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小池成婚
日子平静的过了几天,楚晚棠胆子越发大了,也不愿再藏着掖着,连在池景明面前都敢面不改色的亲表姐一口。
池厢月也从一开始的抗拒,不许她亲,到后面心如死灰,被亲也没有任何反应,随便了随便了,棠棠就是这般肆意的性子,何必约束她。
有时她正和亲爹讨论成婚事宜,棠棠从屋里走出来,顺嘴便低头吻了她一下。
起初池景明亦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那个素来矜持有礼的外甥女,几度怀疑她是被恶鬼附身了,但次数多了,他也习惯了,每每只能很无语的看着两人。
那日正好天晴,宋渝归跟沈惜枝用了午饭休息一会儿过后,便一起上山去砍柴,家里的柴快烧完了,池厢月这两天都忙着要给楚家下聘的事,没空去山上,她们就自己上山砍。
虽然宋渝归也想花钱买柴火的……三文钱一捆,便宜的很嘞,但被自家媳妇儿驳回并凶了一顿,立马老实了。
不买就不买,自己砍也不错,还能省点钱,用媳妇儿的话说,赚钱不容易。
说是砍,其实于她们而言更多是在捡柴,太大的树砍下来了也搬不走,更别提劈成柴火了,只能捡相对粗一点的树枝。
这根枯枝捡一下,那根枯枝也捡一下,一人捡了满满一捆,拿麻绳系好,便拎着回去了。
快到家门口时才看见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停在黄土坡上。
为首的马车里走出一常服男子,虽衣着颜色不鲜亮,也能看出料子暗纹精致复杂,价值不菲。
剧情里没出现过的男人,宋渝归好奇的看了一眼,见马车停在池家,知是来找池厢月的,便转身欲离开。
不想对方看见她们,却是眼前一亮,伸手拦了这二人,“两位姑娘。”
他疾步上前,宋渝归有些不好的预感,打量的望着来人,默默把媳妇儿挡在身后。
沈惜枝很少见生人来此,柳眉微蹙,紧张的躲在妻子后面。
那男子看起来是个礼数周全的人,规规矩矩给两人作了一揖,直起身子后开口询问,“姑娘可是宋家村之人?”
宋渝归:……
你站在宋家村里问我是不是宋家村的人,这不废话吗?
她嘴角抽了抽,但好歹没在面上表露出无语的表情来叫人难堪,只点了点头,“我是,公子有何贵干?”
听她说话似乎并不粗俗,男子眉眼浮上笑意,“我来寻这处房屋的主人,请问你知道她们何时回来吗?”
“哦,她们晚上吃饭的时候回来。”
无论有多么要紧的事,池厢月都不会因此误了吃饭的时辰,她非常肯定,不需犹豫。
“原来如此,那看来我只能稍等一会儿了。”
那男子笑着,对她们表现的温润如陌上公子。
若是寻常女子或许会被他的皮相所迷惑,可惜,你面前的是宋家村有名的两个磨镜。
“嗯。”
宋渝归随便点了下头,便拉着妻子欲走,又被对方唤住。
对方话语间隐隐含着轻浮的亲昵,心想,我或许要在此处待一段时日,总不能孤身一人,若有两位姑娘伺候左右,红袖添香……
不失为一桩美事。
“两位姑娘是姐妹吗?既然时间尚早,我可否去姑娘家中喝一杯清茶,歇歇脚?”
宋渝归一听这话就警惕了,她可不想成为什么分尸案的主人公。
这人来路不明,虽说看上去认识池厢月,但是什么关系还说不好呢,她毫不犹豫摇头拒绝,面色冷然几分,“我们家中只两个女子,不大合适。”
“我朝民风开放,我只是想去讨杯茶吃,这有何不合适的?”
沈惜枝在后面紧张的扯住妻子衣袖。
宋渝归反手握住惜枝纤长的手指,安抚般轻揉,然后盯着那一双桃花眼魅惑人心似的望着她们,明显不老实的男子,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们是磨镜,所以家中并不招待男子。”
那男子被吓了一大跳,脸色霎时一变,原本温润的声音都尖利难听起来,高高吊着尾音,“什么——你们也是磨镜?!”
怎么走到哪都能碰见磨镜!
如今磨镜竟这般多吗?
宋渝归知他们是来寻池厢月的,应是池家或者楚家人,口中说的也,便是她们两个了。
她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只微微点头,拉着惜枝绕过他离开。
这次没有再被阻拦。
沈惜枝被妻子牵着走,见那队人一直站在外面,难免神色惊慌,快走几步与渝归姐姐并肩而行,声音又轻又细,“这是怎么了呀,他们是何人,为何要找池姑娘她们?”
“应该是她们家里的人,我们不用管,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她们能处理好的,晚上吃饺子好不好,之前池姑娘拿来的羊肉还有一些,我想吃羊肉饺子。”
想必不是什么大事,沈惜枝只替池姑娘她们担忧了一会会,心神又全部放在妻子身上了,“嗯嗯,好,那我们今晚吃羊肉大葱饺子。”
两人心里对晚饭有了谱,回家把柴火都整整齐齐堆好后,便开始收拾着和面剁羊肉,还有拔点小葱混在里面。
池厢月今日回来的早些,看见屋外的马车便知是有客来访。
顿时紧张的浑身绷直,原本带上三分笑意的嘴角也抿平了,算算时间,那封信确实早该到京城了。
现在是人杀过来了?
她恐过来的人是未来岳父大人,战战兢兢往自家走,小心翼翼生怕岳父冲出来抽她。
楚晚棠看的好笑,无奈道,“如今京中局势不明朗,我父亲不会随意离京的,你怕个什么?”
现在天高黄帝远,她爹根本管不到她,只要她不回京城,等她爹抽出手来抓她,她和表姐的婚契都该泛黄了。
但池厢月还是紧张,“万一呢,万一真是舅舅来了呢?”
楚晚棠见她实在担忧,走过去随口问了一个认出她口中唤着大小姐的侍卫,“今日过来的是谁?”
那侍卫恭敬道,“是大公子。”
“啧,怎么是他来了。”
楚晚棠眉间浮现些许厌烦,池厢月一愣,神情却沾了些怒意,“是楚攸宁?!”
“嗯,应该是我爹让他来的。”
“呵,好啊,我正愁找不到机会回京呢,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自从表妹说楚攸宁想让她嫁给三四十岁的官员联姻后,她就很想打楚攸宁一顿,可惜楚攸宁身在京城,也是打不着,今日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池厢月气势汹汹就要去打人,楚晚棠也不拦着,能让表姐高兴些,那顿打楚攸宁挨得也算值了。
楚家大公子正在屋里不耐烦的等着两人回来,好不容易听见点动静走出去,却不想迎面而来的竟然是一窝心脚!
他是地地道道的文人,不会武功,被一脚踹了好远!
连续翻滚两下才勉强停住,震惊与不敢置信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他脸上,他简直不敢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才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却也是站不稳,只得单膝跪地,恨恨抬眸,“你,表姐这是何意!我奉父亲之命前来,就算你素日不喜我,又怎能无故动手伤人!”
“呵。”
池厢月想到小表妹委屈的说那些庶兄欺负她的话,就气的心肝肺都要炸了,哪能忍他!
当即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将他往地上掼了一下。
楚攸宁只感觉脑门嗡嗡的,半张脸被摁在泥土地上,又惊又怒,“池厢月!你疯了不成!!!唔唔唔”
对方摁的用力,他张嘴不慎吃到了些许泥尘,被恶心的不行。
来之前他根本想不到会经历这些!
楚晚棠主动离家,在他看来便是放弃了掌握楚家,他还以为今后楚家注定是他的,被父亲命令来此,也是抱着耀武扬威的心态,结果刚与人见面,就被打的直不起腰来了,一切不好的心思都破碎在池厢月武力镇压之下。
这疯子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任他说什么,如何挣扎也不肯松手,他只得艰难求救的看向楚晚棠。
楚晚棠见表姐揍的利落,一开始并未出言,后面看差不多了才拉住表姐打人的手,握住那只发红的拳头,很有些心疼怜惜般在上头摸了摸。
“再打表姐的手都要破皮了,今日就饶过他吧。”
鼻青脸肿的楚攸宁听见这话,只感觉楚晚棠也疯了,她只是手破皮,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啊!
一口带着血的唾沫被啐在地上,他差点忘了,当初被楚晚棠支配的恐惧,这也是个疯子,两人一个明着打人,一个暗地里使手段,呵呵,简直是天作之合!
池厢月利落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以后再敢欺负我表妹,我要你好看!”
她比了下自己的拳头。
楚攸宁还以为池家出了事,池厢月的脾气合该收敛一点了,可是,没有!她一点都不收敛。
被打的都要见不得人了,楚攸宁连爬都爬不起来,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喘气。
池厢月冷哼一声,拉着表妹去隔壁吃饭去了,竟是管也不管他。
于是理所当然的,她就被晚上回家看到一切的池夫子罚跪了。
池夫子痛心疾首,他还在想着要如何让大舅哥同意这桩婚事,池厢月倒好,还把人儿子打了!
这般暴戾心性,谁会放心把女儿嫁给她?
要是我我肯定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池景明要气死了,他女儿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罚她跪着清醒一下,外甥女还不乐意,也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池景明:……
这么叛逆不服管教的女儿,我未来会有两个,真好,真好。
本以为自家女儿打了大舅哥的儿子,许会为婚事增加颠簸,老父亲愁的一晚上没睡着觉,没成想对方竟是被打服了,不敢将这事吐露一个字,写回去的信也净是说池厢月好话的,每一封都经池厢月过目,才可送去京城。
池景明心里知道,但这回没有说什么。
打了人他可私下补偿一下楚攸宁,但让他爹知道就没必要了,大家以后都是亲家,何必闹得太过难看呢,多伤感情。
楚攸宁过来也是带着楚大人的手写信来的,但是楚大人在其中并没有说什么好话,痛骂了池厢月一整页,林林总总罗列了她数十条恶习,并勒令女儿l即刻启程回京,不要再去这种穷乡僻壤受苦了。
楚攸宁其实是来接楚晚棠回去的。
可楚晚棠所有的温柔小意都给了表姐,如何会听旁人的?
看完她就把那信撕了,纤纤玉指一松,纸片落了满地,红唇微启,语气极为不屑,“写的什么破东西,牛头不对马嘴。”
池厢月方才凑在表妹身边看完了,表情心虚极了。
舅舅里头写的其实也没错……
说她脾气不好,对旁人动辄打骂,虽然大多是人家先招惹的她,但她从前打人确实狠,还有池家如今式微,不如以往,恐给不了楚晚棠更好的生活。
楚晚棠生来高贵,向来是用眼尾看人的,如果和池厢月在一起,身份岂非莫名低了一截?
女子向来是高嫁更多,尤其在官场上,楚大人不愿自己唯一的嫡女低嫁,很正常。
说的也都是事实。
池厢月才看到一半就蔫吧下去了,心中甚至想着,或许表妹看了舅舅说的这些,也会骤然清醒呢?
然而事实是,表妹没有清醒,不止没有清醒,还把信给撕了。
她惊呆了。
楚晚棠撕了信后见表姐在看她,娇娇扑进表姐怀里,也懒得提这封乱七八糟的破信,蹭着表姐脖子软软开口,“表姐~我让人送了一些婚服的纹样,你陪我一起挑一挑好不好?”
这,这进度也太快了!
池厢月瞪眼,“现在就开始挑婚服了吗?”
“嗯,先挑个好看的纹样,等她们送衣料子过来,我亲自做两身婚服,你放心,我做的快一点,冬日便能做成。”
听她还要亲自做衣裳,便知她对两人的婚事有多上心了。
池厢月心间不由动容几分,几乎软成一摊水儿了,薄唇轻抿,点头,“好……那我就冬日娶你。”
是,娶她,这辈子我已与表妹牵扯的这般深,除了娶她,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且,表妹如今极是依赖我,但凡我稍有疏远,她便会失落,难受,若我此时再劝她什么……
就真要出事了。
她也舍不得表妹出事的。
池厢月手指搭在表妹的腰上,忽而将人用力往自己面前扣了扣。
表妹不曾说话,只用一双似含了千言万语的眼睛看着她。
然后就被摁在怀里亲了。
她亲的用力极了,柔软舌尖一直舔着女子唇缝儿。
楚晚棠顷刻沦陷,乖乖依在人怀里,被吻的浑身发颤。
即使呼吸不过来也不想松开,表姐从未如此主动过。
她没有刻意勾引表姐,表姐就自己亲她了。
想到这儿,那双狭长凤眸愉悦的眯起。
楚大人果然远在京城鞭长莫及,两人的婚期还是定了。
因池家不好回京的关系,她们便准备在镇上办婚事。
池景明买了一处宽阔宅院,正好用做两人婚房,宋渝归与沈惜枝也受邀参加。
她们是池厢月楚晚棠在此地难得朋友,自然是必去不可的。
这几日南街的屠户没有出来卖肉,听人说是身患重病,命不久矣,南街百姓无法,只得去另外两条街买肉,宋渝归倒是因此生意好了不少,每日肉都卖的精光,一块也剩不下,加上楚晚棠为了多谢她们做饭,将食材都包了,她们吃饭亦不必自己花钱,省下的银子有不少。
因此在两人成婚时,小妻妻凑在一起合计了一下,包了十六两六的礼金进去,六六大顺。
里头差不多是她半月的收入,她与女主还有女主的小表妹如今关系不错,但真要包的比一群官家,公子小姐的更多,她是做不到的,只能力所能及之内多包点。
池厢月自然不肯要她们的银子,她都不乐意收礼金,就是想着毕竟是成婚,以表妹的性子她一辈子估摸就成这一次,想走走流程,随便给点都无所谓。
她想到这人修房子才花了一百两呢,听闻还打算开店,又不愿意让她们入股,那哪少的了银钱,说什么都不肯要。
宋渝归才不理她,只将包了红封的红包交给坐在那收礼金的老者,让他记一下。
到底是成婚,池厢月虽然一开始闹着不肯和楚晚棠好,现在也挺乐意的,一直压不住上扬的嘴角,见两人非要给钱,也只得算了,声音甜滋滋的,“哎呀,你们也真是的。”
她今日难得穿上艳红繁琐的婚裙,脸上薄施脂粉,头戴沉重的凤冠,行动自如间颇有潇洒的大侠风范。
“一会儿该去接楚姑娘了,你还不准备一下?”
“我早就准备好了。”
楚晚棠出嫁的宅子在另一头,那是池景明买的聘礼之一,他妻子从前很喜欢这孩子,时常带到府里,他也教过她几年书,对她的聪慧很是满意,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今她要嫁与自己女儿,也算是从外甥女变作第二个女儿了,大女儿有的,她自然也不会少。
因此,池景明买了两套宅子,一套在池厢月名下,一套在楚晚棠名下,若两人哪日吵架了,还能分家呢,谁都有个去处。
池景明乐呵呵想。
女子成亲的事少,场面也十分罕见,因此池府门外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池厢月满头珠翠,还戴着一只沉甸甸赤金的凤冠,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形竟十分稳固。
宋渝归拉着妻子跟在车队后头看热闹。
楚晚棠是被许多下人簇拥着出来的,金色流苏挡住了她如花似玉的娇美脸庞。
池厢月翻身下马,紧张的薄唇紧抿,手指也在袖间攥紧。
本只需站在轿子旁的人不自觉迎到门口,“表妹……”
她有些失神,虽日日与表妹在一处,但她从未见过表妹穿华丽的婚服,如此艳光四射,明艳照人,面上的金色流苏半遮半掩,更吸引人眼球。
楚攸宁养好了脸上的伤,忍着身体一看见池厢月就想往后跑的反应,站在旁边等候背楚晚棠出阁。
然而,楚晚棠用如水的眸子看了池厢月一眼,声音轻细温柔,“表姐,你抱着我进轿子好不好?”
池厢月一愣,更加紧张了,“啊,这,这合适吗……”
不太合适吧……
岳父特意把楚攸宁送过来,就是为了让娘家人送楚晚棠出嫁,可棠棠不愿意他送。
池厢月没因一个讨人厌的外人犹豫太久,低头将仙姿玉貌的新娘子打横抱起,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与善意的哄笑声,楚攸宁愣在原地,脸倏地红了,只觉得自己在此处碍眼极了,偏又不敢闹婚,站在那眼睁睁看着池厢月将楚晚棠送进花轿里,他才气的扭身走了。
她们俩倒是去了池府,但他还要留在楚府帮忙料理宾客,越想越气!
迎亲车队往回走,宋渝归与沈惜枝也往回走。
小姑娘满脸艳羡,“楚姑娘今日穿的好生漂亮!”
“你喜欢?喜欢的话我也请人帮你做一身嫁衣成不。”
她与惜枝没有成婚过,只惜枝和原主那一场。
但以原主的性子,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沈惜枝摇摇头,靠在妻子肩膀上与她腻乎的厉害。
“不用了不用了~嫁衣很费银子的,我已嫁给妻君了,所有人都知道,何需再买嫁衣,只是觉着好看,我多看两眼也就是了。”
虽然当初嫁给那个不好的妻君,只穿了一身红衣裳,她没穿过嫁衣,但她也并没有什么执念。
这些仪式都是死的,只有人是活的,以后的日子是真的。
“等有钱了我一定给你买。”
沈惜枝虽没有执念,宋渝归却有一些的,她没见过惜枝穿嫁衣的样子。
“哎呀,你怎又要花钱。”
小姑娘鼓囊着一张小脸不满,家里的东西样样是村里其他人家都没有的好东西,她的妻君就会乱花钱,嫁衣那种东西只能穿一次,老贵老贵,何必费那个银子。
“现在不买嘛,等以后我们有很多钱了我再买,我一定给你买最最漂亮的嫁衣。”
很多钱啊……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呢。
罢了,只要不是立刻买就成。
她们也才攒了二百两左右,她曾见过,好的嫁衣可动辄就是五十两银呢,家里的银钱经不起嚯嚯了。
“嗯,没事,我不急的,妻君一会儿可要去闹洞房?”
她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免得妻君越发想要买嫁衣了。
宋渝归对妻子不设防,轻易被转移了注意力,挑了挑眉,却摇头,“那我可不去,我最讨厌闹洞房了。”
闹洞房不就与现代的闹伴娘一个意思?
糟粕,糟粕啊!
她做不来这种事,旁人若敢做,怕也是要被惜枝打一顿的。
听她说不闹,沈惜枝眉眼弯弯,“嗯,那我们吃饭就好了。”
池家办婚事,厨子自然请的都是名厨,菜品味道十分不错。
池厢月本还想让惜枝去掌勺,但宋渝归觉得给那么多人做饭怪累的,她不想惜枝辛苦,便拒绝了。
池厢月一想也是,新婚日她又吃不上几口饭,惜枝去了光给别人做饭了,也就没再提。
两人在池家喜宴上吃了个肚子圆滚。
李大娘也受邀前来,她只给了几十文的礼金,却不想吃食如此丰盛,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大多都是她没见过的好东西,回去的路上一直觉得良心不安。
一会儿是早知道不来了,一会儿是早知道多包一点钱了,还暗暗问沈惜枝礼金能不能后补。
沈惜枝:……
“池姑娘不是在意那点金银之人,她定是将大娘看作很好的长辈,才会邀大娘参加婚宴,她知道大娘家里的情况,不会想多要礼金的,您就放宽心吧。”
李大娘还是木着脸,觉得自己太欺负人家老实孩子了,但好歹没有再念叨着要偷偷往池家扔铜板的事。
第82章 新婚夜(修改版)
三人到小土坡上头才互相分别,各回各家,宋渝归与沈惜枝略有些疲惫的躺在床上,今日她们虽只是看客,但因着与两人关系不错,帮着弄了很多,又跟着跑去看热闹,身体早就累了,一躺下便困意袭来,宋渝归昏昏欲睡,沈惜枝靠在她的肩上,同样困的睁不开眼皮。
“妻君,我们睡觉吗?”
按理说该先沐浴的,可是天儿太冷啦,她又好累好困,不想洗了。
小脸埋在妻子怀里,软软绵绵的蹭了蹭,这般撒娇模样,宋渝归一下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将人抱在怀里温声哄了哄。
“嗯,你饿不饿,要是吃饱了我们就洗个脚先睡觉。”
现在是冬日,天气那般寒冷,不必每日沐浴也成,但脚还是要洗一下的。
沈惜枝漆黑的双眸闪着晶亮光芒,用力点头,“嗯!我不饿的,早就吃饱了,池姑娘家的厨子做饭也很好吃。”
她有些不明白,明明有那么好的厨子,能做出那些山珍海味来,怎还会喜欢她做的清粥小菜呀。
“好。”
宋渝归听了她答应,便去厨房烧热水了。
不一会儿传来热水沸腾的声音,她在里头兑了些凉水,装在木盆里端进屋,沈惜枝早已脱了鞋袜,一双雪白玉足在床前晃悠,俏生生勾着脚尖。
宋渝归承认,她这人色心很重,觉得媳妇儿从头到尾哪哪儿都好看,小脚也好看,根根脚趾圆润粉嫩,脚背雪白,透着淡淡的青筋,足踝很细,平日里惜枝受不住要跑,她伸手一下就给拽住了,再轻轻一拖,人便回到她身下,乖乖的任由她作为。
咳,想远了。
宋渝归心虚低头,再不敢看媳妇儿单纯的脸色,便将木盆放到她面前,哄她,“你洗一洗吧,去去乏。”
“哦,好。”
里面的温度都是她用手试过的,并不烫人,可小姑娘皮肤嫩,她这一年来被养的极好,浑身冰肌玉骨,嫩的不得了,小脚刚放进去就被烫的一缩,“呀。”
可爱!
宋渝归笑眯眯的,也脱了鞋子把脚放进去,她倒没有觉得很烫,哄着人把脚放下来烫一烫,烫一烫才舒坦。
沈惜枝摇头不肯,小脚落在妻子脚背上,只小心翼翼用脚后跟或者脚尖触碰热水,总不肯整个踩下去,怕烫,小猫儿似的。
宋渝归故意假装要抬脚踩她的脚,吓得她立马把脚收起来了,一双鹿眼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不许她踩。
嘿嘿,真可爱,我老婆真好玩。
小媳妇儿被摸了两下脸颊,声音愈发温软,“现在都不烫了,你下脚试试?真的不烫了。”
她百般邀请,沈惜枝才小心翼翼将脚落下去,冬天温度下降的快,现在一踩,果然没有一开始烫了。
沈惜枝眉眼这才舒展起来,欢快的在妻子脚上搓了搓。
宋渝归觉得有意思,又逗她,“你搓你自己的就行,搓我的干嘛?”
“哼,我就要搓你的。”
木盆不小,但于她们而言也是脚尖对着脚尖,她非要去搓宋渝归,宋渝归都没地方跑,只能也跟着去搓她的。
两人泡到水都微微凉了,她才从一边捡起一块提前放好的布擦脚,然后爬到床上。
沈惜枝动作快,眨眼间便光溜溜赤条条的躲在被子里了,等宋渝归上床,又利落的滚进她怀里,黑亮眼眸紧紧盯着她,她盯她,她也盯她,不一会儿,怀里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便埋怨出声,“你抱我呀。”
她嫌她不动,跟一根呆木头似的。
宋渝归低头轻轻笑了,终于主动揽住媳妇儿,沈惜枝在她怀中娇嗔瞪她,似乎还有些不满她动作慢一般,被人低头温柔亲了亲。
“好了,睡觉,明日还要早起呢,今儿这么累,明天可还要陪我出摊?”
她问,沈惜枝便乖乖点头,“自然要去,我若不去,你一个人该想我了!”
宋渝归又笑了,故意说,“我才不想你呢。”
话音刚落,对方一双圆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过来,她又不敢逗了,立马改了口,依旧是笑意盈盈的,只说,“是啊,你若不来,我一个人卖肉可是会得相思病的,想死你了可怎么办啊。”
这样明显的甜言蜜语,沈惜枝才满意几分,红着小脸道,“所以嘛,我得一直跟着你啊。”
她是不会离开渝归姐姐的。
宋渝归仿佛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最后用力点头,“嗯,还是小枝儿对我好。”
她声音里的兴味如此明显,沈惜枝一下就知道她在逗她了,蹭在她怀里撒娇般扭了一下,又被人揽住纤细的小腰,揉了两把,这才安稳下来。
明日要早起,她们心照不宣的不再说话,没一会儿屋里响起轻柔的呼吸声。
另一边,于不爱吃山珍海味,只爱吃清粥小菜的两妻妻而言,夜幕才刚刚开始。
屋内昏暗,池厢月只点了一盏灯,新娘子盖着红盖头,挺直脊背,端正优雅的坐在婚房里。
按理说两人都是女子,不必戴什么红盖头,都女子成婚了,不整那样迂腐,戴个一日能累死人,她也有点舍不得小表妹戴。
结果表妹非要走一遍完整的流程,又是要她抱上花轿,又是三拜天地的,一个人饿着肚子坐在婚房里,非赶她去招待宾客,偏不许喝酒。
哪有招待宾客不喝酒的呀。
池厢月心里哔哔,嘴上却一句异议也不敢提。
乖乖按照安排去了。
好不容易将那些宾客打发了,有几个还是得到消息后特意从京城赶过来的好友,缠的她脑袋都要痛了,非进来看看棠棠穿嫁衣戴凤冠娇羞的样子,荒唐,这般的棠棠也是你们能看的?
退,退,退!不许看,只有我能看。
她才不答应呢。
最终还是将那群人轰出后院,一个人回屋找表妹去了。
屋里不知为何黑漆漆的,也没人伺候,池厢月唤了一声棠棠,得到回应后才安心的点了一盏灯。
方才那一刻她还以为棠棠被人掉包了,屋里的是什么人留下的障眼法呢,果然是话本看多了,思想也变得弯弯曲曲的。
“怎么不点灯?”
她护着摇摇晃晃的灯芯走近问。
楚晚棠轻声细语,“点了也是要熄的,不必如此麻烦了。”
她温柔的表姐都惊了。
自摊牌开始强制爱后,棠棠很少真这样轻声细语同她讲话,骤然听到,她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点了虽然要熄,但好歹屋里亮堂些,暗暗的有什么意思?”
“好,那你点一盏吧,莫要点太多了。”
池厢月:?
她心里疑惑,但是嘴上不说,哦了一声便将点好的蜡烛放到一边,随口询问,“屋里为何没人伺候?”
“我让她们都下去了。”
“哦……”
池厢月又应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如意称,紧紧握着,因屋里没人,只她们两个,紧张的感觉便一阵一阵往上冒,她轻声道,“那我,那我,掀盖头了?”
“嗯。”
那声音分明轻轻的,可不知为何就是让人听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柔媚来。
池厢月有一瞬感到疑惑,但她心大,很快就没在意了,开始紧张的给人掀盖头。
楚晚棠那张芙蓉面,在京城时都是拔尖儿的,当真极美极美,楚家人还动过把她送进宫的想法,不过后来就不敢想了。
红色的盖头一点点被揭开,露出里头如仙子一般的娇美面庞来,直将人看呆了。
池厢月没控制住咽口水的嘴,狠狠吞了一下。
楚晚棠狭长眼尾轻眨,道,“你把盖头扔了,我们喝完合衾酒,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什么好东西?”
她下意识问。
表妹却但笑不语,只唤她去倒两杯合衾酒来,她也不疑有他,直接去倒酒了,两人一人一杯,挽着手臂喝的。
从头到尾表妹屁股都没挪一下。
喝完了酒,池厢月目光炯炯望去,那眼神分明在问,什么好东西,快给我看看。
楚晚棠低下头,只能看见尖细的下巴,与雪白纤长的脖子,“你就这般着急。”
“那你说是好东西嘛,连你都说是好东西了,我自然急。”
表妹手里的好东西可多了,哪一样都能引起她的惊叹,她一听便可想看了。
不对,等一下,不是说好东西吗?
你脱衣服干什么?
谁家好人家的好东西是得脱衣服才能看见的?
池厢月大惊失色。
鲜艳的衣裳一件接一件被脱落,露出雪白无瑕的身子以及……覆在身上的麻绳???
这什么?
池厢月一点点睁大眼睛,她看见,粗大的麻绳捆绑在女子身上,勒出又大又软的小兔子。
这,这是我能看的吗?
哦,这是我能看的!
我现在是她的妻子,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池厢月瞪着眼睛看,一眼也不肯错开。
可棠棠只脱了上头的衣服好似就没有力气了,靠在床头,额角冒着薄汗,媚眼如丝。
池厢月默默咽口水,走过去,伸手想摸一下,又不好意思,直到她表妹主动握住她的手,摁在那对又白又软上。
她的眼睛更亮了!
好舒服好喜欢!
这,这……
“要不我帮你脱?”
她见棠棠实在没有力气了,遂提议。
楚晚棠又是不轻不重望她一眼,眼里柔媚之意都要溢出来了,然后缓缓摇头,“不必,你看着就好。”
这是她在表姐招待宾客时自己绑上去的,坐的时间也并不是很长,可已经感觉很难耐了。
她躺在床上,漂亮的衣服相继被脱下……
纤细雪白的小腿儿处都被磨红了。
原本浅色的麻绳,却正好在那一截有些许浸染过的深色。
小表妹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坐在床榻上,等待采摘。
那双狭长凤眸,勾人似的望着她。
“表姐~”
池厢月浑身一震义正言辞,“这个时候不要叫我表姐!”
这也太刺激了。
楚晚棠听她不许叫表姐,带着水雾的眼睛继续盈盈望着她,一句话不说,却又好似说了千言万语。
“你,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池厢月不好意思,低下头小脸通红。
楚晚棠勾了勾红唇,温声道,“你不喜欢吗,我看了你的话本特意弄的。”
那是表姐最喜欢的话本,这一幕她都来来回回看过四五遍了,想必是真的很喜欢。
听到自己的话本也给她知道了,池厢月一张俏脸爆红。
怎么,怎么这样,我在表妹面前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你,你别偷看我话本啊……”
“哼,我若不看,又如何知道你每日都在看这些东西,还喜欢……这样呢?”
“我若不看,要如何满足你?”
她以为表姐还是同以前一样,虽然答应娶她,但还是羞答答的不敢和她亲热,连正常的为她吮一吮都要推三阻四,谁承想现如今的表姐……爱看的东西都是这样的。
实在叫人大开眼界。
楚晚棠伸出染了凤仙花汁子的白嫩手指,指甲盖透着艳色,朝人勾了勾。
池厢月不由自主走近,一只雪白玉足便踏在她腰上,又慢慢上移到胸口,声音也如妖孽般,问她,“表姐不疼一疼我吗?”
她稍动一动便觉得有些难耐了,额上沁出薄薄的汗珠,眸色乖巧望向她。
池厢月咽了咽口水,“疼,疼的。”
但她不想显得太过急色。
实际上,在看见这一幕时,心里已经很着急了。
很着急的想要……
“那你过来,亲一亲我好不好?”
表妹问这句话时,神色看着极为单纯,单纯两个字现在在池厢月眼里已经和她表妹扯不上关系了,但每每看见她如此,还是会禁不住心神荡漾一番。
她抿唇依到床榻上,表妹漂亮的小脚在她身上划来划去,被她一手攥住。
“别,别动了。”
我都看不清了。
那双眼睛目光炯炯,却是只盯着小花看。
漂亮,小表妹这处最是生嫩了,永远粉粉的,只是今日似乎被桎梏久了,颜色有些红,还很,很多亮晶晶。
“你要摸一摸吗?”
楚晚棠哑着声音,挺起纤细小腰,想把那处送到她手上。
她也下意识伸手去摸……
她食指曲起,轻轻在那处划拉,屋里便响起女子娇娇的声音。
屋外刮着呼啸冷风,乌云遮蔽了明月,不知什么时候飘飘洒洒下起雪来了,下过雪的天分明愈加寒冷,只是屋里的两人感受不到,她们甚至有些热。
“啊,别拧……”
屋里透出来的声音又柔又媚,幸好楚晚棠提前叫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否则非被人听见不可。
“为什么不能拧,你前面都拿绳子抵在这里的,这样不难受吗?”
难受,但是想到你会喜欢,就不难受了。
她虽然表面很强势,什么都不怕的样子逼着表姐与她在一起,但实际上,她哪能不担心呢,担心表姐对她毫无爱意,只是心疼她舍不得她伤心难过,只是被逼无奈,才必须娶她。
但凡表姐有一分是出于不情愿,她知晓了都是会难过的。
小表妹不说话,只是安静的望着她。
表姐也舍不得太用力拧她,因此将麻绳拨去一边,拧了一次便不再拧了。
棠棠的身子素来敏感些,也不知是怎么撑过来的。
池厢月有些心疼,又混着淡淡的欣喜。
还是表妹懂我。
她心疼棠棠,这种东西不敢用在棠棠身上,可棠棠看出她喜欢,自己用上了。
棠棠待我真好。
池厢月满心感动,将小表妹抱在怀里,脸撒娇似的埋在大白兔上蹭了又蹭。
楚晚棠纤纤如玉的手指落在表姐身上,轻轻抚摸,声音温柔婉转,“表姐不必心疼我,为了表姐,我都是愿意的。”
每每被她唤表姐,身上总不由自主的抖一抖,酸涩的感觉传遍了每一片神经。
她不想让表妹在床上唤她表姐,偏偏表妹又不听她的。
榻上的人顿时呼吸顿住,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变得有些粗重。
“额表姐”
表姐不语,低着头,长睫弯了弯,眼里透出难以遮掩的兴致勃勃。
她柔软极了。
好喜欢。
毕竟真去碰,可比话本里描写的有意思多了。
她心想着。
房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等到一切终于停歇的时候,明月隐退,晨阳已经渐渐升起了。
楚晚棠再没力气动一根手指。
身上的麻绳被池厢月拿剪子剪去了。
寒夜天冷,楚晚棠硬是被弄出一身的汗。
此时结束了也只是哑着声音倒在妻子怀里,“我想沐浴……”
池厢月也累了,她身体倒是不累,但手酸,手要断掉了。
闻言垂眸,见小表妹闭着眼睛乖乖靠在她怀里,她小声道,“啊,沐浴,你现在还有力气沐浴吗?”
“嗯,没有力气了,所以表姐帮我洗。”
池厢月:……
我谢谢你,她心想,嘴上不敢说一个字,吃饱喝足后餍足点头,
“嗯,我去让人烧水。”
比起表妹浑身干净,她的衣物甚至算得上整洁,只是前头让表妹坐在她怀里,晕深了一小块位置。
池厢月小心的理了理衣裳,将那块深色遮住了。
其实夜色浓重,旁人也注意不到这个地方,但她心里有鬼,因此格外小心谨慎。
院子外面站着守夜的侍女,她唤了侍女去烧水,自己则回去陪着表妹收拾一下。
屋里虽进出来往的都是女子,但她们是磨镜,还是应该注意些。
小表妹穿着一身极薄纱衣,只是勉强遮住了玲珑身形,躺在表姐怀里,表姐揽着人,手掌安抚哄人般在她背后摩挲,偶尔亲一亲她。
“嗯……表姐。”
她声音温软极了,特别讨人喜欢。
“嗯,你要是困了就先睡,等会儿我抱你去洗。”
“不要,我要和表姐一起睡。”
许是太累又太困,表妹身上的矜持高傲,优雅端方消失不见,像一只懒洋洋爱撒娇的小猫儿,可爱。
池厢月捏了捏大白兔,温声哄,“好,我们一起睡。”
表妹嘟嘟囔囔应了一身,翻过身将小脸埋在表姐小腹里,拿脑袋去顶她,还是困困的。
不一会儿,热水烧好了,侍女陆续搬着水进来,待木桶里的水蓄好了,池厢月便一把抱起自家表妹,小心翼翼的抱到木桶上,用她屁股尖探了探水温。
怀里女子没有防备,立马挺了挺腰,小声委屈道,“烫,烫的。”
池厢月心虚的抱紧老婆,“哦哦,可能她们兑的有点烫了,那我们等一会儿再进去。”
小表妹怕烫。
她搂着小表妹,揉了揉棠棠被烫了一下的白嫩屁股尖,将身上的衣服盖在表妹身上,免得她被冻到。
过了会儿,四周寂静无声,表妹也安静伏在她怀里,她才又将人抱起来,用往下垂的白玉小脚去探那水温,轻咳一声,认真问,“还烫不烫?”
小表妹乖乖摇头,“不烫了。”
“嗯。”
这才把人放进去。
楚晚棠一进去便游到另一边,给表姐留出大半位置,池厢月再脱了衣服进去,经过方才烫屁股的一遭,她现在已经感觉不那么困了,见表姐下来,立马往表姐身边游去,下巴搭在表姐肩膀上,“你帮我洗,我不想动,好累。”
池厢月疑惑:“你什么时候动过,不是一直是我在动吗,你有什么好累的,我才累呢。”
她到现在还感觉很酸,怎还要她洗了。
楚晚棠却又不依,“我不管,就要表姐洗,表姐~”
她声音软软糯糯的撒着娇,池厢月只拒绝了一回,就又从了,“好嘛好嘛,我给你洗就是了,你真是……太爱撒娇了些。”
渝归之前说过惜枝很会撒娇,可她现在觉得,棠棠一定比惜枝更会撒娇。
棠棠可爱,棠棠最可爱。
“嗯,表姐对我好我才敢撒娇。”
她一边说,一边抱紧了自家表姐。
池厢月的手从人纤细的腰间滑落,落在水中,分开饱满绵软的两瓣,细细搓洗。
力道不轻不重,可对于刚平息完,仍旧敏感的小姑娘来说,还是太过了些,她伏在人肩上又是哼哼唧唧一阵,一双漂亮的眼睛氤氲水花。
任谁看了都会说一句,好漂亮的小姑娘。
池厢月将人里里外外像一张大饼似的翻来覆去洗干净了,然后把湿漉漉的美人扛在肩上,带出浴桶,又拿了巾子将人身上的水珠擦洗干净,然后抱到外头哄她坐在桌子长,坐的里面一点,带着水汽的娇嫩玉足便碰不到地了,只在半空中晃悠晃悠。
池厢月安放好她,才去了暗处随手一翻,翻出一盒药膏来。
表妹肌肤娇嫩,受不得重力的,眼下被那绳子勒了好一会儿,有些地方早已青紫了,不揉一揉药怕是要难受的。
仔仔细细给人每一处白嫩肌肤都揉过药后,两人才上了榻。
刚刚有些精神,现在一沾到柔软的床铺,真的瞬间眼皮子就睁不开了。
池厢月含含糊糊,“睡了,这次真的要睡了。”
原先湿透的床单被侍女拿出去换了干净的,现在的松软又舒适,被子一盖,暖意便冲两人袭来。
楚晚棠轻轻一滚,滚进表姐怀里,主动抬头吻了吻表姐的嘴角,然后身子往下钻,直到脑袋贴着那胸口处,才安稳睡下。
池厢月也被迫穿不得衣服,两人肉贴着肉,实在有些不适应。
“一,一定要这么睡吗?”
小表妹头也不抬便回,“嗯,这样更暖和。”
表姐的胸口暖洋洋的,让她好生舒服,浑身都被暖意包裹了。
“那好吧……”
听她说更暖和,池厢月便没再说什么,安稳抱着表妹闭眸睡去。
早点睡,再不睡觉,明日该赶不上渝归她们家的午饭了。
第83章 不许在旁人面前说我不好(修改版)
近来回村,路上总能听见哀乐,听闻是临近的李家村死了个屠户,那屠户也是女子,前段时日家里父母接连死去,现在连她也死了,一家人死了个干净,攒下的银钱全归了些亲戚所有。
李大娘来宋渝归家同沈惜枝聊天时便满脸气愤,“那李舒禾一死,她的亲戚便迫不及待上门分钱了,还说李舒禾命硬克亲,过不了好日子,我呸,嫌人家晦气还拿人家的钱!”
李大娘很是可怜了李舒禾一通,可人已经死了,她虽是李家村的人,与李舒禾却不熟,不好为她做什么,只盼她下辈子命好一些,别再病死了。
沈惜枝闻言也十分心疼这女子,家中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宋渝归本还在外头劈柴,余光瞥见妻子长睫低垂,神情有些难过,连忙收了斧头进去,坐在她们旁边,“别难过,人各有命,这辈子过得不好下辈子会过得好的。”
她摸摸媳妇儿,将人揽在怀里,温声哄她。
“嗯……只盼她下辈子能有父有母,一辈子幸福安乐。”
宋渝归揉着媳妇儿后脑勺。
李大娘比不得年轻人思想开放,实在看不过眼,只说要给家里两个男人做饭,就走了。
宋渝归见家里没人愈加大胆,仰头就亲上了媳妇儿,轻轻抿住妻子红润的薄唇,细细舔吻,不许她再想起叫人低落的事。
她最近其实也很不安,谁叫这是小说里老婆身死的日子。
她知道她的妻子死在一个冬夜 。
一个临近春节,极尽严寒的冬日,她被村里人赶出来了,天寒地冻,无处可去,只穿一身单薄打满补丁的夏衣,茫然的在村子外游荡,然后冻死在了深夜。
太心疼了。
她许久不曾想起过这个剧情,因为每每想起,便是满心疼惜。
还好我穿过来了,有我护着我媳妇儿,定不会让她出事的,她也可以过很暖和很幸福的冬日了。
去年冬天她刚穿书没多久,不算多有钱,只买了过冬的衣物,连碳火都买不起,过得不冷,但也不暖和。
“趁着家里没人在,给我亲一口?”
再不亲,池姑娘她们可就要回来了。
她凑在人耳边,明明已经亲过了,还要故意问她。
沈惜枝扭扭捏捏,小声道,“你怎么这么喜欢亲呀。”
“我喜欢你,当然喜欢亲你了,难道你不喜欢吗?”
她目光炯炯盯着人,仿佛不等到答复不行了,小姑娘这才低头羞怯道,“也,也是喜欢的……”
被妻君亲她也很喜欢的,妻君对她亲近,她最上抱怨,心里总是泛着隐秘的欢喜。
“那就再让我亲一下。”
她前头没亲好,总觉得意犹未尽。
沈惜枝羞红了脸,“你就知道亲亲,有人在也要想那种事。”
“嗯,我无耻嘛。”
宋渝归在人耳边哑声道,显然已起了念头,小媳妇儿娇娇依在她怀里,好几日不曾被妻子触碰,她嘴上害羞,心里亦是很想要的。
“妻君~”
声音都透着一股子绵软撒娇,宋渝归心猛的一提,细长手指在人身上轻轻摩挲。
沈惜枝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只顾勉强出声,“妻君,门,关门!”
渝归姐姐每次都不关门不关门,她,她无耻!
宋渝归抬头看了一眼虚虚掩着的门,快步走过去栓上了,再回来将妻子打横抱到床榻上,一口嘬着大白兔软糖,一边含糊不清道,“池姑娘给我看了一本磨镜话本。”
这等程度,沈惜枝还能勉强保持清醒,闻言疑惑出声,“嗯~什,什么样的话本?”
“唔拿根麻绳吊起来那样的。”
沈惜枝:……
“你不要与我说话了!”
“哼,你是我媳妇儿,这等念头不与你说我还能与谁说?”
宋渝归知她这是拒绝的意思,但并未严厉拒绝,那就是还有机会!
沈惜枝不说话,本就因情而染上红晕的脸颊愈发晕红了。
好一会儿过后,将上头的水全擦人脚上了。
沈惜枝:……
又弄这些。
她在人覆过来后毫无威慑力的瞪了她一眼,雪白圆润的脚趾微微蜷起。
“你……”
话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红润的唇瓣,她一点儿也不怕她,净想着法子欺负她。
直到快用晚饭了,才算停歇下,免得万一女主过来,被一对新婚妻妻看出什么。
小枝儿双眸失神的躺在榻上,任你唤她,她也不说话,她像是迷迷糊糊不甚清醒的样子,当真乖。
宋渝归低头亲了媳妇儿一下,“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池姑娘她们要来了。”
本以为那两人去了镇上就不会再来蹭饭了,结果她们就成婚那晚去镇上了,后头又搬回来住,天天都来蹭饭。
又被亲过,沈惜枝才恢复了几分神智,眨了眨眼睛,“嗯。”
事后的小枝儿总是极乖巧的,她似乎还是没反应过来,听见妻子吩咐自己,便乖乖的抱着被子坐起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正在收拾呢,池厢月就把门拍的啪啪响,并大声呼喊,“惜枝,渝归,你们在家吗,大白天的怎么关着门?”
宋渝归:……
都是有媳妇儿的人了,这种问题你们也问的出来?
她十分无语,回都懒得回,外头便响起楚晚棠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与池厢月这般莽妇不同,她很是明事理,“渝归姑娘关着门,想必是有些事情,许不在家也有可能,你莫叫唤了,不是说想来看看渝归姑娘家的鸡吗?你先看一会儿吧。”
宋渝归家的鸡说是宋渝归家的,其实一直是池厢月在养,喂的都是池厢月从自家拿出来的精米,吃的好着呢。
那些鸡大抵知道她来了就有好吃的,一只接一只围在她脚边,低头啄着石子。
“哦,那我回家拿米去,渝归她们老是忘记喂饭,鸡都要饿着了。”
鸡饿了自己会找小虫子或者吃一点烂菜叶子,但池厢月似乎不知道这件事,见鸡碗干净的要命,连忙回家拿米,连轻功都用上了。
她虽然不在家里吃饭,但池景明偶尔还是要给自己做饭吃的,所以家中米面粮油都有,这也方便了池厢月。
虽然自己这张嘴不在家里,但她带回来了好几张嘴,怎么不算一种孝顺呢?
等宋渝归将里面收拾干净时,池厢月都喂完鸡了,一见着她们,便是眼前一亮,“呀,原来你们在家啊,那你们刚刚怎么不理我?”
宋渝归:……
到底是什么人能问出这种问题。
楚晚棠在旁边对两人歉意的笑了笑,她显然知道方才她们在里面发生了一些不能宣之于口的事,但表姐是个笨蛋,素来粗心大意,总也学不会细腻一些,但是没关系。
她会陪着表姐,会帮她的。
不等宋渝归想出如何回应,楚晚棠便拉住表姐的手,“表姐不是说要带我去林间摘果子吗?”
两人皆是一愣,紧接着,池厢月脸颊爆红,连带着脖子也未能幸免,宋渝归疑惑,“冬日这般冷,山上也有果子摘吗?”
……
那当然没有,此果子非彼果子,哎,她们不懂,这都是甜蜜的烦恼。
不过现在山上太冷了,她就是昨天提了一嘴而已,哪有立马就要去啊,这么冷,该给小表妹冻着了,这她也是舍不得的。
“不去,这样冷的天有什么好去的,等开春了我们再去山上踏青吧。”
踏青是去山上踏的吗?
那是郊游吧?
不过说起来我还没与惜枝游玩过呢。
现代时她得了空有时会去旅游,反正就是出门看看,看看总是有好处的,但来了古代后倒是一直被圈在这个山村村里。
很少出去走走。
嗯,赚点钱在给惜枝开店之前出去玩一次,也带惜枝换换心情。
沈惜枝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被妻子玩过后,她魂儿都走了十万八千里了,好不容易才跑回来,在里面抱着被子坐了许久,隐隐听见外面的交谈声,终于起来穿上干净衣裳。
池厢月见她出来,忙向她用力招手,有几分兴奋望着她,“惜枝,你可算出来了,我们都来好久了,还以为你不在呢。”
沈惜枝茫然看过去,“嗯……是池姑娘啊。”
宋渝归见状,顿时扶额苦笑,连忙过去把人往自己怀里扒拉,这是还没醒啊。
“要不要回去再睡一觉?我来做饭。”
池厢月:……
我说我要吃你的了吗?
早知是你做,我就不特意跑下来了TVT。
沈惜枝一被熟悉的气味环绕,便禁不住有些双腿发软,手指必须撑着妻子的腰才能站稳,但她仍旧坚强摇头,“你做的饭不好吃,你会吃不饱的。”
池厢月在一边猛猛点头,是呀是呀,我们都会吃不饱的。
宋渝归怒,怎么能在旁人面前揭我的短!
但又因对方是她宠了多时的媳妇儿,再怒也不忍生气,最后只能嘟嘟囔囔说了一句什么。
沈惜枝茫然着没听清,又下意识将耳朵凑过去,却一朝没有防备,被人咬了一口耳朵尖。
有些尖锐的疼,小姑娘委屈的捂着耳朵瞪她,控诉道,“你怎么咬我啊。”
池厢月也看呆了,随后便是一脸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样子,愤愤不平,“对啊,你怎么能咬惜枝呢,惜枝做错了什么你好好说啊,咬人干嘛!”
楚晚棠甚是无语,垂下眸子,伸手捂了捂心口,“表姐。”
表姐扭头一看她捂着心口,想起她体弱的毛病,顿时便被吓着了,再顾不上别的,“棠棠你怎么了,可是有哪不舒服?”
楚晚棠低低应了一声,“嗯,你扶我回去先坐一会儿吧,我想休息一下。”
“扶什么,我抱你回去,你省着些力气。”
她一边说,一边将人打横抱起,楚晚棠便歪在表姐怀里,朝宋渝归投去歉意的目光。
还是楚姑娘懂事。
见两人都走了,宋渝归扭头揽着媳妇儿,双手握着人肩膀,不高兴,“我哪里做饭就让人吃不饱了?”
沈惜枝见她生气,连忙往她怀里扑,“我没有说你不好的,你不要生我的气。”
刚打算生气的宋渝归一肚子气被冲了个散。
没忍住给人气笑了,将怀里人拉出来一点,见她一双眼睛忐忑又小心翼翼的望着她,再多的气也生不出来,只能狠狠揉了一把毛茸茸的脑袋,道,“不许在旁人面前说我不好。”
惜枝不喜欢她在别人面前说她她也不喜欢。
沈惜枝刚刚不清醒,现在清醒过来,懂了什么,心虚的捂着被揉捏乱的头发心虚应了一声,“哦……对不起嘛。”
还会道歉,有点乖。
第84章 甜甜日常~
沈惜枝白日也要腻着与妻子一块儿去镇上,如今她被养的胆子也肥了,不再是单方面的只敢接受不敢置喙,家里的钱现在都得她说了能花,她才敢花。
“雪花膏用完了,等会儿我带你去买一点成不。”
小媳妇儿坐在一边什么都不用做,宋渝归就觉得干劲满满。
从前她为了攒钱修房子,总会在一旁编竹筐,但现在没那么穷了,冬天编竹筐冻手又辛苦,银子也没几个,她便不许她编,只让她在一旁坐着,偶尔收个钱。
惜枝在情事上不听话,这等小事上倒十分乖巧,说不给编就不编了,每天坐在猪肉铺子旁挂着温柔笑容,看着往来的客人。
镇上少了一个李屠户,肉便卖的快了,堪堪不到午时卖完,宋渝归收了摊,没拉车,先带着媳妇儿去专卖胭脂水粉的铺子里买东西。
她们好一段时间没来了,沈惜枝听渝归姐姐念叨过好几次,现在她再想来,便没拦着,只是定了个数,不能花超过一两。
今儿她们赚了一两半,怎么也得剩下一些。
宋渝归一口答应下来,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不是一开始刚赚了钱那没见过好东西的样子了。
初来古代,穷的她差点没以头抢地,家里啥都没有,连菜种子都是她赚了钱后买的,这样穷过一段日子,忽然好了,在村里也算一户富裕人家了,她自然便想多买点东西,弥补一开始的自己。
但弥补到现在也算差不多了,心情终于平稳下来。
两人时常来这眷烟阁买东西,也是轻车熟路,不必人指引便去了摆放雪花膏的架子,今日媳妇儿给开了一两银子的花销,她能多花点,直接买了四盒。
只花了两百文,沈惜枝见她付了钱拿了雪花膏,下意识以为买完了就要走,却又被妻子拉回来,“先别走呀,我还要买呢。”
“还有什么?”
沈惜枝抿了抿唇。
她就知道渝归姐姐不改本性,还是这般爱花钱。
“买个头油啊,我之前闻到楚姑娘头发香香的,问她是什么,她说是新得的头油,我们也买一个好不好?”
这回沈惜枝没有回绝,她见妻子这副模样,明显是对楚姑娘生了艳羡之情,我妻子怎么能羡慕旁人,买!
必须买!
两人不知头油在何处买,问了店里的小二,小二将她们带过去还给她们介绍了每款头油的香味。
沈惜枝抱着妻子手臂,探头探脑好奇的看,“你想要个什么味道的呀。”
“买两个好不好,我想换着用。”
“嗯,当然可以啦。”
小媳妇儿乖乖道,她不想见到妻子艳羡旁人的模样。
一点都不想。
她的妻子合该得到世上最好的东西。
“我要一个桂花味的一个桃花味的。”
她拿出来给沈惜枝闻了一下,果然好闻,她们都喜欢。
一罐头油居然也要二十文,这一会儿便又下去四十文。
但能买得妻君高兴,她也乐意。
两人在街上逛了逛,买了糖葫芦与糖画,才手牵手往家走。
池厢月和楚晚棠早早在院子里等吃了,一见她们回来,池厢月立马站起身,猛猛挥手,“渝归,惜枝,你们可算回来了,你家的鸡我都给你们喂了。”
她以前就爱干喂鸡的活。
宋渝归也挥挥手回应她,惜枝去庖厨准备午饭,今晚打算再做一次手抓饼,池厢月最近一直缠着要吃,她想吃楚晚棠便也想吃。
沈惜枝答应今日再给做一回。
里面和着面,她出来想把之前堆积的衣服都找出来洗了,趁着下午有太阳。
然而在屋里翻遍了,却没翻到一件脏衣服,不是?
我衣服呢?
小惜枝茫然看向在梳妆台摆弄头油的妻子,微微蹙着一双细烟眉,“渝归姐姐,我们家好像进贼了。”
“啊?”
宋渝归先是疑惑,紧接着大惊失色。
“什么,我们家进贼了?!”
不是,不是?
我就说不能住在村子里,治安也太差了!
今天是进贼偷东西,明天不得要我小命?
她小心发问,“家里丢了何物?”
沈惜枝一脸忧愁,“衣服,好多件衣服都丢了,你看,我本来放在这里的,现在一件也没有了。”
指了指她放脏衣服的地方。
宋渝归看了,一阵沉默。
这……额……
她心虚,“你说的不会是那几件准备洗的脏衣服吧?”
沈惜枝继续发愁,“是啊,都是妻君买的,很贵的,还没穿几次呢。”
没穿几次就被人偷走了,她心疼的要命。
宋渝归直起腰,摸了摸自己后脑勺,“那什么,小枝儿,别担心了,那些衣服我拿给别人去洗了。”
沈惜枝呆愣,反应过来后,怒气瞬间让她脸颊鼓起,气呼呼瞪着人,“宋渝归!那你怎么不和我说!”
她,她居然背着我偷偷花钱!
哼。
“我和你说了你又不让我做,那我只能偷偷来嘛。”
她心疼惜枝大冷的天还要洗衣服,惜枝也心疼赚钱不易,可她觉得,赚钱再难,洗个衣服不过几文钱,还没今儿买的糖人贵呢。
当然得紧着自己的身体。
“哎呀,妻君真是……”
沈惜枝想骂她,又骂不出口,舍不得骂她,最后只能哼哼两声,没有任何威慑力。
宋渝归听了,温声认错,“好了好了,钱都花出去了,你就别与我生气了嘛,也给村里其他人一些赚钱机会,嗯?”
她声音温柔极了,沈惜枝本就没舍得与她生气,不消一会儿便被哄好,躺在她怀里,蹭着她的脖子问她,“那你花了多少钱呀。”
“我给的衣服比较多,花了五文钱。”
五文钱,比她那时候好多了,她若能得五文钱洗一次衣裳,会很高兴的。
冬天洗衣服比夏天辛苦多了,确实不能太欺负人家。
沈惜枝点点头,又仰起脖子亲了她一口,“好吧,那你下次找人洗衣服的时候要和我说哦,不然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她吓死了。
宋渝归摸摸媳妇儿娇嫩的脸蛋,温声答应,“好,只要你不反对,我定然是会告诉你的。”
沈惜枝与人黏糊完,又乖乖做饭去了。
她做了好几张手抓饼,有多出来的第二天可以当早餐吃。
出去买方便是方便,可来来去去只那几样,早都吃腻了。
酱也依旧是酸酸甜甜的番茄酱,很让人喜欢。
吃过饭后,池厢月懒洋洋躺在院子里,虽然天气冷,但她是习武之人,也不咋怕冷,反而吹一吹冷风能叫脑子更清醒些。
躺了一会儿,宋渝归便出来陪她们,惜枝被下令必须披了披风才能出门吹风,寻披风去了。
池厢月见她不在,咳了两声,鬼鬼祟祟的凑近,“我近期新得了一话本,你要不要看看?”
宋渝归:……
女主好样的,成了磨镜之后比我玩的还花。
她低下头,却也是毫不犹豫,“要!”
楚晚棠淡淡瞥了两人一眼,没说话,还将屋里刚出来的沈惜枝拦住了,与她站在鸡舍旁边说话。
宋渝归叹为观止,“楚姑娘一直这么纵着你吗?”
这话可叫人不服了。
池厢月直起腰,“怎么能是她纵着我,分明是我宠着她啊,无论她做了什么缺德事,我都不舍得伤她的!”
“楚姑娘做什么缺德事了?”
她又问,这下池厢月就闭嘴了,安静如鸡抬头望天,只顾把自己怀里的话本一下塞到宋渝归手里,丢下一句“你别管”,不再看她。
沈惜枝茫然的从后面走过来,软声问,“妻君,你们在说什么呀,池姑娘给了你什么?”
宋渝归紧张藏书,“啊,没什么啊,回头再给你看。”
这种不适合大白天在院子里看,可以晚上慢慢钻研……
第85章 池姑娘的画册
因着白日妻子躲躲藏藏的动作,直到夜间惜枝都有些不高兴,她觉得妻君有事藏着她不让她知道,还是跟旁人的小秘密,两人一起鬼鬼祟祟的模样,她颇有些接受不了。
做饭时也闷闷的,吃饭时更是一言不发,直到最后上榻,憋了一整日的气却没被人哄,沈惜枝怒从中来,抬起一只白玉小脚就踹了坐在床沿的宋渝归一下。
差点没给她踹掉下去。
她被人踹了,不生气,反倒眉眼勾起盈盈笑意,“可算发火了,我瞧你憋了半天。”
“你,你看见我不高兴都不管我!”
听她这样说,小枝儿心里更是有些难受了,眉眼水汪汪的,委屈到不行。
宋渝归凑过去抱她,“我看你有事又憋在心里不说,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说嘛,你可真能忍,居然一直不说。”
小枝儿满不高兴的推她。
“你瞒着我还有理了,我今日不想和你一起睡,你睡地上。”
她脸颊气鼓鼓的。
很可爱呀。
“我要真睡地上了,你一会儿又该不高兴。”
“哼,我才不会呢,我不跟你睡了,你去跟池姑娘睡去。”
宋渝归:???
气可以乱生话可不能乱说。
“别胡说,我跟池姑娘睡什么,我就爱和你睡。”
惜枝气鼓鼓憋着自己,好一会儿才怒目瞪她,“那你还和池姑娘说悄悄话,看见我出来也故意不告诉我!”
她很生气,她都要气死了,从下午到现在,自己偷偷一个人琢磨,越琢磨越生气。
我妻君和旁的女子有了秘密,即使对方已经成婚,也有了自己的妻子,她还是难免会吃味。
本就是很爱吃醋的人,怎么也改不过来了。
“不是说了回头给你看吗,怎还这样生气。”
宋渝归颇感无奈,她一开始就说了啊,回头看。
沈惜枝坐在床榻中间,闷闷的,“为什么要回头给我看,你那时不能给我看吗,为何遮遮掩掩的。”
宋渝归心虚,“那我怕你看了害羞嘛,好了好了,你想看,我给你看就是,何必动怒。”
她语气无奈,好像沈惜枝无理取闹似的。
沈惜枝:拳头硬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妻子再次鬼鬼祟祟,做贼似的样子震慑住了。
什么东西,需要……这个样子给她?
她茫然。
宋渝归轻咳一声,悄咪咪从怀里掏出一只画本。
沈惜枝见到女子裸着肩膀的白色封皮时,心中就升起不好的预感,很有些不想看了,可现在说不看已经晚了。
下一秒,那本册子被人翻开,露出里面两个长发披散的赤裸身体来。
她们……
嗯?
这是我能看的吗?
沈惜枝本还因好奇被吸引了目光,待看过去后,顿时轻轻呀了一声,连忙抬手捂住眼睛。
脸红的几乎要往外冒热气了,声音细若蚊呐,“池姑娘怎么给你,给你这种东西呀,她也太坏了。”
教坏我妻君。
“嗯,池姑娘坏,我们一起钻研一下这个?”
宋渝归声音温柔,先是敷衍的附和一声,紧接着话里的意思却叫人尴尬极了。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羞怯到浑身冒粉。
这种东西还,还要钻研呀……
“我不要跟你看这个,你也不许看,别和池姑娘学。”
她推着那只手,试图把东西推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多羞人呀,里面的两个姑娘根本就不正经,池姑娘怎能给我妻君看这种东西……
“可是我也喜欢啊,这东西好生新鲜,里面有很多我们都没试过呢!”
女子结合也是需要刺激的啊!
沈惜枝羞愤欲死,“有什么好试的,哪,哪里新鲜了!”
“这还不新鲜?”
那张图片瞬间又被怼到不敢看的沈惜枝面前,只见一女子身上不着一物,被反手绑在了柱子上,另一女子手中拎着似长竹条的物什,竟是抵在了女子下头,被绑女子仰着头,神色不可言说。
这等场面,沈惜枝看一眼大惊失色,看两眼心如死灰,我妻君真的被教坏了!
哪有这般羞人的东西,她还要看,我才不看呢。
小姑娘连忙捂着脸,好像这样就能让那东西消失在自己面前了。
有点可爱。
“看一看嘛,我们学习一下啊,池姑娘和楚姑娘都没有我们在一起的早,可已经在看这些了,我们……”
我们还是老样子,多一点花样都不敢玩。
宋渝归颇为怨念。
沈惜枝不敢相信,捂着脸的手指缝分开一点,透出一双滴溜溜转的黑白分明大眼睛来,小声,“什么,楚姑娘也看这个?我不信。”
楚姑娘看起来那么高傲矜持,怎么会看这种东西呀。
“她看,她怎么不看,她对池姑娘最好了,池姑娘想看,她一定会陪着看的。”
宋渝归一边说,一边委屈巴巴的盯媳妇儿,好像自己被人比下去了一般。
沈惜枝最见不得她如此,脸上的纠结犹豫几乎要溢出来了。
确实,以楚姑娘的性子,若池姑娘很喜欢,楚姑娘一定会陪她一起看的。
此物又是池姑娘给妻君的,她想到白日自己走过来,莫名被楚姑娘拦住了,想必就是在给池姑娘打掩护。
楚姑娘如此纵容池姑娘,倒让她莫名觉得难受了。
我对妻君没有楚姑娘对池姑娘好,这怎么行,妻君受委屈了。
她自认很喜欢很喜欢妻君,不愿让她在这些事上被人比下去。
于是这次没有犹豫太久,人就挪着屁股过来了。
模样十分乖顺。
手放下了,脸还红着,眼睛甚至不敢往下看,嘴上说说着,“那我,我陪你看就是了,你别艳羡旁人。”
她比不得别人拥有的东西多,她于妻君而言,只有满腔浓烈的爱意罢了,若连这也比不过别人……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妻子是怎么做的。
宋渝归眼珠子都黏在画本上头了,里面的人物被自动替换成她媳妇儿,心驰神往,因此也没发现惜枝突如其来的自卑,当她期盼望去时,惜枝已经收敛好了神色,她艰难的将纤细指尖落在画本上,询问出声,“你想要这样吗?”
“嗯,有点想要。”
沈惜枝环顾四周,看见一根柱子后才点了点头,“哦,那,那就下次试试吧。”
家里也有地方可以绑。
宋渝归:?
我老婆又这么好说话了?
她垂眸望去,小枝儿不敢望她,只埋头看画本。
“我还是喜欢那日你绑我的样子。”
“哦,哦。”
沈惜枝脸上热的要冒气了,又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忍了。
只见宋渝归又翻了一页,第二页比之第一页,便要更加不堪入目。
怎么,怎么还有坐人脸上的啊……
比起前头的,这张图似乎更叫她喜欢些。
宋渝归兴致勃勃,“我们一会儿试试这个吧!”
沈惜枝浑身僵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怎好意思脱光了对妻子做出这种事来,但她也……不愿让妻子失望。
她不想一直什么都只顾着自己不愿尝试,让渝归姐姐也跟着只能眼馋不已。
如果渝归姐姐真的很喜欢,她会努力克服的。
沈惜枝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与妻子说话时声音也格外轻细,透着一股子羞怯,眼睫轻颤,小小声,“那你要轻一点啊,不能咬我。”
两人第一次时她就怕被咬,时至今日还是害怕被咬。
小惜枝怕疼呢。
宋渝归本以为自己还要磨好一会儿,却不想她能一口答应下来,惊的眼珠子都瞪圆了,下意识问,“果真吗?”
被惜枝娇嗔的瞪了一眼,“你喜欢,我怎能不如你所愿。”
妻子喜欢的,她总是要满足她的。
冬日多雪天,临近除夕,村子里又不知不觉的飘起鹅毛大雪来,白茫茫一片,却无人有功夫欣赏。
深夜,外头只剩簌簌的风雪声,村子最为气派的青砖瓦房里却并不安静,旁人家这时候都该睡了,偏她们家总传出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帐幔是粉色珠帘加上粉色轻纱,隐隐约约遮住女子玲珑有致的身形,里面轻颤着伸出一只如柔荑般的细嫩小手,拎着衣物,随手便扔在地上,她身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一片雪白洁净,坐在心上人的腰上。
宋渝归眼睛不错的盯着媳妇儿,见她一举一动诱人至极,心中更是难耐的砰砰直跳。
沈惜枝心里仍旧很害羞,动作却努力大胆了。
难得顺着妻君一次,不想她玩不高兴。
纤细小腰努力在人眼前扭了扭,宋渝归眼珠子这回倒没盯着自己素日爱把玩的腰上去,她不是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有那一对颤颤悠悠,晃晃荡荡的大白兔,谁还只看腰啊。
大白兔也是她素日爱吃的。
“妻君……”
沈惜枝的声音格外犹豫,她连忙抬头看去,似想给她些什么勇气。
也确实成功了,对方看见她的眼睛,就跟受了蛊惑一样,用力抿了抿唇,然后一鼓作气,小屁股微微抬起,就,就坐在了宋渝归胸口上。
宋渝归:……
不是,怎么个事儿啊,这么点路都能坐错,别是想反悔吧?
她目光幽幽盯着老婆。
老婆身子泛着浅浅的漂亮的粉色,害羞垂下眼睫,“你,别看我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力气嘛。”
想到要做那等事,她就浑身没力气。
沈惜枝鼓了鼓腮帮子,积攒些许力量。
一边说,一边又抬起娇软的臀瓣,闭着眼睛将自己送过去。
这次位置倒没有差太多,只有些没对准,宋渝归捧着媳妇儿的腰替她调整了一下。
沈惜枝自从碰到女子软乎乎的唇瓣后就说不出话来了,胸口起伏不断,口中微微喘着气儿,眼睛先是失神般睁了睁,后头便控制不住微微眯起,十分舒服一般。
她从来没试过这样。
……
沈惜枝被欺负的狠了也不敢叫她停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支撑,今日我全顺着妻君罢。
于是便只有呜呜咽咽的哭声响起。
她哭的声音都哑了。
两人终于在床上翻身抱在一起。
起初沈惜枝被她弄的软了腿,根本下都下不来,还是她两只手拖着人家屁股给抱下来的。
小姑娘委屈巴巴 ,一从她脸上下来就蒙头钻进她怀里,本就有些细瘦的身子团作一团。
宋渝归满脸水还没来得及擦,就被人强制要求抱住她了。
她也不反抗,温柔疼惜抱着媳妇儿,在她后脑勺尽量安抚的轻揉。
媳妇儿浑身都在抖。
“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一杯水好不好?”
宋渝归温声问。
沈惜枝抓着她的衣服,努力摇头,“不,不喝,先不喝,抱抱。”
她还要抱一会儿,缓解身上爽到战栗的余韵。
宋渝归今儿喝饱了,略微变态的心理也被满足了,自然什么都听惜枝的。
她说要抱抱,她就一直安静抱着人,一边抱一边摩挲她后背。
安抚她。
好一会儿,沈惜枝才从她怀里探出一张精致小脸,“我,我现在要喝水了。”
她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配着微皱的眉心,小手小脚,模样温柔婉转,像烟雨中的江南女子。
“嗯,我去给你倒。”
今儿惜枝的一滴水都没有浪费,床铺也没湿,两人一会儿稍加清洗就可以睡觉了。
宋渝归给人倒了茶,坐在床沿上喂着她一口接一口的喝,一杯下去她才停下。
那双漆黑眼眸望着人,欲言又止。
宋渝归望去,只见她又连忙慌乱的移开视线,欲盖弥彰。
顿时被逗笑了,“这是做什么,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怎么还躲躲藏藏呢。”
沈惜枝被人点破,倏地挺直了腰背,声音却没几分底气,目光闪烁,“我,我才没有躲躲藏藏。”
“我就是想问问你……”
她欲言又止,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又润又亮。
“嗯?”
宋渝归洗耳恭听。
“你,你今天晚上高不高兴呀。”
她突破自己的底线,任由宋渝归胡闹欺负,不过就是要求她一个高兴而已。
心脏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反正软软的。
她缓缓笑了,抱着人神色极为认真,“嗯,我今天晚上很高兴,谢谢小枝儿。”
沈惜枝听她高兴,自个儿便也高兴了,弯了弯眼尾,心中的大石放下,等宋渝归去烧热水时便歪在枕头上睡着了。
宋渝归回来,见媳妇儿被子也不盖,抱着一个枕头枕着一个枕头,睡得和小猫儿似的。
不由轻手轻脚去柜子里取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先盖在人身上,免得她冻着。
热水烧好后再打湿巾子回来替她擦洗一番。
沈惜枝睡着时也很乖,察觉自己在被人摆弄也并不反抗,大抵是周身都是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度,她便眼睛都不睁,几乎抱着枕头酣眠,懒洋洋躺着任由人抬胳膊抬腿儿,里里外外给她擦了一遍。
都收拾干净后,宋渝归才跟着上了床榻,抱着媳妇儿滚了两圈,后盖上松软的被子一起睡觉。
第二天到点儿自动就醒了,但外头天冷,她不想起来。
被窝里暖暖的,还有媳妇儿在呢。
惜枝娇软的胸口格外暖和。
挤在这里面睡了会儿,她更不想起床了。
沈惜枝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乱动,眼睛睁开一条缝,声音带着早起的痛苦还有昨日长时间吟哦后剩下的沙哑,赤条条的雪白手臂挂在人脖子上,撒娇道,“我们今晚不弄了好不好,我想早点睡,好困啊……”
她们早上起的很早很早,晚上又经常闹晚了去,白天起的就很艰难了,每次都觉得困。
宋渝归也正有此意,“困死了,今晚肯定不弄了,我们都休息一下。”
美色害人,真真是美色害人啊。
“嗯,那我们再躺一会儿就起来。”
无论昨晚有多累,早上的身体有多疲惫,该去赚的钱还是要赚的,妻君说已经开始给她看店面了,这东西要慢慢看,如果有合适的,跟人商量一下或许明年夏日秋日就能开起来。
盘铺子要很多银钱,她们一年来虽也努力攒了小半年,但跟盘店比起来并不多,妻君说到时候若是钱不够,就宰几头猪卖,也可以先行租赁。
若是一口气要将店铺买下来会贵上很多,于她们而言压力大,但只是租赁的话,手里的钱就很够了。
妻君说最好还是直接买,这样不受约束没有后顾之忧,买不起再租。
两人艰难起了床,收拾好换上早先买的冬袄。
今年冬日她们买的衣裳也少了,一心想将钱攒下来。
就先穿了去岁的,不过新年新气象,新年的新衣服还是要有的。
在现代时爸妈每年都会给自己,给她买新衣服,她把习惯带过来了。
过几日就是春节,今日猪肉卖完,她带着惜枝去了一名唤锦绣阁的新店铺看衣裳。
里头衣裳花样繁多,多是在这小地方没见过的样式。
看着就有些贵。
沈惜枝看得眼光缭乱,宋渝归却有点欣喜,“惜枝,过来试试这件。”
她看中了一件蓝色绣玉兰花纹样宽袖宽摆的长裙,上头刺绣精致,华丽漂亮,但就是有些不适合穿着它喂猪喂鸡。
这样想,她也就直说了。
宋渝归毫不在意,“你已经有很多身适合喂鸡喂猪的衣裳了,买一身不适合的又能怎样?”
她看着好看,很想给老婆买。
小二见状,眼睛转了一圈,连忙迎上来,“姑娘眼光可真好,这件衣裳在我们店里可是仅次于镇店之宝的,您看看这料子,用的是苏州宋锦,穿上去一点儿也不扎人,舒服极了,我给家中的姐姐买过一件,她真是赞不绝口啊,姑娘要不要给你妹妹也买一件?”
宋渝归被人劈头盖脸一番推荐说得有些懵,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脸无语,这人若去了现代,真是个做直播的好料子。
“多谢你,这是我妻子。”
镇上很多人都知道惜枝是她妻子,但也难保有一些其他街的人,不在她那买肉,因此不知道两人关系。
小枝儿在听见妹妹二字时便鼓起了脸颊,直到宋渝归解释是妻子,她脸色才稍好了些,但还是不高兴的,偏头不看两人,只娇娇依着妻子。
宋渝归好似还在哄她一般,摸摸她的脸颊,对小二歉意笑了笑。
小二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但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很快便调整过来了,连忙谄媚道,“原来是夫人啊,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夫人要不要看看这条裙子?几个绣娘织了两日才完成的,好着呢。”
沈惜枝视线落在水蓝的裙子上,听见妻君说,再配上家里的狐裘披风一定好看,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确实,光是想想就很配。
但是……
沈惜枝还没决定要买呢,宋渝归一见她点头,便去向小二问了价,“这件多少钱?”
“姑娘好魄力,这件二两多一百文,给您抹个零,算您二两吧。”
抹个零居然是抹一百文,优惠的让人心动,但话又说回了,二两???
宋渝归捧着那衣服跟捧着什么烫手的山芋一般,她今日都没赚到二两,两人也从未买过这么贵的衣服。
沈惜枝更是大惊失色,连声道,“放下,我不要这件衣服!”
店小二:……
强颜欢笑,“姑娘,夫人,这一分价钱一分货嘛,二位也是能看出来我们这衣裳有多好的,绣娘可是从京城来的,绣工好着呢,我看夫人生的也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冬日里穿着这件赏雪,啧啧啧,姑娘您说说。”
嘿,店小二真有点眼光,我媳妇儿就是生的好看。
这几日外面一直断断续续在下雪,早上醒来便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若是惜枝穿着这身衣服在雪地里堆雪人……
宋渝归感觉自己又心动了。
二两银子虽贵,但并不是出不起的,春节一年才一次,自然要穿的好一些!
买高于自己一日工资的衣服不是很正常吗?
宋渝归很快说服了自己,再听见她说,“我若买了,你能不能送我们点东西?”
临安县毕竟不是什么大地方,一件衣服二两是很贵的价格了,要求送点东西没事吧?
她以前看人家砍价就是这样的,要么少点钱,要么让对方免费送一点东西。
店小二闻言先是呆愣,下意识问,“送什么?”
宋渝归指了指摆在中间的绣鞋,“能不能送我一双鞋子?”
鞋子用的布料比衣服可少多了,也不费事儿,卖的一向比衣裙便宜。
见她只是想要一双鞋子,小二也松了口气,道着去和掌柜说一声,跑了。
从小二夸她起,她就知道妻君又要花银子了,还好妻君又欲讨双鞋,才叫她怀里的心痛散去些许。
银子没了还能再赚,到底一年只过一次春节,二两便二两,但她有个要求。
沈惜枝拉着妻子的手腕,压低声音道,“一会儿你也得买不低于二两的衣服才行。”
不比待她的细致大方,渝归姐姐对自己小气多了,总是给她买贵的好的,自己穿便宜的,这次沈惜枝是说什么也不会依了。
宋渝归知道媳妇儿心疼她,她若不应,一会儿又得气的少吃半碗饭了,本来身上就才这点肉。
“嗯,我也买,我还能委屈自己不成。”
她笑着与妻子说话。
沈惜枝嘟了嘟红嫩的唇瓣,不大高兴,“你就是时常委屈自己,以后你给我买多少银子的衣服,你也要买一样的。”
“这便没有必要了吧?”
宋渝归迟疑着刚一说,沈惜枝就瞪她,她只得松口答应。
笑容无奈却十分宠溺。
店小二正好也在这时回来了,说掌柜的答应送她们一双绣花鞋,让她们自己挑选,沈惜枝挑了双蓝色的,与裙子同色,摸起来也是一般材质,这样一会儿就不必额外买一双鞋子了。
第86章 碰瓷了碰瓷了
两人各买了一身新衣新鞋和新里衣,加在一处也花了五两银子。
春节那日,镇上都挂起了红艳艳的迎春灯笼,宋渝归也买了。
她专门买了兔子样式可爱别致的灯笼挂在门前,连庖厨外面都挂了一个,门上还贴有两道对联,是池夫子提笔写的。
沈惜枝穿着一身水蓝长裙,宽摆曳地,在院子里堆雪人。
雪是昨夜新下的,她们今日都穿着新鞋,因此没有弄脏雪。
宋渝归也穿了身嫩黄的新衣,坐在院子门口看媳妇儿玩雪。
“妻君,雪人的鼻子你来画吗?”
小姑娘兴致勃勃堆到一半,又忽然扭头问她。
宋渝归靠在躺椅上,歪了歪头,“嗯?拿根胡萝卜插一下就好了,我才懒得画。”
我有那画画天赋吗,惜枝把雪人堆的这样好看,我可不能上去画一个巨丑无比的鼻子丢人。
“哦。”
沈惜枝应了一声,自己乖乖的把雪人轮廓捏了出来。
中午她们吃的是饺子,羊肉大葱馅儿,汁水丰沛,可香了。
池厢月和她家小表妹还在镇上玩,晚上才回来。
来也不是自己来的,带来了大包小包许多菜。
今晚算是年夜饭,年夜饭自然要吃的好些。
从下午起几人就开始忙活了,帮着惜枝一起备菜收拾,于是晚上得到了一条清蒸鱼,一道红烧羊肉,一道红烧肉,一道啤酒鸭,一道小炒黄牛肉,糖醋排骨,炖肘子,素炒青菜,羊肉汤,番柿炒鸡蛋,鸡蛋羹,足足有十一道菜。
池夫子也被邀请过来吃饭,毕竟是过年,总不好她们这热热闹闹的,叫池夫子孤身一人待在家里吧?
池景明盛情难却,加上确实想凑个热闹,便来了,下筷子的第一口,他就知道为什么月儿每每都要来此用饭了。
他感叹,“沈姑娘做饭技巧娴熟,不输名厨。”
两人听的一顿,诧异抬眸,这就有点夸张了吧,怎么这一父一女都爱如此夸张。
沈惜枝被夸了就很不好意思,羞的抬不起头来,声音细若蚊呐,“多,多谢夫子夸赞,也没有那么好……”
“哎,沈姑娘谦虚了。”
这一大一小的口味一模一样,都对沈惜枝做的菜喜欢的不得了。
沈惜枝抿着唇,不好意思极了,只能低头吃菜掩盖脸上的红晕。
虽有十一道菜,但他们也有五个人,每个人少吃饭多吃菜,最后还是七七八八吃完了,再一起收拾好出来看月亮。
池夫子不好和几个姑娘一起看月,于是先行回去,只她们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躺着吹风,还有几只晚睡的鸡在旁边走来走去。
沈惜枝默默盯着其中最大的一只,那是她们去年买的鸡,现在已经很大了。
她倏地出声道,“我们明天要不要杀一只鸡?”
“嗯?”
院子里其他人也跟着她望去。
日复一日不忘喂鸡的池厢月跳了起来,宋渝归本以为她是有些舍不得自己喂了这么久的鸡,可结果,她痛心疾首,“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们今天就杀了喝鸡汤多好!”
宋渝归:……
这鸡能在她手里活这么久,也是不容易。
“你想吃就杀一只吧。”
“嗯嗯,那我们明日一半喝鸡汤,一边吃炒鸡。”
她喜欢这样吃,这样两种口味都能吃到了。
宋渝归温和点头,冲媳妇儿一招手,沈惜枝就过去了,乖乖与她窝在一个椅子上。
侧首贴着她胸口,还蹭了蹭,模样乖乖软软。
宋渝归心里熨帖极了,老婆在怀的日子也是过上了。
春节这段时间不必去镇上卖肉,两人好好休息了一阵,但她赚钱心切,节后没两天又复工了。
越是贴近春节,肉便卖的越贵些,原本三十五文一斤的猪肉,她现在提价到四十文了,后面会慢慢降下去的。
但这几日赚的还是很多了,本来一日卖的肉能赚一两半多,现在一日卖的肉能挣差不多三两银呢。
家里如今在钱庄存了二百两多两,加上这几日挣的,刚好便有二百五十两。
等再过一月,春季悄无声息来临,冬雪消融,宋渝归也没闲着,去镇上打听起合适的铺子来。
她希望铺子能离自己卖肉的地方近一些,因此便专门在西街打听,寻过几个店面,竟说若要买下来,需得少说一千两银,每月只租赁便就比较便宜,租金一月三十两。
三十两已是宋渝归大半个月的收入了,贵的她直皱眉。
但地段很好,在整个镇的中心地段,也是西街人流量最多的几个店面。
宋渝归这几日一直把银票取出来清点,看过后又放回去,没忍住仰头感叹一声,“好贵啊。”
沈惜枝见不得妻子压力大,怕她累,又心疼极了她。
走上前坐进她怀里,小声道,“那么贵,要不我们就不买了吧,好多钱呢。”
不买这事宋渝归倒是没想过,摇摇头,“那还是要买的,不然你又要觉得家里的钱与你无关了。”
“可是,可是你给我买了,也是花你的钱买的啊……”
“嗯,但是买了以后你就能挣自己的钱了,说不得挣的比我多多了,我还要靠你养呢。”
她总是逗她。
沈惜枝脸颊泛起漂亮的晕红,乖乖低头,露出纤细雪白的颈项,好一会儿才道,“嗯,我养你,我赚的钱都给你花。”
她一直这么想,也一直是这么做的,惜枝赚的银钱不多,可基本上都给她了。
“嗯,我等着被你包养呢。”
惜枝不知道包养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养是什么意思。
我养妻君,听起来也不错!
沈惜枝眉目弯弯。
接下来的几日她也没闲着,又编起竹篮来,也不单单是竹篮,偶尔还绣几张帕子,摆在竹篮里,若有人喜欢,便可一并买回去。
几文钱一张帕子,绣的却是很精细的,试了几次,卖的也十分不错。
日子一天天过去,又是一年夏,宋渝归这回是当真在认真攒银钱了,一共六个月时间便攒了近三百两,加上前头攒的已有五百两之多了,离目标竟只剩一半。
她还挺满意。
沈惜枝在家中数着银钱,更是满意。
五百两了呢。
家中的母猪前段时间也生了,后院现在住着密密麻麻十多头猪,幸好之前扩了一下,不然都住不下。
母猪第一胎会产少些,五六头的样子,可等第二胎便约摸一胎能产十几头,现下另外几只母猪也已有孕,到时她这肯定是住不下的,已经打算好要把多余的小猪崽卖人了。
一头猪崽能卖五百文,两头便有一两了。
这几日她已经说好了几个想要猪崽的人家。
李大娘家便要两头,其余零零散散的也要几头,若有多的,她一直进货的养猪场老板说他收。
宋渝归将这些都理好,深夜趴进媳妇儿小肚子里撒娇,“好累呀好累呀。”
沈惜枝摸着妻子的后脑勺温声哄她,“辛苦渝归姐姐了,渝归姐姐的好我要记一辈子,以后我什么都听渝归姐姐的。”
她现在说好听话简直就是信手拈来,张嘴就是一溜串,有时显得敷衍,但不妨碍宋渝归听得高兴。
她从人怀里爬起来,捧着媳妇儿的脸狠狠嘬了一口。
“真是乖宝宝。”
沈惜枝搭在她肩上,软软的嘤咛一声,最后无力的伸手落下帐幔,珠子滚落在一起,踏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她总叫我宝宝,我虽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只有几岁的婴儿可称为宝宝,而我的妻子,她唤我宝宝,她也确实如她所说的,一直待我如珠似宝。
有一日,楚姑娘与池姑娘来吃饭,趁着渝归姐姐在给我烧热水,池姑娘去外头喂鸡时,楚姑娘竟与我说,她艳羡我。
因为我的妻子全心全意扑在我身上,她的眼睛里无论何时都会有我在,闲暇时不是和我说话,就是与我搂搂抱抱。
而池姑娘……
楚姑娘说她总会被新奇的事物勾去注意,不似渝归姐姐一心一意。
沈惜枝想了一下,当真是这样的,我妻子就是待我如此好。
她脸颊又红了红,在被子里更加缠着妻君了。
声音温软黏腻,“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你。”
竟说了一段这般完整的话,宋渝归一面嗯了一声,一面心中一凛,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说着便将脑袋埋下去,啃住一颗小果子,吃的极用力,手上动作却也是半刻不停,很快沈惜枝便没了说话的力气,别说是完整的一句话了,她现在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音节。
将人狠狠欺负了一通,第二天无论如何也起不来床了,宋渝归一个人餍足的推着车精神抖擞离开。
赚钱赚钱,为了养媳妇好好赚钱!
因家里的猪增加了,李大娘一个人割猪草也不够了,宋渝归又招了一个人帮她割猪草。
宋心雨从池厢月处得知此事,主动要帮她割。
她的竞争理由很充分,她是年轻人,脚程快,一天可以帮着多割几桶。
宋渝归规定的是一天割五桶,她说自己愿意一天割七桶。
工作时讨厌内卷的同事,可现在不一样,她是老板!
所以简直没有多犹豫,同媳妇儿说过一声后,她就选了宋心雨。
宋心雨说自己要攒钱离开这个小村子。
这么一大早,宋渝归去养猪场宰了一头猪出来便遇见一个人背着三个背篓。
背上一个左边肩膀一个右边肩膀一个,赫然就是宋心雨。
见了宋渝归她大大方方主动打招呼,“宋渝归。”
模样看着开朗不少。
宋渝归也随口寒暄着,“这么早就上山?”
“嗯,顺便看看有没有野菌菇摘。”
她也时常摘了野菌菇拿出去卖钱。
“那宋姑娘慢走。”
未免惜枝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看见这一幕,宋渝归匆匆和宋心雨道别,推着车独自一人去镇上。
宋心雨本还想问她沈姑娘怎么不在的,见她走得如此着急,也便咽回去了。
她去宋渝归的摊子上买过几回肉,那两人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今日竟然没一起出来。
宋渝归一去镇上便将肉摆好,周边闲逛的人见她来了,顺势过去买肉。
如今镇上只有两个屠户,她也忙了许多,一直不得空,给人挑肉割肉,有些要求高的还得帮忙片一下,或剁成臊子,半日下来,也是腰酸腿软。
但今日赚了一千九百文。
近二两银子了。
她没舍得花,收了一下东西正要回家,走到半道发现,前面似乎有人在打架,不等她反应过来推着车避开,一个人影彭的从人群中飞出来,就这么在她紧缩的瞳孔中砸上她的推车。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日拖三百斤肉都没啥事的车,断了……断了。
那倒在她推车上的人还猛的吐了一口血,吓得她赶紧缩回自己握在车上的手,生怕人家要找她赔钱。
会吗,不能吧,又不是她打的,可是是砸在她的东西上才吐血的,不会要人道主义赔偿吧?
想到许要出钱,宋渝归心都在滴血。
她愣愣站在马路中间,被人扯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扭头去看扯自己的人,居然是池厢月。
在混乱的街上,车还被砸断了,能遇见一个自己熟悉的人让宋渝归心里莫名安心多了。
“宋姑娘,这个人……我没对他动手!”
他可是自己飞过来的!
池厢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点点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怎么会打人呢,这两个看起来像是江湖人士,想必是私人恩怨,不慎波及了你。”
“啊,那我也太倒霉了吧?”
宋渝归眉心紧皱,早知道今日就不省钱了,她若去买些东西再回家,肯定已经避开这桩麻烦事了。
如今想起来当真后悔。
池厢月身边站着楚晚棠,从方才开始便没有说话,目光沉沉的落在那被打之人身上。
周围围观的百姓听池厢月说那是江湖中人,顿时骂骂咧咧埋怨起来了,说他们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又来害老百姓的营生。
不等池厢月想出解决办法,一队官兵就来了,不由分说要将人带走。
宋渝归身为受害者,也被带走了,她第一次在古代见官,虽然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但她怕这是个昏官啊!
因此心绪十分紧张。
高堂之上挂着明镜高悬,一绿色官袍的男子头戴乌纱帽,手握惊堂木,坐在上首,往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方才已问过他们身份姓名了,眼下问的便是发生了何事,为何打斗。
那打人的是一名黑衣女子,她看了被打过一顿,嘴角挂着血丝的男子一眼,又悄悄看了池厢月一眼,最后毫不犹豫泼脏水,“大人,他偷我东西,小人不过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他却不允,因此出手。”
那大人又扭头看向男子,询问,“这位姑娘所言可属实?”
男子脸色一黑,被打还要被泼脏水,明明就是……
他正欲上前说话,有一道冷冷的视线瞥过来,于是霎时闭嘴,低头认了。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知县看向宋渝归。
宋渝归低头躬了身道,“这两人打斗,无意中毁坏了小人的车子。”
跟几个打人者比起来,她一个无辜老百姓就显得比较可怜惹人怜惜了,几乎不用怎么商议,知县就给两人定了罪。
但古代律法不完善,关于两者斗殴误伤旁人具体怎么判并没有明确的列出来,知县也好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听得下面另一女子道,“不如赔钱吧大人。”
知县抬头看去,见有个身穿月白长裙,袖口收紧的利落女子,又觉得这女子有些眼熟,下意识问,“你又是何人?”
“我名池厢月,是她的邻居,目睹了这两人恃强凌弱。”
这就是目击证人了。
知县撩着胡子,“池厢月?我怎么听得有点耳熟呢,长得也眼熟,哦,你是……”
知县用力一拍惊堂木,就要说出她的身份,被她赶紧抢了话,“我是本地池夫子的女儿!”
对方也像是反应过来了,立马接声,“对对对,你是池夫子的女儿,池小姐方才说要如何?”
池厢月重复一遍,“赔钱。”
宋渝归本还在发愁再弄个推车又误工的事,一听她说赔钱,眼睛就亮了,腰板挺直,对啊,她又没碰人家,她是平白遭祸的,现代发生这种事除了赔该赔的钱外,连误工费精神损失费都得赔呢,她也要!
没了推车,新的定制完之前她都不能上工了,误工费也要,刚刚一个大汉当着她的面吐血了,精神损失费也要!
知县听她一说,甚至连犹豫都没有,就拍板决定了,“你们二人当街斗殴乃是私怨,你虽然偷了人家的东西,但她也已将你打伤,如此便算扯平了,但这位姑娘无辜被牵连,你们却需得给予她补偿。”
“嗯……让本官想想。”
知县低头沉思,实则在悄悄看池厢月,待不见对方有任何指示后,才自顾自做了决定,“这样,你们一人赔她五十两,方可免牢狱之灾。”
宋渝归与两个暗卫皆瞳孔地震,什么!五十两!
那破车有哪里看起来值五十两吗?
饶是车主本人也不好意思要啊
她正欲推脱便被池厢月拉了拉袖子,“收下吧,江湖中人都有钱的很,五十两于他们而言就跟五十文差不多。”
两位被迫有钱的暗卫一言不发,脸色愈发冷冽,看向对方时都恨不得把对方一剑刺穿。
知县已拍板将罪责定了下来,宋渝归也收了钱,但精神有些恍惚,碰瓷……来钱这么快的吗?
是的,她感觉自己今天多少有点碰瓷了。
本来只想要个四五两,转头得了一百两,对方还跟什么遵纪守法好公民似的,非要她收下这笔钱,明明知县判的时候看起来那么不乐意。
她哪知道人家有主子发话,不得不从。
池厢月见她还没有回神,冲她挥挥手,“好了,今天你也受惊了,这笔钱是你应得的,你就拿着呗,这有啥,快回去吧,耽误这些时候,惜枝都等急了。”
一说到惜枝,宋渝归精神一震,确实,这个点儿午时都要过了,惜枝怕是在家里要急死了。
她连忙与池厢月楚晚棠告别回家。
留下这两人站在街头,池厢月有些心虚,拉了拉表妹,小声说,“回去吧,我想出恭。”
楚晚棠:……
找的什么破理由,能不能找个好点的。
她无奈道,“嗯,我刚好也要去书房写一封信寄回家。”
她隔几日便会往京城寄一封家书,池厢月是知道的,虽然池厢月觉得自己的舅舅做爹一般般,不值得表妹如此挂念,但那毕竟是表妹的父亲,她也没说什么,点点头,两人一回府就分开了。
隐蔽的柴房里,池厢月压低声音破口大骂,“你脑子有病吧动静闹这么大,我表妹生性聪慧,差点被她看出来了知不知道!”
这种小地方,她住两年了都没见过什么江湖人,当着表妹的面扯谎真叫她汗流浃背了。
也不知表妹看出什么来没有。
“叫你办完事来回话,你打架干嘛!”
越想越气。
暗卫冷脸答,“主子,是那人发现了我,以为我是别人派来的,想夺我令牌,我逼不得已才……”
对方轻功甚好,她怎么也甩不掉。
池厢月气死了,生怕表妹发现她背着她搞小动作。
但事已至此,算了,“我让你揍得人你揍了没?没被人发现吧?”
表妹一来就说自己在京城里被欺负了,池厢月越想越气,整日欺负表妹的除了那几个还有谁?这口气表妹咽了她也咽不了,于是隔三差五派人回京打人,还要去的人记住他们被打时的惨样回来好与她描述一下。
但表妹不赞同她再进京,也不许她派人回去,所以只能偷偷的,偷偷的。
尤其这次打的是表妹的庶兄,她更不想让表妹知道了。
那楚攸宁居然敢写信骂我表妹,岂有此理,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即使我们也是表亲,但敢欺负我表妹我也是不会容你的!
哦,你问我咋知道的,当然是我表妹说的!
表妹那日心情不好,我一问,她居然说楚攸宁写信来骂她。
不是,楚攸宁的脑子是读书读傻了吗,我看他真是不想活了!
我说要偷偷入京去打他,表妹不让,我说要派人去,表妹也不许,竟是想自己吞了委屈,这怎么行,我光听着都要心疼死了。
于是当机立断,阳奉阴违……
“令牌拿回来没?”她又紧张问,没想到表妹的人眼力这般好。
“回主子,拿回来了。”
池厢月轻轻松了口气,拿回来就行,那表妹应该没有发现。
“下去,短期内不要再露面了。”
“是。”
暗卫身形一闪消失在屋内。
另一边,楚晚棠便要光明正大多了,她懒洋洋躺在书房的大椅子上,眼尾斜睨看向跪在地上的暗卫,将人打量了几遍,片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捡起桌上玉色的镇纸便用力扔过去,冷言冷语,“蠢货,连自己人都不认识,我要你有什么用!”
那人刚被打过一顿,本就受了内伤,一下没经受住,被砸的歪了一下身形,又立马跪直,“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
“没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下去领罚!”
“是!”
暗卫不敢多言,打开窗子很快便消失在她眼前。
楚晚棠不耐厌烦的神色渐渐被压下去,她眉心微蹙,十分发愁,表姐笨笨的,应该不知道我派人跟踪她吧?
她若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第87章 开店
宋渝归拿着沉甸甸的一百两回家,心里想着一会儿怎么和媳妇儿说这一天离奇的经历,结果半道上就和惜枝相遇了。
沈惜枝神色本有些急切,见到她后才眼前一亮,急忙向她跑来,“妻君!”
“惜枝。”
宋渝归应了一声,张开手臂,沈惜枝顺势扑进她怀里。
她便伸手将人揽着。
“怎么出来了?”
她温声询问。
沈惜枝抱紧她,撇着嘴,委委屈屈,“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饭都做好了,见你一直没回来,心里好担心。”
最近肉卖的都快,妻君明明回来很早的。
宋渝归抱了一会儿又松开,揉揉妻子的小脸,哄她,“路上出了点事所以回来晚了,我们回去再说吧。”
“嗯。”
沈惜枝小心的依在人左右,与她一道回去。
路上来往的村民简直没眼看,但还是和她们打招呼了,“渝归,带你媳妇儿出来玩啊?”
“嗯,我们随便走走。”
村里人习惯了两人的黏腻,虽然欲言又止,但没真说什么。
人家小妻妻正是年纪轻黏人的时候呢。
两人回到家——
“什么!今天镇上有人打架把你摊子砸了?!”
宋渝归见媳妇儿瞳孔地震,无奈点头,“我没躲开,吓了一跳。”
沈惜枝紧张极了,一个劲儿摸着她身子问她有没有被人伤到,然后两只爪子就被控制起来了。
“你别乱摸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还没说完呢,那个人摔在我车上吐血了,把我车都砸断了,然后就有人报官了,我和他们还有池姑娘楚姑娘一起去了趟官府。”
沈惜枝二度瞳孔地震,一起去了趟官府?
她就一个普通的乡下小百姓,自然觉得官府不是啥好地方。
宋渝归温声解释,“别担心,没出啥事,知县判了他们赔我钱,有一百两呢。”
“多少?”
沈惜枝前面还又急又心疼的,满脸写着妻君你受委屈了,直到听见后面,眼睛再度睁圆,夺少???
“一百两,知县说他们坏了我的车,要一人赔我五十两。”
沈惜枝:!!!
我们的车,有这般值钱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这句话。
沈惜枝不敢相信,蹙着两道细弯眉,“真的吗?五十两?”
这可是五十两,就赔一辆有些破旧的木车?
“是,五十两。”
她再度肯定,并从怀里拿出荷包,两个荷包都是沉甸甸的,沈惜枝倒出来,惊叹了一下,“竟然能赔这么多。”一百两她们好歹也得两个月才能挣到,现在居然白白就得了。
“明日我去将这一百两存入钱庄,感觉很快就能攒够钱了。”
“嗯嗯,好~”
她也觉得快了,如今两人已有六百多两,只剩下一小半,等家里的猪养成,再去卖了猪肉,又是一笔收入。
午饭吃的是菌子炒肉,还有一碗菌子汤。
菌子炒肉时吸满了汤汁,做汤时又十分鲜美,太好吃了。
沈惜枝见她吃的高兴,眼里划过几分笑意,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肉,温声道,“这是宋姑娘今日上山摘的。”
“她送你的?”
“嗯。”
自两人因宋心雨发生过巨大争吵,她说再也不吃醋后,好像便真的不吃醋了。
现在都会主动和她提起宋姑娘了。
宋渝归欣慰的笑了笑,“那该多谢宋姑娘了。”
“嗯,我送了宋姑娘肉,她不想要,但我还是给她了。”
大娘二十文是一天割五背篓猪草,而宋心雨却一天割七个背篓,有时还割八桶,摘了野菌菇也不忘给她们一点,这肉是宋姑娘应得的。
“嗯,你做的很好。”
见媳妇儿一脸乖软的看着她,宋渝归忍不住开口夸人,然后就看见她眼眸更加明亮了,显然此时心情很好。
为了将猪养的更肥壮,也为那几个即将出生的猪崽子,宋渝归虽然花钱请了人割猪草,割的也不少,但她自己偶尔还是会上山割几桶给猪加餐,这种事沈惜枝自然要跟着,一人两桶能给猪加两天的餐呢。
生活愈发平静,转眼又到了一年冬日,这段时间只发生了一件大事,楚晚棠与池厢月要跟随池夫子回京办点事,但据她们所说,事情办完就会回来了,少了两个人蹭饭,日子过得也有点冷清。
每日就是宋渝归卖完了肉,拎着今天要吃的肉回来,中午吃完饭两人躺床上午睡,睡醒了做晚饭,吃完看星星看月亮,再出去走一走,又开始睡觉。
安静,太安静了,安静的人有点不习惯。
临近年关,
宋渝归宰了家里几头已经生过崽的母猪,小猪崽能卖的都卖了,再加上宰杀的母猪,家里只剩下刚好十五头猪,看起来不大拥挤,因为里面还有小猪,等小猪长大了,它们恐怕翻个身都困难。
等快过年时,钱竟攒的差不多了,两人都很高兴,池姑娘还没回来,今年就两个人过,宋渝归将媳妇儿抱到腿上坐着,笑眼盈盈,“钱攒够了,等年节过了,我就给你买铺子,全价买下来你就算经营的不赚钱也没关系,咱自家店面,不必交租金的,没有压力。”
“嗯嗯,那我肉可以从你这进吗?”
“不是可以吗,你当然要从我这进肉,这样本钱也少些,若卖的好,我以后一天杀两头猪,你一头我一头。”
“嗯嗯!”
想到日后自己能和妻君一起赚钱,沈惜枝就有点期待盼望,但与此同时又难免担忧,小小声,“万一没人来吃怎么办呀,卖不出去……”
那她还是会有一点难过的。
宋渝归抱着人哄,“没人吃就等我卖完了过去吃,没事的,有人吃很好,没人吃也没关系,只是给你找点事情做罢了。”
听她并不是真的盼望自己开店能赚很多钱,沈惜枝心里顿时安心,乖乖应声,“嗯!如果没人吃,我们就自己吃。”
春节过后,宋渝归在复工之余,就带着惜枝看铺子去了,两人去年看中的铺子已被人租下,今年只得去别的铺子看看,幸好,也有合适的,只是稍微小了点,里面约摸能放六张桌子,宋渝归打算专门定做现代那样的长方桌,放左右两排,刚好一排放三张。
因为地方不大,价格也比前头看的便宜了二百两左右,还能给她们剩些银钱装修一下。
宋渝归问了惜枝喜不喜欢,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直接与人签订合约买了下来。
店名她们还没想好,她想叫江西小炒被惜枝面无表情否决了,古代好像店名都比较文艺范儿。
罢了,这不重要,可以先装修嘛。
宋渝归抱着媳妇儿,与她说着自己的想法,“碗碟我们买三套白玉的,再买三套梅子青好不好?”
她喜欢梅子青,但看其他店好像都是简约的白玉款。
沈惜枝对此没什么意见,微微点头,她又说,“桌子用红木的?我们买成套桌椅,我过去定制一下。”
“嗯,都听你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定了这店究竟要怎么弄。
巧的是,店装修到一半,池厢月和楚晚棠又回来了。
那日宋渝归带媳妇儿去镇上卖肉,卖完回来,就见两个人在她家院子里。
池厢月正追着鸡满院子跑,楚晚棠坐在椅子上,温柔的看着她跑。
宋渝归忙碌一天有些疲惫的心情一下子好了,高兴的大老远就喊,“池姑娘,楚姑娘。”
池厢月正好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了那只奔跑的鸡,听见声音下意识抬头,手一松,鸡又跑了,她也顾不得,“哎,渝归,惜枝,你们回来了?”
宋渝归带着老婆小跑过去,“嗯,刚回来,你们到多久了?”
“我们也是刚到。”
“那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啊,在这里挺好的。”
池厢月笑眯眯道。
她是真的挺喜欢这里的,又有好吃的饭,又清净,没什么事打扰她们,活的挺好。
“嗯,池夫子也和你们一起回来了吗?我有事想请夫子帮忙。”
“啊,我爹没回来,他留在京城了,啥事啊,很要紧吗,你跟我们说说呗,我就不信有啥事是我爹能干我不能干的!”
池厢月双手叉腰,莫名表现的十分不服。
宋渝归:……
这也比?
她与惜枝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她直言,“是我盘了店面,但没想好叫什么,所以想请池夫子帮我们取名,再提一下字。”
“嗐,我当什么事呢,就这点事?这事儿棠棠也能做啊。”
池厢月拉了拉身边的小表妹。
“我家棠棠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文采斐然出口成章,你让她来也一样啊!”
三人齐齐望向楚晚棠。
莫名被安排了事的楚晚棠:……
慢半拍后捻着袖子问,“你们已经盘好店面了?”
“对啊,正请了人修缮一下,不日就可用了。”
她点点头,“那你们有想过要取什么样的名字吗?”
宋渝归摇摇头,又挠挠后脑勺,“不清楚,总归文雅些吧。”
她看旁人都这样。
楚晚棠听闻,沉思片刻,并未想太久,便接道,“桥横水木已秋色,赤倚云峰正晚晴,就叫秋晚楼如何?”
宋渝归眼睛一亮,“我看行,这个文雅又好听,那能否劳烦楚姑娘替我题字?”
楚晚棠自然不会拒绝,池厢月还在一边吹嘘着,“我表妹字写得可好了,比我爹好多了,你就不该找我爹,就应该找我表妹的。”
被楚晚棠拧了一下手臂,她淡淡道,“没大没小,这话当着爹爹的面你可敢说?”
宋渝归一惊,已经叫上爹爹了?
“嘿,我说你好,你还不高兴。”
“好不好的不是你一张嘴便能决定的。”
楚晚棠从小受池景明教导,对其还是很有几分尊敬的。
池厢月不能跟她吵架,不然晚上睡不好了,只能悻悻住嘴。
家里多两个人说话,也热闹几分,宋渝归心情好了,沈惜枝心情也好了,从家里拿出自己前头摘的黑红果子,“你们一路辛苦了,快来尝尝这个果儿,可好吃了。”
楚晚棠矜持些,微微颔首道谢,池厢月却是已经等不了了,连忙过去就尝了两个,味道果然清甜。
她眼睛一亮,“这上哪买的,我怎么没见过?”
她从前也算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山珍海味吃之不尽,还真没尝过这玩意儿,瞧着不大一颗,吃起来很不错,汁水也足。
“山上结的,我和妻君割猪草时看见了,摘了几个回来。”
池厢月一边问,“没毒吧?”
一边咔嚓又咬了一口。
楚晚棠:……
你这是担心人家有毒的样子吗,万一有毒第一个就把你毒死了。
沈惜枝摇头,“没有,其他人也吃的。”
“哦,那就行。”
池厢月又吭哧吭哧吃起来。
几个果子基本都进了她的肚子。
秋晚楼的名字定下,等过几日匾额做好,楚晚棠就帮着提了字,然后让人将匾额高挂上去。
四人凑在一起商量菜品价格。
“惜枝做饭那般好吃,依我看,就是一两银子一道菜也使得。”
宋渝归、沈惜枝:……
“这不是你的京城,好好说话。”
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若是做菜做的好,还真能卖到一两一道菜,甚至一两银的菜也不算太贵,
但这只是个小县城,如果她敢这么定价,明日就要倒闭了。
她才不干呢。
沈惜枝犹犹豫豫提议,“糖醋排骨定三十九文,好吗?”
“三十九???文?”
池厢月惊了,“我看我以后也不用来你们家蹭饭了,我每日都去店里吃,才三十九文,跟不要钱似的,还能点菜。”
反正她是这么想的。
可说完就被在场三人齐刷刷瞪了一眼,旁人瞪她也就算了,表妹为什么也瞪她?
她不解,被表妹扯的一个趔趄,还颇为委屈,“怎么了嘛,我又没有说错。”
她说的没问题啊!
表妹头疼扶额,“表姐的意思是,这个定价实在太便宜了,恐会被百姓哄抢,据我所知,一斤肉也才三十五文。”
“可一份糖醋排骨里只有半斤肉呢,而且我肉都是妻君给我的,只要二十八文,已经赚十一文了。”
楚晚棠摇摇头,“不是这样算的,你的菜许多我在外面都没有吃过,算是你的独门秘方,这便值五文,你是开店的,并非做慈善,店面的钱总得算上去,一人便为你分摊五文,客人来你店里用膳还得劳你收拾,这又是五文,菜是你做的,你自然要拿辛苦钱,五文做一道菜并不算贵,再加上本钱三十五一斤的肉,起码得五十五一份才差不离。”
池厢月呆愣,“什么,独门秘方才值五文钱?!”
她觉得好少哦。
被楚晚棠看了一眼,“若是定的贵些,这里的人未必买得起。”
也是。
小县城物价不算低,但也绝对不高,和京城是比不了的。
沈惜枝也呆愣,红唇微张,“啊,可是我本钱才二十八。”
楚晚棠面不改色,“旁人不知道,你没必要说,本钱自然要按市价算,不然你赚什么?店里坏了东西,那些客人可不会给你修,都得你自己花银子补齐,银子从哪来?”
她早早接手了母亲的产业,自然知道怎么将一家店铺经营起来。
沈惜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愉快的决定就听楚姑娘的了!
“好,那糖醋排骨五十五文,番茄炒蛋呢,这个是素菜,是不是少定一点?鸡蛋都是自家鸡生的,番柿也是自家种的,不花什么钱的。”
楚晚棠不同意,“不可,素菜价位若太低,权衡利弊了谁还愿意去吃荤菜?且番柿售价并不低,只是你在家中有种罢了,可你种的番柿难道不必辛苦浇水施肥吗?万一卖的好还是得从外头进货。”
“番柿外面售价十文,鸡蛋我不知道多少,但总归也是要花钱的,那便定三十五文吧。”
“可是……现在的人还没试过吃番柿,卖这么贵,他们敢吃吗?若不然池姑娘去扮个食客,买一道番茄炒蛋吃给他们看看?”
现代就时常有店铺刷评论,那她刷一下客人咋了?
池厢月:……
楚晚棠差点没忍住笑,薄唇勾起。
“我与渝归姑娘的想法一样,这件事由我来安排,必定能将这道菜的名声打响,你且放心。”
池厢月虚虚揽了一下表妹腰,“还是棠棠聪明。”
楚晚棠娇嗔的瞪了表姐一下,她平日里正事不干,净会说好听话。
被人瞪了,池厢月心虚,还以为自己不知何时又招惹表妹了,哪晓得下一刻,表妹便懒懒倚在了她怀里。
不像是生气的样子,那就是单纯闹脾气而已,那还行。
她亲昵的揽着表妹,几人一起就把价格给定了,还叫人弄出一张菜单来,楚晚棠亲自写的字,清晰又好看。
她虽有很多铺子,但都是经营好了直接交她手上的,如这样一步一步自己来的,还是第一次,心里自然有几分新鲜,什么都愿意陪着看一下弄一下。
新店开张那日,宋渝归还搞了活动,点任意两道荤菜送一道素菜,面食手抓饼等并不在列。
这家店与旁的店面不同,价格竟是明明白白写在堂前的,若是不识字,还可以问掌柜的。
掌柜的是位女子,性情……很有些活泼热情。
没错,这位掌柜就是池厢月。
她们新店开张,装修都将家里的银钱花了个七七八八,再请掌柜虽然也请得起,但还不确定能不能盈利呢,不想支出太多,最后池厢月就兴致勃勃自告奋勇上了。
楚姑娘没来,说是要处理几封信件,回头会去店里买一桌菜假装客人的。
一开始店面刚开张,即使说了优惠,旁人也习惯性去人更多的店吃,直到晚秋楼陆续有人走进去,旁人便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进去了。
里面炒菜卖的价格倒是不便宜,但也有便宜的,手抓饼就很便宜,才八文一个,加一颗鸡蛋两文,加里脊肉三文,加牛肉五文。
就算全加了,也不过比荤面贵一些吧。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有些人就点了手抓饼,沈惜枝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小本本,她最近学会了很多字,可以自己记一下客人想吃什么了。
“一个素饼吗?”
“哎对,你们这素饼是八文钱吗?”
和其他东西比起来,这个饼就显得很便宜了。
沈惜枝抿唇笑了笑,“是的,素饼八文一个,您想加什么菜可以另加。”
“另加是怎么加?”
“包在饼里吃。”
“和馒头夹肉一样吗?”
沈惜枝思量了一下,点点头,“差不多,您要加吗?”
对方也在犹豫,最后才咬咬牙,道,“那就加一个里脊肉吧。”
“好,十一文,您稍等。”
沈惜枝记了几个人的,就去后厨忙碌了,里面面团早已提前和好,里脊肉也已经切好片了,只要加工一下就好。
宋渝归很快从外面进来,店本就是卖午饭与晚饭的,开在大中午,她肉都快卖完了,眼下直接接替沈惜枝的活儿,询问客人想吃点什么。
大多点的要么是手抓饼要么是简单的一碗面,价格便宜,也有几个家用富裕些的,见托儿坐在一边吃菜吃的津津有味,不由上去询问味道。
那都是楚晚棠找的托,能说不好吃吗,自然一个个连忙点头,做出一副没工夫回话一心干饭的样子。
客人见他们如此,哪还有疑心,忙去宋渝归处也点起了自己的菜。
番茄炒蛋也有人问了是什么,宋渝归便指了指某位托桌上的菜,温声道,“这就是了。”
“从未见过这道菜,真能吃吗?”
“很好吃的,您尝尝吧,我们新店开张,买两道荤菜送一道素菜。”
她这样说,对方也没再犹豫,利落的点了两道荤菜,红烧肉与红烧鱼,送的素菜便要了这一道。
红烧肉定价是五十文,鱼卖的比肉便宜许多,只定了四十文。
沈惜枝在屋里忙的手都要断了,但幸好,总共才六桌,除了那些已经做好菜的托,其他人的饭也不过是忙一阵就好。
宋渝归需要在外头招待客人,可又觉得里面的媳妇儿辛苦,一直愁眉不展,直到楚晚棠过来,说她会吓到客人,她才赶紧松了神色。
第一个吃完了手抓饼的客人并未离去,而是上前问了可否外带食物,这自然可以,手抓饼这类方便的东西,她们早有准备,就知道有人会提外带。
这人只舍得给自己加里脊肉,外带那份竟加了一份牛肉一份里脊肉。
好不容易忙到未时,店里才没什么客人了,沈惜枝从屋里出来,二话不说蒙头埋进妻子怀里,也顾不得周围有两个看着了,她就要抱妻君。
那两人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默契的当做看不见。
沈惜枝整个埋在妻子怀里,被她安抚的抱着,摸摸脑袋,好一会儿才说,“好累呀。”
是累,才第一日,宋渝归已经开始心疼了。
她忍不住道,“要不我们还是不做了,太辛苦了,”你就陪我卖肉好了。”
沈惜枝:……
我只是想要你哄一下我,你上来就掀屋顶是要干嘛?
“那,那我还是要做的,铺子都买了,我就是与你撒一下娇嘛。”
沈惜枝也不复以往扭捏,这些话总藏着掖着不肯说,现在总之是愿意说了,想到什么说什么,偶尔到高兴处,还肯在人前亲她呢。
宋渝归眯了眯眼睛,心想,原来是撒娇,但既是撒娇也一定是真累着了。
她仍旧疼爱媳妇儿的紧,一边哄她一边帮她揉手臂,池厢月都没眼看。
她刚扭头欲和表妹蛐蛐两人,见表妹神色饶有兴味的望着她,霎时闭嘴了。
我表妹也不是啥安分的,虽然我很乐意承受。
沈惜枝低头,白瓷般的颈项无意在人眼前显露,宋渝归表面正经,实则趁另一对妻妻不注意,偷偷伸手摸了一下。
那俩没有察觉,但被媳妇儿娇嗔的瞪了一眼。
小媳妇儿连瞪人都可可爱爱。
“咳,你趁着现在没人赶紧休息一会儿,别站着了。”
宋渝归是站着的,沈惜枝一过来便将自己投进她怀里,自然也是站着的,她心疼媳妇儿,忙又把人扶坐下了,摸着下巴道,“每天这么忙也不是个事儿,我给你找个烧火的,再找个打杂的好不好?”
打杂就是兼顾收拾,还有备菜。
沈惜枝鼓着腮帮子,即使想省些钱,这时候也不得不认了,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她又做饭又烧火,手忙脚乱的简直想把自己塞火灶里头了。
“嗯,找两个帮忙,打杂的需得会识字才行,可以多给她一些钱。”
打杂的相当于店小二,还要帮客人点菜的,忙碌程度不输她,自然得多给些。
“嗯,我知道。”
沈惜枝虽坐在凳子上,但小脸依旧靠在妻子腰上,依赖乖巧。【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