瓢盆都有很多，那些东西不大可能留给下一个住户。别人过来住，可能都想要全新的东西，哪里可能还要旧的。


    “正好，给我们家用。”胖嫂没有跟宋凤兰客气，她又看向范雅妮，“你要吗？”


    “我要筛子，用来晾晒东西。”范雅妮道。


    范雅妮心想宋凤兰回去首都好，首都厉害的人多，宋凤兰在首都，别人不一定就会去针对宋凤兰。可以说首都才是宋凤兰真正的地盘，要是宋凤兰待在南城，她认识的人少，也容易被人欺负。


    之前，不就是因为宋凤兰是别的地方过来的，她在这边时间短，别人待的时间长，别人才欺负宋凤兰的么。


    范雅妮敬佩宋凤兰，也想跟宋凤兰多来往，但她知道宋凤兰应该去更广阔的天空，而不是留在南城。


    “那些小椅子，我可以搬两把吗？”范雅妮问。


    “可以。”宋凤兰点头。


    范雅妮去年又生了一个女儿，凑成了一个好字。有两个孩子，范雅妮也就没有想着再生孩子。


    李慧夫妻把孩子放在范雅妮家里让郭母养，还真就这么一直放着，他们夫妻还没有把孩子接过去，就是时不时过来看看孩子。范雅妮见郭母愿意帮衬带孩子，又瞧着那孩子是个女孩，范雅妮终究不忍心让那个孩子去受罪，还是让孩子多在家里待着。


    现在，家里三个孩子，范雅妮准备让郭母的小儿子小儿媳妇过来，让他们也在这边开一个店铺。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或者是卖早点，这日子总能好起来的。这个时机正好，范雅妮拿了一些宋凤兰家不要的东西，到时候还能给弟弟弟妹用。


    原主亲生父母那边的亲戚想要来找范雅妮，范雅妮都拒绝了。范雅妮自认为自己跟那些人没有关系，那些人不曾对原主好，自己凭什么要帮衬那些人，就因为他们生了原主吗？


    郭鹏的弟弟弟媳妇好歹还算懂事，他们对原主也还可以。


    范雅妮之所以想让郭鹏的弟弟弟媳妇来，主要还是为了自己考虑。范雅妮想着那些人赚钱了，日子好过了，郭母不用总补贴他们，郭母也能帮自己多带带孩子。懂得感恩的人，比那些白眼狼好多了。


    在范雅妮的眼里，李慧就是一个白眼狼。


    “对了，这么多碗筷，我要一半不要那么多。”胖嫂看了一下橱柜，她看向范雅妮，“你弟弟弟妹不是要过来吗？他们也要一些东西，正好，这些东西都是好好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范雅妮笑着道，“凤兰嫂子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他们有住的地方吗？”宋凤兰问。


    “有的。”范雅妮道，“他们去租房子住，没有跟我们一起住。店铺，也是他们租的。不过是从我们这边，还有他们大哥那边借点钱，他们还要给我们写欠条。”


    也是，宋凤兰想范雅妮可是小说的女主，算是年代文里的种田类型小说的女主。范雅妮拉扯一把那些对她好的人，那也正常，要是范雅妮就是自己过好日子，没有带飞身边的人，这爽度也就下降了。


    不过那些人来了，估计还会有一些事情，女主的身边总不缺麻烦事情。


    这都不需要


    宋凤兰去考虑，是范雅妮需要考虑的问题。


    宋凤兰昨天就给父母打电话了，他们回去之后，自然是要住在自己家的。家里许久没有住人，还是得打扫一下，宋凤兰让她的家里人安排人去打扫。


    改革开放后，宋二哥建了工厂创办了公司，生意还不错。宋大哥还在当老师，他已经习惯教学，没有想着再去做别的。宋大嫂知道宋二哥赚了钱，也没有眼红。宋二哥有让宋大哥投一部分钱，赚钱了就分红给送大哥。


    秦梓航和张小虎在那边说话，张小虎好舍不得秦梓航，他们都一起玩了好几年了。


    “你们回去以后，还回来吗？”张小虎问。


    “不知道。”秦梓航道，“我要回去首都读书，妈妈说我们原本就是从首都来的，就是要回去的。小虎哥哥，你以后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去我们家玩。”


    “太远了。”张小虎声音闷闷的。


    “是要坐好几天的火车。”秦梓航道，“没事，等我们长大了，我们自己有钱，就能见面。我们可以在一个地方上大学，小虎哥哥，你以后去首都上大学呗。那样的话，我们就能见面了。”


    “好，我一定考上首都的大学。”张小虎用力地点点头。


    胖嫂看着张小虎那一副不舍得的样子，她想要是张小虎真的能考上首都的好学校，那真的是谢天谢地了。只是张小虎能考得上吗？胖嫂对此表示怀疑，两个孩子那么说，他们当大人的听一听就好。


    范雅妮让她男人过来帮着搬东西回去，岳宏卫看到那么多东西，不禁感慨，“这是把他们的家搬空了？”


    “差不多。”范雅妮道，“凤兰嫂子不需要那些东西，也不准备带去首都，说是首都的家里都有，就送给我们跟胖嫂一家。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等我弟弟弟妹他们来了也能用。”


    岳宏卫和范雅妮搬了好几趟，胖嫂家就在隔壁，反倒是好搬一点。


    当初，宋凤兰带着秦梓航来随军，秦一舟没有跟他们一起从首都过来。而这一次，秦一舟跟宋凤兰母子一起回去，他们以后就在首都工作在首都上学了。


    当宋凤兰看着空了许多的房子，感慨颇多，秦一舟搂住了宋凤兰，“我们刚刚住进来的时候，这边更空。”


    第79章 情分脑子不好用


    “舍不得吗？”宋凤兰问，秦一舟在南城待了更长的时间。


    “你们母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秦一舟道，“我没有舍不得这边，是舍不得你们。”


    “在这边这些年……还算轻松。”宋凤兰道。


    不像是特殊年代的时候那么难熬，那个时候，宋凤兰出去都得小心翼翼的。宋凤兰出门先迈出右脚，而不是先迈出去左脚，别人都可能说她。


    宋凤兰想他们这一次回去首都，不用再跟以前那样了。他们能过舒心一点的生活，不用担心被别人说成分不好，梓航去上学，别人也不敢说梓航是资本家的孙子。


    “院子里的那些蔬菜，胖嫂他们会采摘走。”宋凤兰道，“就看是谁住进来了，要是人住进来比较早，胖嫂他们就不继续采摘菜。要是人没有这么快住进来，他们还能慢点采摘走。”


    “很快就有人住进来的。”秦一舟道，“过一阵子。”


    “我们当初住进来的时候，这边都没有人住，都荒废了比较久的时间。”宋凤兰道，“不是说还有新盖的房子吗？”


    “有新盖的，距离这边有一段距离，在另外一边。”秦一舟道，“这边以后会变成普通的街道小区。”


    有的房子已经给那些转业的人住，那些人也出钱把房子买了。这样的情况，以后只会多，不会少。有人要留在这边，自己去找工作，也可以买下这边的房子。


    部队对这一方面相对比较宽容，主要是因为那些人原本就是部队的，也有做贡献。正好部队新建了房子，也能满足需要。再说了，这边的房子院落又不是多机密的地方。


    苏教授夫妻那边的东西多，他们不需要那些旧东西。宋凤兰夫妻有问过苏夫人，苏夫人说不用，宋凤兰夫妻就没有给了，他们打算以后可以给苏夫人夫妻多寄一些东西。


    苏夫人给苏教授倒了一杯茶水，苏教授正在沙发上。苏家有一台彩电，这是去年买的，宋凤兰夫妻出了电视机票，也出了一部分钱。


    当时，宋凤兰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走，没有想着把自家的旧电视给苏教授夫妻，想的还是得送给他们新的东西。


    “凤兰他们就要走了。”苏夫人感慨。


    “她有更加广阔的天地。”苏教授道，“她就只有一个人，很多地方都需要她。首都那边的研究所都跟我们所提出很多次，让宋凤兰过去。说凤兰原本是首都的人，她认识的人也在首都，她去首都还能跟家里人团聚，还说了首都研究所需要她……”


    综合各方面因素，宋凤兰就被调去首都了。不是宋凤兰自己的意思，苏教授估计宋凤兰是想着再等一等的，结果上面的调令就下来了。


    苏教授不觉得这不好，宋凤兰回去首都，宋家人以及宋家的亲戚都在那边，秦梓航有人照顾，也不需


    要苏夫人了。


    “航宝去首都读书，不用你接送了。”苏教授道，“这些年，也辛苦你了。”


    “航宝很乖，我很喜欢。”苏夫人道，“我还真舍不得航宝，也不知道航宝回去首都能不能好，换新的学校，会有新的朋友吗？”


    “会有的。”苏教授肯定地道，“航宝的能力强，去首都好，那边的教育条件也会更好。航宝以后可是要跟凤兰那样的，多学习，才能更有出息。”


    “嗯。”苏夫人点点头，“确实，南城是好，但比起首都还是差的，还是首都更好。”


    “当然。”苏教授道。


    苏教授还得继续留在这个研究所，不过宋凤兰待了那些年，也有带出来一些人，那些人还继续在这个研究所。苏教授想离开宋凤兰之后，他们的进度可能没有那么快，但其他研究所的研究水平跟着提上来，这对整个国家才是最好的。


    清早，苏教授夫人还过来送宋凤兰，研究所那边要给宋凤兰举办欢送会，宋凤兰拒绝了。宋凤兰没有想着让所里破费，兴许她以后还有过来呢，哪怕是出差一段时间，或者是别的事情。


    “叔母。”宋凤兰看向苏夫人，“你们去首都，一定要去我们家。”


    “好。”苏夫人点头，“好好照顾航宝。”


    “好，我们一定好好照顾航宝。”宋凤兰道。


    “叔公，婶婆。”秦梓航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我会想你们的。”


    “航宝。”宋凤兰朝着儿子示意。


    “比心。”秦梓航向苏教授夫妻比心。


    “我跟你叔公也想你。”苏夫人轻笑。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苏教授道。


    张小虎没有从家里出来，他不想更伤心，可等他想明白出来的时候，车已经启动了。


    “梓航弟弟，梓航。”张小虎跑步去追车，朝着秦梓航挥手。


    秦梓航听到了张小虎的声音，他探出头，“小虎哥哥，再见。”


    车没有停下来，宋凤兰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本身就是卡着时间点的。


    “梓航弟弟，梓航弟弟。”张小虎停下了脚步，他后悔了，他应该出来的，不应该怕难过就没有出来。


    张小虎红着眼睛，追不上了。


    “你努力一点，以后考上首都的大学，你跟你的梓航弟弟还能再见面。”胖嫂看着张小虎。


    “我……我一定。”张小虎落泪了，“妈妈，我去了首都，一定能见到梓航弟弟吗？”


    “能，他就在首都，你们能见面的。”胖嫂道，“只要你努力，别想着玩，你就能见到他。”


    “努力。”张小虎坚定地道。


    车上，秦梓航看着他的妈妈，“小虎哥哥在南城，我们在首都，还能见吗？”


    “能的。”宋凤兰道。


    “要是小虎哥哥没有考上首都的大学，还能见面吗？”秦梓航又问。


    “能，当然能。”宋凤兰轻轻地摸摸儿子的头，“当然能的，我们的航宝放心吧。你的小虎哥哥以后能去首都的，就算没有考上首都的大学，也能去旅游，去工作。”


    “这样的吗？”秦梓航问。


    “对的。”宋凤兰点头，“别的城市也有很好的大学，他可以去读其他的大学。等他毕业了，就能去首都工作。你得努力，以后，别比你小虎哥哥混得还差。到时候，你就没脸见他了。”


    “我才不会没脸见他，我一定要比小虎哥哥混得好。”秦梓航道，“我要请小虎哥哥吃饭，跟小虎哥哥一起玩。”


    “好，好。”宋凤兰道。


    在南城这些年，宋凤兰过得还算不错，离开的时候是有点不舍，但也没有多惆怅。首都才是宋凤兰今生长大的地方，那边有太多熟人和亲戚了。


    要在南城和首都之间做选择，宋凤兰自然是选择首都。


    “回去后，你就能见到外公外婆，还有你的大舅舅二舅舅。”宋凤兰没有去说秦家人。


    宋凤兰一家子跟秦家人接触少，在尤芸生孩子的时候，宋凤兰夫妻也是早早把东西寄过去，孩子满月，也是如此。尤芸倒没有说宋凤兰夫妻的不是，大家相隔太远了，哪里能让别人为了一个孩子的满月酒过来。


    尤芸生了一个男孩，秦大哥很重视这个男孩。在秦大哥看来，他跟田可淑的孩子以后很难混好，田可淑的娘家出了特务，秦大哥跟田可淑的孩子不是特务又如何，还是会受到影响的。


    虽然时间长了，政审不一定有审核那么多代人，当特务的是田可淑的叔公，而不是田可淑的亲爷爷，但是秦大哥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他只知道现在抓特务抓得十分严格。为了秦家以后的未来，秦大哥当然是要看小儿子了。


    尤芸没有飘起来，她知道她儿子养得好才可能受重视，要是儿子养得不好，秦大哥可能又看重原配生的儿子。尤芸能做的就是尽力教导好孩子，让孩子别跟田可淑的那两个孩子那样。


    被继子继女叫妈，这本没有什么，只是继子继女对待亲妈的态度，让尤芸胆寒。这两个孩子对亲妈都能是那般不好的态度，就更不要说对待尤芸这个继母。等到以后，尤芸没有用的时候，继子继女必定不可能那么亲切地叫她妈。


    秦家人知道宋凤兰夫妻要回来了，宋家人去收拾屋子，别人问的时候，宋家人有说宋凤兰他们要回来。


    秦母心里不大舒服，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要被调回来了。秦母还以为小儿子一辈子都是在南城，宋凤兰也是，谁想他们还真的被调回首都。这是首都啊，不是别的地方，首都哪里是那些人随随便便能调过来的。


    多少人都想调来首都，都不能成功的。


    秦母在想宋家现在很强势，宋二哥还开公司赚大钱，宋凤兰自己也是南城大学的学生，还在研究所工作……再看看秦家这些人，秦大哥升职不上去，秦二姐被分配去高中当老师，人家宋大哥都已经成为教务处主任了。


    这怎么比？


    就算秦一舟还是团长，可秦一舟站在宋凤兰那边的。


    这让秦母特别憋屈，她在宋凤兰的面前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摆婆婆的款了。


    秦大姑姑可不管秦母高兴不高兴，反正她特别高兴。


    “回来得好，我原本还想着他们不能回来。”秦大姑姑道，“南城哪里有首都好。也怪你们没有本事，要是有能耐一点，早就让一舟调回来。”


    “……”秦母嘴角微扯，“他回来了，是住在宋凤兰的陪嫁房子里面。”


    “他们是夫妻，计较这个干嘛？”秦大姑姑道，“夫妻一体，他们两个当然就该住在一起。难不成，让他们分开住？让一舟一个人孤零零的吗？”


    “不是……”


    “不是的话，就不该说这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对凤兰有意见。凤兰多好的媳妇，也就是在特殊年代，人家才嫁给一舟的。”秦大姑姑道，“你们就是捡到宝了，偷着乐吧。”


    秦大姑姑想秦一舟也是有魄力，要是换成其他人，其他人可能就没有这么在乎一个女人，可能就按照家里人的要求，不跟这个女人结婚了。


    以前，秦一舟刚刚结婚的那一会儿，秦大姑姑还觉得可惜。而现在，秦大姑姑不觉得可惜了，她就觉得自己的眼光不行，还有就是自己的眼光不够长远。


    人还是得有远见一点，这样才可能获得更多好处。


    秦大姑姑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她能做的就是在别人好的时候，别冲上去说别人的不是，别撞上去。


    “乐？”秦母真不觉得有什么好乐的，“他们跟我们的关系不好。”


    “那不是因为我们活该吗？”秦大姑姑实话实说，“就我们这些人，当初，多少都有为难凤兰一点。人家跟我们计较这些，我们真的一点都不冤枉。”


    秦母每次跟秦大姑姑聊天的时候，她就有种憋屈感。在秦父还没有退休的时候，秦大姑姑跟秦母说话还比较中听。在秦父病退之后一段时间内，也还好。在宋家平反之后，秦大姑姑就站在宋凤兰那边，秦母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们都老了，思维不行。”秦大姑姑道，“我们还是得多看看年轻人，多听听他们的话。他们做的对，我们就应该站在他们那边，你说是不是？我们很容易做错事情的，我现在回过头看以前的那些事情，都觉得自己做得太不行了。”


    “那是特殊年代。”秦母道。


    “不能总是用特殊年代做借口的，没有做好就是没有做好的。”秦大姑姑道，“成天都说是特殊年代，所以就如何如何。说多了，别人只会觉得烦躁。同样是特殊年代，有的人对儿媳妇就很好的。”


    “……”要是可以，秦母真的想指着大门，让秦大姑姑滚蛋。


    秦大姑姑当然不可能滚蛋，她就是要在那边说那些话。秦大姑姑不管秦母是怎么想的，她就是要表明态度。


    “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啊。”秦大姑姑道，“道理就是这样的。你瞧瞧人家凤兰的小姨，就这么让她留在家里的。听说她女儿的婚事泡汤，也是因为她不肯让凤兰搬出来。”


    “那是她小姨。”秦母道，于小姨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的。


    “你就喜欢说这话，人家有亲戚关系，他们就这样那样？”秦大姑姑道，“太会给自己找理由了。”


    “……”秦母不想说话了。


    尤芸端着切好的水果过来，秦大姑姑看向尤芸，“你跟凤兰都还没有见过面吧？”


    “没有。”尤芸道，“没有正式见过面。虽然我们以前都在首都，也许见过面，但那是陌生人之间的见面，擦肩而过，也不记得的。”


    “这倒是。”秦大姑姑道，“你是当大嫂的，得心大一点，气性不能太小。不能你男人头一个那样，不知道把事情做好，就知道拿弟媳妇的东西。”


    “明白。”尤芸点头，她认为秦大姑姑比秦母好很多。


    秦大姑姑是墙头草不错，但是人家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在别人好的时候，秦大姑姑也能果断去捧着人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秦大姑姑这个地步。


    尤芸没有跟秦母学习，她就跟秦大姑姑学习。


    “他们有房子，不住在这边，我还是收拾了屋子。他们过来，也能有个房间休息一下。”尤芸道，做了就得说出来，得让大家都知道。


    “好，是该这样。”秦大姑姑道，“不管人家住不住，我们都得有行动，得让人明白，我们是欢迎他们的，而不是想要赶他们出去。当初，唉，还是怪田可淑，你婆婆也没有做好的地方。一舟跟凤兰结婚，就算他们没有住在家里，家里就不知道给他们置办一套房子吗？”


    秦大姑姑想秦家要是早早给秦一舟和宋凤兰置办一套房子，那该有多好。别说秦一舟有能力却没有置办房子，那是因为宋凤兰的身份摆放在那边，她住在于小姨家能得到更多帮衬，要是宋凤兰自己一个人住，容易被欺负。是秦家人没有做好，不能从别人身上找问题。”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怎么想都没有用。“秦大姑姑道，“我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


    其实，秦大姑姑当初想到了，只是她没有说出来。毕竟她是出嫁的姑娘，买房子又不是一件小事情，她说了，只怕田可淑会不高兴。倒不如装傻一下，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我提过一嘴？”秦大姑姑道，“都忘了，你们不去做，我总不能逼迫你们去买。”


    “……”秦母沉默。


    “你们现在也就是分给他一套房子，那套房子还是不大好的房。”秦大姑姑道。


    尤芸不说话，轮不到她说话，她没有早早嫁进来，当时是田可淑去折腾的。尤芸想自己嫁进来的时候，那些人都已经把财产分好，尤芸只要认可那些字据就好。要是尤芸反悔，要进一步逼迫宋凤兰夫妻，不让宋凤兰夫妻分到东西，那就是她的问题。


    宋家那边的人都很高兴，宋凤兰要回来了，太好了。


    宋母跟于小姨一起在家里喝咖啡，宋母还在说她买了什么东西。


    “临时说的，一下子都买不了那么多东西。”宋母道，“他们那边的一些东西都是比较早之前的，衣服都过时了，得另外买。我跟老大家的一起去看的衣服，把衣服洗了晒干，都得放好。”


    宋大嫂看到宋母为宋凤兰买那么多东西，她帮忙就好，没有意见。那都是宋母的钱，又不是宋大嫂的钱，宋母也有给宋大嫂买一些东西。宋凤兰到底是宋母的亲生女儿，这还是不一样的。


    “你疼她。”于小姨道，“凤兰回来，她就不用准备东西了。”


    “还是得要购置的东西，就看她自己了。”宋母笑着道，“我就是把我想到的东西准备好。”


    “不错了。”于小姨道，“也不知道凤兰如何了。”


    “回来就知道。”宋母道，“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回来，以后就待在首都这边。”


    “嗯，好。”于小姨羡慕宋母，儿女都有出息，不像是自己，自己的儿女都很普通。


    于小姨的儿女不是在工厂上班，就是没有工作，赚的都是辛苦钱。宋二哥开公司，没有带上江家人。宋二哥知道江家人是什么德行，他们可以给江家人一些好处，送点钱都可以，就是不能让江家人参与到公司的事情来。那是宋二哥的公司，宋家的公司，不是江家的公司。


    “他们都来首都了，开心吧。”于小姨道，“凤兰也好，读了大学，也能在首都工作。”


    以前，于小姨还想着宋凤兰的未来就那样了，然后，宋凤兰嫁给秦一舟，有了孩子，随军，又考上大学。于小姨想这跟宋凤兰自身的努力有很大的关系，自己的儿女都没有宋凤兰那般坚韧。


    也是，于小姨想自己的亲妈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姨娘，她的亲妈只想着让她去跟人比，但她亲妈又没有多大的能耐。遗传因素吧，从自己亲妈那一代就比不过人家，自己比不过姐姐，自己的儿女自然也就不如姐姐的儿女。


    于小姨为宋母高兴，她也有些心酸。


    “怎么了？”宋母敏锐地感觉到于小姨有些不高兴。


    “没什么。”于小姨摇头，“没什么，真没有什么。”


    “要是有问题，你就说。”宋母道，“我们能帮你解决的，一定会帮忙的。”


    “航宝回来时要读五年级了吧？”于小姨问。


    “对，是要读五年级。”宋母点头。


    “学校定了吗？”于小姨又问。


    “学校的事情倒是不用我们去操心。”宋母道，“凤兰有单位，女婿也有单位，他们单位都是有学校的。航宝不用担心没有学校上，现在是暑假，还早着呢。等他们回来，再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航宝去哪个学校上学。最重要的是学校好，师资力量雄厚。”


    于小姨想秦梓航确实可以有很多选择，而自己的孙子孙女没有那么多选择，不是他们想读什么学校就能读什么学校的。


    “凤兰不是还没有毕业吗？”于小姨道，“就这样回来，那毕业证……”


    “寄过来，实在不行，让人过去拿回来。”宋母道，“这倒是简单，又不是不给毕业证。”


    “是，是，没有错。”于小姨猛地拍一下额头，“你看我，我都傻了，年纪大了，脑子不好用。”


    “你等等。”宋母把放在旁边的袋子递给于小姨，她给妹妹买了一套衣服。


    “这……”于小姨拿出了袋子里的新衣服。


    “送给你的。”宋母道，她经常让妹妹过来，给妹妹买新衣服，带妹妹吃好吃的。


    宋母不想直接给于小姨太多钱，要是给多一点钱，那些钱没有花在于小姨的身上，而是花在江家人的身上。宋母不是那种想着给钱就好的人，她还是想着让妹妹过更好一点的日子，只有落到于小姨身上的东西，才是于小姨的。


    “我去商场买衣服，看到这一套衣服，就觉得它特别适合你。”宋母道。


    “姐。”于小姨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她的亲妈喜欢争，还让她去跟宋母争，她一个姨娘的孩子争什么争。宋母对于小姨还是很不错的，没有因为于小姨是姨娘生的孩子就对她不好，宋母经常送给她新的东西，基本不送旧的。


    因为宋母送给于小姨九成新的东西，于小姨的亲妈会在那边说不中听的话，所以宋母都送新的。宋母还是很疼于小姨，于小姨没有受到亲妈的影响对宋母不好，她很感谢宋母，她的姐姐让她在家里的生活不至于太过尴尬。


    “拿着。”宋母道，“等你回去的时候，再把水晶糕拿回去。这是我在外头买的，这一家的糕点特别好吃。”


    宋母让于小姨在家里吃午饭，于小姨吃了午饭才回去。


    江老太太看到于小姨带来的那些东西，倒也没有想着去抢过来。


    “妈，吃糕点。”于小姨把新衣服放去房间，她姐姐一向都是一个很懂得人际关系的人。她姐姐让她带一些糕点吃的回来，江家人就不会觉得于小姨吃独食，一个个对于小姨的态度还不错，“是我姐买来的。”


    “那得尝尝。”江老太太拿了一块水晶糕。


    宋母送的糕点多，江家人都能尝一尝。江家人都很喜欢这些糕点，他们知道宋家人买的糕点不可能便宜，价格贵，他们平时都没有这个钱去买这些东西。


    “尝尝。”江老太太让孙子孙女来吃，孙媳妇也从房间里出来。


    “吃吧。”于小姨对儿媳妇道，“你们大姨送的，我在那边吃过了，她特意让我带来的。”


    “大姨还真不错。”江大嫂感慨，宋家人平反回来后，自家时不时能


    得到一些好处。


    宋家的公司开得红红火火的，江大嫂没想着让她男人过去，她男人现在在国有的工厂上班，工作还是有保障的。要是去私企，且不说宋家人会不会同意，私企不稳定，指不定以后政策发生变化。


    江家人都更喜欢平稳一点，没有想着要去争宋家的东西，那是宋家的东西，不是江家的。江家人就是这一点比较好，他们确实自私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但他们也没有多坏的心，也有点自知之明。


    “说起来，二娃子要回来了吧？”江老太太道。


    江老太太说的二娃子，是于小姨的二儿子。于小姨的二儿子下乡当知青，没有高考上。现在下乡的人能回来了，但这些人回来没有工作，就只能待在家里，或者是他们自己去找工作。


    “没有单位接收，他待在家里也不是一回事。”江老太太看向于小姨，“你是一个什么章程？”


    “去我们小区街道租个铺子，卖点东西。”于小姨道，“我没有跟我姐说他回来的事情。”


    “没打算让他去宋家的公司？”江老太太道。


    “不好去，去了是当下属。”于小姨道，“都是亲戚，时间久了，容易不平衡。还是待在家里做事情好，实在不行，我找我姐借一些钱。开个店自己当老板，会不会好点？”


    “你有主意就好。”江老太太道，“他们拖家带口的，住哪里呢？人多了，住在家里，也不是不能住，就是……”


    江大哥的孩子大了，也得要有单独的房间。江二哥的孩子也不少，这些人要是都住在一个屋檐下，容易有矛盾。


    “买房子得有钱。”于小姨道，“家里呢，暂时没有这么多钱。”


    于小姨不是不想给二儿子置办一套房子，实在是手头没有那么多钱，总不能所有的钱都从她姐姐那边借过来。


    “我姐早前给我们不少钱了。”于小姨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他们自己想办法。


    “也行，你们两口子有法子，你们去想。”江老太太道，“我这个老婆子老咯，管不了这些。”


    江老太太不是非得要让二孙子去宋家的公司上班，而是人回来首都，总得要吃饭，吃饭就得要钱。住的话，他们家的房间比较大，大不了就是大人孩子睡一间房间，房间里多摆床。


    要说江老太太不想让二孙子去宋家公司上班，那是假的。只是这又不是江老太太能做决定的，何况，正如同于小姨说的，要是自己能开店铺能赚钱，那还是不错的。


    现在很多人都去开店铺了，一窝蜂地去，就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


    于小姨想的是她没有出嫁的时候，她也有学过制作一些糕点，也有炒菜。要是可以的话，她可以去打打下手，能帮上一些忙。总好过去求她姐姐，让她儿子去宋家公司，情分不能这么消耗，否则，很快就消耗光了。


    宋凤兰一家三口回到首都那一天，天气晴朗，比较热。


    宋母早就找人把宋凤兰的家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还准备了不少衣服。


    “你们回来就好，以后待在这边。”宋母有些激动，她能多看看女儿了，不用想着去南城才能看到女儿。


    从首都到南城，要坐很多天的火车，宋母想想都觉得艰难。还是在首都好，他们住得近，走几步路就到了。


    “对，我们以后就待在首都。”宋凤兰道，“去其他地方，就是出差了。”


    “好，好，好。”宋母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就该这样，这样好，这样好。”


    “妈，您先坐着，我们收拾一下东西。”宋凤兰道，“一会儿，我们还得去您那边吃饭。”


    “早就跟你大嫂说了，说你要去那边吃饭。”宋母道，“都是自家人，尽管去。”


    “我们回来了，还是得自己开火的。”宋凤兰道。


    “要不要找一个人打扫卫生做饭？”宋母问。


    “要的。”宋凤兰道，“不过有安排了，不需要您帮忙找。”


    组织上有给宋凤兰安排人，知根知底的总是更好的，别找一个陌生人来，真要是出事，那就很不好了。那个人曾经是女兵，后来退了，生了娃，娃可以让婆家人带，厨艺还行，要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就被推到宋凤兰这边。


    有革命烈士的遗孀要找工作，但宋凤兰这边不大合适，秦一舟这些人会更敬着人家，等到后面束手束脚的反而不好。那个女兵品性可以，也懂得要遵守纪律，让她过来最为合适。


    “看你们的安排。”宋母道，“你们安排不了的，需要我的，就跟我说。”


    “当然得跟您说。”宋凤兰笑着道。


    “外婆，我有点饿了。”秦梓航小跑到宋母的面前，“火车上的东西不好吃。”


    “就知道你们可能会饿，先给你们带一些糕点过来，赶紧坐下来尝尝。”宋母拉着秦梓航坐下来，让秦梓航先吃一些糕点垫垫肚子。


    其实，宋凤兰一家子的东西不算多，有很多东西都留在南城，没有带回来。宋凤兰买了很多书，那些书运回来了，现在要放去书房里去。


    宋凤兰没有让宋母帮忙整理，她和秦一舟整理一下，很快就能把那些东西整理好。等他们整理好之后，他们再一起去宋家吃饭。


    当宋凤兰等人来到宋家的时候，宋大嫂跟陶姨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有好几道宋凤兰爱吃的菜。至于秦一舟和秦梓航，他们父子两个人是吃什么都好的。


    “快吃。”宋大嫂脸上都是笑意，没有半分不高兴，她非常乐意忙前忙后的，有一个好的小姑子，这比什么都重要。宋大嫂发现宋家这些兄弟姐妹都还不错，一个个都有他们自己的路，反倒是大房显得平庸一些。


    宋二哥还没有结婚，按照他的话，就是还没有遇见合适的。宋二哥自己不着急，别人着急没有用，他们不好去逼迫宋二哥。


    “二舅舅。”秦梓航看到了宋二哥，他开心得不得了，他刚刚看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面放了很多玩具，有不少东西都是他二舅舅准备的。


    “哟，我们的航宝长高了。”宋二哥最近一阵子都很忙，他特意选择早点回来，没有在公司加班。


    “等以后会更高。”秦梓航比划一下，“二舅舅，我好想您啊。”


    “那大舅舅呢？”宋大哥问。


    “也想大舅舅，都想，都想，还有哥哥姐姐，舅母，全部都想。”秦梓航赶紧补充，生怕自己漏了人，“我以后就在这边读书啦。”


    “你小时候还住在首都，估计你都忘了。”宋二哥道，“不过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在这边，没有陪着你。”


    “是忘了，以后会记着。”秦梓航握紧小拳头。


    秦二姐秦二姐夫夫妻在家里吃饭，他们知道宋凤兰夫妻来首都了，只是他们现在还没有去找宋凤兰夫妻。


    “一舟他们回来了。”秦二姐道，“估计他们会去爸妈那边一趟。”


    “我们要过去吗？”秦二姐夫问，他现在没有在回收站工作了，而是在学校当保安。


    回收站的工作是秦大哥介绍的，秦二姐夫要是一直在那边工作，秦母就会说秦大哥对秦二姐夫妻的好。秦二姐不大高兴，在秦二姐分配到现在的学校之后，学校需要保安，秦二姐尝试跟学校申请，学校也就批准了秦二姐夫到学校当安保人员。


    这一份工作的工资不高，好在秦二姐秦二姐夫夫妻两个人在一个单位。他们现在租房子住，等过几年再申请学校的房子。


    按理说，老师结婚了，就可以申请分配工作。但是秦二姐让秦二姐夫到学校工作了，她就等等，免得别人觉得什么好处都让她占了，那些人就孤立她，对她有意见。


    “不着急。”秦二姐道，“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一舟的房子在哪里，可以直接过去看一舟夫妻，还有他们的孩子。”


    秦二姐看向自己的儿女，自家租房子，房子空间小一些。秦二姐知道宋凤兰的房子前几年都是空着的，她都没有开口说让宋凤兰把房子借给他们住。


    “弟妹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秦二姐道，“她


    跟爸妈关系不好，那是因为那些人做得太过分。”


    “是。”秦二姐夫道。


    “吃饭，都吃饭。”秦二姐道，“改天也该让孩子们见见梓航，梓航比大哥家的那两个孩子好太多太多了。”


    秦二姐没有见过秦梓航，她稍微想想也知道秦梓航不可能太差，秦一舟和宋凤兰夫妻都很不错。


    南城，李慧还没有打算接走孩子，那个孩子叫范雅妮姑姑，跟范雅妮更亲近。那个孩子曾经还跟着范雅妮的孩子叫她妈妈，李慧听了特别不高兴。


    范雅妮觉得李慧有毛病，是李慧自己不带着孩子的，这怪谁呢？小孩子是很简单很单纯的存在，谁带着他们，他们跟谁亲。


    范雅妮没有为难过那个小孩子，自家孩子有什么好吃的，只要那个孩子能吃，范雅妮也有给那个孩子吃。


    郭母的小儿子、小儿媳妇带着孩子来南城了，范雅妮给他们租了房子，房子都已经打扫干净了。现在是让郭母的小儿子那些人在家里吃饭，郭鹏夫妻也在。郭父没有来南城，他还在乡下，说是要种地，得给大家留一条后路。要是郭母的小儿子夫妻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还能回去，回去至少还有一口吃的。


    郭父不安心，他来南城又做不了什么事情，倒不如不来，偶尔过来一趟就够了。再说了，等他小儿子混出一点成绩来，他再过来也行，不着急于一时。


    “这孩子还在这边？”郭母的小儿媳妇看到了李慧娘家的孩子，她知道这个孩子算是郭鹏夫妻抱养来的孩子，“还没有抱回去？”


    第80章 分房要是我，早断绝关系了


    牛翠花是郭岩的妻子，郭岩是郭鹏的弟弟，他们之前一直待在乡下。郭鹏夫妻自然没有想着郭岩夫妻来城里的，郭鹏每个月给乡下的父母寄点钱，这就够了。要是郭岩来城里，郭鹏夫妻担心他们要承担更多的东西。


    郭鹏夫妻不愿意去拉扯弟弟一家，牛翠花知道他们的心理，也不觉得人家不对。要是她，她也不愿意总是帮衬别人。


    这一次，牛翠花夫妻出来，也算是破釜沉舟，他们把家里的钱都带出来了，郭母也把手里的钱给他们，就是为了能开个店铺。


    牛翠花夫妻打算做包子、馒头，还有卖面条、扁肉。牛翠花娘家那边人喜欢拌面、扁肉，牛翠花很懂得做这些东西，十分擅长。正好范雅妮能帮他们选择店铺的地址，他们又租了房子，就可以着手准备起来。


    范雅妮到底不是郭家的亲生女儿，牛翠花夫妻不敢让范雅妮帮太多，就算是亲生的，也得适可而止。


    当牛翠花看到李慧的娘家侄女，忍不住说一句，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养女。


    “妈帮着雅妮带孩子，正好，两个孩子是带，三个孩子也是带。”李慧道，“你要是想让妈带孩子，也送过来呗。”


    “我们的孩子就不用了。”牛翠花道，“我们自己带，大的孩子还能带带小的孩子。”


    牛翠花哪里好意思让郭母给她带孩子，主要是郭母住在范雅妮这边，是帮衬范雅妮的，范雅妮有给郭母钱。如果范雅妮没有给钱，那么牛翠花确实可以把孩子都扔过来。但人家给钱了，郭母还有拿钱支持牛翠花夫妻的生意。


    在这样的情况下，牛翠花可不敢把孩子扔过来，生怕范雅妮生气了，怕范雅妮后面不肯帮衬他们夫妻。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牛翠花夫妻还不是强龙。


    牛翠花见李慧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只能想着李慧的脸皮还真厚。


    范雅妮没有赶走那个小女孩，是因为孩子的性别，身为女人更加怜惜被抛弃的女孩。李慧的娘家必定不可能多管这个小女孩的，现在的夫妻基本都有多个孩子，一个女儿而已，他们才不在乎。李慧跟娘家说提起孩子，也不可能说孩子过得不好，更不可能说她不带孩子。


    各方面原因加在一起，就造成现在的结果。那个小孩子现在看着还算乖巧，范雅妮还能忍受。


    范雅妮就当他们在做好事情，他们不差这个女孩子的几口吃的。


    “你们自己生的孩子，你们都带习惯了，他们跟着你们也好。”李慧道，“我这是没有带过孩子，不知道怎么带孩子，这才让妈帮着带一带。”


    李慧一副她很有道理的样子，“这孩子也要叫妈奶奶的。”


    “……”这脸皮太厚了，牛翠花自愧不如，反正她没有这么厚的脸皮，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在秦梓航走后，张小虎总是跑到隔壁去看一看，隔壁空了。没有人叫张小虎过去玩，也没有人说：小虎，叫上你哥哥，过来吃东西。


    张小虎不是想着那些吃的，他想的是人，这些人对他好了，他真不习惯。


    “又跑这边来了？”胖嫂拿着菜刀和篮子过来，她要把地上的青菜砍两棵回去。


    这几天，胖嫂基本都是过来砍宋凤兰家院子的青菜，自家院子里的青菜先留着。等胖嫂他们把隔壁的青菜砍了之后，新来住的人也可以种别的东西。


    “妈，那边还有很多棵蒜。”张小虎道，“要拔了吗？”


    “不用，这么多蒜，吃不完的。”胖嫂又看到一旁的生姜，这些调味菜太多了，可以留一些给新邻居。如果新邻居不要的话，再都拔了。


    胖嫂又想范雅妮那边也许要这些调味菜，范雅妮做东西卖的，范雅妮的弟弟弟媳妇也都过来了，说是要卖东西。范雅妮要是要的话，也可以把这些配菜给采摘回去。


    宋凤兰人都已经回去首都，她不管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分配菜地里的东西。反正宋凤兰看不到，也吃不到。


    “梓航弟弟种的。”张小虎道，“我还有跟他一起种。”


    “你们一起种的也没有用，现在没有拔掉，以后也要拔掉。”胖嫂道，“等这边住了别人，你就不要总跑过来。”


    “有人住，我才不过来。”张小虎撇撇嘴。


    “这不一定，万一你又跟人家的孩子做朋友了呢？”胖嫂道。


    “他们都不是梓航弟弟。”张小虎道，“梓航弟弟是最好的。”


    “是，他是最好的。”胖嫂道，“你都吃了他们家那么多年的东西，他要是不好，能让你吃吗？”


    胖嫂砍了菜，把菜放在篮子里面，又看向张小虎，“回去了。”


    “等等回去。”张小虎道。


    “你蹲在这边干嘛，看菜叶子上有没有虫子吗？”胖嫂道。


    “不是，我就是看看，就是看看。”张小虎想念宋凤兰一家子。


    “再看也是这样，他们去了首都。”胖嫂道，“等你以后考上首都的大学，你跟梓航就能见面。”


    “能打电话吗？”张小虎问。


    “没事就别打电话，要钱的。”胖嫂道。


    宋凤兰家的电话已经停了，后面的人过来住，要是要电话的话，就得重新安装。宋凤兰家的电话是研究所那边安装的，是研究所付费的。部队跟研究所是分开来的，新来的住过来的，也就只是部队的人，而不是研究所的。就算是研究所的，也不是每个研究人员的家里都有安装电话。


    新的一天，宋凤兰一家三口收拾好了东西，他们带了一些东西去看于小姨。宋凤兰更愿意先到于小姨这边，于小姨以前还有帮着带秦梓航，而秦家那边的人都没有做什么事情。


    “这一次回来了，就不要出去了吧？”于小姨问。


    “以后，就是出去出差。”宋凤兰道，“主要还是留在首都这边，我跟一舟的工作都调到首都了。”


    “好啊，你妈特别开心。”于小姨看向秦梓航，“航宝，还认不认识姨婆？”


    “姨婆。”秦梓航对于小姨的面容有点模糊了，但他对江家还是有些熟悉的。


    “诶。”于小姨点头。


    正当宋凤兰等人跟于小姨说话的时候，江二哥带着妻子和孩子回来了，人就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于小姨知道自己的二儿子要回来了，却没有想到


    他们现在就回来了。


    “妈。”江二哥开口。


    宋凤兰顺着于小姨的目光看过去，她看到了江二哥。在宋凤兰住在江家的时候，江二哥就已经下乡当知青了。


    江二哥跟下乡之前相比，整个人显得老了很多，皮肤黝黑黝黑的。江二哥身边的妻子也是知青，只不过不是首都过去的知青，是别的地方过去的知青。他们夫妻两个人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能回城之后，他们就赶紧来首都这边。


    “二表哥，二表嫂。”宋凤兰道，“梓航，叫二表舅二表舅母。”


    “二表舅，二表舅母。”秦梓航道。


    秦一舟朝着江二哥点点头，江二哥也礼貌地回礼了。


    “小姨，我们先回去了。”宋凤兰见江二哥这些人回来，于小姨有得忙了，宋凤兰一家子自然不好再待在这边。


    “不再坐一坐？”于小姨道。


    “不了。”宋凤兰道，“我们也才刚刚回来，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好，你们先回去，改天再见。”于小姨送宋凤兰一家子去了门口。


    等送走宋凤兰一家子以后，于小姨才回到客厅，她带着二儿子他们去房间。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还另外摆放了一组高低床，可以让孩子睡的。


    这么多个孩子，空的房间少，就只能这样挤一挤。


    宋凤兰曾经睡的那一间房间早已经被挪作它用，没有空着。


    江二哥睡的这一大间房间，原本就是江二哥下乡之前睡的，后面让江雨菲睡了。宋凤兰睡的房间相对小一些，但是也够她睡的。


    于小姨看到她的二儿子憔悴了不少，一个年轻轻的小伙子去了乡下，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才三十岁出头的人，看上去都跟四十岁差不多。


    “你们先收拾一下，我去给你们做饭吃。”于小姨道。


    江二嫂看着房间里的高低床，再看看旁边的一张床，他们一家四口就要睡在一间房间吗？


    “没有其他房间吗？”江二嫂问。


    “没有了，这是最大间的房间。”江二哥道，“我以前就睡在这边，妈曾经还说过这个房间能隔成两个房间。我还以为他们已经隔了，没有想到没有隔。你要是想的话，就隔一下。”


    “怎么隔？拉一个帘子？”江二嫂道。


    “可以用砖头。”江二哥道。


    “这个房间，以后是给我们的吗？”江二嫂又问，她知道很多知青回到城里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像她跟她男人这种情况的，两个不同地方的知青，有的就是直接分道扬镳，各回各的城。


    江二嫂知道江二哥是首都的，她就是想要来首都，首都比别的地方强太多了。


    “兴许。”江二哥道。


    “兴许？那就可能不是咯？”江二嫂道，“你得问问你爸妈，别就是借给我们住的，还得让我们搬出去。你大哥没有下乡，他在家里住得那么好，他的孩子也有单独的房间，不用跟他们两口子挤在一间房间。我们呢，得跟孩子挤在一间房间。我们要一间房间，也不过分。”


    江二嫂不可能不为自己考虑，他们得在首都有地方住下来，现在有住的地方，以后也有住的地方。江二嫂不想有朝一日被赶出去，不想住在路边。


    “我们刚刚回来，等过两天，我再问问爸妈。”江二哥道。


    “早点问，问清楚一点。”江二嫂道，“你下乡了，是你吃亏了。你回城，总得有落脚的地方，他们可不能半中间把我们赶出去。”


    江二嫂在房间里跟江二哥嘀咕，江大嫂的耳朵贴到门边听了一点。江大嫂没有敢一直在那边偷听，怕被发现。


    在江老太太那些人决定收拾出这一间大房间的时候，江大嫂就有预料到江二哥一家子一定会惦记这一间房间。就算不是这一间房间，江二哥一家子也不可能不惦记。


    要知道有的知青回城没有地方住，还跟家里人打起来的，闹得特别凶。


    宋凤兰跟秦一舟两个人带着秦梓航回去，有司机开车，他们来回比较方便。回到家里后，宋凤兰问秦一舟去秦家需要准备的东西，她打算去外面买点水果之类的东西，也就差不多了。


    他们夫妻两个人从秦家拿的东西少，逢年过节的，他们不是让人帮着买东西送到秦家，就是直接寄钱给秦父秦母，也算是他们有心了。他们现在过去秦家，不是非得准备很多东西。


    “买一些水果就够了。”秦一舟道，“不用多买东西。”


    “不怕你爸妈说？”宋凤兰道。


    “我们去爸妈，岳父岳母那边，都没有带东西过去。”秦一舟道，“还在那边吃饭。”


    秦一舟想他们给宋父宋母的东西才少，“岳父岳母还给我们准备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都是花钱用心准备的。”


    “那是，我爸妈对我可好了。”宋凤兰轻笑。


    “我爸爸妈妈对我也好。”秦梓航补充。


    “对，对你好。”宋凤兰看向儿子，“不要以为转学了，就不用写暑假作业，暑假作业还是得写的。”


    “嗯，写。”秦梓航点头，“我一定好好写。”


    “这就对了。”宋凤兰道，“你房间那么大，书桌都大了很多，你还能多放几本书。”


    “放，我要好好读书的。”秦梓航道，“等以后，跟妈妈这般厉害。”


    秦梓航长大了一些，他的想法还是跟以前一样。秦梓航在南城学校的成绩非常好，基本都是班级的头名。


    宋凤兰不觉得秦梓航会跟不上首都学校的进度，秦梓航多适应适应，很快就能好。现在还是暑假，等开学的时候，秦梓航再去学校。说到学校，宋凤兰想着给秦梓航安排一个距离近一点的好学校。


    “我们家附近的这个小学还是很不错的。”宋凤兰道，“但是我们研究所单位那边的学校会更好一点，那边到我们这边，开车的话得二十多分钟，稍微远一点。孩子中午可以在学校吃饭，也可以送饭过去。附近的小学，走过去就行了。单位的学校，小学能直接读到高中，只要成绩可以，就能读下去。”


    新单位的学校里面有很多科研人员的孩子，那些人相对比较聪明一点，学校的师资力量也好。


    “梓航，你是要去好一点的学校，还是要走着去学校？”宋凤兰问，“二十多分钟的路的话，来来回回就要差不多五十分钟，要是你回来家里吃饭，都不能休息很长的时间。当然，也可以在那边租一间房间，中午休息的时候可以过去。”


    “要好的学校。”秦梓航连忙道，“我要变得更加的厉害的。”


    秦梓航没有想着非得走着去上学，他爸爸妈妈又不可能不管他的。


    “行，那就是我们研究所单位的学校。”宋凤兰道，“还是租一间房间，让你休息和吃饭。”


    宋凤兰不知道单位学校食堂的饭菜好不好，她知道的是在她前世学校食堂爆出不少问题。反正家里得请人的，在宋凤兰去上班的时候，请来的保姆可以给秦梓航送饭，带秦梓航去休息，等下午上课的时候再送秦梓航去上课。


    “租房吗？”秦一舟问。


    “不租房，那就买房子。”宋凤兰道，“不知道那边附近有没有房子卖。让我二哥去打听打听消息，要是有人卖房子，我们就买一套房子。”


    宋凤兰想过了，研究所单位的学校就在研究所旁边，距离很近。司机在送宋凤兰上下班的时候，也能接送秦梓航，要是宋凤兰太晚下班，司机可以先送秦梓航回来。保姆也辛苦一点，早上和晚上在这边做饭，中午在单位旁边的房子做饭。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得让孩子能安安心心地读书，不能让秦梓航去担心别的事情。


    “买了房子，可以记在梓航的名下。”宋凤兰道。


    “行，可以。”秦一舟没有意见。


    宋二哥带了一些东西来看宋凤兰，当他得知宋凤兰想要在研究所附近买一套房子，他自然是支持的。


    “那边的房源少，很少人卖房子。”宋二哥知道那边的房子，别说卖房子，就是租房子都不好租，“你们单位能给你分一套房子吗？你们单位分的话，就是直接分在那边。”


    “分房子？”宋凤兰还真没有去想过。


    “对，你应该有分房资格的。”宋二哥道，“就算你刚刚回来，应该也可以。先看看你们单位，要是你们单位可以，就不用买房子。我这边也问问，看看有没有人要卖房子。”


    “也行。”宋凤兰没有意见。


    宋二哥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正好看到了曹芳，朝着曹芳点点头。曹芳住在宋凤兰的家里，这边房间多，她可以住着。宋二哥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向曹芳，曹芳怎么跟着过来了？


    曹芳这般岁数的女人不是应该结婚有孩子了吗？她不是应该留在丈夫的身边吗？还是说曹芳的丈夫孩子也跟着一块儿过来？


    宋二哥没想明白，他又转头离开。


    曹芳是当兵的，她感觉到了宋二哥的打量，只是她没有回头。等宋二哥转头离开的时候，曹芳这才回头。


    今天一早，曹芳去调任的部门报到了，她现在从部队调到国家的安保部门。曹芳以后还是跟以前一样，主要是负责宋凤兰的安全问题。


    下午，组织上安排的保姆到了，孙梅，三十五六岁，其他人可以称呼她孙姨、孙姐。虽然相差几岁，但是很多地方的人都喜欢叫保姆X姨、X姐。孙梅是部队里出来的，有纪律性，厨艺还不错，也懂得照顾人。


    孙梅的婆家就在首都，她的孩子有婆家人照顾，不需要她多操心。婆家钱少，孙梅也是想着出来赚一些钱，她中间有几年没有工作，都是在家里带孩子。


    过来之后，孙梅收拾了一下她住的房间，就去买菜做饭。孙梅可以住在这边，也可以选择回去。只是晚上可能会比较晚一点，但晚上七点多八点的时间还算好的，还有公交车。早上的话，孙梅也可以早早过来，六点半左右开始做早饭也来得及。


    孙梅想的是可以在这边住着，要是家里有事情，她随时都能回去，这也算是很方便的了。


    曹芳跟孙梅不认识，她们是第一次见面。


    当孙梅得知曹芳都三十岁出头了还没有嫁人，颇为惊讶。


    “没有遇见合适的吗？”孙梅问。


    “确实是没有遇见合适的。”曹芳道。


    “是缘分没有到，等缘分到了就行。”孙梅道。


    孙梅没有继续追问原因，没有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大家在一个屋檐下工作，也算是同事了。


    又过了一天，宋凤兰夫妻带着秦梓航去秦家。秦父秦母见到他们，态度还算可以，秦父一向都是这样，秦母心里有不满也得表现得很开心。秦母看到宋凤兰夫妻带的水果，她确实觉得这个礼品有点轻了，宋凤兰夫妻都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他们不是应该带更贵重一点的礼品吗？


    “来，来坐下。”秦母道。


    这是宋凤兰一家子第一次见到尤芸，尤芸抱着孩子站在旁边。


    “弟妹。”尤芸笑着看着宋凤兰，她把儿子放在地上，“去，去跟你梓航哥哥一起玩。”


    “梓航哥哥。”尤芸的孩子好奇地看着秦梓航。


    这个孩子得到秦家人上下的宠爱，比较大胆一点，他还走到秦梓航的面前，扯扯秦梓航的衣服。


    “弟弟。”秦梓航道，不过他不爱跟这个弟弟凑近，他走到了宋凤兰的身后。


    尤芸看到这一幕，倒也没有说秦梓航的不是。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估计秦梓航还记得秦家人是怎么对他的。这让尤芸想到秦母对待秦二姐孩子的态度，秦母是真的非常双标，还表现得非常明显，都不会装装样子。


    “你们喝什么？白开水、茶，还是牛奶？”尤芸问。


    “白开水就行。”宋凤兰道。


    “行。”尤芸点头，她看向秦梓航。


    “我跟妈妈一样。”秦梓航道。


    “都一样。”秦一舟道，“简单的白开水就行了。”


    “你们在这边吃午饭吧，家里买了不少菜，就想着你们会过来。”尤芸道。


    尤芸不是田可淑，宋凤兰一家三口到底是给了尤芸面子，他们留下来吃饭。尤芸见宋凤兰点头，她松了一口气。尤芸没有打算非得让宋凤兰一家三口对他们大房好，她想的是至少维持表面的和平。


    原本就是秦家这些人做的不对，尤芸是后嫁进来的，她做再多的弥补都没有用，只能是维持表面。


    吃饭的时候，秦母控制不住她自己，她就是想要说几句。


    “梓航要转学是吧？”秦母道，“可以让他跟他哥一个学……”


    秦母还没有说完，她被秦父踩了一脚，秦母看向秦父。


    “让他们自己做决定。”秦父不打算去管秦梓航上什么学校。


    “堂兄弟，一个学校，彼此照顾，多好啊。”秦母道。


    “您的大孙子好，我的航宝不好。”宋凤兰道。


    “哪里是对我的大孙子好，航宝也是我的孙子，我……”


    “我们吃完了。”宋凤兰不想听秦母废话，她直接起身，她带着秦梓航走。


    秦一舟自然是跟上宋凤兰的脚步，他没有对他爸妈说话。秦一舟就是很失望，他妈还是想着他大哥的孩子，而没有想着梓航。


    秦母没有问什么学校更好，没有问秦梓航有什么学校选择，她就直接开口说要让秦梓航跟秦大哥的孩子一个学校。


    “就这样走了？”秦母错愕。


    “不是不让你说吗？”秦父皱眉，“你怎么还说下去？”


    “我说的又没有错，梓航转学回来，原本没有学校，她……”


    “他不可能没有学校上！”尤芸开口。


    尤芸只觉得自己太倒霉了，自己本来留下宋凤兰一家三口吃饭，只要大家安安静静地吃完这一顿饭就行了。结果秦母非得说那些话，说个屁啊说。


    “孩子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因为他妈的原因，他在学校过得不是很好。”秦母道，“他……”


    “那也不该让梓航顺着他。”尤芸道，“弟妹他们会安排好了。”


    尤芸有些烦躁，秦母真不应该开口。


    “会安排好？”秦母道，“堂兄弟，一起，多好？”


    “不好。”尤芸道，“梓航不是谁的跟班，不需要保护谁，他只要过好他自己过的日子。”


    “你……”


    “她说的没有错。”秦父道。


    秦大哥没有在家，在单位加班。秦大哥升职无望，他还是喜欢表现得好一点，万一，他要是能升职呢，能轮到他呢。


    “梓航的事情，你就不要


    多管了。“秦父道，“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去选择学校。”


    “他们能有什么学校选择？”秦母道。


    “多的是学校选择。”尤芸道。


    秦梓航还没有吃饱，宋凤兰夫妻带着秦梓航下馆子，让孩子能填饱肚子。


    在饭馆里，宋凤兰忍不住道，“你妈是想让我的儿子给他的大孙子当保镖吗？什么相互帮衬？她不知道他的大孙子是什么性格吗？”


    那个大孙子今天没有在，就不知道是去哪里了。


    “她对梓航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恶意？”宋凤兰道，“她对我不满意，就要对梓航这么不好？”


    “不用管她，按照你想的做就行。”秦一舟道，“我们的航宝不需要去帮衬他的堂哥，不需要做那些有的没有的事情。”


    “嗯。”宋凤兰点点头。


    “妈妈，快吃。”秦梓航道，“快点吃，刚刚都没吃多少。”


    “好，一起吃。”宋凤兰道。


    “下一次，就不要在那边吃饭了。”秦一舟明白宋凤兰是给新大嫂面子，可他们给面子了，秦父秦母不一定会给他们面子。


    “嗯，下一次不在那边吃饭。”宋凤兰道，“吃了，也是那样子。也许你妈就是觉得我们好糊弄，非得要糊弄我们几下。”


    宋凤兰给秦梓航夹菜，她想到秦母的话就觉得很无语。


    晚上，秦大哥回到家里，尤芸跟秦大哥说了秦母的所作所为。


    两个人在房间里说话，没有在客厅里说。尤芸也不想让继子继女听到这些话，她还是得私底下跟秦大哥说。


    “怎么说这样的话？”尤芸道，“不是我对你大儿子有意见，而是……秦梓航凭什么要帮衬他？他在学校过得好不好，跟人家梓航有什么关系？早年，梓航被人说，那么也没有帮衬他。”


    尤芸觉得秦母有大病，“就因为是堂兄弟，人家就得帮衬他？”


    “你在家，别让妈说那些话。”秦大哥皱眉，他的大儿子大女儿算是废了，跟特务牵扯上关系，不可能好的，他还是看重小儿子，小儿子才可能有更好的未来。


    “我倒是想阻止，也要我能阻止得了。爸都示意她别说了，她还是说了。”尤芸道，“你弟弟弟妹一家难得在这边吃一顿饭，弄得不欢而散，人家以后哪里还敢在这边吃饭。吃一顿饭，你妈就要说那些话。”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秦大哥心想要是秦母能办成还好，没有办成，那就是大家都跟着不好。


    “还是得注意一点分寸，偏心偏得太明显了。”尤芸道，“听说弟妹回来，她娘家那边准备了不少东西。我们爸妈这边没有准备什么东西，还要求这要求那，当别人是傻子。”


    尤芸真不明白秦母，田可淑的孩子就有那么好？


    “唉。”秦大哥叹息，“她……她……”


    秦大哥不知道怎么说，他只觉得头疼。


    “我们跟一舟之间……唉，也就是这样了。”秦大哥道。


    “可不就是只能这样了吗？”尤芸道，“今天，我开口让他们留下来吃饭。弟妹是个好的，想给我一个面子。是妈不给她面子，也不给我们面子。”


    尤芸想想就生气，明明自己能安排好一切事情，偏偏秦母非得瞎折腾。


    而秦母在秦父的面前，她还是觉得宋凤兰夫妻不对。


    “有了媳妇忘了娘。”秦母躺在床铺上，越想越不对劲儿，“早当初，就不应该让他们结婚。”


    “你反对过。”秦父道，他们怎么反对都没有用，秦一舟跟宋凤兰还是结婚了。


    “是反对过。”秦母道，“可是他们不是不听话吗？”


    “你就别说了。”秦父道，“你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听的。”


    “可是我们的孙子……他在学校……”秦母想想就觉得头疼。


    “别管了。”秦父道，“他都那么大了，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该他承受的，他得承受。”


    “这不是舍不得吗？”秦母很疼大孙子，总想着帮衬大孙子，让大孙子以后的路更好走，“我们哪里能想到宋家一下子就发达了呢。”


    秦父也没有想到宋家现在变得那么厉害，人家有钱了，各方面都发展得不错。再看看秦家人，真的是相差太多太多了。


    新的一天，宋凤兰去研究所报到，所长带她去了办公室。


    “实验器材，实验室、办公室，都给你准备好了，就等着你过来。”所长有些激动，要知道所里的那些人怂恿他很多次，让他设法把宋凤兰调过来，“除了这些，所里还给你分了一套房子，三室两厅的。就在单位附近，中午休息的时候，可以过去休息一下。你的孩子可以在单位的学校上学，要休息也方便。”


    优秀的人，当然得足够多的好处，总不能要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


    至于宋凤兰是不是原本就有房子，这不重要。宋凤兰的房子又不是在这附近，就算人家有房子，这也不是不能分房子的理由。谁都知道多分一套房子，总是有好处的，原先的房子能出租出去，就算没有出租出去，分的房子也能休息。


    单位分给宋凤兰的房子自然没有她自己的房子好，这房子好的点是距离单位近，距离单位的学校也近。宋凤兰是一个当妈妈的，所长想的是尽可能照顾好宋凤兰家里的事情。


    “房子好，我还想着要在附近买一套房子，不行，就租一套房子。”宋凤兰道，“我们确实打算让梓航到我们单位的学校上学。”


    “这不是很好吗？”所长道，“你中午过去休息的时候，也能看看孩子，多好。”


    “是，是很好。”宋凤兰很满意，“还是你们想的周到。”


    宋凤兰曾经来过单位帮忙，现在是正式报到，成为这个单位的员工。


    有一些人还不知道宋凤兰，但他们也知道宋凤兰是单位费尽心思弄过来的，宋凤兰的本事大。能让单位这么做的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关系户。


    “一点小事情。”所长回答。


    傍晚，宋凤兰回到家里，宋二哥过来了。


    宋二哥找人问了，那边暂时没有人卖房子，单位的房子不能卖，那些人自己的房子，他们自己要住，也不好卖。


    “要买的话，得等等。”宋二哥道，“租房子，倒是可以。”


    宋二哥愿意加钱，别人不愿意卖，也没有办法。


    “不用租房子了。”宋凤兰道，“二哥，你说的对，单位有分房子，三室两厅的。这房子还是不错的，就在单位旁边。我刚刚还去看了一下，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梓航读书的时候，在那边午休吃饭，这也就够了。”


    宋凤兰对房子没有很高的要求，重要的是房子干净整洁，环境可以。


    “这样也好。”宋二哥点头，“这样也就不要找别的房子。”


    “二哥，吃过饭了吗？在这边吃呗。”宋凤兰道。


    “好，就在你们这边吃。”宋二哥点头。


    孙梅有多做一些饭，饭不够的话，还能煮一些饺子。


    吃饭的时候，孙梅、曹芳都坐在一起吃饭。


    秦一舟回来的时候正好吃饭，这边房子去秦一舟所在的部队，不算很远。秦一舟自己骑车过去，来回也方便。


    “二哥。”秦一舟跟宋二哥打招呼。


    “快来吃饭。”宋二哥道。


    “单位分了房子，不用另外找房子。”宋凤兰道，“等学校开学了，梓航可以直接去报名。”


    “妈妈。”秦梓航看向他妈妈，他对新学校有期待，也有些怕，怕那些人不喜欢他，他找不到朋友。那些人都一起读书很多年了，他刚刚转学过去，可能还是不容易融入进去。


    “中午的时候，你可以去家里休息，妈妈有空的话，也过去休息。”宋凤兰道，“不用担心，新的学校，会有新的朋友。”


    宋凤兰明白秦梓航在担心什么，孩子转学了，难免有些忧心，有些忐忑。宋凤兰能做的就是安抚一下儿子，“以后，你就不用转学了，等着升学就行。”


    “嗯。”秦梓航点点头。


    “你妈说的没有错，要是你妈妈要去别的地方，你也能待在这边读书。”宋二哥道。


    “妈妈还要去别的地方吗？”秦梓航道，“我跟妈妈一起。”


    “没有，出差的话，很快回来。”宋凤兰道，“二哥，你就不要吓唬我们家航宝了。他跟他的好朋友分别，现在正伤心呢，也没有别的朋友，就是找他表哥表姐一块儿玩。”


    “我才不会被吓着。”秦梓航道，“二舅舅吓不到我的。”


    “应该在你小时候吓唬你的。”宋二哥开玩笑道，“可惜，你很小很小的时候，二舅舅没在你身边。”


    “二舅舅现在在了。”秦梓航道，“二舅舅，你是不是也要有小宝宝，我要有弟弟？”


    “这……还早。”宋二哥道。


    “尝尝饺子。”秦一舟给秦梓航夹了一个饺子。


    秦梓航看向他爸爸，他咬了一口饺子，饺子好吃，他要多吃两个。


    宋二哥看了一眼曹芳，曹芳也夹了一个饺子，她想难怪秦梓航夹了几个，这饺子的味道确实不错。


    当秦大姑姑去秦家，她听到秦母对宋凤兰夫妻的抱怨，她跟尤芸的想法是一致的，秦母脑子有毛病。


    “他们还过来看你，那就已经很不错了！”秦大姑姑道，“要是我，直接跟你们断绝关系，不让梓航叫你们爷爷奶奶，不再跟你们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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