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勾引


    今日的生意不大好,两人卖肉卖到中午时还剩一点,思及今日要吃鸡肉明日要吃牛肉,估摸着猪肉吃不上,未免浪费,她们就没回去,还是在镇上继续卖。


    没有客人,宋渝归就扭头与沈惜枝说话,“你累不累,无聊吗,要不要去买几支珠钗?”


    虽然珠钗价贵,几百文才有好看的,随便买买半日的收入就没了,但养媳妇儿,不该如此吗?!


    我媳妇儿自然要漂漂亮亮的才好。


    坚定/


    沈惜枝算着想给家里修房子,她也知道妻子的想法,想修青砖瓦房,那便要花更多银子了,她只念着多存点钱,若非今早妻子点名要五个包子,摆明了不许她亏待自己,她都舍不得多买一个。


    现在还要她去买珠钗,买什么呀,家里多的是。


    小姑娘毫不犹豫便扭头拒绝,又道,“妻君,你饿吗,我去旁边给你买个饼吃好不好?”


    “嗯,好啊。”


    确实有点饿了,宋渝归一点头,沈惜枝便提着裙角去了。


    然而,她去是一个人去的,回来时竟然是两个人!


    宋渝归见着站在她身边的宋星川,眼睛都瞪直了。


    不是,男主不是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很久了吗?


    怎么又出来了?


    还和我老婆一起出来,岂有此理!


    “惜枝。”


    宋渝归开口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冷意。


    沈惜枝一愣,乖乖走过去,“渝归姐姐,我给你买了肉饼,然后碰见堂弟了。”


    冒着热气的肉饼被送到宋渝归手上,她看见自家媳妇儿和男主接触就有些高兴不起来,但并不是对媳妇儿的,因此仍扯了扯嘴角,温柔道,“怎么就买了一个,不给自己买一个吗?”


    沈惜枝轻轻摇头,“我不饿。”


    早上吃的并不多,怎么会不饿,一听就是想省钱的借口。


    宋渝归先看向站在摊子前有些紧张不知所措的宋星川,眉眼微微眯起,带着轻微的打量,“堂弟好久不见,今日怎么有空来镇上?”


    听她说话,对方似才知道怎么开口一般,垂了垂眼眸道,“前段时间我阿娘病了,我一直在照顾我阿娘,没怎么出门。”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很正常了,男主是个孝顺孩子来着。


    她点了两下头又关心几句婶婶的身体,就默默停了主动,只看着人,她不说话,宋星川也不说话,之后又是无尽的沉默。


    两人互相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就一直安静着,气氛格外尴尬。


    宋渝归心中绝望,不是,男主怎么回事,他还不走,是有什么事吗?


    还是想与我媳妇儿多待一会儿?


    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媳妇儿。!


    心凉半截儿,我媳妇儿竟然在看宋星川!


    什么意思,女主也到了,所以剧情开始发力了?


    但怎么不从女主开始发力,非要从我媳妇儿开始!


    她心里慌的不得了,又想到,是了,小说里就是惜枝先喜欢的男主,然后女主再出现横刀夺爱,什么!我老婆要爱上宋星川了?


    救护车,帮我叫一下救护车……


    宋渝归面上表情毫无瑕疵,但她的心态已经要崩了,直到惜枝主动询问,“你是想买肉吗?”


    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想的很简单,她家是卖肉的,宋星川一直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买肉吗?


    他既然要买就快买呀,早点买完我和渝归姐姐还能早点回家呢!


    宋星川被沈惜枝一点,才恍然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连忙道,“对,我想买肉,麻烦堂姐,来半斤排骨。”


    是要买肉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们一见钟情了。


    真是自己吓自己。


    宋渝归连忙切了半斤排骨递过去,宋星川沉默的接过排骨走了。


    这就走了,刚刚站那么久只是为了买肉而已,虚惊一场。


    宋渝归不禁心里埋怨,你要买肉你就说啊,站着不说话等谁当你肚子里的蛔虫呢,真是的。


    她愤愤打开妻子给买的肉饼,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味道不错,肉也厚实,我要去给惜枝也买一个!


    饿着肚子陪我卖肉怎么行?


    刚起这个想法,准备问问哪买的再去买一个,她便听见惜枝好奇的声音,还有探出来的小脑袋,“妻君,你这个饼闻着好香啊!”


    宋渝归猛猛点头,“对啊对啊,特别香,我去给你也买一个?”


    已经习惯了自家妻君不解风情,沈惜枝虽然心里有些闷闷的,但也没有生气,直接忽略了最后一句话,抬眸温声问,“我也想吃一口,可以吗?”


    宋渝归一时脑子没转过来,“那我去给你买?”


    然而接着,沈惜枝也不再等她答应,伸长脖子,便在她吃过的饼上咬了一口。


    小姑娘秀气,咬的口子也是小小的,估摸都没尝到多少肉味呢。


    宋渝归下意识把饼又往人跟前送了送。


    沈惜枝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吃起来,一口就吃那么一点儿,小兔儿都比她吃的多。


    但显然饼的味道真的不错,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也微微眯起了。


    很高兴很满足的样子。


    吃了小半后,她又将饼推回去,“你也吃,别饿着。”


    两人分着将饼吃了,这个饼不大,但要八文钱呢,吃完也不过是垫垫肚子。


    “还饿不饿,要不要再买一个?”


    “不买了,等回去我煮面给你吃吧。”


    这样能省一点银子。


    煮面比较方便,中午她们若能回去,一般都吃面,要是古代有冰箱就好了,还能一次性多冻点饺子馄饨什么的,每日忙完了回去就下着吃,多好。


    “好。”


    两人卖到最后,只剩下几块碎骨没有卖完,卖不完就带回家自己吃,反正她们不挑。


    两人回去时,池厢月在她们家门口抬头望天,神情分外忧伤,手里还捧着一把雪白的米,时不时有小黄鸡过来啄一下,但总是三三两两的过来,并不饿的样子,怕是已经喂饱了,在吃的是加餐。


    “怎么了你,又没吃饭?”


    她们今日虽然卖的没有昨日晚,但午饭时间也过的差不多了。


    估摸池厢月是等着她们回来,饿的不行了?


    池厢月听见宋渝归的声音,头也不瞥,继续一脸生无可恋,声音模糊中含着叹息,“没吃,不想吃了。”


    “为什么?”


    一边打开栅栏推车进去,一边问。


    这话没成想还有从池厢月嘴里说出来的一天。


    池厢月听她问,瞬间苦着一张脸,悲痛非常,指着自己的嘴巴,“我长疮了!今日一早起来,我嘴巴就好疼,漱口的时候给我眼泪都要疼出来了!”


    池厢月习武之人,忍痛能力一向还可以,她都受不住,可见有多疼。


    宋渝归无奈,“那你晚上还吃吗?”


    晚上?


    晚上惜枝要做菜啊。


    那眼神一下变得悲愤一下又恶狠狠地,好不容易决定,“吃!我要吃!”


    长疮已经够辛苦的了,如果连好吃的都吃不到,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死了算了!


    “好吧。”


    宋渝归收拾家里,沈惜枝做着午饭,池厢月在外面撑下巴喂鸡,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遭此大难。


    最爱吃的人失去了吃饭的嘴,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让人痛苦吗?


    屋里,宋渝归闲着没事,想到媳妇儿今早委屈巴巴的控诉,莫名有点蠢蠢欲动,偏池厢月又在外头,哎,多碍事儿啊。


    或许是上天听见了宋渝归的埋怨,不消一会儿,宋心雨竟来了。


    她站在栅栏外问,“厢月,今天还去山上挖菌子吗?”


    池厢月含糊着声音,“好啊,反正也闲着。”


    这声音宋渝归再熟悉不过了,她以前也得过口腔溃疡,一疼起来就是这样,说话嘴巴张大一点都受不了,不得不含糊着说话。


    等她走了,宋渝归探出脖子在院子里看了一下,然后默默关上木门。


    沈惜枝不解,“怎么啦渝归姐姐,这样我看不见啦!”


    “嗯,光太亮不好。”?


    光太亮不好?


    这是为何?


    沈惜枝从未听过这样的道理。


    直到腰间系带,被人手指一勾,轻轻松松散落了,她骤然明白妻子的意思了,小脸红润粉嫩的仿佛上过一层胭脂,扭扭捏捏的靠在桌子上,小声问,“你,你不饿吗?”


    她们中午没吃多少哎,妻君平时要吃这么多,真的不饿吗?


    宋渝归挑了挑眉,“不饿,我等会儿会自己喝饱的,你饿了吗?”


    ……


    什,什么喝饱啊!


    她在说什么话,羞死人了!


    不用深想也知道这句喝饱,喝的是什么。


    若只是亲一亲那处也便算了,但她总要很大力的吮一吮,仿佛十分口干,她最受不了那般了。


    好一会儿,小姑娘才低着头,嗫嚅两下,吐出一句,“不,不饿的。”


    不饿的,做什么都可以的。


    玄白的长裙被褪下,露出女子娇养了许久,雪白细嫩,前凸后翘的身体。


    胸口鼓鼓囊囊,娇臀也是圆润挺翘,形状极好。


    宋渝归不敢睁眼,亦不敢看自己,依赖的靠在妻子怀里,声音细若蚊呐,“门栓上了吗?”


    “嗯,栓上去了。”


    她说罢,欲行正事,先是低头亲了沈惜枝一口,接着又卡住她没有毛毛的咯吱窝,往上掂了掂重量,语气似有不满,“怎么这样轻,还是得多吃一点。”


    沈惜枝不服,“我已经重了,重了好多呢,再重下去你肯定会不喜欢的。”


    本朝无论男子女子都以纤细为美,她才不信妻君真的喜欢胖嘟嘟的呢。


    定是骗她的,万一等她真胖了,妻君就不喜欢她了!


    到时她哭都来不及,哼!


    沈惜枝生气的想。


    宋渝归不知小姑娘又在心里污蔑人,对她欢喜极了。


    “小枝儿好白,跟小雪人似的。”


    她将人揽住,凑近吻了吻娇嫩的唇瓣。


    宋渝归红着脸被她缠住,已然是什么都得听她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惜枝才回到第一次让她感觉很安全的床上,先是双眸失神,浑身发颤的盯着床顶,待颤抖褪去,她再抖着手,一点一点,一点去拉被子,手指无力到极致,几次被角都从手心滑落,但她不死心,紧咬着薄唇,非要去拉那被子。


    一只修长纤细的手忽然出现,代替柔软无力的她,将被子拉过来,轻轻盖住她的身体。


    她看过去,床沿坐了她的妻子,双腿并拢脊背挺直,模样乖巧,眨巴眨巴眼,看起来十足老实。


    沈惜枝:!!!


    老实个屁!


    最不老实的就是她了,她惯会欺负人,尤其是欺负我!


    小姑娘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努力一点一点,翻过身子,用小屁股对着她。


    屁股有点没遮到,白白嫩嫩的,尖儿上还有一个不轻不重的牙印。


    宋渝归做个好心人,拉了拉被子,勉强把那道牙印遮住了。


    “还生气呢?”


    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沈惜枝只感觉下头是麻的,舌头是麻的,胸口也是麻的!


    她都这样了,生气不应该吗?!


    就要生气!


    宋渝归的声音散在空气里,没有得到回应,她无奈笑了笑,又凑过去,想要亲一亲媳妇儿的小脸,可是媳妇儿生气捂住脸,不许她亲!


    今日已经给的太多,太超过了。


    沈惜枝小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宋渝归终于不再欺负她,起身收拾了两件旧衣服,垫在她身下,又心虚的咳了两声,“这衣服我洗过了,很干净,你……反应还大吗?”


    我的媳妇儿是水做的证据加一。


    沈惜枝一听她还敢问这个,更生气了,小腿努力挣脱她的束缚,不许她握着,也气呼呼不愿搭理她。


    宋渝归这才老实出去了。


    家里的母猪就要生了,也不知道能生几只。


    每天可得多喂一点。


    她拎着背篓上山,割了满满一背篓草回来,家里还是一片寂静,池厢月也没过来,悄悄打开一点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惜枝还在睡觉,折腾累了大抵是。


    宋渝归将猪草拿去喂猪,再出来时,竟见宋星川在她家门口踱步,挠头犹豫,不知想做点什么。


    见他视线落在满地乱跑的小鸡上,她瞬间警惕,什么意思,要偷我家鸡?!


    宋渝归快步走过去,压下一点轻喘,态度还算有礼,“堂弟怎么来了,有事找我还是路过?”


    是路过是路过是路过,别停我家啊!


    多吓人呢。


    宋星川看了堂姐一眼,见她态度不错,不再犹豫,憨直开口,“我今日去山上砍了很多柴,想着去年给你们砍的柴该是用完了,所以来送一点。”


    宋渝归:?


    我为我肮脏恶毒的心思感到抱歉,人家好心来送柴,我居然这样想他。


    脸上也不禁带笑起来,“多谢堂弟,只是我家还有柴,哪能每次都麻烦你,你这也太客气了吧。”


    宋星川摇头,仍是一脸憨样,“不麻烦,我砍了很多。”


    两人推拒一番,宋星川甚至想把柴扔下就跑,宋渝归无奈,只得收下,又赶忙去屋里拿了今天剩下的碎排,塞进宋星川手里。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肉价贵,他家之前在村里算是家境殷实,偶尔也能吃一回,可现在……他阿娘生病,花了很多钱,家里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所以他才去镇上买了排骨,想回家炖汤给阿娘补补身体。


    又怎么敢收宋渝归给的排骨。


    “没事,你也知道,我家卖肉的,除了给你肉也给不了别的了,总不能白收你的柴火,拿着吧。”


    她不想欠人情,更不想欠男主的人情,不然晚上都睡不着。


    宋星川不善言辞,最后只好收下了排骨,视线却再次不由自主往后挪了一下,不在家吗……


    察觉他总往后面看,宋渝归先是疑惑,很快皱了皱眉,眼下可算回过神来了,顿时气了个仰倒。


    我说你怎么人这么好呢,原来是冲我老婆来的!


    退!退!退!


    宋渝归心里的小人儿都在气抖冷,脸上反而勾起一抹笑来,“堂弟在找谁?”


    宋星川骤然回神,知道是自己的目光被发现了,神色浮出些许难堪,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我,我只是随便看看,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堂姐……与堂嫂,你们平日若有什么事,也可来找我帮忙。”


    他鼓起勇气说出这一句,然后扭头匆匆离去。


    留下宋渝归更生气了。


    谁要找他啊,我什么事自己办不好,需得找你这个隐形情敌帮忙?


    难怪今日如此殷勤,原来还是对我家大反派上心了!


    神经病啊你,我家惜枝乖乖的,都没有和小说里一样勾引你了,你还来招惹她?


    而且我还没死呢你就惦记我老婆,渣男!不忠不孝!


    宋渝归骂骂咧咧进屋,发现沈惜枝已经起来了。


    小姑娘用细白的手指拉起被子,努力遮住到雪白精致的锁骨之上。


    生怕某个人又“兽性大发”!


    但她也不忘问,“刚刚外面的是谁啊,你怎么跟他聊了这般久?”


    宋渝归颇为不高兴,哼哼两声,脸上连个笑也没能露出来,冷冷的带着思量,“是今天来我们摊上买肉的宋星川,对了,你早上是怎么碰到他的?”


    “哦,是他啊。”


    沈惜枝显然对宋星川并不关注,听闻是他也没什么反应,只回了妻子,“今早我在等肉饼,就听见他唤我了,然后与我说话,我过来他也自己跟过来。”


    宋渝归:?


    他就是觊觎我老婆!


    只是好好的,为何会忽然又来找惜枝?


    不是很久没出现过了吗?


    宋渝归心里有些害怕这是剧情的力量,会不会……今日过后池厢月也喜欢上宋星川?


    那她真的要晕过去了。


    沈惜枝茫然的坐在床上,看见妻子脸色一点点严肃起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怎,怎么啦?”


    话问出口,她忽而想起,去年妻君说过,不喜欢她和宋星川来往,看见他们说话都会生气,两人还因此吵过,是因为这个?


    沈惜枝忐忑又委屈,手指紧紧攥着被子,低下头小声说,“不是我要跟他说话的,是他自己过来的,我,我不好意思不理他。”


    她根本没做什么,也没有怎么搭理宋星川,妻子要怪她吗?


    沈惜枝抿了抿唇瓣。


    宋渝归见媳妇儿委屈了,哪舍得让她误会啊,连忙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媳妇儿揽进怀里,抱着她,“嗯,我知道,我知道不关你的事,没有在怪你。”


    沈惜枝不信,咬着娇嫩唇瓣,“你分明就是在怪我,那么凶的进来,都不笑了。 ”


    “没有,我在想事情,不怪你,怪你做什么。”


    是剧情的问题,我家亲亲老婆一直跟在我身边,都不搭理别人的,怎么会是她的问题。


    我只是怕……男主都能无缘无故对惜枝生出好感,惜枝会不会也……


    如果真是这样,老娘非得拿刀砍了那死东西不可。


    宋渝归长舒一口气。


    “你是不是又觉得我在勾引男子了?”


    从前妻子经常觉得她勾引男子,现在是不是又这样觉得了?


    小姑娘憋的眼尾通红,倏然问。


    宋渝归就是不放心问一问,哪想到能把人惹哭,手忙脚乱的就开始哄,“胡说,我怎会这样想你!我问你是觉得宋星川人不好,我怕你被他骗了嘛。”


    天地良心她真是这样想的!


    沈惜枝不听,还将头偏去另一边不肯看她,声音有些难过,“反正不管你怎么想,我喜欢的都是你,若有朝一日你不要我了,我便是去死也不会另嫁的!”


    宋渝归被她似含决绝的话语吓了一跳,连忙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无视她细弱的挣扎,一手揽住漂亮的蝴蝶骨,一手兜在娇软臀瓣上,语气十分重与认真,“不许说胡话,我不会不要你的!也从来没有觉得你勾引谁,别污蔑我。”


    “你,你就是……”


    话还没说完,小嘴就被捂住了,“我没有我不是,方才宋星川在门口,一直想找什么人,我是感觉他想勾引你!”


    宋渝归不悦的将人抱的更紧,说出自己的猜测。


    沈惜枝不敢置信瞪了瞪眼睛。


    咽了咽口水,艰难开口,“他,勾引我?”


    第62章  我脸上写着傻子两个字吗


    宋渝归一心认为宋星川那死东西要勾引自己媳妇儿,气的不行,还非要媳妇儿与她一同相信这件事。


    沈惜枝神色恍惚犹豫,“妻君会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呀?”


    但宋渝归接着一句,“你信他不信我?”


    小姑娘就老实了。


    乖乖贴到妻子身侧,声音软乎乎的,“我信你,妻君,你说是就是。”


    “哼,你不许跟宋星川说话。”


    “嗯嗯,我不和他说话,我只喜欢我的渝归姐姐。”


    “他勾引你,你也不许理他!”


    沈惜枝诧异,紧紧抱住宋渝归,靠在她怀里,不满,“我怎会理他!”


    “我定是最喜欢妻君的,才不理他呢!”


    “乖。”


    宋渝归觉得妻子可爱,扭头又在她额角亲了一下。


    “他给我们送了柴来,所以我把今日剩的排骨给他了,我们不要欠他人情,我不喜欢他。”


    “嗯,好,我也不喜欢他。”


    妻子如此在意他,几次重申不喜欢他,听的多了,沈惜枝也很是不喜他,她与渝归姐姐是妻妻一体的。


    这样才对。


    “你还要再休息一下吗,你若累了,今日的晚饭我来做!”


    宋渝归十分自信的坐起来,沈惜枝默默摇头,“我来吧,你做的估摸池姑娘都不吃。”?


    “你看不起我!”


    妻子悲愤异常,沈惜枝掩唇笑了一下,眸色看起来仍十分纯真,像是真心的,“没有呀,人各有所长,妻君的长处不在做饭嘛。”


    其实妻君做的她也很爱吃呢,不过只做给她一个人吃就好了。


    “哼,那你去做,你去做吧。”


    她像是还有点不高兴,撅着红唇,沈惜枝便凑过去,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明明主动的是她,偏自个儿脸还红到不行。


    害羞的很。


    小声说,“你辛苦一日,我舍不得你吃不好吃的。”


    宋渝归:虽然这时候我应该很感动,可她说我做的是不好吃的。


    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沈惜枝也很快发现自己这话说的不对,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又很快改口,“妻君做的也很好吃,我只是想让妻君吃的更好一点。”


    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乖巧望着妻子,希望她能赶紧忘记自己上一段话。


    宋渝归哼哼两声,没真把那话放在心里。


    她连忙眼巴巴换了别的话题,“妻君今晚想吃什么?炒鸡吗,还是喝鸡汤?”


    “炒鸡吧,吃点口味重的,晚上再炖鸡汤,明早用鸡汤煮面。”


    “好呀。”


    宋渝归虽不会做饭,可论起吃什么怎么吃,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池厢月与宋心雨去山上摘了满满一篮菌子回来。


    一到家门口就猛的用鼻子嗅嗅,并喊人,“惜枝,渝归,我回来了,你们在做饭吗?”


    宋渝归本在烧火,闻声往外看去,就见池厢月一下跃过栅栏,来到她们面前。


    “你们在做啦,我摘了菌子,能放进去吗?”


    沈惜枝抬头看了一眼,见里面有自己要的,便点点头,“能放,你去洗一下,我放一点,剩下的晚上炖汤。”


    “行!”


    池厢月想到菌子鲜美的味道,屁颠屁颠跑出去洗了,过一会儿又将洗干净的菌子拎进来,沈惜枝挑了几个黑褐色的,有的切了放进去,有的整个放进去。


    宋渝归抬头去看,“哦,是香菇啊。”


    “这个叫香菇吗?”沈惜枝搅着锅,好奇问。


    “嗯哼,不然你们叫什么?”


    “就叫菌子呀,但是这个真的很香,妻君取的名字名副其实呢。”


    “这可不是我取的。”


    宋渝归笑了笑,沈惜枝也没追问是谁取的,无所谓,她主要就是想夸夸渝归姐姐。


    炒鸡加了一点辣,很快便做好了,咸香的味道瞬间溢满整个小屋子。


    池厢月刚刚说话扯到了口疮,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眼下一边捂着嘴,一边紧紧盯着今天的晚饭。


    除了炒鸡之外,还有一个鸡蛋汤可以解解腻。


    “妻君快尝尝好不好吃,好吃的话下次把我们家的鸡也宰了,我再做给你吃!”


    宋渝归:……


    “那,那还是不用了,鸡还能再活两年,下两年蛋呢。”


    咱养鸡不是为了吃鸡蛋吗?咋就要杀了?


    “哦,好吧。”


    她看起来居然还有点惋惜。


    炒鸡的味道太香了,宋渝归夹了一块鸡肉,入口时眼睛便亮了,鸡肉她来到古代后还是第一次吃到,只觉得鲜香诱人,惜枝手艺真好。


    “好吃!”


    池厢月不敢将嘴张的太大,小心的用舌尖吮了一下,接着便是眼前一亮,也跟着说,“好吃!”


    但因为声音太大,又扯到了伤处,简直要叫她疼死了。


    一口一口吃的极其艰难。


    可就是这样小心,也总会有不慎伤到自己,疼的她顿时嗷一声尖叫的情况。


    沈惜枝:……


    吃的好好的宋渝归:……


    古代也没有西瓜霜什么的,只能靠女主自己熬一熬了,加油!


    “这么疼你还吃得下?”


    池厢月眼含热泪,声音含糊,“疼也得吃啊,本来就很疼了,如果再不吃点好吃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一脸生无可恋,将两人都逗笑了。


    池厢月以往吃到好吃的,高低能吃三碗米饭,但今天嘴巴实在受不住折磨,她只吃了一碗,就吃不下了,太疼了,影响食欲QAQ。


    放下饭碗的手依依不舍,神情蔫巴巴的。


    “口疮得多吃清淡的。”


    宋渝归看了一眼,随口道。


    池厢月挥挥手,表示知道了,但我不听,清淡的有什么好吃的?


    吃清淡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又忽而坐起身子。


    捂着一边嘴巴,第一回轻声细语说话,“对了,我约了人明天去砍柴,到时候砍得柴我带过来给你们吧,不然都便宜别人了。”


    “砍柴?和宋姑娘一起?”


    池厢月摇摇头,“心雨哪会砍柴啊,一个男的,也是你们村子的,我今日见他在砍柴,也想砍,但我家没有砍柴的刀,他答应明天给我带一把。”


    宋渝归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和你约好的人,不会叫宋星川吧?”


    今天宋星川才给她家送了柴,如果真是他,宋渝归一口气都要上不来了。


    池厢月不知她不喜欢宋星川的事,闻言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的?是啊是啊,是他,他之前不是嫌我笨手笨脚添乱嘛,今日和我解释了那时态度不好是因为他娘病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就谅解他咯,见他一路拿斧头砍柴,感觉很有意思的样子,就约了他明天一起砍柴。”


    如坠冰窟,差不多就是这等感觉了。


    什么!女主要和男主独处了?


    她脸色都凝重了一些。


    也不说话了。


    池厢月发觉不对,挑了挑眉,“怎么了?你和这人有仇?”


    “仇倒是没有,算了,你去吧。”


    思量了会儿,她又忽而放松下来,淡淡道。


    她也想看看剧情的影响力,究竟能不能让女主在这个时候喜欢上男主。


    ……


    离边陲小镇十分遥远的京城,宅院内,女子身戴环佩,衣着华丽,一路发出清脆的响声,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冷意,“父亲还是不肯告诉我表姐的具体去向吗?”


    是夜,沈惜枝抱着妻子的手臂乖乖躺下,一双漂亮眼睛眨了眨,小脑袋靠在她胸口。


    天气日渐回暖,宋渝归终于不用时刻担心会冻到媳妇儿,总不停替她掖被子了。


    翻了个身便轻易将人拥在怀里了,手指不老实的往人身上摸,下午疏解了好大一通,沈惜枝本想好好睡觉的,可她,可是她总是!


    总是这个样子QAQ。


    小姑娘脸上泛着异样的红晕,檀口微张,鼻腔发出若有若无的气音。


    难耐的厉害。


    本以为晚上又要被欺负个彻底,可谁知,揉了不一会儿,那只手便安稳的陷在她腿上,窝在那儿不动弹了,舒服余韵褪去,沈惜枝才发现,欢愉的感觉没有一阵接一阵涌过来。


    她茫然低头,见到的却是妻子闭上眼睛,已经准备睡觉了。


    小媳妇儿:???


    人干事?


    这就睡了?


    她晕红着脸颊,在黑夜中瞪大了眼睛。


    好一会儿,没忍住伸手气呼呼推宋渝归一把。


    宋渝归被推的身子往后倒了倒,连带着那只手也滑落在床沿上。


    沈惜枝闷哼一声,眼里又泛上许多水意。


    被狠狠推走的人却眼皮都不睁,又默默摸回来了,趴在惜枝娇软的胸脯上,嘟囔着,“别把我和我老婆分开。”


    她醒着不老实,睡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惜枝生气的瞪她,可瞪不了多久,小脸又红彤彤的,泛着甜蜜色彩。


    她跟了妻子那么久,哪能不知道老婆二字是什么意思啊。


    渝归姐姐也不想和我分开呢。


    连在梦里都不想。


    那,那就原谅她了。


    真是的,每次都这样,撩拨了我之后,又将我丢在一边不管了。


    坏蛋。


    沈惜枝被人躺在胸口睡觉,连翻身都很困难,她又不舍得叫醒累了一日的妻子,只能就着这姿势,闭上眼睛,勉强哄自己睡觉。


    每日起的都这样早,入睡于她而言并不困难。


    只是心中热乎乎的,仿佛有一股火没有浇灭。


    都怪妻君,睡得那么快。


    小姑娘一边想着,一边控制不住沉入梦乡,第二日天还不亮,宋渝归就醒了,她的手包在一处极温暖的地方,是她昨夜塞进去的。


    惜枝没生气的将她扔出来,也没把她踹下床,惜枝还是心软。


    她美滋滋起床,去屋外打水洗漱,顺便洗洗手,包在那处,她整个掌心都湿了。


    沈惜枝本就浅眠,听见动静睁了睁眼睛,见妻子不在了,也安静的爬起来,坐在床上,只是双眸失神,定定望着一处,明显还没完全清醒。


    宋渝归进来,就见小妻子这幅呆呆的模样,她快走几步,过去一把捧着妻子的脸。


    手是刚洗过的,透着凉意,将人冻一激灵,困意出走大半,瞪了瞪妻子。


    “你放开,好凉!”


    她嘴上说着不高兴的话,可手没有过来阻止她,脑袋也不往后退,避开她。


    哼哼,口是心非,我要是放开了,只怕大反派才是真要生气呢,又得闹了。


    因此,那双手不止没有离开,还挤了挤沈惜枝软嫩的脸颊,将她的嘴挤成了嘟嘟唇。


    沈惜枝:!


    “腻补药奇虎窝!”


    她话说的含糊不清,也难为宋渝归还是听清了,凑上去亲了一下被迫撅的能挂油瓶的小嘴,还轻轻含了一下,然后才松开她。


    小姑娘肌肤嫩,这一掐,雪白的小脸上便出现了几个红红的指印。


    宋渝归刚要去给人盛碗鸡汤喝,发现后又凑回去,在那红红的指印上亲了一下,接着又与她亲昵的贴贴脸。


    沈惜枝神情哀怨,“你就知道招我。”


    每回都这样,与我亲近,可后面的事又不管不顾了。


    太坏了。


    “你好看呀,今日穿那身绿色的可好?”


    也是到春天了,自然得穿些浅绿浅青,与这般季节适配一下,看着就有浓烈的生命力,绝对不像会早逝的。


    “哦。”


    她手指捂在脸上,遮住上头妻子留下的红印,闷闷的应了。


    昨夜未曾得到满足的身体,好像还有些不适。


    直到她起来那刻,脸色才白了一下,忍不住失声,“妻君!”


    宋渝归刚把火点着呢,又火急火燎跑过来了,“怎么啦怎么啦。”


    小姑娘咬着唇瓣,苍白的脸上缓缓爬上一丝红晕,刚把人叫进来,这会儿又要把她往外推,“你,你出去一下。”


    宋渝归:……


    不是你叫我进来的?


    现在又让我出去,想的美。


    她皱眉,“什么事你先说。”


    “哎呀,没什么事,我叫错了,你快出去呀!”


    “呵,没什么事你叫的这般凄厉,我还以为我们家有大老鼠呢。”


    沈惜枝脸颊愈加红润,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眼睛也心虚的下垂,左看看右看看,反正不敢看她。


    宋渝归眯了眯眼睛,愈加疑惑,方才惜枝叫她还十分急切,现在却又这般强装镇定,什么事能叫她想清楚后有这样的反差?


    宋渝归默默算了下时间,看了媳妇儿一眼,平静道,“你来月事了?”


    沈惜枝:!!!


    她一脸震惊,也不用猜了,妥妥是。


    宋渝归无语,“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是不是弄床上了?”


    没来月事这段日子惜枝都喜欢不穿衣服睡觉,偏她来月事的日子又不大准确,也不是每个月都会来的,所以有时没有准备,就会弄脏床。


    “我去给你找月事带,你别站起来,就坐着,拿被子盖一点,免得着凉。”


    “哦。”


    沈惜枝本来想把渝归姐姐赶出去自己找月事带的,可渝归姐姐不许她动,还怕她冷。


    以前哪有这种好日子过啊,寒冬腊月的,即使来了月事,手也得伸进冰冷的河水里洗衣服。


    是后来,日子才一点点变好的。


    起初渝归姐姐不喜欢她,对她很差,她也讨厌渝归姐姐,恨不得……她死,可后来,渝归姐姐就对她变好了,给她买肉吃,照顾她,心疼她洗衣服会生冻疮,不许她去给人做很辛苦的活,给她零花钱,给她买衣服首饰,将她打扮的漂漂漂亮,还帮她骂了曾欺负过她的爹娘。


    小姑娘嘴上不说,心里都高兴着呢。


    宋渝归正背着人满屋子找月事带,好不容易翻出一条干净,不曾用过的,一回头,惜枝在后头傻笑呢,傻笑也是花一般的笑颜。


    她眉目温柔,走过去,“怎么了,想到什么高兴事了,与我说说?”


    沈惜枝黑润的眸子里满是光亮,偏了偏头,不敢看她,“没,没什么呀,你找到了就快出去吧,一会儿汤都烧干了。”


    “不会,我里头放的柴少。”


    话是这样说,但她还是把月事带留下,自己出去了。


    沈惜枝红着脸在里面换月事带,等穿好衣服出去,灶台上已经摆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鸡汤了。


    各一个浸泡在鸡汤里,白嫩嫩的水煮蛋。


    “过来喝点汤暖暖胃,是不是肚子疼?”


    惜枝早年时常受寒,来月事期间肚子疼是常事。


    小姑娘抿着唇瓣,点点头,小腹坠坠的疼,不是很厉害,她知道还没到时候,等中午就疼的厉害了。


    宋渝归顿时面露关切,“那要不然你今日先别去镇上了,不然累着更要疼了。”


    而且在镇上她要卖肉割肉,对惜枝肯定多有照顾不上的,还是在家躺着好,躺着起码能舒服一点。


    听到不能跟着她去卖肉,沈惜枝眉眼染上些许失落,但也没有闹脾气硬要跟着去。


    只是蔫巴巴的点头,声音也带了几分低沉,“哦。”


    脑袋被人摸了一下,宋渝归哄她,“你想要什么,等我回家了给你带,好不好?”


    沈惜枝也照旧摇摇头,只说,“我没什么想要的……”


    想了想,又仰头,“但是你早点回来,可以吗?”


    她们一直待在一起,已经很少分开了,骤然沈惜枝要被留下,十分不习惯。


    “嗯,我早点卖完回来。”


    “记得买牛肉,你不是想吃牛肉吗?”


    “好。”


    “你一个人在家,要是无聊就找池姑娘说说话,她话多,你与她一块儿……”


    “会被吵的头疼。”


    没说完就被人抢了先。


    宋渝归:……


    “也不至于吧?”


    小姑娘幽怨的看了她一眼。


    哼。


    至于的,池姑娘可会说话了。


    宋渝归见状无奈,点点头,“那你就在家等我吧,我早点回来,午饭也回来吃。”


    “好。”


    沈惜枝这才有几分高兴了。


    宋渝归不再耽搁,两口喝完没那么烫的鸡汤,吃了几块鸡肉,又将鸡蛋吃了,便推上推车出门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碰上食悦楼采购食材,顺手从她这买去几十斤猪肉。


    一下就让她今日任务轻松不少,也顺利在午时前将肉卖完了。


    在周边同事羡慕的眼神下,她毅然决然收了摊子,将仅剩的一块肥瘦相间的肉锁起来,然后去打听哪里有卖牛肉的,顺手买了两斤牛肉,一把芫荽,些许小辣椒与一包孜然回去。


    打算一斤做孜然牛肉,一斤做小炒牛肉。


    还额外给惜枝看中了一根珠钗,上头雪白的珍珠颗颗圆润均匀,镶嵌在银枝上颤颤巍巍,十分好看。


    价格也不难看,开口就要走了宋渝归六百文,呵,她今日才赚了一千二百多文,一半的收入就这样出去了!


    可珠钗真的很好看,不让她买她又心痒痒,总觉得媳妇儿就得这样好看的东西配。


    现在只能安慰自己,给媳妇花钱,那能叫浪费钱吗?


    哼。


    里头还有一支更好看的垂珠步摇呢,就是有点贵,居然要二两,她一个普通小老百姓,拿的出二两吗?


    笑话,她敢说价格她都不敢听!


    算了,等以后攒了钱把房子修整一下再说吧。


    宋渝归推着车,上头放着今日买的菜就回家了。


    牛肉色泽与猪肉不同,一路走过去,又被好些人问了。


    牛肉价贵,村里人一年到头都吃不着一回。


    若是能叫自己家的儿子女儿也去学一门杀猪的手艺就好了。


    这才多久啊,原本村里最破败贫穷的人家一下就殷实了。


    宋渝归把车推到门外,池厢月不在,她家格外清净,估计惜枝在屋里睡觉呢,她心想着,打开栅栏,耳边却响起轻微的水声。


    望过去,顿时大惊失色怒火中烧,“沈惜枝!你在做什么!!!”


    沈惜枝在听见有车轮子压过黄土地时就知道不好了,正想悄悄放下浸湿的床单,假装无事发生,蹑手蹑脚的回去呢,可只是放下被单这点动静,都被人听见了!


    妻子瞬间瞪向她,她连话都不敢说,站起来小手心虚的背在身后,掐自己手指头。


    “我看看这床单怎么自己跑到水里去了……”


    宋渝归沉默,没忍住问她,“我脸上是写着傻子两个字吗?”


    第63章  训她


    沈惜枝被训的头都抬不起来,眼里含着一泡热泪,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的坐在屋里。


    妻子皱着眉,十分不高兴,“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吗,谁叫你来月事的时候碰冷水的?!”


    惜枝月事不常来,有一次她悄悄来了月事,不想叫她知道床单被弄脏了,就自己趁她不在家洗床单,好家伙,洗完以后那疼的是死去活来,小脸唰白唰白的,差点没把她心疼死。


    沈惜枝听见妻子余怒未消的声音,抿了抿唇,小声辩解,“不疼的,我都不疼的。”


    宋渝归:“呵,你晚上肚子疼别让我给你摸肚子!”


    她还是那么凶。


    “不摸就不摸,我才不疼。”


    她被平日里最疼她的妻子骂了,正是满腹委屈的时候,嘟囔着反驳,一点没有承认错误的样子。


    宋渝归气的不行,干脆坐下不理她了。


    她还生气,我让她不许碰冷水,我做错了吗?


    还不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真是不识好人心!


    池厢月来的时候,屋子里冷的几乎要结冰霜了,她刚一走进来就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抖着牙齿道,“天儿又冷了,你们也多穿些。”


    话音落,竟没人搭理她,宋渝归黑着脸看沈惜枝,沈惜枝倔强咬唇偏首,不看她。


    池厢月察觉出氛围不对,凑上去问,“这是怎么了?”


    “你们吵架了吗?”


    “渝归,这就是你不对了,惜枝平日里这么乖,每天给你做饭吃,你怎能与她吵架,这样惜枝该有多伤心啊!”


    沈惜枝表面不理人,实则在心里用力点头。


    就是就是!


    听不到妻子说话,沈惜枝心里更加不高兴,不就是洗了个床单,有必要这么凶嘛,凶了我好久。


    她生气的站起来,故意冷冷道,“我要去做饭了!”


    池厢月听见做饭二字,眼前一亮,“好好好,做饭好啊做饭好啊,我去给你打下手,我们不理嗷——”


    她越说越激动,不慎又扯到嘴巴的伤口上,顿时惨叫一声。


    宋渝归冷笑,故意说,“活该,谁让你拉偏架。”


    池厢月捂着嘴巴,分外无助,这口疮到底要多久才好啊,她要去京城看大夫!


    太让人痛苦了。


    沈惜枝早早揉好了面团,切成鲜面条,用昨晚煨的鸡汤煮面条,闻起来鲜香扑鼻,味道非常浓郁。


    “好香!”


    池厢月捂着脸颊,含糊不清道。


    她盯着这锅鸡汤面眼睛都要红了,看着就好好吃好好吃。


    宋渝归从屋里出来,又一言不发出去了。


    沈惜枝本是精神恍惚的煮面,忽而听见动静,差点追出去,但理智拦截了她,她气呼呼鼓着腮帮子搅弄锅里。


    眼睛却透露了心神不宁。


    池厢月看出来了,她知道宋渝归也没离开,就悄悄跑去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回来,舒了一口气道,“渝归在洗衣服呢,没走,看起来也不生气了。”


    沈惜枝低下头,明明心里很怕妻子生气,嘴上却偏偏要说,“谁管她生不生气啊。”


    池厢月:……


    赶在饭前,宋渝归洗好床单晾挂起来,回来时还有些不高兴,根本不像池姑娘说的看起来不生气了!


    沈惜枝委屈的想,怎么气性这么大啊。


    她刚欲将面条盛起来,忽而脸色一变,白了许多,肚子疼的近乎痉挛。


    这熟悉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完蛋了,本来今日以为不疼,才去洗被单的,没想到只是疼的晚了,妻君才刚因此骂过她,还说她要是再疼,不会帮她揉了……


    沈惜枝疼的直不起腰了,站在灶台边捂着肚子,池厢月还望着面条神情陶醉,却发现盛面条的勺子不知为何落下去了,好久没有人动它,下意识往旁边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惜枝脸色苍白,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吓人极了。


    她连忙将人扶住,不等沈惜枝制止,便扬声喊人,“渝归,渝归,你快来啊,惜枝身体不舒服!”


    里面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宋渝归踢翻椅子冲出来,就见沈惜枝咬着唇瓣捂着肚子,眼眸盈满水意,怯生生望向她,显然是月经疼的厉害,又怕被她责骂。


    可她连生气都没有功夫,只顾着一把将妻子打横抱起,慌忙抱去屋里放在床上,脸色冷的厉害,“叫你别洗衣服你非得洗,现在好了吧,肚子疼了,每次都不听话!”


    她语气很凶很凶,很久没这样凶过了。


    沈惜枝难免感到委屈,将脑袋一点一点塞进她怀里,沉默着不敢说话了,小手一直拉着人衣服袖子。


    呵,每次自己没理就这样,搞得好像谁欺负她一样,可谁能欺负你!


    “池姑娘先去吃饭吧,麻烦帮惜枝舀一碗热汤。”


    她回身劳烦池厢月。


    “哦,哦哦。”


    池厢月站在一边简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听宋渝归吩咐立马就去了。


    回来时还紧张兮兮问,“要我帮你们请个大夫回来瞧瞧吗?”


    宋渝归接过池厢月手里的鸡汤,谢过她的好意,“不必了,她喝点热汤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池厢月疑惑,怎能这般随意呢,什么叫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惜枝看起来很疼啊!你是惜枝的妻子,如何能不管她?”


    她不明白,明明渝归一向对惜枝宠到她都没眼看,现在惜枝这么难受,她居然连个大夫都不给请?


    池厢月看宋渝归的眼神已与看渣女无异。


    却不想她为惜枝说话,惜枝竟还悄悄瞪了她一眼。


    声音虚弱,“池姑娘吃面吧,不必管我。”


    她只是来月事而已,总是有这一遭的,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本已被养的好了许多,今日又不听话碰了凉水,才,才会这般。


    若叫大夫过来看她月事疼痛,才真是叫人颜面尽失。


    “好了,少说两句话,喝点热汤。”


    小姑娘疼的唇瓣都在微微发抖,低头乖巧喝着汤。


    宋渝归轻哼,“现在老实了,让你不要碰凉水你不听,还与我闹脾气唱反调,有本事你不要疼啊!”


    池厢月刚在想沈惜枝不识好人心,正要气愤的怒吃两碗面呢,就听见这番话,瞬间福至心灵,脸色复杂的明白了沈惜枝为何不适,还一直捂着肚子。


    沈惜枝不曾想妻君现在就开始说,有些羞恼与委屈,小脸嫣红一片,眼睛水汪汪的,“你不要在池姑娘面前说我。”


    呵。


    她心里冷笑,嘴上却老老实实没说了,让池厢月吃面去,她晃了晃汤碗,示意沈惜枝继续喝。


    知道是来月事,池厢月就放心多了,她表妹也时常因月事腹部疼痛不已,总要叫她用手捂着。


    表妹说她是习武之人,手格外热一些,捂着会很舒服,若没有她,便疼的要死掉了。


    自个儿盛了面,坐在灶台边吃时,池厢月心中忍不住想,我来到此处也有几月了,不知表妹可还安好,来月事时可还像从前一样疼的厉害,没了我在,可千万莫要叫人欺负才好。


    表妹是个最柔弱会招人欺负的体质,不知道为何,到哪都有人欺负她,以往有她护着,可现在她不在……


    池厢月一想起这事,就忧心的饭连嘴巴疼都忘了,失神的一口接一口,吃了两碗面才停下。


    屋里,说过不给媳妇儿揉肚子的某人正黑着脸又慢又温柔的揉着。


    沈惜枝咬住粉嫩唇瓣,见妻子不说话,也知道她还气着,好一会儿,才小心去拉她的手腕,轻声道,“你不要生气嘛。”


    知道自己做错了,又开始认错。


    声音软软乎乎,像小猫,“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来月事还碰凉水了。”


    喝过热乎的鸡汤后疼痛缓解了一些,但小腹还是一阵阵的疼。


    宋渝归仍不说话,面无表情化身为一个揉肚子机器。


    沈惜枝等了一会儿,便有些恼怒,满是怨念的拉她手腕,眼眉微蹙,“你说话呀,别生我的气,我以后真的不敢了。”


    她终于开口,“每次你怕我不理你,都说以后不敢了。”


    其实是,哎呀不小心被你发现了,那我道歉嘛,对不起,但下次还敢。


    宋渝归低头瞥了心虚掐着自己手指的妻子一眼,叹气,“罢了,我说话你总归是不听的,我也拿你没办法,你知道我不可能不管你。”


    说到这,她清楚的见到沈惜枝一双黑润眸子闪过亮光,像星星般抬起望着她。


    哼,这就高兴了?


    但她接着说,“若再有下次,你如此叛逆,我只好请人造一张新的床,与你分床睡了。”


    沈惜枝:???!!!


    瞳孔地震!


    “你说什么?”


    她几乎失声尖叫,声音传出去,吓得池厢月差点又咬破舌头,她捂着嘴,心里不住庆幸,还好没咬破,要是再多出一个疮来,她真的不想活了!


    宋渝归见怀里人反应极大,终于满意了,一脸平静道,“如果下次你再这样不听话,伤害自己的身体,那我只能跟你分床睡了。”


    沈惜枝:……


    她不敢置信之下,脸色有一瞬间冷下来,很快又换上乖巧的模样依过去,靠在她肩膀上,声音带着甜腻与微颤,“我们是妻妻,哪有妻妻分床睡的,妻君莫不是在说胡话?”


    她自然不愿,想与妻子睡在一起,她们已经一起睡了很久很久了,有朝一日若被妻子抛下只能孤零零一人入睡,她会难过的,光是想到,心就要碎掉了。


    宋渝归悄悄在她腰间软肉掐了一把,力道倒也不重,但含着警告的意味。


    “不许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你做到了,我就不和你分床睡。”


    她发现骂两句除了能让惜枝委屈外,她竟丝毫不会悔改,显然是不怕被骂的,可一听说要分床睡,反应就大了,那双美玉般的眼睛里都透着后怕。


    好一会儿,小姑娘松开她的手,鼓着腮帮子,“好吧,我知道了。”


    第64章  剧情的影响


    池厢月吃完面,小心翼翼的从外面凑进来,扒着门探出头,“你们和好了吗?”


    宋渝归坐在床沿上一手揽着妻子,抬头温和勾唇,“我和惜枝本就没有吵架,何来和好一说,是不是,惜枝?”


    沈惜枝靠在她怀里,看起来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哦,那你们快去吃饭吧,一会儿涨了就不好吃了,惜枝身体好点没?还疼吗?”


    她听着两人吵架,再笨也猜出来惜枝为何会肚子疼了,同宋渝归一般不赞同道,“来月事了确实要少碰凉的,我表妹来月事时我连凳子都得替她坐热乎了才敢让她坐下,不然她就闹着肚子疼。”


    沈惜枝没有与池厢月直说自己是来月事了,可池厢月猜出来了,猜出来也就算了,她竟还说出来了!


    宋渝归低头,往上搂了搂怀里人,见她面色十分苍白,发现她碰凉水时生气的心情又涌上来了,语气就不大好,“听见没,下次还敢吗?”


    沈惜枝咬了咬唇,将自己捂在妻子身上,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不敢了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你不要说我。”


    还当着池姑娘的面说。


    她心里有些委屈,怎么能当着旁人的面说她。


    宋渝归哼哼一声,没好气道,


    “好点了就起来先吃饭。”


    “哦。”


    沈惜枝应了一声,有妻子的手暖着,又躺了一会儿,喝了碗热汤,肚子确实没那么疼了,乖乖爬起来去吃饭。


    池厢月跟宋星川约好了要一起砍柴,没待太久就走了。


    两碗鸡汤面香味浓醇,闻着就好吃。


    沈惜枝乖乖坐在桌子边等吃饭。


    宋渝归将盛好的面放到她面前,上头铺满了嫩嫩的鸡肉与些许菌菇。


    她看了一眼,便拾起筷子将肉往另一个碗里夹,“你也多吃些呀。”


    又被人夹住筷子挡了回去,“行,知道了,你别夹了。”


    “哦。”


    见她面条上也有不少肉了,她才放心低头吃自己的。


    面条裹着鲜浓的汤汁,很好吃。


    两人吃完后,宋渝归准备去给自家猪割点猪草,并将惜枝留在家里休息。


    “来月事不能太劳累,等你这几天过了,我一定上哪都带着你,嗯?”


    她摸了摸妻子圆溜溜的小脑袋,也不知小时候怎么睡的,把头睡这么好看。


    沈惜枝显然有些失落,但也没有说什么,又或者知道说了也没用,关乎她身体的事,妻君不会答应,因此只是安静的点点头。


    “我给你做的衣裳好了,等你回来可以穿穿看,哪里不合适我再改一下。”


    她不止给妻子做了衣裳,还纳了鞋子,做了香囊,早上起得早,妻君出门不带她,她没有事情做,便去做衣服了。


    终于等到说好给她的衣服,宋渝归心情好了一点,从怀里掏出一只檀木盒子,“好,我尽快回来,对了,我给你买了珠钗。”


    她一回家就被惜枝用凉水洗床单的事儿气到了,珠钗也没来得及拿出来。


    小姑娘听闻妻君又要送她首饰,心里的喜悦渐渐开出花来,嘴上却偏不肯认,还仿佛有些不高兴的抱怨,“妻君又乱花银子,我的首饰已经够多了,不必再买了。”


    “看着好看就给你买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沈惜枝接过盒子,轻轻打开,见到珠钗那刻,眼眸便满是光亮。


    她说,“好好看!”


    “嗯,你喜欢就好。”


    前头还心疼银子呢,这会儿又扑进妻子怀里,仰头在她脸侧亲了一口,“喜欢喜欢。”


    啧,这时候亲什么,都来月事了。


    宋渝归一面心想,一面侧了侧首,也含住妻子娇嫩的唇瓣,伸舌轻舔了舔。


    “那你在家等我好不好?”


    “嗯嗯,妻君快去吧,我等你!”


    她左右闲着也是闲着,见妻子不在,又坐在床边安静的绣起荷包来,上回绣的是小猪,这次绣青竹吧。


    她从前在家时经常听沈耀祖闹着要有绣青竹的衣服,他说他那些同窗都有,不能只他没有遭人嘲笑,可见是个好图案。


    她也要给妻君绣。


    为了照顾家里怀孕的猪,宋渝归一个人背了三个背篓上山割猪草,回来时都日近黄昏了,竟正好和池厢月宋星川撞上。


    两人行至她家门口就停住了。


    她远远看见,心中一紧,见沈惜枝也提着裙摆从屋里出来,忙快步往自家跑。


    宋星川憨直的目光时常往院子里看。


    沈惜枝却并未察觉,而是好声好气同池厢月说着话。


    对于宋星川,连招呼都未曾打一声,严格执行妻君的要求。


    池厢月倒是几次看向宋星川。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难不成真是被剧情驱使了?


    宋渝归一路连跑带喘,背着三个满是猪草的背篓回来了。


    沈惜枝一看见妻子,便是眼前一亮,唤她,“妻君!”


    说着连打开栅栏都来不及,急急冲宋渝归伸出双手,雪白精致的小脸仰着,神色依赖。


    宋渝归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当着男主的面!


    宋星川眸光微暗,默默偏过头去。


    偷偷用余光注意他的宋渝归:!!!


    呵,我就说吧,果然觊觎我老婆,乌龟王八蛋!还男主呢,别人老婆都不放过,真不要脸。


    她贴了贴媳妇儿软嫩的脸颊,“让你在家等我,有没有听话?”


    沈惜枝仰头,鼓了鼓腮帮子,“我这次什么都没做,就帮你绣了荷包,你看看喜不喜欢?”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小猪样式的荷包。


    宋渝归看了两眼一黑。


    不是,你绣什么不好,你绣一只猪,我这辈子就得和猪绑一块儿了???


    池厢月也伸长脖子,一边道,“荷包?我瞧瞧,我表妹也给我做过一只荷包,上头绣着红梅,可漂噗,哈哈哈哈!”


    话说到一半,她瞅见沈惜枝的荷包上赫然是一只粉粉肥肥的小猪,没忍住笑出声来。


    虽然做工精细,但那还是一只小猪啊!


    宋渝归自己可以嫌弃这只猪,旁人却不行。


    她从惜枝手里拿过荷包,将旧荷包里的钱都装进去,然后重新系在腰上,向池厢月看过去,语气危险,“很好笑吗,惜枝做的猪不可爱?”


    池厢月笑容一僵,迅速站直,身后却忽而传来男子失神的轻声,“很可爱。”


    宋渝归:……


    我xxx,男主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小说里一样,一面对惜枝心动,一面又觉得女主更适合他。


    呵,什么人啊有病吧,轮得着你挑?


    宋渝归皮笑肉不笑,“是啊,你堂嫂亲手做的,你也觉得很可爱吧,对了,我还没听你叫过惜枝堂嫂呢,她毕竟是我妻子,你只叫我却不叫她,你堂嫂都不高兴了。”


    “啊?”


    沈惜枝红润的唇瓣微张,纤长眼睫睁了睁,茫然的看向妻子,心想,我不高兴了?什么时候,旁人叫不叫我与我何干?


    实际上不高兴的是宋渝归,她甚至有点生气,说出口的话淡淡的,仿佛在教育人。


    宋星川身子一僵,以为沈惜枝真因此不高兴,面容一下紧张起来,舌头几乎打结,好一会儿才干巴巴道,“我,我叫过的。”


    他之前明明叫过堂嫂的。


    “不记得了,堂弟再叫一声吧,好歹是你嫂子,以后碰见别不叫人啊,没礼貌的。”


    他向来只叫堂姐,堂嫂极少才会唤一句,仿佛并不想认这个堂嫂一样,以宋渝归对他心存的偏见,私心认为,哼,他一定是心存了什么妄念!


    沈惜枝虽然不知妻君为何非要让他唤自己堂嫂,但也没有出声阻止,视线更是一眼都不扫过去,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因为他不叫人生气了一样。


    宋星川心绪紧张,这时候自然躲不掉了,只得抿了抿唇,手指几乎抠破裤子边缘,终于叫出一声,“堂嫂。”


    沈惜枝微微点头,照旧没有给他多少眼神。


    妻君不喜欢他,她自然不会多搭理,免得又叫妻君误会了。


    宋渝归这才满意了,“你怎么和池姑娘一起过来了?”


    “我上山砍柴,路过……”


    确实是路过,但池厢月本叫他先走就是的,他鬼使神差,想着今日能不能见到,就停了一会。


    “原是这样,那天色不早了,堂弟也该回去了,我就不送了?”


    现在天色昏黄,再晚一点连路都不好看清了,她也没说错。


    宋星川没有理由留下来,点了点头,控制着视线不敢往沈惜枝那边看,背着满背的柴火回去了。


    沈惜枝见人走远,趴在妻子肩膀上软乎乎道,“我没有和他说话哦,我不理他的。”


    仿佛是在告诉自己的妻子,你不能再因此和我生气了。


    池厢月从头看到尾,一头雾水,此时幽灵般探出脑袋,好奇问,“你不让惜枝和宋星川说话?为什么?”


    宋渝归瞥了眼啥都不知道的小说女主,慢悠悠,“因为我占有欲很强,不喜欢惜枝和别人说话。”


    沈惜枝俏脸一红。


    池厢月:……


    “说句话都不行,你也太小气了吧,我看那宋星川人不错啊。”


    “你懂什么。”


    宋渝归瞪她一眼,仗着整个村就她与媳妇儿两个磨镜,口出狂言,“我们磨镜都是这样小气的。”


    “那你怎么肯让惜枝与我说话?”


    疑惑。


    宋渝归耸了耸肩,“说几句可以,说多了我也是要生气的。”


    池厢月:……


    你们磨镜真是让我大为震撼。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憋出一句,“那真是谢谢你愿意让我和惜枝说几句话了。”


    “不用谢,毕竟你和宋星川不一样,你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当然比远了八百条街的堂弟亲近一些了。


    池厢月没成想她还真不要脸,直接不理她了,“对了,今晚吃啥?惜枝你肚子还疼吗?”


    沈惜枝陷入妻子说的占有欲强的美梦中,眼里闪着亮光,对池厢月的话半点没注意到。


    直到池厢月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想啥呢,傻了?怎么不说话。”


    沈惜枝扭头又埋进宋渝归怀里,被人随手搂住纤细小腰。


    她疑惑,“嗯?池姑娘说了什么?”


    池厢月:好家伙,根本没听我说话,磨镜都这样吗?


    她将人看了一遍摇摇头,“没事,我看你也不难受了。”


    躺了一会儿就不疼了,顶多有些胀。


    “嗯,有妻君照顾我,自然不难受,妻君买了牛肉,我们今晚吃牛肉吧。”


    池厢月前一秒为两人的恩爱而牙酸,后一秒便真切高兴起来了。


    只是嘴巴依旧很疼,十分影响她吃饭。


    最后,一份小炒牛肉,一份复刻现代的孜然牛肉做出来,池厢月已经要香晕过去了,忍着疼硬是吃的肚皮圆滚,犹嫌不够,大手一拍,“我还想吃,惜枝,我明日去镇上买十斤牛肉,你帮我做一下好不好?”


    她神色格外祈求可怜。


    即便在看小说时,也没见过素来坚毅的女主露出这幅模样。


    可见吃对她而言究竟得多重要。


    沈惜枝摇头,虽然轻声细语,拒绝的却十分干脆,“不是的,我家是妻君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瞧着温温柔柔,但意思很明确,我家都是我妻子说了算,你说的不算,我可不向着你。


    池厢月:万恶的磨镜!


    她又看向宋渝归,还没来得及酝酿出可怜的情绪,就又被对方拒绝了。


    “不行,我媳妇儿做不了那么多,她会累的。”


    池厢月:天杀的磨镜。


    “好吧,那你明天准备吃什么?”


    “大约吃馍吧。”


    很多人家里也有馍,听起来是很平平无奇的食物,池厢月:失落低头。


    但很快又精神起来,“以惜枝的手艺,就算只是普普通通的馍,也定能做的比旁人好吃,我也要吃!”


    “随便,都行。”


    她想吃肉夹馍!古代也有肉夹馍,只是传的并不广,她平时吃不上。


    夜深了,池厢月早早回去,宋渝归试了惜枝给自己做的长裙,深蓝的颜色,用了镇子上排得上名的好布料,竟做的……十分华丽,瞧着那宽大裙摆与袖口,她觉得自己在这个村子里很难穿出去。


    难怪做了这么久,原来这样精细。


    沈惜枝满意的抱着妻子手臂,“好看吧,我花了好久好久才做出来的!”


    宋渝归嘴角抽了抽,“好看是好看,但我怕是只能在家穿了。”


    她怕穿出门会在自己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拖到鸡屎,估摸一天就能脏的不成样。


    沈惜枝猛猛点头,“是呀是呀,就是在家里穿,妻君穿与我看就好了。”


    这样好看的妻君,她本就没打算让旁人跟她一起看。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那也没办法,衣服做都做好了,费了这么多心力,她不可能不穿的,她很喜欢,非常喜欢。


    “那好吧,只是总不能只我有这样的衣服,你不为自己也做一身吗?”


    宋渝归转了一圈,低头欣赏裙摆,话里带着引诱,不怀好意。


    沈惜枝摇头,“我有很多衣服啊,渝归姐姐买的!”


    她强调,那些衣服她也很喜欢。


    可宋渝归同样摇摇头,“不行,你得有一身跟我这样的。”


    “啊……可是这个做起来要很久的。”


    小姑娘犹豫,她愿意为了妻君花这么久做衣服,却不愿意为自己做,好麻烦呀,她随便穿穿就好了,妻君买的那么多衣服,都够她穿一辈子了呢!


    宋渝归将人抱到床上,自己也坐下,又揽着她躺进怀里,温声哄她,“做吧,裙摆做大一些,会很漂亮的,我们可以一起穿,我有个新奇的衣裳样式,我来说你来做好吗?”


    沈惜枝非常听妻子的话,听对方说有新奇的样式,连忙点了点头,双眸水润晶亮,“好啊,你说,我来做。”


    宋渝归便凑近妻子耳畔,缓声道,“你将胸口的位置空出来,不要缝布料,这样好不好?”


    沈惜枝的眼眸随着妻子的话,一点点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扭头时红唇微张,震惊的不得了。


    宋渝归还笑眯眯,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如果你愿意的话,后面其实也可以不放布料,但我觉得我要是真敢让你这么做,你能羞的咬死我。”


    沈惜枝盯着她,认真点头,“我真的会!”


    宋渝归被逗笑了,温声答应,“嗯,所以只要吧前面做出来就好了,再做一条底裤,嗯……”


    说到这,她又想到什么,凑近人耳朵边说了几句,小姑娘脸蛋儿霎时红了,用力推她,“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知羞!再说那些话我就不理你了,整日净想些淫邪法子来欺负我!”


    她气的不行也没从她怀里下去,只是将头偏去另一边,故意不理她。


    宋渝归抱着人纤细的小腰晃了晃,眸色温柔,“好惜枝,我们都在一起这般久了,你哪处我没瞧过啊,这次与以往不同的不过是要穿着衣服看罢了,你要拒绝我吗?”


    她又看起来有些可怜。


    沈惜枝紧紧咬着唇,猛然扭头,“哼,我,我……”


    我了个半天,也没有一句答复,既不说愿意也不拒绝她。


    宋渝归笑眯眯看着媳妇儿,丢下一句,“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沈惜枝推她,恼怒道,“我不理你了。”


    然后自己挪到一边去躺下。


    不过床不大,两人中间还是没隔多少,宋渝归一躺下就碰到她了。


    心知惜枝脸皮薄,这种话要她说出口是不可能的,但她也没有明着拒绝,那和直接答应有什么区别?


    宋渝归眯了眯眼睛,靠近将背对她的媳妇儿搂进怀里,她来月事了,穿着单薄的里衣里裤,她也不敢招她,便只是把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睡吧。”


    沈惜枝抿着唇,脸上红晕与热度尚未褪去,小声,“你摸着我的肚子睡。”


    “又不舒服?”


    “嗯,有一点点。”


    “好。”


    热乎的手掌落在肚子上,坠疼一点点散去,沈惜枝眉目缓缓舒展,窝在人怀里闭上眼睛。


    第二日又是日复一日的杀猪卖猪。


    连着辛勤工作了几天,她都听说,女主和宋星川在一块儿玩。


    听惜枝说的。


    “春种的季节到了,池姑娘在帮宋星川家播种,我都看见了。”


    宋渝归:……


    连农活都干上了,她一个千金小姐来乡下倒是很习惯。


    “对了妻君。”


    沈惜枝想到什么,仰起脑袋。


    “我们家也有地呀,今年要不要也种些稻子?”


    大米可以卖给粮行,也可以自己吃,总之能省些银子。


    她在嫁到宋家之前就想过,如果,如果宋渝归对她好的话,她也会和宋渝归好好过日子的,平日她在外面卖猪,她便操持家务农务。


    种稻子她也是想过的,只是从前妻子对她不好,她便没有提起,可如今……


    如今已经不一样了,她自然得处处为家里着想,更何况妻君说如果要修房子,她的钱暂且还不够,钱不够,她怎么能再在家里待着,妻君为了家里起早贪黑,她也该做点什么,补贴家用才是。


    谁知,妻君又拒绝了她!


    哼哼哼。


    “种地太累了,你跟在我身边帮我数钱就好,我已经把地租出去了。”


    沈惜枝:???


    “什么时候的事,你不是说过今年可以种地吗?”


    宋渝归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就昨天的事,我说的时候我们一穷二白,自然是宁愿辛苦些多赚银子,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没那么穷了,何必再如此辛苦。”


    她年纪还不大,不想过劳死好吗。


    沈惜枝嘟着嘴依偎在她怀里,“那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们俩住的房子,可是她一点也出不了力。


    心里总是有些闷闷的。


    “你可以帮我收钱啊,有时候来买肉的人多,我都不知道谁给钱了谁没给钱,你可以帮我看着,好不好?”


    犹豫了一会儿,沈惜枝才勉强答应,“那好吧,那我明日和你去镇上。”


    沈惜枝的月事通常来五日左右,今天已经是第五日了,只有一点点,明天可以出门。


    “嗯。”


    宋渝归也不想把人扔在家里,她这几天越看越惊讶于剧情的影响力,女主居然像小说前期一般和男主相处起来,唯一不同的只有……自家反派媳妇儿没有去捣乱。


    池厢月不同于惜枝,她没办法对池厢月去说男主坏话,但这种情况下,显然也不适合将惜枝留下。


    万一被剧情影响,出事就完蛋了。


    不把人带在身边,她怎能安心。


    第65章  胡言乱语


    两人走在黄土地上,宋渝归与媳妇儿说了会儿话后看着推车里的竹条,挑了挑眉,“池姑娘给你弄的?”


    “嗯,我想编几个新的竹篮,以后买菜可以用,李大娘也托我帮她编一个。”


    “哟,小枝儿真是心灵手巧,什么都会做。”


    “你怎么又打趣我。”


    小枝儿脸颊红红,羞涩的垂下眼睫不敢看人。


    宋渝归还调笑她,“这哪是打趣,本就是事实。”


    沈惜枝可能身子骨弱了一点,但手上功夫一向很到位,平日里做饭绣花编竹篓,都十分精巧好看。


    她不愿再和妻子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妻子一夸她,她虽然脸上很不好意思,但心里就是高兴的紧。


    两人在摊子上摆好新鲜的肉,又让惜枝拿着钱去买包子吃。


    她照旧买了三个肉包两个素包,送到妻子面前,“妻君吃。”


    宋渝归低头看了一眼,提出要求,“我要吃你的。”


    沈惜枝一顿,眨了眨眼,颇为不好意思,“我的是素包呀,妻君不喜欢的。”


    “哪有不喜欢,上回我不是吃过吗?”


    “哦,那好吧。”


    想到上回她咬了一大口她的包子,沈惜枝忍不住叮嘱,“你别吃太多呀,我也要吃的。”


    小媳妇儿也知道多吃点了,宋渝归轻轻一笑,真的没有吃多,就吃了半个,不像上回只给她留了个底。


    沈惜枝望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低下头小口小口啃包子。


    面前又出现个白胖胖泛着热气的包子,抬眸,宋渝归笑眯眯道,“我的也给你吃,你可以吃大口些。”


    她想到在街上与人交换包子吃,小脸儿愈加红艳,这种事素来只有她能做的心安理得,她总是很不好意思的。


    “在外面……”


    “可是你上次都吃了。”


    宋渝归疑惑,真的很不解为什么上次都吃,偏这次不吃。


    小姑娘轻咬了咬唇,扭捏想,


    是啊,上次都吃了,这次再吃又能怎样?


    不点而赤的丹红薄唇一点一点凑过来,就着宋渝归的手,咬了她自己能力范围的一大口。


    腮帮子已经塞满了,努力嚼了嚼,双眸溢着纯然欢喜。


    又被周围善意的笑声弄的猛然低头。


    都,都说了在外面,她们会说闲话的,妻君还要我吃……


    宋渝归不知沈惜枝在扭扭捏捏想什么,她一边嘴里叼着包子,一边热情卖肉。


    吃完早饭后,沈惜枝也静下心思,人多就帮忙收钱,人少或是没人时就坐下编小竹筐,不消一会儿编了好几个,各个精致漂亮,竹条编的很密。


    来往客人有感兴趣的,不由笑道,“好生漂亮的竹篮,是你夫人做的吗?”


    “是,内人手巧,做的确实漂亮。”


    她毫不犹豫夸赞。


    对方也跟着她夸。


    沈惜枝纤长白皙的十指本灵活熟练翻飞着编竹篮,听见两人连番夸她,不由停下。


    紧张的捏着竹条。


    女子笑道,“我若多买几斤肉,可否送我一个竹篮?”


    宋渝归一愣,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扭头去看惜枝,这事儿她做不了主。


    可惜枝却半点不犹豫,眸光亮了亮,立马开口答应,“可以啊,姑娘,买五斤以上我们便赠一个篮子。”


    什么!五斤以上就赠我老婆亲手做的篮子?


    我也想买TVT。


    五斤其实不算少,非六口之家或富裕人家,轻易不会一次性买这样多,巧了,那女子家便刚好有七口人,家境也算不错,五斤于她而言不算多。


    她没有犹豫,买了两斤板油三斤五花。


    沈惜枝任她挑选自己做的篮子,将她买的肉放进了篮子里,拎给她提着走。


    自此,每来一名客人,她便大着胆子红着脸招呼,“买五斤肉多送一个篮子哦,我刚刚编的,还很新呢。”


    有的客人委婉拒绝,仍是只买了些许回去,但也有为着优惠一口气买五斤的,肉倒是卖的比平时快了一些,时到中午便卖完了。


    两人去钱庄存了银钱。


    那么多铜板,自然不可能存放在家里。


    存完钱后留在小镇上随意吃了午饭才回去。


    这几天池厢月和男主在一起,只记得来吃晚饭了,午饭都不来,她们也就没再回去做午饭,饿着肚子赶回村累得慌。


    晚饭时,池厢月又准时出现,期待的坐在饭桌上。


    “你这两天一直和宋星川玩?”


    池厢月:“对啊对啊,你每天都去镇上,惜枝又不和我说话怕你吃醋,我无聊嘛。”


    宋渝归默默看了惜枝一眼,她倒是不知道惜枝不和女主说话这件事,理由还是怕她吃醋。


    怪不得女主都无聊到天天和男主在一起了。


    “那你和宋星川平时都玩什么,割猪草还是砍柴?”


    都是她很喜欢的活儿。


    说到这,池厢月便有些愁眉苦脸的,“我帮他种地,他说最近忙不能和我去山上,必须把地种完才能跟我去。”


    宋渝归惊讶:“还种着呢。”


    “嗯,是啊,不种不行,他家就他一个人种地,他娘身体不好,不能操劳,他一个人种的太慢了。”


    池厢月心里苦。


    她是精力旺盛热爱干活,但也不能天天干一样的活啊,一开始多有兴趣后头都被磨灭了。


    宋渝归见女主其实多有不情愿,眼里闪过一道暗芒,“村子里除了宋星川也有旁人,若他如此忙碌的话,你不妨去找别人玩呢?”


    池厢月闻言,双手撑着脸,神色却更苦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一睡醒就想去找宋星川,好像跟他一起玩格外有意思似的,可明明种地累死了,我腰都直不起来了。”


    听见这番话,宋渝归终于确认下来,是剧情没跑了。


    剧情在指引女主做出和小说里一样的选择。


    “那你明日还要去找他吗?”


    “不知道,我不想去了,等他什么时候种完地,我再和他玩吧。”


    话是这么说,第二天夕阳西下,便见池厢月满是疲惫的回来,与她们吐槽,“说好不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一亮突然就想去了,累一天,要死了。”


    宋渝归:……


    这么折腾女主,果然是傻逼男作者写的。


    她嘴角抽了抽,“辛苦你了,我今日在镇上买了乌鸡,你一会儿多喝几碗鸡汤补补。”


    池厢月悲痛,“是得好好补补,我都瘦了!”


    她生性爱吃肉,身形匀称,看着就很健康有力气,但现在,都跟着宋星川累瘦了!


    “是瘦了,你一个千金小姐,难为你做这些农活。”


    “哎,我忍不住,今天觉得累,睡一觉起来又好像把那些累都忘掉了。”


    宋星川身上是有什么魔力不成?


    难道我心悦他,才会每日心心念念要帮他干活?


    池厢月越想越心惊,我喜欢他?


    不能吧,他生的也并不出色啊,还没我那被砍了头的远房堂哥好看呢。


    她有些不愿意接受这件事,晚上食欲都少了。


    宋渝归见她只吃了一碗,没忍住问,“不是说要补补吗?”


    “哎,吃不下,吃不下。”


    满心都是忧愁。


    如果她喜欢上宋星川,那她这辈子完蛋了。


    她是觉得乡下的生活十分新鲜,也很喜欢村民淳朴的性子,但这不代表,她要留在这里。


    她迟早还是要回去的,无论是去江南还是回京城,总之不可能留在一个小村子里,当平平无奇的乡野村妇。


    可……听说书人讲,感情一事总是叫人没有防备的,若喜欢上一个人,便会抛却一切想与他在一起。


    池厢月扪心自问自然是不愿的,偏偏有一道声音,一直引诱她,将她的心神都往宋星川身上引。


    难道这就是不可违逆的真心吗?


    靠,池厢月要愁死了。


    “你生在富贵人家,自幼父母爱护,亲人疼宠,凡事不能只考虑自己,或许也该多想想身边人。”


    宋渝归不动声色道。


    若是寻常人,她自然不会要求人家处处为父母亲人,但女主……那宋星川能是什么良配吗?


    多想想她爹,最好一想到爹就清醒了赶紧把宋星川踢出局。


    池厢月呆呆的,似乎也想了很多人,但想的最多的还是远在京城,娇柔似水的表妹,她没想一直待在这,表妹性情和顺柔软,上哪都是被欺负的,她若在这长久的留下去,表妹被欺负死了都不得而知。


    她曾经想的是,等一切查明,父亲官复原职,她便跟着回京,或者风声小了,她去江南,江南那儿有她母亲的部分资产,可以把表妹接过来,替她好好选一个丰神俊逸的老实男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看谁还敢欺负她。


    但若她留在乡下……


    池厢月万万舍不得把娇滴滴的表妹接过来受苦。


    她认真点头,“我知道了。”


    仿佛要放弃那点莫名的好感一般。


    宋渝归刚松了口气,第二日和妻子卖完肉回来,就见池厢月又在田里就位了。


    ……


    不是,有病吧。


    真喜欢上男主了?


    可这看着也不像啊,每天晚上都很烦的吐槽男主,被剧情驱使倒是比较像,可我媳妇儿为什么至今还是对宋星川没有感觉?


    她狐疑的看了惜枝一眼。


    沈惜枝刚好也在看田野里。


    于是宋渝归眉心狠狠一皱,语气危险,“你在看谁?”


    不能是男主吧?


    “啊,我在看池姑娘呀。”


    哦,不是看男主,危机解除。


    她语气又松软下来,温声问,“池姑娘?池姑娘怎么了。”


    沈惜枝拉了拉妻子的袖子,提醒她,“池姑娘昨日不是说过今天不去田里了吗?怎么又……”


    她也不喜欢宋星川,亦知道渝归姐姐不喜欢宋星川,自然不希望池厢月日日和宋星川在一块儿。


    宋渝归黑脸,“我也不知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嗯嗯。”


    沈惜枝今日也去镇上编了竹篮,她想了个法子,妻君卖猪肉,她就在妻君旁边卖小篮子,一个竹篮两文钱,若买五斤肉就免费送一个竹篮。


    她竹篮编的好看,来看竹篮的竟然比买肉的还多了些。


    卖竹篮得的钱都让沈惜枝自个儿收着了。


    她高兴的在镇上就数了两遍,眼下回家又数了一遍,“妻君,我卖了六个篮子!”


    宋渝归点点头,笑着夸她,“很厉害。”


    话音刚落,绣着青竹的荷包便被女子推过来。


    这荷包扁扁的,里面仅装了十二文,她编织一日的篮子,除了十二文是客人单买,剩余的都是跟着肉送出去了。


    “给你吧。”


    可现在,她把这仅有的十二文给了我。


    宋渝归低头望去,微微抿唇,“给我做什么,我有钱,这是你辛苦赚的钱,该自己留着。”


    沈惜枝摇摇头,“不是的,妻君辛苦赚的钱也会分与我,那我赚的钱自然该分给妻君。”


    “我是分给你,你现在可是全部都给我了。”


    山间传来微风,不知吹动了谁的心房。


    只见屋内身形纤细的女子,一字一句认真道,“对,因为我很喜欢你,所以全部都想给你。”


    轰的一声,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炸开了,她清楚看见,惜枝对她的喜欢,远比她的,要更浓,更厚,如此情谊,怎有人舍得辜负?


    宋渝归低下头,唇角上扬的弧度压都压不住,低咳几声,接过钱袋子,“好吧,这个给我,我今日赚的归你了。”


    沈惜枝眼睛睁了睁,似没想到自家妻子也有这样大方的一日。


    不,也不能说她不大方,她要生气的。


    女子眉眼间缓缓浸染笑意,用力点头,“嗯,先放在我这里,等以后要用了再给你花。”


    嘿,真有意思,你的钱给我花,我的钱还给我花。


    宋渝归觉得媳妇儿挺不会算数的,人也笨,还好碰上她这种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社会好青年,不然得被骗的渣都不剩。


    池厢月就在两人浓情蜜意时砰砰敲门。


    两人不约而同皱了眉,到底是谁这样没有眼力见?


    然而开门望去,站在外面的居然是满头大汗的女主。


    宋渝归惊讶,“你不是在给宋星川干活吗,怎么跑这来了?”


    池厢月被放进来,快步往屋里走,当自己家一样给自己倒水喝水,最后竹节杯被砰的一声贯在桌子上,隐约可见一个裂纹。


    宋渝归:……


    她的无语池厢月没有发现,皱着眉不解,“我一大早不知为何就特别想去宋星川家干活,真是见鬼了直到方才看见你与惜枝回来,一瞬间像是惊醒一样,又不想干活了,看宋星川就烦,所以骂了他一顿过来了。”


    那可真是见鬼了,“你骂宋星川了?”


    她问。


    池厢月猛猛点头,“自然,谁让他家有这么多活要干啊,都累死我了。”


    宋渝归正在深思她的话,忽而,寻到什么破绽一般,眯了眯眼,“你说你一看到我就醒了?”


    池厢月也觉得奇怪,“对啊,我一看到你就好像所有情绪都回来了,一点不耐烦给别人干活。”


    原版的小说与现在的区别也就是多了一个她,本该早死之人,不正常的女主一碰到她就正常了,那是不是说明……


    宋渝归垂眸沉思,食指曲起抵着下巴,等池厢月走了之后,猛的开口问正捞了谷物要出去喂鸡的媳妇儿,“你这几日见到宋星川,可有动心之感?”


    沈惜枝先是一愣,似乎没听明白妻子说了什么,等反应过来后,眼眸不敢置信的望过去,然后一盆谷物,就这么泼宋渝归脸上了。


    “噗,噗噗,噗!”


    宋渝归闭着眼睛想将谷子从自己嘴里吐出来。


    耳边全是媳妇儿颤抖的声音,“宋渝归你,你混蛋!”


    “我对你这样真心,你却还要疑我!”


    她听见那脚步往外跑去,吓得掸掸脸,连忙就追出去了。


    人家迈着小碎步,她一步抵人家三步,轻易将人捉了回来。


    红着脸不顾她的挣扎,将人打横抱起,抱回屋里一脚踹上门才肯放下,又拦着她不让她走,在小姑娘红着眼眶的怒目瞪视中,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没有疑你,我自然知道你对我的真心,我问一下,问一下嘛。”


    宋渝归缩了缩脖子,等人生气了才觉得自己愚蠢,有什么好问的,惜枝喜欢谁她自己心里没数吗!


    但此时问都已经问出来了,只能将人抱紧,为自己解释道,“我自然不疑你的心,我是问你,你身边有没有一种声音或感受,一直在诱惑你喜欢宋星川?”


    沈惜枝被她强行揽在怀里,也不再挣扎,只偏头看向一处,恨恨道,“只有一道声音总是告诉我,我的妻子根本不喜欢我!”


    “胡言乱语。”


    宋渝归松开她些许,握着女子尖细滑腻的下巴,将她转回来搂在怀里,又亲了亲她委屈发红的眼尾,“我喜欢你的,不要说这种话。”


    她垂眸一下一下将人吻着,吻了好久,沈惜枝情绪才好了一些。


    “只是问一问,现在我知道答案了,以后你也会知道答案的。”


    她并没有准备把自己的秘密藏一辈子,若连枕边人都要一直防着,那多累啊。


    从前不说是不信任,现在不同了。


    沈惜枝气抖冷,什么现在以后的答案,你就是不信任我。


    她气的拧了宋渝归一把。


    宋渝归那点肉刚被她掐住,便下意识痛呼一声,然后反应过来,哎,不疼哎。


    她低头望去,小媳妇儿脸都黑了。


    我压根没舍得用力,她叫什么叫!


    “咳。”


    心虚一笑,重新把媳妇儿揽入怀中,小脸被迫埋在她怀里,无法再瞪她。


    “我知道你心疼我了,方才都是我故意叫出来逗你的。”


    沈惜枝:你瞧我像个傻子吗。


    “好了好了,我们不想这个了,我哄哄你,你便不要与我生气了可好?”


    她环着沈惜枝的腰晃了晃,轻声道。


    沈惜枝抿唇,不说话,屋里便安静下来。


    宋渝归指尖蜷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在心中骂自己,让你嘴贱,就是不问又怎么了,猜个差不离就好了,非得知道这么清楚,就你事多!


    却不想沈惜枝蹙了蹙两道细长烟眉,更加生气的推了她一把,看向她,“不是说要哄我吗,你怎又说话不算话!”


    言语间已经很生气了。


    说好不再疑心我又疑心我,说要哄我也不哄,王八蛋宋渝归!


    第66章  新来的女子


    沈惜枝被气的发抖,宋渝归将人抱在怀里,好说歹说哄了半天才算好。


    小姑娘只用一双含着一层薄薄水雾的眼睛望她,瞧着是受了不得了的委屈,轻咬唇瓣,“你若实在疑心我,我便是不做你妻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亲了亲嘴巴,“不许胡说,我没有疑心你,我信你的,你最喜欢的自然是我,只能是我。”


    沈惜枝听她自信发言,含幽带怨的嗔了她一眼,心想,既如此为何还要这般在意宋星川,总将我与他牵扯到一处?


    但这些话她并未说出口,长睫覆住幽暗的眼眸,安静被亲。


    唇瓣被人轻轻叼在嘴里,用牙齿细细研磨。


    今日天色好,不冷不热的,雪白的衣衫不知何时被褪尽了,露出更加莹白的肌肤,手指在臀缝下轻轻摩挲,嫣红芯儿在人手中轻颤,任人欺凌。


    沈惜枝只是靠在妻子身上,咬着牙纤细身子一颤一颤的,强忍一波又一波欢快。


    “你总是这样欺负我。”


    那声音带着气音,哽咽委屈,宋渝归心早便软成一片了,侧首蹭蹭她的脸,温声哄,“不欺负你,让你高兴一下好不好?”


    高兴……


    明明只是她自己高兴,我才不会,才不会为这种事高兴呢……


    沈惜枝双眸失神的想。


    然后漂亮的眼睛便开始落下泪来,进出的手指带着湿意,复又来捂住她的嘴巴。


    深夜迢迢,又长又安静,仿佛她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一样。


    第二日,睡到天微微亮,宋渝归才睁开眼,抽出自己藏在被窝里的手,大拇指已泡到有些发白了,媳妇儿还沉沉睡着,她昨儿被折腾的不轻,是生着气睡着的,眼下还是不要喊她了,多休息会儿也好。


    宋渝归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一个人去镇上卖肉。


    好些客人已经习惯了人家妻妻黏在一起卖肉,骤然只来了一个人还感觉奇怪,问了几句,“你夫人不来吗,我还想要她的竹篮呢。”


    “嗯,她今日在家休息。”


    “那她明日还来吗?”


    “明日来的,明日我就带她过来。”


    昨晚是闹得太过了,即使垫上旧衣服,床单都被弄湿了,可见她有多欺负人,因此才舍不得叫人起床,怕她累着,今晚一定不这么干了。


    那女子听闻沈惜枝明日会来,便道,“那我今日先不买了,明天买吧。”


    有便宜谁能忍着不占,宋渝归也没说什么,温和的与人挥手道别。


    没了惜枝在身边帮她,肉好似是卖的更慢一点了。


    直到下午才卖完,她想了想,离开镇子前去买了些许蜜饯,媳妇儿今天一个人在家,指不定生气着呢,自然得好好哄哄,也不知男主那不要脸的有没有去纠缠我媳妇儿。


    她担忧宋星川会纠缠惜枝,也担忧惜枝会被剧情影响,若不是昨夜实在太累了,她是不会把人单独留在家里的。


    宋渝归心里有事,推着车快步往家走,走到小土坡下面一看,差点晕过去,死男主果然在我家门口!


    女主也在他身边,惜枝也在院子里,他还偷瞟我老婆!


    黑脸过去,车轮重重碾压石子,发出沉闷的声音,快到家时,她扔下推车,一下站到了宋星川面前,隔绝他的视线,笑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堂弟来了啊,是来寻我的?”


    宋星川见到宋渝归,不知为何竟有些怕了,后退半步,紧张的手指攥紧,低下头神情极不自然,磕磕绊绊道,“不,不是,我是来送厢月回家的。”


    宋渝归扭头看了眼池厢月心如死灰的表情,暗叹一声,好家伙,又去给男主干活了。


    “你都已经把我送到了就赶紧回去吧,明日不去你那了,累得要死,我说要帮你干活你还真好意思让我干啊,脸皮子比我还厚。”


    池厢月见到宋渝归的一瞬间,忽而又找回了自我,满心的怨气都要溢出来了,看见宋星川就烦。


    这几日被她给多了好脸,没见过她说话这么难听,宋星川微黑的脸有些尴尬发红,他想说是池厢月自己要干活的,但……他也确实有私心,没有多加劝阻,想着两个人能更快一些,不然他自己种不完的。


    “抱,抱歉,那你明日别来了,等田里的事忙完了,我去山上打野味给你。”


    乡下人就算家境殷实也富不到哪去,只能以此回报池厢月。


    但池厢月又不是没打过野味,她也参加过皇家猎场,与皇子诸侯一同狩猎,甚至为爱干净又嘴馋的小表妹亲手烤过猎物,她稀罕吗?


    “不用,下次别来找我了,看见你我就觉得累。”想到自己辛勤劳作的日日夜夜,破防了。


    她这话更是难听,明明前面还好好的,对他也多有亲近,现在好像突然就生气了一样。


    宋星川抿了抿唇,人家厌烦他,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池厢月确实帮他干了很多活,他心里亦很是感谢。


    “好,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低低的说了一声,视线却又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往院里看了最后一眼,方才还好好同池厢月说话的女子此时看上去有些生气,鼓着脸颊,偏过头去,一言不发。


    是不喜欢堂姐吗?


    宋渝归不知宋星川在心里想这些,否则一定要气的把他揪回来骂一顿,没人喜欢的人是你,我老婆喜欢我爱我,我们天下第一好!!!


    宋星川走后,池厢月还在背后骂骂咧咧,宋渝归却松了口气,女主没有真的爱上男主,惜枝也没搭理他。


    打开栅栏,见妻子好好坐在椅子上,始终不向她走来也不唤她,一言不发,忽而发现了不对。


    我老婆又生气了TVT。


    她走上前去,声音颇为小心翼翼,主动告知,“惜枝,我回来了。”


    沈惜枝淡淡望她一眼,又将视线挪开,压根不理她。


    心里想着,我是聋了还是瞎了,听不见你的声音也看不见你的人?


    “我还给你买了蜜饯!”


    她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递过去,没人接。


    空气中涌动着名为寂静的情绪。


    咳,不尴尬不尴尬,自家老婆尴尬什么。


    她主动把蜜饯放在惜枝的腿上。


    沈惜枝垂眸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


    宋渝归:……


    天杀的我媳妇儿为什么这么难哄!


    “是不是我今日留你一个人在镇上,你不高兴了?”


    她温声问。


    沈惜枝冷冷望她一眼,复又挪开视线,不搭理她。


    池厢月见两人又吵架了,从外面跳进来,蹲在沈惜枝旁边仰头问,“你欺负惜枝了?”


    宋渝归:……


    她不服,这怎么能叫欺负呢,床上的事不叫欺负的,池厢月单身狗一个根本不懂!


    “没有。”


    “那惜枝为什么不理你?”


    “不知道。”


    她一脸无辜,惹得沈惜枝更生气,一手抓住那包蜜饯,猛的站起来,瞪了她一眼便往屋里去。


    一见人真生气了,再不哄今晚怕是得打地铺,连忙将池厢月赶走,“你先回去吧,我急着哄媳妇儿没空招待你。”


    “又来了,好像世上就你有媳妇儿一般,哼,回去就回去,我一会儿过来吃晚饭,还有事要和你们说呢!”


    经过昨日与今日,一见到宋渝归理智就回来的事,她也渐渐摸出些许门道来。


    好像只要和渝归在一起,她就会清醒很多,不再一直想着帮宋星川干活。


    宋渝归赶了人,连忙进去追媳妇儿。


    沈惜枝正坐在榻上,脸色冷凝,瞧着就不好哄。


    她凑上去亲了亲对方的唇瓣,笑了,再生气,只要别不让她碰,就还能哄好。


    “好惜枝,是气我今日去镇上没带你吗?”


    沈惜枝不言不语,便是默认了。


    她今日睡醒,身侧的位置早都凉了,宋渝归王八蛋,说好每日带我去镇上的,又骗我!


    地昨儿刚打扫过,今日看起来又扫了一遍,纤尘不染,宋渝归半跪在人身前,为自己辩解,“不是我不想带你,我这不是怕累着你吗,你昨晚……多有辛苦,睡的又晚,我舍不得吵醒你。”


    沈惜枝知道她也是为自己想,是关切她,但就是会生气,闭眸独自生了一会儿气,再睁眼,已经把早上发现被一个人抛下时的孤寂感压下去了,只一句,“日后不许替我做决定,我没有说累,也没有说不想去镇上,你便不能将我一人扔下。”


    可宋渝归一脸无辜,“你说累了呀,你昨晚一直喊累,不然我也不能如此轻易就放过你。”


    沈惜枝:……


    你有病吧!


    她气呼呼的,脸上的冷色瞬间消散,又瞪妻子,“床上不算!!!”


    哪有人把床榻上说的话当真的啊!


    宋渝归大笨蛋!


    她用眼睛都快把宋渝归骂死了。


    宋渝归心虚不敢看她,小声叨叨,“那我怕你累嘛,你不愿,不愿我下次不这样就好了嘛。”


    她答应下来,才叫沈惜枝心里的气稍稍平息,却又是凶巴巴的瞪她,“你方才在外面都看见了吧?”


    宋渝归茫然,“看见什么了?”


    我啥也没看见啊。


    “我一句话都没与你堂弟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宋渝归:……


    “你以后别再拿这件事疑心我了,我才不喜欢你堂弟,一点也不喜欢,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本来也不觉得宋星川如何,只当个寻常远亲,但妻子屡屡在意他,屡屡疑心她,她不可能恨上自己妻子,便牵连了宋星川。


    都怪宋星川,是她引妻子疑心的,每日来我们面前逛什么逛,他不能消失的彻底一些吗!


    “哦,知道啦,先前都是我胡说八道的,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宋渝归一点一点凑过去,先是拉拉大反派小手,见她并不反抗,心神才定下来了,转而与她同坐床沿上,将人揽进怀里,“我问一问嘛,池姑娘说心里总有一个声音指引去找宋星川,我就好奇你有没有,不是真的疑心你。”


    她今日解释的比昨日好多了,更叫人相信些,沈惜枝面色渐渐温柔下来,转身与宋渝归抱在一起,“原是这样,但我没有哦,我不喜欢你堂弟的,看见他就很烦很烦。”


    “嗯,我就知道你跟我是一条心的。”


    宋渝归低头亲亲老婆脸,亲亲老婆嘴。


    沈惜枝耳朵尖染上薄薄的晕红,异常漂亮。


    “嗯,你是我妻子,我自然和你一条心。”


    她说话也好听极了。


    声音渐渐含在嘴巴里,透不出来,人被亲吻了个结结实实。


    晚饭时,池厢月蔫头耷脑的过来了。


    坐下也是失魂落魄的,直到眼前出现两道色泽鲜艳诱人的菜肴,她被香味馋的掉口水,下意识要按惯例抬头夸人,却不由一愣,疑惑,“惜枝,你嘴巴怎么好像肿了,被蚊虫叮咬了吗?我那里有驱蚊虫的药,要不要给你一点?”


    沈惜枝:……


    她莫名瞥了池厢月一眼,不言不语出去了。


    理都不理。


    池厢月一头雾水。


    宋渝归摇头,心想人没有对象还是不成,瞧瞧,这不就闹出笑话了?


    偏对方又因一无所知,求知若渴的看向宋渝归。


    ……


    “你……没事,你还小,你不懂不是你的问题。”


    “我不小了啊,我今年都十九了。”


    要不是家里突然出事,她都该议亲了,哪里小了。


    啊,女主十九吗?


    她有些忘了,但年龄不重要,只是没想到十九岁了还能这般单纯。


    “先吃饭吧,别问这些了。”


    她不能说,否则惜枝定会羞的跑出去,不见她们了。


    池厢月也没有刨根问底,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在心里藏着,实在受不住了,吃饭时忽而提起,“我明日能和你们一起去镇上卖猪吗?”


    宋渝归:?


    “为何忽然有这个想法。”


    之前她就提过,但不是因为起不来放弃了吗。


    池厢月苦恼,“我不想种地啊!”


    种地多苦,她吃饱了撑得吗每天跑去给人种地,还不如去卖肉呢。


    “可是我寅时就得起身了。”


    宋渝归摊了摊手掌,寅时天都没亮呢,女主能起得来?


    池厢月咬牙,“那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困一点就困一点,总比跟人种地好吧?


    她既坚持,宋渝归也并未回绝,一口答应下来。


    起码也要试试,人力能不能与剧情相抗衡,剧情究竟能影响她们多深。


    春日多滋润,总是隔几天便要下一场雨,第二日起身,宋渝归推着车出去,便发现土地湿润,昨晚下过雨了。


    只是她们睡得早,没有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罢了。


    正想着,下意识就要将车推走,沈惜枝想起什么,抬手欲拉妻子,正好隔壁的门也开了,走出来一穿着利落白衣,却身形疲惫,眼底乌青的少女。


    对方见了她们才稍微精神些许,“渝归,惜枝,我起来了!”


    真是见了鬼了,刚起来就有一股十分想去宋星川家干活的感觉,但一看见渝归和惜枝,那种感觉就消散了,更想和她们一起玩。


    她心里暗暗想,难不成是宋星川给我下蛊了?


    解蛊的法子便在渝归身上?


    太吓人了,乡下好可怕QAQ。


    见女主还真起了,宋渝归诧异一瞬,便点点头,“那走吧,我先去杀猪,杀完猪再去镇上卖肉。”


    杀猪一直是池厢月感兴趣的活动,她听闻,眼睛瞬间一亮,“我去看看我去看看,我看着你杀!”


    三人一同去了养猪场,从里头挑出一只膘肥体壮的肥猪来,用绳子绑住四肢。


    沈惜枝素来胆小,被留在屋外,池厢月说什么都要观摩,宋渝归才让她在院子里看着了。


    半刻钟之后,两人出来,池厢月困意过去,精神处于亢奋之中不停拉着宋渝归问,“你看我能杀一头猪吗,你能不能让我杀一头试试?”


    ……


    “不行,你没杀过,我怕你杀坏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让我试试吧,我感觉我已经学会了!”


    看人家杀一遍猪就算学会了,那天底下该都是杀猪匠了。


    “让你爹给你买一头猪杀一下。”


    “啊,我爹若知道我要做这等不文雅之事,肯定不会答应的。”


    池厢月苦恼。


    宋渝归本在偷摸妻子小手,闻言讶异回头,“你爹还没习惯你与文雅二字扯不上关系的事吗?”


    池厢月沉默,看了她一眼,她便懂了,都是父母的期望罢了,想当初她爹也不能接受她不肯女承父业。


    一直不接受。


    三人行到镇上,这次也不用惜枝去买包子了,池厢月脚程快,人也活泼好动,主动揽了这个活儿,不消一会儿就拎着整整一屉大包子回来,有荤有素。


    她仔细将几个素包取给沈惜枝,还颇为不理解,“肉的好吃啊,怎么你们都爱吃素的呢?”


    “你们?还有谁爱吃素的。”


    她随口问了一句。


    “我表妹啊,我表妹跟我出门总是吃素的多,荤的只肯吃一两口,娇气死了。”


    宋渝归不是第一次听她说表妹了,随口便问,“你与你表妹关系很好?”


    “那是自然,我表妹最喜欢与我玩了,从小就是我的小跟屁虫,她母亲早逝,我心疼她,平时多护了她几次,她便在我身边赖下了,也不知我来了这里几个月,表妹有没有想我。”


    提到此事池厢月就忧愁,以表妹容易招惹坏人的体质,可别真给人欺负了去。


    舅舅官位也不低啊,怎么能让女儿这么被欺负呢?


    旁人半点不忌惮他的吗?


    宋渝归听出两人姐妹情深了,点点头,也没追问什么。


    池厢月只好去和沈惜枝说话。


    沈惜枝手里正编着竹篮呢,她又觉得新鲜,凑上去也要学。


    缠人的很,让人不得不教她。


    编老半天才出来一个,但是那些来的客人都不要她编的竹篮。


    无论是买还是送,都只要沈惜枝编的。


    池厢月:气抖冷。


    就算后来渝归心疼惜枝手疼,不许她再编了,旁人过来看见池厢月编的竹篮,也只会选择不要!


    把第一次亲自做手工的池大小姐气了个半死,“哼,明明就编的很好,真是不识货!”


    她骂了一通,自己宝贝似的捧着亲手做的竹篮,心想,不要就不要,我自己留着用。


    这肉卖到下午才卖完了,三人在镇上吃了午饭,池厢月大手一挥,请她们吃了一桌子好菜,边吃边点评,“不如惜枝做的,惜枝做的最好吃了,好惜枝,我们晚上吃什么?我去给你们买菜成吗?”


    她眼巴巴的,午饭还在吃,已然惦记上晚饭了。


    沈惜枝即使吃着她的饭也十分不为所动,半点不向着她,轻声道,“我听妻君的,妻君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宋渝归顿时坐直身子:支棱起来了。


    池厢月:……


    哦,求错人了。


    差点忘了沈惜枝一心只有她妻子。


    她又看向宋渝归,满脸渴盼,人生苦短,除了吃,还哪有乐趣!


    对方笑眯眯的,问,“你现在心里还想去宋星川家干活吗?”


    池厢月连连摇头,“不啊,不想,我一日都未想起他了!真不明白先前怎会想去他家干活啊,疯了不成!”


    她对自己的行为也很是不解,更加坚信宋星川许是给她下了什么蛊控制她!


    听她说不想,宋渝归便很满意了,点点头,“你想吃什么就去买一点吧,但不要买太多,惜枝会累的。”


    “好好好!我和惜枝也是朋友,能不为着惜枝着想嘛。”


    池厢月眯着眼眸,心情显然十分愉悦,吃完饭就去挑菜了,挑了许多回来,但都不是容易坏的,今日吃不完还能放着明日吃。


    “怎买了好几块牛肉?”


    “都是不同部位的,好吃着呢,你们想做哪个部位都行。”


    “有吊龙啊,那回头煮火锅吃吧。”


    池厢月又听见陌生的名字,扭头好奇问,“火锅是什么?”


    沈惜枝也茫然看过来,宋渝归迟疑,手指比划了一下,“嗯……大概就是,锅子?你们应该知道的,煮个汤,然后往里面放各种菜。”


    “你是说暖锅?那确实吃过,也确实很久没吃了。”


    本来天冷极适合吃暖锅的,但今年天最冷的时候她被赶来这穷苦的乡下了,没有人照顾帮忙,哪能想吃啥就吃啥啊。


    “明日吃暖锅吧,今日吃鱼香肉丝,再炒个肉沫腐皮。”


    沈惜枝一一记在心里,打算回去再问问该怎么做。


    然而,三人行至小土坡下,却见自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瞧着是低调的深色,四方缀着的明珠却不俗。


    旁边守着一利落女子,长发束成马尾,手中抱剑,警惕的看着四周,直到转身看见她们三人,才打开马车的帘子,向里面说了一句什么。


    第67章  是小表妹啊


    宋渝归将妻子拉到身后,总觉得那持剑女子来者不善。


    沈惜枝被人护着,紧张的捏住妻子一点衣角,从她背后探出头去,浓稠艳色下满是担忧,“渝归姐姐,这是谁呀,怎停在我们家门口了?”


    “不知道,我上前去问一问,你在这等我。”


    “哎,那不行。”


    眼见妻子就要一个人上去,沈惜枝连忙松了她的衣角,改为抱着她手臂,不悦道,“要去一起去,你不能让我等你,我才不等你呢。”


    两人说话间,马车里已缓缓走下一烟紫长裙,容色倾城如水出芙蓉的女子。


    池厢月从看见马车时便有所怀疑,此时已然瞪大眼睛,面上瞬间浮现些许喜色,与身侧沈惜枝道,“你俩不用争了,不是来找你们的,是来找我的。”


    “啊?”


    宋渝归正疑惑着,只见那女子站在山野间,娇娇唤了一声,“表姐!”


    便从上面提着裙摆,小跑着奔下来,池厢月连忙伸手去接,一边接一边操心道,“慢点慢点,别摔了。”


    直到对方乳燕投怀般摔进她怀里,被她一把拥住。


    耳边是美人儿吐气如兰的声音,


    “表姐,我来找你了,你想我吗。”


    池厢月贪恋的抱住表妹柔软的腰身,带着她双脚离地转了两圈,毫不犹豫肯定道,“想,我当然想你,还想偷偷回去看你呢,你怎么自己过来了,跟舅舅说过没?”


    女子陷在表姐怀里,轻轻摇头,“没有说过,父亲不让我来,我偷偷来的。”


    初见表妹的喜悦褪去,听到她是偷跑来的,池厢月:?


    “你疯了不成?!这是什么世道,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子出门在外有多危险,怎敢偷跑出来,还就,就带了一个人?”


    就带了一个侍女!


    池厢月不敢置信,连忙在表妹身上摸摸摸,没缺胳膊少腿儿吧?


    “流筝很厉害的。”


    她这样说,也不能打消池厢月心里的后怕,瞪了她一眼,心在方才得知她是偷跑出来的后跳的极快,摸过一遍,确认她人好好的,才松了半口气,想起旁边两个目瞪口呆的好友来。


    连忙转身向她们介绍,“对了,渝归,惜枝,这是我表妹,楚晚棠,你们唤她棠棠就好了。”


    竟是女主表妹,小说里好像不曾提过,也是因蝴蝶效应出现的人吗?


    宋渝归心想着,面上笑了笑,与人和气的打招呼,“楚姑娘好。”


    至于棠棠什么的,一听就是亲近之人才能唤的,她都没好意思叫惜枝枝枝,哪会喊人家棠棠啊,不得被惜枝咬死。


    身后妻子好奇的看了楚晚棠几眼,也跟着一块儿打了招呼。


    楚晚棠笑着回应,心里却想着,方才表姐就是和她们一道儿回来的吗,还有说有笑的。


    果然,我不在,表姐就要被旁人抢去了。


    女子依在表姐身边,手指已经主动去找表姐的手牵着了,模样亲昵,任是谁都能看出她们关系极好。


    沈惜枝看了一眼,心里莫名有些怪异。


    觉得对方这幅作态十分眼熟。


    “惜枝,晚上可以让棠棠和我们一起吃吗,棠棠没尝过你的手艺,今晚我爹也不会让人送吃的回来,她会饿到的,求你了。”


    池厢月看起来十分渴望,楚晚棠听得眉心狠狠一皱,不敢相信,表姐在向除了我以外的人撒娇?


    没有被牵住的掌心几乎被抠出血来,脸上的温柔笑意反而愈加深了。


    对面女子看着也是美艳动人,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子里竟能养出这般媚气横生的美人儿,难怪表姐和她玩。


    沈惜枝不语,看向宋渝归。


    池厢月就知道,她又找错人了,于是跟着一起看向宋渝归,一双眼睛像湿漉小狗,看的楚晚棠心中不舒服极了。


    一顿饭而已,宋渝归没那么小气,点点头应了。


    “池姑娘和表妹好好叙旧吧,我和惜枝便先进去了。”


    听她答应,池厢月勾了勾唇角,心情十分美丽,“好!那我等会儿过去帮你们洗菜。”


    洗菜?


    楚晚棠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她们怎能让表姐洗菜,表姐在家里从未做过这些活,姑父也不拦着吗?


    “你怎么突然想到来找我了?”


    待两人都走了,池厢月转身拉着表妹问。


    楚晚棠不再想别的,靠进表姐怀里,温声道,“我想你了啊,我都好久没见表姐了,可想你了。”


    池厢月心软的摸摸表妹。


    “我也想你,只是乡下艰苦,我本来想着回去后再找你的。”


    怎能让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来乡下受苦呢。


    楚晚棠摇摇头,“那太久了,我等不了。”


    她等不了那么久,她很想她。


    “我也不想的。”


    池厢月摸摸表妹柔软乌黑的头发,见她身形似有些消减,皱了皱眉,“我不在京城的时候有没有人欺负你?”


    表妹抬起盈盈水眸,望了她一眼,复又低头,轻咬着唇瓣,看上去有些难过,“你知道的……我素来不招旁人喜欢。”


    “他们真欺负你了?他们又欺负你了?!”


    池厢月狠狠拧眉,气的在表妹面前转圈圈,恨不得现在就回京城对那群王八犊子拳打脚踢,我表妹貌若天仙温柔文雅,你们凭什么讨厌她针对她?!


    一个个的眼瞎了吧!


    楚晚棠拉住愤怒中表姐的手臂,反而十分体贴的劝道,“没事的,我不在乎他们,表姐对我好就好了。”


    “说的什么笨蛋话,我就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京城,被人欺负死了也不知反抗,罢了,等我有空回去一趟,偷偷揍他们一顿!”


    听她要为自己出头,表妹眼眸更是愉悦的眯了眯,却道,“如今正在风口上,你还是别去了,我过来与你在一起,不会再被人欺负的。”


    池厢月叹气,“可是乡下没人伺候,住的又是这般,我怕你不习惯。”


    楚晚棠确实挺不习惯的,在表姐没回来之前她一直坐在马车上没有下来,但眼下看见表姐,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让人能够忍受了。


    “没关系,我和表姐在一起就好了。”


    她看起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黏人又乖巧。


    池厢月捏捏表妹软嫩的脸蛋,感叹,“还是这么黏我。”


    “我就喜欢黏着表姐,你知道的。”


    “嗯。”


    “那你晚上和我一起睡吧,我家就两间屋子,然后饭在我朋友这里吃,可好?”


    她说两人一起睡,楚晚棠眼眸倏地亮了,可她又提到她的朋友。


    她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认识了新的朋友。


    表妹眸色渐深,神情却愈发天真,小心翼翼问,“表姐的朋友,是方才两位姑娘吗?”


    “嗯,对,她们做饭可好吃了,多亏有她们在,不然乡下日子实在无趣。”


    楚晚棠见表姐对那两位女子评价十分之高,眸里闪过一道暗色,靠进表姐怀里,轻声道,“这样啊……可是我感觉这两位姑娘好像不大喜欢我。”


    池厢月:?


    “有吗?”


    她诧异,“没有吧,我没看出来啊。”


    楚晚棠低头轻声道,“那许就是我看错了吧,总之有表姐在,旁人再不喜我也欺负不了我的。”


    说罢,她又抬起一双漂亮的眼睛,依赖的看着表姐。


    池厢月摸摸表妹脑袋,“定是你看错了,渝归和惜枝都是很好的人。”


    “嗯。”


    她面上应了,心里却愈发不虞,很好的人?


    你怎能觉得旁人好呢,不过是出来几月而已,就交到了这么好的朋友吗?


    早知道……我该和她一起出来的。


    一开始就不应该放手,现在多了太多她不知道的事。


    “走吧,先进去,我一会儿帮忙洗菜,你坐在旁边等我就好了。”


    楚晚棠抿了抿唇,终于问出来了,“为何要洗菜?”


    “啊,那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光等着吃饭吧,那样不礼貌的,没事,我自己洗,肯定不让你动手。”


    小表妹娇养的好,从小到大没干过粗活,不像池厢月自己囫囵长大的,家人宠着表妹,她自己也疼表妹,定不会让她动手。


    然而小表妹却摇了摇头,模样乖巧,“我不能让表姐一个人洗,我帮你洗吧。”


    她这样说,池厢月心里更加熨帖,哪舍得叫她动手,“不用,你坐着就好了,我很快就能洗完的。”


    楚晚棠被表姐牵着走进院子里,挥舞小翅膀疾驰而来的鸡却吓了她一跳,“表姐!”


    她见鸡往她裙底钻去,吓得连忙抱住池厢月一条胳膊,姿容慌张无措,“表姐,它,它咬我脚!”


    池厢月:“哈?”


    她见表妹怕的很,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忙将表妹打横抱起,避免小鸡在她裙底冲刺寻找光亮。


    之后才无奈道,“鸡不咬人的,你别怕啊,可以试着摸摸它。”


    小表妹抿着唇瓣,抱紧表姐的脖子,说什么都不肯松,“不行,它肯定会咬我的,它一直在我脚边,就是找机会咬我!”


    表妹确信,并说什么也不肯下去,更别提摸摸小鸡了。


    池厢月只得抱着她,“那我把你抱屋里去,你在屋子里坐着,它不进屋的。”


    楚晚棠靠在表姐怀里,这才柔弱点头,“嗯,辛苦表姐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你还没我前两天砍的柴重呢。”


    小表妹:……


    沈惜枝在堂前目睹了一切,放调料时便凑近剁肉的妻子,小声与她咬耳朵,“渝归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池姑娘和她表妹有点奇怪啊。”


    宋渝归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她有个爱吃醋的小媳妇儿,看男子一巴掌,看女子更是两巴掌,为了日子好过,她一眼不敢多看的。


    因此神情清澈又茫然,“嗯?池姑娘和她表妹怎么了。”


    沈惜枝见她如此,便知她没有多看,无论池姑娘的表妹生的多么天香国色,她一点都没看。


    沈惜枝本不是不许她看的意思,但见她真的不在意旁人,不在意美色,只一心在意她,心中还是有欣喜不断的涌现出来。


    黏黏糊糊缠上去,吻了妻子的唇角一下,楚晚棠在表姐的怀里抬头,恰好看见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


    察觉到揽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池厢月疑惑,“怎么了?”


    “没,没事。”


    小表妹俏脸泛上一层薄红,被人放在凳子上,才微微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显然是女子房间,有一张梳妆台,上面摆着些许首饰,“你平日都在这里吃饭吗?”


    她温声问。


    “嗯,本地的厨子做饭太难吃了,没有惜枝做得好。”


    楚晚棠突然有些生气恼怒,就知道表姐满脑子都是吃。


    若是哪天有个做饭好吃的人想与她结成连理,她怕是也会欣然答应。


    这种事光想一想都气人的慌。


    池厢月哄着表妹在这坐一会儿,她去洗今晚要用的菜。


    楚晚棠不自在极了,毕竟是在旁人家里,若是姑父家还好,偏偏这两人她也不认识。


    沈惜枝怕对方不自在,进去替她倒了一杯水,但她本就不擅与外人言语,便连话都没有说。


    听见对方站起身道谢,也只是点了点头。


    宋渝归更是,见妻子已经去倒水了,便一心剁肉。


    直到池厢月洗完菜进来,替她接了剁肉的活,楚晚棠才从屋子里站起身,缓缓往外走。


    好奇的看着表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哦,渝归说今晚吃肉沫腐皮,我在剁肉沫呢。”


    “这是何菜,我怎没有听过?”


    “渝归的菜,她很多菜我都没听过也没吃过,你定也不曾吃过,下次我再带你来蹭饭。”


    池厢月自然道。


    下次还要来啊……


    楚晚棠心中有些淡淡的醋意,在她没有陪在表姐身边的这些日子,表姐都和旁人在一起,日日在一起。


    恐怕都要把她忘了吧,说什么想她,定是哄哄她的。


    肉沫很快就剁好了,其他配菜也被两人一一准备好,沈惜枝便开始做菜,除了鱼香肉丝麻烦些,肉沫腐竹听着做法倒是很容易。


    她很快就做成了。


    池厢月自那道菜出锅后便一直盯着,必要时咽了把口水,瞧着馋的不行。


    楚晚棠心想,怎这样没出息,就知道吃,莫非是嫌我厨艺不够?


    小表妹委屈的咬了下唇,心想,当初明明是你心疼我被火气烫伤,不许我学做饭的,现在又喜欢旁人做的饭。


    “都进去坐着吧,池姑娘,别让你表妹站着了。”


    宋渝归见惜枝被盯的有些紧张,不由道。


    池厢月这才反应过来,把表妹牵进去,再出来把那盘做好的菜也端进去。


    堂前无人,沈惜枝才放松些许,微微靠在宋渝归怀里,又和她咬耳朵,“你有没有觉得池姑娘的表妹好黏人?”


    宋渝归轻揉媳妇儿小腰,压低声音,怕叫人听见她们说人家闲话,“这就叫黏人了?还不及你十分之一呢。”


    或许是有点黏人,但沈惜枝也不遑多让啊。


    “那我喜欢你嘛,就要和你在一起。”


    “别管旁人了,我们顾好自己就是。”


    她轻摸了摸沈惜枝的脑袋,又凑近亲了亲她耳朵,女主和表妹是什么样的关系根本不需要深思!


    反派变磨镜可能是不慎被我掰弯了,女主可是妥妥的异性恋!


    两人定是亲表姐妹,只是关系格外好而已。


    小说里这种黏人妹妹不是超级多吗。


    “哦。”


    被妻君哄了一下,又被亲了,沈惜枝心中只顾着甜蜜,确实管不到别人了。


    第二道菜也很快上桌,四人坐下,池厢月一句话没说,眼巴巴看着宋渝归这个主人家。


    直到宋渝归动手给沈惜枝夹了一筷子菜,她才眼睛一亮,忙用还没吃过的筷子给楚晚棠夹菜,两道菜各弄了些许过去。


    “棠棠快尝一下,惜枝做饭可好吃了!”


    她再次强调。


    却让人心中更加郁郁,张口闭口都是这名女子,她做的就这样好吃吗!


    楚晚棠生气的吃了一口,又呆愣住,接着着更生气了,怎么这么好吃,比我的糕点还好吃,表姐不会因为她做饭好吃就喜欢她吧?


    小表妹握紧筷子,用力的指节泛白,却在表姐望过来时露出温润乖巧的笑容。


    第68章  是谁教坏了我表姐!


    宋渝归吃的要快一些,吃完走出去,见竟还有一女子守在她家门口,仔细一看,这不是和女主家小表妹一起过来的女子吗?


    她秉着主人家身份,过去客气问,“姑娘不进来吃饭吗?”


    对方面无表情抱着剑,“不必,我需看守主人家的财物。”


    “哦……”


    是个冷面侍卫啊。


    她既然说不吃,宋渝归也没多管,在外面喂了鸡才进去。


    刚一进去,沈惜枝便黏过来了。


    方才渝归姐姐不在,她只觉得有些如芒在背。


    池姑娘的表妹一直看着她,可能有些不喜欢她,她不知缘由,便坐立难安。


    宋渝归刚一进来,就被媳妇儿扑了个满怀,顺手将人揽住,低头又亲了亲。


    目睹一切的楚晚棠:!!!


    瞳孔地震!


    不是,为何能亲的如此光明正大?我都是挑没人的时候骗着表姐亲的,她们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对了,池姑娘,那你明日还要去镇上吗?”


    她牵着妻子的手坐下,看向池厢月。


    池厢月犹豫了一下,摇头,“明日还是不去了,我表妹起不了那么早,她难得过来,我自得陪陪她,尽一尽地主之谊。”


    料想有表妹在,我总不会丢下她跑去种田吧?


    “行。”


    宋渝归一面点头,一面心想,这表妹也是剧情里未曾出现的人,不知她能否干扰剧情的发展,明日再看看。


    两人没聊多久,楚晚棠便捂着心口说身子不适,池厢月不敢久留,赶忙将人抱回自己家了,要她躺着休息一会儿。


    沈惜枝见两人走了,吐出一口气,有些委屈的扭身投进妻子怀里,委屈巴巴,“妻君,我觉得楚姑娘不喜欢我。”


    她无端遭人不喜,即使并不在意对方,也难免会感到不舒服。


    宋渝归微微蹙眉,没有怀疑惜枝这句话的真实性。


    她知道大反派素来细腻敏锐,轻易便信了她,“你既然感觉到了,想必便是真的,那我们日后离楚姑娘远一些就是了。”


    她也感觉的出来,这位楚姑娘并不像面上表露的那般乖巧无害。


    另一边,楚晚棠被表姐抱回她住的屋子,乡下屋子虽简陋,女子闺房却要干净整洁许多,里面还有好几样价值不菲的摆件。


    小表妹一一打量过去,抬了抬下巴,觉得住在这里也并不让人太过难以忍受。


    更何况在这还能与表姐一块儿住。


    自她十四岁之后,就很少能和表姐同睡了。


    “棠棠?如何了,可还有哪处不舒坦?要不然我还是给你请个大夫吧,肯定是路上舟车劳顿累着了,你也是胆子大,怎敢一个人过来的?”


    楚晚棠听见表姐着急不悦的声音,捂着胸口的纤纤玉指放下,柔弱摇头,带着淡淡粉色的唇瓣微抿,“我好多了,表姐,你别骂我了,陪陪我吧,不要去找别人玩,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她怕表姐一听她说没事,就急着要出去玩,从前这种事并不是没发生过,虽然表姐回来时给她带了芳华楼新出的头面,但并不能抵消她心中气闷。


    她怕表姐听她说好多了,就要去寻隔壁那两个玩,所以率先示弱。


    三人离得这般近,平日里定是时常说话吧?


    醋意不自觉升上来,已经快要将自己活活酸死了。


    哼,有我在,便不许表姐更喜欢旁人!


    小姑娘一双眼睛水汪汪,可怜巴巴的,池厢月哪忍心走,况且乡下夜间也没什么好玩的,隔壁两个还得亲热呢,没人有功夫搭理她,自然留下了,哄着小表妹说这两日要带她出去好好玩一玩。


    晚上池景明回来便发现家里多了一人,他可是吓了一跳,扭头就要把人送回去。


    楚晚棠才不走呢,抱着表姐的胳膊沉默不说话。


    池厢月见不得表妹如此,好像被她爹欺负了一般,又出面为她说话,不许他强行送表妹回去,池景明不得不同意让人留下,但立马就修书往京城去了,一切都得看远在京城的楚大人怎么说。


    夜色朦胧,水雾弥漫,楚晚棠沐浴,换了一身簇新的柔软里衣,乖巧钻进被子里,待表姐也上榻,便作天真小女儿姿态往表姐怀里依,主动提起隔壁两位令她十分忌惮的姑娘,“表姐今日是跟她们一起去镇上了吗,去做什么了,很高兴吗?”


    “嗯,我和惜枝她们卖肉去了,渝归家是杀猪卖猪肉的,我跟着一起去看了一下,还算高兴。”


    表姐贪玩的性子也让她很是无奈,定了定心神,她垂眸道,“杀猪啊,怎么做这般粗鲁的营生?表姐也是胆子大,竟敢去看,若是我,吓都要吓死了。”


    “为了生计有何粗鲁的,只是你与惜枝一样,胆儿都小的跟老鼠似的罢了。”


    楚晚棠脸上闪过暗色,咬着唇,几乎掐断自己的指甲,表姐竟拿我与旁人比较!那惜枝究竟是何许人,既同另一女子亲亲抱抱,又惹我表姐对她赞许不已!


    “表姐,今日用膳间的两位姑娘是姐妹吗,我观她们好像十分亲密要好。”


    表姐最喜欢的那个惜枝,还被亲了两下!


    这实在不像是普通关系,她们好似还住在一起,莫非也是与她和表姐般的姐妹?


    然而池厢月却摇摇头,给她扔下一个惊天巨雷,“什么姐妹,当然不是,她俩是磨镜啊,自然亲密,每日甜的我牙都要掉了。”


    “什,什么?”


    楚晚棠呆愣之下,竟直言,“她们也是磨镜?”


    池厢月没听明白,疑惑,“也?还有谁是磨镜?”


    小姑娘立马噤了声,乖乖巧巧摇头。


    “没有谁,我说错了,表姐歇息吗?”


    “你累了一日,自然该早些休息。”


    她说没有,池厢月也不追问,只在表妹听见休息后眼睛一亮,凑上去欲亲她时一把将人扯住,面色凝重,“嘘!这等事不能随便做的,从前你不懂事也就罢了,如今也到可以与人议亲的年纪,我朝允许女子与女子成婚,那你我太过亲密便会遭人闲话,像……你之前亲我那样的事,都是只有有情人才能做的,日后不许再这样了。”


    她也是迟钝,直到碰见了一对磨镜妻妻,见宋渝归身为磨镜,便处处与旁的女子保持距离,她才恍然觉出点什么。


    女子与女子即便关系再好,在这个以名节为重的朝代,也不可那样亲密。


    楚晚棠被教育了一顿,面上很听话,一脸恍然大悟,又受教了一般,心里却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了又攥,气血翻涌,谁教我表姐这些的!


    把我表姐都教聪明,不是,教坏了!


    另一屋,宋渝归与妻子也堪堪亲密完,小姑娘撅着雪白的屁股,已经习惯被妻子攥在手里把玩了,只是今日也玩的过了一些,娇臀上隐隐绰绰能望见几个纵横交错的红手印。


    小姑娘趴在妻子怀里,用手指捻着她里衣的盘扣,满含怨念,“你又这样弄我,从前我做错事便罢,可今日分明什么也没做错,你还要这样欺负我。”


    热乎乎的屁股在人手心蹭了两下,反而将屁股蹭湿了,看起来便是白嫩水润的。


    有点不舒服。


    沈惜枝撇了撇嘴,又十分不满。


    宋渝归倒是一脸餍足,小媳妇儿香香软软的,无论是摸,抱,还是亲亲,触感都极好。


    “好了,别生气了,我抱你去洗一洗好不好?”


    热水烧好了,就在外头,一身黏腻的,总要洗一洗才舒服。


    沈惜枝靠在她怀里,早已力竭,闻言也只是疲惫的微微点头。


    下一刻,便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她靠着妻子胸口,只要是女子,胸口总是软的,而她妻子的又大又软。


    “你都不累吗?”


    她疑惑出声,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她有什么好累的,挨折腾的可是我,哼。


    宋渝归将人放在凳子上,甩了甩手腕,还真抱怨起来了,“累啊,当然累,我手指都动不了了!”


    她将手举着,其中两根僵直不灵活,一根甚至微微发颤。


    沈惜枝脸黑,不想听她说这些,默默转过身子,“我又没叫你弄那么久,你活该!”


    “哼,好哇,小枝儿你都不心疼我了。”


    她走到沈惜枝面前,沈惜枝又往另一边转,总之就是不看她不理她。


    宋渝归见状,直接捧住媳妇儿小脸,任她往后挣扎也挣扎不掉,一双眼睛气呼呼水泠泠瞪她。


    嘿,别说,真可爱。


    她低头便往已经泛红的唇角啃了一嘴。


    感受到妻子的气鼓鼓,一颗心早已软的稀巴烂。


    “好啦,不生气了,我日后不这样了还不成嘛。”


    “你总是说不这样了,但没有一次是真的。”


    沈惜枝扭头趴进妻子怀里,颇为委屈,倒是没有再闹脾气了,不过一会会儿的时间,她已将自己哄好。


    宋渝归抱着她,心中熨帖不已,手指不由捏着女子身后雪白嫩滑,透着几根红色的软肉,揉了揉。


    第69章  该死的乡野村夫


    第二日宋渝归早早起来准备去镇上卖肉,顺便把惜枝叫醒,惜枝辛苦一晚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不想被一个人留在家里,还是挣扎着起身,冰凉的水在她脸颊贴了贴,刺激的她困意去了大半。


    “唔,好凉。”


    宋渝归特意洗了手进来摸她,却不想她被冻到了,只是打个激灵,接着便一扭身,闷不吭声投进她这个故意冻她之人怀里,模样乖巧软糯。


    好生可爱。


    宋渝归一瞬间心软,将手指放身后弄热乎了才敢再拿出来,这次再摸她,她就不会被冻着了。


    吃过早饭后,惜枝在屋里穿衣服,她在屋外将车拉出来,一晚上没见的推车,上头竟还有一个略丑略粗糙的篮子。


    昨日池厢月的小表妹突然到来,她激动的一把就丢了自己精心编织的竹篮,抱表妹去了,到最后也没想起把竹篮拿走。


    宋渝归将竹篮放到家中小鸡的窝上,池厢月爱喂鸡,过来看见了自己就会拿的。


    她心中想着人表妹远道而来,总得带表妹到处逛一逛吃一吃玩一玩。


    那女子瞧着娇滴滴的,上山八成是不行了,或许今日能在镇上相见。


    这般想着,却是直到中午卖完了肉,都没见着半个人影,直到回村了,在田野里望见那辛勤劳作之人。


    宋渝归:……


    沈惜枝见她停住脚步,也下意识随她看过去,然后:……


    她十分诧异,“池姑娘怎么又去了?她不是说不去了吗?”


    也不止池厢月,田野之上有一道与乡村格格不入的人影,衣着淡雅,气质出尘,同田野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划开了一道分割线。


    她站在田野边,目光沉沉的盯着下面劳作的……男主。


    宋渝归莫名打了个寒颤,拉上媳妇儿走了,池厢月抬头连她人影都没看见。


    但没一会儿,她出门打水,便见池厢月也着急忙慌回来了。


    怀里抱着她那娇滴滴的小表妹,神色慌张,小表妹虚弱靠在她胸口。


    身后还跟了一个憨厚笨拙,有些无措的男子,正是宋星川。


    他跟在两人身后,着急想为自己解释,“我,我真的没有碰她。”


    池厢月都没看见宋渝归,竟也能突破剧情对宋星川怒目而视。


    “你没碰我表妹怎么摔了!难道是她自己摔的吗,我日日帮你干活 ,也不要你的银子,你就是如此回报我的?我表妹身娇体弱,她要是摔出什么问题来,宋星川,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她言语决绝,宋星川微黑的脸都白了一层。


    楚晚棠抿着粉白的唇,委屈的靠在表姐怀里,见状,微微挺起腰肢,拿脸蹭着表姐脖子,小声又可怜道,“表姐,我好疼……”


    这话一出,池厢月立马顾不上宋星川了,心疼的抱着表妹哄了哄,“没事,家里有药的,抹了药就不疼了。”


    表妹纤细嫩白的手腕揽着表姐脖子,柔弱点头,“嗯,那我们快回去吧。”


    她不想让表姐再和这乡野村夫说话了。


    简直是疯了,竟然敢叫我表姐干活!


    他算什么东西,从前在京城,皇子都不敢随意使唤我表姐!


    楚晚棠越想越气,几乎在心里气到呕血,说什么也不愿表姐与他说话。


    表姐今日奇奇怪怪,好端端的非要去给一个村夫干农活,定是这混账东西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才拿捏住我表姐!


    她与表姐曾日夜相对,是最了解表姐性情不过的,她都来了,表姐怎么可能不陪她,反而让她在山野间看她种地?


    不可能,绝不可能,这不是表姐的性子,定是这男子使了坏。


    莫非是给我表姐下蛊了?


    该说两人不愧是表姐妹,都想到一处去了。


    她挂在表姐身上,视线从她颈项间穿过,落在身后仍旧慌张无措的宋星川身上,带着警告与凉意,宋星川浑身僵住。


    他知道这名女子,昨日坐着听闻极其昂贵的马车入村,今日才得知她与池厢月是表姐妹,身边有一个女侍卫,手中抱剑,脸色常日冷然,他稍看对方久一些,她便会挡住他的视线,那如利剑般的目光扫过来,让人不寒而栗,不像是寻常人,倒像是,浴血过的。


    他知道,他真的不能再和池厢月来往了。


    否则恐会招来杀身之祸。


    在原地站了许久,终于转身离去。


    池厢月生性好动,总是受伤,屋里抹伤口的药不少,都是上等的,她也舍不得给表妹用太差的药。


    表妹不过与宋星川说了几句话,便摔的手掌擦出血丝来,可把她心疼死了。


    “怪我,早知道今日就不带你去田里了。”


    楚晚棠不喜欢这句话,她靠在表姐怀里,染了些许黄泥的手掌正被人拿帕子擦拭,声音淡淡的,“表姐应该说,早知道今日便不去田里种地了才是,表姐也是权贵出身,为何非要去田里种地?”


    说到这,池厢月便有点尴尬,挠了挠后脑勺,诚实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一觉睡醒就很想去。”


    有表妹在我都想去,还把表妹带去了,还让表妹受伤了,我简直罪不可赦!


    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通,替表妹擦手的动作愈加轻柔。


    却不想楚晚棠听了这话,眸色暗沉到极致,混账东西,果真是用了邪术控制表姐,妄图攀上富贵吗?


    呵,有我在,别想再欺负表姐一回!


    池厢月同表妹亲近,素来什么话都愿意与表妹说,眼下在自个儿家里,她张口便苦恼的将这段时日一醒来就想去给宋星川干活,但一看见渝归就会骤然清醒不想干活的事说了一遍。


    楚晚棠越听越心惊,表姐自然不会骗我,那就是宋星川有古怪。


    区区偏野山村之人,竟敢肖想我表姐?


    呵。


    至于什么一看见隔壁女子就会清醒恢复理智,楚晚棠没放在心上,她觉得这是表姐意志坚定,被邪术蛊惑也偶尔能恢复神智不为所动,与隔壁女子有什么关系,我表姐最棒了!


    沈惜枝只纠结了一会儿池厢月为何还要去干农活的事,便没有再想了,那到底是别人家的事,跟她才没有关系呢。


    小姑娘在家里抱着妻子手臂,坐在她怀里,正被人责问。


    “不是让你给自己也做一身衣服吗,我怎没见你开始做?”


    好几日了,那纺车与针线便没见动过,是不是想赖掉?


    是的没错,沈惜枝就是这么想的,眼下被妻子指出,几乎怼着她问,小脸红了又红,纤纤玉指落在妻子肩膀上,无助的推她,眼眸水润,“你,谁让你要我做那般羞人的样式,我不敢做。”


    宋渝归语重心长,“这有什么好不敢做的,我们在自己家看看,又不穿出去给别人看,你就做一做嘛,求求你了,好惜枝。”


    她摇晃着惜枝的身子,将她柔软身形摇的歪七扭八。


    看上去仿佛是真的很想要一身那样的衣服。


    可是,可是……


    她当然想要了,她素来不正经,而且穿衣服的是她!


    小姑娘哼哼唧唧两声,始终不肯答应,之前明明应过了,现在又反悔,被宋渝归气的在脖子上啃出了好几个深色印记。


    傍晚,池厢月准时带着小表妹出现,楚晚棠在得知隔壁是一对下过婚契,正经成婚的磨镜妻妻后,便对她们没了开始的恶意,也和善起来了。


    表姐初到乡村,多亏两人照拂,今日便正正经经道了谢,拂了礼,宋渝归没见过这般有规矩之人,一时懵的连怎么回礼都不知道,就说了句不必谢,幸而对方也没说什么,转而视线落在沈惜枝身上。


    她素来敏锐,自然发现了对方努力遮掩,却仍有些掩盖不住的红痕,好几个呢。


    心中惊诧,她们竟如此亲密吗。


    她从未敢在表姐身上弄出痕迹过,只一回趁表姐睡着了,又对她不设防,在她锁骨处弄了一个,还差点被发现,骗表姐是蚊子咬的才躲过去,原来成了妻妻,便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了。


    楚晚棠心中有些艳羡。


    沈惜枝觉得奇怪,先前楚姑娘分明不喜欢她,隐隐看她的目光都带着打量生气,今日竟多了羡慕。


    她也身份不俗,有什么好羡慕我的?


    但对方既没有恶意,她也不会平白去针对人家,多惹麻烦没有必要。


    宋渝归随口招呼,“你们先坐一会儿,今晚吃糖醋排骨。”


    一听这名儿,池厢月眼睛又亮了,蹭饭这么久,她当然也吃过糖醋排骨了,就两个字,好吃!


    她激动的拉住表妹雪白纤长的手指,感动道,“今日可算有口福了!”


    表妹:……


    吃吃吃就知道吃,哼!


    对我都没有好吃的那般关注。


    小表妹心中吃味,却不好说出来,只能独自一人气闷。


    见表妹神色平平,她就知道对方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没事,惜枝的厨艺会征服所有人!


    糖醋排骨除了要额外炖一会儿,旁的倒没什么了,做起来不算麻烦。


    宋渝归烧着火,沈惜枝掌勺,很快便将排骨的汤汁收浓端上桌。


    酸味直刺的人想打喷嚏。


    楚晚棠默默捂住鼻子,心想,这样的菜也会有人喜欢吃吗?


    表姐吃惯了山珍海味,会喜欢吃这样的菜?


    因如今是四个人用餐,她们便做了三道菜,但也不是什么大菜,一道炒鸡蛋,一道肉沫豆腐,一道糖醋排骨,落在池厢月眼里,就跟过年了一般。


    “好香啊。”


    落在楚晚棠眼里:……从未如此寒酸过。


    “尝尝吧。”


    想到昨日沈惜枝说楚晚棠不喜她的话,她便也没怎么和对方说话。


    只是偶尔余光瞥到,见楚晚棠的碗上堆的满满当当的。


    是她表姐夹的。


    再看看自家媳妇儿,小口小口就一点汤汁吃着米饭,安静乖巧。


    这她就不大高兴了,连女主这般粗心的人都能注意身边亲近之人吃饭,她竟不记得。


    “怎么不吃肉。”


    宋渝归给她夹了两块糖醋排骨,又用勺子舀了一勺肉沫并着裹满汤汁,嫩乎乎的豆腐。


    “糖醋排骨好吃吗,棠棠。”


    楚晚棠不想说话,心里闷闷的,这惜枝姑娘做饭果然好吃,难怪表姐都乐不思蜀了。


    她鼓了鼓腮帮子,不想搭理表姐,又怕自己不说话好像不喜欢吃一样,有些失礼,谁叫她家表姐在旁人家里蹭饭多日呢。


    磨磨蹭蹭的,她才向沈惜枝道谢,“多谢惜枝姑娘与渝归姑娘款待。”


    沈惜枝忙道,“不必多谢,楚姑娘爱吃就好。”


    这顿饭每个人都吃的很饱,连素来自矜,要好看要身材纤细的小表妹也吃了个九分饱才停下。


    池厢月帮着收拾碗筷,她见不得表姐辛苦,做这些粗活,但也知道她们若什么都不做只等着吃不大好。


    拧眉思索片刻,楚晚棠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沈惜枝正想着今晚妻君要盯着她做衣裳的事该如何躲过去,面前就出现了一只绣样精致的荷包。


    她一愣,抬头。


    只见对面很有些贵气的女子对她歉意一笑,“这段时日,我表姐叨扰姑娘了,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姑娘莫要嫌弃。”


    沈惜枝傻眼,即使没有上手去掂,她也能看出里头装的银钱不少。


    她连忙把钱退回去,摇头蹙眉,“池姑娘也帮我们许多,楚姑娘客气了,本就是朋友,您这般不合适。”


    沈惜枝垂眸,心想,楚姑娘家是做官的还是富绅?


    “你不要?”


    楚晚棠有些诧异,这村子的贫穷她看在眼里,还以为对方不会拒绝,甚至会有些高兴。


    沈惜枝轻轻摇头,也没有解释什么,她和楚姑娘不熟,解释多了难免叫人觉得装模作样。


    她不肯要,楚晚棠只得收回来,轻笑,“倒是我冒犯了。”


    沈惜枝道一声无事,屋内便安静下来,过了会儿,她又淡淡问起,“昨日我听我表姐说,你与渝归姑娘,是一对磨镜妻妻?”


    她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实际却竖起了两只耳朵,准备好好听一听。


    沈惜枝轻轻点头,“嗯。”


    听到妻子的名字,她下意识露出一点笑来,一看就过得十分幸福。


    楚晚棠低头理了理袖子,问,“我朝磨镜并不算多,你们怎么会想到自己是磨镜的?”


    “啊,这……我也不知晓,是我妻子拿了聘礼上门与我家说亲的。”


    “是渝归姑娘求娶的你?”


    “嗯。”


    沈惜枝俏脸微红,又听对方问,“她求娶你,你家里便答应了?父母亲人呢,也不曾反对吗。”


    提到那些人,沈惜枝脸上笑容淡去些许,“我妻子带了聘礼而来,他们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楚晚棠看出她与父母关系似有不睦,及时噤了声,但心中还是有些好奇,当晚就在被窝里与表姐探讨完毕了。


    “原来她竟有这种父母,真是看不出来,我见她总是温软娇俏,也不怯场,还以为她至少是家庭和睦。”


    池厢月耸了耸肩,“渝归养媳妇儿养的好呗,我可是亲眼见过她父母来要钱的,还想打她呢,幸好被我拦下了。”


    楚晚棠很喜欢听表姐说在这发生的事,听她说完便一点一点蹭进她怀里,语气有些骄傲,“嗯,我知道表姐是很好很好的人,碰见这种事,表姐一定会帮忙的。”


    “嗯哼。”


    宋渝归与沈惜枝也刚刚洗完澡躺下,小姑娘一点一点蹭进妻子怀里,与她咬耳朵,做贼似的轻声说,“妻君,我觉得池姑娘的表妹是个磨镜。”


    她翻了个身,揽住妻子雪白柔软的身体,将她拥进怀里。


    昨天闹的晚早上又起得早,她其实有些困了,听见这句话,下巴搁在妻子肩窝,眼眸只睁了挑缝儿,声音含糊不清,“嗯?你怎么知道的?”


    沈惜枝不会隐瞒妻子,她将自己往妻子怀里塞了塞,红着脸努力无视身下作乱的手指,温声道,“今日楚姑娘一直问我关于磨镜的事。”


    “她或许只是好奇?”


    “可她的语气十分向往,羡慕我虽长于山野,身上却没有家族长辈的束缚。”


    这倒是听起来真有点像了。


    宋渝归点头,不过人家的事她也懒得管,磨镜就磨镜呗,只要不喜欢我老婆就行。


    然而下一刻,沈惜枝说出的话又让她重燃兴趣。


    “我觉得楚姑娘仿佛对池姑娘有意。”


    宋渝归:垂死病中惊坐起!


    “果真吗?”


    脸上透着对八卦的渴望。


    “嗯嗯,她总是看池姑娘呢,听见池姑娘和宋姑娘关系好,时常在一起玩,还不高兴了,与我说池姑娘不过是因她不在才会和旁人玩的,如今她来了,池姑娘只会与她玩。”


    沈惜枝自己也爱上过一根木头,对旁人眼里深藏的爱意十分敏锐,反正她就觉得楚姑娘喜欢池姑娘,池姑娘怕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只拿楚姑娘当妹妹疼着。


    “额~你轻点呀!”


    宋渝归被新鲜出炉的八卦惊到,一时没注意,掐着她了。


    见媳妇儿疼,她才连忙收回手,脸色都着急了几分,“很,很用力吗,我不是故意的,等会儿,我给你看看。”


    她说着就往被子底下钻,急得沈惜枝忍住身体的反应又往后退。


    做什么呀!


    这不是要羞死人了吗?


    宋渝归都抱着人屁股将脸凑过去了,忽而又顿住,尴尬的松开她从里面钻出来,“那个,在里面看不见,你把被子掀开,张腿我看看呗。”


    沈惜枝:……


    她羞愤欲死,脸红的几欲滴血,钻进去看已经够羞人了,现在还要她主动分开与她看?


    想都别想!


    只见小姑娘将被子掀过头顶,默默逃避,里面只有一句因隔着被子而显得闷闷的却仍旧十分火大的话,“我没那么疼!”


    张腿给她看?


    她是真敢想。


    “真的吗,可你刚刚不是很疼吗?”


    反应还很大来着,汩汩清泉不受控制淌在她手上。


    虽然淌的少,但架不住缓缓的淌了好一会儿呀!


    这反应能是不疼的样子?


    可沈惜枝就咬死了自己不疼,叫人没有任何办法。


    宋渝归无奈,只好凑近,将被子强硬的拉下来一点,然后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了一段话。


    叫本来只是脸红的姑娘,一下子全身都白里透粉的。


    啊,要,要这样吗……


    宋渝归亲亲媳妇儿露出来的小半边侧脸,温柔道,“口水真的能促进伤口愈合,我给你试试好不好?”


    她这话问出来,好不好就不是由沈惜枝说了算的了,她不答应也会被人磨着答应,更何况,她从来就没有反抗妻子的能力。


    笔直纤细的长腿在被子下分来些许,漂亮鹿眸氤氲着浓浓水雾。


    她从来没有一次,如此如此着重照顾过那个地方,于是天地失色,她甚至连自己还活着都要忘却了。


    只满心挂念身体的欢愉。


    月明星疏,不知过了多久,女子隐忍的哭泣声才停下来。


    宋渝归却被迫起了好几次夜,又闹晚了,第二日起来时天竟然都亮了!


    她见天亮,也懒得再去镇上,干脆罢了一日工,揽着媳妇儿又睡回去了。


    等沈惜枝起床见天光大亮,心里便觉得不好。


    渝归姐姐不在意少赚一日的钱,她却是在意的,立马急得坐了起来。


    宋渝归本就只是在浅眠,察觉到妻子动静,也从榻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初醒的温柔。


    “醒了?还困不困,这几日都辛苦你了,今日便先不去镇上了,我们都歇一歇吧。”


    做这种事也不止惜枝会疲惫,她也会啊!


    她舌头都没有知觉了!


    沈惜枝幽怨的瞪她一眼,口中嘟囔出声,“还说要修房子,我们这样要猴年马月才能修的起房子啊,每次一下雨,屋里就同漏水一样……”


    小姑娘抱怨着。


    最近天气很好,一直没有下雨,竟叫宋渝归也忘了她家下雨漏水,虽然修补过了,但总叫人惦记。


    她将人揽在怀里揉了揉圆润的肩头,又后悔少赚一两银子了,“是我不好,明日我就继续出摊,不偷懒了。”


    她说不偷懒了,沈惜枝又不乐意,摇摇头,“那不行,你会很累的,以后我帮你卖肉,你在旁边休息就好了。”


    她方才只是忽然有些焦虑,这大约便是,妻君所说的经前期容易躁郁不安?


    看来这个月的经期是准的,也快来了。


    “这么心疼我啊。”


    她笑着揉揉妻子的脸颊,她顿时羞怯,又埋首进人怀里。


    两人今日定了先去割猪草,再去买些菜种子回来种,收拾好出去时,隔壁屋正好出来两人。


    她们抬眼就看见气质温润如兰的楚小姐臂弯里挎着一个形状歪扭的篮子,手还拉着池姑娘,语气平静却暗藏冷意,“表姐该不会又想去给那个男人种田吧,不是说好要带我去镇上买东西的?”


    第70章  亲昵(含作收加更)


    池厢月精神恍惚,几次要走出去了,又被表妹拉回来,不许她去。


    直到听见耳畔熟悉的打招呼声,“池姑娘,楚姑娘。”


    她猛然回头,见到宋渝归后整个人都站直了,好似容光焕发,立马斩钉截铁承诺表妹,“不去!我自然不去了,说了今日带你去镇上就一定是带你去镇上,我们现在走吧!渝归,你与惜枝今日没去卖肉吗?”


    “嗯,今天休息。”


    “那我们一起去镇上呗。”


    她怕自己和表妹走着走着,又跑去给宋星川种地,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那种,表妹肯定会被气死的,还是带上渝归更保险些。


    宋渝归今日本就要去镇上买一些菜蔬种子,想了想,刚要答应,又看两人一眼,忽而不放心道,“我们跟着去会打扰你们吗?”


    池厢月一脸懵,“啊,打扰我们?人多热闹啊,这有什么好打扰的。”


    她不太理解。


    宋渝归意味深长的看了池厢月一眼,见她身边表妹脸色微变,心中就有数了。


    吃到瓜了!


    新鲜的!


    她低头咳了一声,婉言拒绝,“你与楚姑娘经久未见,自己玩去吧,我和惜枝要晚点才能去镇上。”


    池厢月低落,又为自己的破毛病担忧,“啊,好吧。”


    小表妹不高兴了,挽着表姐的手臂,“怎么了,只同我玩不好吗,表姐不喜欢棠棠了?”


    她语气听起来有些委屈,那池厢月哪里敢认,立马便否了,“怎么会,只和棠棠玩也很好的!我最喜欢和棠棠玩了,你别难过啊,那我们先走吧,你饿不饿,带你去镇上用早膳。”


    听她话语连珠似的哄她,她心里这才舒坦了些,“嗯,好。”


    楚晚棠的马车便停在外面,两人乘坐马车去镇上。


    等她们走了,沈惜枝收拾好探头探脑的走出来,从后面轻轻抱住妻子,与她咬耳朵,说悄悄话,“渝归姐姐,你与池姑娘还有楚姑娘说话时可有看出什么?”


    “看出来了,你昨晚的猜测八成是真的!”


    人人都有一双发现奸情的眼睛,她之前没注意,现在看一眼就发现不对了!


    哼哼,我媳妇儿果然眼尖。


    “方才池姑娘邀请我们与她们一起去街上,我拒绝了。”


    “嗯,自然要拒绝,我们若应了,楚姑娘怕是会不大高兴。”


    她蹭了蹭妻子,被人转身抱进怀里,“嗯,让她们自己玩去,我们可不管。”


    两人在家里喂了鸡,又一起去割猪草喂猪,然后宋渝归坐下盯着小媳妇儿绣了会儿衣裳,将对方原本白嫩的小脸蛋看的通红通红。


    直到吃完午饭,两人才去了镇上买菜蔬种子。


    路过田野,宋渝归下意识便往里头伸脖子,没看见忙碌的女主身影,终于放心了。


    女主没跑去给人干活。


    不错,有进步。


    两人只是去镇上逛逛,用过午饭就回来了,下午时,池厢月闲不住又要去山上砍柴,素来黏她的楚晚棠竟然不去,只是站在家门口替她理了理衣裳,叫她早些回来,小心一点,别剐蹭到。


    池厢月点头应了,兴冲冲握着镰刀往山上跑。


    抱剑女子形如鬼魅的出现在主人身侧,一言不发,跟着主人进了屋子。


    宋渝归刚好目睹一切,深吸一口气,满脸艳羡,天杀的为什么不让我穿到一个武学世家,这多帅啊!


    “渝归姐姐,我们一会儿就去播种吗?”


    正羡慕着,媳妇儿忽而说话,她便转身回应去了,“嗯,我留了一块与我们家最近的地,去那里种后面侍弄起来也方便。”


    其他地都被她租出去给旁人打理了,原主惫懒,家里的地早就长满杂草,要她去弄,拔草都得忙活好几天,干脆少要点钱交给旁人弄吧。


    “好。”


    沈惜枝柔柔应了。


    另一间门窗紧闭的房屋内,唯有指尖敲击木桌发出的清脆之声,年岁不大的女子低头喝了一口热茶,问,“查出什么来了吗,那宋星川可有古怪?”


    侍卫摇头,眉心紧皱,“属下并未查出任何邪物,观宋星川仿佛也只是一名普通农夫,没有不对之处。”


    “呵,普通农夫竟能勾的我表姐魂牵梦萦,那他真是该死。”


    楚晚棠很想杀他,但此地不比京城,有能力杀人的太少了,她若敢动手,表姐立时就能察出不对,只可从长计议。


    “你去将他带来见我。”


    在池厢月面前时温软可人的小表妹,此时竟一身冷然,脸上再没有半分笑意。


    等池厢月砍完柴归来时,家里却又一切如常了。


    楚晚棠含笑迎着表姐。


    “表姐累了吧,我刚煮了茶,喝一杯?”


    风雨欲来都和她没关系,她猛猛点头,“好啊好啊,表妹泡的茶也最好喝了。”


    小表妹并不害羞,表姐夸她的话,她从小听了可多可多,都听习惯了。


    但表姐要一直如现在一样,喜爱她,夸奖她,这份好,绝不能给旁人。


    否则她会生气的。


    楚晚棠眸中闪过暗色,想起宋星川唯唯诺诺不敢违逆她的怂包模样,心情才好了些,什么东西,也敢让我表姐干粗活,隔壁那两个妻妻好歹会给我表姐吃好吃的,你会什么?


    什么也不给,骗着我表姐给你白干?表姐单纯心软,易受奸人哄骗,我可不同。


    另一屋,小妻妻刚播完种回来,正趴在屋里数银钱呢。


    沈惜枝一粒银子一张银票的数,连铜板都没放过。


    自从早上提起屋顶漏水的事后,两人都感觉赚钱迫在眉睫。


    数了几遍,沈惜枝取出一只小匣子,将钱完完整整的放进去。


    这匣子还是渝归姐姐给她买首饰时赠的,看起来十分精致,她舍不得扔,总用来装些东西。


    “一共十七两多三百文,离攒够钱还有好远啊。”


    小姑娘腮帮子鼓鼓的,下巴抵在桌子上发愁。


    “还要好久才能修房子呢,起码得四十两。”


    四十两的时候就可以开始买青砖瓦片了,一切准备就绪后再请工人来修建,中间空的时间再攒一点,凑够五十两,就能建的很好了。


    如今村里最好的房子便是村长家的,但听闻也只花了三十两。


    “等家里的猪再养养,我们把它杀了卖出去,还能挣个五六两,你别心急。”


    如今每日的收入大半是成本,需得拿来进猪肉的,但自家的猪却不同,卖出去实打实都是自己拿的钱。


    “嗯。”


    想到自家被养的肥肥胖胖的猪,沈惜枝才有了些精神,又拉着妻君,“走呀走呀,我们去砍竹子!”


    她想要弄些竹条编篮子,多编几个,也好帮家里挣一番收入。


    “好。”


    这般懂事,宋渝归若不答应,恐她心里低落多思,便拿着斧头去了。


    大多竹林都是野生的,不属于任何人,所以她们家也能用。


    宋渝归在一旁砍竹子,沈惜枝便在旁侧挖竹笋。


    春笋鲜嫩,她们也有很久没有吃笋子了。


    “今晚吃竹笋炒肉好不好?”


    “好啊,都听你的了。”


    家里还有一些菜,再做个肉沫蒸蛋,炒一盘胡萝卜,今日的晚饭便成了。


    因着人多,肉沫蒸蛋她可用了足足三个鸡蛋呢。


    本以为自家养了鸡,下的蛋就够吃了,不用再额外花钱买,结果吃饭的人越来越多……


    一只鸡根本下不赢!


    只要一到饭点,池厢月便会准时出现,今日不止人来了,还拎了许多菜来,用她那粗糙的篮子装着。


    竹篮编的虽不好看,但这是她第一次亲手编东西,不止自己喜欢的很,表妹也很喜欢。


    楚晚棠只将里头今日专门买的菜一一取出放在桌上,装菜的篮子却半点没有要给她们的意思。


    又宝贝似的收在一旁。


    向来只有她给表姐做荷包,央表姐带在身上,这还是第一次得到表姐亲手所做之物呢,外头那些人真是没有眼光,我表姐做的竹篮如此别致,她们竟然不要!


    想起表姐和自己诉苦她卖竹篮卖了一日却没人愿意买,她都要心疼死了。


    “怎买了这么多肉。”


    沈惜枝正在堂前忙活着,宋渝归将火生起来,便过来看看两个客人,却见一张桌子都被菜摆满了,大多还是荤肉。


    往常池厢月也经常会买菜带给她们,但不会买这样多。


    这哪能吃的完。


    “表妹说你们日日辛苦做饭,我该回报一二,就买了这么多,要不是我拦着,整个摊子都能给她搬空了,我就说吃不完吃不完,她偏不听。”


    池厢月耸了耸肩,对小表妹一脸无奈。


    被小表妹生气的嗔了一眼。


    转而对着宋渝归,楚晚棠语气又温婉起来,“这并不算多,也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渝归姑娘收下吧,否则我可不好意思再过来白吃白喝了。”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收反而不好,只好点头收下,然后低头将那些个肉一一看过去。


    “都是牛肉和羊肉?”


    “是啊,有牛腱子和吊龙,我记得你喜欢吃吊龙,羊肉专门买的羊羔子,最是鲜嫩好吃了,还有一股奶香呢。”


    池厢月一边说,一边努力控制自己的口水。


    宋渝归微微点头,心想,那明天就煮火锅吃吧,羊肉片成薄如蝉翼的片片,滚了火锅,沾点辣椒油,最好吃不过了。


    可惜这时候还没有麻酱,不然她能吃的更香。


    今日的晚饭菜色虽少,味道却依旧不错,明明是平平无奇的菜,放在沈惜枝手里,就是能让它上升好几个档次。


    连楚晚棠吃惯了好菜,也不由感叹,“比之云雨楼亦不差什么了。”


    云雨楼是京城最出色的酒楼。


    池厢月猛猛点头,“我也觉得,惜枝真的不开酒楼吗,好可惜。”


    如果开酒楼她就能一直蹭饭了。


    虽然现在也天天蹭,但她脸皮不至于那么厚,还是时常会不好意思的。


    沈惜枝摇摇头,却不说为什么。


    楚晚棠余光环顾四周,猜出她大抵是因为囊中羞涩,于是主动提议,“若是惜枝姑娘有意开酒楼,我正巧在此处盘了一个店面,可给惜枝姑娘用。”


    三人皆是一惊,池厢月满脸茫然,“你在这里买店面了?这是为何,难不成还要久住?”


    她可是打着带表妹好好玩一玩,等表妹玩腻了就把人送回去的主意!


    表姐不擅动脑,她所思所想哪能逃过小表妹的眼睛,顿时被淡淡的瞟了一眼,“我自是为了赚银子。”


    她早早接手了母亲的嫁妆,手里银钱颇丰,日后若要随心所欲一些,钱财是少不了的。


    “哦,表妹好厉害!”


    被表姐莫名真诚的夸赞了,楚晚棠虽还气着她想把自己送走的事,但嘴角到底压不住,泄露几分笑意来,后又看向沈惜枝,她为人大方,若沈惜枝准备开酒楼,她可以把新盘的店面送与她,反正表姐也盼着她开,不是吗?


    可对方又摇摇头,仍是拒绝了。


    楚晚棠不解,“这是为何?”


    沈惜枝下意识往妻子怀里蹭去,满目茫然,片刻后才想出理由,轻声细语的,“家里还有旁的事要忙,暂且顾不上此事的,等日后,我妻子会替我绸缪的。”


    她有渝归姐姐就好了,渝归姐姐会帮她想好的,不用拿别人的好处。


    且家里如今连修房子的钱都没有攒出来,如何能开店呀,就算不必出店面的钱,可里头的装潢用具,却样样都得费不少银子。


    哪有这样多的银钱。


    既如此,楚晚棠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


    之后的几日,宋渝归每天去镇上去的非常勤快,沈惜枝亦是。


    往日她们总要多留几斤肉下来自己吃,如今至多只留两斤肉,其余的都要卖了,能多赚几文银子都好。


    惜枝也是每日抱着竹条编篮子,虽然赚的很少,一个篮子仅卖两文钱,但半日下来,菜钱却是能挣到的。


    卖猪肉一日约摸能有一两,便是卖的不好也有几百文之多,两人辛苦了半月,便又攒了十四两,加上前头的,有三十多两了。


    沈惜枝数着钱,怨怪的推推妻子,“都说了不要买那只珠钗,你非要买,若不然还能再多二两呢。”


    她已经有那么多首饰了,妻君还是爱给她买首饰,家里大半的银子怕是都花在她身上了。


    小姑娘一边怪妻子,一边心里又止不住的泛起甜蜜,妻君对我可真好,越来越好了。


    宋渝归被媳妇儿责怪也不在意,抬手将人搂住,凑近便亲了亲,“我想给你买嘛,那珠钗衬你,你戴上极其好看,是不是?”


    惜枝嘴上怪她花钱大手大脚,实际上悄悄将她买的每一样东西都当宝贝似的收起来了,时不时还要轮番擦拭一遍,重视的不得了。


    沈惜枝脸颊微红,“好看是好看,但是,但是也不必现在就买呀,你之前买的也很好看,我都戴不完呢。”


    “我就想立刻看你戴上,今夜戴与我看看可好?”


    不过二两的珠钗,自算不得贵重华丽,但胜在清雅,梅花琉璃剔透,簪在发间极是好看。


    沈惜枝拗不过妻子,只得去了旁的首饰,将发簪斜斜簪在乌黑墨发之中,松松垮垮挽住满头青丝。


    双腿分开仰面坐在妻子怀中,只着了一件艳色的红肚兜,与粉色单薄里裤。


    露出大片雪白后背。


    若隐若现的,更引人沉醉。


    惜枝生的好看,她一直知道,从穿过来时她便觉得她好看,亲自养了这么些时日,养出肉来,又觉得人越养越好看了。


    惊人的美貌叫她一时失神,手本扶着那娇娇臀瓣,此时也不自觉往下,竟是入到深处了。


    沈惜枝不由向上仰着天鹅般的颈项,露出难耐神色,薄唇紧咬,小脸一层红过一层,从上到下,她的衣物竟还是完好的,只是在那底裤上开了个洞,方便人欺负一二。


    作乱的细长手指时而伸直,时而弯曲扣弄,挠痒痒一般欺她,沈惜枝受不住,嘴里胡乱唤着妻君,雪白脚背绷直,抱着妻子的手臂一会儿失了力气,一会儿又不由自主更加用力,圆润小屁股往上一拱一拱的,不一会儿,底裤便浸满了深色。


    连带小屁股也是湿乎乎的。


    染上绯红的小脸往前头一栽,便栽进宋渝归怀里,嫣红唇瓣微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讨厌这个姿势!


    方才恐怖的快感几乎摧毁神智,她,她都流口水了!


    跟傻了一样,吓死人了。


    妻君太坏了,明明以前还不会弄的,现在怎么……


    怎么如此会了,花样还这般多,都是上哪学的啊。


    沈惜枝泪眼盈盈,虽软倒在人怀里,却半点也不想理她,只顾着自个儿委屈抽噎。


    宋渝归又熟练的去哄她,“别哭啊,宝宝哭的我心都碎了,别哭别哭,今日是我孟浪,日后一定疼你宠你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这番话,她昨日孟浪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可见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只是想哄她下次再由着她胡来!


    “好什么好,我再也,再也……”


    她想说出几句威胁人的话,与宋渝归抗衡一二,可张了张嘴,竟半点难听话都说不出来。


    她舍不得说。


    妻君坏,我如此心疼妻君,妻君却能狠下心欺负我!


    两条笔直小腿无力的垂落,她这般模样,不需说一句话,就足以让人心疼的。


    宋渝归一颗心就跟被蚊子咬了一样,又痒又疼。


    连忙兜着妻子的小屁股,将她抱到床上,这下是真下功夫去哄她了,“是我太过分惹你生气了吗,那你打我骂我可好?别一个人难过啊。”


    她低头去亲人家隐有泪痕的小脸。


    都是方才极度难耐时,她控制不住哭出来的,现在跟个小花猫似的。


    不过脸上斑驳的泪痕,又被另一人细细吻去,她哄着,“我下次定不这样了,你莫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沈惜枝心知她是骗人的,说什么下次不这样了,这种话没有十遍也讲过八遍了,哪次真正做到过?


    不都是唬我的吗!


    小姑娘生气,生气也舍不得真不理人,只是委屈的将脸撇去一边,再给妻子一个机会。


    一见她这样,宋渝归就笑了。


    惜枝永远这般好哄。


    人平躺在床榻上,两条腿对着她,底裤下头被特意划开了,隐隐能望见闭合的嫩色,愈发鲜嫩欲滴了,叫人简直想凑过去亲一口。


    不过为了避免坐冷板凳睡冷被窝,她还是忍住了。


    取了一直用柴火温着的热水,打湿帕子,将湿透的底裤脱下,仔仔细细帮人洗了屁股。


    沈惜枝没成想她要做这个,被脱裤子时惊呼一声,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不知停歇的禽兽。


    宋渝归:……


    轻弹了一下胡思乱想妻子身上的娇嫩梅花,惹得人隐忍闷哼,才道,“想什么呢,我帮你简单擦一擦我们便休息,胡闹这样久,你不累吗?”


    沈惜枝想去捂被弹之处,却又实在不好意思,只能红着脸一下翻转过身,将自己埋进被子里,雪白娇软的臀部就这么露天裸着翘着,竟是也没个人管了。


    这幅顾头不顾腚的模样,叫人忍不住发笑。


    但还是很可爱,我媳妇儿就是可爱。


    她今日没折腾软乎乎面团一样的大白屁股,上面半点痕迹也无,被她拿帕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擦干净。


    沈惜枝埋在被子里,遮掩住轻细的呜咽声。


    洗完屁股,她又去换了一盆水,沈惜枝自然以为渝归姐姐是要给自己洗了,下意识要往榻里面爬,却不想被人一把抓住脚踝,拖了回来。


    小姑娘无辜且茫然的向后看去。


    宋渝归无奈,“你怕什么,脚还没洗呢。”


    好像,好像是没洗。


    沈惜枝心虚,轻轻应了一声,“哦。”


    接着便坐回去,精致小巧的玉足落于人手,她也并不挣扎,虽然生气,但妻子要如何对她,她都是认的。


    乖的跟什么似的。


    宋渝归心肠软软,摸了摸小媳妇儿软软的脚心,又一次浸湿帕子,亲自给她擦脚。


    沈惜枝一惊,下意识往回缩了缩白嫩玉足,却没有成功,仍被人握在手心把玩,微凉的帕子一点一点擦过去,从脚后跟至足心,又到根根圆润漂亮的脚趾。


    总之是被擦了个遍,将人弄得浑身都要冒热气,快蒸熟了,才放开,她连滚带爬卷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小脸也埋到被子里面,一副不愿见人的羞样。


    宋渝归隔着被子拍拍媳妇儿小屁股,温声道,“那我也去洗了,你等等我?”


    里面没人说话,只被子里凸起的人影耸动了两下。


    似为作答,她笑了笑,简单给自己清洗一番,带着凉意上了床榻。


    一上去就扯过被子,将自己盖起来。


    沈惜枝没有防备,叫她扯走了被子,半个雪白身子露在外头,叫风一吹,可冷了。


    她还没来得及生气,便有一只手落在她腰上,将她往后一搂,她被迫陷在人微凉的怀里。


    “渝归姐姐!你太冷了。”


    小姑娘抱怨出声,宋渝归只当没听见,红肚兜仍挂在身前,露出大片雪白的蝴蝶骨。


    她便凑近,在蝴蝶骨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含糊哄她,“等会儿就暖了嘛,我抱抱你。”


    她只说是抱抱,却从来没老实过,后头亲完了又掰着肩膀将人翻过身来,见她脸颊红红,便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对着红润的唇瓣咬了咬。


    沈惜枝垂眸,更没眼看了。


    她如此,宋渝归眯了眯眼睛,有些恨铁不成钢,“能不能把你绑我时的劲头拿出来,如今羞成这样,谁看了不觉得是我在强迫你,可分明你我也算两情相悦,是你先喜欢我的!”


    喜欢我,向我索求的是这人,现在害羞不已,总是不让碰的还是你!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也是女人,凭什么你的海比我的深?


    沈惜枝嗫嚅两声,得附耳过去,才能听清她说的是,“今时不同往日……”


    “哦,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才会大着胆子主动一点?我一喜欢你了,你就像只乌龟一样缩回龟壳里?”


    宋渝归简直不敢相信,世上怎有这样的人,得不到时百般想要,得到了就不要也行了?


    越想越气,沈惜枝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解释呢,屋里就响起清脆的啪声。


    她打我屁股!


    小姑娘顿时怒目而视,还有些委屈,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打人呢……


    宋渝归打完了,见她瞪着一双水润润清澈的大眼睛,仿佛被她怎样狠狠的欺负了,又有些心软,媳妇可爱,确实不能因她可爱就老是欺负她。


    “咳,谁叫你不如从前主动的。”


    自从她明说了也喜欢惜枝后,惜枝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主动了,一开始还埋怨她不肯碰她的,现在居然不给她碰,每回一碰她就浑身泛粉,扭扭捏捏的害羞起来,还总要叮嘱她,“不能弄太久哦。”


    “不要太进去了,我会哭的。”


    “不能咬我屁股,也不能太用力的打我屁股。”


    一字一句叮嘱下来,她都感觉两人生分了!


    哼,哪有寻常妻妻做那等事之前会被叮嘱这些话啊,惜枝定是不如以往喜爱她了。


    宋渝归半点不想自己每次一行事做的便有多过分,是叫人哭叫不止也不肯停的。


    将错处全怪在沈惜枝身上,


    沈惜枝满身的怨念,又被人往自己怀里扣了扣,她倒也没有反抗,乖乖依进对方怀里,只语气分外委屈,“你都这么主动了,我再主动……像什么样子啊。”


    妻君已经很主动了,她若再不羞一些退一些,两人怕是在外面就能吻个天昏地暗,那多不要脸呀,会遭人闲话的。


    “哼,我可不管,你不主动便是没有原来那般喜爱我了。”


    她低头亲了亲怀里人挺翘的小鼻子,然后又倏地冷脸,逼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论胡说八道,沈惜枝哪里是宋渝归的对手,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晕头转向的只顾着摇头否认了。


    “没有,我没有不喜欢你,你冤枉我。”


    那声音又轻又软,带着被冤后的委屈。


    “那你主动一二我看看?”


    宋渝归不要脸,变着法儿给自己讨好处,小姑娘这时又顿住了,啊,主,主动啊。


    她最不会主动了。


    小脸不自觉红作一片,不想听话,又觉得她如果不听话,妻君又要不理人了。


    她很怕这个。


    犹豫了好久,怀里的娇人儿才一点一点在她身上磨蹭,缓缓抬起精致雪白的小脸,咬着粉嫩唇瓣,犹豫的看她一会儿,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倾身吻在她唇瓣上。


    吻上去后,她就不动了,四片唇瓣相贴,谁也不动,沈惜枝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瞥见妻子正玩味的看着她。


    她明知她羞,却并不帮忙。


    沈惜枝恼怒之下,竟张开嘴巴咬了宋渝归一口。


    “嘶,我竟不知,我娶的媳妇儿是小狗。”


    她将脑袋往后仰了仰,唇瓣微微红肿,但并没有破皮。


    沈惜枝没舍得咬太大力,不过不妨碍她此时的心虚。


    “是,是你先欺负人的。”


    “妻妻之间,我叫你主动些也能算欺负人?”


    她颇为强词夺理,沈惜枝呐呐闭了嘴。


    说不过她,只能仰头在她嘴上吃了一下。


    又在被她咬红的地方额外吮了吮,讨好般轻轻舔舐。


    过后便是双水泠泠的大眼睛无辜纯澈望着她,仿佛在央求她,别说我了。


    宋渝归终于笑了,低头将人吻的意乱情迷。


    也是好好吃了顿荤的,与隔壁屋惯爱吃素的两人不同。


    她们只是面对面躺在榻上,楚晚棠冷着声儿问,“表姐明日还要去找那宋星川吗?”


    池厢月恨不得拿被子闷死自己算了,最近渝归卖肉卖的勤,都得很晚才回来,然后她,就每天早上重复,去找宋星川干农活,被宋星川拒绝这件事。


    一早起来她不由自主就要去,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不过好在也并非一直如此,刚开始她即使被拒绝,内心也有很强烈的干活欲望,非得在一旁看着宋星川干活不可,但这几日,明显能自控一些了,干活欲大大削减,不过是走个流程。


    去宋星川家,被拒绝,轻松的回家。


    楚晚棠警告过宋星川,他若想活命,自然不敢再与表姐有牵扯,只表姐的毛病实在奇怪,她暗中找了人为表姐看过,既非中毒也没有蛊虫,怪哉,这毛病的源头为何就落在宋星川身上了,若是落在她身上该有多好,那日日被表姐念着的,就是她了。


    小表妹失神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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