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寄生那不属于这具身躯的灵魂被飞速驱……
剧痛传遍全身!
宿傩双目猩红,全力运转反转术式试图治愈这一伤口,只是又一柄咒具紧随其后刺穿了他的心脏,一切与术有关的流动瞬间被镇压无效!
因为它是,天逆牟。
禅院惠与两面宿傩猩红的眸子对视。
对方张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在禅院惠紧握着两把咒具的器柄猛然发力将他开膛破肚后,一切声音都被戛然而止。
因为禅院惠嫌弃他聒噪,所以顺带剖开了他的喉管。
噗!
短刀被拔出,带出的血液喷溅洒满了一地,但天逆牟依旧被禅院惠留在了宿傩的体内。
此举不仅是为了废除宿傩的反转术式,还是为了将他的意识与本体——那寄存他灵魂切片的手指之间联系切断。
禅院惠冷吟着道出了最终的结果:“结束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传来,分割现实的帐也随之被解除,二人重回人间。
原本是干净整洁代名词的医院大厅,如今却已是变成了一片废墟。
至于造成这一惨状的罪魁祸首、早在十分钟前还不可一世的诅咒之王,此刻俨然成了一摊将死未死的烂肉。
与尸体之间的区别,仅多了一丝呼吸。
只是因为太过微弱,以至于二者一时间显得难分你我。
禅院惠则没有太多变化。
因为精心躲避,他的衣服依旧光亮如新没沾上污血半点。
脸上的神情也如来时那般浅淡,好似战胜诅咒之王所带来的成就感于他而言同拔除其他的咒灵没有本质的区别。
唯有额头上泛起了点点薄汗,可以勉强作为这场大战存在过的证明。
楼层中遭受宿傩重创的病患,则在禅院惠施展出帐将二人带到独立世界后,被其余的幸存者带出前往救治。
其余楼层之中的病人,也在训练有素的护士的疏导下,全部被逃离完毕。
整栋医院大楼被彻底空了出来仅有两人,所以无需多此一举地施展帐作为掩饰。
此处,已是最好的行刑台。
禅院惠举起了刚从宿傩体内抽出来的短刀,缓缓地对准了宿傩的额心,而后凌厉挥出!
可就在这场闹剧将要被画上句号、彻底落幕之际,刀刃却戛然而止,险之又险地停在了距离皮肉仅有一指距离的空中。
禅院惠自大战开始伊始,第一次簇紧了眉头。
因为在他刀刃之下,那遍布粉发少年全身的咒文迅速消散,虎杖悠仁那睁大的眼眸中满是惊讶、畏惧……却唯独没有了张狂与嗜血。
通过这个眼神,禅院惠映证了自己猜想——宿傩放弃了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将它交还给了原先的主人。
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那个名叫虎杖悠仁的少年。
这并非是宿傩在意识到自己将要死亡所做的好心之举,相反,身为狡诈诅咒的宿傩,为了活命可以毫无节操!
他这个趁着禅院惠出神之际,迅速收拢意识,将自己深入虎杖悠仁体内的深处,并在他的心脉之中完成了寄生!
这意味着禅院惠若是执意要斩杀自己,那么他必定也要连宿主虎杖悠仁一并诛杀。
深知这群咒术师被明令禁止伤害平民的宿傩,以此来胁迫禅院惠停手。
不得不说,他的计策施行的非常成功。
因为有他的存在,所以此刻的虎杖悠仁即便是伤的遍体鳞伤,却也依旧活着。
那一身的创口所传递的剧痛堪称是一种巨大的酷刑,就是心性再如何坚定的人都无法抵御,更何况这个在今日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和爷爷相依为命的初中生?
泪水顷刻间夺眶而出,虎杖悠仁疼的面容扭曲在一块儿。
他想要呼救,却遭遇了宿傩同等的困境——纵然使出全力都无法发出哪怕一声痛苦地呼喊。
只能吐出嗬嗬的声音,就像是风箱破碎的手风琴漏风的声响,足以令人揪心。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宿傩仍旧没有就此老实,而是在疼痛到意识几乎要崩碎的少年内心之中低声蛊惑-
想要活命吗?那就求眼前的人,求他高抬贵手,放过你……
巨大的疼痛锈蚀了大脑,令它无法运转。
本能接管了身体,求生的意识令虎杖悠仁顺应着煽动,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眼前的禅院惠身上。
这个突遭无妄之灾的少年在求饶,为了活命,任谁看到了这一幕不会心生不忍?
禅院惠同样如此,眉间紧皱的幅度愈发深刻。
感知到这一幕的宿傩已经要得意地放声大笑,丝毫想不掩饰对禅院惠的嘲讽。
就是赢了自己,那又怎么样?
只要是人,终归是有弱点,那就可以任由自己拿捏!等自己继续完足够的力量卷土重来!
届时,就是这个胆大包天的狂徒死期——
可就在宿傩将要构想起禅院惠死法之际,一股摄人心魂的森冷气息将他猛然拉回到了现实!
发生了什么?
宿傩大惊急忙睁眼去看,就见到了令他身心骇然的一幕!
禅院惠从丑宝的嘴里抽出了一把折扇,通体玄黑,散发这尽数的色泽。
然而在禅院惠手掌一振后,扇骨四散开来,化作数十枚独立的铁质翎羽,这才是折扇原本的面目!
宿傩并不知道这把咒具是什么,但他在那一枚枚底部被磨尖的翎羽扇翼上感受到了令灵魂都心生震颤的刺痛感。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原本稳操胜券的宿傩一颗心剧烈地跳了起来,那是名为畏惧的情绪在作祟。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很有可能会危及性命。
他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因为他听到了禅院惠的一声轻叹:“他逃不掉的。”
被安抚的对象虎杖悠仁,那禅院惠这一番话的意思简直是再明显不过——
那些钢针是为他准备的!
哪怕是冒着虎杖悠仁的性命,禅院惠也要彻底拔除自己?!
事实证明,宿傩又一次看走了眼。
因为他的猜测一如既往地准确应验,在下一秒,禅院惠毫无征兆地将第一枚翎羽扇翼钉进了虎杖悠仁的额心!
剧痛瞬间袭来,那是躯壳被洞穿的可怕刺痛,且他不止是作用于肉身,还有灵魂!
以至于这一针的痛苦甚至盖过了先前刀刃所在虎杖悠仁身躯上留下的伤口总和!
少年几乎疼得将要晕厥,却在下一秒,随着另一枚钢针被钉在了他的心口,新一轮的剧痛再度令他清醒!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钢针钉进所带来的痛感影响的人不止他一个,还作用于跟他共生的宿傩身上!
而且因为如今的他是灵魂形态更多,以至于,宿傩所遭受的疼痛被放大了十倍不止!
宿傩那强大到能够独立存活的灵魂都在这剧痛之中扭曲甚至是因为承受不住而崩碎震碎!
他陷入了癫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有躯壳的他所发出的嘶吼禅院惠自然不可能听到,就算听到,也不会予以回应。
不过在将要刺进第三枚钢针之前,或许是被虎杖悠仁的哭声所感染,禅院惠多说了一句:“忍着些,你会活下来的。”
这是安慰,同时也是许诺。
只是虎杖悠仁太疼了,以至于无法听清。
而后,禅院惠就一直在重复这个扎针的过程,直到将手中所有的翎羽扇翼全部钉进虎杖悠仁周身的大穴之中。
“特技咒具,镇魂钉。”
在将要动手之前,寡言的少年罕有地开口解释了原因:“其效用为将灵魂钉在躯壳之中,哪怕是死亡也无法将二者分割……”
铸造它的人以活死人的身份延续了数百年的寿命,违逆生死定律使他的胆量日渐膨胀,以至于胆大包天的他打起了风祭居云主意,想要利用那神异的异能完成真正的复生。
却惹怒了风祭居云。
最后风祭居云当着他的面,一枚一枚地将他体内的镇魂钉全部拔除,让他亲眼见到了自己的消亡。
至于后来,这一套东西就自然而然地收进了丑宝那储量庞大的咒具库中沉寂至今。
而在今天,它终于再次有了用武之地。
禅院惠以此定住了虎杖悠仁的灵魂,令他暂时免疫了死亡侵蚀之后,就进行了下一步——
剪除宿傩。
虎杖悠仁的惨状的确令他不忍,但那不足以对禅院惠的行动作出影响。
因为怜悯只是出自于对顾虑同类的本性,而真正主导这具身体的禅院惠的思想。
它独立、强大、坚毅、且有着自己不可被轻易打破的底线,那是风祭居云理念的延续——
对敌人,必须要斩草除根!
禅院惠催动了十八枚镇魂钉,令它们如移植的树木一样在新的土坑之中迅速生根!
剧痛再次加剧,虎杖悠仁痛不欲生。
但相对地,那不属于这具身躯的灵魂也被飞速地驱逐、凝聚,并被剥离!
感受到这一点的宿傩从剧痛中稳住了神志拼命的抵御!
“不!”
但遭受重创、舍弃身躯,甚至是连力都无法施放只能沦落到苟存的他,怎么可能是特技咒具的对手?
更何况操控它的人,实力斐然!
他的抵御,就如同螳臂当车!
“破!”
第37章 円鹿十影法——即禅院惠所拥有的术式……
随着禅院惠手印转动,宿傩那分布在虎杖悠仁体内各处的意识全部在强压之下被挤了出来,并汇聚在一处!
禅院惠拔出了横亘在虎杖悠仁体内天逆牟,瞬间,失去压制的宿傩意识凝结成了一根手指。
只是它还没来得及再次作乱,禅院惠的手掌就已刺入虎杖悠仁的体内,将这一根手指猛然拽出了体内!
暴露在空气之中的宿傩手指开始散发强烈存在的气息,试图引来强大的诅咒吞下而后夺舍其成为载体。
只是禅院惠早有准备。
早在出手之前,另一只手从丑宝的嘴里拿出了一个石盒。
在将宿傩手指丢进去后,随着盖子盖拢,一阵灵光闪过,那连接处化作了浑然一块。
这同样也是特技咒具之一,效用是封印。
若无法准确念出打开的咒语,想要强行突破则会损害内里贮存的物件。
虽然大概率无法毁灭宿傩手指,却也依旧能够令其遭到重创。
不管怎么样,总归是比只利用一段咒文封印的高专保险了知道多少倍。
可即便如此,禅院惠也依旧没有选择将这东西收纳进丑宝体内,而是随身携带,以备万全之策。
但这场闹剧并未随着宿傩的根治而落幕,相反,还有一个巨大的困难摆在了面前——
禅院惠碧眸落在了脚下疼得蜷缩在一起发抖的粉发少年身上。
依照常理来说,在宿傩手指被从体内抽出的那一刻,失去了咒力续命的虎杖悠仁就该一并死去。
因为他身上受的伤太重,放眼整个世界没有一个人能够抗下。
只是禅院惠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
十八枚镇魂钉钉入虎杖悠仁的周身大穴之中牢牢地将灵魂禁锢在了他的体内,也因此才让只是凡人的他能够无视死亡的侵扰,纵然鲜血流干也依旧能够存活在这个世上。
但这并不意味着能一直放任他这么下去不管。
姑且不说将一副特级咒具留在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体内禅院惠是否放心,就说这镇魂钉本身。
逆天改命不是没有代价,只要翎羽扇翼存在体内一天,那剧痛就会折磨宿主一天。
一个普通的咒术师挨上几个小时就会神志尽失成为一个疯子,身为普通人的虎杖悠仁能撑下去的时间只会更短。
所以,必须要在此之前将他身上的伤势救治。
想到这里,禅院惠伸出手掌准备取下镇魂钉,却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苍老的咒骂声。
“混蛋,你要对我的臭孙子做什么?”
同时混杂其中的还有某种物件逼近的微弱风声。
禅院惠侧过身子,避开砸来的东西——那是一副拐杖,款式熟悉。
其实不避也没什么。
因为挥动它的人太老了,以至于拐杖在飞到了距离禅院惠还剩十多米的地方,就因为砸在了地上,发出了咣当一声巨大的声响。
禅院惠无需循声望向来人,因为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起,对方的身份就已经明悟。
“虎杖斋藤。”
虎杖悠仁的爷爷。
纵然如今罹患绝症的他每走一步就会牵动千疮百孔的肺部、如针刺一样疼。
可这个老人却依旧是咬紧了牙关,不肯泄露半点羸弱的呼喊,大步大步地朝着禅院惠所在的方向前进。
禅院惠不用回头看,都能猜出此刻的老人脸上的神情全是愤怒与无惧。
那是一个爷爷在看到自己仅剩的至亲在遭遇不测后所升起的拼死相互的决心。
被误会用意的禅院惠却并没有选择解释,而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他伸出手,目标是最先钉进虎杖悠仁体内,位于眉心的那枚镇魂钉!
嗡!
用力将它从虎杖悠仁抽离的同时,禅院惠念动了咒语,其余的镇魂钉颤动着,将要从虎杖悠仁的体内飞出!
顿时,虎杖悠仁原本微弱但平稳的气息,变得像是风中残烛将熄未熄。
一旁的虎杖斋藤通过虎杖悠仁的状态看出了什么,极速赶来的同时立刻高声想要喝止:“不要拔——”
可禅院惠不是会因为外界的影响就中止自己计划的一类人。
“出!”
嗡!
剩余十七枚镇魂钉在到达临界点之后悉数飞出,失去了续命方法的虎杖悠仁原本该在这一刻彻底死去。
只是在此之前,禅院惠先一步地施展了自己的术——双手合掌,修长的十指缠动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奇异的形状。
但在一缕夕阳透过破碎的窗户投射进来后,真相被揭开。
拉长的影子映照在墙壁之上,其形状赫然是一头长有威严大角的鹿!
是手影!
咒力被禅院惠倾注在手掌之中,禅院惠念出了所属式神的名字:“円鹿!”
下一秒,虎杖斋藤惊愕地发现,这头由影子所构成的的鹿竟然活了过来!
那是一头身高五米的巨鹿,凛然的威仪,足以令人完全忽略它出身于影子。
但更令虎杖斋藤惊讶的在后面。
在影鹿露面的那一刻,一股温暖的力量就将他全身笼罩。
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是什么,就见原本将死的虎杖悠仁千疮百孔的身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白骨生肉、疤痕痊愈。
若是宿傩此刻还活着,那困扰他的疑惑之一将会因为得到答案被划出。
禅院惠所拥有的术式,即——十影法!
円鹿虽然在现世短短数秒之后,就随着禅院惠撤去了手印而消散。
却全然发挥出它的效用。
虎杖悠仁眼睫震颤片刻,全然睁开了双眼,虽然依旧蒙着一层深厚的水雾,却已经能够看到眼瞳之中的清明。
虎杖悠仁愣愣地看着自己光亮如新的手掌,满眼都是震惊:“我……还活着?”
“悠仁!”
虎杖斋藤重重地将他揽住,强劲有力的手臂令虎杖悠仁意识到这一幕不是梦,而是现实。
他终于脱离了那惨无人道的伤痛折磨。
这再次睁眼的意义,不亚于新生。
虎杖悠仁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后的禅院惠,这个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少年。
先前虽然宿傩夺取了他的身体控制权,但这并不代表着他的意识完全消失。
虎杖悠仁几乎是清楚而完整地看完了禅院惠与宿傩对战的整个过程。
包括他的刀刃毫不留情面地剖开自己心扉、又包括他打下十八枚镇魂钉又用反转术式将他重新救回来……
按理说,虎杖悠仁该向他道谢。
因为将今日所发生的整个事件一截一截地拆开、分析,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所得出的结论都是禅院惠没有做错。
他也是被自己牵连的一员,万幸的是,少年太过强大,否则此刻早已死在了霸占了自己身体的那个存在手中……
甚至他还要向对方道歉,恳求原谅。
只是话到了嘴边将要出口之际,虎杖悠仁的眼前就浮现了少年将刀刃刺进他体内时冷厉的眼神。
如看死物——
这个因一往无前而获得西中之虎外号的少年心中一悸,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但虎杖悠仁一贯受到的教育却裹挟着他、令他无法退后成为一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将他从前后为难的泥潭处境之中解脱出来的是禅院惠。
他手中的镇魂钉收拢的七七八八,所以能够分出一缕目光给虎杖悠仁。
禅院惠问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即可——是谁让你吞下的那东西?”
虎杖悠仁的身躯一颤,显然,禅院惠的这一询问逼得他再度回忆起那堪称梦魇的种种。
虎杖斋藤下意识地想要挺身而出阻止咄咄逼人的禅院惠,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衣服就被拽了拽。
他愣愣地回头就见虎杖悠仁朝自己摇头:“爷爷,没关系,事关重大,我必须告知……”
虎杖斋藤只得作罢,满是心疼地看着虎杖悠仁再度陷入那可怕的回忆之中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得出了答案。
“是一个披着斗篷的黑衣人。”
“我从他的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他撞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我的脑子里就多出了一个念头……吃下这一枚手指。”
虎杖悠仁顿了顿:“至于后面所发生的事……”
禅院惠抬手打断:“我知道了。”
他遵守约定就此停止询问,只是这个对象是虎杖悠仁,因为紧接着那双青翡色的眸子落在了护着粉发少年的老人身上。
“告诉我,你们跟咒术界的联系。”
“为……”
禅院惠冷声打断:“如果你不想让你孙子被判处死刑的话。”
“在咒术界,伤害普通人,不管什么理由,都只有这一个下场。”
是威胁、同样也是告诫。
虎杖悠仁闻言讶异地看向虎杖斋藤:“爷爷?”
被一恳求一审视的两道目光夹击,虎杖斋藤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他说了一个被医生宣判死亡事实的儿媳,忽然死而复生诞下一个孩子的怪诞故事。
听完这个故事的禅院惠挑起了眉,敏锐地想到了什么,发问道:“那个女人相较于之前多了什么?”
直白的发问极具指向性,以至于虎杖斋藤没有经过过多地思考,答案脱口而出:“缝合线!”
“她的额头上,多了一处缝合线!”
话毕,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骤变——
第38章 容器“惠哥,我是中岛敦……”……
禅院惠的眸子再次转向虎杖悠仁,只是这一次充斥着严苛的审视。
“有什么不对么……”
禅院惠没回,眼中划过万千的思索,最终归于沉寂。
他拿起了手机,播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禅院惠直接按出了免提,以至于电话那头的声音被清楚地传了过来。
“点心、京都著名点心……”
在叫卖的背景音中,一道一听就不着调的男声响起:“莫西莫西,这里是最最最最最靠谱的五条三三!”
“咩咕咪特意打电话给三三是遇到难题需要帮助了吗?呆胶布,尽管地告诉五条三三吧——”
“嗯,有事。”
“嗯?”
这下换电话那头的五条悟呆住了,他原本只是想随口逗逗禅院惠而已。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已经深刻了解了对方独立的性格,以至于立刻正色。
五条悟询问道:“所以是什么事?”
禅院惠报出了仙台医院的地址。
五条悟立刻明悟:“我马上就到,一分钟。”
“嗯。”
挂断电话之后,五条悟就开始施展了术,只是在瞬移之前他还是没遗漏自己来此的目标——
丢下了厚厚一沓的万元大钞后,在店老板惊愕的目光中,他卷走了柜台上所有的特制樱花和菓子,而后从京都消失。
下一秒,他人出现在几百公里外的仙台医院。
五条悟一眼就看到了呼唤他过来的禅院惠。
正准备上前打招呼,只是手掌才刚刚抬起,就被六眼所探查到的海量线索拼凑出的真相惊得僵在了空中。
他再看向禅院惠的目光充斥着意外,再度开口的语调依旧带着往日的轻浮,却已然多了几分复杂:“风祭,可真是教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孩子啊……”
十六岁就能展开领域并单杀宿傩,即便对方如今只有一根手指的实力,但禅院惠无伤的代价已经能够说明他实力的含金量。
而且,他还掌握了十种影法术第二靠后的式神円鹿,是否可以说明他的术已经大成。
亦或者可以猜测,他已经完全能够掌控?
细数禅院家千年历史中出现的英杰,但能做到这一步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啊……
禅院惠的话打断了五条悟的感慨沉思:“虎杖悠仁,他的母亲不是人类。”
“且吞下宿傩手指还没有被吞噬意识,也间接说明了他对此刻为咒灵的宿傩的适配度远超于常人。”
突然给出的炸裂情报令五条悟那聪明的大脑都有一瞬的蒙圈。
“哎?”
禅院惠只得多解释了一句:“他是容器,只不过不确定是专门承载诅咒,还是单一对宿傩接受良好。”
青翡色的目光划过虎杖悠仁呆愣的脸,略作停顿后,禅院惠看向了五条悟,并总结道:“但是哪种不重要。”
五条悟在此时回过神,缓缓地道出了原因:“因为不论是哪种都已经违反了总监会所制订的规矩。”
虎杖悠仁必须要被带回去听候处置。
五条悟解下了眼罩,一双蔚蓝色的苍天之瞳落在了虎杖悠仁身上,审视着这个疑似是精心培育出的“容器”,并很快察觉出了端倪。
他顶着虎杖悠仁警惕的目光迈开了大长腿一步跨了过来,而后弯下腰将一张帅脸凑到了虎杖悠仁的面前,然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虎杖悠仁,恭喜你,你的体内已经蕴含了咒力!”
虎杖悠仁陷入了懵逼:“啊?咒力,那是什么?”
“就由五条三三来……”
解释二字还没说完,五条悟就因为六眼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异动,而急忙转头看向要走的禅院惠:“等等,小惠,你就要走了吗?”
禅院惠懒得搭理他,步伐都完全不带停。
五条悟只得放弃了虎杖悠仁,试图挽留:“喂喂喂,所以咩咕咪将五条三三喊过来就只是让我帮忙收拾残局的吗?”
被烦得不行禅院惠转过身,疏冷的眼眸中赫然写着几个大字:不然呢?
五条悟撇起了嘴,抗议道:“咩咕咪就不能陪着五条三三……”
“不能。”
“那任务……”
禅院惠一句话直接堵得五条悟哑口无言:“对于那些在背地里搞小动作的渣滓,是你动手,还是我来?”
五条悟一默,看着这个从长相到作风,都几乎是缩小版的禅院甚尔,叹了一口气。
“那还是我来吧。”
禅院惠接受了:“处理干净点,闹大了父亲会知道,我不愿让他动怒。”
“好哦。”
五条悟准备转头回去处理虎杖悠仁的事,却察觉到禅院惠一直没有收回目光,疑惑地转头望去:“难道小惠改变心意了?”
显然是没有。
因为五条悟精确了禅院惠眸子看向的目标——他掌心拎着的印着京都传统糕点特产店的纸袋。
“好吃么?这东西。”
五条悟下意识地回道:“听网上的评价好像很不错……”
说着,五条悟看着禅院惠像是确认了什么,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喂喂喂,咩咕咪你不会是想……”
禅院惠毫不客气地朝他伸出了手:“分我一半。”
“这是打劫吧?”
一旁的虎杖悠仁感受到他询问的目光,下意识地点头:“好像是。”
禅院惠的回应是从丑宝的嘴里抽出了一张银行卡,用手指弹飞向五条悟。
“没有密码。”
虎杖悠仁继而道:“现在是强卖了。”
五条悟:“……”
他试图卖惨:“嘤,这可是我排了一小时的队才买到的……”
“我记得胖达他们的实战教学不包含出差到京都?”
禅院惠只差没有明说五条悟空出的时间是转包任务给学生所挤出的。
对于五条悟这么一个一找到机会,就会不余遗力占自己辈分便宜的不称职老师,禅院惠可没有多少尊敬可言。
两相夹击下,五条悟彻底的败下了阵来,只得依依不舍地分了一半辛苦抢到的糕点给禅院惠。
禅院惠伸手接过,目的达成令他心情好了许多,以至于对破天荒地给了五条悟一个好脸:“多谢。”
这让五条悟认识到了一个事实:“哎?原来咩咕咪你是懂礼仪的吗,所以之前就真的只是讨厌我吗?”
“五条三三就这么失败吗?”
他的感慨注定得不到解答,因为禅院惠礼貌性地道完谢之后就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没有再为任何事情耽搁,不过眨眼间,身影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这令五条悟不禁感到疑惑:“明明这么急着回去,为什么还要执着带上一份糕点。”
“我记得风祭不喜欢吃甜的啊,所以是家里来客人了么……”
医院外响起的警笛声打断了五条悟的思考。
闻讯赶来的警察正在商议着,而内容则被六眼敏锐地捕获,是关于潜入查探原因。
这令五条悟重新执手办起了正事——
他看向虎杖爷俩,直接道:“长话短说,虎杖同学,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
仙台医院的闹剧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但即便是禅院惠赶上了最近的一班新干线,抵达东京也花了快两个小时。
又花了将近四十分钟转电车回到米花町,到家时已经快晚上八点。
禅院惠摸出了钥匙准备开门,然而他察觉到了门内的脚步声,这令他停下了动作。
下一秒大门被从内打开了一条缝,风祭居云探出头朝他露出了一个热切地笑容:“小惠你终于回来啦!”
“嗯。”
禅院惠点点头,假装没有听到紧随其后的另一道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风祭居云的手搭上了门把手,笑着说道:“锵锵,大惊喜!敦,快来见过哥哥!”
望着大门打开,禅院惠平息了心境,准备将手中拎了一路的伴手礼送出去,只是映入眼帘的一幕令他顿感惊讶。
“嗯?”
门后面的不是他预想中的少年,而是一只毛皮雪亮的白虎!
禅院惠眼中闪过意外,甚至陷入了自我怀疑,他回忆起风祭居云与他谈论对方时所用的称谓,脑中浮现了一个猜想。
难道,风祭居云说的猫咪不是指代……而是真的猫科?
但这个猜想在对上白虎那紫色虎眸中怯生生的期待后被打消,再聪颖的猫也不可能拥有如此灵动的眼神。
所以,是人,只是拥有变身能力。
至于为何会用动物形态迎接自己,禅院惠也有了答案,他转头看向风祭居云,果然看到了青年用眼神朝他示意-
这是一个腼腆的孩子,小惠可以摸摸他,再说些什么缓解尴尬。
禅院惠也因此猜出了风祭居云的良苦用心,并予以配和。
他走上前,伸出手揉搓着白虎的脑门。
在感受到手下传来的顺滑毛皮后,禅院惠原本略带僵硬的手腕也卸去了名为刻意的力。
神情也变得柔和,语调也是在旁不多见的温和,他真切地给出了评价:“很帅气。”
同时在心底里补充了一句,也很好摸。
这一夸赞清楚地传进了他掌心下白虎的耳中,这令中岛敦不禁激动起来,张口准备袒露身份,却仍有所顾虑。
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风祭居云,在得到对方鼓励的点头之后,他解除了异能,化作了人形。
与兽形同色的白发紫眸少年鼓起勇气,道出了自己的名字:“惠哥,我是中岛敦……”
第39章 挂念“叫外送、吃泡面都好,反正千万……
禅院惠点点头,落空的手掌依旧没有收回的意思,只是再柔脑袋就有些失礼,最后改为了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
“禅院惠,我的名字。”
边说,边将手中的纸袋递了过去。
中岛敦愣了一下:“哎?”
“给你带的零食,试试看合不合胃口?正式的见面礼后续会补上。”
想了想,觉得太过于生硬,于是禅院惠又补了一句:“以后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跟父亲。”
听着禅院惠这一番话,中岛敦打消了所有的忧虑,展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谢谢惠哥。”
“嗯。”
见二人完成会晤后,一旁的风祭居云开始履行自己作为长辈的职责。
他伸展着双臂,一手揽着一个,笑着说:“看镜头,说,茄子。”
“茄子。”
中岛敦下意识地照做,反观一旁的禅院惠因为熟知他的套路,卡着极限侧开了小半张脸。
随着咔嚓一声,闪光灯闪烁,将这一幕永久留存。
拍完照后,风祭居云就松开了二人,翻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十分满意:“就暂时先用这张照片做全家福吧。”
以至于禅院惠二人都被他留在了玄关上。
禅院惠对此接受良好,倒是一旁初来乍到的中岛敦显得有些懵逼。
禅院惠想了想,解释了一句:“父亲喜欢将有纪念意义的时刻拍照留念下来。”
“是这样吗……”
中岛敦也因此明白了先前风祭居云给自己摄录相片的用意,心中泛着阵阵的暖意。
中岛敦攥紧了拳头,给自己加油鼓劲:“惠哥,能跟我说一些父亲的事么,我想……多了解他一点。”
以更好的回报他的恩情。
禅院惠没有拒绝,他的确少言,但这个范围不包括家人。
“父亲他不喜欢繁缛的规矩,所以不会摆长辈的架子,家里也没有什么禁忌……”
边说边往屋里面走的禅院惠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怪异气味,猛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厨房的方向。
这令中岛敦面露疑惑:“惠哥,怎么了吗?”
“父亲……下厨了?”
中岛敦点点头:“嗯,父亲说今天非常值得纪念,所以特意下厨做了很丰盛的料理,我想帮忙都被他拒绝了……”
说到一半的中岛敦看着禅院惠脸上露出的菜色,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惠哥,怎么了吗?”
禅院惠一阵牙酸点头,压低了声音,却格外郑重地对中岛敦交代:“有一点忘记说了,除了一件事是个例外——”
“叫外送、吃泡面都好,反正千万千万不要让父亲碰厨房。”
中岛敦还没来得及问出来为什么,就听警报声骤然响了起来,紧随其后的是风祭居云惊慌的一声呼喊。
“糟糕,忘记关火了!焦了焦了啊!”
风祭居云扔下了手机火急火燎地冲去了厨房,然而当推拉门一拉开,一阵强烈的味道直冲中岛敦的天灵感!
禅院惠已经飞快地冲了上去,将这怪味的来源、一个煮干了的煮锅丢进了垃圾桶。
在他路过身边时,中岛敦疑惑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然后,大受震惊。
因为烧干的锅中残留着厚厚一层焦皮,却呈现的世间少有的浓郁紫色!
食材、一只看不出品类的鱼混杂其中。
下半已经融化,还算完整的上半身上,瞪圆了眼睛看着中岛敦,张开的嘴巴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冤屈,
“……”
中岛敦被震的说不出话来,直到处理完几乎可以堪称凶器的禅院惠回屋再次路过他的身边,安抚地拍了拍后,才算回神。
他郑重地对禅院惠说:“惠哥,我好像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禅院惠:“……”
一时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无奈。
他试图解释挽回风祭居云的颜面:“父亲他只是喜欢尝试各种可能,因为太过习以为常,所以自己完全没有发现加入了不相配的食材……”
叮咚。
“您点的餐品已受理、厨师正在迅速制作中……”
口袋里手机传来的提示音,令他这一番话显得有些毫无说服力。
“……”
禅院惠率先道:“我去收拾厨房残局。”
中岛敦紧随其后:“我去安慰父亲。”
“嗯。”
这顿晚饭,三人一直等到了九点多才吃上。
因为是外卖,所以省去了餐具的处理,吃完后风祭居云就率先道了晚安回了房,仿佛是受到了做失败料理的打击。
中岛敦不知该如何安慰之际,却察觉到了禅院惠用眼神示意他跟上,中岛敦不明其意,却还是听话照做。
一路跟着禅院惠,直到进了他的房间。
他还没来得及好奇打量,就听咔嚓一声,房门被禅院惠关上。
这令中岛敦不禁感到忧虑,一颗心七上八下,甚至产生了禅院惠先前的和善只是伪装、如今私底下趁着没人他就要开始树立自己的威信。
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给自己定下诸多规矩之类的。
只是当禅院惠开口后,中岛敦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
“父亲的耳饰和白纱去哪儿了?”
中岛敦为自己的妄自揣度感到羞愧,于是毫无隐瞒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从自己被追杀,到后续风祭居云出面与港口黑手党的那场大战,只字不差地全部说了出来。
在听完全程后,禅院惠的一张脸沉了下来。
青翡色的眼眸之中带着骇人的森然:“一群不长眼的东西,敢将算盘打到父亲身上……”
这令中岛敦猜到了什么。
“惠哥,你难道不成要对他们出手么?”
禅院惠回过神,看着一脸忧虑的中岛敦后,神情缓和了不少,他答道:“父亲既然已经宽恕他们,此次的事就此揭过。”
他不会做违逆风祭居云的事。
中岛敦闻言松了一口气,并不是高兴太宰治免去了新一桩麻烦,而是不愿看到禅院惠涉险——
初来乍到的中岛敦对禅院惠的实力还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
禅院惠没有解释,他也感受到了少年的温良,以至于本能地想要将他与这些血腥的处置隔离开。
“早些睡吧。”
中岛敦点头应了:“好的,惠哥。”
目送着中岛敦回房后,禅院惠脸上的温和彻底卸去,他点开手机,在通讯录中翻到了标注禅院的号码打了过去。
“势力借我用下。”
听筒中传来的是一个泛着浓浓酒意与调笑打趣语调的中年男声:“我的好侄孙,这是考虑好了么?”
“一码归一码,不愿的话,我大可以去找五条悟谈。”
禅院直毘人话锋一转:“一家人的事找外姓人帮忙,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说吧,要禅院家怎么配合你?”
禅院惠冷声道:“截断港口黑手党一切物资补给,给内阁施压,敦促他们开展扫黑。”
“虽然知道你会做这些是为了风祭居云,但不得不说,他的确帮你教导的不得了。”
出手果决且能把握度,简直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
禅院直毘人压下这一句,继而给出了回复:“可以,我以禅院家千年荣光向你保证,不会有哪怕一颗子弹流入港口黑手党的手中。”
禅院惠谈起了报酬:“你要什么?还是探寻我的术?”
“哈哈,不,我改主意了。”
“你的成就无法复制,就算禅院家能够诞生第二个十影法,可没有第二个风祭居云手拿把掐地一步一步地引领教导他走上这条路。”
更令禅院惠意外的是禅院直毘人说出的条件:“下周末空出个半天来一起吃个饭吧。”
“哦对了,记得带那只咒灵,以给那些顽固的老家伙松松筋骨,这就是我要的酬谢。”
禅院惠几乎是转瞬间就弄清楚了他的盘算。
利诱不行,所以改换了手段么?
不过,禅院惠并不介意。
能够左右他决定的自始至终只有他自己。
“可以,至于扛不扛得住,我不做负责。”
禅院直毘人乐呵呵道:“随便,反正都是一些靠着年龄与辈分升上去的老家伙,打死了空出两个位置来让年轻人上位,对禅院家来说还是一件好事……”
而在楼下的主卧,风祭居云的状态与中岛敦以为的因做菜失败而低落的猜测大相径庭。
青年靠坐在椅子上,神情冷肃,而在他的面前桌子上,被竖立起的手机正在进行视频通话。
声音冷吟,是在兴师问罪。
“我曾说过的,若是有人敢将注意打在小惠的身上,我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鸡掰猫。”
通话对象不是别人。
屏幕中,五条悟一双苍天之瞳四散目移,唯独不敢与风祭居云对视,扭捏了半天也没能给出青年一个想要的答复。
风祭居云冷笑一声,直接了当地询问:“怎么,你是要包庇他们吗?”
“当然不是啦,虽然我也很想全部将这些老橘子捏死,但那势必会使得咒术界产生动乱……”
风祭居云冷声打断:“这关我什么事?我的底线是什么,应当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五条悟嘴角一抽:“当然,你当初还没把我脑袋给锤扁……”
“你还记得那我也不多跟你废话,既然小惠顾虑我从而将事情交给你去处理,那就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当然,如果你实在下不了手,我不介意跑这么一趟。只不过因为睡眠不足而出现手抖,骨弓多发几箭可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第40章 滥竽“为了家族荣光得以延续——请您……
五条悟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点头应了:“嗨嗨嗨,我会处理好的。”
“嗯,那就这样。”
眼看这场对话就此结束,五条悟忽然想起了五条家送到自己手里的情报,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所以你是打算让咩咕咪回去禅院家么?”
五条悟好奇地说道:“也因此才会又收养了个小孩儿?好像是个变身系的异能者?”
面对他的探究,风祭居云早已稀松平常,只是语调算不上过多的热切。
“一个失职的无良老师,可没有查户口的资格。”
五条悟也不恼,撇嘴道:“刻薄的老家伙,小心更年期提前。”
“放心,呵,你这个自找罪受的社畜必定先我一步。”
“喂喂喂,人身攻击就过分了啊——”
咚。
挂断的提示音截断了未能说出口的话。
“还是这样的无情啊……”
感叹完,五条悟伸了个懒腰以缓解酸痛的脊背。
此刻的他刚刚结束跟夜蛾正道的对谈,虽然脸上神情依旧一如往常的不着调,但萦绕在周身的疲倦意味已经浓郁到挥之不去的地步。
这并不难发现,只是众人都会下意识地忽略这一点。
毕竟他可是五条悟,是这咒术界的最强。
而在这长久的岁月之中,五条悟显然也对这种永无止境的忙碌习以为常,只在偶尔无足轻重的时候作小小地偷闲。
他转头看向窗外,建立于群山之中的高专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静美。只是这幅美景五条悟看了十来年,以至于无法再对他产生有效的疗愈。
不过他也并非是为了寻求慰藉,而是在转动脑子、思索着害被他深夜被兴师问罪的元凶。
这其实并不难猜,几乎是不到片刻他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无需再次确认,毕竟咒术高层每个人是什么样的德行他一清二楚,就算真杀错了那也不亏。
他揉着手腕,苦中作乐地打趣道:“五条先生我呀,看来是要转行做杀手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的身影已经从高专之中消失。
“那也得是TopKiller才行啊!”
东京都,咒术高层总部的深处,是独属于长老的专属办公室。
此刻其中一间灯火通明。
内里,策划这一切的元凶,姓氏为薮的长老脸色一黑。
“你说什么?失败了?!那可是宿傩手指!哪怕那具躯体无法承受他的力量,但只是暂时地夺舍解决区区一个小鬼不是轻而易举吗?”
“他的实力最高不会超过一级!”
面对他的质问,一个全身裹在隐秘黑袍下的咒术师脸上多出了几分讥讽。
“这就不归我管我的事了,我的任务也只是蛊惑一个人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从而借刀杀人。”
“你什么意思?”
黑袍咒术师说:“意思就是不管那个小鬼死不死,你都照样得给我说好的报酬。”
“你——”
薮长老还没来得及斥责,门外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咚,咚。
薮长老迁怒地发出愤怒地咆哮:“老夫不是说过闲杂人等不得过来叨扰,滚出去!”
只是来人并未有离开的想法,只听对方说道:“薮长老,我是土村啊,我已经查清了那个小毛孩儿活下来的原因,特向您汇报。”
薮长老脸上登时浮现出激动的神情:“那你还不进来?”
来人为难地说:“薮长老,您忘了,您这扇门是咒具,除了您外,只能从里面打开。”
薮长老眼中闪过被点破的懊恼:“老夫自然知道!不用你特意提醒老夫!”
他从椅子上起身去拉开门栓。
薮长老身后的黑袍咒术师并未离开,他也对这个答案感到好奇,只是很快就意识到这是自己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因为玄关那边传来了嗡鸣的震颤声!
那种声音,只要是一个现代人就再熟悉不过——是枪!
发生了什么?
黑袍咒术师急忙转头看去,就看到了不可一世的咒术高层,薮长老轰然倒地的一幕!
那张苍老的脸上才刚因看清来人身份而感到惊讶,就被贯穿眉心留下一颗血淋淋洞口的子弹永停留在这一刻!
“是谁——”
黑袍咒术师几乎是本能地调动咒力准备反击。
他的反应也很快,几乎是瞬间就完成了对身躯的增幅,只是本该闪躲的他却诡异地站在了原地!
下一秒,随着扳机再次被扣动,那颗子弹贯穿了他的大脑,意识消亡的那一刻,咒力也随即彻底消亡。
黑袍咒术师步入了薮长老的后尘。
行凶的来人没有进屋的意思,将手中的枪械扔进屋中后就迈着大步转身离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随着咒具的大门在过了敞开时效后自动关闭,这场暗杀完美落幕。
叮咚。
刚洗完澡的禅院惠正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就听手机传来了社交软件的提示音。
垂眸瞥了一眼,在看到发件人的名字时略感意外。
“五条悟?”
因为好奇,他解锁了手机查看,发现对方给他发过来一个ok的表情包。
看似是没头没尾的对话,但禅院惠却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也不想搭理,准备就此将这件事情揭过。
就在按灭手机之前,他忽然想起了白天对方那幽怨地控诉。
随便回他点什么吧,看在中岛敦很喜欢他糕点的份上。
禅院惠心想。
于是他在输入框敲下:知道了。
然而,这随便找一个霓虹的小学生都察觉出结束话题的客套话,却瞬间引得了五条悟的兴趣。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禅院惠就见手机里弹出了数条信息。
五条:咩咕咪还没睡呢?
五条:咋样,糕点是不是很好吃?
五条:对了,想不想知道虎杖的安置?
五条:咩咕咪明天会来上课的吧?
五条:……
从只被备注姓名这一点不难看出,来人在少年心目中的地位别说是长辈,就连一个朋友都算不上。
禅院惠紧抿着唇角,面无表情地在输入框中敲下了一段回答-
我后悔了。
五条:???-
后悔搭理你这个烦人鬼。
这毫不客气的回答发送后,换得对方一连发了五六个心痛的表情包。
五条:猫咪心碎.jpg。
只可惜被风祭居云教养长大的禅院惠也学到了对方冷酷作风的处理手段。
咔。
他直接按关了手机。
甚至尤觉得不保险,打开了静音后丢在了离床远远的沙发上。
自此,世界彻底恢复清净。
而在电话那头,五条悟看着剩余信息的未读字样,也猜到发生了什么,瞥嘴嘟囔道:“嘛,没意思,真是半点亏都不吃啊,原本还想问问风祭新收养的那个孩子情况的……”
“虽然问了对方也不一定会说,但还是很好奇啊。”
毕竟那可是风祭居云啊,就连当年的禅院甚尔都用了两年才勉强走进了他的心里。
五条悟撑着下巴沉思良久,忽然一拍手有了主意:“有了,明天去接咩咕咪上学的时候顺带去看看就好了——呃。”
话锋突然一滞。
无他,五条悟想到了上一次这样去做所招致的后果。
那股好不容易才被他忘记的咖喱味道再度死灰复燃,扣上了他的嗓子眼。
令他发自内心地感到惶恐。
要是风祭居云再度下厨招待他的话……
五条悟打了一个寒颤,扶额苦笑道:“哈哈,仔细想想,也不是那么地好奇嘞。”
“睡觉睡觉,明天还有的忙。”
他在扯过被子盖住脑袋前,习惯性地朝床头柜的一侧喊道:“打开五点半的闹钟……”
“收到。”
只是这一夜,能够安稳地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伯尔尼、奥克兰、米兰等有名的外国旅游城市奢华的别馆之中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了来自东京的找人电话。
而在转接之后没多久,服务生和保镖就听见房间内在一阵死寂过后浮现出的癫狂咒骂与嘶吼。
“不要!我不想!”
甚至夹杂着打砸的霹雳咣当的声音。
但很快,这种声音就会消失,接下来就是一阵摩挲的细微声响,紧随其后的就是漫长的死寂,静谧的仿佛就连呼吸声都被遏制……
而等保镖意识到了不对破门而入之际,他们惊骇地发现,他们的雇主无一例外离开了这个世界上,而从扎在腹部的匕首来看,死因被定为——
自杀。
这一发现令保镖和佣人们感到惊恐。
直到,从其中一个自杀的人在接听时不小心按到录音按键,将通话保存下来真相才被解答。
在电话中,同样来自日本、身份是自杀者子侄的男人惊恐、慌张、愤恨地高声怒叱:“都是您害得家族遭遇了险境,为了家族荣光得以延续——”
“叔叔!”
“爸爸!”
“爷爷!”
“舅公!”
“……”
“请您赴死!”
轰隆!
八月正值台风高发的季节,雷云毫无征兆地笼罩了东京,电闪雷鸣,像是在尽情宣泄着风暴的余韵。
涩谷,这个亚洲最大人流的街道,出来找乐子的夜猫子因为这一顿雨雅兴全无。
还停留其中的除了为生意哀声哉道从业者,就只有某些另有目的的隐秘者。
一头金发、长相明媚到几乎是耀眼的女人走进了一间组织所控制的秘密接头点。
贝尔摩德打断了试图给她上酒的酒保,直截了当地伸手讨要道:“我要的东西呢?”
“都已经准备好了。”
酒保双手恭敬地奉上了一个纸皮袋,贝尔摩德打开翻了翻,说出的话令酒保如释重负。
“做得很好。”
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她没有过多停留,直接骑上了她的哈雷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她的行踪很快经由远远地监视的公安精英,传递给了卧底在组织之中的安室透耳朵里。
这令黑皮的青年本就凝重的眉心之中,又多了几道深深的沟壑。
半个月前,黑衣组织在美国的负责人贝尔摩德忽然毫无征兆地回到日本。
且后续的行踪极尽神秘,甚至就连琴酒都对此讳莫如深。
这令安室透很难不去猜测组织将要有什么大动作,他迫切地想要弄清楚对方的目的。
只是同为神秘主义者的贝尔摩德,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追踪摸透的存在。
“贝尔摩德,这个组织的boss究竟交给了你什么任务……”
一个又一个猜想最终都被他否决,以至于安室透最终强迫自己暂时不去投入过多的心神,以松懈卧底该有的警惕心。
他看了眼时间,正准备继续去做他的兼职时,那只被他贴身存放、属于公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的号码他再熟悉不过。
是他的下属,风见裕也。
“怎么了?”
安室透找了一处隐秘的角落按下了接听。
只听风见裕焦急地说道:“降谷先生,风祭宅那边又有动静了。”
安室透的声音带着焦急与愤慨:“他又做了什么?!”
不怪他如此激动,因为今天在横滨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被详细地归总成报告送到了他的手中。
一箭诛百人、双黑落败、武技超然、无介质瞬杀……不论是哪一样都足以令人如坐针毡。
风见裕也立刻回禀道:“已经发给您了。”
叮咚一声,邮箱适时收到了回信,安室透打开一看,却发现那是一份招聘家教的兼职。
要求:主教外语、商管、心理学……
报酬:五万日元/每日。
虽然招聘要求略微苛刻,但,丰厚的报酬足以令人心动。除此之外这完全就只是一份平平无奇的招聘需求,这一想法一直到安室透看到面试的地址。
米花町二丁目……
“那不是风祭居云的家么?”
惊讶过后,他瞬间了然:“是他发的?”
风见裕也隔着电话点头:“是的降谷先生,ip显示没有错。”
他招家教干什么?
安室透不解起意,但脑子已飞速运转,令他很快就做出了反应:“联系论坛对这则招聘帖进行限流。”
风见裕也下意识地执行他的命令完后不禁好奇地询问:“降谷先生,是害怕无辜的群众受到伤害吗?”
显然不是。
因为安室透在权衡利弊之后,他已经开始伪造起自己的简历。
安室透,24岁,日本一流大学高材生,拥有多年家教经验,精通四国语言……
“哎?降谷先生,您要去应聘?!”
翌日,中岛敦起了一个大早,因为想到了禅院惠的叮嘱想要去早餐店购买早餐。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禅院惠先他做完了这一步。
看着厨房之中穿着围裙忙碌的禅院惠,中岛敦不免有些羞愧:“惠哥起这么早吗……”
“嗯,晨练,习惯了。”
晨练?
中岛敦这才发现禅院惠的发间还泛着润意,衣服也换了一件,显然是起得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早。
这令他愈发钦佩。
这时,禅院惠放下了手中锅盖,询问中岛敦:“海鲜粥,喝的惯么?”
“可以的!”
“嗯,去刷牙吧,父亲也快醒了。”
“好。”
小老虎乖巧地照做。
等处理好一切从卫生间出来之后,中岛敦惊讶地发现风祭居云已经坐上了餐桌。
他赶忙打招呼:“父、父亲。”
见他到来,风祭居云投来了目光。
在将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后,最后含带着笑意停留在中岛敦身上那件印着卡通老虎图案的睡衣上,给出评价。
“我就知道敦穿起来会很可爱,所以特地给敦选的。”
这令中岛敦双颊一热,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禅院惠为他缓解了尴尬:“父亲,别逗他了。”
“好哦。”
风祭居云顺势将目光移开,停在了禅院惠端出来的砂锅上,轻嗅着感受着空气中香甜的气息,猜测道:“是海鲜粥?好耶,很久没吃了。”
禅院惠神情一缓,柔声道:“您去刷牙吧,再去切个酱菜就可以用餐了。”
“好!”
风祭居云起身前往卫生间,但在路过中岛敦的身边时略作停留。
在少年无措地目光中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着说道:“乖孩子,不要太拘束。”
中岛敦赶忙点头:“嗯嗯。”
在风祭居云暂时离开后,禅院惠想了想,走到了中岛敦的面前,解释道:“父亲的夸赞接受就好。”
其实这句话有些多余。
因为风祭居云夸人是不分场合与地点,中岛敦迟早也会习惯。
禅院惠还有印象他那个混蛋爹对此的评价,他说,一味的夸赞怕是要教出一个目中无人的混世魔王。
只是在声声夸赞中长大成人,却能张弛有度的禅院惠,显然是最好的反驳证明。
中岛敦重重点头:“我会的!”
“去坐着吧,马上就好了。”
禅院惠正准备再度前往厨房,却听中岛敦低声询问道:“惠哥,我能跟你学做料理么?”
沿着他看向风祭居云离开方向的目光,禅院惠立刻明白了他这样做的用意,神情更为软和。
“可以,只要你愿意。”
“我愿意!那我给惠哥打下手吧。”
“嗯,橱柜里面有新的围裙。”
“好!”
等风祭居云熟悉完毕,并将杂乱的长发梳理完毕走出门时,就正好见到了禅院惠和中岛敦两人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
他也没喊停,而是悄悄拿起了手机,放大了画面,咔嚓一声记录下了这一幕,并给照片贴切地改名为第一次合作。
等到被处理完毕的小菜被端了上来,早饭正式开场。
“我开动了!”
用完餐后,禅院惠去换衣服准备前往高专上学,而没事做的中岛敦想了想,决定去厨房洗碗。
只是肩膀被风祭居云按住。
“父亲?”
风祭居云轻笑着说道:“交给我就好了,敦的话也去换衣服吧。”
中岛敦不明所以。
风祭居云解释道:“我打算给敦找个家教。”
“哎?家教?父亲,是要送我去上学么?”
“我预想的是教导敦一些更实用的东西,例如,第二语言以及一些专业的技能,财物、商管等……”
风祭居云回答完,询问道:“不过敦是想去上学么?不过那样的话,得补习一些文化知识。”
中岛敦询问道:“像惠哥那样吗?”
“不是哦,对敦,我的期望是和小惠不同的。”
“因为小惠从小就跟在了我的身边,同我四处奔波,是我一点一点带大的。所以不管是学识还是为人处世,都足以令我放心。”
风祭居云叹了一口气:“只是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对成长不利。”
“我是真不想看到小惠长大后成了一个闷葫芦,所以才送他去学校,想让他交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至少不那么孤单。”
“只是目前进展的不是很顺利,就是能够说得上话的同龄人也没有……”
中岛敦了然地点头:“原来是这样……”
风祭居云揉着中岛敦的脑袋,少年那手感顺滑的白发很容易令人联想到他变身后的兽形,以至于让人爱不释手。
“敦的话,我更希望你能无拘无束地过一辈子。”
在中岛敦的注视下,风祭居云缓缓道:“只是,我曾问过敦梦想是什么,敦是迷茫的,不知道该如何给予我答案。”
“这可不行啊。”
“没有目标的肆意生长,可是会长歪的。”
风祭居云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轻声道:“这片天地广阔无垠,却也暗藏着许多的危机,所以我希望敦拥有抵御的能力。”
“当然,在这个过程之中,我会陪着敦,直到敦找到自己的目标,并为之坚定地走下去。”
中岛敦眼睫颤动,一双紫罗兰的眸子直视着眼前认真的青年,泛起了一层浅薄的水雾。
“谢谢。”
除去感动外,所剩下的是满满地孺慕。
“父亲,劳您费心。”
风祭居云轻拍了他的肩膀,安抚道:“乖孩子,你都喊我父亲了。好了,快去换衣服吧,约定面试的时间是八点,快到了。”
中岛敦看了眼墙上逼近的指针,重重点头:“好。”
他上楼后不久,禅院惠就从楼上走了下来,看着在厨房里洗碗的风祭居云,他撸起了袖子准备上前帮忙。
风祭居云也没拒绝,让开了位置,将自己刷干净的碗递还给他去清洗。
一送一接,堪称完美的衔接,足以看出二人得心应手的配和。
风祭居云适时询问道:“小惠是不是已经认可了敦这个弟弟了?”
禅院惠点头:“他很好。”
知恩、懂礼,除非是刻薄鬼,否则没法讨厌他。
说话间,最后一个碗也洗完入柜,禅院惠洗完手后,躬身道别:“父亲,我出门了。”
“等等,小惠。”
风祭居云出言叫住了他,缓步走上前,在他疑惑地注视下伸出了手掌放在了他的脑袋上。
禅院惠:……
他有些无奈:“父亲,我没有吃醋。”
“嗯嗯,我想跟小惠说的是,敦是弟弟,可不能算是朋友哦。”
换言之,不允许拿中岛敦来滥竽充数。
被看穿用意的禅院惠面色一僵,尴尬地想要移转了眸子,而后扯开了话题:“父亲已经找好了教导的人选了么?”
“算是吧,反正无外乎就只有还敢盯着这里的人。”
“从里面挑一个就好了。虽然他们不自量力,但有上门勇气的话,至少证明业务水平还是过关的。不过……”
风祭居云忽然话锋一转,道:“可别打岔哦小惠,你昨天出门的时候可是答应过我会拍自拍的,照片呢?”
看中风祭居云摊开讨要的手,禅院惠身躯绷紧:“这……”
“那看来还是请园子小姐来家里一趟吧,对一个女孩子失言可是一种很掉价的习惯。”
虽然明知道风祭居云是在打趣,但禅院惠还是无奈地伸出手作投降状:“我错了。”
风祭居云侧头抱臂笑着问:“那?”
“下次任务,我一定拍。”
风祭居云伸出了手指比了个剪刀:“要双倍。”
禅院惠无奈地笑了起来:“好,我答应您。”
“好哎!”
风祭居云一合掌,笑着说道:“那小惠早去早回哦!”
“嗯。”
禅院惠这才如愿出门,打开手机,无视五条悟剩余发的那些消息,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略作核算得出结论。
“电车还赶得及。”
于是放缓了脚步,但眼见着车站出现在视野之中,却在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
“站住!”
下一秒,他的前方飞出来鼻青脸肿的壮汉,至于凶器?
禅院惠看着从壮汉脸上掉落、并在地上弹跳了一阵后消失的足球不免陷入了怀疑。
这玩意儿,能踢飞人?
正疑惑之际,忽然,巷子之中冲出来乌央乌央一大堆小孩,领头的是一个穿着小西装打着红领带还带着无框眼镜的矮个子男孩儿.
六七岁的样子,只是脸上的神情却格外成熟,目光也是无比的锐利。
“犯人!哪里跑!”
而被他锁定的对象,禅院惠缓缓垂眸,碧青的眼眸落在了地上昏死过去的壮汉身上。
江户川柯南快步冲了过来,确定犯人没有事之后,他松了一口气:“终于逮到了啊,这个杀人犯。”
“杀人犯?”
听到少年的低喃,江户川柯南身体一僵,下意识地装出小孩子的样子故作天真地说道:“是呀是呀,我们是帮助警察先生追捕这个逃走的犯人……”
只是当他抬起头与那双青翡色的眼眸对上后,江户川柯南的瞳孔开始地震。
无他,因为他那记性极好的大脑已经认出了来人是谁——
“你是跟风祭居云在一起的那个人!”
禅院惠微皱了眉,看向江户川柯南的眼神带着不善,那是对他直呼自己亲人其名的不悦。
若是换做其他人,或许禅院惠还不会如此地反应迅烈,只是恰巧他也知道江户川柯南真实身份是高中生工藤新一。
那便变得难以宽恕——
但在他将要有所行动之前,忽然,一记老拳正中柯南的脑门心。
嘭!
“好痛!”
毛利小五郎抓紧了柯南的耳朵大声训斥道:“小鬼,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竟然对一个长辈直呼其名?”
与此同时,其余的人也赶了过来。
吉田步美虽然心疼柯南脑壳上被打出来的包,但听完毛利小五郎的话之后,也一脸不理解地看向柯南:“这样不对,老师教导我们要尊敬长辈……”
小岛元太和圆谷光彦也纷纷点头:“就是说啊,柯南,你简直是太失礼了!”
最后由赶来的毛利兰一锤定音:“赶紧道歉,柯南。”
江户川柯南心中有一万句脏话要说,这可是害自己身体变小的罪魁祸首的儿子啊!
但看着一众人脸上的不赞同,尤其是毛利小五郎挥起来的拳头,最终能屈能伸的江户川柯南恭敬地朝着禅院惠鞠了一躬。
“对不起。”
他脸上的不服其实禅院惠实看的一清二楚,不过这时,毛利小五郎一脸热切地走了过来,跟禅院惠搭话道:“跟风祭先生有关,难道你就是禅院兄弟的孩子?”
禅院惠面露无奈:“嗯,他是我的……亲爹。”
毛利小五郎怀念地笑了起来:“他可真的是一个妙人啊,对了,你……”
“禅院惠,我的名字。”
毛利兰讶异地感叹道:“哎?您的名字是恩惠的意思么?”
“对。”
毛利兰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忽然惊喜地说道:“难道您就是风祭先生说要介绍给园子认识的孩子……唔。”
说到一半,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赶忙捂住嘴致歉地低了低头,但其后,就拿起了手机联系铃木园子-
我看到了,风祭先生的孩子,是真的很帅!
园子:哎?!!!
二度听闻这熟悉的名字,令禅院惠嘴角一抽,一时无言。
这时,毛利小五郎紧接着询问道:“对了,你这么一大早来米花町,是出来玩儿吗?”
他转头看了眼车站的方向,令他瞬间有了一个猜测:“现在准备回家?”
不是。
一旁的柯南通过观察他的着装与神态得出了与毛利小五郎截然相反的结论。
他刚出门。
换言之,他就住在这附近?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转头找寻灰原哀的身影,想要隔绝二人的身影,只是看着空空如也的街道他才后知后觉想起今天的对方在做实验没有跟他们一起活动。
这令江户川柯南松了一口气,将注意力又再次地放在了禅院惠的身上。
如炬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江户川柯南思索着对方该如何回答。
一定会否认的吧?毕竟是秘密行动……
他振振有词的猜测很快被打脸。
禅院惠直接说道:“去上学。”
“哎?上学?但现在不是暑假吗?”
禅院惠解释了一句:“是特殊学校。”
其实严格意义不能算是学校,只能算是一所培训机构,禅院惠在内心里补充吐槽了一句。
江户川柯南瞪大了眼睛,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
就这么……说出来了?
更令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只听毛利小五郎忽然灵光一闪询问道:“等等,去上学的话,难道你住在……”
“嗯,我就住在附近。”
住在附近?
江户川柯南开始瞳孔地震!
黑衣组织的人竟然跟自己住这么近?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影所以特地搬过来监视?
这令他因为上一次与风祭居云接触完,因为对方对自己毫无杀意所以打消了一部分的怀疑重新死灰复燃,甚至愈演愈烈。
他期盼地看着毛利小五郎,内心急迫地想到,再多问一点叔叔!
但对方显然没有听到他的期盼,毛利小五郎的情商上线,急忙道:“电车快到了,你是要上学吧?那赶紧去吧!”
不是吧叔叔?你还能再不靠谱一点么?
“再见。”
禅院惠点点头,在真实身份为工藤新一的江户川柯南挽留的目光注视下跨过了地上昏死过去的犯人公交站,前往米花站。
江户川柯南本能地想要跟上去,只可惜被毛利小五郎一把抓住了衣襟提了起来:“真是的!你这个小鬼就是不老实,一个不注意就溜掉了!”
“走了,去局子里录口供了!”
目暮警官在此时赶来,见到昏死过去的犯人白捡一桩业绩的他激动地高喊道:“毛利老弟!多亏有你啊!不愧是名侦探——”
毛利小五郎也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客气客气……”
在警民的商业互吹中,江户川柯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禅院惠消失在视野之中!
“可恶!”
在从警视厅录制完口供之后,江户川柯南立刻找了个借口忽悠高木涉开车送他回了博士家。
进屋后,他直奔地下室,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一脸不爽的灰原哀。
对方听完后一阵无语:“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好吧?”
如果组织的人真的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依照他们的一贯作风,怎么会留下一个活口。
再者,灰原哀完全没有在此地察觉到任何有关于黑衣组织成员的气息。
见灰原哀一脸不信,江户川柯南没有办法,只能够将先前所隐瞒的自己服药的真相说了出来——
这一次,褐发少女的脸色变得凝重:“不是琴酒给你灌下去的药?”
因为羞耻,所以江户川从未主动提及,但如今不说显然是不行,他只能点头:“嗯,就是那个叫禅院惠的父亲塞进去的。”
“我从未在组织里听过谁是父子一起行动,也没有听过姓风祭的。”
江户川柯南愣住:“他们不是组织的人?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说不通啊。”
灰原哀也认可这一点,在不解中,她循循地询问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
江户川柯南立刻想起自己变小后跟他重逢那次,他说的话,复述了出来:“他说,探寻秘密不是侦探的职责吗?”
“所以你探查出来了吗?”
江户川柯南撇嘴:“怎么可能,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这怎么可能想得出来,或许是他单纯地看我不顺眼呢?”
灰原哀一脸无语:“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无聊的人?”
“那,去找找他当面试探吧。”
灰原哀讶异:“哎?”
“他就在米花町,然后姓氏为风祭的,这根本不难找吧。既然他不想杀我,你也说他不是黑衣组织的人,那试试看有什么关系?”
江户川柯南属于侦探的那颗好奇心在蠢蠢欲动。
灰原哀见状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后,关上了电脑:“走吧。”
她也对这个从琴酒手中夺走药品,还令他束手无策的人感到好奇。
也诚如江户川柯南所说,风祭宅的位置格外好找,几乎就是在他们所住的几个街区之外他们就打探到了消息。
也因此,江户川柯南倍感惊讶。
“这栋房子已经在这里面存在了十来年了?哈?我怎么一次都没有发现过?”
江户川柯南一阵思索后,终于有了模糊的印象:“哦,我想起来了,因为这附近一直在封锁修路,所以基本没有人从这边过……”
说话间,他们已经抵达了打探到的地址。
“到了到了。”
然后他就看到那标注着风祭宅的房子门口,站着一个长得极为漂亮的女人。
从金发与白皙的皮肤不难看出她外国人的血缘。
只是那张五官明媚的脸一时间给了柯南一种熟悉的感觉。
“咦,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说的起劲江户川柯南后知后觉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声音:“灰原,怎么不说话?”
他疑惑地转头看去,就见到了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灰原哀一脸的见鬼地死死盯着前面的那个女人——
江户川柯南敏锐地察觉到她惊颤的瞳孔以及身躯,焦急的询问道:“怎么了灰原?”
听到呼喊,灰原哀如梦初醒,然后抓起江户川柯南的手就往来时的方向一路狂奔!
因为她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江户川,快跑!那是贝、贝尔……”
只是那个名字还没来得及问出来,他们前方的拐角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两人躲闪不及就这么直直地撞了上去,然后摔了个大马趴。
“嗷!”
“你没事吧?抱歉抱歉,我没有看路……”
听到头顶传来的询问,江户川柯南摇了摇头,下意识地说道:“我没事,您不用道歉,是我们自己走得太着急。”
“灰原,我说你啊,这是怎么回事……”
他嘴里的嘟囔在看到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灰原哀那一刻戛然而止。
“灰原、灰原!你怎么了!”
死死埋着头的灰原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死死紧咬牙关——这个浓郁的气息,他也是黑衣组织的人!
他们,被包围了!【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