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什么是家人
目前兢兢业业刷业绩、做单子、喊老大的罪犯们并不知道他们即将遭遇什么。
哥谭港口，黑面具的手下们正在不断搬运货物箱子。
黑面具最近谈了个大单子，无论是卖家还是买家都是十分满意。只是货物要的很急，所以最近黑面具的下属们都在忙着对接。
这一批货物众多，又催得急，本来是没办法一天搬完。好在上头的人考虑到了最近罗宾不在，蝙蝠侠一个人驻守哥谭分身乏术——他们加班加点的机会来了。
这种事情有时候与赌博无异，唯一不同的是，赌鬼赌的是钱财，而黑面具赌的是会不会挨揍。
如果说平常被打的几率是8，罗宾不在被打的几率就是5，降低了足足三成！
这难道还不能赌吗？！
黑面具本人以及黑面具的手下一致觉得值得。
毕竟在罗宾未出道之前，他们和蝙蝠侠好歹斗智斗勇了这么些年。
染了一头绿毛的帮派混混搬着箱子，他看了看天色，向着旁边男人说，“已经这个时间点了兄弟，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哈，怕什么，最近罗宾不在。”
身旁的彪形大汉不在意地回他，“蝙蝠侠从不杀人。”
“是啊，但他会打得你叫妈妈。”
路过的另一个人没好气插话，“别吹牛老兄，怕疼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怕？！”
彪形大汉是个急脾气，闻言大声质问，“如果在罗宾和蝙蝠侠之间选，你们选哪个！”
他扫视一圈，冷笑连连，“我不信真有人会选罗宾。”
他的话获得了一众沉默。
没有人愿意选择罗宾。落在蝙蝠侠手里，他们顶天了不过被暴揍一顿。
如果被罗宾抓到，干脆利落的断胳膊断腿开个洞已经是轻的了，怕就怕ICU里游一游，生不如死。
他妈的。
为什么非要在这两个煞星里选。
晦气！
绿毛脸色扭曲一瞬，撞开挡路的，若无其事地走了。
其他人见他这样，也都自顾自的散开，好似他们从未讨论过这个话题。
#他们都是体面人#
沉默着搬了一会儿，货物移动了个七七八八，只差最后的收尾。
本来插话的黑发小年轻歇了口气，“看来蝙蝠侠今天不会来了。”
“嘿——”
他刚想说什么，眼睛比嘴巴快一步捕捉到了货箱上不知蹲守多久的黑影，第一反应惊恐大喊，
“罗宾？！！”
这一声活像是打开了什么喊叫的机关。
“什么罗宾？！”
等所有人看到货箱上蹲守的小小黑影，几乎慌不择路地开始逃窜。
“Fuck！！”
“Fuck！他不是辞职了吗！？”
“妈的他怎么会回来？！还愣着干什么快跑！！！”
没有人注意到蹲在上面的黑影削瘦，看起来并不像往日的罗宾。
卡珊德拉扶了扶耳麦，里面传出一声不耐又像是轻蔑，“TT，一群蠢货。”
沉默的女孩没有回答，她没有管借着灵活地形逃出的人——这里的监控已经被便士一接手，而罗宾正守在出去的方位，蝙蝠侠刚才进入深处去和黑面具的手下‘谈谈’。
她按照一开始蝙蝠侠给出的计划，一跃而下，开始暴打帮派成员。
而企图跑出去的帮派成员转角遇到了爱——
“罗宾！！！”
有人崩溃道，“怎么会有两个罗宾！？”
小刺客缓缓拔出长刀，他真的很失望。
都打交道这么久了，还能把他和新来的卡珊德拉弄混，看来是打的轻。
想到这里，他有些忧郁，打重点好了，只有疼痛才能让人警醒。
于是他冷酷地开口，“那是黑蝙蝠，不是我。”
达米安和卡珊德拉这边很顺利，暴打别人一向是他们的强项。
蝙蝠侠这边进展同样顺利，他成功潜入中控室，成功找到了黑面具，成功询问出了来龙去脉，成功将所有人抓捕。
事情很顺利。
夜巡大半时间相安无事，顶多是罗宾和黑蝙蝠之间有些摩擦，对罪犯下手重了点，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黑蝙蝠和罗宾没有杀人。
他总有时间去慢慢改变两个人的想法。
所以蝙蝠侠以为今天会是一个顺利的夜晚。
——直到他看到了港口的盛状——满地昏迷生死不知的帮派成员。
而他的便宜儿子与本该贴心的女儿，再次打了起来。
原因未知。
蝙蝠侠：“…………”
黑漆漆的蝙蝠站在高处，象征着哥谭恐惧的化身。
他站在阴影里，本该让无数人畏惧。
——曾经的他这么想，如今的他，只觉得今天的风好大，吹的他想闭眼。
………
家里多出一个人，达米安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还是那句话，韦恩庄园很大。
再加上达米安要上学，而卡珊德拉因为从小被当做杀手培养，情况有些特殊，布鲁斯韦恩特意找了人来韦恩庄园一对一教导。
如果不是大家吃晚饭在一起，夜巡又同时出门，达米安差点以为家里没多这么一号人。
很奇特。
如果卡珊德拉会叫哥哥就好了。
黑发绿眼的小孩上辈子就很想拥有一个会用星星眼看他，还会哥哥哥哥叫的妹妹。
每一个独生子或许都憧憬过拥有弟弟妹妹，亦或者哥哥姐姐的生活。
这么想着，他转头看了一眼三楼落地窗前正在安静上课的黑发亚裔女孩。
大概是阿福给她提前搭好的衣服，杏色的无规则长衣配着亚裔柔和的面孔，黑色发丝落在肩头，显出一种不具有攻击性的无害感。
她像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寡言少女，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庄园里，每天最大的烦恼只有今天穿什么买什么。
这样的卡珊德拉让达米安恍惚一瞬。
很快，不知道背对着达米安的老师说了什么，卡珊德拉面无表情地点头，站起后退几步，然后——
——一脚踢裂了旁边加厚实心沉木的书架。
达米安认得这个书架，之前他曾经和布鲁斯因为一个任务处理方式吵架，后来他实在是过于愤怒就和布鲁斯打了起来，当时书房里很多家具遭了殃。
加厚沉木书架是后来添置的，阿福特意挑选的材质。
换句话说，看起来和顺的亚裔女孩这一脚最少得四十公斤往上。
花园里晨练的达米安陷入沉默：……
算了。
他冷静地拿起刀继续晨练。
……
两个人的相处虽然偶尔有些小问题，但大部分时间都相安无事。
达米安不知道卡珊德拉感觉怎么样，但他对这种大家默契保持边界感的气氛适应良好。
因为过往的经历，他的领地意识一向强烈。彼此保持边界感，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了。
好歹是除了他以外第一只蝙蝠崽，达米安觉得自己需要给这位家庭成员一点自己的空间。
所以他们两个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相处状态。看对方不顺眼了，或者说兴致上来了就开打。
——大部分时间达米安是率先开打的那个。偶尔，卡珊德拉同样会动手。
事情改变于一个早晨。
或许说，这并不是改变，只是卡珊德拉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家人』。
卡珊德拉语言系统不太好，她并不经常说话。最初的交流还是通过手势，亦或者眼神。
不过好在无论是布鲁斯亦或者达米安，或者是阿福，都通晓肢体语言，更是对心理学有很深的研究——他们能理解卡珊德拉想要表达什么。
卡珊德拉的老师给她留了一份家庭作业，题目是『家人』。
面对她的疑问，布鲁斯AKA哥谭甜心解释了一通，语重心长。
末了，布鲁斯·韦恩：“卡珊，你也是我们的家人。”
“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卡珊德拉迷茫。
……
阿尔弗雷德面对同样的问题，解释的比布鲁斯·韦恩专业的多，“家人，让我想想，卡珊德拉小姐，有时你得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用言语能够描述的清。”
“就如同植物的密不可分，”正在打理花园的管家这样说道，“『家人』的爱与呵护让它们共同生长，爱意是养分，是依靠，滋养着它们开出艳丽的花。”
“卡珊德拉小姐，就如同每一株植物都需要栖息地。”
“无论何时何地，这里都是您最坚实的后盾。”
卡珊德拉若有所思。
……
“TT”
黑发绿眼的小孩不明所以，他不知道为什么卡珊德拉的老师要给她出这种仿佛脑子有坑的题目。
但既然人都来问了，他也不可能不回答。
好吧，让他想想。
“我猜你并不想得到『家人通常指的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包括直系亲属和旁系亲属』这种废话。”
达米安抬眼，随手拿起长刀。
卡珊德拉眨了眨眼。
达米安没有继续解释，他瞬间爆起。
多年生死之间游走的条件反射让卡珊德拉迅速闪过，两个人很快战成一团。
达米安和卡珊德拉打起来的时候几乎从未留手，他们两个的战斗自始至终都是一种你死我活的狠厉，招招攻向对方的致命点。
过去算得上天天对打的经历让他们无比熟悉对方的路数，再加上两人堪称恐怖的战斗天赋，每次打起来都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停止战斗。
这一次也一样。
达米安不知道他们打了多长时间，或许并不太长，不然蝙蝠侠早就跳出来制止。
再一次假意卖了破绽之后，锋利的长刀几乎瞬间就要洞穿卡珊德拉的肩骨，亚裔少女眼睛都没眨，强行更换拳路，只要达米安近身，她这一下下去，达米安同样肋骨会断。
卡珊德拉知道达米安不在乎受伤也不会停止，他们第一场战斗比这要血腥得多。
——长刀突兀停在了肩骨表面，并没有深入。
因为这个举动，卡珊德拉原本的计划同样落空。
她疑惑抬头。
达米安却收回长刀，看了她一眼，“这就是家人。”
改变、克制、隐忍。
这是达米安给予家人的特权。
就如同他的刀或许会对准、会指向、会攻击他的家人，但永远不会有人因此重伤。
就像他每一次将刀对准蝙蝠侠，但从未真正的用刀造成伤害。
……达米安最多用拳头：）
……
卡珊德拉看了看对面黑发绿眼小孩手里的长刀，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垂眸思考片刻，最后恍然所悟。
她点点头，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达米安不知道她到底想明白了什么，毕竟他话还没说完。
但愿她是真明白了。
达米安随意地想，很快抛之脑后，又继续自己的训练。
第26章 万圣节前夕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十月底。
鉴于过几天就是万圣节，达米安的学校提前放了假期，被开始准备万圣节舞会。
“嘿，达米安，过几天的万圣节舞会你会参加吗？”
乔纳森提着书包跑过来，自从群殴事件之后，达米安就跳级到了乔纳森的年级，两人一直都是一起上下课。
有时乔纳森会因为另一个义警身份而迟到，两个人就会分开。
但大部分时间，他们还是坐在一起。
毕竟达米安很需要他这位小组固定成员——他受够同班那群天天在背后嚼舌根的人了。
而且和乔纳森一组的好处是，当他们都有任务，或者其中一个在拯救世界拯救哥谭途中，另一个人不会突然打电话让他去图书馆做该死的小组作业。
达米安：“不去，没时间。”
万圣节舞会一般都在晚上，但每逢逢年过节，都是哥谭反派开个人秀刷业绩的日子。普通人过节蹦迪、合家欢，反派们过节集中扔炸弹。
蝙蝠侠、卡珊德拉和他都需要警惕。
乔纳森听懂他的意思，“哦那真可惜，我的意思是，我也不去。”
他本来还想着，如果达米安要去，他得提前祝福一句『节日愉快』了。
达米安轻啧一声，“怎么？”
你们大都会反派也集中刷业绩？
说起这个，乔纳森明显高兴起来，“我和爸爸计划回堪萨斯，农场里的南瓜熟了，玛莎奶奶要给我们做南瓜和苹果派。”
“哦，那万圣节过得开心。”
达米安随意敷衍。
他竟然说了人话。
乔纳森惊奇，然后诚诚恳恳，“你也是。”
……
为了符合节日的氛围，韦恩庄园提前被阿尔弗雷德装扮上了饰品，家里处处可见漂亮的彩带，带着诡笑的魔鬼灯。
卡珊德拉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达米安放学回来后，布鲁斯还没回来。
家里靠谱的长子先去庄园动物室看了凯撒和波洛斯，打开地图发现哥谭绿点数目不对。
达米安：……？
他在家里上蹿下跳一阵，猛然发现不见的是蝙蝠侠。
等等，布鲁斯去哪里了？
万圣节、圣诞节等节日哥谭反派向来活跃，一般情况下蝙蝠侠不会离开哥谭。就算离开，也会很快回来。
于是达米安来到正一起做南瓜灯的阿尔弗雷德和卡珊德拉面前，“父亲呢？”
阿尔弗雷德：“达米安少爷，老爷说有事。”
卡珊德拉在旁边点头，表示她也听到了。
达米安微微皱了皱眉，没问怎么回事，转身去了蝙蝠洞，他不觉得布鲁斯会因为小事在这个时间离开哥谭。
不过他竟然会提前说一句，看来短时间内大概回不来了。
他得去查查。
一般情况下，达米安会在蝙蝠侠装备上装定位器，不过鉴于蝙蝠侠侦查技能点满，大部分时间不会成功。
不过偶尔，也会有漏网之鱼，就像今天。
达米安不确定这是蝙蝠侠故意留下的线索还是他真的漏掉了。
八成是故意的。
他扔定位器的功夫还有待进步。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也不需要扔定位器。
达米安对于时时刻刻掌握一个人的动向没执念，只是训练自己的能力而已。
目前家里好的训练对象是蝙蝠侠，所以才孜孜不倦地往他身上扔。
蝙蝠侠大概已经习惯了，一开始还会说他，后来见屡教不改，达米安下手还愈发隐蔽，他干脆不再吭声，只每次出门检查自己。
达米安看了看定位器的坐标，在——
——堪萨斯。
达米安：……？？？
你去超人那里干什么？
他又用蝙蝠电脑调查了蝙蝠侠出门时间段家里的监控。监控显示一切正常，他反复察看，最后找到一处不太对的片段。
这一段是监控拼接，应该是前几天的监控视频，拼接到了今天的视频上。
顺着痕迹反复复原，最后视频定格在一处扭曲的画面上。
能够造成监控视频短暂扭曲的波动。
是魔法？
有了线索，达米安开始追查他印象里跟蝙蝠侠打过交道的几个魔法师。
最后在一条新闻上看到了答案【大魔术师——扎塔娜巡回演出即将在哥谭上演】。
破案了，是蝙蝠侠的青梅竹马扎塔娜.扎塔拉。
他们两个一起去了堪萨斯，还是蝙蝠侠接待扎塔娜之后才自己去了堪萨斯？
为什么要去堪萨斯，超人出事了？
思考片刻，达米安平静地拿起手机，随手拨了个号码。
一阵盲音过后，对面传来有些惊讶的声音，他似乎不太确定，又看了看号码，“……达米安？”
既然有问题，为什么不直接问问诚实的超级小子呢。
“是我。”
达米安一边在电脑上追踪信号，一边说，“你现在在哪？”
电脑屏幕上代表蝙蝠侠和乔纳森的两个红点距离很近。但并没有重叠。
电话里，乔纳森肯特莫名其妙，“堪萨斯州，在玛莎这里。”
“你父亲呢？”
乔纳森：“去附近小镇上参加万圣节狂欢了，噢对，听爸爸说，他朋友也会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达米安挂断了电话，顺手查了查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的同事，发觉基本上行动轨迹都在大都会。
那么克拉克肯特嘴里的朋友具体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都在，蝙蝠侠应该是准备充分。
有需要蝙蝠侠会联系蝙蝠洞。
唯一奇怪的是，魔法上的事，蝙蝠侠为什么要带氪星人。
氪星人不是零魔抗？带超人去是当肉盾？
怪事。
达米安摇摇头，没回韦恩庄园，转而在蝙蝠洞监控哥谭反派动向。
今天晚上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
虽然也有罪犯，但多是抢劫、盗窃的小事。
就连之前蠢蠢欲动的企鹅人和谜语人都不知为何动作停了下来，小动作虽然不断，但大动作却没有。
达米安打人不能下狠手，因为只抓住了小尾巴。
这让人有点不爽。
把人狠揍了一顿的达米安这么想。
耳麦便士一：“达米安少爷，今天是万圣节。”
目光所及之处，到处可以见到万圣节的标语。只要达米安没瞎，他可以得出这个结论。
达米安： “。”
阿福：“我的意思是，今天是万圣节。”
他点重『万圣节』三个字。
他意有所指，“我想，哪怕是黑面具先生都会选择过节，而您和卡珊小姐，还在夜巡。”
“也许，哥谭离开您和卡珊小姐一晚上并不会从地球板块上消失。”
达米安：“…………”
阿尔弗雷德：“您可以放松些，达米安少爷，您已经待在蝙蝠洞一天了。”
今天是达米安少爷和卡珊德拉小姐来哥谭度过的第一个万圣节，阿尔弗雷德希望他们两个都能轻松点。
蝙蝠侠之前已经处理了大部分的事情，甚至抽空警告了蠢蠢欲动的反派们，只希望能和儿子女儿能有一个安稳的万圣节——尽管临门一脚还是被叫走了。
不过他所做的并不是无用功，毕竟今天晚上的哥谭确实比平常安静了很多。
管家秉持着自家老爷辛苦不能白费的心，劝道，“卡珊德拉小姐这是第一次在哥谭过节，达米安少爷您或许可以一起？”
如果只有达米安一个人，他没什么想过节的想法。不过鉴于他不是一个人——
安静站在他不远处滴水兽上的黑影目光正投在中华街那一片。
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各式各样的摊位，人来人往，热热闹闹，喧闹嘈杂。
片刻，达米安收回视线，“我知道了。”
说完，他切断耳麦，“黑蝙蝠。”
卡珊德拉回头。
“夜巡到此结束。”
达米安冷静地命令， “去换便服，我们去查一桩案子。”
……
哥谭万圣节最热闹的地方并不是中华街，而是公园广场那边。
但达米安并没有带着卡珊德拉直接去公园广场，而是由韦恩庄园的管家载着径直去了中华街。
而后座上的达米安正在生闷气。
卡珊德拉透过车窗新奇地看着外面。
前面开车的吸血鬼装束管家看了一眼，“达米安少爷，我认为，我们需要尊重每一个节日的习俗。”
“这一点，卡珊德拉小姐做得就很好。”
被喊到名字的卡珊德拉眨了眨眼，头顶上的猫耳朵头饰因为她的动作晃了晃，又转头继续看车窗外的人流。
“您不这么觉得吗？”
不，他不这么觉得。
穿得普通一点有什么不好。
顶着魔术师帽子的小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到底没有再反驳。
阿尔弗雷德：“卡珊小姐，不要在意达米安少爷的说法，今天晚上我们只是出来玩而已，并没有什么任务。”
“TT”
“希望您两位能玩的开心。”
下了车就到了中华街的入口，琳琅满目的商品，穿着奇形怪状的人们来来往往，缤纷闪烁的霓虹灯映照而下，光怪陆离，仿佛与平时是两个世界。
平日里不多见的小孩子穿梭其中，偶尔惹来几句他国语言的呵斥责怪，不过片刻之后又被孩子们的笑闹声取代。
头发尽数梳起，来自英国的管家绅士地替他们关上车门。
达米安下意识拉了拉帽檐，遮住前额，看着顶着猫耳朵的女生站在原地，轻啧一声，“走吧。”
说完，率先领着人往里走。
管家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带着卡珊德拉向前。
中华街卖什么的都有，三个人一路走走停停。
达米安发现卡珊德拉好多东西都只看看，不买。
为什么？
他们三个有人缺钱吗？还是说他便宜爹明天就破产了。
阿福也发现了，在卡珊德拉再一次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商铺摆出来的那一串精致的红绳手链时，他微微弯腰，“卡珊小姐，要进去看看吗？”
“店里的似乎更精致一些。”
黑发女孩迟疑一瞬，旁边达米安啧了一声直接进门。
店里胖乎乎的老板正在整理东西，见人进门，微笑，“有什么是我能帮您的吗？”
他并没有因为来人是个小孩就随意散漫。
门口的风铃再一次响起，管家和黑发女孩一同推门而入。
达米安指了指卡珊德拉，理所应当地对老板说，“给她看你们这里最好的。”
胖老板惊讶一瞬，毕竟他这里也不是什么高档的店，只是民族风味很浓。不但有华国的民族风格，还有挪威、中东、穆斯林等多种风格饰品。
这种东西很少有小孩感兴趣。
惊讶归惊讶，自然没有生意上门不做的道理。店主从柜台里拿出来一些绣品、手链之类的首饰。
看到女孩那明显是亚裔的面孔，他愈发温和，笑眯眯地说，“欢迎这位小客人噢，过来看看吧，有没有您喜欢的。”
卡珊德拉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听店主的介绍。
旁边，达米安一边漫不经心地听，一边往外看。
透过玻璃窗轻而易举地可以看清楚街上发生的事，涌动的人潮让这里显得繁华热闹。
在这里很容易看到亚裔面孔，以及一些看起来就知道不像是哥谭本地人的外人。
突然几个小孩拿着堪比大人手臂长的棒棒糖从人群里挤出来，高兴地蹦起来。
“艾伦，真的有人在派这么大的糖诶。”
短发男孩，看起来是孩子王的孩子得意，“那当然，我可是一听说就去找你们了！”
“我们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塞拉吧，她肯定不知道！我听女巫婆婆说明天就不派糖果了！”
“那我们快去，塞拉妈妈不让她太晚出门。”
说完几个孩子一溜烟跑了。
达米安没太在意，只以为是哪个好心的冤大头自掏腰包请人吃糖。
“达米安少爷。”
管家一声呼唤让达米安转头，发觉卡珊德拉似乎已经选好了，购物袋还挂在管家臂弯里。
店主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个没跑远的孩子，“哦又是那个女巫婆婆在派糖啊，两位小客人如果感兴趣也可以去，好像离这里不远，前面直走到巷子拐弯口看到一个扮成女巫的老婆婆就是了。”
达米安随口一问，“这几天都有？”
店主点点头，乐呵呵的，“不是，今天才开始，不过每年到万圣节都有人免费派发糖果。”
“往年发的糖都是普通的小糖，今年的很大。听隔壁孩子说，这糖只给小孩，只有今天一天，明天就没了，要不然我也想去要一根，你看那糖，嚯，多大一根。”
这个背景设定似乎有点耳熟。
店主说每年都有。
达米安从高脚椅子上跳下来，若有所思。
第27章 勇敢提提不怕困难
出了店，阿尔弗雷德微微弯腰，“达米安少爷？”
和达米安接触这么久，他自然发觉他们家少爷似乎在思考什么。
卡珊德拉用疑问地眼神同样看着他。
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
达米安不太确定，最后一锤定音，抬眼看卡珊德拉，不动声色道，“吃糖吗？”
卡珊德拉：“……？”
反倒是阿尔弗雷德温和开口，幽默道，“万圣节不能没有糖果，就如同纽约不能没有自由女神像。”
虽然说不了那句没有糖果就捣蛋的话，但他们可以想吃什么糖果直接买。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直接。
接下来他们一行人去了距离这里不远的糖果屋。
而糖果屋斜对角就是那个免费派发糖果的女巫老婆婆。
随意挑了几种水果糖，达米安就靠在店里的一角观察起了那个派发糖的老婆婆。
头发花白，身躯佝偻，一身女巫的装扮放在万圣节奇奇怪怪的打扮里并不诡异，恰恰相反，相当融洽。
老婆婆推着车，车上是包装完好的棒棒糖。
十几个小孩挤挤挨挨，争先恐后地和要糖果。
换个人可能会因为小孩太多，嘈杂的声音闹得头疼，但女巫老婆婆没有，她和蔼地笑着，慢条斯理耐心十足地和每一位小孩子搭话。
她一定会是一位非常合格的幼师。
这是达米安的第一想法。
第二个想法是——卡珊德拉你要干什么！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不善言辞，不会说话，买个东西都要犹豫半天的卡珊德拉在不知道听阿福说过什么后，义无反顾地出门走向女巫老婆婆。
达米安：…………
他死鱼眼一瞬间，平静地问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的管家，“她喜欢那个？”
管家一脸欣慰，好像看到日后幸福一家的未来。
阿尔弗雷德口吻温和，“不，达米安少爷，卡珊小姐觉得您想要那个。”
毕竟他们家达米安少爷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那个糖果摊。
已经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位老婆婆的达米安：……
首先，他很感谢卡珊德拉对他的友爱。
其次，他真的不需要！
达米安冷静地指出，“你看她身侧。”
大概是出于谨慎，女巫老婆婆没有站在路灯下，但这里店铺这么多，总会有明亮的灯光透过窗投射，照亮她。
在她旁边有一片装饰用的钢片，模糊的灯光映照在钢片上，像是颜色不一的亮点。
但没有这位老婆婆，本该映照她身影的位置干净到空无一物，好似那里没有人。
这并不符合常理。
脚下换了个位置，观察到这一点的管家目光蓦地凝住。
“不用担心，阿福，她暂时不会攻击。”
黑发绿眼的小孩凝视着那位老婆婆，“而卡珊也拿不到糖果。”
阿福：“少爷？”
达米安解释：“她的目标是那些有梦想的孩子。”
对普通小孩来说，这一点应该是致命的。
但对于被从小当做杀手与武器培养的卡珊德拉来讲，这一点恰恰无法满足。
她没有那种属于孩童独有的梦幻与天真。
卡珊德拉和达米安的世界，是真实而又残酷的。
就如同达米安说的那样，女巫老婆婆提出的问题让卡珊德拉沉默。
而因为她的沉默，女巫老婆婆没有给她递糖，“我的糖果只会给有梦想的孩子。”
卡珊德拉默默走出人群。
这时一位女孩拉出了她，“姐姐！”
忍下下意识的反击，她低头看小女孩。
同样是亚裔的小女孩看了看四周，悄悄把一个棒棒糖塞给她，“我看姐姐很想要的样子，把哥哥那份给你好了！”
卡珊德拉沉默，她接过糖果，又塞了一大把刚买的糖果屋糖给她。
“……谢谢。”
“不客气，姐姐万圣节快乐噢！”
小女孩嘿嘿一笑，转身跑了。
卡珊德拉握紧棒棒糖，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凝视过来的达米安对上了眼。
达米安：……
阿福在他身后，语气既欣慰又感慨，“少爷，卡珊小姐拿到糖果了。”
是的，他看到了。
难不成你真指望他吃这种东西吗阿福。
像是猜到达米安的想法，阿福不赞同地说，“无论如何，您至少要对卡珊小姐说一句谢谢，哪怕是布鲁斯老爷都不会在这种时候责怪卡珊小姐。”
“达米安少爷，卡珊小姐值得。”
是的，是的。
所以在卡珊德拉把糖果递过来的时候，达米安接过，简单明了，“谢谢。”
随后把糖拿在手里当魔法杖。
卡珊德拉眨了眨眼。
几十厘米的棒棒糖在他手里轻盈的转了个圈。
达米安看着忙碌不停的女巫老婆婆，想着怎么不打草惊蛇的赶走这群小孩，再处理掉女巫。
卡珊德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个方位恰好对准钢片，目光一停，“身影。”
“不要担心，卡珊小姐。”
阿福温和地说，“达米安少爷已经知道了。”
达米安：“让这位糖果屋的店主免费派发糖果，将所有的孩子都吸引过来。”
别人不知道，他还是知道的，女巫的糖不能随便吃。
闻言，阿福微微弯腰，“乐意为您效劳。”
绅士风度的管家走向柜台，从怀里掏出支票本，向惊疑不定的亚裔店主微微一笑，“希望没有冒犯到您——
——您的店我们家小姐很喜欢，我的意思是，您的店，您的货，您的糖果——全部。”
“希望您能开个价，钱不是问题。”
大概五分钟之后，喜气洋洋的店主拉着移动音响，一边往外撒糖，一边用喇叭大声叫卖，“今天糖果屋所有糖果甜品免费派送，大人小孩都有份！带小孩的全都免费送了啊！！”
激昂热血的动感音乐仿佛能调动所有人的肾上腺素，来自东方的音乐节奏强烈震撼，直击人心：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礼物走来了！！”
“他来了，他来了，他脚踏祥云进来了！！”
……
糖果店主笑的脸不见牙，一边声嘶力竭地喊，一边把那群小孩往店里拉，见一个拉一个，简直人形行走拉客机器，被推搡进店的人莫名其妙但一听免费又惊喜惊讶，带着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全进去了，
“都不要钱啊！都不要钱！送完为止！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带小孩的全部免费送！！免费送！！店里东西全都免费送！！”
嘈杂的音乐，激昂的节奏，有的甚至没听清在说什么，稀里糊涂的就拉着小孩进去了。
有的特意找到自家孩子，“跟我进去！糖果屋平日那么贵还限量，今天竟然免费送。”
有的找不到自家孩子在哪儿，随手拉一个，“你跟我进去，拿的东西三七分，我三你七！”
不过短短十分钟，门口的女巫摊位的小孩被大人逮走了个精光。
……
坐在店里的达米安、卡珊德拉、阿尔弗雷德诡异地齐齐沉默。
阿福轻轻吐出一口气，“……有效的手段。”
达米安心想，店主真他妈是个天才。
不过既然都已经被带走，达米安和卡珊德拉对视一眼，灵活从人群里穿横而过，直奔女巫老婆婆。
见到达米安从店里出来那一刻，女巫老婆婆和蔼的笑脸突兀消失，她瞬间收起所有的糖果，立刻拉车就跑。
达米安目光一冷，“站住！”
他和卡珊德拉奋起直追，直到路过一个拐弯口，两人兵分两路，一个继续追，一个抄小道。
达米安灵活翻墙直接抄近道，将人堵在巷子里。
女巫老婆婆拉着车后退两步，卡珊德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不远处。
达米安刚想下意识掏刀威胁，却猛然摸到怀里的棒棒糖。
他沉默一瞬。
若无其事地抬眼，“你是谁。”
前后无路，女巫老婆婆却不见慌张，她抬起坑坑洼洼的脸，鼻子尖利仿佛吃人的恶魔，“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糖果塑料纸因为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达米安和卡珊心觉不好，同时出手，女巫老婆婆却在下一刻突兀消失。
跑了。
卡珊德拉检查四周，一无所获。
“魔法。”
“TT”
达米安看了一眼怀里的糖，“她跑不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没抓到人，达米安和卡珊德拉原路返回。
中华街还是人来人往，因为糖果屋免费派发糖果的消息，人甚至比刚才还要多了。
达米安的目光从周围人身上一扫而过。
最后定定停在一个人身上。
察觉到身旁人不再走，卡珊德拉下意识停下来，看向达米安。
就见黑发绿眼的小孩拉了拉帽子，抬脚走向路边正发呆的另一个小孩。
……
提摩西·德雷克本来不打算在万圣节出门，但是杰克·德雷克，以及他的妈妈珍妮特都觉得自家孩子有些宅，所以难得在繁忙的工作里挤出时间带孩子出门。
他们先去了公园广场，又听说中华街的热闹，来了这里。
提摩西·德雷克一路陪着自己的父母从街头走到街尾，顺路的时候拿了个棒棒糖——尽管那位女巫老婆婆有些怪怪的，但糖确实很不错。
听别的孩子说，这位老婆婆已经在这里一天了。
倒是和蔼又耐心。
提姆这么想着，就被珍妮特抓去衣服店里选衣服。
等他们一家从衣服店走出来，那位老婆婆已经不在原地。
杰克德雷克：“大概糖已经派完了。”
身旁路过的人听到，好心指路，“你们可以去对面的糖果屋，那里还在免费派发。”
珍妮特低头，“你还需要吗？”
提姆冷静：“再吃我就要蛀牙了。”
他不是很爱吃甜的。
珍妮特遗憾，不过她又看上不远处一个花店里的花卉，一家人又去花店看花。
提姆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就出来透透气，手里拿着还没吃完的糖。
正坐在隔壁茶楼前椅子上发呆，冷不丁感觉有人接近。
黑发绿眼，眉目精致而又气质高傲。
——达米安·韦恩。
韦恩家的长子。
他们之前在宴会上见过。
提姆下意识把糖往嘴里送了送，又猛然觉得不太礼貌，站起来，将糖放下。
礼貌而不失尴尬地微笑，“你也来这里过万圣节吗？”
他们不是很熟，达米安韦恩为什么会来找他？
黑发绿眼的小孩目光里的东西，提姆看不懂。
只听对方平静问了一句，“这糖好吃吗？”
提姆看了他怀里的糖一眼，不知道这人到底来干什么。
于是迟疑一瞬，点点头，“还不错。”
这倒霉孩子。
达米安目光复杂，凝视一眼，沉吟片刻。
一狠心(？)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将怀里的糖拿出来，放在他面前，“喜欢的话就多吃点。”
提姆：……？
提姆迷茫一瞬。
达米安默认他收下，转身就走。
好像他来就是送根糖。
提姆看看人，看看糖，很疑惑。
……
回到原地，卡珊德拉还在等他。
达米安将糖果掉落的细碎边角收起来——像这种棍糖不小心磕到碰到总是会掉点，不太明显，但确实有。
这些他准备带去蝙蝠洞化验检测，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尽管沾染上魔法很大可能什么都查不出来。
他说，“这糖吃了晚上会梦游到女巫的巢穴。”
卡珊德拉：……
达米安还在继续，“今晚我们跟着他。”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卡珊德拉：。
第28章 噢女巫你好
回到中华街，阿福还等在门口，见他们空着手回来，便明白此行毫无收获。
阿福：“需要通知布鲁斯老爷吗？”
达米安：“TT”
阿福了然，这是不同意的意思，“好的，达米安少爷，乐意为您效劳。”
“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达米安：“回去。”
阿福看了达米安一眼，“Well，达米安少爷，卡珊小姐，如果这是你们希望的话。”
在走之前，达米安在提摩西德雷克身上放了定位器，再加上德雷克庄园离韦恩庄园很近，应该不会出问题。
目前最大的问题不是如何找到女巫的老巢，而是抓捕。
如果达米安没记错，那老巫婆的本体大概有十几米二十几米高。
毕竟是对应光之巨人『迪迦』的支线，本体堪称巨无霸。
有点想向布鲁斯借一下超人。
达米安一边打开蝙蝠电脑对于超级小子力量解析记录，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
他三个月没回哥谭，有些信息有待更新，需要同步蝙蝠电脑。
好在蝙蝠侠给他的权限还够用，实在不够了还可以用目前的权限攻破蝙蝠侠设置的密码，盗取信息。
大致扫了一眼乔纳森肯特的个人能力报告，这三个月来，超级小子的能力不断在进步，尽管一些数值还是比不上大的那个，不过好在应该也够了。
达米安收起蝙蝠电脑，耳麦里传来黑蝙蝠的提醒，“目标已经入睡。”
达米安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很牛逼啊兄弟。
照这个熬法，哪天他秃了，达米安都不觉得意外。
“罗宾收到。”
达米安给乔纳森肯特通讯器上发了条短讯，顺便附带了个不起床就一直关不掉的闹钟。
做完这些又从蝙蝠侠的武器库里补充了点麻醉剂一类的东西。他才和卡珊德拉在德雷克庄园屋顶上汇合。
德雷克家小儿子的房间恰巧正对月亮，凉风吹过窗纱，隔着落地窗借着月光能将房间格局看得清清楚楚。柔软的大床上躺着一个把自己从头包到脚的小小凸起。
不出意外那是提摩西德雷克。
达米安和卡珊德拉耐心地蹲守在房顶上，就这么看着屋子里的人睡觉。
看得出来提摩西德雷克的睡相不错，一直都没看到人侧身乱动，就那么直挺挺水灵灵的睡死过去——可能这就是他熬夜还头发茂密的秘诀吧。
一手扶刀，达米安另一只手手指抵住下巴，羡慕他的睡眠质量。
自从达米安成为刺客联盟的少主，睡死过去只发生在他昏迷时刻。哪怕是在韦恩庄园，为了保证自身对于危险的高度警觉，达米安时刻绷紧脑子里的那根弦，少有彻底放松的时候。
整个韦恩庄园，夜晚彻底睡死过去、睡得香甜的，大概只有那些不清楚情况的仆从。
哪怕是布鲁斯韦恩，睡觉都保持一定的警觉。卡珊德拉更不必说，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将她唤醒。
就像现在这种情况，假设有人在暗中盯着他和卡珊德拉，他们两个估计早在第一时间暴起拎刀到处找暗中窥伺的老鼠了。哪里会像提摩西德雷克一样睡这么香。
……不行，德雷克的警觉性得练。
达米安凝视他。
……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一直不动的小孩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往外走。
女巫老婆婆的棒棒糖生效了。
卡珊德拉转头，和达米安对视一眼。
两人悄悄从屋顶越过翻过来，藏进一楼窗下的花坛后。
天色太晚，德雷克庄园里管事的已经下班，门前里面站岗的人也都昏昏欲睡。没有人发现他们庄园的小主人慢慢从楼梯上下来，摇摇晃晃踩着散漫的步子离开了家。
——或许有人是看到了的。
但在女仆发现前，达米安和卡珊德拉默契的一人一边将人打晕，随后将人拖到一边，收拾好现场痕迹，两人立刻转身直追。
穿着睡衣的黑发小孩，踩着拖鞋有目的地般直行，虽然摇摇晃晃，但行进速度不慢。
唯有一点——提摩西德雷克似乎没装理智分析的雷达。
于是达米安和卡珊德拉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车辆绿灯时直挺挺过去。
沃日！
千钧一发之际骤然跃起，达米安低骂一声脏话，伸出钩爪枪险而又险地将人捞起来飞越过半空。
地面司机没看清什么东西，以为是谁乱扔东西，打开车窗大骂，“什么——”
却猛然看见蹲在他车顶上身体沉下来的黑蝙蝠，目光冷冰冰的好像当场能把他大卸八块。
司机硬生生将所有的话憋回去，悻悻地缩回去赶紧转弯，
“早说是你们家的啊……”
眼见怀里的孩子眼睛微动似乎要醒了，小刺客立刻把人放下。
普一落地，本来在挣扎着醒过来的孩子重新陷入梦游状态。
正好此时，耳麦中，“达米安少爷，监控中没有找到提摩西德雷克少爷的身影，同样也没有找到其他孩子。”
便士一说完看了一眼监控里找人找的晕头转向的超级小子，“顺便说一句，少爷，超级小子正在找您。”
看来是魔法。
过副本划水的达米安不知道女巫的运作原理，他只知道事件背景，当初他过这个支线是神奇女侠玩家一路直推，根本用不着思考。
先前达米安还在想这些小孩是如何自己走过去还没让人发现的，看来是魔法让人下意识忽视了这些人。
至于超级小子。
达米安确实在信息上说让他随便找一个哥谭半夜梦游的小孩跟着。
找不到很正常，毕竟氪星人零魔抗，魔法造诣低到令人发指。
对于便士一的话，达米安不置可否：“他会找到我。”
几乎在他说这话的下一秒，身披红披风的超人之子缓缓降落在他面前。
“是的，我找到了。”
乔纳森肯特率先友好地冲卡珊德拉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超级小子，你可能听说过我，我爸爸是超人。”
卡珊德拉点点头，“……黑蝙蝠。”
打了招呼，乔纳森肯特抱胸，转头抱怨，“要不是听见你的声音，我还在哥谭乱晃。”
“TT”
小刺客拉了拉兜帽，“你听见了。”
“是是，我听见了，可我在哥谭乱晃了起码十几分钟！”
要知道在哥谭找一个梦游的孩子这是多么离谱的任务要求，超级小子看到的时候生平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视力。
来哥谭之后，乔纳森是自己飞在高处一点一点找的！
乔纳森肯特不服气，“嘿老兄，要知道我一接到你的信息就立刻过来了！玛莎我都没来得及说！”
“你不能这么对我。”
达米安不为所动，“你现在可以飞回去打声招呼再回来。”
反正超级小子已经觉醒了超级速度。
“罗宾。”
而超级小子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你应该为此向我道歉。”
“now.”
乔纳森肯特跟在达米安身边不停嘀咕，超人家族特有的大嗓门让他的话清晰可闻。
达米安已经看到本来在走路的小孩速度愈发慢了，这是他梦游快醒的征兆。
“我的问题我们待会儿再说。”
最后黑发绿眼的小刺客凝视超级小子，“但如果你把他吵醒，我亲自送你梦游去找女巫。”
啊？
顺着达米安和卡珊德拉的行动轨迹，乔纳森肯特这才猛然发现还有一个孩子。
“这是？”
达米安：“任务。”
那个哥谭梦游的孩子！
乔纳森肯特睁大眼睛，又看了看小孩，最后低声说，“……他刚刚明明不在这里！”
达米安平静：“魔法。”
乔纳森肯特看了看小孩，又想起一开始在自己眼中空空如也的街道，认命，“好吧，罗宾总是对的。”
为表诚意，他手动给自己拉了个拉链。
没了吵闹，卡珊德拉在前面开路，达米安在后面确认人的安全。旁边是超级小子待命，随时准备救援。
有惊无险地过了几个有车路口，渐渐能看到大小不一的孩子行走在深夜的路口。
乔纳森肯特小声：“天哪，我刚刚从这里路过，但什么都没发现。”
达米安：“闭嘴。”
兄弟，你话有点密，你看卡珊，这一路有没有半句话。
他们三个一路潜行，最终看着十几个小孩子走进一片荒野空地。
梦游的孩子们在旁边等待了一会儿。
空地中央升起一个巨大的南瓜头，该说不说，这个氛围真的很万圣节。
卡珊德拉凝视那个形状完美，又焕发七彩光芒的南瓜头，盘算着能不能带回去给阿福。
她转头看向达米安。
诡异地是达米安竟然看懂了，他不确定，“……或许？”
卡珊德拉有点失望。
乔纳森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能胡乱插话，“……呃，万圣节快乐？”
达米安给了他一个肘击让他闭嘴，尽管疼的是达米安。
在氪星人身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句话有时正确，有时好像确实不太管用。
简单做了计划和布置，小刺客拉了拉兜帽，率先披着刺客服混入队伍。
今天是万圣节，穿什么衣服的孩子都有，达米安混进去并不显眼。
超级小子左右看看，最后把红披风一团收起来，火速混了进去。
黑蝙蝠蹲在外面，随时接应。
南瓜头的嘴缓缓张开，梦游的孩子们排着队进入。
穿越门口的白光，犹如穿透什么结界，入目便是一间复杂的魔法工房。
玻璃仪器通过复杂的纹路链接在一起，一个接着一个，而中间的罐子里装着几个紧闭双眼的孩子，在他们最上方，是一团团闪烁着缤纷光彩的云。
那是孩子们的梦想。
说实在的每次提起这个女巫老婆婆的目的，达米安总有种从谍战星球大战频道跳到少儿玛卡巴卡频道的错觉。
很窒息。
人家都是吃小孩，杀人放火，统治世界。这个女巫不一样，她要小孩子们的梦想。
都长二十多米高，要什么不好，就算要超人别人都不会说什么，顶天了说一句体型差太多然后被揍。
但她偏偏要小孩子的梦想，也不怕哥谭小孩的梦吃坏肚子。
很癫狂的食谱。
不知道说什么好，浅浅打个6吧。
达米安内心的吐槽差点突破天际，面上不动声色，保持着看起来与其他孩子别无二致的状态。
“嘿嘿，都是小孩子！”
女巫守在门口，兴奋地看着孩子们一个又一个进来，嗅嗅这个闻闻那个，动作间全无人类该有的模样。
“梦想的味道——”
她享受般扬起脖颈，贪婪地吸食空气。
等到身穿刺客服的小孩经过时，她突然停下。
“怎么……”
达米安脚步一顿。
女巫凑近了闻闻嗅嗅，“怎么没有梦想的味道——”
达米安缓缓将手放在披风下刀柄上，打算等这个老巫婆一发现就开打。
长着长钩鼻的女巫再次凑近，近到达米安甚至能够感受到她嘴里腥臭的气息。
“算了，来来来，都进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穿着潦草的老女巫尖利地大笑，将所有孩子领进去。
达米安和乔纳森同步松了一口气。
穿过大厅那些诡异的装置，后面是一排排几米高的透明玻璃罐。
一个又一个孩子毫无知觉地进入。
老女巫满意地看了一会儿，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咚咚敲响——
“噢，到晚饭时间了。”
老女巫佝偻着身躯转身，她像是一点都不怕人逃出去一样，顷刻间没了身影。
达米安观察片刻，确定人已经走了，极低说了一句，“开始行动。”
超级小子抬头看向这边，比了个收到的手势。
他迅速穿过仪器，将整个魔术工坊摸了个七七八八。
随后就开始砸那些玻璃罐，将里面的孩子一个个的放出来。
达米安则开始在南瓜脑袋各个部位放陷阱和炸弹。
对付这种明明是外星人，却手握魔法的奇特物种，达米安总结出了一套专有经验——炸弹永远的神。
还没等达米安和乔纳森将所有人都解救出来，老女巫犹如来时无影般出现。
她怒气冲冲，“你们是谁！？竟然敢乱动我的食物！”
达米安没理她，只自顾自按下耳麦，“准备好了吗？”
卡珊德拉声线一如既往地四平八稳，“好了，三个数。”
达米安：“超级小子！”
乔纳森披风一甩带着瞬间带着他刚解救的孩子集中到达米安身边——这是达米安精挑细选的最不容易坍塌、造成伤害的地方。
达米安还顺手搭了个简易的庇护角落。
“嘭嘭嘭——”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不断的从外面传来，顷刻间地动山摇般开始晃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怎么回事！是谁！是谁在外面乱砸人家的房子！”
女巫无能狂怒，转身闪现出门！
乔纳森等人走了，才说，“嘿，我猜她没有这片土地的拥有权。”
有人吐槽：“非人种不需要这个，她只需要力气和手段。”
达米安：“啰嗦，还不快去搬人——”
在这说什么相声。
等等，中间那句不是乔纳森/达米安接的话。
乔纳森和达米安齐齐回头，就看见人群里蹲着的黑发小孩睁着一双蓝眼睛幽幽地看着他们。
见两个人回头，提摩西德雷克自己有点不确定，回忆了一下自己学过的法律，“不是吗？”
还是说，地球上什么时候出台了外星守则？
乔纳森＆提摩西：“你/我醒了？/！”
乔纳森肯特奇道：“你竟然醒了？”
第29章 犀利的可怕
提摩西德雷克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大都会的超级英雄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觉得他醒过来这么神奇——毕竟他身边还有一些孩子也醒了，只是不敢说话。
提摩西德雷克：“刚刚被爆炸的声音惊醒。”
乔纳森：“是这样啊，我就说黑蝙蝠动静挺大的，应该有人会醒，你现在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你梦游的事还有印象吗？”
双倍的吵闹。
达米安捏了捏眉尖，率先打断氪星人和地球人的大眼瞪小眼，命令道，“超级小子救人。”
乔纳森下意识点点头，立刻用超级速度将那些不清醒的人都搬出去。
达米安转过身，一手抱起一个昏迷的小孩，“醒了的，都跟我来。”
外面黑蝙蝠自己支撑不了多久，等女巫的怪兽形态出来，一脚一个坑，打起来更麻烦。
需要趁现在将全部小孩救出去。
剩下的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犹豫。
他们都是生长在哥谭的孩子，很明白方才那一阵爆炸，以及现在都没停下的震动意味着什么。
倒是提摩西德雷克毫不犹豫抬脚就跟着。
察觉到身后有孩子在犹豫，达米安转头，居高临下地警告，“我的意思是——”
“所有人。”
黑漆漆的刺客一身杀气，而这幅打扮他们哥谭小孩或多或少基本都熟悉——罗宾。
有孩子心一狠，立刻跟上，“那可是罗宾！说不定蝙蝠侠就在附近！”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越来越多孩子咬牙跟着。
达米安：……不，便宜父亲不在这里。
他很想这么说，但他的理智告诉他没必要解释。只要这群人能全部救出去就行了。
于是小刺客平静地带人迅速逃跑，一出南瓜灯就是荒芜空地。
前方黑蝙蝠已经和老女巫打了起来，有来有往。明明看起来活像是行动不便的老人，出手却十分迅速。
达米安带着人悄悄从后方绕过去，一路送所有小孩到路边一座废弃的仓库，才将怀里孩子放下，“躲在这里，不要出声。”
虽然现在送他们所有人回家才是最安全的，但达米安还要尽快回去帮黑蝙蝠，超级小子一个人运不了那么多，他也是战场主力。反倒不如让所有人都呆在这里，等一切解决、那些孩子都醒了再一同送走。
说罢又觉得得有人看着，免得有人不知死活。在人群里大致扫一眼，达米安沉吟一瞬，对着提姆理所应当地命令，“看着他们。”
被一向追崇的罗宾委以重任本该高兴，但提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下意识抬头想说点什么。
可罗宾说完就走，背影潇洒而又超酷。
提姆凝视他的背影。
……
老女巫已经察觉到魔法工房里的变故，正无能狂怒。
黑蝙蝠硬接她十几棍魔杖，就见本来跟她打的有来有往的老人站在月光下，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
“你们！”
“可恶的人类！！！”
类兽的咆哮喷涌而出，冷白的月光似有生命般投射在她身上，星光点点汇聚进她的身体，只见老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巨大的怪物拔地而起！
黑蝙蝠注视着同步缓缓下沉的南瓜大灯，有点遗憾。
“嘿，我说，来之前你没告诉我要对付这个啊。”
乔纳森肯特看着比韦恩踏还高一个头的怪物，大声冲远方的罗宾说，“它比孤独堡垒竖起来都大！”
巨大的身形，狰狞的外表，让月光下的怪物看起来越发可怖。
“TT”
小刺客冷静地反驳，“是你没问。”
无论是小刺客还是超人之子，在怪物的脚下渺小的犹如两只看不见的蚂蚁。
此时此刻，黑蝙蝠还在看南瓜大灯。
“你有什么计划，我的意思是，你总有对付它的办法？”
乔纳森肯特摸了摸自己仰头仰的有点酸的脖子，飘起来。
当然——没有办法。
[星际危机]副本里最难搞，同时也是最好打的支线——【光之巨人】对应52支线。
说难搞是因为里面的支线Boss大多身形庞大，数量不一，能力不一；说好打是因为里面的Boss大多没什么脑子，一旦出现只需要暴力物理通关。
哪怕是这个看起来熟练运用魔法的女巫，一旦本体出现，也只需要物理肉搏。
说来说去，也就两个字——硬杀。
于是看起来很冷静，实际上同样冷静的刺客冷酷地命令，“用你的钢铁之躯。”
“我和黑蝙蝠提供火力支持。”
“哈？”
乔纳森肯特怀疑自己听错了，毕竟达米安很少下达这么简单粗暴就让他上去莽的指令。
像是看出他的想法，达米安轻啧一声，“你想的没错。”
他就是让超级小子上去莽。
好吧。
超级小子点头，飞出去上去就是一拳，强横的蛮力重重砸上，惹得又是一阵哀嚎。
怪兽女巫并没有超人之子的灵活，几乎是被耍的团团转。
咆哮如同雷声轰隆闷响，响彻哥谭。
达米安和黑蝙蝠在一旁地上埋陷阱炸弹，然后让超级小子把怪兽往这边引，一炸一个准。
眼见吃过几次暗亏的女巫逐渐有了防备。
达米安切入蝙蝠洞，“便士一。”
便士一：“蝙蝠飞机在预估地点待命，顺带说一句，蝙蝠车也已经到了。”
几乎在他说话的下一瞬间，飞机抵达现场，火炮与轰炸齐飞。
达米安和黑蝙蝠伸出钩爪枪飞速上了蝙蝠飞机。
小刺客开启火力按钮，手动驾驶瞄准，而黑蝙蝠站在飞机门附近，肩上扛着RPG。
达米安一边操作一边思考。
蝙蝠车他并没有调动的权限，阿尔弗雷德倒是有，不过管家很少会动用。
达米安的计划里不包含这个。
是布鲁斯回来了？
蝙蝠侠如果回来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参与进来，甚至可能带着超人从天而降，然后用Batman is watching you 的目光盯着他。
除非蝙蝠侠目前不方便出来。
达米安火速打开地图数了数哥谭地图的绿点，不出意外地发现了多了两个。
他若有所思，语气平静而肯直，“蝙蝠侠在蝙蝠车上。”
蝙蝠侠不是那种蹲在蝙蝠车上不见人的人，再结合今天蝙蝠侠的任务——他中了魔法，不方便出现，所以才会作为远程火力支援。
便士一感慨：“您很敏锐，达米安少爷。”
这是变相的肯定达米安的猜测。
大概是蝙蝠侠让阿尔弗雷德不要多说。
来都来了，物尽其用。
达米安想着，一边让飞出去的乔纳森谨慎一些，一边对便士一说道，“让超人去接应那些孩子。”
“什么？超人也在这里？”
飞出去给了老巫婆一拳，听见关键词又瞬间飞回来的乔纳森惊讶。
便士一：“是的，超级小子先生，超人确实也在，顺便——他已经去了少爷。”
“呃，实际上，都已经送回去了。”
温和的话语突兀响起，但是哪怕来人尽力掩饰，可还是能听出满满的稚嫩腔调。
“超人！”
有人在耳麦里突然出声，故作低沉嗓音里杂带着稚嫩，似乎在不满。
达米安和乔纳森肯特齐齐抬头。
乔纳森肯特瞪大眼睛，“爸爸……？”
身穿三原色制服的超人缓缓降落，脸上还挂着阳光般的笑容，小卷毛落在额前，只是那笑怎么看都带了一点点局促。
达米安从未觉得超级小子与超人如此相像，尽管他们两个平常站在一起，知晓超人的人都能看出超人与超级小子有血缘关系。
但没想到，超级小子和超人长得这么像。
——可能跟如今的超人看起来只有十几岁有关吧。
又射出一枚炮弹，达米安凝视一眼，缓缓对乔纳森平静道，“……那些怀疑你们不是父子的人真该来看看。”
乔纳森肯特新奇地看来看去，“爸爸，你这是？”
超人咳嗽两声，“魔法。”
不过既然超人是这个样子，那一直都未露面的蝙蝠侠——
便士一叹息，意有所指，“少爷，那些怀疑您和老爷不是父子的人也真该来看看。”
这话说得让蝙蝠车上的人坐不住了，不赞同地警告，“便士一。”
啊，听听这掩盖不住的清脆奶音。
破案了。
达米安凝视看起来比乔纳森还低的超人，心想他要不要现在侵入蝙蝠车系统进行录像。
而旁边黑蝙蝠眼睛微不可察的一亮。
……
有了蝙蝠侠和超人的加入，事情解决的很快——他们两个只是身体变小了，能力并没有消退。
再加上达米安提前做的准备很充分，解决怪兽女巫的过程很顺利。
不过她庞大的尸体去处成了一个问题，经过简单商讨，最后他们一致同意让超人和超级小子送进太阳当垃圾销毁。
只是在送之前，保留了老女巫部分身体组织用以研究。
解决完一切，达米安和黑蝙蝠才终于得以见到蝙蝠侠的真容。
黑发蓝眼的小孩长相精致稚嫩，看起来与达米安有着七分相像，卷曲的睫毛随着眨眼一动一动，身上黑漆漆的战甲披风应该是随着他一同缩小，他坐在蝙蝠车里，哪怕尽量严肃也乖巧的仿佛一个大型手办娃娃。
如果说达米安的瞳色以及气质让他看起来就野性十足，那么有着肉肉脸蛋的蝙蝠侠哪怕带了面具，也像个刻意追求耍酷的可爱小孩。
娃娃板着脸，“上车。”
声音还是那个小奶音，毫无威慑力可言。
看得黑蝙蝠眼睛一亮又一亮，双手蠢蠢欲动，但她到最后还是在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没有动手。
尽管蝙蝠侠本人表面看起来不在乎，但达米安还是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
活像是家长的威严被冒犯了一样——如果他真的有这玩意儿的话。
想到这里，达米安透过蝙蝠飞机上的监控观察——他准备开飞机回蝙蝠洞，但黑蝙蝠没有，她跳下飞机去捡了那个因为主人死去而再次浮上来的南瓜大灯。
等蝙蝠飞机将南瓜大灯勾住，她才满意地去找蝙蝠侠蹭车。
达米安凝视着驾驶座上理直气壮开车的孩子，接通公共通讯。
蝙蝠车上传来他的声音，平静得一如既往，但语言却一针见血，“父亲，让黑蝙蝠开车。”
“不然就开蝙蝠车的自动驾驶。”
蝙蝠侠：“…………”
作者有话要说：
ooc小剧场：
此时蝙蝠洞的阿福欣慰：今天的达米安少爷也是这么靠谱。
——尽管话语十分犀利。
蝙蝠侠：他决定讨厌这个实话实说的便宜儿子十分钟。
黑蝙蝠：可爱的南瓜大灯，可爱的蝙蝠侠。
达米安：TT
第30章 韦恩大少
韦恩庄园。
“据本台记者报道，昨天深夜哥谭突现巨大恐怖怪物，有人质疑其真实性，关于此事，我们有幸从路人那里拿到了具体视频，请各位观看——”
电视上记者字字铿锵，没一会儿就切换视频。
客厅里的电视声响不断，但已经没有人在乎了。
阿福关上电视，将报纸递给坐在沙发上的黑发小孩，有些感慨，“老爷，真是许久未见您这个样子了。”
自从布鲁斯韦恩从孩童成长为少年，再到青年，最后成为一个父亲。
随着年岁过去，阿尔弗雷德对于布鲁西甜心的印象，在渐渐模糊。
这冷不丁一见，还以为又重新回到了那段岁月。
尽管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报纸遮住大半身体的小孩闻言微微放下，露出一双蓝宝石般澄澈的大眼睛。
他不着痕迹地左右四看，低咳一声，若无其事地说，“阿福。”
阿尔弗雷德心下了然，微微一笑，“如果您想问达米安少爷和卡珊德拉小姐的话。”
年长多岁的管家好像看到了托马斯老爷还在时，那个无忧无虑的布鲁斯甜心，这个想法让他语气更加慈爱温和，大概哪怕达米安和卡珊德拉都站在这里，也无法拉回他的偏爱。
管家递上一杯蜂蜜茶以及小甜饼——这是他们家少爷少时较为偏爱的两种，“达米安少爷学校有课，已经坐飞机前往大都会。”
“卡珊德拉小姐在后花园安置南瓜灯。”
能看得出来卡珊德拉小姐对南瓜大灯的偏爱，今天晨练结束就马上去安置这灯。
Well，便宜儿子和便宜女儿都有事，没空过来嘲笑他。
布鲁斯韦恩立马支棱起来，他放下手里写满怪物出现的报纸，忽然想起，“卡珊，我的意思是，她那边需要我帮忙吗？”
他记得那个南瓜头挺大的，一个人或许有些困难。
阿尔弗雷德拒绝了，“并不需要，老爷，实际上，我已经为卡珊小姐调用了工程队。”
目前后花园那边有一整支工程队供卡珊德拉驱使，为了能让卡珊德拉小姐满意，阿福还特意联系了卡珊德拉的一位老师做中间的翻译人，只希望那支工程队能达到卡珊小姐的预期。
说实在的，阿福看那么大的南瓜头灯也是惊讶，不过卡珊德拉小姐想放后花园也没事。
韦恩庄园足够大。
达米安少爷为了波洛斯和凯撒，在后花园建造了一间超大恒温调控室，占地跟广场差不多，还特意配备了模拟沙地系统。
毕竟耳廓狐和沙漠豹子生活习性、适应气候与哥谭有点差距，为了让波洛斯和凯撒住的安稳，达米安亲自找超级小子要了一些氪星科技数据组建模拟沙地系统，配备训练室、娱乐室、休息室等多种功能。
毫不夸张的说，整个韦恩庄园，最大的建筑是韦恩大宅，但占地第二的建筑，是达米安的恒温监控室。
思绪一转而过，布鲁斯韦恩听完准备从沙发上下来，严肃着小脸，“我去蝙蝠洞一趟。”
阿福看起来很淡定，“您昨天的任务报告达米安少爷已经让超人写完，现在应该发送到了电脑里。”
布鲁斯韦恩：……
他没问达米安怎么联系的超人这种废话，冷静地说，“但昨天达米安采集的组织——”
阿福：“达米安少爷已经检测完了，结果会在下午出来，噢，对了，还有罗宾和黑蝙蝠晚上的行动报告，也都在电脑里。”
布鲁斯韦恩：…………
他凝视管家，发觉事情并不简单，缓缓道，“我的任务。”
“达米安少爷和我一致认为。”
阿尔弗雷德咬重『一致认同』，“您目前这种情况实在是不太适合继续追踪任务。”
“我的意思是，达米安少爷和卡珊德拉小姐会暂且接手，直到您彻底恢复。”
年长的管家和蔼但无情地宣布。
布鲁斯韦恩：…………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有种权利被夺、身旁人均被策反的无助。这难道就是封建王朝国王被王子夺权的感觉吗！
达米安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阿福，我只是身体缩小了，并没有丧失成人的能力。”
以目前他的身高只能仰视管家，好在阿福贴心地低身，好降低老爷的叛逆不爽心理。
布鲁斯韦恩忍下想要扶额的冲动，认真地解释，试图让管家理解，“我不认为罗宾和黑蝙蝠能够应对那些罪犯。”
黑发蓝眼的小孩皱着小眉毛，一脸认真严肃，有点肉的脸蛋看起来十分可爱。
阿福心软一瞬，随即不赞同：“老爷，您的外表毫无说服力。”
这件事他站达米安少爷这边。倘若事情发生在达米安少爷和卡珊德拉小姐身上，他也会做出如此决定。
无论怎么说，都是万圣节特殊结界里的诅咒造成，按照达米安少爷从扎塔娜那里得来的信息，布鲁斯和超人等人今天就会恢复，未免发生什么意外，还是尽量避免外出。
达米安和卡珊德拉会将紧急的事件处理好，剩下不急的只等蝙蝠侠恢复正常再说不迟。
他看着自家老爷的三头身，觉得达米安少爷说的很对——
——他们家老爷似乎对自身所处危险不太看重。
这点不是什么好事。
“好吧，老爷。”
阿福叹了口气，“您可以去蝙蝠洞，但请不要离开韦恩庄园。”
“相信我，老爷，卡珊德拉小姐很乐意帮助达米安少爷。”
其实卡珊德拉小姐今天是有课的，是达米安少爷将课程推到了明天，安排卡珊德拉留在庄园，好好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韦恩：“……”
天杀的，这个家到底谁是父亲谁是儿子！
达米安这爆棚的保护欲和掌控欲为什么要放在他父亲身上？？？！
……
“诅咒我虽然解开了部分，但恢复需要一点时间，在这期间蝙蝠侠他们不会有事。”
“他们的力量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很安全，放松孩子。”
同样变成小孩子的大魔法师这么说，她看起来并不担心，举止间略带孩子气地吃起了饼干。
但视频这头的达米安却从中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心智。”
他冷静地指出，“你看起来像个孩子，扎塔娜。”
“嘿你才是小孩！好吧，好吧，你看出来了。”
“也是，你为蝙蝠侠工作。”
漂亮的魔法师没有反驳，睁大眼睛一瞬，沮丧道，“我承认，这个诅咒还是有一点影响的。”
“它会退化人的心智，具体会年轻多少，得看那个人的意志力。”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们的记忆在从那间被诅咒的屋子里出来就已经恢复了，但他们思考事情的方式、心态、言语都偏向于幼稚的小孩。
非常情绪化，很容易冲动。
今天扎塔娜甚至因为被迫起床而烦躁生气。要知道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生过起床气了。
她坐在地上，吃完饼干，擦了擦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披散头发，又瞧见一旁漂亮的发卡，高兴地对着镜子扎起头发，“不过不要太担心，撑过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就好了。”
“蝙蝠侠他们知道这个。”
确定没有办法之后，达米安冷静地切断了通讯。
对于一般人来说，心智退化并没有什么，但对于他们这种成天宛如在钢丝上行走的哥谭义警来说，可能会造成致命的后果。
想到这里，黑发绿眼的小孩捏了捏眉觉，灌了一口红茶——咖啡因因为他的体质原因，很难起作用，还不如红茶，功效暂且不提，起码味道能够接受。
他继续工作。
昨天回去之后，他就开始调查布鲁斯的任务，好在超人和乔纳森很容易套话，将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确定是个魔法事件后达米安理直气壮地让人把任务报告写了。
当然，他也没闲着，把女巫事件的任务报告归档。再将蝙蝠侠手里紧急的案子调出来，又整理整理，发给他自己。
做完这些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他浅眠了一个小时，又起来晨练。
做完晨练联系扎塔娜，确定布鲁斯身上的诅咒后遗症之后，就开始安排韦恩庄园事项。
等达米安做完女巫检测，就冷静地通知黑蝙蝠今天一天待在韦恩庄园看着布鲁斯，有什么事情就发通讯。
他又找阿福聊了聊，确定阿福的立场之后，才略显放松地正式告知黑蝙蝠、阿福今天的安排。
是的，告知，而不是商量。
时间来到早上七点半，确定没什么遗漏的，靠谱的韦恩长子才终于踏上上学的飞机。
至此，从昨天万圣节开始到今天上学之前，达米安只睡了一个小时。
这也是为什么生平对上课、作业一向认真的达米安AKA罗宾，第一次在课堂上光明正大睡着的原因。
不过他并没有睡多久，毕竟他还有一些东西要查。
他只睡了半个小时，做完今天的课业任务，又开始工作。
对此，乔纳森肯特大为震撼，“你就睡了一个小时？！”
“天哪，达米，你还好吗？”
“闭嘴，乔纳森肯特，你声音太大了。”
醒来的达米安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夜没睡的人，精神地宛如昨天睡得很好。
周围人视线因为乔纳森一瞬间的大嗓门吸引过来不少，见到达米安的臭脸又很快收回。
乔纳森肯特压低声音，“好吧好吧，你没事吧？”
“没事——实际上是一个半小时。”
“别大惊小怪。”
达米安将便携式电脑放在桌子上，开始查资料。
“噢，如果不是你需要吃饭，我真的怀疑咱们两个哪个才是不需要睡觉的氪星人。”
对此，达米安冷笑一声，“是啊，我也怀疑。”
身为一个氪星人比地球人都需要吃睡是否哪里不对。
“嘿！”
乔纳森看了看电脑，又看了一眼讲台上没有察觉正愤慨激昂讲课的老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声问，“需要我帮忙吗？”
达米安没拒绝，不过这些超级小子也帮不上什么忙，“放学和我去个地方。”
乔纳森肯特意识到什么：“嘿，新的任务？”
达米安头都没抬，目光仍在屏幕上，“我需要查一件事。”
今天查看了蝙蝠侠手里的案子，达米安才发现一些端倪。
——蝙蝠侠认为并不紧急，但达米安从里发觉出了类似游戏支线的案例。
倘若如果真是吸血鬼支线，那么这件事不能拖。
尤其它们盘踞的地方是——布鲁德海文。
正序宇宙理查德·格雷森，或者说迪克，曾有一个宇宙发展就是成为吸血鬼王。
很巧合的是，那个地方也是布鲁德海文，自此，布鲁德海文成为吸血鬼的老巢。
世界地图版块这么大，为什么它们一定要出现在那里。
有什么讲究？
那里究竟有谁在啊！
如今的布鲁德海文没有义警驻守，倘若真的遭了吸血鬼，恐怕不出一个月，整个城市都会变成孕育吸血鬼的温床。
想到这里，达米安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说，“你知道哪里的教堂有圣水和大蒜吗？”
好奇怪的要求，以及『教堂』戳到了乔纳森肯特的盲区——氪星人信仰拉奥。
他想了想，“我会问问玛莎，噢对了，我们这次任务目标是什么？”
说着他一边摸出手机发短信，一边顺嘴一问。
达米安平静地说：“吸血鬼。”
乔纳森肯特下意识噢了一声，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嗯？？？”
“……你在开玩笑达米？”
乔纳森肯特不确定，但他可以肯定别人开玩笑都不会这么开。
达米安看他一眼，罕见的心平气和，“我从不开玩笑。”
得到答案的超级小子陷入了沉思，他欲言又止，“嘿听着，虽然这很酷——”
“——但你不觉得我们的业务，yeah，我的意思是，它太广了？”
“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觉。”
达米安随意敷衍，“当然。”
“我可以向你保证，”
黑发绿眼的小孩漫不经心地回他，“你的义警履历绝对是所有人中最丰富的那个。”
只要他们一直搭伙。
以后还有更多奇形怪状的东西。
乔纳森肯特：“…………”
他不需要这个！【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