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送书 牙都咬碎了
姜乐不带任何疑问, 对瓜瓜说:【你干的?】
瓜瓜用笑声回答:【哈哈哈!】
瓜瓜:【本系统说的是不是特别对,掌握一门技术的重要性!不过我没用麻药,老赖子就直接疼晕过去了嘻嘻嘻, 真脆弱。】
姜乐:【……】
虽然但是, 他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瓜瓜美滋滋:【小意思,以后谁得罪本系统,本系统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变成太监!】
姜乐瑟瑟发抖, 然后忽然觉得, 也不是不行, 他跟瓜瓜嘀嘀咕咕:【那你可以让赵政华变成太监吗?】
这次轮到瓜瓜:【……】
姜乐:【怎么?不行啊。】
瓜瓜嘟嘟囔囔:【宿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赵政华好歹是气运之子, 我让他变成太监, 可能还没动手, 就被抹杀了。】
姜乐没想到赵政华竟然这么厉害, 他皱眉:【那岂不是拿他没办法了?】
瓜瓜还挺乐观:【不啊, 虽然他是气运之子, 但是也可以被削弱的。如果按照原书的剧情走, 赵政华的气运会越来越强,相反,就会被削弱, 比如说林半雪,作为原书女主,如果她没按照剧情跟赵政华在一起, 那对赵政华气运削弱的就更厉害了。】
姜乐闻言松了一口气,还好,要是赵政华完全不能战胜, 他就只能躲着对方了,问题是,他现在已经把赵政华得罪的死死的了。
瓜瓜安慰他:【放心吧宿主,你不是还有俞和衷吗?他可是原书反派boss,能茍到最后,也不简单吶。】
姜乐一听俞和衷被夸,也得意起来:【和衷本来就不简单。】
瓜瓜无语:【对对对~你说得对~】
但是姜乐还是忍不住吐槽:【呸!这年头谁都能当气运之子了,垃圾!】
瓜瓜同样义愤填膺:【就是就是!哼,等着吧,等他变成一个普通人,本系统亲自把他变成太监!】
姜乐振臂高呼:【我支持你!】
他又好奇:【那要是普通人,你就可以随便让他变成太监了?】
瓜瓜表示:【不是啊,这是破坏世界运行规则了,肯定不行的,得天时地利人和才行,就像今天那样。】
姜乐点点头。
当天,老赖子命根子断了这事,就在村里传开了,这算是继张秀花以来,最爆炸的大事。
姜乐闲得无聊,出去逛逛,顺便听听八卦。
他坐到村里人旁边,也没人注意到他,因为聊的正开心呢。
“老赖子命根子断了,听说直接成两截了!”
“嚯,那他命还挺大。”
“哎,祸害遗千年呗。”
瓜瓜骄傲表示:【看吧,本系统手艺不错吧?不枉我日夜研读学习数据。】
姜乐:【……】好一个日夜研读,看来不是老赖子命大,是瓜瓜手艺好。
“嘿嘿,老赖子醒了之后,听说自己命根子撞没了,你猜怎么着?要死要活的,说自己不想活了。”
“笑死人了,他那根东西反正也用不上,还看的那么重。”
“这算啥,村长劝他别想不开,他直接跟村长说,让村长给他娶个媳妇儿,用不了看着也能解解馋。”
“我呸!真不要脸!”
姜乐听的无语,看来有的人那根东西没了,依旧不影响他猥琐的心思。
姜乐叹息:【瓜瓜,你的手艺其实也没必要那么好。】
瓜瓜也反思自己:【怪我,都怪我太优秀,竟然没有让意外带走老赖子的命!】
姜乐:【……】
他又问:【现在剧情变了,你说老赖子还能淹死吗?】
瓜瓜:【不知道哇,希望可以吧。】
一人一系统齐齐叹口气。
姜乐:【还是别淹死了,我还想吃鱼,换种死法吧。】
瓜瓜:【嗯嗯,换种死法吧。】
——
赵美莲这几天借着闲聊的机会,跟李母旁敲侧击了几次,李母那意思,也没有直接拒绝,看样子是要再考虑考虑。
赵美莲也不急,毕竟是儿女的人生大事,慢慢来比较好。
而李母回到家里,就把这事跟李父,还有李老大说了。
李老大想了想,道:“姜军庆还不错。”
李父叹气:“他腿要是好着,我就也不想那么多了,可他腿那样,蓉儿以后有的苦受啊!”
李母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只听说,姜国庆的战友给姜军庆寄了药,可谁知道那药有没有用啊,反正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姜军庆了。
村里说什么的都有,还有说姜军庆的腿一直不好,他接受不了现实,不愿意出门啥的。
你说说,就这么个情况,他们咋能答应呢?
“哎,要是他腿好着,我觉得倒还不错。”李母自从遇着赵红星那是之后,就想清楚了,她不想让女儿攀高枝了,那些高枝太看不起人了,与其让女儿嫁过去受委屈,不如嫁的近点,哪怕条件差一点也没啥,大不了他家帮衬着点。
嫁近点他们家蓉儿受了委屈,他们也能知道,他家四个儿子,还能让蓉儿真被欺负了不成?
蓉儿婆家想要欺负蓉儿,也得掂量掂量。
这么一看,姜军庆家确实还算合适,而且一个村的,也算知根知底,他们知道姜家人的人品不错,赵美莲也不是那种恶婆婆。
可还是那句话,姜军庆是个瘸子啊!
“爹娘。”李父李母正发愁呢,李蓉忽然进来。
李父李母互相使了个眼色,李母道:“蓉儿,你咋来了?”
李蓉:“你们说的话我都听着了。”
李父李母:“……”
李蓉忍着心内的不好意思,说道:“我觉着姜军庆挺好。”
李母皱眉:“哎呦,你这娃,你知道女娃家家的,瞎说啥呢?也不怕人笑话。”
李蓉别扭地坐下:“反正我觉着他挺好。”
李母无奈,到底是自己闺女,也说不出重话:“你,哎!姜军庆那腿……你让爹娘咋答应?”
李勇跟着李蓉一起进来的,他自然知道姜军庆腿已经好了,忍不住想说什么,就被李蓉使了个眼色,他不明所以的闭嘴。
李蓉一副铁了心的样子:“姜军庆腿一辈子不好,我也愿意嫁他!”
“你胡说啥呢!”李母闻言气的不行:“真是翅膀硬了,这事我不答应!”
李父叹气:“你别怪你娘,她也是为你好,合适的小伙子那么多,你干啥非得看上姜军庆了!”
李蓉没忍住哭了:“啥都是为我好,你们之前找的那个,我都不想说!”
说起这个,李母气弱了不少:“哎,你哭啥啊,多大的姑娘还哭,娘真是为你好,但凡姜军庆腿好着,娘都不反对这事。”
李蓉眼睛一亮:“真的?要是姜军庆腿好了,你就答应?”
李母看李蓉的样子,觉得有些怪,但她也没多想,姜军庆的腿哪是那么容易好的?都这么久了,也没个动静?
这么想着,李母咬牙点点头:“娘不骗你,他腿好了娘就答应。”
见女儿破涕为笑,李母和李父对视一眼,总感觉自己上当了。
不过想想算了,要是姜军庆腿能好,确实是个不错的汉子,他们也没啥好反对的了。
但是这么久都没动静,咋可能说好就好呢?李父李母看着满脸喜悦的女儿,心里忍不住叹气,这会儿他们反而也在心里祈祷,姜军庆的腿能真的好了。
结果没多久,他们就“心想事成”了。
时隔差不多一个月,姜军庆终于踏出了家门。
他腿好了的事也不用宣传,出门后,碰到村里人,那人还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打了声招呼后,总觉得哪里不对。
看了姜军庆一会儿,然后瞪大眼睛,目瞪口呆道:“军庆,你腿……你腿咋好了?”
姜军庆没多说什么,只是沉稳的点点头。
姜军庆的腿好了,这绝对是个大新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传开,要知道,昨天还有人说,姜军庆的腿怕是好不了了,不然为什么躲在家里不出门,肯定是受不了打击。
结果今天姜军庆就出门了,腿还好了,一点都不瘸了。
刚开始还好,姜军庆走两步,就碰到人给他打招呼,然后盯着他的腿看,后来直接一群人围着他看,他实在受不了被围着当猴看,看效果差不多达到了,干脆转身回家躲着了。
“咋样,村里那些人都看着了,没问其他的吧?”一进门,赵美莲就连忙问。
姜军庆摇摇头,想到什么,又皱眉道:“他们跟看猴一样,还没来得及问啥,我受不了,先回来了。”
赵美莲早就料到了,但还是说:“这群人真是,一天天闲的。”
本以为回家了就清净点,结果没一会儿门外传来声音:“美莲吶,我咋听说你家军庆腿好了?我们过来给你道喜呢。”
说是道喜,跟赵美莲说着话,眼睛还往屋里瞄,恨不得跑进赵家,看姜军庆的腿是不是真好了。
孙玉兰一听到动静,也跟着过来的,她跟赵美莲关系好,自然不是跟这群人过来凑热闹的。
此时赵美莲不好说,她没啥不好说的,笑着刺人:“吵吵啥呢?没看人家都被你们这群人看烦了,还跑人家里吵吵,真是烦人。”
“你这话说的,我们不是看一个村里的,过来关心关心。”
“得了,看热闹还是关心,自己心里清楚。还说呢,你要是被人围着当猴看,你愿意?”孙玉兰嘴皮子也厉害,村里人这么互相说,也不会声音。
被说的人尴尬的笑笑,最后见实在没什么看头,就一哄而散了。
等人走了,孙玉兰才拉着赵美莲小声问:“你家军庆腿真好了?我刚刚搁家里呢,都没见着,一听到这事,饭都顾不得做,我就跑过来了。”
赵美莲听的直笑,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真好了。”
孙玉兰哎呦一声:“那还真是大好事。”
她拍拍赵美莲的手:“得了,不跟你说了,我还得回去做饭,家里一群饭桶,少吃一口都不行。”
孙玉兰嘴里嘟囔着,但脚下动作很快,也是怕家里一群“饭桶”饿着。
最近地里不忙,她没老让闺女做饭,也让她们出去玩玩。
姜军庆腿好了这事在村里传开了,李家父母自然也听了一耳朵,听着这事的时候,他们还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真好了?”
“真真的,我亲眼见着了,腿好的跟什么似的,比我跑的还快。”亲眼见过的这人激动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腿好了呢。
李父李母对视一眼,两人都没吭声,等回了家,叫了李蓉过来。
李勇眼珠子转了转,也连忙跟上。
李父李母看向自己闺女,再想想这事,哪里还想不明白?
李母:“蓉儿,姜军庆腿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李蓉没回答,只是笑嘻嘻道:“反正你们答应了,只要姜军庆的腿能好,就答应我们的事。”
李母叹了口气,真是女大不中留,还没怎么着呢,就还是给自家爹娘下套了。
李母原本是想答应的,可是怎么想心里都觉得不得劲,故意道:“我答应了也能反悔。”
李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是真急了:“娘,你咋能这样呢!”
李勇也忍不住插嘴:“娘,你这事做的就有点不地道了。”
李母斜楞了他一眼:“你知道啥,有这么跟自己娘说话的吗?”
李勇觉得自己没说错:“别的不说,我觉得姜军庆人不错,哦,还有姜乐真聪明。”
李父李母迷惑了,关姜乐啥事?
李勇看了眼父母,再看快哭了的姐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后面他们去整赵红星一家的事说了。
这事他一直没说,因为没办法解释自己咋跟姜军庆凑一起的,而且当时家里人提起赵红星一家就难受,他就没提。
这会儿他还是说了,末了道:“姜军庆真不错,那天晚上为了第二天能看热闹,我们在镇上呆了一晚。我们没地方住,就找个墙角凑合躺了一晚,我都觉得难受,姜军庆一句怨言都没有。”
李蓉听的愣了愣:“这事我都不知道。”
李勇嘿嘿一笑:“你们肯定不知道啊,我都没打算说。”
见爹娘看着他,他立刻不敢笑了。
沉默了片刻,李父先没忍住,问道:“赵红星一家,真……那样了?”
说起这个,李勇就来劲了,喜滋滋的分享:“可不是,我大哥不是在镇上嘛,后面跟我说了,赵家现在不好过的很,赵红星被强制送去了精神病院,赵家人去闹也没用,还差点因为这个犯了法,让警察抓了。”
李父听的爽快,没忍住一拍大腿:“好!就应该这样。这种小畜生就应该抓了,免得祸害别人家姑娘!”
李勇:“不是被抓,是送精神病院去了。”
李父摆摆手:“都差不多!”
李母听的心里也爽快,赵红星这事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一根刺,虽然他家人没上当,没把女儿送进火坑,可一想到这事,她心里就不舒服的厉害。
现在听说赵家这样,她心里咋会不爽快?
“还有还有,赵有粮看仓库的活也没了,他现在干着食品站又脏又累的活,好像是收拾垃圾啥的。”这个是他听他大哥说的。
“赵红星他娘也没好到哪里去,领导让她回家反思,反思完了工作都让人顶了,现在一家子还在跟顶她工作的人掰扯呢。”
李母:“当时就属赵红星他娘最恶心人,说咱是乡下人……”
现在她怕是得意不起来了。
“爹娘,我们贴大字报这主意,还是姜乐出的呢。”李勇又说。
说起这个,李母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差点都忘了,那天给蓉儿相看的时候,是不是姜乐和那个俞和衷忽然出来……”
她问的是李父。当时他们还以为姜乐他们是来捣乱的,没想到忽然发现赵红星有精神病,这件事对他们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完全忘了姜乐和俞和衷这茬。
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多亏了姜乐和俞和衷,他们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俩知道什么,但说起来确实得感谢他们。
时隔这么久才想起这事,李父李母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使唤李勇:“现在还早着,你去镇上,找你大哥多割几斤肉,再去买些蛋,给姜家,还有俞和衷送去。”
肉蛋绝对是这年头最拿得出手的礼了。
想了想,他们去不合适,最近正给蓉儿相看呢,容易误会。
李勇点点头:“好!”
等李勇走了,李蓉才忍不住问:“爹娘,这事你们到底答不答应啊?”
李母和李父对视一眼,两人叹气,李父:“我们还能说啥?但这事不能急,看姜家那边是啥态度吧,咱们是女方,不能上赶着,让人觉得掉价。”
李蓉心里嘟囔:姜军庆才不会这样。
不过她没说什么,笑着撒娇:“爹娘,我就知道你们最疼我了~”
李母差点忍不住笑了,硬是憋着:“你都多大了,这么大的姑娘还撒娇,不嫌羞得慌。”
“我不管多大,在你们跟前都是小娃。”李蓉理直气壮,心里琢磨着要偷偷摸摸地去跟姜军庆说,她爹娘同意了,让他快点来提亲!
李父李母得亏不知道她的想法,要是知道了,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
李勇哼哧哼哧从镇上跑了个来回,买了肉蛋,顺路先去了俞和衷家。
简单说了之后,直接把肉蛋放下,又去找姜乐。
他一个没成家的小娃,哪怕提着东西去姜家,村里人都不会多想,所以他也没有刻意避着人。
起初姜奶奶还推拒,不愿意要,后来姜乐出来,弄清楚什么情况,也就没拒绝。
李勇圆满完成了任务,拒绝了姜家的留饭,哼哧哼哧跑回家。
姜乐看了眼新割的肉,跟瓜瓜叹息:【我刚说家里没肉了,这两天有点想吃肉,没想到都不用我去割了。】
瓜瓜:【你就是肉神!】
姜乐满脸黑线,肉神是什么鬼。
现在肉放不住,姜奶奶又去厨房炒了一盘肉,剩下的放到阴凉的地方,能存的久一点。
可惜这年头油贵,姜家也很少炸东西吃,不然可以炸猪肉丸子了。
——
虽然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本机械类的书,但姜乐这两天一直没功夫给他送去,这天终于有空了,他抱着书去找俞和衷。
去的时候也巧,俞和衷在看书。
姜乐发现俞和衷确实喜欢看书,即便这些课本他看一遍就能看懂,但空闲的时候,还是会拿着翻看。
听到动静,他抬头,见是姜乐眼睛立刻亮了:“哥,你来了。”
他立刻放下书,让姜乐进屋坐着,顺手给倒了一杯凉白开。
姜乐拿着书的手背在身后,弯了弯眼睛,轻咳一声:“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俞和衷猜不到,他说:“什么我都喜欢。”
姜乐脸上的笑容止不住,俞和衷太会说话了,他也不让人猜了,直接把书拿给他看。
俞和衷接过书,翻开看了之后,眼睛就移不开了,这书里的内容,好像能把他早年一股脑塞进脑子里的东西梳理开。
相比于课本上浅显的内容,这上面讲的明显更深入一些。
然后,姜乐就眼睁睁看着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翻看着手里的书。
姜乐:【……这就是天才吗?我看小说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
瓜瓜不理解:【我真服了,他竟然真喜欢看书。】
姜乐:【……】
最后还是姜乐忍不住,让俞和衷坐下来看,这么举着也不累得慌,他还有些担心,俞和衷这么看书,以后不会近视吧?
俞和衷回过神来,见姜乐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这书太好看了。”
姜乐冷漠脸,没好意思说自己都看不懂上面的内容,他可能看着看着就睡着的几率比较大。
俞和衷依依不舍地把书放到一边,姜乐问:“你怎么不看了?”
俞和衷:“等你走了我再看。”
姜乐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在这里,他没办法专心看。
他摆摆手:“没事,我也做会题,不打扰你,你看吧。”
俞和衷眼睛亮亮的,两人坐在桌前各自看着手里的书,气氛安静又祥和。
而赵政华感觉就不那么好了,本来林半雪就躲着他,按照他的计划,经过了老赖子的事,林半雪肯定对他好感度飙升。
结果他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出现了姜乐这个意外,现在林半雪不仅躲着他,他去找对方,对方的态度也特别冷漠,赵政华简直气的后槽牙都咬碎了!
他想到那天和姜乐一起出现的俞和衷,姜乐他暂时没办法,但他心里不爽快,也得给俞和衷找点不痛快,正好把俞和衷手里的东西弄到手!
第52章 把它还给我 俞家亲戚
姜乐发现俞和衷是真爱看书, 他每次做完一道题,抬头去看,俞和衷就维持着同样的姿势, 目光盯着书, 微微蹙着眉,似乎在思考。
除了翻书之外,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就一直保持那样的姿势, 简直离谱。
他眼睛不酸吗?脖子不痛吗?坐得久了, 不需要起来走一走吗?
俞和衷表示:都不需要。
瓜瓜对此评价:【先天读书圣体。】
对于这个称号,姜乐深表赞同。
不过俞和衷到底还是惦记着姜乐的, 消化完一页的内容, 问姜乐有没有遇到什么不会的题。
姜乐自然是遇到了, 等俞和衷讲完, 他又豁然开朗, 叹息道:“和衷, 你也太聪明了吧, 我都没想到还能这样解题。”
俞和衷夸回去:“哥你也很聪明, 我简单一讲你就懂了,下次一条路走不通可以换一条,没必要执着于某一条路。”
理科类的题最忌讳钻牛角尖, 有时候换种思路,反而会豁然开朗。
姜乐想不出来的解法并不是笨,而是他想到了一种看似可以解题的思路, 就拼命钻研,但这条思路本身就是错的,怎么可能得到正确的答案呢?
他要是改掉这个习惯, 发现解不出来就立刻换一种办法,说不定已经解出来了。
姜乐点点头,他发现自己确实有这个毛病,在心里记下。
把正确的解题思路写下来,姜乐往桌子上一趴,叹息道:“好累啊,学习真累。”
俞和衷不明白学习哪里累,但姜乐说累,他还是让对方歇一会儿,给倒了碗水:“喝点水吧,慢慢来。”
姜乐喝了水,眨眨有些发酸的眼睛,决定换个科目,看语文吧,他让俞和衷一起看,对方语文也稍微薄弱一些。
俞和衷至今还是不懂那些阅读理解为什么要那样答题,他认为作者并不是那个意思。
姜乐也解释不通,确切来说,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告诉俞和衷:“你就按照这样答就行了,你说的可能是对的,但是那样答得不到分。”
俞和衷只能接受,虽然还是不赞同这样的答案,但是他学习能力满分,什么样的题该写什么样的答案,他知道了,也能写出来。
不知不觉屋子里的光有些暗了,姜乐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去了:“我的衣服也快做好了,到时候咱们一起穿兄弟装!”
衣服做出来的样子自然不一样,但是又很相似,一眼就能看出是兄弟装。
他这么一说,俞和衷也期待起来,等送姜乐出了门,他返回屋子,还是没忍住,借着有些暗的光,在院子里又看了一会儿书,一直到彻底看不见了,他才停下来。
——
一大早,姜乐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他姐惊喜的声音,他打了个哈欠,起身出了房间,问怎么回事。
“幺儿,口蘑终于长出来了!”姜欢显然也是刚起床,头发都没顾得上梳,还乱糟糟的。
她心里惦记着家里的口蘑,几乎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口蘑长出来没有,之前每天去看,都是光秃秃的一片,今天她都没抱什么希望,等看到泥土上面一片小小的圆疙瘩,她还愣了一下。
等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口蘑长出来的!
她今天醒的早,家里人还都没起床呢,她高兴的忘了这事,咋咋呼呼的跑过来喊了一声,喊完才意识到,家里人都在睡觉呢。
一家人都醒了,听说口蘑长出来了,一个都清醒过来,鞋都没穿好,趿拉着鞋去菇房看,果真看到土里冒出来一个个的小白疙瘩。
“这就是口蘑?看着咋恁小。”姜德嘀咕。
“你还没睡醒呢?刚长出来肯定小啊,啥东西刚长出来能老大一个?”姜奶奶斜楞了儿子一眼。
姜德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他确实还没彻底清醒过来,这会儿一想,可不是嘛,真是睡傻了,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姜乐看着一个个冒出来的小口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口蘑一直没长出来,他表面上淡定,但心里也急,只不过怕家里人受影响,他没表现出来而已。
这会儿见口磨终于长出来了,家里没白忙活,他彻底放心下来了。
瓜瓜哼哼:【本系统都说了,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怎么可能长不出来?】
姜乐嘿嘿笑:【心里知道是一回事,操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家人围着小口蘑们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各自回房间收拾去了。
家里真是喜事连连,口蘑长出来了,向李家提亲的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提亲就是为了让两个娃定下来,不一定提了亲就结婚,有的两个娃年纪小,只是定个亲,等过几年才结婚的也有。
姜军庆和李蓉具体怎么弄,姜乐也不清楚,这得两家人商量。
不过他们俩年纪都不小了,就算不立刻结婚,也不会隔太久。
现在说这个还早,家里还正忙着准备提亲礼呢。
提亲礼拿什么,这都体现了男方重不重视,要是不好好准备,女方不满意,直接不答应的也有。
姜家自然重视,该准备的都要准备。
这会儿提亲该带的礼,都是有讲究的,需要带四色礼,鸡、鱼、肉、糕。
鸡就是一公一母两只鸡,鱼是两条大鲤鱼,肉也有讲究,要连刀肉,也就是两块没有切断,连在一起的肋条肉。
最后就是糕了,也就是糕点,这个任意糕点就行,前面的东西没什么好说的,鸡鱼肉都那样,没啥好坏之分,但糕点就不一样了。
这年头糕点都不便宜,但也有相对贵和相对便宜的,到时候糕点什么样,人家都看着呢。
这四色礼是必备的,如果想表示自己的重视,就再添两样,一样红糖,一样红枣。
现在姜家条件好多了,提亲这事也不是该省的事,爹娘和奶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礼就凑个六色礼。
多的那两样平时不舍的,可提亲这种大事在前,又觉得其实花不了多少钱,还能体现他们的重视,该买。
东西都不是什么难找的,直接去供销社买了,礼就准备好了,又挑了个好日子,姜德和赵美莲一起上门提亲。
他们手里提着这些东西,村里人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姜乐和姜欢想跟着去看,结果被赵美莲一句“小娃别掺和”给堵了回去。
姐弟俩对视一眼,只能蔫蔫的搁家呆着了。
话说这边,姜德和赵美莲提着六色礼,到了李家,不管心里咋想的,都得欢欢喜喜的把人迎回家。
李母拉着赵美莲坐下,李父和姜德在旁边说话。
李母拍拍赵美莲的手:“大妹子,你家军庆是个好娃。”
赵美莲笑着,一般这种话后面都跟着转折,她静静等着。
李母果然道:“可你也知道,我家就蓉儿一个闺女,这孩子从小也是被惯着长大,一想到她要嫁人,我这心里真是千分万分的舍不得啊,但娃年纪也不小了,我总不能因为自己舍不得,耽误她一辈子吧?”
李母话虽然没说明白,但意思却很明显,两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姜家的一个态度。
赵美莲笑着先捧了一句:“我咋能不知道?咱村里,就数姐姐你把闺女养的好。”
李母果然露出一个笑,摆摆手:“啥养的好,就是看只生了这么一个女娃,谁能不疼着宠着?”
赵美莲点点头:“是,你说的对,但娃们的事咱们也不能拦着是不?再说了,咱们在一个村,走路一两分钟的事,你说说,娃放到眼皮子下面,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她说着,又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这人你也知道,我能是那种刻薄的恶婆婆?蓉儿到我家你就放心吧,我保证跟我们家欢儿一样对待,你说说,那么好的娃能做我儿媳妇,我做梦都能笑醒!”
李母也笑了:“这话说的,我觉得军庆也好,恁高一个大小伙子,长得还俊!”
两人互相捧起来,赵美莲看李母的态度,心放下了大半。
杂七杂八的聊了一会儿,终于聊起正事,既然提亲答应了,那结婚的日子也该定下来。
——
姜乐把线头剪短,露出一个笑,他的衣服终于做好了!
他时常有事,没有长时间的空余时间做衣服,都是利用碎片化的时间做,所以做这身衣服用了十好几天。
他迫不及待地试了试,大小合适,这一身上身是T恤,下身是跟俞和衷差不多的工装裤,只有一些细小的差别。
现在还是夏天,穿这个还是有些热,姜乐穿着新衣服出去转了一圈,得到全家人的赞美,也热出了一身汗,回房间就把衣服换掉了。
出了房间,想把衣服洗一洗,就碰到他爹娘带着他二哥,喜滋滋的回来了。
不等姜乐问呢,姜奶奶先着急道:“咋样啊?”
赵美莲也没卖关子,笑着道:“成了!”
姜奶奶开心的直拍大腿:“哎呦,太好了太好了!”
开心完又想起来问:“那日子定下来没?”
“还没呢,大概时间定下来了,具体哪一天,咱再商量商量。”赵美莲说:“李家的意思是,想把闺女再多留一段时间,等过年后,二三月份差不多。”
姜奶奶点点头:“挺好,这个日子好,春天不冷不热的。”
其实李家要等半年后,对姜家来说也是好事,两个娃结果,他们男方怎么也得拿出一个好的礼来,但是现在家里虽然情况好了,但是拿出好的礼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难。
有半年的时间,他们也能准备准备。
这事反正就这么定下来了,李家收了礼,除非出现什么意外,不然是不会反悔的。
这可是姜家的大好事,一家人开心了好几天,菇房的口蘑也一天天长着,一个个圆圆白白的小蘑菇,看着就喜人。
这个夏末,姜家默默改变着,像一株埋在土里很久的树苗,用于奋力顶开了头顶的泥土,向着阳光探出小小的叶子。
不起眼的小树苗,像是野草一样,可它终有一天会长成需要人仰望的参天大树。
——
姜乐开开心心过了一段时间,但他发现,人果然还是不能过得太安逸。
这天他正在菜地里找黄瓜吃,之前他给的种子,现在都种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他奶种的好,还是系统给的种子好,总之菜地里的菜长得又快又茂密,后院的菜,村里人看不着,但是前院也有菜。
有人过来看到就夸:“哎呦,你们家这菜咋长得,翠绿翠绿的,漂亮的很,不像我家的,天这么热,都蔫巴巴的,还小小的。”
姜奶奶闻言看了眼自家的菜,确实是长得好:“我就随便种种,平时就洒洒水,连肥都没怎么上。”
这人说什么都不信,她家的菜她还弄得更精细,都比不过姜奶奶随便种的,这也太气人了。
反正姜家的菜,逢人看到就夸。
等到后院的黄瓜长出来了,姜奶奶刚开始还舍不得让摘了吃,多长几天大一点吃的也多。
结果就发现,这黄瓜长得也太多了吧?一株长好几个,这还不算那种刚长出来的。
之后,可能是发现光做菜吃不完,家里人没事就喜欢去地里摘黄瓜吃。
这黄瓜长得快长得多,味道也没受影响,吃起来带着蔬菜的清新味,还带点点甜。反正黄瓜长得快,吃不完,姜乐就时不时的去菜地里摘黄瓜吃。
他听到姜欢说李勇来找他,还跑的急匆匆的,感觉有事,抓着根黄瓜就跑去前面,问他咋了。
李勇急吼吼的:“我刚刚从村头过来,……俞和衷的那些亲戚来了!”
姜乐闻言心里一沉,连忙往俞和衷家里跑。
俞家,俞和衷冷冷的看着这贪婪的亲戚。
打头的俞老大背着手,眉头紧皱的看着俞和衷,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上次还是闹着要霸占俞家房子的时候。
之后坎子村的村干部出面,他们到底没能把这房子拿到手。
之后,他们就把俞和衷抛到了脑后,要不是俞老大听说,俞和衷手里还藏着好东西,他都想不起这个表侄子。
俞老大他爹和俞和衷的爷爷是兄弟,但是两人并不亲。
俞和衷的爷爷十几岁就出去闯荡了,俞老大他爹一度以为这兄弟死外面了,谁知道多年之后,俞和衷的爷爷竟然回来了,还带着儿子。
当时俞爷爷即便穿着朴素,可在村里人看来,那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料子,俞老大他爹就猜到,他这个兄弟,肯定是在外面发达了,至于为什么回来,他不知道。
两家到底是亲戚,就开始互相走动,俞老大他爹没少占俞爷爷的便宜,他的儿子闺女也是有样学样。
俞爷爷知道自己时隔几十年再回村子,和外村人也没什么区别了,就没有跟他们翻脸。
两家就这样维持表面关系的处着,直到俞父受不了他们越来越过分,俞父脾气爆,有一身力气,那时候山上允许打猎,他还能上山打猎,算个有本事的人。
俞爷爷兄弟一家投鼠忌器,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猖狂了。
可谁也没想到,俞爷爷和俞父相继去世,只留下一个八岁的幼子以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媳妇。
俞和衷母亲害怕这群亲戚,她长得漂亮,不愁找人家,没多久就嫁了,那家人是头婚,不愿意要俞和衷这么大个儿子。
就这样,俞家只剩俞和衷一个,俞和衷哭过闹过,他哭着求他娘,不要抛下他,他就只剩一个娘了。
可俞母还是狠心道:“衷儿,娘也没办法,娘再留在那个家,非得被那群亲戚生吞了不可!你二伯家那天说啥,他说他还没媳妇,你知道他是啥意思不?娘怕啊,娘也没办法,你好歹是老俞家的种,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你别怪娘。”
俞和衷听完俞母的话,原本还在哭的他却忽然平静下来了,他理解了母亲的话,就这样看着她背着包袱离开。
他知道二伯不是个东西,他第一个媳妇儿就是被他打跑的,他不想娘嫁给这种人,他知道娘的选择是对的。
这个时候,俞和衷对母亲还是有期待的,他觉得对方改嫁是不得已,可后来,俞家的亲戚三天两天过来闹事,他一个八岁的孩子无力阻止,眼睁睁看着这群人把家里能用的东西都拿走,那时候母亲没有出现,可能是害怕吧。
亲戚后面见家里没值钱的东西,总算不闹了,但他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独自生存。
这是俞和衷最艰难的一段时间,他几乎差点饿死,他快饿死的时候,母亲依旧没有出现。
那个女人好像已经彻底忘了,她还有个儿子。
八岁,俞和衷就已经明白,果然不能对任何人抱有期待。
此刻,俞和衷看着这群贪婪的亲戚,硬是伪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像极了披着人皮的蛆虫,如果将他们的人皮揭开,内里一定肮脏又恶心。
今天跟着来的,有俞老大和俞老二兄弟,还有俞和衷的表姑俞春香,以及俞老大的儿子俞强。
俞老大领头,他眯了眯眼,看着多年不见的表侄子,俞和衷最近吃的好,营养跟上了,看着精神面貌也不一样了。
俞老大心想,这小崽子手里果然有货,不然他一个屁大点娃,能过得这么好?
虽然被俞和衷的眼神看的背后发毛,但俞老大不愿意承认,自己还能怕这么一个小崽子不成?
他手撑着门,防止俞和衷关门,露出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衷儿啊,这才多久没见,就这么大了,你看看你,咋这么不懂事,我们这些伯伯姑姑来看你,你杵在门口干啥,还不赶紧让我们进去。”
俞和衷手指用力到泛白,但他的脑子还算冷静,俞老大这些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想起他来?他目光看向这些人的身后某处。
俞老大见俞和衷一言不发,瞬间不想装了,直接冷了脸。
他扭头,给几人使了眼色,俞强早就想动手了,收到指令,立刻用力推门,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谁知道俞和衷突然松了手,俞强一时间不查,惯性的往前摔,直接摔了个脸着地,牙都直接摔掉了。
他“嗷”的一声,满嘴是血的骂骂咧咧:“你这个小崽子,是不是想死!”
俞老大一看儿子成了这样,伸手就想打俞和衷,结果手直接被攥住,他竟然完全不能动弹。
他这一刻才猛然发现,面前的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八岁的小娃了,他的力气竟然比不过这个小崽子!
几人感情也是塑料,俞老二和俞春香压根不管大哥和侄子,找准机会就往俞和衷屋子里跑,连带着摔断了牙的俞强都顾不得疼了,生怕被这两个人抢了好东西,急匆匆的捂着嘴也往里面跑。
俞老大见状也急了,想甩开俞和衷的手:“小崽子,给老子放开!”
俞和衷皱了皱眉,神色有些紧绷,但他还是努力放松下来,没管那几个跑到屋子里的人。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得让背后的人死心才行。
这么想着,他忽略了屋子里的几个人,目光落在俞老大身上,看着对方嘴里骂骂咧咧的,他放开了对方的手。
俞老大以为他怂了,揉着自己的手,想往屋子里去,结果就见俞和衷拿着一根棍子,先是打到他的腿上,俞老大“嗷”的一声,跪到地上,接着,俞和衷就握着手里的烧火棍,往他脸上呼。
他明显是故意的,一下一下的往嘴上打,刚开始俞老大还想反击,可惜他已经失去了先机,压根毫无反抗能力。他嗷嗷地叫唤着,想让儿子和弟弟妹妹来救他,但这几个人忙着找好东西呢,压根没人理会他。
屋里,俞老二和俞春香翻了个底朝天,啥都没找到,厨房里连根菜叶子都没找到。
好啊好,这小崽子,绝对是把东西把藏起来了!
俞强在卧室里,也是啥都没找到,就在他准备换个地方找,忽然瞄到一片衣角,那布料一看就是好料子。
他当即跑过去把衣服拉出来,眼睛一亮,嘟囔着:“这小崽子,真会藏啊!”
院子里,俞和衷想到什么,快步往屋子里去,结果就看到俞强手里正拿着姜乐给他做的衣服。
那可是姜乐亲手做的,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夜晚,他平时摸一下都小心翼翼,此时却被那双肮脏的手攥在手里。
俞和衷怕扯坏了衣服,没有伸手去抢,他一字一顿道:“把它,还给我。”
第53章 恶毒亲戚上门 小俞:我没保护好它 ……
俞强看这衣服喜欢的不得了, 他已经开始想象,自己穿上这身衣服,怎么享受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了。
正好他要结婚了, 到时候就穿这一身衣服, 村里人都能见着。
他在看到衣服的那一刻,已经把它据为己有,怎么可能再老老实实地还给俞和衷?
听到俞和衷的话, 他笑了:“给你?这衣服是我的了, 小杂种你老老实实说, 家里还藏了什么东西,给我拿出来, 不然我揍死你!”
他摔断了两颗门牙, 说话还漏着风, 却完全不觉得自己现在有多滑稽, 更没察觉到, 俞和衷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危险起来。
不等俞强反应过来, 俞和衷用力一脚踹过来, 他想躲, 没躲开,俞和衷趁机伸手去拿衣服。
他已经尽量小心了,可还是听到一声布料扯开的声音。
俞和衷急得眼睛都红了, 什么也顾不上,连忙捧着衣服查看,等看到肩膀上扯开一个小裂口, 他瞳孔紧缩。
俞强被踹了一脚,回过神来,骂骂咧咧的朝着俞和衷挥舞拳头, 一拳打在俞和衷的脊背上,后者就这样硬生生受了一拳。
俞强还想打,就连俞和衷的转过身,目光赤红,看的他竟然有些心颤。
俞强好歹二十多岁的人了,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从小吃的好,个子虽然不高,但是身上一身横肉,面对瘦弱的俞和衷,他怎么可能会害怕?
俞强伸手:“把衣服还给我,老子就不跟你计较了,不然,我让你尝尝我拳头的厉害,到时候哭着求饶老子都不会放过你!”
俞和衷没说话,他把衣服好好的放到一边,然后直直的走过来。
俞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挥舞着拳头打人,可他没想到俞和衷是个疯子,就这样不躲不避,直直地抓住他的衣领,一拳又一拳,打在他身上。
嘴里不断重复着:“那是他送我的衣服,被你弄坏了。”
刚开始俞强还有力气打回去,可后面发现俞和衷压根不要命,他开始害怕了,声音发抖:“我错了我错了,我赔你衣服,我赔!”
俞和衷:“你怎么赔?你赔不起。”
他说的很平静,可俞强更害怕了。总感觉下一秒,俞和衷就会要了他的命。
俞老二和俞春香总算听到点动静过来了,看到这一幕,俞春香“哎呦”一声:“你这个小崽子,你干啥呢,快把俞强放开!你听着没有!”
俞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呜呜呜二叔姑姑,你快救救我啊,这小杂种就是个疯子,他是要杀了我啊!”
可惜,他完全忘了他们也是塑料亲戚,他这么说,俞老二和俞春香反而更害怕了,一时间光动嘴皮子不敢上前。
要是他们被打,他们也疼啊!反正俞强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俞老二脑袋一转,说自己去院子里找俞老大,急匆匆地跑出去,就见,俞老大嘴巴肿的不成样,灰头土脸的,刚从地上爬起来。
俞老二傻了,更害怕了,这小杂种叫自己大伯都敢打,还有啥不敢的!
他连忙叫喊:“大哥,你快过来,你家俞强要被小杂种给打死了!”
俞老大疼的都要晕厥了,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听到这话,差点直接晕过去,他嘴巴疼的说不出话,腿也疼的厉害,一瘸一拐的往屋子里跑。
姜乐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他看到俞和衷家里有两个陌生人,心里一沉,顾不得这两个人,急匆匆的往屋子里跑。
屋子里一个女人在嚷嚷:“别打了别打了,他快被你打死了,你是不是想当杀人犯!”
难道是和衷在挨打?姜乐连忙跑去屋子里,结果场面却不像他想的那样,反而是俞和衷在压着一个脸色青紫的胖子在打。
姜乐第一反应:还好,俞和衷没事。
第二反应:赶紧阻止,别把人打死了!
他急急道:“和衷!”
俞和衷动作一顿,猛的抬头,在看到姜乐的那一刻,他脸色一白,前所未有的恐惧爬上心头。
他停下动作,神色呆滞地盯着姜乐,害怕对方会露出恐惧或者厌恶的神色。他想,他会难过死的。
姜乐连忙走到俞和衷面前,拉着他查看:“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姜乐眼里只有纯粹的心疼,俞和衷徒然松懈下来,眼眶发热。
他看了眼躺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的俞强,连忙抱住姜乐,低声道:“哥,你给我做的衣服,被他弄坏了……”
俞和衷提前把家里其他东西都收起来了,唯独这身衣服,他没舍得,他每天睡觉前,总要拿出来看看,才能安心躺下。
怎么也没想到,衣服就这么被翻了出来。
“都是我,没有保护好它。”俞和衷说的认真,姜乐听的好笑又心疼,他想说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可见俞和衷这么在意,又说不出口。
“你最该保护的是自己,你做的很好。”姜乐拍拍他的后背:“只要你好好的,我还可以给你做很多件衣服。”
俞和衷没说话,可这件就是坏了,那是姜乐辛辛苦苦做的。
把俞和衷哄好,姜乐转身看向几人:“你们这样闯进别人家里,不太好吧?”
他说完,意识到这几个是无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就干脆骂人:“一群垃圾,老垃圾生的小垃圾,希望意外快点来临,你们全家都死翘翘的好。”
瓜瓜鼓掌:【好骂,宿主棒棒哒!】
姜乐:【你快点查查怎么骂人,我还不太熟练。】
瓜瓜:【……可是骂人不和谐,我的词汇库都屏蔽了。】
姜乐:【……】好吧。
姜乐自觉自己骂的杀伤力不大,可这几个人却气的跳脚,俞春香黑着脸:“你这娃小小年纪,咋这么恶毒呢,个小X崽子,看看我大哥和我侄子打成啥样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谁打了?他们不是自己摔的吗?或者你们起内讧自己互相打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姜乐摊手。
“就是俞和衷这个小杂种打的!”
姜乐笑容淡了:“是吗?有谁能证明?”
他说完,又道:“对对对,你们都是纯种的,怪不得一个个蠢得猪都不如。”
几人听不懂他说的啥“纯种”啥的,反正感觉肯定不是好话,他们都惊了,啥叫打了就打了,还要啥证明?头一次见比他们还无赖的人。
“你,你咋能这么无赖!”俞春香难以置信地提高声音。
简直太好笑了,就他们几个,还好意思说别人无赖。
“看看我被打成啥样了?今天必须给个说法!”俞强指着自己,恶狠狠地说话,可惜他摔断了门牙,说话漏着风,有些滑稽可笑。
姜乐很想严肃一点的,但他真的没忍住,笑的他肚子疼:“你别说话了,太搞笑了。”
俞强愣了一下,因为自己漏风的门牙自卑起来,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直接气哭了。
姜乐跟俞和衷嘀咕:“和衷,这人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我还没说啥呢。”
俞和衷看着身边的人,姜乐一出现,他的情绪莫名被安抚下来,连带着这些讨人厌的亲戚出现在面前,他都可以无视。
同时有些庆幸,还好,姜乐没有讨厌他。
俞强气的嗷嗷哭:“啥叫没说啥,老子眼看就要结婚了,你们让我咋见人!今天必须给个说法,不然没完!”
姜乐呵呵:“你这种人还有人愿意嫁?啧啧,女方眼瞎了吧。还有,别说话了,我寻思谁家洒水车开来了呢。”
姜乐无比庆幸,好在他跟俞和衷离得远,俞强喷出来的口水,波及不到他们。
就在这时,瓜瓜忽然道:【滴滴滴!检测到新瓜!俞强要结婚的人,其实是被拐卖到他家的哦!请宿主救出那位女生,本次任务奖励200吃瓜币,大转盘抽奖三次!宿主加油努力哦!】
瓜瓜发布完任务,退出人机状态,当即忍不住吐槽:【畜生啊!我阉人的刀又控制不住了。】
姜乐也冷了脸,看向俞强,他穿越前,身边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但是却在网络上看到过。
有些女性原本会有多么美好的人生啊,却被这些畜生禁锢在方寸之地,当成生育工具,为他们生孩子。
他同样在网络上,看到过被解救出来的女性,她们这几十年一定过得很不好,看着就精神恍惚,这群畜生从来没有把她们当做人来看待。
姜乐一直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更让人觉得憋屈的是,他看到的那些新闻,很多买家最后都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俞强不明白姜乐看他的眼神怎么变得那么可怕,他不自觉的抖了抖,畏畏缩缩的往他爹身后躲。
俞老大嘴巴肿着,没办法说话,便用恶狠狠的眼光看姜乐。
俞和衷见状,死死的盯着俞老大。
“你这小子,嘴巴倒是厉害!但你以为嘴巴厉害就行了?”俞春香懒得管她的蠢侄子,但是,今天她可不想白跑一趟,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小杂种肯定是把东西藏起来了,不然家里连面缸都干干净净的,咋可能?
今天既然来了,非得扒下一层皮不可。
刚刚俞和衷打俞强的时候,她被吓着了,现在缓过神来,又觉得,怕啥?他们加起来四个人,还能怕俞和衷这个小杂种?至于这个新出现的小子,更不用怕了,看着就只是嘴皮子厉害!
这么想着,俞春香给大哥二哥使了个眼色,至于俞强,使了眼色他都看不着,怂货这会儿只顾着哭了。
“对,你看看,给我大哥和侄子打成啥样了?我告诉你,爷爷可不是好惹的!”俞老二说着,撸了撸袖子。
俞和衷不由得握紧拳头,下意识要护着姜乐。
姜乐心里感动,但还是伸手,按住俞和衷的肩膀:“没事,看我的。”
俞和衷神色担忧的看向姜乐,他不想姜乐受一点伤。
但看姜乐神色坚定,俞和衷怕他不高兴,乖乖站在原地没动。
姜乐看向几人,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我怕你们啊?一群孬种,有本事打我啊!”
俞家兄妹被激怒了,本来他们也不是什么沉得下性子的人,当即就要冲过去打姜乐。
姜乐略略略:“你们要是追得上我,要多少钱我给多少,不过,你们真的追得上吗?”
姜乐说着,就跑出了门,俞家兄妹见钱眼看,哪里还顾得上想别的,当即就追了出去。
俞和衷皱眉,眼睛瞄到什么,目光闪了闪,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可惜俞家兄妹光顾着追人,压根啥都没注意到。
“你这小杂种,给老子等着,看我不打的你叫爷爷!”
“我们教训俞和衷那个小杂种,还用得着你掺和,今天不给钱看我不打死你!”
“跑啥跑呢,说谁孬货呢,老娘打死你!”
三人骂骂咧咧的追出来,结果傻眼了,咋外面来了这么大一群人。
“你说谁小杂种?要打谁?”最前面的汉子一身肌肉,看着个子有一米八,好像一拳头都能打死他们。
姜乐装模作样的装可怜:“二哥,还好你来的及时,这群人太可怕了,他们欺负和衷,我说了几句,就要打死我!”
就在半分钟前,瓜瓜传来消息:【李勇叫的人来了,你二哥也来了!】
姜乐来之前,让李勇多叫点人过来,这会儿不忙,村里人都喜欢看热闹,不怕叫不来人。
现在一看,好家伙,全村人都来了吧。姜乐忽略了赵满仓这个村长,看到书记之后,彻底放心下来了。
村干部都来了,没道理让自己村里人被外村人欺负。
姜军庆一听他家幺儿差点被打,气的额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就你们想欺负我家幺儿?”
俞家兄妹简直呕死了,啥叫他们欺负他家幺儿?他们被骂了一通,一根汗毛都没碰着,咋就成欺负人了?
他们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但是,姜军庆的拳头好像下一秒都要砸他们脸上了,他们哪里敢说别的?
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不敢。”
姜乐一边享受着家人的关心,一边趁机把俞和衷也拉过来,嘟囔道:“和衷可受了不少委屈呢!”
姜家人又是一通心疼问候,要是让俞家兄妹听到,他们得当场气死。
姜乐不想让他二哥真打人,适时探出脑袋:“算了算了,他们还没来得及打我,就道个歉好了。”
村里跟过来的人嘀咕:“哎呦,这姜小子心咋还这么好!”
“就是,要是我儿子被这么欺负,我非得抄着锄头要个说法。”
“这娃太好了,容易吃亏啊!”
容易吃亏的姜乐看着俞家兄妹憋屈的表情,简直笑yue了。
顶着这么多人的压力,他们就算再憋屈,但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止不住的低头道歉。
“今天这事,跟小同志没关系。”俞春香说话客气了很多,又开始抹眼泪:“我们就想要个说法。本来想着好长时间没见衷儿了,我们想过来看看,谁知道这娃心太黑了!你们看看,把我大哥打的,嘴巴肿的现在都说不了话!”
说着,她又把俞强拉过来:“你们再看我侄子,牙都成什么样了,都是被他打的!你们说说,好好一个小伙子,打的牙断了,搁谁谁不生气?我是他姑,我心疼我大哥,心疼我侄子啊!”
村里人听完,果然注意到俞老大嘴巴肿的不象样了,他们就说这咋回事,再看俞强,嘴边还带着血,看着就吓人。
村里很多人都喜欢无脑维护长辈,觉得不说俞强了,就说俞老大,好歹是俞和衷的大伯,咋能把人打成这样呢?
而且,俞强也是俞和衷他哥啊。这娃咋能这么狠呢?
他们已经完全忘了,当初这群人在俞和衷小的时候,是怎么欺负他的。
就算你提醒他们这件事,他们也会说:“哎呀,都是亲戚,哪里能这么记仇?都这么多年了,也该过去了,我看人不是好好的吗?”
姜乐已经预料到这些人会怎么说,他也不想让村里人评理。
他直接死不承认:“你们胡说啥呢?你看看和衷瘦的,他才十四岁,咋可能把俞老大和俞强打成这样?你们乱编也得有人信啊!”
“而且你们四个人呢,你要真那么心疼你大哥和你侄子,看到他们被打,你都没上去拦吗?”姜乐道。
俞春香连忙辩解:“我……我拦了!”
“你要是拦了,身上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姜乐冷笑:“你不会以为自己是个人吧?就你做的那些事,和衷要是真打了俞强跟俞老大,能不打你?”
俞春香都被绕晕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俞和衷为什么不打自己。
她这副样子,反而让村里人有些怀疑,俞春香看着这么心虚,别是骗人的吧?
他们再看看俞和衷,虽然俞和衷现在养好了很多,但是还是瘦,那么瘦个娃,咋可能把那么胖的俞强打成那样?加上一个俞老大,父子俩一起,更不可能了。
一时间,村里人心里的天平又开始倾斜了。
俞老二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那他们身上的伤是咋回事?难不成是他们自己打的?”
姜乐一副‘我都不想说’的表情:“你们活不起就别活了,那么爱抢别人东西!和衷有件衣服,他们父子俩都看上了,想要,两人谁也不让人,就打起架来了。”
村里人也没见过衣服长啥样,不过看俞和衷身上的衣服,旧的发白了,还带着补丁,这衣服也值得抢?穷疯了吧!
“说的对,说的好,活不起别活了!”
“就是,父子俩为了一件衣服打架,说出去都嫌丢人!”
“那是人家的衣服,是你的吗?”
这么离谱的话,这群人还真信了。姜乐深知,有时候谣言就是这样,它不需要逻辑,只要足够猎奇,反而会有更多人相信。
吃瓜群众有时候并不在意事情的真假,他们只是想看热闹而已。
“胡说,胡说,不是这样!”俞老二傻眼了,急赤白脸地喊。
姜乐笑笑:“那你说说,不是这样是那样?”
俞老二张了张嘴,瞬间说不出来话了,他能说啥?说他们都是过来想搜刮俞和衷家里东西的?
这话要是说出来,丢人的就不止俞老大和俞强父子了,连带着他跟俞春香也一起。
他们本来就是塑料兄弟情,咋可能为了俞老大把自己也拉进去?俞老二不说话了,村里人更加认定,这就是真相!
就这,还说是人家俞和衷打的,呸,臭不要脸!
到这时候,姜乐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现在俞家这些亲戚,固然可以灰溜溜的离开,可他们可能下次还会来。
这样可不行,他见不得这群人。
“哎!”姜乐忽然用力叹了口气。
他旁边的二哥也特别配合:“幺儿,咋了这是?”
姜乐神色难过:“我就在想,我们坎子村的人是不是很好欺负。”
这下不用姜军庆配合接话了,村里人一个个都急了,这不相当于说他们村里人是孬货吗?这换谁谁受得了?
这年头要真让人觉得好欺负,那可能真会被欺负。
“姜小子,你这话说的,咱坎子村说出去也是附近数一数二的村子,谁敢欺负咱们?”
“就是!你这小娃啥都不懂,欺负咱们村人?也得看看咱们村这些汉子答不答应!”
“谁说光汉子了?我们这些婆娘也不答应!”
姜乐眨眨眼睛:“是吗?可他们要是不觉得我们好欺负,为啥还敢明目张胆地跑到咱们村里,欺负咱们村的人?”
“各位叔叔婶婶,你们想想,别人说起咱们村里人,是不是先得说坎子村的谁谁谁?在外面,咱们村就是一个整体,他们欺负咱们村的人,不就是打叔叔婶婶你们的脸吗?”
姜乐:“你们想想,今天他欺负俞和衷讨到了好处,下次他就敢欺负咱们村别的人,还要说咱们村都是软骨头!”
“屁!”一个汉子先受不了了:“我一辈子都没被说过软骨头,谁敢说!看看老子拳头同不同意!”
“姜小子说的对,咱们村人互相咋样先不说,在外咱们就是一起的,欺负谁都不行!说出去都觉得咱们坎子村都是软骨头!”
“就是,还敢跑到咱们村子来欺负人,可不就是姜小子说的,打咱们村人的脸!”
一个村人被煽动起来,就有更多的村人被感染,原本他们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过来,现在莫名其妙被点燃了。
一个个把自己都给说激动了,看着俞家亲戚,眼神都不善起来。
几人:“……”瑟瑟发抖。
第54章 把赵政华腿打折 给点补偿
俞家几个亲戚都害怕极了, 他们才意识到姜乐嘴皮子的厉害,好家伙,几句话直接让坎子村的全村人都跟他们对着干。
俞春香瑟瑟发抖:“我们没这个意思……”
“你嘴上说没这个意思, 其实下意识就瞧不起我们坎子村的人。”姜乐直接堵了她的话:“不然你敢这么肆无忌惮?欺负我们坎子村没人是吧?但是你想错了, 我们坎子村是团结友爱的村子,我们是一个集体,任何一个人被外村的人欺负, 我们都不能容忍!
我们团结起来, 一定不会被你们这些外村人欺负!以后你们碰到我们坎子村人, 也得掂量掂量,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坎子村的人, 被姜乐说的都忍不住挺胸抬头, 心说:就是, 我们就是这么厉害!
果然, 没人能拒绝得了集体荣誉感,
“书记, 咱们村可不能被这么欺负, 今天必须要个说法!”
“就是, 必须给个说法,好家伙,欺负人欺负到我们村了!”
“没错, 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可不是孬种!”
书记一直在旁边看着,好几次赵满仓想说话, 都被他按住了,他看姜乐一直占上风,就先别说话了。
这会儿他在旁边看着, 哪里不明白姜乐的小心思,但是,他什么也没说,能加强村里人的集体荣誉感,那是好事,他这个书记是不会拆台的。
这会儿大家都喊他,他也该说话了,看了眼姜乐,后者讨好的笑笑。
书记看向俞家几个亲戚:“大家说的对,我们村是一个集体,不管里面怎么样,没道理自家人被欺负,要让他们给个说法。”
书记都发话了,大家更觉得对,都点头。
“就是,我就在这里守着,今天不给个说法,都别想走!”
俞春香看几个没用的亲戚,这会儿一个个被吓得都说不出话了,她也吓得不行,但也只能自己结结巴巴道:“我们是衷儿的亲戚,咋能算欺负人,我们也没欺负人啊。”
“你们直接闯进我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亲戚都是这样吗?”俞和衷开口道。
“你……我好歹是你姑!”俞春香气得跺脚。
俞和衷道:“六年前,你们频繁来我家抢东西,我当时八岁,拦不住。后来你们变本加厉,还想把我爹留给我的房子也拿走,后来上一任书记看不下去了,出面做主,我们立了字据,以后断绝关系。”
俞春香跳脚:“啥叫拿走你爹给的房子,我们是看你一个娃住着没人照顾,想过来跟你一起住,顺便还能照顾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俞和衷:“你说的这些话,会有人相信吗?”
今天老书记也来了,他看了眼始终挺直着腰背面对这些人的俞和衷,叹息道:“当初这事确实是我做主的,六年前,俞和衷跟这几门亲戚,就已经没关系了。现在别说是什么亲戚,俞和衷是我们坎子村的娃,他没了爹,娘又不管,可也不能被别的村人欺负!”
“就是,现在攀啥亲戚呢?欺负人的时候,也想不起是亲戚了,呸!真不要脸!”
既然不是亲戚,那就好办了,书记道:“去个人,到上河村把他们的村长书记都叫过来,对了,把这几个的家里人也通知一下。今天必须补偿俞和衷,不然别想把人领走。”
赵满仓一直没找到机会插话,他这个村长跟个隐形人一样,心里憋屈的不行,只能找机会说:“对,书记说的对,我也是一样的态度。”
上河村就是俞家几个亲戚的村子,他们听到这话,脸色都白了。
咋他们今天啥好处都没讨着,被打了一顿,现在反而要给俞和衷赔偿?他们想不明白。
可现在说啥都没用,现在在坎子村人眼里,他们就是欺负自己村人的畜生,一个个都瞪着他们。想跑?更不可能了,都被围的严严实实的。
有个跑得快的小伙子“嗖”一下就跑走了。
书记道:“大家都散了吧。”
“我们不走,万一他们又欺负咱们村里人咋办?”
“就是,不走!我们就在这里守着!”
书记都笑了,他一个书记在这,还能被欺负了不成?
不想走他也没强求。不过有的人家里还有事,虽然抓心挠肝的想看后续,可家里的活不能不干,只能一边被自己媳妇儿催着,一边不情不愿地走了。
结果走开几步,扭头见自家媳妇儿还在原地,就傻眼了:“你不跟着回去?”
媳妇就说:“回去一个人就行了,我在这里看着,也好回去说给你听,你赶紧回去吧,家里的柴还没砍。”
她男人:“……”
最后还是走了一大半,也留了不少人。
话说上河村这边,俞家几个还想着,这次自家男人/媳妇儿,能拿回来啥好东西,想吃肉了,不知道有没有肉?没有肉面粉也不错,反正是白拿的。
结果就见书记黑着脸过来了,他们问咋回事,书记一说,几人直接傻了,咋还要他们往出拿东西?
说什么也不情愿,但是这次上河村的书记亲自来了,被坎子村要求去赎人,他一张老脸都要丢完了,对这几个惹事的人家,态度可想而知。
不想拿东西是吧?好,他就派人直接去屋子拿,能吃能用的,都拿上,反正不是自己的,也不心疼。
俞家几户急得嗷嗷叫,以前只有他们去俞和衷家里抢东西拿的份,没想到这次竟然轮到自己了。
轮到俞老大家,俞老爹跟着他住,听说要拿东西,说什么都不愿意,还说要去坎子村,打死俞和衷那个小杂种,敢拿他家东西?不要命了!
上河村的书记就道:“俞老哥,你年纪大,我给你点面子,你要是非这样,我们上河村可容不下你们!”
俞老爹听到这话,又气又急,才意识到已经面对的是书记,他们就算再厉害,也不敢得罪书记,人家给你使点绊子,都够你喝一壶的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让拿东西,心痛的厉害,嘴里不住的骂人,可再骂没用。他们这次是真涨教训了。
上河村的书记就这么带着人,拿着一兜子东西过来,一起来的是俞强的娘。
其他两家家里都没啥好东西,最多拿点粮,她家是确确实实有啊!为了给俞强娶媳妇,她家专门买了一只大公鸡,在家里暂时养着,等到俞强结婚了还能杀了吃。
母鸡会下蛋,比公鸡贵,他们家没舍得买。
谁知道这好好的大公鸡,今天被他们村书记不由分说的给带走了!俞强娘前前后后的跟着,心里还想着,这鸡咋可能给那个小杂种?等他们村的书记走了,她肯定得把鸡拿回来,顺便把那小杂种教训一顿。
这么想着,俞强娘心里舒服了很多,然而到了地方,她傻眼了,只见她男人嘴巴肿的不象样,一看就是被谁打的,再看她儿子,更惨,嘴巴带着血,牙还断了两颗。
俞强娘见状气的不行,说好的他家人欺负那个小杂种了,咋小杂种还好好的,她儿子和男人成了这样?
正好她不想把大公鸡给出去,当即就叉着腰,拿出哭丧的架势:“没天理啊,我男人我儿子被欺负成这样,我家还得赔大公鸡,这不是欺负人吗?”
上河村的书记虽然觉得她丢人,可也觉得俞强娘说的有道理,他村里的人被打成这样,他还得带东西乖乖赎人,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上河村书记想问问怎么回事,就听一个少年说:“哭啥啊,俞强和他爹互相打架打成那样的,大家都可以证明,你说是不是啊,俞春香,俞老二?”
俞老二和俞春香已经吓破胆了,哪里敢说不是,连连点头。
俞强看了眼说不出话的爹,猛摇头:“不是,是俞和衷那小杂种打的!”
姜乐冷笑:“你撒谎不打草稿是吧?你自己看看我家和衷瘦的,你肥的跟头猪一样,他打得过你?还把你们父子打成这样,你觉得有人信吗?大家又不是傻子。”
俞强指着姜乐,气的手抖:“你你你……”
上河村书记听到这话,再看看俞和衷,也觉得姜乐说的对,俞强那一身肉是白长的吗?
他没觉得父子打架有什么不对,这事他也见过,但没见过打成俞强和俞老大这样的,还跑到人家坎子村打,他还听到有坎子村的村民说,两人是为了一件衣服大打出手。
真是脸都不要了!
一旁的俞强娘还哭丧一样哭嚎,上河村书记更觉得丢人,大声道:“行了!哭啥哭呢?你儿子男人互相打成这样,有啥好哭的?”
“把东西留下,给人家小俞同志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上河村书记说完,看向坎子村书记张万兴:“小张,你觉得咋样?”
张万兴五十来岁,比起六十多岁的上河村书记,确实年轻很多,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得给个面子:“行,就这么办吧。”
就这样,上河村书记压着俞家几个人给俞和衷道了歉,几人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但是迫于自家村子书记的压力,也只能低头。
道完歉,上河村书记还不忘敲打他们一番:“你们多大的人了?还欺负人家十几岁的小娃,丢不丢人?这次是第一次也就算了,再有下一次,谁爱管谁管,我丢不起这人!”
几人被训得跟鹌鹑似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和之前恶毒的样子判若两人。
等人走了,村里剩下的人也散了,他们身上被姜乐激发出来的热血还没凉呢,跟俞和衷说:“以后他们再敢来,你就过来喊人,真是,好歹是咱们坎子村的人,哪能随便叫人欺负了?”
“就是,也不看我是谁!”
“哈哈,你谁啊,一天天的就爱吹牛。”
姜乐拉了拉俞和衷,后者道:“谢谢大家。”
姜乐觉得这孩子可能有点社恐吧,就替他补充:“今天多亏了大家,你们简直就是英雄!”
略显夸张的话,却把村里人夸的飘飘然,哈哈哈,这么点小事,说他们是英雄啥的,多不好意思啊。
一个个走的时候,嘴巴咧的老大,跟得了什么便宜一样。
姜乐看着他们的样子,有点想笑,大家也太好哄了吧?
等村里人走光了,姜乐又感谢了一番书记张万兴,张万兴摆摆手:“行了,都是咱们村的,我还能不管?”
张万兴看了眼姜乐,像是第一次发现:“你这娃我看着机灵的很。”
姜乐哈哈笑,他就知道,这次书记肯定看出什么了,不过既然对方不说,那就是不打算拆穿。
张万兴说完,果然就走了,赵满仓跟着一起的,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满自己被忽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姜家人也走了,让姜乐留下,怕俞和衷吓着了,让他安慰安慰。
顷刻间,院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姜乐指了指地上被绑了腿挣扎的大公鸡,问道:“这鸡咋办?”
俞和衷看了他一眼,说:“杀了吃吧。”
姜乐眼睛亮亮:“对,人不是好人,但鸡是好鸡!”
俞和衷露出一个笑,说:“我去烧热水。”
鸡得用热水烫,才能把鸡毛拔下来。
姜乐跟在他身后,喜滋滋得点头,他清点了一下那几个俞家拿的东西,除了那只大公鸡,就是一些面粉啥的,还有一些菜,虽然不值钱,可他们只要一想到这些给俞和衷了,肯定心疼的要命。
想到这里,姜乐撇了撇嘴,心里大骂这群煞笔,俞和衷那么好一个小少年,这些人怎么好意思欺负的?
姜乐已经完全忽略了,俞和衷把俞老大和俞强打成什么样了,就算有人提醒他,他也会说,这两人活该!
俞和衷添水,见姜乐撑着下巴,坐在灶台前,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他动作一顿:“哥,别想他们了。”
姜乐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俞和衷。
“我小时候觉得他们很厉害,他们那么高大,好像是我永远跨不过去的坎。”俞和衷一边盖上锅盖,一边在姜乐身边蹲下:“可是哥你知道吗?今天我发现,他们也是普通人,他们也会害怕,甚至于,他们胆子很小,根本没什么可怕的。”
姜乐笑笑:“因为你长大了。”
俞和衷却摇摇头:“不,因为有你。”
姜乐眨眨眼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是酸酸的,软软的,麻麻的,像是包了一团热水。
他不擅长沉浸在这种温暖的氛围里,笑着开玩笑:“和衷,你这不是挺会说话的吗?怎么跟别人说话,跟个木头一样。”
俞和衷:“我跟别人说不出来。”
“好吧。”姜乐也不勉强,摸摸俞和衷的头:“咱们和衷都这么聪明了,要是还很会说话,那也太完美了,别人都要嫉妒了。”
俞和衷就笑,他哪有姜乐说的那么好。可他也很开心,原来在姜乐心里,他也是美好的存在吗?
“好了,快点烧水,不然这热水得烧到什么时候了。”姜乐看着乖乖的俞和衷,心软软的。
姜乐穿越前就在农村生活,农村还一直用着土灶,他从小自己做饭,自然也会用。俞和衷去外面拿柴火,他就点火,没一会儿锅下的火就呼呼呼的烧起来了。
两人心情都调整过来,就自然的说起今天的事。
俞和衷道:“那些亲戚我了解,他们见我一直过的不好,时间久了,自然就不管我了。今天他们突然过来,实在是太奇怪了。”
姜乐原本没有多想,听到俞和衷的话,开始疑惑起来。
他皱眉:“是因为赵政华?”
俞和衷点头:“嗯,我原本还不太确定,但今天我看到他躲在不远处偷偷看。”
姜乐简直听笑了,心里骂了句赵政华有病,这种骂人的话,就没必要让俞和衷听到了。
他想了想,道:“他肯定是因为金条。”
姜乐回想原书,估摸着赵政华只知道俞和衷手里有值钱的东西,但应该不知道是金条。
赵政华是重生的,他重生之前跟俞和衷没有交集,不会知道的那么仔细,哪怕是以后,以俞和衷的性格,也不会那么高调的把金条拿出来。所以,赵政华最多知道俞和衷突然有钱了,进而猜到俞和衷手里有东西。
想到这里,姜乐神色沉沉:【这种人是怎么当上男主的?有重生这么厉害的金手指,结果重生之后,一心只想着抢别人东西,利用别人。】
瓜瓜表示:【谁说不是呢,本系统也这么觉得。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哦,因为好几个重要剧情被改变,赵政华的气运被削弱了很多,趁现在他没缓过来,宿主可以给他一点教训!】
说起这个,瓜瓜激动不已:【宿主,快打折他的腿!】
姜乐脑子一抽,问他:【打折哪条腿?】
瓜瓜:【……中间那条,暂时不能打。】
姜乐听起来很失望:【好吧。】
毕竟赵政华的男主气运没有彻底消失,让男主变成一个太监……,嗯,还不太可能。
俞和衷见姜乐忽然开始发呆,也没打扰,他早就发现了,姜乐总是时不时就会发呆,应该是在想事情。
他沉默地烧着柴,心里却惦记着姜乐给他做的衣服,想到衣服破了个口子,他就神色沉沉。
赵政华……
一旁的姜乐哼哼:“和衷,我们得给赵政华一点教训!”
俞和衷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姜乐。
这事姜乐想来想去,也不打算瞒着俞和衷,他知道,俞和衷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既然知道背后是赵政华在推动,怕是会有所行动。
姜乐担心他一个人出什么事,自己好歹有瓜瓜这个bug,瓜瓜别的不会,偷听和望风还是可以的。
所以与其一声不吭的瞒着俞和衷,导致对方一个人行动,不如他主动开口说这件事。
姜乐用木头戳戳灶膛里的火,皱眉道:“赵政华实在是太烦人了,得让他安分一段时间。”
俞和衷惊讶于姜乐和自己想到了一起,他问:“怎么做?”
姜乐嘿嘿一笑:“把他腿打折,让他躺一段时间,看他还折腾。”
俞和衷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姜乐可能是受了刚刚跟瓜瓜对话的影响,下意识道:“中间那条不行。”
姜乐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瞬间烧红,他僵硬的转移话题:“你去看看水烧开没有。”
俞和衷看出他的尴尬,没说什么,听话的起身去看。
水烧开了,家里人忙忙碌碌地杀了鸡,动作迅速,没一会儿鸡就炖到锅里了。
“赵政华这事,咱们再想想。”姜乐其实觉得,直接趁天黑给赵政华一棍就行,反正他也不敢说啥,他敢说怀疑自己和俞和衷吗?别人问他为啥怀疑,他有办法说出口吗?
至于赵政华知道是他们,还是那句话,知道就知道呗,反正他们已经彻底得罪了赵政华,而且,就算他们安分守己,赵政华照样不会放过俞和衷。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挥拳。
姜乐之所以说从长计议,是因为,瓜瓜刚刚说:【宿主,本系统教教你打哪里可以一棍把他给打骨折。】
腿要打折容易也难,打不对地方,顶多疼两天。姜乐可不想辛辛苦苦忙活一通,结果只是让赵政华疼两天。
所以,还是有必要跟瓜瓜学一学的。
俞和衷自然是听姜乐的,他点点头:“好。”
姜乐放心了,说:“你把衣服拿来,给我看看吧。”
俞和衷说起衣服,眼睛就有点红:“哥,你好不容易给我做的……”
对俞和衷来说,姜乐背后的心意是最重要的,可这份心意,被撕烂了。
姜乐拿着衣服看,见只是胳膊上裂开了一个口子,还能挽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没事,我给这里缝个什么,到时候看不出来的。”
俞和衷听完开心起来:“真的吗?”
姜乐点点头,哼哼:“你还不信我?”
俞和衷自然是相信的。
姜乐就问他,要缝什么东西,毕竟要参考俞和衷的意见嘛,主要是姜乐自己也想不出来。
俞和衷眼巴巴的看着姜乐,眼里满是孺沐:“我想把哥缝在上面。”
“啊?”姜乐愣了一下,尴尬的脚趾抠地:“我的名字吗?好奇怪啊。”
俞和衷见姜乐强烈拒绝,只能失望叹息。
姜乐选择折中:“你想缝我名字?但是这是你的衣服诶,我缝你的名字吧。”
俞和衷:“……”终于知道为什么姜乐不答应了,好尴尬QAQ
姜乐:嘿嘿,小样!
第55章 他真的神经 鸡汤
当然是不可能缝名字的, 也太奇怪了,姜乐就开个玩笑,他看到裂口的时候, 就已经想好缝什么了。
“缝叶子吧, 榆树叶。”姜乐道。
比起名字,叶子就好很多,而且姜乐还说是榆树叶, 不是别的什么叶子。
俞和衷答应了:“会不会要好久?”
他不想姜乐累着。
姜乐思考了一下:“还好, 要不了多久, 而且我挺喜欢做这些的。”
他是真喜欢,不然穿越前也不会一度想报服装专业。
俞和衷就点点头:“现在天热, 不太会穿长袖。”
他的意思是, 不着急, 让姜乐别急着做。
姜乐感慨:【和衷还是个小暖男呢。】
瓜瓜吐槽:【他就对你这样吧?】
然后, 姜乐就更开心了。
瓜瓜:【……】对不起, 又爽到你了。
小火熬了很久, 锅里熬出一锅香喷喷的鸡汤, 姜乐吸吸鼻子:“好香啊。”
眼睛盯着锅里的金黄的汤移都移不开了。
俞和衷觉得可爱, 但他没敢说出来,拿了碗盛了一碗出来:“哥,你尝尝味道。”
谁家尝味道要尝一碗啊, 姜乐给俞和衷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心照不宣的接过碗,吹了吹刚出锅的汤, 然后等不及放凉,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好香啊。”
他还招呼俞和衷:“和衷你快尝尝, 我都没想到这么香。”
一想到这鸡是从俞老大家拿的,这会儿俞老大一家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呢,姜乐就喝的更香了。
想到俞老大家,姜乐就想着,找时间得去上河村看看,那个被拐来的女孩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姜乐又觉得鸡汤有些不是滋味。
瓜瓜安慰他:【宿主你放心,女孩现在没事,那个拐子跟俞老大一家刚谈拢价格,俞老大一家还在凑钱呢,他家那个情况,一时半会儿凑不出来的。】
姜乐抓住关键:【拐子还在上河村?】
瓜瓜:【是的,拐子就是上河村人呢,他们谎称女孩是自己亲戚。】
姜乐松了一口气,人没有危险就行,他也有心情喝鸡汤了。
俞和衷给他碗里还弄了不少鸡肉,姜乐吃完一碗,差不多要饱了。
他帮着俞和衷把家里收拾了一番,虽然没被俞老大他们拿走什么东西,可家里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这群人,真是跟土匪没什么区别了。
收拾好以后,姜乐要走了,走的时候,俞和衷又盛了大半的鸡汤和鸡肉,让姜乐带回去,说自己一个人吃不完。现在天热,东西都放不住。
连吃带拿的,姜乐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拒绝,鸡汤放在罐子里带回去。
——
俞和衷的衣服,姜乐带回来了,缝叶子得买绿色的线,姜乐决定先在系统商场看看。
系统商城果然有,而且一捆线也不贵,就两吃瓜币。
姜乐干脆的买了,家里有针,这个倒不用买。
说是不急,可姜乐左右没什么事,就开始绣叶子,他并不为了遮住裂口而绣,他绣的精细,本来就细的线还被分成了细细的好几缕,小小一片叶子,得花费不少功夫。
不过姜乐确实喜欢做这些,这点他倒是没骗俞和衷,这功夫也是他跟着老裁缝学的,老裁缝不喜欢用缝纫机做那些绣样,他觉得没有灵魂,见姜乐对这些感兴趣,也毫不吝啬的给他教了。
姜乐跟他学了那么多,心里其实把他已经当成了师父,但后来老裁缝跟着儿女去了大城市生活,姜乐就没再见过他。
姜乐给老裁缝打过电话,老裁缝说过得挺好,就是整天在城里闲着,像是运转了几十年的机器停了下来,让他很不习惯。
后来他再给老裁缝打电话,他就开心了很多,说儿女让他没事在家里做做衣服,孙女还灵机一动,每天拍他做衣服的日常,发在网上。
老裁缝手艺好,还真有不少人看呢。对此他很高兴,没事就喜欢琢磨着做衣服,视频里教教粉丝,过得开心多了。
姜乐得知后,也替他开心,问了老裁缝的账号,还点了关注,只不过姜乐忙,忙着打工,而且那时候也快高考了,他就像一个不能停歇的陀螺一样。
所以即便知道了老裁缝的账号,他也只是很偶尔的看看,他穿越前,老裁缝的账号也一直在更新。
他想对方现在应该依旧过得很开心吧。想到这里,姜乐笑了笑。
叶子只缝了一点,天就黑了,姜乐眨眨酸胀的眼睛,出了房间。
家里人正在商量事,而且是一件大事——盖房。
其实就是在后面挨着姜乐和姜军庆现在的房间,再起一间房。
“军庆眼看就要结婚了,怎么着也得单独一个房间了。”姜奶奶说:“盖一个屋子要不了多长时间,可也得早早准备了。”
这年头,除非家里富裕或者盖的多的人家,要请人盖房子,其余的大多数都是自己盖。
家家户户的汉子,都有点盖房子的手艺,他家就起一间屋子,用不着请人,请人还得花钱呢。
姜德手艺是没问题的,当初家里的房子,还是他跟着姜爷爷一起盖的,牢固的很。
花钱不用请人,就是要买砖。
坎子村是没有砖窑的,他们村里刚开始没人有这个头脑,后面姜卫红嫁过去那个村子,下河村开展副业,弄了个烧砖窑,自然也是集体的。
那个烧砖窑产量不错,几乎把上河村,坎子村,下河村,还有周围几个村子的用砖都包了。
这时候别的几个村子意识到烧砖能赚钱,但也晚了一步,下河村烧的砖好,产出稳定,听说村长还专门去学了咋烧砖。
要是自己村也想烧砖,光是前期投入就得浪费不少时间,而且也不一定能抢来人家下河村的生意,最多只能供得上自己村。
农民靠地生活,在烧砖上多花费一点时间,那地里就少一份收成,到时候不够交公粮,全村都得断粮,砖窑要是成了还好,不成那真的完了。
总之没人敢担这个风险。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就像下河村,地里产出就少,交完公粮不剩啥了,别的村分粮,他们村分的都是砖窑挣的钱。
有人觉得羡慕,也有人觉得还是分粮实在。下河村砖窑分到的钱,还是会拿去买粮,一样的,因为村里分到的粮不够吃。
不过下河村因为有那个砖窑,确实比别的村富裕一些,但大家都觉得区别并不大,而且烧砖不比种地,种地还分农忙和农闲的时候,烧砖却是一年四季的生意。
有的人专门挑农闲的时候盖房子,盖房就需要砖,那下河村的砖窑就得运作,别人闲的时候,他们反而要忙起来。
这么一想,人家一年四季都干活,怎么着也该富。
酸的人也有,可该用砖的时候,也得在下河村买砖。
姜德道:“砖就在下河村买。”
下河村算是附近卖砖最近的地方了,砖的价格都大差不差的,肯定是在这里买。
至于盖房的事,姜德和姜军庆一起,两人空闲的时候慢慢盖,只有一间屋子而已,有半年时间呢,不着急。
姜乐在旁边听了一耳朵,他对这些不懂,就不发表意见了。
盖房的事,就这么商量好了,姜德和姜军庆在一旁算,盖一间房子要用多少砖,算好了找机会去下河村一趟,到砖窑里提前订好。
“砖咱自己拉回来?”姜德说:“离得也不远,多跑几趟。”
“用啥拉?”姜乐想到坎子村和下河村的距离,没忍住问。
“家里的架子车。”姜德说。
架子车下面两个用连起来的车轱辘,上面架一个木头做的木板,其实就是木板车。
只不过架子车两边有可以人手握的地方,可以推着走,不过要是东西比较重的话,得把架子车上的绳子,斜挎在人的肩膀上。
拉车的人双手抓着架子车的把手,肩膀上斜挎着架子车的绳子,用力往前走,通过这种方式让架子车运转起来。
简单来说,纯靠人力。
姜乐皱眉,这年头自然是没有水泥地的,村里的土地还好,还算平坦,到了村外面,地就坑坑洼洼的,人走在路上都嫌硌得慌。
不等他说话,姜奶奶就说:“用啥人拉?省钱不是这么个省法,身体坏了省再多钱也没用。”
赵美莲也觉得这话说的对:“咱们村离下河村不远,也不近,一来回走得快也得一个多小时,比镇上还远,你们两个拉着砖,总没有人走得快吧?那得拉到猴年马月去,回家还得把砖卸了,还得干活,身体哪里受得了?”
说完,她看了眼姜军庆:“咱家老二的腿刚好,你可别带他一起折腾。”
姜德原本想着,他家老二要娶媳妇儿,到处都要用钱,自然能省则省,听到娘跟媳妇儿这么说,又觉得有道理。
姜奶奶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她直接拍板:“加点钱,让用拖拉机给咱拉回来。现在地里不忙,但每天也得去上工,你们啥时候去拉砖?咋,干了一天活,还得又去干这些?是个人都受不了,村里的牛也有歇的时候。你去村里借牛使,人家也不借给你,为啥?害怕把牛累坏了。牛都怕累坏,更别说人了。”
村里有几头牛,都是公家的,平时种地的时候用来犁地,一年到头也就那么几次,就这,其他时候都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说实话,这年头人可能都没牛重要。
可自己家人,哪里舍得让这么干?姜奶奶这么一说,其他人都同意。
姜欢也眼巴巴的看着她爹和她哥:“用拖拉机吧。”
姜德和姜军庆知道家里人怕他们累着,他们也没逞强,累死累活省的那么一点钱,确实没有必要。
下河村因为有砖窑,经常要用砖,就买了一辆手扶拖拉机,加钱就可以把砖运回来,比自己运省事多了。
一家人商量好了事,天都黑透了,洗漱都不方便,只能把灯打开。
这年头灯也没有后世亮,大概之后,也是昏黄一片,勉强能看得清东西。
好在姜乐今天下午因为出了汗,身上难受的慌,已经洗过澡了,这会儿倒不用洗澡,简单洗了把脸,刷了牙,就回了房间。
房间倒没有漆黑一片,因为有月光,勉强能看得清屋子里的东西,姜乐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
刚闭上眼睛,就发现脑海里出现了一张图,还是受力分析图。
姜乐:“???”
瓜瓜骄傲不已:【宿主,我研究了一下午画的图,你看看我标注的那个点,你只要用力打这里,赵政华的腿一定得折!】
姜乐沉默片刻:【不愧是你,打人都得画受力分析图。】
瓜瓜嘿嘿笑:【本系统一直以严谨著称,你快点看,别记错位置了。】
姜乐没那么困了,开玩笑:【我要是不小心打到中间那条腿怎么办?】
瓜瓜:【没事哦,打到就打到了。】
姜乐惊讶,但他没说话,总感觉瓜瓜还会说什么。
果然,就听瓜瓜继续说:【不过以现在男主的气运,他成为太监不可能,很可能你去打他中间那条腿,结果不小心打到自己。】
姜乐:【……】怎么做到不小心打到自己的?
瓜瓜又安慰他:【放心啦宿主,本系统不会让你有事的。】
姜乐又信了他的邪:【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瓜瓜:【宿主,你对本系统的认知还是不够清晰,我没那个本事哦。不过你放心,我会防止你因为感染而嘎掉,保证让你活着,毕竟我有丰富的嘎人经验。】
姜乐:【……】
他无语:【我谢谢你。】
不过他也意识到,赵政华现在的主角光环没有彻底被削弱,不是他能挑衅的,他还是老老实实按照计划来吧。
姜乐被塞了一脑子的受力分析图,记下了要打哪里,瓜瓜这才放过他:【好了,宿主你已经可以出师了,睡觉吧!】
姜乐打了个哈欠,刚想说句晚安。
瓜瓜:【你记住,以后惹出祸端,莫要把为师说出来。】
姜乐无语:【快睡吧你,加班又不给你加班费。】
瓜瓜:【……】破防了!
瓜瓜果然不愿意加班了,当场下线。
——
第二天一早,姜德跑了一趟下河村,打算把砖定下来,姜军庆也去了,正好去看看姜卫红,给送点家里的菜。
姜乐感觉可能是系统商城的种子的问题,种出来的菜长得特别多,黄瓜摘了一茬又一茬,吃都吃不完。
赵美莲还给孙玉兰一家送了一些,孙玉兰都夸,她家的黄瓜长得好,味道吃着也好。
姜乐时不时也会拿给俞和衷吃,后来就拿不了了,因为俞和衷那边种的黄瓜也长了很多,他自己都吃不完。这些种子还是姜乐给的呢。
还有茄子和辣椒,还没开始结果,但长得都好,估计也跟黄瓜一样,家里人吃不完。还真是幸福的烦恼。
空心菜家里都吃了好几茬了,就这还是一片繁茂,看着绿油油水灵灵的,好像完全不受现在的天气影响。
至于西瓜,这是全家最期待的植物了,种下去的八株都已经结了果,果子从刚开始跟小珠子一样大,到现在都有手心那么大了。家里人时不时看一眼,对成熟的西瓜都期待起来。
说到系统商城给的这些菜种子,就不得不说种的口蘑了,几乎一天一个样,菇房里一个个小白蘑菇,看着就喜人。
姜乐根据《菌菇的育养手册》看,最多还有一个月,这些口蘑就可以被端上餐桌了。到时候就要秋天了。
他打算在这之前,要去镇上一趟,找三哥和张彪问问需不需要,或者找找别的销路。
这都是后面的事了,目前他还有别的事。
姜乐把俞和衷的衣服给他送过去,衣服上的榆树叶绣好了。
系统商城买的线本身就带点流光,姜乐将它劈成细丝,绣出来的叶子仿佛都带着翠绿色的光,尤其是在太阳下面,会有光芒闪过,格外的好看。
俞和衷一拿到衣服,就移不开眼了,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衣服上的叶子。
姜乐被他的反应取悦了,带着一点小嘚瑟:“怎么样?是不是完全看不出来撕裂的口子了?”
俞和衷点头,他看向姜乐:“哥一定花了不少时间。”
姜乐见他这么认真,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也还好,你喜欢就行。”
俞和衷:“喜欢,很喜欢。”
他似乎发誓般保证:“哥,这次我一定不会把它弄坏了,”
姜乐心里酸酸软软的,他叹息道:“和衷,衣服本来就是用来穿的,穿坏了我给你做新的。”
俞和衷闻言眼睛亮了亮,又不想让姜乐那么辛苦,他就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但他肯定会仔仔细细地珍惜姜乐的心意。
衣服他肯定会穿的,不然姜乐辛辛苦苦做的,他没穿不就白浪费了:“我重要的时候穿。”
姜乐被逗的笑了,随他去吧。
他转而又严肃起来,对俞和衷道:“我决定动手了。”
姜乐没有明说,俞和衷却立刻明白过来:“我来。”
姜乐拒绝:“不行,那我受力分析不是白学了?”
俞和衷:“???”
他没明白什么意思,打人跟受力分析又有什么关系?不过他看出来姜乐很想自己动手。
也对,赵政华那么讨厌,让姜乐动手出出气也好。
俞和衷就问:“什么时候?”
姜乐对于时间,也跟瓜瓜商量过,当然是越快做好。
而且很巧,最近赵政华一心想把林半雪哄回来,经常在知青点附近徘徊,有时候一呆就是一下午,天快黑了,才往回走。
姜乐听说了赵政华最近的所作所为,跟瓜瓜吐槽:【他神经吧?呆知青点附近干嘛?】
瓜瓜也讨厌赵政华:【想要“偶遇”林半雪呗,可林半雪都躲着他,回知青点的路又不只一条,他到现在还没机会跟林半雪说上话哈哈。】
姜乐很无语:【看来重生并不能拯救智商。】
瓜瓜捧哏:【可不是咋滴。】
姜乐:【看来赵政华真闲。】
赵满仓好歹是村长,平时不用干重活,只要在地里当监工,就能拿最多的工分,而且每个月还有五块钱的工资。
赵满仓家又只有赵政华这一个儿子,赵政华上面一个姐姐也嫁人了,反正赵政华在家里可以啥都不干。确实挺闲的。
不过赵政华整天这样,倒是给了姜乐机会,姜乐打算趁赵政华回去的路上,把他套麻袋。
最好这两天就动手,他主要是怕赵政华忽然有了智商,不这样每天等着“偶遇”林半雪了。
虽然赵政华突然有智商的几率不大。
俞和衷问起,姜乐就说了:“今晚吧。”
俞和衷没有多说,他一向是姜乐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姜乐打算今晚动手,那就今晚吧。
两人准备了一个麻袋,这东西家家户户都有,赵政华凭借一个麻袋,也找不到是谁干的。
姜乐找了个棍子,试着挥了几下,练习手感。
当天晚上,姜乐就和俞和衷早早守在了赵政华回家的必经之路。
此时赵政华正沉着脸往回走,他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接连失败!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现在林半雪已经爱上他了,女人都好骗的很,尤其是遇上爱情的女人,她们已经没了脑子。
赵政华知道林半雪家境好,虽然她平时低调,但手里肯定有钱,而他正好需要一笔钱为未来那场机遇做准备。
只要林半雪爱上他,他适时的表示一下自己遇到的困难,对方一定会帮他。可事情压根没有按照他的计划来!
他又打算把俞和衷手里的货弄到手,结果没想到俞家那几个亲戚那么没用,啥都没找到也就算了,还被摆了一道,简直太蠢了!
而这两个计划之所以被破坏,都有一个人在捣乱,那就是姜乐。以前赵政华觉得他就是个小炮灰,不怎么在意,现在却不得不注意到对方了。
几次三番的破坏他的计划,他绝对不会放过姜乐!
至于林半雪,看来一时半会儿骗不到,赵政华打算暂时把这事放在一边,他得想办法偷偷做点生意,弄点钱回来,或者看看陈艳手里有没有钱。
还有俞和衷手里的货,在他看来,那已经是他的了,他说什么都得再想办法拿到。
赵政华一边走一边想着,压根没注意周围的环境,忽然,他听到旁边有动静,可惜他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黑了。
赵政华吓了一跳,奋力挣扎:“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听到没有,你知道我是谁吗?”
没人回答他,接着赵政华“嗷”的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
第56章 谭星 去上河村
赵政华是被村里人发现的, 他的叫声实在惨烈,附近一户人家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是什么情况, 就见有个人被麻袋套着, 蜷缩在地上惨叫。
那人“哎呦”一声,把用来防身的棍子丢了,过去把麻袋拿开, 认出了赵政华。
这不是村长儿子吗?!
赶紧跑去赵满仓家一通说, 赵满仓和他媳妇儿正念叨呢, 怎么还不见他们儿子回来,结果听了这事, 赵满仓鞋都顾不得穿, 就跑出去了。
他媳妇儿跟在身后一边哭一边跑, 哭的赵满仓心烦意乱, 忍不住骂:“哭啥哭呢, 晦不晦气, 政华肯定没事。”
他媳妇儿瞬间把哭声憋了回去, 生怕晦气到自家儿子。
等两人赶过去, 赵政华还在地上躺着呢,周围围了不少村民,都是被动静吵醒的, 一个个不知道赵政华什么情况,也不敢瞎乱动。
赵政华他娘王丽桐一看到儿子白着脸躺在地上,脸被月光照着, 更是惨白的吓人,瞬间忍不住哭嚎起来:“呜呜呜我的儿,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这个挨千刀的畜生啊,我儿子得罪谁了啊!”
赵满仓让人帮忙把赵政华扶起来,发现儿子腿肿着,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连忙让人去叫上河村刘大民。
刘大民并不是医生,他只会治腿骨折,听说是他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方子,治骨折特别厉害。
赵满仓又让人去买活鸡,刘大民那个方子,是要用到活鸡的,要直接把弄死鸡贴在腿上。
他是生怕耽搁一点时间,导致他儿子的腿好不了了。
安排好了一切,见王丽桐还在哭,他不耐烦起来:“哭啥哭呢?别哭了!”
“赵满仓你对我倒是厉害,你一个村长咋这么没用,让儿子被打成这样!”王丽桐完全不怕他,气道:“你必须弄清楚,这事到底谁干的,不能让咱家政华白白受委屈!”
赵满仓脸色沉沉,这动手的人,明显是提前计划好的,这大晚上的,一个人也没有,他到哪里找人去?
村里人嘀嘀咕咕的讨论,刚开始还压着声音,怕赵满仓听着了,到了后面说着说着就忘了压声音。
“这赵政华肯定是得罪了人,让人报复了。”
“你觉得是谁?”
“我咋知道,他一天天闲的没事转来转去的,指不定啥时候就得罪人了。”
“哎,要么说是村长的儿子,你说说,咱们村哪个小伙子能有他这么闲?”
“你声音小点,别让村长听到了!”
“嘿,怕啥,我说的是实话。”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压低了声音。
赵满仓脸色越发的不好,最近赵政华确实不象样,整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反正就是不着家。
以前虽然也不干活,但好歹都是在家里看书,他不在别人面前晃悠,人家不知道他在忙啥,自然不会说。
他现在整天啥都不干,还在村里晃悠来晃悠去的,村里有的人忙的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看他这么清闲,咋可能不生气?
这还是看在他是村长儿子的份上,要是他不是村长儿子,村里说的得更难听。
还有人说:“赵政华这几天没事就在知青点附近转来转去的,那里还有女知青的,他这样……真是。”
这人话没说完,可赵满仓却听懂了,人家想说,赵政华真是快跟村里的二流子一样了。
赵满仓本来还心疼自家儿子被打,现在却觉得,等赵政华醒来,得好好说道说道,太不象话了。再这样下去,他这个村长都没脸!
可能是看出赵满仓脸色不太好,没人说啥了。
没一会儿,活鸡弄来了,刘大民也紧随其后。
王丽桐把看热闹的人都赶出了家门,关上门,就哭哭啼啼的问刘大民:“我儿子咋样啊,不会留下残疾吧?”
赵满仓皱眉:“你瞎说啥呢?!”
王丽桐不说话了,看着刘大民。
刘大民一边弄完,一边道:“放心吧,就是骨折,治疗的及时,没啥事,就是得在床上躺两个月。恢复好之后,就慢慢能动了。”
王丽桐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赵满仓闻言脸色也好了一些,说道:“谢谢你了,这大晚上的还跑一趟。”
刘大民笑笑没说话,他过来是赚钱的,啥辛苦不辛苦的。
折腾了半天,终于弄好了药,给赵政华敷上。
裤子不好脱下来,王丽桐再心疼也没办法,只能把裤腿剪了。
弄好了药,赵满仓问多少钱,其实他知道价,刘大民治腿骨折出了名的厉害,要的价也是出了名的高,一次十块钱。
但一般人家有腿骨折了,都会找他,人家治得好,还比医院划算,这种情况下,刘大民一直没降过价。
赵满仓之所以这么问,是想看刘大民会不会看在他是坎子村村长的份上,给他要便宜点。
可惜,人家刘大民又不是坎子村人,没必要给他这个面子,笑着道:“哎,我这药贵,都是好东西,你别看我收的高,可赚的都是辛苦钱,刨去药钱,我没赚多少。还是那个价,十块。”
王丽桐没忍住:“这也太贵了,不能便宜点啊?”
赵满仓好面子,不会说这话,见刘大民只是笑,不说话,就知道这事没门。
心里再不满,作为村长的身份不允许他丢掉颜面去砍价:“便宜啥便宜,人家赚的辛苦钱,十块就十块。”
刘大民人家压根不怕得罪人,人家还没个意外的时候?他有这技术,就算是村长也得给他面子。
更何况,赵满仓是坎子村村长,刘大民是上河村人,他管不到人家身上。
赵满仓去拿了钱,给了刘大民,把人送出了门。
赵政华已经醒了,他感受到腿上的疼痛,脸色苍白难看,咬牙对着赵满仓道:“爹,这事必须弄清楚谁干的!”
赵满仓看了他一眼:“咋弄清楚?你去问问,人家给你说?”
赵政华看了他爹一眼,觉得对方的态度不对劲,但他没有在意,他肯定道:“我能猜到有可能是谁干的。”
赵政华思考自己得罪过什么人,除了喜欢林半雪的几个男知青,还有就是姜乐和俞和衷。
他又觉得这两人不太可能,他面上是没得罪过他们的,他们也不可能知道,俞家几个亲戚闹上门他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所以赵政华更倾向是那几个男知青,尤其是他最近在知青点附近晃悠,很有可能碍了这几个人的眼。
当然,姜乐和俞和衷也有可能。反正这两个人现在是他的眼中钉,就算不是他们,也该一起收拾。
赵政华眼中满是恶意,然而一抬头,就见赵满仓黑着脸看他,他心里一惊,不明白他爹为什么这副表情。
明明他的腿现在被打骨折了,他爹不应该心疼他吗?对,他爹有可能是心疼他,之所以黑着脸,肯定也是冲着打他腿的人去的。
赵政华心里想通了,便安慰他爹:“爹,你放心吧,这事我跟他们没完!”
“还没完,你跟谁没完!”赵满仓开口都是用吼的:“你还想咋没完?你知道是谁干的又咋样?你能有啥证据,没有证据你能把别人咋样?”
赵政华就算再傻,这会儿也明白赵满仓的不满是冲谁来了,他不解的看向赵满仓:“爹,你这是啥意思?”
“你凶啥凶呢?政华的腿让打成这样,你还凶他,你是人吗?”王丽桐哭着推赵满仓:“你快别说了!”
赵满仓躲开她:“你就知道哭,要我说,他这样都是你惯的!”
说完,又冲着赵政华道:“你瞅瞅你一天天啥样,跟个二流子一样满村乱晃,一天天神神叨叨的,让人打了也是你活该!”
赵政华一言不发地看着赵满仓,他长这么大,再加上前世,活了这么久,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父亲一样。
“行了,你就安安分分的搁家里养你的腿,等好了之后继续读书!”赵满仓说了狠话:“书你不想读就去种地!”
赵政华被气的不行,他做的那些事,还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吗?结果被说跟二流子一样整天乱晃。
他被打,反而骂他,这是什么道理?
“我好歹也是村长,在村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现在脸都被你丢尽了!”赵满仓气的转身离开了房间,并没注意到赵政华目光沉沉的盯着他的背影。
王丽桐看着儿子一言不发的样子,心疼不已:“政华,你爹就是嘴上厉害,心里咋能不关心你?他就是在气头上,你是不知道,村里人说话说的有多难听。你也知道,你爹爱面子,哪里受得了。”
她说了半天,说的口干舌燥的,赵政华也一点反应都没有,然后,赵政华毫无预兆的笑了。
王丽桐吓得不行:“政华,你好好的,别吓唬娘。”
赵政华挺好的,他只是忽然回忆起上一世,他参加高考好几次都没有考上,赵满仓就不怎么搭理他。
那时候,他只觉得他没考上,确实对不起一直辛劳的爹,赵满仓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毕竟对方一直很疼他这个儿子,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骄傲,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他重生后还在想,这一世他一定要出人头地,让他爹跟着他脸上有光。
可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赵满仓根本疼的不是他,只是他让对方有面子而已,看现在让对方没面子了,赵满仓就可以随意的训斥他,完全无视他受伤的事。
挺好,受伤一次,也算是看清某些人的嘴脸了。赵政华想。
王丽桐劝了半天,见赵政华没有反应,只能叹了口气,一脸担忧的让他先休息。
出了房间,赵满仓在屋檐下面站着,王丽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赵满仓沉默良久,才问:“咋样了?”
“被气着了,一句话都不说。”王丽桐心疼的直抹眼泪:“你看看政华都被打成啥样了,你咋能那么狠心,说话那种话?你让娃心里咋想?”
“我急得慌。你说说,他都十七了,以前还乖乖读书,现在倒好,整天不知道在倒腾些啥,人影都不见一个。”赵满仓道:“你听听村里人咋说的?要不是我是村长,他们得说的更难听!”
“那群人你管他们干啥?”王丽桐伸手拉赵满仓:“咱政华啥脾气你不知道?跟你一样一样的,驴脾气,你说的那些话,他能不生气?你去跟他好好说说,让娃别气了。”
赵满仓甩开她的手:“我不去!我是他爹!哪有爹给儿子说好话的理?他一天天的,气性咋那么大?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吧!”
王丽桐:“我就说你是驴脾气!”
她又道:“那咱政华被打了,这事就这么算了?”
赵满仓自然不想就这么算了,可不算又能咋样:“咱能找出来是谁干的?就算政华能猜着是谁,又能咋样,是不是人家,就凭一张嘴说?”
王丽桐闻言只能又哭着把打赵政华的人骂了一通:“你说说,咱政华多好的娃,咋有人这么狠心吶,政华是咋得罪他了!”
“行了行了,赶紧睡觉去吧,大晚上的。”赵满仓摆摆手,不说了。
屋里的赵政华一脑子的事,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而姜乐却睡得特别好。
干完大事后,他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结果迎面撞上了他二哥,姜乐心里一虚,嘿嘿笑着挠头:“二哥,你咋在这,还不睡啊?”
这年头没有手机玩,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一到晚上就算开着灯,光也暗的很,家家户户早早就都睡觉了。
姜军庆看了眼姜乐,借着月光还能看到他龇着的牙,他说:“看你一直没回屋,出来看看。”
“哈哈,我在和衷那里看书,后来有点事耽误了点时间。”姜乐觉得这也不算撒谎,确实是这样,只不过具体什么事耽搁了,就没必要说了。
好在姜军庆也不是好奇八卦的人,点点头让他赶紧去休息。
——
赵政华被打的事,在村里一下就传开了,说啥的都有,还有说赵政华让打死了的。
姜乐听到这话,眼睛瞪的圆溜溜:“!!!”
说这话的人见他似乎不信,拉着他说:“真的,婶子还能骗你?哎呦,让打的躺到地上一动不动的,人都硬了,政华娘你知道不?哎呦,哭的呦,可怜吶,赵家就这么一个后,就这么没了。”
姜乐:“呃……儿子被打了,哭很正常吧。”
“正常啥呀,政华娘哭的跟哭丧一样!人真没了,你没看都没见赵政华出门,赵家都在商量后事呢,把赵政华的姐都叫来了。嫁出去的闺女叫回来,你说说,这事得多严重?”
姜乐……姜乐无话可说,要不是瓜瓜一再表示,赵政华身上的主角气运没有彻底被削弱,压根不可能死,他都信了邪。
后面他总算听到靠谱一点的,有人去赵政华家里看了,说赵政华是腿骨折了,估计得在炕上躺一段时间。
姜乐目的达成,太好了,这年头没有手机啥的,赵政华躺在炕上,就算心眼子再多,也只能安安分分的躺着。
这事解决了,姜乐就开始想被拐卖到上河村的那个女孩的事了。
他得尽快去上河村一趟,还得晚上出发,不然被发现了,就会打草惊蛇。这次他不打算叫上俞和衷。
——
当晚,姜乐准备出发,走之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他二哥说:“二哥,我去俞和衷那里,估计得呆到挺晚的,你就别等我了。”
姜军庆不放心,问他是去干啥。
姜乐早就想好了理由:“之前俞家那几个人不是去找和衷的麻烦了吗?和衷被吓着了,我过去陪陪他,可能要等他睡着了再回来。”
姜军庆点点头,信了这个说法,他想了想道:“太晚了你就别折腾了,在他那里睡,省的跑来跑去的。”
“我认床,可能还得回来。”姜乐说完,就出门,至于家里其他人,他也是一样的说的,家里人都没怀疑。
走到黑漆漆的乡间小路,瓜瓜瑟瑟发抖:【宿……宿主,你要不把俞和衷叫上吧,呜呜呜我害怕。】
姜乐也瑟瑟发抖:【别说了,有啥好怕的。】
瓜瓜结结巴巴:【你……你唱首歌壮壮胆子吧。】
姜乐觉得这个可以有,想了想,来了一首《好汉歌》,别说,唱完之后瞬间好多了。
瓜瓜为了让他唱的顺畅点,还搜了歌词给他。
就这样,怂怂唧唧的一人一系统,终于到了上河村。
姜乐不认识上河村的路,还得靠瓜瓜,瓜瓜还精确的给他指了那个女孩目前被关的屋子。
姜乐看了眼隔着一面墙的房子,这墙挺矮的,他倒是可翻过去。
他摸黑找了半天可以踩的地方,终于翻上了墙,然后就看到,黑暗中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姜乐:“!!!”
瓜瓜见他吓着了,连忙道:【宿主,没事没事,这只是一只散养的大狼狗而已!】
姜乐:【……】
怪不得都没人看着,原来是狗在看,有狗看着,被拐卖来的女孩自然跑不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姜乐自己好像也进不去,那双绿幽幽的眼睛注视着他,仿佛静静地等待他不小心摔下墙,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撕碎他。
姜乐吞了吞口水,好吓人,可人也得救,他肯定不能走。
——
与此同时的屋子里,谭星蜷缩在角落里,偷偷抹着眼泪。
半个月前,她还是家里受尽宠爱的小公主,现在哭都不敢哭,被关在这间破破烂烂的土房子里,过得暗无天日。
那天,谭星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学校现在乱糟糟的,她没去学校,在家里避避风头。
她爷爷是大学教授,乱起来之后,还被拉去批斗了,差点送去西北的农场,老人年纪大了,要是真被这样折腾,估计命都得没有。
好在爷爷有个学生位高权重,把爷爷保下来了,她爸妈一个在邮局的领导,一个车站的领导,因为爷爷的事,工作都多少有些受影响。
好在因为这年头实在缺人,她爸妈工作倒是保住了,就是工资少了大半,职位也低了一截。
即便是这样,谭星的家庭绝对也是数一数二的,家里经历的这些事,她只是大概知道,但没切身的体会过有多可怕。她被保护得很好。
那天谭星走在大街上,就碰到一个老婆婆,老婆婆说自己饿的厉害,问问谭星能不能行行好,给点吃的。
谭星心善,这年头吃不起饭确实也正常,她也没多想,跟着老婆婆去给她买吃的。
这条街她熟,知道哪里有国营饭店,所以很快发现老婆婆走的路线不太对,她只以为对方是不认识路,正想提醒她,结果那凄苦可怜的老婆婆忽然换了一副面孔,嘴上说着:“这细皮嫩肉的,长得也漂亮,肯定能卖不少钱。”
谭星瞪大眼睛,想要跑,身后忽然伸过来一只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口鼻,接着她就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她在火车上,她惊醒过来,想要求救,让周围的人救救她,可那些人却没什么反应,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老婆婆,和那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老婆婆看着老,其实才五十来岁,跟中年男人是夫妻,她自称自己叫吴纺琴,她男人叫陈麻子。
很快谭星就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不理会她的求救了,原来吴纺琴在她晕过去的时候,就跟其他人说:“这是我闺女,唉,从小脑子就有点问题,我们夫妻俩是去城里的医院给她看病的,结果积蓄都花光了,也治不好。”
周围几人显然是相信了吴纺琴的话,谭星想大叫,想引来人,告诉他们这是假的,人多了总有人会相信她的话,只要有一个人信她,她就有救。
可她压根没有力气,用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很小的声音,就这样,她一直到下车也没人救她。
就这样辗转了几天,到了这个小村子。
她听见吴纺琴和陈麻子带了好几个户人家过来,他们像是商量畜生的价格一样,商量她的“彩礼”有多少钱。
最后有个胖子出了高价,她看到那张满脸横肉的脸,心里一阵绝望。
那胖子说去筹钱了……,谭星忘了这是第几天了,好像吴纺琴和陈麻子已经等不及了,说要是胖子一直拿不出钱,再找别人。
谭星闭了闭眼,难道她真的逃不掉了吗?
黑暗中,她闭上眼睛,如果真的逃不了,那她宁愿去死。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门上传来动静。谭星立刻浑身紧绷起来。
第57章 狗死了 可以信任他吗?
姜乐趴在墙头看了一会儿, 终究还是没敢进院子。
那只大狼狗眼神凶恶,嘴边还挂着口水,看着就不是善狗, 姜乐毫不怀疑, 他要是跳下去,肯定会被撕碎。
到时候要是惊动了人贩子,下次都不好行动了。
他还是下了墙, 决定再想想办法。
可是活生生一个大狼狗, 他能有什么办法?姜乐一阵头疼。
想了半天, 还是瓜瓜提醒他:【宿主,你看看系统商城有什么东西呗。】
姜乐被他这么一提醒, 才想起还有系统商场:【我都没想到这个。】
瓜瓜:【嘿嘿, 关键时刻还得靠本系统!】
姜乐一边称赞瓜瓜, 一边点开系统商城翻找起来, 他也没个头绪, 只能一点一点地翻, 可系统商城里的东西太多了, 他翻了一会儿, 觉得这样漫无目的地翻找不行,找到猴年马月都找不到啊。
姜乐想了想,嘀咕:【得想办法把那只狗弄晕啊, 系统商城有这种药吗?】
瓜瓜:【不知道诶,宿主你输入关键词找找。】
姜乐点点头,输入关键词, 结果……什么都没有。姜乐皱眉,又试着换了几个关键词,还是没有。
瓜瓜道:【宿主, 你要不找一下老鼠药,那条狗可没少帮那两个人贩子做坏事,直接解决了更好。】
姜乐想到那条狗刚刚的眼神,太可怕了,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狗该有的眼神。
他觉得瓜瓜说的对,虽然狗没有好坏之分,但人有,这条狗认那两个人贩子,就一定会帮他们,这时候不是心软的时候。
姜乐重新在输入框搜索“老鼠药”,这次倒是出现了老鼠药的界面,一包老鼠药十吃瓜币。
他精神一震,压根顾不得价格贵不贵的问题,连忙点击购买,没想到弹出来的不是购买成功的提示,而是一个红色的提醒。
——警告!本物品有一定的危险性,为了保证宿主用途正常,避免危害他人生命安全,系统将对您进行监测,如果宿主有任何使用不当之处,系统将对您采取强制措施。包括且不限于电击等措施,且考虑情节严重情况,会没收宿主对系统的使用权,请宿主谨慎选择购买使用!
姜乐看完这一段,还是点击了购买,很快老鼠药就出现在他手中。
光老鼠药肯定不行,姜乐又花一吃瓜币兑换了半斤猪肉。
上次他的吃瓜币剩38个,兑换了老鼠药和猪肉之后,现在剩27个。
他不确定主系统会怎么判定,不知道把老鼠药给那只大狼狗会不会判定使用不当。
瓜瓜:【宿主你先弄,我看着呢,要是有一点不对我就提醒你。】
姜乐这下放心了,他拆开老鼠药,趴在猪肉上,又爬上墙,等了几秒,确定瓜瓜没有任何提示,就把抹了老鼠药的猪肉丢进了院子里。
大狼狗警惕地看着他,见他丢了东西,立刻跑过来查看。姜乐紧张的看着,生怕这狗做过拒食训练,会不吃他给的肉。
大狼狗凑近闻了闻地上的肉,姜乐见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这只狗闻了闻,又走开了。
姜乐:【肉都不吃啊?不会真做过拒食训练吧?哎,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瓜瓜也紧张的不行:【哎……诶!大狼狗又跑过来了!】
姜乐也看到了,那只大狼狗跑开之后,似乎还是没忍住肉的诱惑,又跑了过来,这次没再犹豫,狼吞虎咽的撕扯起那一斤抹了老鼠药的猪肉。
姜乐松了一口气,又不太放心道:【瓜瓜,一会儿它不会叫唤起来吧?】
瓜瓜还是那句话:【这可是系统商城出品,保证它死的悄无声息。】
姜乐对于系统商城出品的东西还是很相信的,他也就随口说一句,然后静静的看着那条大狼狗。
大狼狗没一会儿就美滋滋的吃完了半斤猪肉,姜乐看到它冒着森森寒光的牙齿,还有些心有余悸。
还好他刚刚没有贸然跳到院子里,不然现在被吃下去的就不是猪肉了。
姜乐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见大狼狗还没反应,有些急了:【不会是我弄得药太少了吧?毕竟老鼠那么小一只,这狗这么大。】
瓜瓜也不太确定:【再等一会吧,要是还没动静,就再加点。】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等。
两人说完一会儿话,姜乐扒着墙扒的胳膊酸痛,都快坚持不住了,想着先下去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这个时候,大狼狗终于有了反应。
它忽然痛苦的原地打滚,接着口吐白沫,姜乐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大狼狗没了声息。
看来这老鼠药药性确实大,怪不得他买的时候,系统商场会那样提醒他。
一直到大狼狗死了,主系统也没有惩罚,看来判定用途是合理的。
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姜乐满头大汗,呼出一口气,悄无声息的翻过围墙,跳进院子里。
路过僵硬的躺在地上的大狼狗,姜乐有些害怕,加快了脚步,然后摸到了关着谭星的屋子。
到了屋子门口,毫不意外的发现门还上着锁,姜乐拿起锁看了看。
瓜瓜叹气:【怎么还有锁啊,这下咋办哦。】
姜乐却笑了:【这锁好开。】
瓜瓜震惊:【宿主你还会开锁呢?】
姜乐表示:【曾经在开锁公司也兼职过一段时间。】
瓜瓜:【……不愧是你。】
姜乐早有准备,他来之前就想,关人肯定会上锁的,所以随身带了一根铁丝。还好现在的老式的锁很好开。
这会儿他掏出铁丝,在锁孔里捅了捅,锁就开了。
瓜瓜在一旁当气氛组:【哇哦,宿主你好厉害!牛哇!】
姜乐笑了笑,然后轻轻推了推门,他估摸着谭星应该睡得不安稳,这点动静对方肯定醒了,这种情况下,他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的问题,推门进去。
谭星压根没睡,她想要拿东西防身,但屋子早就被吴纺琴收拾过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她只能警惕的握紧拳头。
令她意外的是,外面走进来一个陌生的少年,她看不清脸,只听到对方的声音很温暖:“我知道你是被拐过来的,我过来是想办法救你,你别害怕。”
谭星愣在原地,紧握的拳头却始终没有松开,她想:难道这又是那两个人想出的新招数吗?
在被关的这几天里,吴纺琴不是没找过她。
对方见她一直不吃饭,过来劝她,那张刻薄的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容,摆出关切担心的样子。
她走过来,在谭星旁边坐下,试图拉谭星的手,被躲了过去,吴纺琴笑容不变,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你这娃,不管咋样,饭也得吃啊,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饭咋行?就算是赌气,也不能拿自己身体糟蹋啊。”
她这样说,要是谭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听着还以为是亲近长辈的关心呢。实际上,谭星看到她那张老脸就作呕。
谭星撇开视线,没有理吴纺琴,对方又好声好气的说:“你就好好吃饭吧,哎呦,看看这小脸瘦的,不吃饭哪行啊?要是真饿出个好歹咋办?婶子看着都心疼。你就说说,要咋样你才肯吃饭。”
虽然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可谭星还是道:“你放我走,我要回家。”
她看向吴纺琴:“你把我卖了就是为了钱,你只要放我走,我会给你钱的,多少都行,求求你了,你放我走吧。”
“你哭啥?”吴纺琴叹气,脸上的笑容浅了很多:“我以为这几天你应该想通了,没想到心里还想着这事,你说说,我这是做好事,为了你好,到现在我咋还成坏人了?”
谭星难以置信的看着吴纺琴,像是不明白她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吴纺琴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继续道:“你看看,姑娘家家的,不是迟早都要嫁人吗?姑娘,别觉得自己长得漂亮,天下的男人任你挑,就你这样,在我们村里都不一定有人要!你看看你这性子,谁敢娶你?
人家娶媳妇儿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回家有个热饭吃,有热被窝睡,你这性子太差了,说啥都不听,谁会为了漂亮娶你?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你看看你,嫁不出去的姑娘,跟着婶到了这里,男人都开始争着抢着要了,婶子这是在帮你!都是为了你好!”
见谭星不说话,吴纺琴又说:“不是婶说你,你这性子得改了,不然婶子就算帮你找到好人家,你嫁过去把人家惹恼了,就算你漂亮,人家该打你还是得打你。哎,婶子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乖乖把饭吃了吧。”
谭星已经被吴纺琴那套道理被气笑了,偏偏对方似乎还不是在开玩笑,她只觉得可怕,吴纺琴好像真是这么认为的。
而吴纺琴说完,静静地等待了谭星片刻,也不见她伸手要吃饭,瞬间脸拉了下来,冲着外面喊了一声:“陈麻子你过来!”
没一会儿,陈麻子就走了进来。谭星的身体不由的抖了抖,开始往后缩。
吴纺琴见状冷笑一声,终于露出了她本来凶恶的面目:“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好好跟你说你不听,那只能来硬的了!”
说着,她对陈麻子说:“掰开她的嘴,这饭今天塞也得塞进去!饿丑了可就不值钱了。”
陈麻子没说话,手直接捏住谭星的脸颊,把她的嘴掰开,吴纺琴手里拿着饭,粗暴的塞进她嘴里。
这是谭星“吃”的最痛苦的一顿饭,好几次她都差点被口中的饭给呛死,就这么硬是被塞着吃完了一碗。
吴纺琴看着空了的碗,露出满意的神色,对陈麻子说:“行了,今天先这么着吧。”
扭头发现陈麻子没应声,目光贪婪的盯着谭星,吴纺琴气的给了他一脚:“把你那双眼睛收一收,这次的货质量好,你要是糟蹋了,可卖不出好价了,咱们可是辛苦运了一路,出问题了我跟你没完!”
陈麻子闻言只好失望地收回目光。
接下来的几天,谭星不想再被这样喂饭,端来的饭都乖乖吃了,吴纺琴还是会时不时的过来劝她,见她不听劝,也懒得多费口舌了,反正不听话照样也得乖乖嫁人,至于嫁进夫家被怎么样打,那就不是她会管的事了。
因为吴纺琴几次三番的过来,导致现在谭星格外的警惕,所以见到姜乐的那一刻,她第一反应是怀疑,怀疑对方是不是跟吴纺琴陈麻子是一伙的,故意过来试探她。
所以谭星半天没说话。
姜乐知道谭星肯定害怕,也没靠近她,就离得远远的,站在门口的位置,压低声音道:“我过来是想让你先稳住,别想不开,顺便弄清楚你被关在哪里,等明天我就去镇上报公安,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谭星没说话,她被带到这个村子后,也期望过有人发现不对劲会报警,她被带回来之后,就一直被关在屋子里,村里人多多少少都会察觉出不对劲。
可就算有人察觉到了,也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压根没人管这件事。
谭星将近二十年的人生里,一直被养的性格天真,觉得世界上都是好人,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可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见识了世界的阴暗面,可她却来不及消化这些。
姜乐见谭星还不说话,又道:“你也不用做什么,就保护好自己就行,别想不开。”
他专门跑一趟,就是为了这个,他害怕谭星看不到希望,一个想不开,没有坚持到公安过来。
说完之后,姜乐知道这里不能多留,害怕吴纺琴或者陈麻子起夜被发现,要是对方察觉不对劲,把人转移或者起了杀心,那谭星就真的危险了。
所以姜乐说完之后,就要离开,没想到他准备走了,谭星忽然说:“你能给我家打个电话吗?我家里有电话。”
姜乐有些惊讶,没有多迟疑:“可以,正好我要去镇上。”
谭星决定相信面前的少年一次,她说了家里的电话号,还说了自己的名字,怕家里人不相信,又简单给姜乐说了自己家里的情况,到时候家里人听了这个,也能多相信一些。
电话号姜乐背了两遍,怕自己记错了,还交代瓜瓜记一记,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他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把房门的锁也重新锁上,然后翻出了院墙。
回家的路上,姜乐心情有些沉重,出了上河村,路过野地的时候,都顾不得害怕了。
到了家门口,他轻轻推开门,发现家里人还给他留着门,他轻轻把门关上,插上挡门的木棍。
赵美莲听到动静出来看了眼,她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幺儿回来啦,锅里有热水,快洗一洗,把灯开开,别磕着碰着了。”
姜乐心里暖暖的:“知道了娘,你快回去睡觉吧。”
赵美莲闻言让他早点睡,然后回了屋子。
姜乐确实打算回来洗一洗的,他去扒吴纺琴家的院墙,当时没注意,这会儿一低头,好家伙,身上全是土。
衣服换了,身上也得简单擦洗一番。忙活了半天,他回了房间,摸黑把谭星给的电话号写在纸上,放在明天要穿的衣服兜里,以免忘了。
瓜瓜:【宿主放心吧,还有本系统呢,肯定不会忘。】
姜乐:【还是记下来放心点。】
说实话,今天过去找了一趟谭星,姜乐放心了很多。
并不只是谭星目前还平安无事的原因,也是因为谭星说了她家里的情况,虽然没有多说,但从只言词组中可以窥见,谭星家人应该很疼她。
瓜瓜不明白:【为什么要因为这个松一口气?】
姜乐:【有的女孩就算被公安救出来,可能也回不了家了。他们家里人会觉得被拐的女生没了清白,给家里丢人了。】
瓜瓜沉默下来:【明明不是她们的错……】
姜乐叹气,是啊,明明不是她们的错。
一人一系统都没再说话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姜乐刚离开没一会儿,陈麻子起来撒尿,顺便再到谭星屋门口看看。
陈麻子到了谭星屋子门口,看了眼门上的锁,咂摸了一下嘴,有些可惜。
吴纺琴这个女人真是,为了不让他碰谭星,这门上的锁的钥匙都没给他一把,真是,他又不干啥,进去摸几下还不成吗?
心里把吴纺琴骂了一通,陈麻子又觉得不对劲,平时他一出来,他家的狗就会跑过来,怎么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麻子连忙去院子看,就见月光下,大狼狗躺在地上,照出一团影子。
难道是睡的太沉了?不应该啊。
陈麻子叫了一声大狼狗的名字,自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终于确定不对劲了,连忙跑过去,只见大狼狗嘴边吐着白沫,已经没了生息。
陈麻子惊叫一声,吴纺琴听到动静立刻出来:“咋了这是,那死丫头跑了?”
她第一时间就是到关着谭星的房门口看看,见门上的锁还好好的,她放下心来,结果走到院子里,就见陈麻子正跪在地上,而家里的大狼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狗咋了,啊?你说话啊,狗咋的了!”吴纺琴急急地跑过来,伸手碰了碰狗,完全没有动静。
再看狗嘴边的白沫,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哪个挨千刀的,把咱家狗给毒死了,黑心眼的……”吴纺琴气的眼睛通红,这狗可是她花大价钱买的。
以前没有狗的时候,她要跟陈麻子轮换着守夜,年轻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身体熬得住,年纪大了就受不了了。
两人见认识的别的干这个的,都养狗,有的还养一群,狗晚上不需要睡觉,能守着,一点动静叫唤几声他们就能听到。
吴纺琴和陈麻子就商量了一下,最后花钱从同行那里买了一只刚下的狗崽。
两人按照同行给他们说的训练方法训练,他们是外行,别的训练的不好,主要是训练这狗咬人。
这狗平时就关在院子里,不让出去,一旦看到除了他们两个以外的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撕咬。
之前两人就碰着过,他们在外面拐了一个女人,他们基本上很久都不回家里,当时也是在一处窝点里。
陈麻子故意给屋子里没上锁,他是老毛病犯了,想趁晚上吴纺琴没注意,进去爽快爽快。
要是上了锁,没有钥匙他可进不去。
吴纺琴那天也是累了,没有亲自去看,就让陈麻子钻了空子。
陈麻子准备等吴纺琴睡熟了再动手,省的被拦住,谁知道那个被关着的女人发现没上锁,偷偷溜了出来,准备逃跑。
结果到了院子里,就碰到了守在院子里的大狼狗,平时吴纺琴或者陈麻子在的时候,大狼狗不会咬人,可要是碰到陌生人单独出现,它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那天晚上就是,大狼狗看到那个女人,瞬间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等吴纺琴和陈麻子听到动静跑出去看,发现已经晚了。
女人被咬的鲜血淋漓,大叫着求他们救她,可吴纺琴看着被咬成那样的女人,摇摇头道:“救了干啥,都被咬成了那样,活不成了。把她卖了都不够药钱,不管她了。”
两人就眼睁睁看着大狼狗撕扯着女人的血肉,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咬死。
事后吴纺琴没怪大狼狗,反而夸了一通:“要不是有狗看着,真让那女的跑了。”
他们做这一行,人哪怕死到手里,也千万不能让跑了,不然他们这一处窝点可就暴露了。
吴纺琴现在这么防着陈麻子,每次门都是她上锁,也是因为这件事。
在吴纺琴和陈麻子心里,大狼狗可是他们的大功臣,他们能过得这么潇洒,不用守夜,也都归功于大狼狗。
如今看到大狼狗被毒死了,陈麻子和吴纺琴简直气疯了。
他们倒是没觉得是有人来救谭星把狗毒死了,吴纺琴还特地去屋子里看了一眼,谭星还在呢。
要真是为了救她,人肯定已经跑了。
两人瞬间就认定,肯定是这两天他们在村子里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故意给家里的狗投毒。
大半夜的,吴纺琴就在门口骂开了:“……要是让我知道是他娘干的,老娘非得弄死你们!”
她心里想:把害死她家狗的媳妇娃都卖了!卖给老光棍!
但是她也不傻,这话就在心里想想,没敢说出来。
屋子里,谭星听着外面的动静,反而松了一口气,吴纺琴和陈麻子那么生气,说明那个少年不是他们故意放过来试探她的吧。
第58章 必须办喜酒【修】 快来救她
谭星自从被拐之后, 就没睡个好觉,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因为睡不好, 一直头疼欲裂。
真的很可怕, 她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疼痛。
她听着外面的动静,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着, 既然有希望了, 那她必须得坚持到被救出去的那天。
她还想见到自己的家人, 她还想回家。
谭星这么想着,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 虽然整晚一会儿因为噩梦惊醒一次, 但好歹是睡了。
第二天, 吴纺琴拉拉老脸, 给她送来饭, 本以为谭星又是那样, 没想到对方这次当着她的面, 主动端起了饭碗。
吴纺琴有些惊讶的看她。
谭星心里一紧, 面上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我想通了,你说的对,迟早都得嫁人。”
吴纺琴多看了她几眼, 接着露出笑来:“你能想通就好,哎,早该想通了, 你知道不,之前我帮不少姑娘找了好归宿,现在让她们回家, 她们都不回了,她们都感谢我呢。”
谭星听着觉得恶心,不想说话。
见她不接话,吴纺琴也没在意:“正好,一会儿俞强要过来。”
谭星听到这话,心里紧张起来:“他筹到钱了?”
吴纺琴说起这个,心情很好:“可不是,整整五百,哎呦,你这细皮嫩肉的,长得漂亮,那些男人也愿意出高价。”
她说着,像是想让谭星感到荣誉一样,笑道:“之前那些女人,最多也就卖一二百,你看看,你男人愿意出五百娶你呢,多好的男人,你可记住了,以后嫁过去,可得好好伺候,伺候舒服了,以后好日子多着呢。”
谭星吃不下去了,机械地往嘴里塞东西,脑袋一团乱麻。
她听到吴纺琴在旁边说:“一会把钱给了,你会跟人家走,以后那就是你家了,好好跟人家过日子。”
吴纺琴也不管谭星是不是装的,她不在意,反正这么多年,她看过太多女人,刚开始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要死要活的,比谭星闹得厉害多了?
等到了男方家里,被治一治,后面还不是乖乖听话,尤其是生了娃后,女人生了娃,心里就有了牵挂,放她走她都不会走了。
谭星脑袋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果然如吴纺琴所说,没一会儿俞强和俞老大以及俞强娘就来了。
俞强娘来的时候,嘴里还嘟嘟囔囔的:“真是,谁家娶个媳妇儿,一下花整整五百!”
这五百是他们好不容易凑的,几乎把家里都掏空了,俞强娘提起就心疼。
真是,不就是长得漂亮吗?一副狐媚子样,还没过门呢,就把她家俞强迷的没了魂,要死要活的要娶这个女人。
要她说,这小狐狸精就是中看不中用,哪里比得上村里的姑娘?可架不住俞强要闹,还放话说,要是娶不到人,他就跳河自尽。
虽然明知道俞强是故意吓唬人,可俞强娘和俞老大还是吓得不轻,生怕自家儿子真的想不开。闹成这样,他们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筹钱。
因为这个,俞强娘心里肯定不高兴,连带着看这个小狐狸精也不顺眼,心里想着,等娶回家,看她怎么收拾她!
吴纺琴听着她抱怨的话,看在钱的份上,也没生气:“你这话说的,看我外甥女多漂亮啊,你是不知道,人家家里离这里远,你说说大老远嫁过来,那基本上一辈子都回不了娘家了,你们花五百,算是把人家姑娘下半辈子都买了,五百哪里多?划算得很!”
说着,吴纺琴看着盯谭星看的入迷的俞强:“小伙子,你说是不是?看你看媳妇儿看的,眼睛都移不开了。”
俞强娘眼睁睁看着自己没出息的儿子嘿嘿笑着点头,那两颗断了的门牙,显得更加蠢了。
俞强娘心想,要不是这是个儿子,她非得把他塞进茅厕里给淹死,没出息!
实在没办法了,俞强娘不情不愿的把钱给了吴纺琴,吴纺琴点了点钱数,确定没少,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成,这闺女给你们家了,带走吧。”
“嘿嘿嘿,媳妇儿,跟我回家吧。”俞强满脸横肉,看的谭星不由得缩了缩。
俞强娘不满:“咋了,进我家还委屈你了?”
谭星看着他们:“我是被拐来的!你们这是犯法!”
“啥犯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咋就犯法了!”吴纺琴连忙说完,看向俞强几人的脸色,笑着道:“别听她胡说,这死丫头嘴硬的很,回头回去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俞强娘瞥了谭星一眼:“现在你是我家的人了,我家不需要没规矩的,也就是我家俞强看上你了,不然就你这小狐狸精,也想进我家门?呸!”
俞强看到谭星那张脸,就没脾气,生怕自家娘生气娶不着媳妇儿,连忙劝道:“媳妇儿你跟我回家吧,别惹娘生气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
谭星躲开了俞强伸出来的手,心里一阵恶心,就这么半推半就的被带回了俞强家。
回到俞强家后,俞强就回了房间,要跟谭星睡觉。
谭星心里一惊,大叫着躲开:“你这是干嘛?你别碰我!”
俞强:“你是我媳妇儿了,我咋不能碰你!”
谭星看着俞强脸上的笑,只觉得头皮发麻:“我……我不是,我不是。”
谭星恨不得一头撞死,但想到很快就有人来救她了,她还是冷静下来,现在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
“你咋不是了?我们睡了你就是。”俞强说着,又要扑上来。
谭星连忙道:“等等,我愿意嫁给你!”
俞强果然停下动作,想要看她怎么说。
谭星脑袋转的飞快,说道:“你把我带回来就算娶我?以后我跟人说咱们连喜酒都没有,说出去我肯定被人笑话,太没面子了。”
俞强皱眉:“我可花了整整五百!”
“说出去谁信啊?人家还以为我吹牛呢。”谭星抹着眼泪:“你说娶了我就好好疼我,结果一个喜酒都没有,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嫁给你,你让我心里怎么会不难受?”
谭星说着,小心翼翼地观察俞强的脸色,她不知道这招有没有用,不过看俞强神色纠结,她继续说:“我之前也幻想过会嫁给什么样的男人,见了你之后,我就觉得,你挺好的,只要心疼我,顺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俞强听到这话,热血上头,当即就道:“不就是喜酒吗?我办!”
他说完,神色又有些尴尬道:“但是你知道,我家现在没钱了,只能简单地办。”
谭星:“我知道,我理解,简单办就成。”
她害怕喜酒办的太快,又说:“还有我……嫁给你,总不能一身喜服都没有吧?你看我身上穿的,难不成以后我都只穿这一身衣裳?”
俞强闻言,去看谭星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破破烂烂的,这是吴纺琴给的,之前谭星的衣服料子好,被她给拿走卖了。
俞强看着谭星漂亮的脸,就觉得那身灰扑扑的衣服刺眼起来,他娘的衣服都比这个花哨。
他想,他媳妇儿肯定不能穿这种衣服,说出去让人觉得他俞强没本事!
俞强一咬牙,当即就答应了:“行,我肯定让村里人都羡慕你!”
谭星见状,又故作娇气道:“我也是正经姑娘,在喜酒办好之前,你不许碰我。”
俞强有些纠结,他钱都花了,到了嘴边却吃不到,太难受了,但是为了让谭星心甘情愿地跟他,他只能咬牙答应了。
他不想再耽搁下去,媳妇都带回来了,不愿意跟他咋成?他得快点跟爹娘说说,按照谭星说的来,到时候谭星就愿意跟他了。
他得让谭星看看,他有本事让对方跟他过好日子,于是,俞强就直接出了房间,开始展现他的“本事”了。
他直接道:“爹娘,我给你们说一件事。”
俞强娘看了眼俞老大,再看自家儿子的表情,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啥事?你好好说。”
俞强没听出她的警告,直接道:“我娶媳妇儿肯定不能委屈我媳妇儿,家里连喜酒都没办咋成?还有,你们看看我媳妇儿身上穿的,哪有年轻小姑娘穿那种衣服的?必须再给她买一身喜服!”
“这又是喜酒又是喜服的,一天天咋这么矫情!”俞强娘正收拾桌子呢,闻言直接扔了筷子,看了眼谭星所在的屋子的方向,意有所指的骂道:“我家买你回来,可花了整整五百,结果刚到家,就给我搞这出!你别以为自己不出头我就不知道,我家俞强是想这些的人吗?!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这个家的规矩就轮不到你来说!”
俞强急了,艰难道:“娘,你这是啥意思,不就是办个喜酒,买身喜服吗?”
俞强娘瞪了眼这个倒霉孩子,手指戳着他的脑袋:“你说的轻巧,这些得花你爹娘多少钱?我没办给她置办这些!咋,直接带回家睡一觉不是你媳妇儿?咱们村那些小媳妇不都这样过来的,睡一觉村里都知道是你媳妇儿了。
谁像她这么矫情,又是喜酒又是喜服的,你以为你是天上的仙女呢?我告诉你,就你这种小狐狸精,要不是我家俞强喜欢,你还能进我家门?想得美!”
俞强问:“娘,你这是啥意思,不办?”
他娘瞥了他一眼,说:“不办!办啥办?惯的她毛病!这才刚到家里,就想给我们一家下马威,要是顺着她来,不得给她尾巴翘天上去了!”
谭星在屋子里听着,有些害怕,要是不办喜酒买喜服,那她今晚……想到这里,她脸色变得苍白。
不过她没想到俞强是个能闹的,俞强娘说了半天,他也没听进去,直接道:“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想办吗?我不管,必须办!我都答应了,娘,你让我以后在我媳妇儿面前,面子往哪里搁?”
俞强娘听到这话,差点气个仰倒:“你现在光听那个小狐狸精话,连你娘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俞强这个大孝子,也不管她是不是生气了,继续说:“我干啥听你的,你不是都说了,媳妇儿是跟着过一辈子的,该听媳妇儿的!”
俞强娘气的不行,给了俞老大一脚:“你说句话,你看看你儿子啥样!”
俞老大还来不及说话,俞老大的爹从屋子里出来,也跟俞强娘对着来:“俞强现在这样,那都是听你说的,你能怪谁?!”
俞老头微微塌着腰,一双小眼睛带着几分精明,又看了眼俞强:“俞强啊,你跟你爹娘闹啥?家里的东西以后都是你的,现在花出去,以后花啥?女人娶都娶了,她就是你媳妇儿了,你干啥顺着她来,把她养的一身坏毛病,以后有你好受的!”
俞强娘听到俞老头这么说,心里那些不痛快好了一些,本以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俞强应该能听进去一些,但是,她忘了,俞强有多犟。
他属于,认定某件事就一根筋的性格,好像完全屏蔽了外界所有的信息一样,俞老头说完,他还是道:“不行,我都答应了,喜酒必须办,喜服必须买。”
俞老头也气的不轻,他自认为是一家之主,说话有分量,结果没成想俞强这个孙子压根就不听。
他抓着拐杖,在地上用力砸:“俞强!你长本事了是不是,我是你爷爷,今天你必须听我的!”
俞老大也劝:“俞强,家里给你买这个衣服,把钱都掏光了,还欠了钱,你这样不就是为难爹娘吗?”
俞强死活不听,挪了挪屁股,不看他:“我不管,这事办不好,以后我咋面对我媳妇儿?”
俞强娘简直吐血了,气的大骂:“这个小狐狸精,真是个搅家精,刚到家里就给我来了这么一出,我看就是没好好收拾她,看我今天不扒了她的皮!”
“娘,你要是敢去,我就死给你看!”俞强只好使出绝招,他爱面子,吹出去的事死活都得办到:“还有,喜酒和喜服没有,我也不活了,我今晚就跳河!我让你们后悔,让你们断子绝孙!”
俞老头气的头晕:“你吓唬谁呢?!”
俞强:“我说到做到!”
俞强娘害怕了,毕竟是自己儿子,即便理智上知道,他不可能真敢去死,但是心里还是害怕,她道:“你真是要逼死你爹娘?”
俞强没说话。
“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俞强娘气的心脏隐隐作痛,她捂住胸口,哭道:“造孽啊,我上辈子是做啥孽了,家里有这么个搅家精,以后日子咋过呀!”
俞强又不放心道:“娘,你别急着哭,你答应我也别去找我媳妇儿的麻烦,我媳妇儿要是出了事,我照样死给你看。”
俞强娘的哭声卡在喉咙处,上不来下不去的,她心里更加呕得慌了,这哪是给儿子买了个媳妇儿回来,这简直就是个祖宗!
要不是俞强喜欢的厉害,离了这个媳妇儿就要死要活的,她都恨不得赶紧把这个搅家精给退回去!
俞老头和俞老大也说不出话了,两人虽然感触没有俞强娘深,但心里也呕得慌。
谭星听着外面的动静,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下来,心里祈求着快点有人救她,再不来,她真的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拖延了。
——
姜乐这边,找过谭星之后,他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他先去公安局报了案,公安听说跟拐卖有关,立刻严肃下来。
姜乐穿的这本书,虽然大的轨迹跟原来的世界大差不差,但是很多小的细节都不太一样。
比如说现在这里正严查拐卖问题,近年拐子实在是太猖獗了,最严重的是公安曾经查到过一个拐子村。
一队人过去对这群拐子进行抓捕,没想到这村子都发展成土匪一样的存在,还分了大当家二当家……
那些被拐的人,都已经被洗脑,见到有人来救他们,不仅不想走,还帮着拐子对付警察,那一场,公安这边可谓是损失惨重,虽然捣毁了拐子村,但是这次的教训无疑是沉重的。
这件事当时都引起了轰动,上面也愈发的重视拐卖问题,开始严打。不过现在科技不发达,监控指纹是没有的,有的地方的拐子,依旧肆无忌惮。
比如说吴纺琴陈麻子夫妻。
“小同志,这事你确定是真的?”一名老公安当即严肃的走过来。
姜乐面对公安叔叔还怪紧张的,但还算镇定,他点点头,大概说明了情况:“她叫谭星,我昨晚偷偷溜进去,她还给了我一个号码,说是家里的电话。”
姜乐原本是打算自己打电话给谭星的家里人说的,现在又想到,其实给公安,让公安打电话说明更好。
一来,人都天生信任公安,二来,公安打电话确认之后,也能确定谭星确实是被拐来的。
老公安闻言接过纸条,让他先在这里等等。
公安局有电话,他迅速拨了电话号码,里面传来一个略显疲惫的女声:“你好,是哪位?”
“你好,这里是x省红旗镇公安局,打电话过来向你确认一件事……”
谭星失踪当天,谭家就乱了套了,谭星爷爷谭国强更是急得住了院,好在老爷子身体好,没出什么大问题。
谭家又是报公安,又是托关系找人,到现在也没有谭星的任何消息。
这年头也没个监控,拐子的作案手法又熟练,想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谭国强硬是被压着在医院呆了两天,最后硬是出了院,跟着到处找谭星。
谭星两个亲哥,还有两个伯伯,一个姑姑,几个表哥,听说这事,都回来了,一家人都快急死了,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们因为谭星这事,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了,谭母更是整天以泪洗面。
接到电话的时候,谭母愣了一下,随后连忙道:“对,我是谭星的母亲,对!她……她现在怎么样?……那就好那就好……,拜托了,拜托了!”
谭家人听到谭母说的话,连忙凑过来,得知找到谭星了,人现在还好,都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谭父:“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谭爷爷虎着脸:“啥没事就好?你没听着,咱家星星是被拐去的,这些拐子,真是胆大包天!”
他说着,又不放心道:“不行,我得过去一趟,不亲眼看到星星我不放心。”
几人没劝谭国强,因为他们也想去。
最后定下谭父谭母和谭国强去,再加上谭星的大哥,他主要是负责开车,家里借了一辆车,当即也没耽搁,直接就出发了。
谭大哥和谭父换着开车,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估摸着不分昼夜地开,第二天应该能到。
另一边,红旗镇的公安也在行动,这种行动当然是越快越好,但也要提前计划,吴纺琴和陈麻子这两人狡猾的很,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没被抓到。
所以不能打草惊蛇,这次不仅要解救出受害者,还要抓住这两个人贩子。
——
俞强闹完之后,俞强娘还想拖一拖,可俞强不愿意,他要今天就让谭星当他媳妇儿!
俞强娘眼看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咬牙答应了。
就这么急匆匆的办起喜酒,叫关系好的帮忙,叫的也急。
人家听说他们办喜酒,还要立刻办,都懵了,哪有下午办喜酒的?但俞强不管这事,他家人由着他,村里其他人能说什么?
说是办喜酒,其实就只是摆了两桌子,叫来了村里关系好的人,俞春香和俞老二两家人也来了,俞强那五百块钱,从他们这里也借了一些,对此两人心里挺不愿意的。
当时俞强爹娘说实在没钱了,他们就借了,结果现在还办起喜酒来了,虽然桌子上只有一个肉菜,但那也是花了钱的。
两人觉得自己被耍了,心里很不爽。作为亲戚,脸上都没个笑。
谭星换上了买的喜服,她没想到费劲千辛万苦,就拖延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俞强为了快点入洞房,硬是非得让家里大钱直接买了成品的红衣服,喜酒也是连夜准备,这个只有两桌,很快就准备好了。
谭星坐在屋子里,中间俞强还进来过一次,想摸她的手,被她躲了过去。
俞强有些生气:“今晚你不管说啥,都要成我的人了,喜酒也办了,喜服也买了,你就得心甘情愿当我媳妇儿。”
谭星再次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被拐来的?”
“你说这话啥意思,我管你哪里来的,你就是我媳妇儿。”俞强哼了一声,看得出来,他已经快没了耐心。
谭星闭上眼睛,不由得握紧拳头,她是不是真的等不到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动静,谭星听到有人在尖叫,她猛的睁开眼睛。
第59章 救出来了【加更】 俞老先生……
今天办这个喜酒, 俞强娘也不爽的很,见俞老二和俞春香给她拉拉着脸,她心里更不舒服了。
俞强闹了一通, 后面俞强娘在他冷静下来之后, 好好问了问,这才得知,好嘛, 这小狐狸精还真有招, 都进他们家了, 竟然还拖着不跟她家俞强洞房。
俞强娘趁机给俞强上眼药水:“娘是过来人,知道怎么才能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地跟着你, 你不仅要在炕上让他伺候好你, 还要让她给你生儿子。有了娃, 就有了牵挂, 她才不会跑了, 知不知道?”
她又说:“我是你娘, 我不为你好还能为谁?你听娘的, 赶紧把人给办了, 让她给你生儿子,听着没有?”
俞强听进去了:“今晚不管她说什么,我也得把事办了。”
“这才对嘛。”俞强娘满意的笑笑:“还有啊, 这女人,你就不能啥都顺着她来,一个丫头懂啥?男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 你啥都听她的,她还得抱怨你没本事,以后还不得反了天了?听娘说, 要给她立立威,让她知道,这个家她该讨好谁!”
俞强闻言有些犹豫:“娘,她漂亮,那样磋磨她,变丑了咋整?”
俞强娘气的直翻白眼:“漂亮有啥用?能吃还是能喝?要那么漂亮干啥?你就不怕以后这小狐狸精,去勾引其他男人?”
“她敢!”俞强听到这话,立刻说:“她要是敢跟村里的男人多说一句话,我打死她!”
俞强娘闻言笑了:“这才对,啥都顺着她来那哪成?你要想办法让她害怕你,她害怕你,也就老老实实,不敢有别的心思了。”
俞强觉得他娘说的话有道理,心想,今天办完喜酒,说啥都不管用了!
俞强娘见他听进去了,心里高兴,心想等过了这段期间,她儿子新鲜劲过了,看她怎么收拾那个小狐狸精。
男人她还不了解,现在爱的跟什么似的,时间久了,还不都那样?她倒要看看,那个小狐狸还能得意多久。这么想着,俞强娘露出恶意的眼神。
看着俞强进了屋子去,周围有人起哄:“今天大喜的日子,不得把俞强的新娘子也带出来,给大伙看看?”
“就是,听说长得跟天仙似的,拉出来看看!”
“俞强舍不得吧哈哈哈。”
正起着哄,忽然就有人看到什么,吓了一跳:“公安咋来了!”
“啥公安?”
几个公安瞬间将这里围住,有人吓得大叫,说自己没干坏事,还有人说:“我就偷了点东西,我还回去,我还回去还不行吗?”
而俞强一家脸色直接吓白了,他们可清楚,一家买的这个媳妇儿,是咋来的。
没一会儿,公安就疏散了无关人员,上前控制住俞强一家,俞老头虽然没参与买人的行动,但是也要跟着走一趟。
俞老大吓得腿都软了,直接跪在地上磕头:“公安同志,公安同志!我错了,你们放过我吧,我不知道,我啥都不知道。”
他说着,竟然指向俞强娘:“你们要抓就抓她吧,抓了她就别抓我了!”
俞强娘本来吓傻了,听到这话,瞪大眼睛:“俞老大你这个挨千刀的怂货,我杀了你!”
说着,就要扑过去打人,被公安拦住:“吵什么吵,都闭嘴!”
俞强闹起来:“你们凭啥抓我,我娶我的媳妇儿,有啥错!她是我花钱买的,现在就是我的,我有啥错,凭啥抓我!”
公安看他一眼:“直接承认了,看来审都不用审了。”
这时,谭星被一个女公安从屋子里带出来,她表情有些懵,神色恍惚,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救了。
俞强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道:“媳妇儿,你快点给他们解释啊,你说的,心甘情愿跟我过日子,你是我媳妇儿,我娶媳妇儿有啥错,放了我!”
谭星回过神来,那双眼睛看向俞强一家,带着浓浓的恨意:“心甘情愿跟你过日子,我有的选吗?我说了,我是被拐来的,你们充耳不闻,你们就是罪犯!”
“你个贱货!”俞强气的脸色通红:“我是你男人,我要是被抓了,你就是寡妇,以后谁敢要你,你离了我就只能去死,你个贱货,你等着,老子跟你没完,我打死你!”
谭星被吓得后退几步,被女公安安抚了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
见女公安担忧地看着她,她笑了笑:“没事,我有家人,我不怕。”
女公安之前也见过,被拐卖的女人被解救出来,不但不开心,反而一度要自杀,她们说,她们没地方去了,回去也是被嫌弃,还不如死了算了。
杀千刀的人贩子!
还有这些买家,也不是好东西,有人需要,就会产生人贩子,他们也是产业链的一环,同样不无辜!
另一边,吴纺琴和陈麻子果然很警惕,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就要跑,可惜公安早就做好计划,他们住的地方已经被围住了。
两人面对公安,甚至还红着眼睛要拼命,可惜好几个公安,还带了枪,陈麻子腿被打了一枪,直接跪在原地。
吴纺琴也被压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吴纺琴咬牙切齿,要不是她家大狼狗被毒死了,就算这群公安来了,他们也有办法跑。
狗咬起人可是不要命的,足够拖延到他们逃跑了。
他们之所以敢跟公安拼命,也是知道,他们一旦被抓,那就是吃花生米的命,还不如拼一把。
可惜,这次他们没有拼赢。
两人被抓后,格外的平静,也没哭也没闹,不知道是认命了,还是有什么后招。
这两人最好还是好好的带回去,他们捣毁人贩子的窝点,都是靠着从一些人贩子撬出来的话。
这些人贩子被抓也不会交代其他线人,不是他们多有骨气,而是清楚,就算说了,也逃不开吃花生米,那还不如不说。
公安带着俞强一家,正要往镇上的公安局走,忽然冲出来一个女人,张开手臂挡在他们面前。
几个公安对视一眼,皱眉警惕的看着挡在不远处的女人。
女人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满脸的悲恸,她猛的跪在地上,磕起了头,嘴里不停地说:“公安同志,我也是被拐来的,我要回家,求求你们带我走吧,我要回家!”
几个公安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询问情况,就见又急匆匆的追来几个人,几个中年男女,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以及十岁出头的男娃。
几个中年男女一看到女人,连忙把她拉起来,不停地给公安鞠躬道歉:“公安同志,你们别管她,她脑袋有问题,别管她……”
女人闻言奋力挣扎着,脸上满是泪水:“我没问题,我要回家,你们放了我!”
几个公安立刻道:“把人放了!”
几个中年男女对视一眼,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有些惧怕公安,不情不愿的放了人。
女人被放开后,又不断祈求公安带她走。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脸色难看,提醒她:“秀芬,咱都有娃了,你就算不惦记我,也得惦记咱们娃娃啊,你能咋忍心就这么走了!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太狠心了,一个做娘的,自己的娃娃都能说丢就丢!”
中年男人长得一脸憨厚的模样,黝黑的脸上满是对张秀芬的失望,好像张秀芬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张秀芬闻言看向那一男一女自己生的两个娃,嘴巴颤了颤。
张秀芬女儿抹了抹眼泪:“娘,你别走了,跟爹好好过日子不行吗?爹对你够好了,你为啥还要走,你不管我,还不管我弟了吗?他才十岁,你让他以后咋办?”
女儿说着,推了推自己弟弟,弟弟瞬间“哇”的一声就哭了,试图要通过这种方式,留住张秀芬。
张秀芬神色痛苦的抱着头抹眼泪,半天说不出话来。
中年男人又对女儿使了个眼色,女儿立刻会意,继续道:“娘,你就留下来吧,你要是走了,以后就留我爹一个人,我弟娶个媳妇儿,人家一打听知道我弟没娘,过来生个娃都没人照看,我弟连娶媳妇儿都难。娘,做人不能光为自己着想,你要是走了,我跟我弟再也不认你这个娘了!”
张秀芬原本都有些犹豫了,听到这话,反而更加坚定起来,她看着自己生养大的女儿,神色露出失望:“你说这些,有把你娘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吗?啊?我要是光为自己想,当初把你弟生了,我就得跑!”
女儿闻言有些卡壳,憋了半天才说:“反正我想不通,你为啥要走,明明我爹对你挺好的,你就是不知足。”
张秀芬看着女儿,眼里划过痛色:“为啥我要走?被拐来的时候,我也嫁人了,我生了娃,天杀的人贩子,把我们一家拆散,把我卖给你爹,我不光有你跟你弟,我也有自己的娃,二十年了,二十年我都没见他,我要回去找他!我也有爹娘,我要回去!”
“都二十年了,我都说了,他肯定都有后娘了,你就算回去,也是多余的!”女儿很知道怎么刺激张秀芬,她横着脖子道:“你走吧,走了被人赶出来,就别想着回来了!”
张秀芬没说话,她要走,本来孩子是她对这里的唯一的留恋了,可今天,女儿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她更不想留下来了。
张秀芬要跟公安走,中年男人一看没拦住,急了,连忙点头哈腰的冲着公安道:“公安同志,你们别带她走,她是我媳妇儿,你们带她走不就是拆散我们的家吗?这不合适,你们别带她。”
张秀芬当即道:“我是被拐来的,当初嫁给你也是被逼的!”
公安看了眼中年男人一眼,直接拷上了手铐。
中年男人吓得腿都软了:“你们这是干啥!”
公安:“你涉嫌买卖妇女,跟我们走一趟吧。”
中年男人没想到自己也会被抓,脸色惨白。
女儿见状,更急了,连忙拉住张秀芬:“娘,你快说你在骗人啊,你快说你不是被拐来的,你要走,我爹还被抓了,你让我跟我弟咋办?”
张秀芬六神无主,看看公安又看看女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快说啊,你为什么不说!”女儿崩溃地踢打张秀芬:“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一直到女儿被公安拉开,张秀芬都没回过神来,没有哪个母亲可以接受自己被女儿说恶毒的,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张秀芬就这么恍惚着被带到了公安局。
相比起张秀芬的迷茫,谭星就是彻底的放松下来,她被关了这么久,现在还有些恍惚,她竟然真的被救了吗?真的像做梦一样。
谭星想到那晚那个少年,这次肯定也是因为对方报了公安,她起身想找公安打听一下那个少年,她太感激对方了,必须要当面对对方说声谢谢。
问过之后,听说公安已经跟她家人取得联系了,谭星安心了,打算等家人来了之后,一起去那个叫姜乐的少年。
当晚谭星和张秀芬要是被安排住在旅馆里,为了防止她们害怕,有个女公安陪着他们。
第二天,公安按照张秀芬说的,给她找家人,谭星则在公安局等着,到了中午,一辆车停在公安局门口,谭星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起身。
门外,谭国强最先下车,他走在最前面,六十多岁的老人走的格外的快,谭父他们虽然心里也急,但还是被老爷子这样子吓了一跳,在身后喊:“爹,你走慢点,当心摔着。”
谭国强压根不听他们的,走进公安局,一眼就看到了谭星,老人眼眶瞬间湿了。
谭星自然也看到他了,瞬间所有的委屈都压抑不住,她冲过来一把抱住老人:“爷爷!”
谭父他们也连忙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关心着,听说没什么事之后,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亲人见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他们说着话,不远处的张秀芬看着,眼里满是羡慕,她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回家后会是什么样的,毕竟二十年啊,早已物是人非。
但不管回去会面对什么,她都不想再回去那个被拐去的“家”了。
谭星这边,一家人冷静下来后,她才说了情况:“……这次多亏了他,我想要过去谢谢他。”
谭母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让你哥去问问,我跟你爸去买些东西,得好好感谢人家,你跟你爷爷好好说说话,哎呦,这么久他都没睡好。”
谭星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公安走过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谭国强:“谭老先生,真是你啊?”
谭国强愣了一下,看向公安,对方四十多岁的样子,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是谁。
“我是秦任华啊,当初您资助过我。”秦国华知道谭老爷子桃李满天下,不一定谁都记得,所以自报家门。
被他这么一提醒,谭国强终于想起来一点,他确实陆陆续续的资助了一些上不起学的学生,对秦任华是有点印象。
“你在这里任职?”谭国强看着秦任华身上的警服,眼里很是欣慰:“不错,不错。”
秦任华说:“当初把我调来这里,我还挺开心的,听说俞老先生老家在这里,想着他老人家退休之后,说不定也会回来这里,不知道俞老先生现在过得怎么样?”
不光是谭老先生资助过他,俞老先生也帮过他很多,当初他差点辍学,要不是因为俞老先生,就没有今天的他了。
谭国强闻言露出几分怀念:“是啊,老俞是个好人,不过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十五年前就从学校离开了……”
秦任华闻言有些急:“十六年前?为什么,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他才快五十岁,也没到退休的年纪。”
谭国强叹了一口气:“老俞性子直,得罪了人,哎……当初我也没帮到他多少,老俞性子也倔。”
秦任华皱眉:“这些人真是,俞老先生在机械方面很有造诣,怕是遭人嫉妒了,俞老先生又一心只关心他的研究,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
谭国强点点头:“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当初他走的时候,带着他的独子,我问他去哪里,他估摸着是怕拖累我,也不说。你说他咋这么倔呢!”
秦任华忽然想到什么:“谭老先生,您说他会不会回老家了?这里就是俞老先生的老家,我想去找找。”
谭国强听到这话,一拍大腿:“对对,是这样,老俞那人的性格,估摸着是回来了!正好我要跟孙女一起去乡下感谢个人,去打听打听!我估摸着应该好打听,老俞那人到哪里都是厉害人。对,就这样,带瓶好酒,看我过去不馋馋他!”
谭国强笑的跟个老顽童似的,一看就知道那位“老俞”跟他关系很好。
谭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yu”,她以前也听爷爷提起过这位老yu,听爷爷说她小时候还见过。
不过她又想到了俞强,对方也姓“yu”,会是同一个姓吗?谭星觉得应该是巧合,她不觉得那位yu老先生,会跟俞强那家人有什么关系。
说着话,谭父谭母买好东西回来了,可惜小镇上没什么好东西,他们只买了些实在的肉粮,糕点还有麦乳精啥的,把后备箱都塞满了。
要他们说,帮了他家谭星的人,送多少都是应该的。
按照谭国强的要求,又去买了最好的酒,去找找他的老伙计。
孙女平安无事,一会儿还能见着老伙计,谭国强脸上的笑容都没下来过。
路上还在念叨:“嘿,当初老俞在学校里,那可是最俊的,大伙都说我比他差点,现在都一把年纪了,我倒要看看,他成啥丑样了。这一天天在村子里,风吹日晒的,估计都黑成碳了,我一会儿好好笑笑他!”
谭父谭母自然是对俞老爷子还是有印象的,谭父闻言笑了:“爸,你都一把年纪了,还争啥好不好看的。”
谭国强瞪了他一眼:“有这么说自己爹的吗?嘴里憋不出好屁!”
谭母道:“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张嘴就这样。”
谭国强哼了一声:“也难为你跟着他过了这么多年。”
谭父有些不好意思:“爸,你差不多的了,也不怕人秦兄弟笑话。”
秦任华请了假,也跟着来了,他也想见见俞老先生,车子最多能坐五个人,谭大哥被留在了镇上,给家里人安排住宿。
可能是有了期待,车上满是欢声笑语。
——
姜家,姜乐在报完公安后,还是不太放心,就这么过了一夜,第二天正在给家里的菌菇浇水,就听到瓜瓜的提示音。
瓜瓜:【恭喜宿主,完成吃瓜任务,奖励两百吃瓜币,以及大转盘抽奖三次!】
姜乐闻言露出笑容,不仅是因为奖励到账,也是因为既然奖励到账了,说明谭星已经安全的被解救了出来。
姜乐嘿嘿笑:【太好了,也不知道俞强一家被抓了没,那两个人贩子肯定要被抓。】
瓜瓜知道姜乐在想什么,说道:【宿主放心吧,他们跑不了,这本书里的设定,买卖同罪,而且买家的罪名不比拐子轻哦。】
姜乐挺开心,这算是他比较喜欢的这本书的私设中的一点。
“幺儿,你呲着个大牙乐啥呢?这么开心。”姜欢把她那边浇完水,凑过来看她弟。
姜乐神神秘秘的看她一眼:“有好事!”
姜欢好奇,但见幺儿不说,撇撇嘴,但也跟着笑了,家里人开心她也跟着开心。
两人出了菇房,姜欢去厨房给姜德和姜军庆倒水,姜乐看着两人在砌墙,时不时递一递砖。
砖在前几天就拉回来了,之后他爹跟二哥就抽空开始盖房子了。
砖是烧的红砖,这年头砌墙的自然不是水泥,是石灰浆,这东西价格便宜,虽然没有水泥强度高,但是用着也不错,基本上现在用的都是这个。
姜乐还看到两人用一根绳子,绑着一块小砖头垂下墙,他问这是干啥的,他爹说是定位啥的,反正就是防止墙斜了。
这年头房顶也没有水泥板支撑,用的是椽,一根粗粗的木头,这个价格也不便宜。
这几天也是干体力活了,姜奶奶和赵美莲做的饭里油水也多,要是没有油水,吃了没多久就又得饿了。
家里正忙碌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喊:“老姜啊,你家里来亲戚了,赶紧出来,人找你们呢。”
姜乐看向他爹:“爹,啥亲戚?”
姜德也是一脸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从架子上跳下来,要出去看。
姜乐好奇,也跟在他屁股后面,他娘跟他奶还有他姐都出去了,在门口站着,都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姜乐奇怪,什么亲戚啊?
他去看,就发现一辆车子停在他家门口,只见唯一一个他眼熟的人从车子上下来,正是谭星。
第60章 要去首都吗? 考北大?!
谭家人考虑的周到, 怕人贩子知道这次的事是因为姜乐,他们到坎子村打听的时候,只说是亲戚, 没说实话。
坎子村的人看到小轿车的时候, 眼睛都瞪的老大,一个个的也不敢往跟前凑,正小声嘀咕着, 这是干啥的。
就见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利落的男人, 打听姜家在哪里。
姜家?难不成是姜家犯啥事了?或者得罪人了?
被问话的人有些紧张, 但说出口的话还算顺溜:“你问哪个姜家?”
秦任华道:“有好几个姜家吗?”
“也不算吧?真的算两家的就两户,另外的, 本来是一家, 分家了不来往了, 说起来也算是一家人。”
秦任华就是当初见姜乐的老公安, 还记得他的名字, 就说:“我侄子叫姜乐。”
“姜乐我知道, 那是个乖娃娃, 你是他亲戚?”说话的人打量着秦任华, 心说这长得也不像啊。
秦任华没多解释,点点头,问可不可以带路。
村里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小轿车, 稀奇的很,不就是带个路吗?有啥不行的,正好也想过去看看热闹。
就这样, 秦任华跟着村里带路的人走,谭父开着车,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 一路到了姜家门口。
姜家人起初还奇怪,他们根本不认识这些人啊,咋还成他们亲戚了。
赵美莲还问姜奶奶呢:“娘,咱家有这门亲戚?”
姜奶奶摇摇头:“我不记得。”
直到姜乐看到了谭星,他不确定是不是对方,只隐隐约约记得对方大概的轮廓,试探的道:“谭星?”
谭星记得这个声音,当即惊喜道:“姜乐!原来你长这样啊,比我想象的还俊!”
她从秦任华口中听说过姜乐的名字。
姜家其余人瞬间明白了,啥亲戚啊,原来是他家幺儿认识的人,至于幺儿咋认识开小轿车的,他们也不知道,反正他们已经习惯了。
既然认出来了,一直站门口也不是个事,村里人都快把家门口围住了,姜家人连忙先把人请进来。
小轿车在门口放着不放心,姜乐见小龙小凤也在,给他俩一人塞了一个大白兔,让帮忙看着车。
两个小孩连声保证,一定会好好看着的。
姜乐摸摸他们的头,这才进了家门。
他回去的时候,家里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看着他们带下来的那老些东西,一个个都不好意思的推辞。
姜奶奶道:“这事我家幺儿做的对,但东西我们不能收,遇到这种事,帮忙报个公安,是应该的。”
姜德也道:“对,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收。”
推辞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谭国强说,他们是真感激姜乐:“要不是这娃,我孙女……哎,你们就收下吧,我们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姜家人不知道姜乐还跑去了吴纺琴和陈麻子那里,只以为是恰好察觉到不对劲,报了公安,觉得就是顺手的事,收这些东西,他们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姜乐不打算说,还给谭星使了个眼色,希望她也别说,免得家里人担心他。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再推辞下去伤和气,东西还是收下了。
谭星还笑嘻嘻跟姜乐说:“我这次没带东西,等姐回去给你寄点我攒的好东西。”
她看姜乐比她年纪小,都自称上姐了。
姜欢原本见谭星好漂亮,她脸红扑扑的,不好意思跟漂亮姐姐说话,结果听到她这么说,立刻瞪圆了眼睛,警惕的看着谭星。
有人跟她抢弟弟!
谭星注意到她的目光,对她露出一个笑:“哇,你跟你弟长得很像诶,你也好漂亮。”
姜欢瞬间脸更红了,啥都不好意思说了。
姜乐虽然才十五岁,但好歹也是个男生,谭星不好跟他太过亲近,觉得姜欢有意思,就拉着她说话。
两人意外的聊的很愉快,谭星道:“一会儿我给你留我家的地址,你有空可以给我写信。”
姜欢脸红扑扑的点头,她觉得谭星像仙女一样,说话也好听,和她说话一点都不一样。
时间不早了,谭国强还惦记着别的事,这就要告辞了,离开前向他们打听:“你们知道俞立新住哪里不?他应该就在附近几个村子,具体的地址我不知道,向你们打听打听。”
姜奶奶眼神一动:“俞立新……”
这名字倒是耳熟,她想了想,看向姜乐。
姜乐不解:“奶?”
姜奶奶说:“这是小俞的爷爷。”
姜乐闻言看向谭国强,原书里没提过这个人啊,他问:“您是和衷爷爷的朋友?”
“他爷爷要是我说的那个人的话,是的。”谭国强没想到这么巧:“没想到你还跟老俞的孙子认识?真是太巧了,这老头子都有孙子了,嘿,当初他三十才有儿子,我还开玩笑,说等以后我孙子都成家了,看他能不能娶妻生子。”
他笑着说完,又迫不及待地问:“你认识老俞孙子,竟然去他家玩吧?老俞现在过得咋样,性子还倔不?这老家伙,年轻的时候跟头驴似的。”
姜乐说不出来,他转移话题:“谭爷爷,我带您去看看和衷吧。”
谭国强见他不说,心中感觉不妙,但他不想多想,笑着道:“你不说我也得拜托你带我去看看,我那好酒,得好好馋馋老俞。那小娃叫俞和衷?是个好名字,我看看跟老俞年轻的时候像不像。”
秦任华也要跟着去,他也想见见俞老先生,不过作为老公安,他敏锐的感觉到姜乐脸色不太对,他一直沉默着,不敢多问。
谭星还想跟姜欢说说话,让她妈在这里陪着她,她现在有点受之前的影响,家里人陪着她能安心点。
而且加了姜乐,小轿车坐不了那么多人,总不能让谁走着,谭星和谭母就留下了。
姜乐坐上车,带着谭国强他们一起到了俞和衷家门口。
过去敲了敲门,俞和衷打开门,看到姜乐立刻露出笑:“哥。”
他喊完,注意到身后的人,疑惑的低声问姜乐。
姜乐低声道:“那位老先生是你爷爷的朋友……”
俞和衷神色一怔,看向谭国强,对方笑眯眯的看着他,那双眼睛温和又慈祥,还带着些许怀念。
他道:“您是谭老先生?”
谭国强闻言笑容更大了:“是啊,怎么?你认识我?”
俞和衷点头:“我听爷爷提起过您。”
谭国强背着手,心里美滋滋:“嘿,这个老俞,我还以为这老小子把我给忘了!十六年了,一封信也没寄过,一会儿我非得说说他不可!”
俞和衷垂眸,没有说话。
秦任华都顾不得礼不礼貌的事了,从谭国强身后凑过来,着急地说:“我之前受过俞老先生的帮助,这么多年一直想再看望他,他现在过得还好吧?身体好吗?”
俞和衷对上秦任华和谭国强的目光,他沉默良久,沉默到两人都意识到不好时,他说:“我爷爷,已经去世了。”
“爸!”谭父连忙扶住差点摔倒的谭国强,也有点不敢相信:“俞叔怎么会……”
俞和衷扭头看向姜乐,后者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他又重新打起精神,对着几人道:“先进来吧。”
谭国强被扶着进了屋子,秦任华也跟着,两人都有些恍惚,似乎还沉浸在打击中没有出来。
俞和衷给他们倒了水,起身将某个房间门关上。
沉默良久的谭国强终于缓过神来,老人家眼眶有些发红:“老俞好端端的怎么就……”
俞和衷:“他得了胃癌,没治好。”
谭国强胸口起伏了几下,可以看出内心的不平静,他气道:“这个老俞,年轻的时候吃饭就不注意,整天搞他的破研究,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吃饭,我提醒了他好几次,眼看都熬出胃病了,还不注意!我当初要是知道他会得这种病,我……”
谭国强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谭父怕父亲情绪太激动,影亓亓整理响到身体,一直在旁边劝他。
俞和衷道:“您当心身体。”
秦任华猛的站起身,去了院子里,这个汉子可能需要独自一个人调整情绪。
谭国强见这么久家里的大人都没出现,小心翼翼道:“你家里……”
“我爹也去世了。”俞和衷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说了。
谭国强沉默下来,俞和衷没提他娘,他也没问,估计是孩子不想提,不留在孩子身边,她如今到底怎么样了,已经不重要了。
这娃,命咋这么苦呢?
俞和衷没有多说,他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卖惨,也对除姜乐之外的人都抱有一定的警惕。
今天人是姜乐带来的,他相信姜乐,所以才放下了警惕之心。
谭国强说了一会儿话,问能不能去祭拜一下老伙计。
俞和衷道:“我爷爷临走之前,也念叨过您,他肯定是想见您的。”
一句话说的谭国强差点又绷不住了,偷偷抹眼泪,秦任华闻言也问自己可不可以去,俞和衷没有拒绝。
俞和衷看了眼谭国强:“去坟地的路不好走。”
谭国强就说:“当初过来的路远,我想着总有一天会见面,从来没过来找过老俞,要是我来了,也不至于一次面都没见上。”
俞和衷听懂了他的意思,点点头,拿了一把镰刀,带着几人去坟地。
姜乐不太放心,也跟上。
农村埋人都是集中在一起埋,坎子村的坟地在某片庄稼旁边,坟地对面和旁边都是庄稼。
去坟地要走过一条小路,这个季节野草多,俞和衷拿着镰刀,把一人高的野草拨开,给后面的人来句。
谭父和秦□□左一右的扶着谭国强老爷子,就这么一深一浅的走到了坟地。
这里一眼望去,都是一片小土堆,俞和衷也不知道靠什么辨认的,熟练的带着几人走到一个土堆前。
谭国强看着面前的土堆,久久不语,似乎还不太能接受昔日鲜活的人如今已经埋在这冰冷的土地里。
他沉默了很久,才让谭父把酒拿过来,给俞立新倒了酒,看着土堆道:“老俞啊,我知道你好这一口,也不馋你了,带来给你尝尝。”
这边谭国强说着话,俞和衷就熟练的清理坟边的杂草,这些草他时常清理,只不过这里的草长得格外的快,要不了多久,就又一片茂盛。
秦任华见状也过来给他帮忙,谭父也一起,姜乐跟俞和衷离得近,沉默的陪着他。
谭父没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吁吁,再看俞和衷好像干熟练了这些事,动作丝毫没有停顿,秦任华也是。
谭父叹了口气,想不明白,刚刚他们还在期待着见到故人,怎么一转眼,故人已经深埋在土地里。
如果俞和衷的父亲还活着,如今才不过三十来岁啊,怎么就……
谭父不敢想他爸心里多难受,他自己都难受的厉害。
俞和衷清理完杂草,说:“你们跟我爷爷说说话吧,我在路边等你们。”
路边距离这里不远,就十几步的距离。
俞和衷和姜乐去了路边等着,姜乐硬是挤出一个笑,想表现得轻松一些:“和衷,我看看你的手,刚刚没磨疼吧。”
“我还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俞和衷说,他说完,又道:“哥,你能抱我吗?”
姜乐闻言鼻子一酸,立刻抱住俞和衷,轻轻拍着他的背,在面对亲人离去的痛时,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只是沉默的陪着俞和衷,低声道:“我一直在。”
俞和衷没说话,低头将脸埋在姜乐的肩膀上,他说:“我以为我已经能平静的面对了。”
刚刚从头到尾,他都表现得很平静,甚至让人感觉到冷漠,但姜乐并不这么觉得,他知道俞和衷心里是难过的。
亲人去世的痛,过去再多年,也已经无法抚平,这就像平时察觉不到的伤口,在某时某刻因为撕扯而疼痛时,才猛然察觉,这道伤口好像没办法愈合。
片刻后,俞和衷轻轻推开姜乐,低声问:“哥,你会一直在吗?”
姜乐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心里一阵难受,他说:“当然。”
俞和衷露出一个笑:“嗯。”
过了许久,谭国强才在谭父和秦任华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几人眼眶都有些红。回去的路上,都有些沉默。
回到俞和衷家,他去打了水,让大家都先洗一洗。
谭国强跟老伙计说了会儿话,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到底年纪大了,也经历过许多生死,能很快调节好,之前那样,也是从来没想过俞立新会这么快就走了,一时间无法接受而已。
他坐在桌前,看到桌子上还放着一本书,有些好奇,问俞和衷自己能不能看一眼。
这书是姜乐送的,俞和衷看了一眼,点头说:“可以。”
说着,把书递给谭国强。
谭国强看出俞和衷肯定很爱惜这本书,接过来后,翻动的动作也很小心,打开之后,看到上面的内容,他不禁有些惊讶的看了俞和衷一眼。
姜乐在一旁紧张兮兮的戳瓜瓜:【瓜瓜!谭老先生不会看出这书有什么不对劲吧?】
瓜瓜一直在呢,所以回的很快:【放心吧,就算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看过所有书,更何况,谭老先生主要研究的领悟不是机械方面。书上的内容只是有点先进而已,还没达到颠覆现如今研究的地步,所以放心吧,我们系统商城在出售物品的时候,方方面面都会考虑到的。】
姜乐闻言松了一口气,主要是谭老先生看着就很有文化的样子,他害怕露馅。
谭国强对机械方面还是有一定得了解的,看这书不自觉的就看入迷了,最后谭父提醒他,他才恍惚的回过神来。
他看向俞和衷,问道:“你喜欢机械?”
俞和衷点头:“嗯。”
谭国强没忍住问了俞和衷几个问题,见这孩子回答的都很流畅,不由得更为惊讶:“没想到老俞这点倒是遗传给了你。”
“当初你爹出生后,你爷爷就喜欢给他教这些,可惜,你爹一点兴趣都没有,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要么就趁机偷溜。”谭国强说着就忍不住笑了:“你爷爷没少跟我抱怨,说简直被你爹给气死了。我还常劝他,……他要是知道你这么有天赋,肯定不知道要怎么嘚瑟呢。”
俞和衷闻言也罕见的在除姜乐的面前笑了,谭国强确实了解他爷爷,当初爷爷给他讲这些,他听的入迷,爷爷就很高兴,可惜没地方嘚瑟,就说他爹:“你看看你,再看我孙子,哎,怪不得人家都说,隔代亲隔代亲,我孙子可比你争气多了!”
他爹脾气好,被这么说也不生气,被自己儿子比过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爹力气大,一边收拾柴火,一边道:“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那个料,以前在那里,我感觉挺不自在,反而现在,干着活,上山打着猎,我还挺开心的。”
俞立新听到这话,点点头,原本他还担心儿子骤然从那里回来,不太适应呢,他还适应的挺好。
后来他爷爷胃癌去世,他爹半年后在上山打猎的时候,被狼咬了,也没救过来。
后山养活了很多人,也让很多人丧命在那座山上。
俞和衷回过神来,就听谭国强说:“我刚看到你的时候,也有点恍惚,你跟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像啊,一看就知道是他孙子,像到什么程度呢,要是在路上遇见了,我都能认出来。”
姜乐在旁边听着,就想到,原书里,俞和衷还会遇到谭国强吗?他也没想到这么巧,被拐的谭星的爷爷,竟然是俞和衷的旧相识。
原书里,俞和衷在这个时间是没遇到谭国强的。
至于谭星,原书里甚至都没提过。
姜乐见他们说着话,水都快喝光了,去了厨房,打算给他们添点水。
弄了热水过来,就听到屋子里的谭国强在说:“小俞啊,你要不要跟谭爷爷去首都,虽然现在各处都乱了套了,但谭家还算安稳……”
姜乐脑袋乱糟糟的,剩下的话他也没听进去,回过神来,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他提着水壶走进屋子,给添了水,就出了屋子。
天都黑了,已经入秋了,晚上还有些渗人,一阵风吹过来,姜乐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瓜瓜小心翼翼的道:【宿主?】
姜乐嘿嘿笑:【挺好的,和衷也算改变以前的轨迹了,去了首都多好,那那里肯定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哎,他太有天赋了,留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可惜了,去了首都也好。】
瓜瓜要是有实体,都起鸡皮疙瘩了:【宿主,你别笑了,怪渗人的。】
姜乐:【……】有那么渗人吗?不笑了。
瓜瓜安慰他:【宿主,没事哒,你们最多分开四年多点。】
姜乐听他这么笃定,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瓜瓜对姜乐充满自信:【你看嘛,77年是不是就要高考了?到时候你考去北大,你们不就又能见面了?】
姜乐:【……】
他沉默良久:【瓜瓜,你对我是不是太有信心了。】
瓜瓜很惊讶:【可是你那么努力,难道还考不上北大吗?】
姜乐被他的语气给无语到了:【有些事并不是你努力就能成功的,比如说,考北大。】
那可是北大啊,多少人梦想中的学校,姜乐想都不敢想。
他以前上的高中在小县城,镇上没有高中,他只能去县里上高中,他们县里不知道教育资源落后,还是什么原因,一本率也不高,清北更是别想了。
不过姜乐的上一届,有个学生就考上了北大,当时学校到处都拉了横幅,听说学校敲锣打鼓的去那个学生家里送喜报,哪怕姜乐整天忙的厉害,都听说过这事。
那个学生不是他们村里的,但事都传到了他们村,村里人言语之间满是羡慕,说考上北大实在是太争气了。
那时候,姜乐比起羡慕的情绪,更多是仰望,他知道那是自己接触不到的地方,所以只能仰望。
当时心里的感受,到现在都记得。
突然被瓜瓜说,他以后考上北大,姜乐第一反应就是:你太看得起我了。
瓜瓜确实很看得起他:【宿主加油,你不要妄自菲薄,本系统相信你。】
姜乐:【……】你相信我的话我都不敢接。
他哼哧了半天,蚊子一样哼哼:【……我努力吧。】
俞和衷真的要走吗?姜乐有点想问问他,又问不出口,如果对方想的话,他不想拖着人不让人走。
时间不早了,谭国强折腾了一整天,有点熬不住了,他们来的着急,俞和衷家虽然宽敞,但也没多余的被褥。
谭父带着他去姜家,把妻女接过来,他们今晚先去镇上一晚。
人走后,家里只剩下姜乐和俞和衷,姜乐欲言又止。【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