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琴酒开枪射杀了那名叛徒之后,后藤久一股脑的跑上山腰处的寺庙,看见了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久的三个人。


    “真的是好慢啊久酱。”萩原研二半真半假的抱怨,“难不成是迷路了吗?”


    诸伏景光的目光落在后藤久的袖子上,伸手抓住他的袖口,将目光所及的一点暗红握在掌心:“辛苦了。”


    后藤久对上诸伏景光的眸子,想要解释的心一下子熄灭了。


    看样子景光哥肯定是已经猜到了啊。


    “你没事就好。”诸伏景光明明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已经什么都说了。


    几个人按照流程做完了参拜,最后在萩原研二的强烈建议下,来到了某个无名的河堤旁。


    说它无名,并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里叫什么,而是这里本来就没有名字。


    一处小小的河湾,几乎没有人烟的堤岸。


    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星空。


    “说起来,研二酱很早就想问了哦。”萩原研二把口腔里的棒棒糖换了个方向含着,含糊不清的看着星空问,“那天冲进摩天轮的,是久酱吧?”


    虽然没有用明确的时间地点说是什么事情,但这句话一说出口,在场没人不知道萩原研二说的是什么。


    “啊,我记得就是长发的少年啊。”松田阵平单手拿着自己的棒棒糖,对准月亮,借用月光去看半透明的糖浆,“应该就是你吧?”


    萩原研二现在依旧会梦到不久前的那场爆炸。


    但梦里没有一个会飞奔上摩天轮的长发少年,他的幼驯染和爆炸声一起,消失在了那个冬天。


    诸伏景光回眸,看着咯吱咯吱咬着糖棍的人,带着伪装的蓝色猫眼里面情绪莫名,但最后都消于沉寂。


    那天起初他是不知道后藤久跑出去干了什么的。


    即使后来在电视上看到了那天相关的报道,也没有多问。


    但诸伏景光听到那些报道说,松田警官奇迹般的活下来时,他心底就有莫名的直觉。


    那一定是后藤久的手笔。


    就像是救下他一样,用那些神奇的药剂,留下了松田阵平。


    “啊,猜对了。”后藤久扔开糖棍,拖着懒洋洋的语调说,“毕竟那个时候再不去救人,卷毛笨蛋就要被炸死了啊。”


    他当时还在想,研二哥一定不会计较他的不告而别的。


    但是时间会和他计较每一分一秒阵平哥流下的血。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松田阵平的声音饱含无奈。


    “不用客气啦。”


    萩原研二失笑:“真是的,小阵平和久酱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


    后藤久死鱼眼:“毕竟是初吻对象的关系啊……”


    “喂!小鬼你又找死!”松田阵平一提这个就炸毛,凭借着此刻的位置优势,直接起身拎起某个口无遮拦的人的领子。


    后藤久警觉弯腰,躲过被大猩猩拎起来的命运。


    随后一支带着甜味的棒棒糖被塞进后藤久嘴里,松田阵平满脸戏谑的举起双手。


    萩原研二先是举起手机悄悄录下一段视频,在被松田阵平发现后又连忙抱头鼠窜,和后藤久一起满地乱跑谨防挨打。


    闹累了之后,三个人又围着诸伏景光坐了下来。


    简直像是玩累了就回家找妈的崽。


    诸伏景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伸手摸了摸后藤久的后颈,无奈的吐槽:“你明明知道松田先生的性格,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他啊。”


    “毕竟阵平哥以前天天拎着我的领子!”后藤久叉腰,理直气壮,“还不容易有了可以拿捏他的理由,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啊!”


    松田阵平一听,本来松开的拳头又硬了:“你这小子……”


    萩原研二眼见情况似乎不太对劲,一巴掌按下卷毛猫猫的头,飞快的转移话题:“这样说的话,研二酱就是欠了小久酱两条命了啊。”


    后藤久没想到他忽然说这个,双手抱膝,又松开一只手托腮,这才思考明白两条命指的什么:“研二哥是把阵平哥的命也算在自己身上了吗?”


    松田阵平别扭了一下,然后握着自己的手腕嘟囔:“才不用啊……”


    他感激着后藤久,当初救下了hagi,更感谢他在那时冒着危险帮他抢回一条命。


    所以他没有问不该问的,那些都是孩子长大了的秘密。


    只要他还是他,又何必刨根问底。


    “非要说的话,是研二哥先救下了我啊。”后藤久也嘟嘟囔囔。


    他到现在都忘不掉,萩原研二抱着自己小小的身体躲开那辆车时,几乎要侵入鼻腔的味道。


    后藤久将之称之为安全的味道。


    于是他蹭过去,从后方把脑袋埋进萩原研二的肩膀处,享受着被安全的味道包围的感觉。


    萩原研二分出一只手按着肩膀的脑袋,而本来搭在自家幼驯染身上的手改为了揽着脖子。


    松田阵平被萩原研二一拽,本来是要躲开的,但看见已经粘在一起的两只,又默认了被拽过去的动作。


    诸伏景光看到莫名其妙黏成一坨的三个人,嘴角勾了勾。


    后藤久从萩原研二的味道里面艰难的拔出头,灰色的眼睛看向诸伏景光:“绿川,不要在那边看着啊,一起挤一挤很暖和的。”


    诸伏景光眉眼舒展开,走过去从后方把三个人一起揽入怀。


    萩原研二抱怨的声音还在嘟嘟囔囔:“诶……久酱只是为了取暖才来和研二酱贴贴吗?”


    “唔。”后藤久懒洋洋的眯了眯眼,“一半一半吧。”


    萩原研二拍拍另一个卷毛脑袋:“小阵平呢?”


    “也差不多啦。”


    “绿川君呢?”


    “……嗯,很暖和。”


    于是萩原研二发出一声极为失望的叹息。


    然后另外三个人乱糟糟的笑成一团。


    看完了星星,在露水和寒风打透和服之前,四个人披着星光回了家。


    ……


    在收到莱伊叛变的消息时,后藤久正在和诸伏景光筹备新一轮的度假去哪里。


    他俩现在一个已死亡户口,一个长期停职的无业游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拿着组织的钱吃吃喝喝。


    可能顺便还会做几个无关紧要的小任务,然后时不时的参加一下萩原研二发来的联谊邀请。


    “说起来还真的有趣啊。”后藤久用插着小蛋糕的叉子晃了两圈,又把小蛋糕塞进嘴里,“当年的临时行动组,居然三个人都是卧底呢。”


    “可能是特殊的缘分吧。”诸伏景光抿了口咖啡,“当时在天台上,我知道莱伊是fbi的时候真的相当震惊了。”


    后藤久的小叉子愤愤的戳着蛋糕:“如果当时知道追杀景光哥的那几个人都是卧底,也就不会用那么痛苦的办法让景光哥假死脱身了。”


    “不过现在不是要比预想中好太多了吗?”诸伏景光没那么在意这些,喝光杯子里的咖啡。


    比起莱伊到底是叛徒还是老鼠,fbi还是什么别的,这些对于两个现在已经被抛出组织核心圈的人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更重要的可能是他们即将要去度假的山庄旅馆,那里的床究竟软不软,食物好不好吃。


    后藤久挥舞着小叉子:“所以研二哥他们有答应吗?一起去十里山庄?”


    “阵平的休假已经结束了,现在正是忙的时候,研二也不想抛下阵平自己来玩。”诸伏景光摸了摸下巴,“所以这次旅游只有我们两个人哦。”


    “这算不算和景光哥的约会?”后藤久笑眯眯。


    然后被无情的揉乱头毛。


    诸伏景光想起后藤久的取向,不由得再次揉了一遍。


    “干嘛啊,一罪不二罚。”后藤久瞪着死鱼眼抱怨。


    “没什么。”诸伏景光心累的扶额。


    两个人预约的十里山庄,是一处坐落在山间的小山庄,以野生的植物和动物而著称。


    据说那里的老板是个超级有钱人,每年都会有无数的私人宴会在那里举办。


    两人合计了一下,觉得这个季节来说,山庄里还没有像是夏天那样繁花簇锦,应该不是什么旅游旺季,所以才选择了这间山庄。


    ……


    到了预定的日期,诸伏景光开车载着两人来到山庄。


    随后他俩就明白了几天前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山庄里面处处都是穿着西装礼服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什么重要的宴会在这里举行。


    后藤久拎着行李箱叹了口气,懒洋洋的拖着尾调自我安慰:“总归只是一个宴会,他们应该很快就走了吧?”


    “但愿如此。”诸伏景光也很头疼。


    因而当两人进入山庄,路过宴会厅时,和一个金发黑皮的侍应生对上眼时,两人的表情更加有趣了。


    后藤久没有戴那个白色的真丝面具,而是直接系在了手腕上。


    所以波本是直接看见了后藤久的脸的。


    而波本似乎并没有认出两人,只是端着东西匆匆进入宴会厅。


    诸伏景光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随着波本:“zero在这里,那么组织……”


    “要不咱们跑吧,景光哥。”后藤久悲愤抹脸,“我觉得这个假,也不是一定非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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