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同伴禅院惠这两天好像一直在他们身边……


    两人此时仍心有顾虑,不过望着开始着手核验村民身份的日本公安,他们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走走走!回去回去。”


    钉崎野蔷薇答应得最为痛快,理由则是有些难以启齿。


    因为最开始只以为是个轻松的小任务,所以两人根本没有带换洗衣物,而这两天他们为了躲藏在丛林中的摸爬滚打,如今一身已经没眼看。


    再不洗澡,她怕是都要发酵了!


    见禅院惠面上仍有犹疑之色,她反过来劝说道:“现在不走的话可就错过中午这班公车了,坐晚上那班可就只能坐大巴回东京了。”


    想到十多个小时的大巴,虎杖悠仁打了个寒颤,赶忙点头:“嗯。”


    得到想要答案的禅院惠只点点头,就准备起身离开。


    可在此时,正与风见裕也交谈的松山妙子瞥见禅院惠等人要走,赶忙一路小跑冲到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她明显是有话要说,却踌躇了许久也没能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虎杖悠仁跟钉崎野蔷薇对视一眼,接到了对方的示意之后,他挠着脑袋主动询问道:“妙子,怎么了?”


    松山妙子鼓足了勇气,问禅院惠:“那个,我问过风间先生了,他说那个山神其实是一种名为咒灵的诅咒,只有咒术师才能看到它。”


    她艰难念出了那个冷僻拗口的称谓,并深吸一口气,道出了下文。


    “我确认了,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到盘踞在神社的咒力,这是否可以说明……”


    “我也能成为你们的同伴?”


    松山妙子目光灼灼,但目光重点则在禅院惠的身上停留,三人中,她最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不仅是因为禅院惠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么简单,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


    松山妙子刚从公安们商讨的只言片语中领悟得出六本村村民的初步安置措施:


    如果洗脑不够深,还能够教化,那就申请精神科医生的干预重新回到现代社会。


    否则就只能够强制地将他们拆分开,安插到日本其余各县,余生都要接受机构的严密监视,以防他们危害社会。


    松山妙子的父母毫无疑问属于后者、


    他们能够对自己的女儿挥动屠刀,虽然是被邪教洗脑所致,但这并不是脱罪的借口也需要接受惩罚。


    松山妙子对这个结果虽然说不上是拍手叫好,但也没有太大的伤感。


    如今她迫在眉睫的忧虑,则是将要到来的未来。


    全然陌生的未来,松山妙子甚至无法想象它的模样,自然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承受。


    她只是一个刚从黄泉中走上一遭的普通少女,迫切地需要找到一个慰藉,寻求安心。


    曾鼎力帮助过她的禅院惠三人,在眼下则是最好的选择。


    松山妙子期盼地询问道:“所以……是吗?”


    虎杖悠仁经过思索,不确定地看向钉崎野蔷薇,道:“好像……是这样?”


    “嗯。”


    钉崎野蔷薇点头,看向松山妙子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出自内心的祝贺,如果她是普通人,经历此等变故必定会留下影响一生的心理阴影。但对本职工作就是与诅咒打交道的咒术师来说,这就无关痛痒。


    另外如果他们也看出松山妙子是个勇敢的女孩,钉崎野蔷薇很是欣赏这一类的人,她能成为同伴的话,钉崎野蔷薇必定举双手欢迎。


    就在准备给予肯定答复之际,禅院惠有所动作。


    只见他伸出了手掌,平放在松山妙子的面前,却一言不发,青翡色的眼眸只是静静地注视着。


    这令松山妙子满是不解地询问:“您是找我要什么东西吗?”


    她刚想举例,却敏锐地察觉原本按她所预想下去的事情进展出现了重大变故。


    欣喜的气氛戛然而止,虎杖悠仁跟钉崎野蔷薇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失望与可惜。


    松山妙子意识到什么。


    她直直地看向禅院惠的手掌,脸上虽然在笑,却是比哭还难看:“您的手上有什么东西,是不是?”


    “嗯。”


    禅院惠没有否认,同时虎杖悠仁两人也意识到她一个人能看见咒灵的整整原因——


    她是六本英悟原先选定的祭品,无形中的命运已经被打上了将死的标记。


    但彼此谁都没有告知详细。


    禅院惠收回了手掌,绕过了松山妙子踏上了下山的台阶。


    对方想要答案,他给了,再留下去只是拖沓。


    落后的虎杖悠仁跟钉崎野蔷薇跟上,但在路过松山妙子身边时,放缓了脚步,并给予了安慰。


    虎杖悠仁的关心跟他人一样硬邦邦:“妙子,不要伤心。”


    同为女生的钉崎野蔷薇则更加细致:“没关系的,咒术师可不是什么好职业,致死率高的离谱,基本没有几个人能够获得善终。”


    陈述完利害,又给出了试行的建议。


    “如果对未来感到迷惘的话,那就试着先为自己定一个小目标,并努力实现它。”


    钉崎野蔷薇看了眼走远的禅院惠,意识到该走的她最后说道:“我们以后会再来找你玩儿的。”


    松山妙子打起了精神,点头应道:“谢谢钉崎、虎杖。”


    她仍旧完全放下这份遗憾,这只能够靠时间慢慢消耗,只是不想自己成为虎杖悠仁跟钉崎野蔷薇的担忧。


    对方不止是她的恩人,同时也还是比她小上一两岁的同龄人。


    “我会努力生活下去。”


    两人露出宽慰的表情,伸手与松山妙子挥手告别。


    不过在将要目送几人离开之际,松山妙子还是没有忍住,询问了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风祭大人的手上到底是有什么东西?”


    虎杖悠仁回答了这个问题:“是由一团咒力搓成的小奶狗。”想了想,补充道:“挺可爱的。”


    “卡哇伊吗?真想看一看啊……”


    “……”


    二十分钟后,三人抵达车站。


    因为还没到点,车站内并没有公车,反倒是有一辆出租车停在其中。


    司机坐在驾驶位上,一脸焦急不时看表,俨然一副等人模样,看到这一幕的钉崎野蔷薇想到了什么。


    出租车司机在瞥见三人之后松了一口气、并热情迎上来的行动,证实了她的猜想。


    “尊贵的客人,您终于来了,收到您发的预约短信却久久没有见到您来,我还以为……哈哈,没什么,那我们现在启程?”


    看着与禅院惠搭话的出租车司机,虎杖悠仁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前辈,是你叫的车?”


    禅院惠点头:“嗯,上车吧。”


    他径直拉开了副驾的车门,两人见状选择了后座,在系好安全带之后,出租车就正式发车。


    在司机设置的导航页面上,两人看到了这辆车的目的地——新干线车站。


    “太好了,不用走路了……”


    钉崎野蔷薇放松了身体,靠在出租车皮质的椅背上,舒适的感受令她长舒一口气。


    反倒是一旁的虎杖悠仁正要照做,却后知后觉想到了一个华点,却一时半会儿无法理清头绪。


    就在将要放弃的时候,他看见了禅院惠拿出了手机提前支付账单。


    瞬间,茅塞顿开。


    虎杖悠仁一声惊讶脱口而出:“前辈,六本村附近不是没网络吗,您是怎么使用的手机啊?”


    手机的话题瞬间吸引了被迫戒网两天,早已心痒得不行的钉崎野蔷薇。


    “是啊是啊,我的手机明明没有信号啊,你还能付款!”


    禅院惠的解释言简意赅:“直连卫星。”


    “卫星!”


    “直连!”


    望着一脸真诚的所得死内表情的两人,禅院惠在小小地无语过后难得好心地给了一句忠告。


    “要去的的地方没有基站是常态,卫星电话是标配。”


    虎杖悠仁跟钉崎野蔷薇回想起自己因为手机没信号、无法跟外界联系,所遭遇的一系列无妄之灾,两人一阵懊悔。


    “这次回去,我一定立马办一个卫星电话,以后走哪儿我都不放手!”


    虎杖悠仁点头应和,同时无意识地喃喃道:“这么重要的事,怎么都没有听五条三三提起过?视我忘掉了吗?”


    钉崎野蔷薇也参与了讨论:“没有,我能够用我人格担保他没有提醒我们!”


    “要是我们有电话早在昨天第一次拔除……”


    钉崎野蔷薇有些说上头,就在她准备提及咒灵的时候,虎杖悠仁想起了开车的司机,立刻回神用手推了推钉崎野蔷薇。


    对方也立刻回神。


    “抱歉,一时嘴快了,多亏有你虎杖!”


    面对她的感激,虎杖悠仁只是笑了笑,有些却之不恭。


    他没有说,自己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全是多亏了禅院惠的提点,因为一直把禅院惠当做前辈尊敬,所以会无意识地分出余光关照他。


    也因此在禅院惠轻咳了一声的时候能立刻回神。


    想到这里,虎杖悠仁从出六本村起就一直所在意的问题再次到了嘴边打转。


    有关于六本村的内情,以及,禅院惠在这两天中的行踪……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禅院惠其实并未离他们太远,就像一直在他们身边一样。


    第77章 真相三步之内必有解药


    “原来虎杖你想知道这个啊。”


    “唔,六本村发展到今天这个悲剧的局面,有一部分原因的确是因为咒灵作祟,但其实更多的还是人祸。”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虎杖悠仁他们及时赶上了新干线并回到了东京,地点是东京车站的站台。


    趁着等待转车前往高专的间隙,虎杖悠仁谈及了心底的疑问,但询问的对象却是五条悟。


    从六本村离开再到东京这一路上,虎杖悠仁最终还是没有迈过心里那道坎向禅院惠开口提问。


    执行完任务回来一起相约回高专的五条悟就成了最好的询问对象。


    面对怀揣着真诚的虎杖悠仁,五条悟并没有错过他不时瞥向另一侧站台的目光,禅院惠正在那里静静等候开往市区的电车回家。


    他同样看出了虎杖悠仁的拘谨,并对此感到无奈,却也明白水到渠成的道理,只能暂时按下蠢蠢欲动的心,难得展现出了作为一个老师的一面,为他的学生耐心解惑。


    他道出了其中不为人知的内情:“你们零零后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或许也曾听闻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黄金岁月。”


    “经济飞速腾飞、家庭的收入也变得富裕,各行各业都在大力发展,更有人喊出卖掉东京买下美国的口号……”


    “六本村虽然荒僻,但日本发展的比较早,所以它老一辈的村民们还是勉强跟现代社会接轨。”


    “公车行驶的那条通勤线路,你们应该有注意到吧?”


    “窗外的风景很美丽,在经济腾飞的那个年代,一个旅游公司颇有前瞻性地看上了六本村附近的发展潜力,他们说动了政府建造了这条路。”


    “并在后续的运营过程中在周边的几个大城市里面重点提及自然、远足的观念,吸引了大批的有钱有闲的游客前来驻足。”


    “坐落在远足步道起始处的六本村因为它的风貌,在这波热潮中令那些村民们赚得盆满钵满,甚至开始有样学样地跟着他们的客户在城里安家。”


    “但随着经济的崩盘,一切全完了。”


    “寄予厚望的房产变得无人接收,但高昂的贷款却并未缩减;倒闭潮席卷全国,大批的中产失业;上市公司的股价狂跌,重金购得的股票成为一张废纸……”


    “各行各业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其中就包括六本村。”


    “赖以生存的旅游行业遭到了重创,一月、两月、甚至半年都没有经济来源,外部的账单还有生存的压力,最终六本村内部彻底爆发开来。”


    “不过最终的结果不是想着解决,而是逃避,他们从极端开放转变为极端保守。”


    “为了躲避银行的收债跟其他的麻烦,大部分村民们开始固守在村子里不再踏出村子一步,同时拿起了他们抛弃多时的锄头开始耕地准备自食其力。”


    “你们应该知道六本村里面有三个话语人的事吧?一个掌管宗族、一个掌管耕地事宜,另一个则是医生。”


    “这其实就是农耕时期标准的领导配置,只不过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这一套虽然能玩转,但很难。”


    “连续两年粮食欠收,饭都吃不起,人心开始不稳,曾见识过繁华的村民就又萌生了出去的想法。”


    “但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却站了出来,他拿出了一个方法,却不是为了解决粮食短缺,而是用来控制住人心。”


    说到这里,五条悟顿了顿,询问虎杖悠仁跟被吸引、放下手机凑过来的钉崎野蔷薇:“你们应该猜到那是什么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宗教?”


    五条悟点头:“对待意志薄弱的人,没有什么方法比用信仰操控更省事省力的方法。”


    “将苦难归咎于神明对于不忠的惩罚,引人畏惧,将收获划分为赏赐,教会感恩。用不了多久,异样的声音越来越少,村民的信仰也越来越忠贞。”


    “渐渐的,那个人品尝到了信仰所能带给他的益处不仅是尊敬,不管他提出多么苛刻的要求,只要包裹上神谕的外壳,那些村民就会无条件地满足他。”


    “在长久的权利浸淫下,人心滋生了贪欲,咒灵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诞生——没错,你们这次去拔除的咒灵并不是它的初次降生。”


    “一级咒灵’山神’,它第一次的诞生在三十年前,且那时的它也不像这么弱,甚至等级只逼特级,以至于衍生出属于它的结界。”


    “拥有神志的它没有杀死这群村民,因为它已经意识到配合着自称神官的男人扮演好’神明’的角色,欣然接受供奉、再不时展露一点威势,就能获得大量的力量增长。”


    “这样的戏码,一直持续了半年之久。”


    “一直到一个曾来过六本村的咒术师意外路过发觉整个村神隐的现象,在深入探查才发现其中隐秘。”


    “在上报之后,高层随即下发任务,一代目的山神随即被拔除。”


    “但谁也没有想到,咒灵竟然会二度复生,并在屡次拔除后保持着三至五年一次的规律复生……”


    虎杖悠仁跟钉崎野蔷薇经过一阵换算,满脸都是:“三十年,也就是那个咒灵起码复生了有六次以上?”


    钉崎野蔷薇联想到咒灵产生的原因跟自己的见闻,只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悲愤:“这得有多少活生生的人受到戕害?”


    “被拔除了六次,难道就没有人去管管吗?”


    面对两人的询问,五条悟叹了口气,道出了原因:“咒灵一次比一次弱,所以咒术界派遣的人选也变为了像你们这样的新生,毕竟你们也知道咒术师是很稀缺的嘛……”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两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从六本英悟对待他们轻车熟路的模样不难猜出,因为来的人是新生,所以大概率只会拔除咒灵了事就立刻离开。


    虎杖悠仁惊愕道:“六次难道都没有人发觉其中的异常吗?”


    “我想是有的。”


    钉崎野蔷薇解释道:“不然他大可以直接送走我们,没有必要给我们当晚下药。”


    说到药,钉崎野蔷薇不免一阵后怕,她一脸严肃地将遭遇说给五条悟听。


    “所以,五条三三那到底是什么?竟然能压制咒力,如果这种东西被有心之人利用的话岂不是咒术师就很危险?”


    “钉崎你的担心很有道理!”这么说完,五条悟却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觉得你没有必要担心。”


    “你说的那种闻一下就能让人失去咒力的树,其实很早就有记载,我们一般喊它归隐木。”


    “它散发的气味的确能让令咒术师丧失咒力,听着好像很厉害,但,前人有过细致的研究:”


    “归隐木的失效机制只对咒力存量不多的人生效,一级咒术师以上就能够靠自身的力量冲破封印,重新使用咒力。”


    “当然如果只靠自身实力才能免疫效果的话,它的确很值得警惕,不过,归隐木还有一种特性——它被一种名为血藤的植物克制,且这种植物往往能够在归隐木方园一公里找到,还自带香味很好找。”


    “使用方法也简单,砍下一截藤条喝里面的汁水就能解除效果,这大概就是三步之内必有解药吧。”


    说到这里,五条悟延伸道:“六本英悟会用这个,我想,是前面几批人中有人意外遇见过,所以被他听见了吧。”


    听完解释的虎杖悠仁跟钉崎野蔷薇两人面露苦色。


    “合着我们这么狼狈,是实力不够啊……”


    钉崎野蔷薇更是捂住了喉咙,气的不行:“靠!喝汁水就行?我都是嚼烂咽下去的,差点把我牙齿崩碎!”


    五条悟恶劣的本性再度回归,不仅没有安慰还兴师问罪:“合着你们没有看我上次给你们制定的书本啊?这些东西上面可都有记载哦。”


    两人一默,随即异口同声的爆发出吐槽:“谁家正经的资料会叫这种不正经的名字?”


    五条悟道:“那我不管,反正你们刚刚做完这个任务,未来一周不会有新的任务,就趁机会在训练的同时在高专内给我好好读书吧。”


    “是……”


    两人弱弱地应了。


    话题再度回到任务身上,钉崎野蔷薇不禁感慨说道:“如果我们没有收到咒灵复苏的消息,大概率不会再回来这里。”


    甚至联想到更多:“就是我们离开后联系有关部门的话,也大概会被搪塞过去吧?”


    事实则是六本英悟跟本地的官员多有勾结,否则在最初咒灵衍生的结界被打破之后,六本村重新现世的这些年里的异常不可能不引任何人注意。


    虎杖悠仁有些细思恐极:“那如果我们没有回来的话,岂不是六本村的悲剧还会继续下去?”


    五条悟欣慰地点头:“没错,所以这次多亏有你们拔除了病因啊!”


    “鼓掌鼓掌!”


    然而得到答案的虎杖悠仁却不高兴,甚至陷入了自我怀疑。


    钉崎野蔷薇也没有任何高兴的心思,五条悟的话令她想到了罪魁祸首的下场。


    她将五条悟拉到一边,谈及了禅院惠捏断数个普通人脖子的事,带着一丝忧虑地询问道:“风祭他这一定会被追究的吧?”


    答案令她倍感意外。


    五条悟摇头:“不会的。”


    “这是严重违规吧!”


    五条悟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别说是咒术界的规定,就是政府的法律,也管不到他……”


    第78章 财富与您携行的几年,是我此生最宝贵……


    钉崎野蔷薇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咒术界不拿他咋样,还可以说是他背后有大家族作为靠山。


    法律也管不到,这种事情钉崎野蔷薇只有在电视上看到过。


    她的脸上浮现出狐疑,一阵思索之后,她对着五条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难道风祭他其实是国外某个政要的儿子吗?拥有豁免权这种东西?”


    五条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是有哦。”


    “不对吧?没听过有哪个大佬姓风祭的啊?”


    想不出来的她直勾勾地看着五条悟,希望从他那里得出答案,只可惜对方会那么老实地你问什么就答什么,他就不是五条悟了。


    “真想知道?”


    刻意拉长的语调令钉崎野蔷薇认清了现实。


    果然,等来的只有坏心眼地卖关子:“这种事情涉及个人隐私,钉崎想知道的话,那就直接问咪咕咩本人吧。”


    钉崎野蔷薇嘁了一声,嘟囔道:“他看着就不像是会老实回答的样子啊……”


    “算了,不说就不说吧。”


    她转头去跟虎杖悠仁汇合,不过面上表现的看似爽利,实则心底的好奇从未停止。


    既然不告诉我,我就自己找。


    同时她还多了一个心眼,告诫自己自己下次跟禅院惠打交道时多一分慎重,以免给自己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有着六眼的五条悟通过细微表情大致猜出钉崎野蔷薇心中所想,眼里流露出一丝满意。


    感到好奇去探究,这是拉进关系的第一步啊。


    他一拍手,恍然想起:“啊,说了这么久,忘记跟咪咕咩打招呼了,这次能够这么方便就解决,可是多亏了他啊!”


    这话发自内心。


    如果没有禅院惠利落地解决掉那群始作俑者,并一封短信发到了高层让人出手干预,这件事情还真不会就此解决也说不定。


    诚然,他可以自己动手。


    身为咒术界如今明面上的最强者,五条悟他真想要做些什么没人能拦得了。


    只是如今他本身跟高层的关系处于剑拔弩张状态,徒然下场做出一些违规举动,势必会被高层的老橘子大做文章,甚至跟政府联合也说不定。


    毕竟那些人跟老橘子们都是一丘之貉,脑子里想的都是争权夺利,他们无时无刻不想在咒术界也复刻出一个特务科,来节制过大的自主权。


    放眼如今的高专,还真没人比禅院惠更适合出手。


    不仅是因为他本身的实力,还有他不拖泥带水的性格,最主要的,站在他背后的风祭居云,宛若一座大山,令所有试图发难的人都要先行掂量自己是否够格经受得住他的怒火。


    身为超越者的风祭居云拥有惩治豁免的权利。


    这项权利看似只谈及了本人,但有一条虽然没有写在纸上、但各大势力都心知肚明的隐性规则——其家人也在惩治豁免的权益生效其列。


    这其实就是外交豁免的翻版。


    若非要说有什么区别,外交豁免还能通过所属国管辖,而惩治豁免,却无人胆敢逼逼。


    外交官出事顶多就引发外交关系,超越者被惹恼,代价可是一池血债起步。


    面对这种可怕的后果,大部分人对这类冒犯者的看法都很统一。


    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都是老狐狸,没人会好心为他人出头惹得一身腥,除非那能带给自己足够的利益,但与风祭居云亲密的人或者事物不在其列。


    五条悟并不打算现在告知给虎杖悠仁跟钉崎野蔷薇真相,过早地接触属于大人之间的黑暗内幕,只会影响他们的身心成长。


    他可是立志要做金牌老师的人,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学生经历这种委屈呢?


    这样想着的五条悟轻哼着小曲准备去找禅院惠,却惊奇地发现在他在自夸的时候,对方已经坐上了电车,在他望来的时候车门已经关闭。


    就这样,五条悟眼睁睁地看着电车驶向高专截然不同的方向。


    “可恶啊!竟然错过了!”


    但如果就这么放弃,那他就不是五条悟。


    “既然不能亲自说,那三三我就勉为其难地线上聊天吧!”


    他掏出了手机,开始啪嗒啪嗒地给禅院惠发消息,一条接着一条,手指快的都能够看出残影。


    只是半天没有收到哪怕一个表情符号的回复……


    一个小时后,风祭宅。


    在经历了风祭居云携中岛敦热情的欢迎后,面对两人好奇的注视,禅院惠道来了这两天的经过。


    比起五条悟从宏观的层层切入,禅院惠讲的只是自己亲历的过程,不仅简短,同时还令人略感无趣。


    不像是钉崎野蔷薇跟虎杖悠仁心惊胆颤地在玩惊险大逃杀、时刻忧心自己小命不保,禅院惠这一整晚过得可以说是从容至极。


    即便他就跟在众人身旁不远,还在两人将要遇险之际有所插手、并抽空吃了早晚两顿饭,却没仍是一人发觉他的存在。


    因为先前就提到过的,这一次的任务再简单不过。


    永久除掉咒灵,只要令促使咒灵不断复生的根本原因消失即可,也就是六本村信奉邪神的一众村民。


    而解题的方法其实也远不止杀人这一种。


    就算不通过五条悟或者自己的背景调动官员出手,也可以将这里所发生的事情透露给记者,吸引他们来报道,引发外界舆论之后自然就会给政府施压促使他们处理。


    只是耗费时间一点罢了。


    但禅院惠明显是高估了他们的戒备心还有阅历。


    基础的家伙什儿都没准备也就算了,就连最基础的保命知识也没有储备。


    开局更是直接一只脚踩进了对方的陷阱中,等到发现时显然已经太迟,另外一只脚也已经跨了进去。


    所以才导致最后无法推进下去,拖到禅院惠耐心彻底告罄,选择了一种最快捷的方法解决此事。


    中岛敦听完他的讲述之后抓住了重点:“所以惠哥您为了给他们提供指引,也陪着在树杈上睡了一夜啊?”


    想了下那个画面,他关切问道:“这很难受吧?”


    面对小老虎赤诚的关心,禅院惠的神情柔和些许,道:“还好,习惯了。”


    “习惯了?”


    风祭居云为讶异的中岛敦解惑:“因为小惠从小就跟着我到世界各处转悠,去的地方不乏沙漠、高山还有荒川之类的无人区,比这条件还要差的时候多了去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除了浮现一丝怀念的神情外,还含带一丝歉疚。


    他伸手揉了揉少年黑色低垂的发丝,道:“那时候的小惠还没有我的大腿高,跟着我受了好些苦……”


    禅院惠摇头,浅声直抒胸臆:“父亲,我不认为那是困苦,相反,与您携行的几年,是我此生最宝贵的财富。”


    也是那段岁月,成就了今日强大到可以一往无前的禅院惠。


    只是他越懂事,风祭居云这种怜惜与愧疚就会越发加深,跟自己走过了十二个春秋的禅院惠,如今却仍只是个孩子。


    而他,他承这孩子一句父亲的尊称。


    不过被那双坚定的青翡眼眸注视,风祭居云也只得揭过这个话题。


    但在此之前,他伸手保住了禅院惠,并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脊背。


    在看不见的地方,异能悄然释放。


    珍贵的治愈异能力飞快流遍全身,如轻柔的流水卷走了满身疲惫,只剩轻松,禅院惠没有拒绝,因为这是两人在这些年里所形成的默契。


    “谢谢父亲。”


    “乖孩子。”


    风祭居云收回手掌之后,却并没有坐会自己的位置,而是伸手揉了揉中岛敦的脑袋,在小老虎意外的注视下,轻笑着道:“敦的未来,我和小惠也会在场哦。”


    被道出心中想法的中岛敦面颊一红,羞赧地垂下了脑袋:“父亲,谢谢您……”


    “不用道谢,敦也是个好孩子,这是应得的。”


    他并没有漏掉在两人谈论过往之时对方眼里浮现出的一丝羡慕。


    虽然它浅淡到难以用肉眼可见,因为对方在竭力保持克制,以不让自己做出任何令人感到不悦的事。


    但风祭居云并未忘记他是个拘谨的孩子,所以会时刻多分出一抹注意,并及时给予安抚。


    他没有选用劝解,因为这虽然有用,但太过空茫,数次提及反而会形成新的压迫。


    这份额外的操心风祭居云也并不会觉得是麻烦与负担。破镜无法自圆,但粗暴的黏合、跟一点点地滋补裂缝,却有着天壤之别。


    风祭居云或许不是个好人,但却在后辈的教育上下了极大的功夫,哪怕两个孩子其实与他并无直接的血缘关系,但应尽的义务没有错漏掉一样……


    这在外人看来,是很难以想象的事情。


    毕竟就连许多普通人都难以做到这一点,更别提是强大到拥有超然地位,财、权样样不缺的异能者。


    这也能证明他所做种种出自真心,也让享有这份温柔的人,倍感动容。


    中岛敦用脑袋轻轻蹭了蹭风祭居云的手掌,随着心中一道细小的缝隙被填满,少年品觉着安详的滋味,定下了一个长久的努力目标。


    想,永远被这份光辉照耀……


    第79章 试问人生在世,当一往无前。


    “继续说六本村的事吧。”


    安抚完两个孩子后,风祭居云将话题拉了回来,道:“那个村长手段不错、胆识也不缺,算是个人物,只是可惜。”


    禅院惠也在一旁颔首应道:“嗯。”


    中岛敦听完想了许久,依旧是不解其意。


    但经由先前的安抚,令他拥有了问出这份疑惑的勇气。


    “父亲,可惜什么?您能详细和我说说吗?我,有点不是很能理解。”


    风祭居云欣慰地颔首:“当然可以啦。”他转头看向禅院惠:“小惠应该有把东西带回来吧。”


    “嗯。”


    禅院惠召出丑宝,将存放其中的一个本子擦干后,递给了风祭居云。对方在略作翻看后,死去了其中几页,并将其转递给了中岛敦。


    接过这类似于笔记本一样的东西,中岛敦有些局促:“惠哥,这是什么?”


    禅院惠给出了解释:“六本英悟的日记,上面记载了他的详细犯下的罪行。”


    风祭居云也解释了自己的用意:“敦你先看吧,然后告诉我你的想法,我再跟你解释我这样说的原因。”


    “是,父亲。”


    闻言,中岛敦立刻打起精神,专注地开始翻看。


    只不过才看几页,就已经刷新了他对人心歹毒程度认知的阈值。


    这一段所记载的是六本英悟创造血祭前后的心理活动,在日记上,他如是记载下了自己的想法:-


    没有实质的传教终究会显得空泛,村民里还有很多人并不信,只是因为从众在伪装。这不是一件好事,这类人是不稳定的因素,我必须要将他们转化成为信徒,或者,除掉……-


    既然好心教化不听,那我就让你们感到恐惧,不得不信。要创立一种仪式,它对信徒来说是奖赏、对不信的人则是惩罚……-


    剥夺他们的财产献给神?不,这种惩罚的程度实在太轻……-


    ……-


    今天在图书馆查询资料编纂教义的时候意外看到了一本外国历史的研究书,上面详细记载了千年之前一个骨骼祭祀的研究。书上记载的祭品吸引到了我,因为他们所用的,是人,活生生的人……-


    头颅、四肢、血液、皮肉、白骨……原来人的每个部位竟然能拥有不同的含义,就连我编纂的功夫都省去了!-


    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兼顾刻画神明威仪、增强信徒信仰以及惩治异心村民的方式吗?真是的,我怎么现在才看到……-


    不过想要成功施行并不容易,我指的是怎么将这个过程装点的神圣以及威严……-


    我开始为祭祀做准备,因为我已经有了思路,皮肤上被刀划出的伤口会流血,只要控制住每一次切割的力道跟方向,就能用血染作为图腾……-


    我把市面上所有能买的刀全买了,手术刀虽然省力,但是太过锋利;刮刀不适合光滑的皮肤……-


    最后我选择的是刨丝刀,它一划就能撕开一道裂痕,却不会刺的太深,血痕也算是光滑,放血的时间也持续久……-


    等血放的差不多,再进行下一步……-


    ……-


    我的技法已经练得很熟练,接下来就该是举办祭祀大典了,该选择谁作为这次的祭品呢?我得好好想想……-


    我选定了,祭品的对象就用阿武!的确,他是我的侄儿……-


    但谁叫他一直在公开反对我,还煽动村民,留着他只会让我功亏一篑!所以,我绝不会留下他……-


    在祭祀大典即将到来前,我伪造了神谕,将他选择为了被祭祀的对象……-


    虽然他很快猜出了真相,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阴谋,但还是被他的村民叔伯们压上了祭台……-


    ……-


    我终于成功施行了第一次祭祀!我永远忘不了我下第一刀时,阿武的表情……-


    他是那么地惊讶,以及恐惧!还有往日聚集在他身边的年轻一辈们,表情也变了,大概是没有想到我真的敢动手吧?哈哈哈,这一招果然有效!我看到了彻底掌控这个村子,呼风唤雨的未来……-


    ……


    日记中其实少了一段,那是六本英悟有关于第一次详细祭祀过程的记载。


    至于它的去处,中岛敦也有了答案。


    小老虎低头看向了一旁的垃圾桶,在垃圾桶底,风祭居云先前撕下的几页纸张被攥成团躺在其中。


    面对中岛敦的凝望,风祭居云没有掩饰,而是解释起这样的用意:“他写的那些东西目的是为了夸耀自己的功绩,不仅没有营养,还矫揉造作,看得人直犯恶心。”


    “所以知道他大致做了什么就好了,毕竟敦也不想吃不下晚饭吧?”


    中岛敦点点头,并没有辜负风祭居云一番贴心地关照。


    得到了首肯之后,他才继续往后翻看了下去。


    可即便有了血祭这种丧病到了极致的仪式作为铺垫,中岛敦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看完了后续的记载,还是被六本英悟的疯狂所深深震撼——


    血祭过后,的确有很多的村民归化成为新的教徒,但事有两面,过激的行动同时也激发起了一些村民的强烈反抗。


    这一类人还不是普通人,正是当年在矛盾爆发后选择逃避、甚至为了保证退缩的成功性,放任六本英悟去发展信教的老一辈村民。


    他们终于察觉到六本英悟的野心,也意识到事态失控,仅有的良知终于浮现,他们试图终结这一切,却低估了六本英悟的狠辣程度。


    想要将村民们救出火海的反抗村民被他打成了亵神者,为首的几人成为了新的血祭对象,其余村民却并没有被放过。


    没有杀他们,是因为六本英悟很快就发现了另外一条能够令他利益最大化的路子。


    他偶然在黑市上看到了一则高薪招聘的广告,其要求身体健康、没有疾病史,且报酬诱人……


    剩余那一批没有解决的闹事村民于是就这么被他贴切地安排好了“工作”,并在之后,随着合作的深入,了解的增加,他解锁了更多细分的用法。


    就例如在祭祀过程中,人的每个部位都有着不一样的用途与含义、现实中,不同的部位同样也有细致的不同。


    只不过是价格多少、以及需求的优先级……


    于是为了保证自己的荣华富贵,六本英悟在平日里会打着供奉神明的名义,大肆搜刮村民们产出的财富。


    例如砍伐的树木、采摘的山菌、丰收的农作物……全部被他夺走,将这些东西装车高价卖出去,得到的钱财全部进了他一个人的口袋,只给村民们留下了仅仅只够生活的口粮。


    集全村人养他一个,就这样,他还不满足。


    只要合作的那边发来了新的需求,他就会挑选合适的配体,并打着神明考验的名义将人送上前往黑诊所的车辆……


    人回不回来都无所谓,毕竟,神明的考核不能通过这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


    看完整本日记,中岛敦久久不能平静,这还是风祭居云撕掉了所有详尽描写血腥过程的情况下。


    “敦,说说你的看法吧。”


    风祭居云的询问将中岛敦拉回到了现实,他赶忙道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这个村长,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恶魔。”


    说完后,他睁大眼期盼地看向风祭居云,等候着他的解释,但等来的答案却是中岛敦所没有想到的。


    风祭居云如是道:“可惜,六本英悟不懂得见好就收。”


    “让事态超出了他可以掌控的范围,从而招致了自己的毁灭。”


    小老虎陷入了短暂地呆滞,但风祭居云却猜出了他心中所想,笑着补充道:“敦的评价并没有错,恶魔、人渣、十恶不赦的罪犯,都能适用于六本英悟,他犯下了触目惊心的罪行这是事实。”


    “不过,归根结底他只有一件事做错了,那就是他输了。”


    “评判一样事物的是非对错的标准有太多种,但不管是法理、还是人伦、亦或者是道德的层面,它们说白了只是当前掌握话语权的势强一方,为了方便管理与做区分所制定的评估标准罢了。”


    “举个例子,在古代,一个卖啤酒的大商人为了让自己的生意更好,说服了国王改写了法律,规定了只能售卖用谷物制成的酒,那么原有的葡萄酒商一夜之间就全部成了十恶不赦的违法者。”


    “试问葡萄酒商错了吗?那如果说服国王改写法律的是葡萄酒商,啤酒商又错了吗?”


    “其实双方都并没有错,他们都是为了赚取利益,两者本质没有区别,只是规定孰对孰错的话语权不在他们手里。”


    望着认真倾听并陷入思索的中岛敦,风祭居云笑着道:“我想告诉敦的是,不要迷信权威,让他人树立的标准,成为你自身行动的桎梏。”


    “想做什么,就去做,要顾虑的仅有一点——是能否达成。”


    “能达成那自然是最好,不能达成,那就想办法去达成,提升自身的实力,或者是笼络维系更多的势力在身边做帮手……”


    风祭居云轻揉着小老虎的脑袋,敦敦教诲道:“人生在世,当一往无前。不留遗憾,未有怨悔,就是对。”


    第80章 潦草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是大写的不般配……


    中岛敦悉心记下了风祭居云的教诲。


    彼时的小老虎仍无法领悟其中含义,他不懂得反抗权威与挣脱束缚的必要性,甚至可以甘愿屈于平凡。


    或许在不远后的未来,随着成长与心智的开明、亦或者另有新的机缘令他开悟,这样的情形会发生转变。


    风祭居云的良苦用心终究会被察觉。


    只有自由的土壤,才能开出最绚丽的花朵,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风祭居云一拍手掌,吸引了两人的目光:“好了,说了这么多都忘了已经到饭点了,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吃饭最重要!”


    “嘿嘿,这次的晚餐可是很特别的哦!”


    面对禅院惠下意识蹙紧的眉头,中岛敦赶忙回神,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解释道:“惠哥,请放心。父亲提供了食谱,下厨的人则是我……”


    只是中岛敦说到一半,就面露忐忑,急忙补充道:“不过肯定没有惠哥您做的好吃……”


    风祭居云适时从厨房里端出来炖锅,浓浓的咖喱清香充满了房间。


    虽然与禅院惠曾做过的咖喱料理相比仍是有许多不足之处,例如食材的整齐度与色泽等卖相方面,但都无关痛痒,因为这已经是能够轻松碾压风祭居云那一锅黑暗料理的程度。


    望着谦逊的少年,禅院惠想了想,给了一句鼓励:“没有谁一开始就能做到尽善尽美,我也一样。”


    不过禅院惠还是没有提及他第一次掌勺就因为掌握不好力道,一个手抖直接给煮锅捅穿。害得他与风祭居云连泡面等速食食品都吃不成,只能被迫啃了一个星期压缩饼干生存这种尴尬的过往。


    虽然这能有效增强感同身受的说服力。


    但总归中岛敦喊自己一声哥,为了维持自己兄长的颜面,还是不说为好。


    这顿晚饭吃完后,风祭居云宣布了提前制定好的日程——这周剩余几天当做假期,前往轻井泽的别墅度过。


    “敦不用担心会落下学习的进度,温亚德女士我已经提前确认,每天只要做一些巩固训练就可以了。”


    “没必要太拼,劳逸结合还是有必要的。”


    得到中岛敦点头后,风祭居云看向禅院惠:“小惠的话,我等会儿打电话给五条悟请假。”


    禅院惠道:“父亲,我自己跟他说吧。”


    风祭居云没有意见:“嗯,好。”


    “那就这样决定了!明天去度假,今天就痛痛快快地玩个痛快吧!不管是打一整个通宵的游戏还是电影都无所谓……”


    中岛敦就这么被勾走了,禅院惠则上楼去自己的房间拿衣服去浴室准备泡澡。


    虽然凭借着丑宝的储物空间,他身上一直有存放备用的衣服以够洗漱时更幻,但出门在外总归是没有在家舒服。


    躺进放满热水的浴缸,让搅和了浴盐跟柔软的泡沫遮盖住身躯,心理层面的那一层倦怠也得到了纾解。


    但禅院惠却并没有全身心地沉浸享受的打算,相反,还趁此间隙他处理起了待办的事宜,不让它拖到明天。


    他拿起了放在一旁托盘上的手机,解锁后点进了社交软件,随即,无数条信息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叮叮叮的提示音响彻了整个浴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里面挂了个铃铛。


    一直到禅院惠一键静音,浴室里才收获了安宁。


    少年轻松的心情却已经被扫去了大半,原因是这数量庞大到堪称骚扰的讯息发送人是同一个,且这个人也正好是他需要处理事宜的对象-


    大功臣咪咕咩,想要什么奖励?-


    咒具?玛尼?还是假期?-


    说到玛尼,上次咪咕咩你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我今天用了哦!里面竟然有一百万!还是欧元!-


    你是不知道当我在路边摊掏出这张卡买单的时候那摊主的表情有多有趣!-


    咪咕咩?-


    咩咩咩?-


    嘤嘤嘤,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连我这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帅哥都忍心不搭理,你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


    幽怨的控诉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是被抛弃的对象,实则只是得了便宜还在这里卖乖。


    只要大致了解六本村的内情就能够看出他是在利用自己,不过是因为无足轻重禅院惠没有太在意罢了。


    事实证明,人在极度无语的情况下真的会笑。


    禅院惠的唇角勾起弧度,但只要没瞎的人都能看清他手背上狂跳的青筋,那是他竭力在克制着没有把手机捏碎的证明。


    “这个混蛋,好恶心……”


    咬牙切齿的声音毫不让人怀疑如果五条悟此刻人出现在这里,禅院惠能直接一脚把他从二楼踹出去。


    禅院惠原本还想跟他提及度假的事情走个形式,但被他这么一搅和,没直接找上门跟他脑袋开个瓢已经算是他脾气好。所以别说请假,禅院惠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回。


    他直接反手将五条悟拉进了黑名单,然后放下了手机,强行放松下心神,试图用热水舒缓被五条悟挑起的情绪……


    五条悟很快就知道了自己被拉黑这件事。


    因为他几乎每隔十来分钟就会给禅院惠丢个表情包,或者故意用恶心的语气说些逗弄的话。


    当看到信息发送失败跟跟在下方的红红的感叹号后,他不仅毫不在意,反而还乐呵呵地作出评价:“虽然看着成熟,但本质还是个孩子啊,就是不经逗,比起你那混蛋老爹可差得远了。”


    “要是禅院甚尔,他一定会加倍恶心回来,直到我被激怒到跳脚为止……”


    随口的感慨在五条悟的脑海中唤醒了过去的回忆,横行霸道许久的五条悟再次体会到吃瘪的滋味,一时间五味杂陈。


    沾沾自喜的脸整张垮了下来。


    五条悟打了一个寒颤,由衷地感慨道:“那还是不要像禅院甚尔那个混蛋比较好,不然可就真的没意思了。”


    在小小的得意之后,五条悟开始尝试收尾。


    但尝试了几次重新添加好友都以失败,五条只得暂时作罢。


    “看来是真的彻底惹毛了啊,得想个办法补救才行啊……”


    只是当他终于想到了具有可行性的方法,并拿出诚意试图在第二天挽回自己在禅院惠那里岌岌可危形象的时候。


    却一连等到了十二点,都没有见他来高专。


    问虎杖悠仁跟钉崎野蔷薇禅院惠的行踪,得到的也都是不知道,这令五条悟不免生出一种玩脱的感觉。


    “我靠?不会不来了吧?”


    他摇了摇头,试图举例说服自己:“不可能吧,咪咕咩不可能会做这种幼稚的绝交戏码,而是一刀捅过来的概率比较大。”


    百思不得其解的五条悟最终决定去上门看看情况。


    之所以没有选择发消息给风祭居云,背后的真相也格外伤人——禅院惠不爱搭理无关紧要人的性格可不是基因突变。


    至于他学习的对象,显然就是风祭居云。


    五条悟不止一次想吐槽,虽然风祭居云总喊自己鸡掰猫,实则他自己更像是一只猫。


    不管是小心眼的记仇、极端护崽子,还是对外人爱答不理的性格,还是一眼望过去直觉雍容华贵的外貌属性,都是十足的猫系属性。


    反观禅院甚尔,从头到尾潦草的跟个流浪野狗一样,性格更是恶劣,令人望而生厌,唯一的长处就是那具身体还有几分本钱……


    两人站在一起那简直是大写的不般配。


    五条悟更是想破脑袋也无法想明白他们是怎么搞在一起的,且显然最后风祭居云还对禅院甚尔动了心……


    总不能是扶贫发善心吧?为了防止大龄恶棍鳏夫报复社会,所以割肉喂鹰,以身饲虎?


    不至于吧?


    五条悟心中吐槽的飞起,但很快,他就被迫中断了吐槽,因为他来到了风祭宅的屋门外,看到的是大门紧闭的屋门。


    用六眼仔细上下扫了一遍,最后他得出结论,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结果令五条悟大跌眼镜。


    “哈?人呢?”


    这倒不是说五条悟以为禅院惠真的跟自己绝交,一个人都没在恰恰证明这一点不可能。


    毕竟风祭居云真觉得一个人厌烦,哪里用得着绝交?


    直接绝杀不就行了?


    六眼捕获到了骤然加深的车辙印,五条悟猜出了他们一家是去外出游玩,情绪激动的点则在于他们竟然不带自己!


    他好歹也勉强能够算是风祭居云的朋友,禅院惠的老师吧?怎么能够一声招呼也不打!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想上班。


    他很快就得出了禅院惠一行人的目的地,从在隔了几百米远远见识的情报贩子们手里。


    “轻井泽啊!我靠,著名的避暑胜地啊,那的确是个好地方……”


    咒术界的当今最强者,好没有点逼数且幼稚地逼逼道:“太过分了!带我一个去玩又怎么了!”


    只不过后续进展也只仅限于逼逼几句,五条悟虽然自大、狂妄、还很搞人心态,但他还不至于做出把别人一家的度假时光给搅和掉这种没品的事情。


    询问地址,一方面是为了得知禅院惠的行踪安心,另一个原因……


    “哼!不带我,我下次自己去!要玩的比你们还要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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