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一◎
宋毓群跟林怀真申请, 去买了两台电脑,是时下最新款的奔腾系列。
为了电脑拨号上网,家里还装了有线电话, 好处是宋毓群能在网络上做些小九九,坏处是陆沐舟总借口往家里播电话。
这几天林怀真没看到宋毓群写卷子, 难得他来省城的之前, 根本就没带太多行李,林怀真以为他要努力。
“你的卷子呢?”林怀真见他对着电脑揉眼睛。
“卷子?”宋毓群说:“我已经写完了。”
“写完了?什么时候?”林怀真忽然想起来, 前几天宋毓群说他晚上有事儿, 睡得会晚一些, 所以最近就不能跟林怀真住在一起了。
他在客房里铺了床铺。
有时候林怀真半夜醒了,还能感觉得宋毓群还醒着。
他一直对着电脑鼓鼓捣捣。
林怀真不爱干涉他人,对宋毓群有些好奇, 林怀真也没有开口询问的习惯。
不过几天的时间。
林怀真忽然发现, 小区的人忽然多了。
有时候出门, 还能看见售楼处新来的销售小哥,带着卖看房子的人。
售楼小哥见了林怀真总会热情的打招呼。
一方面是林怀真是他老板, 三令五申的, 要求他要恭敬对待。
另一方面是跟林怀真打招呼对他要好处。
售楼小哥卖楼的话术, 总吹得天花乱坠。
有看楼的人问话, 他总爱拿林怀真说事儿。
“那位小姐?是不是很贵气?她的身份很高, 抬抬手我们老板手要吃香的喝辣的,我们水云间上到老板, 下到保洁, 都要到人家恭恭敬敬。”
“她怎么住到我们水云间的?人家有内部消息啊, 我们水云间旺财旺运, 风水绝佳, 也不知道是谁外泄的消息,总之这样的一手的消息只能透漏给贵人。”
那位售楼小哥,总是神神秘秘的。
许多人看着林怀真的气质仪态,总觉得不是什么顶级豪门家里的千金,也该是高官养在深闺的名姝,怎么说身份都不简单。
至于那些神神鬼鬼的传说,网上有人说,是因为水云间的风水太好,不止对人的气场有帮助,对鬼的修行也有帮助。
说什么古往今来的皇陵都是钟灵毓秀的风水宝地。
水云间之所以有鬼,是因为地段太好了。
那人还将了几个似是而非的故事,用来佐证。
比如故宫里也有不少鬼故事,见过的人也不少,那可是皇家宝地,风水绝佳。
听得许多不懂的人,一愣二楞的。
尤其当代家里能买的起电脑的人,才是有钱人,他们也是买房子的主力军。
不过几天时间,水云间就成了最热门的楼盘。
尤其是在时代风口浪尖上,腰包里有大把钞票的商人,最喜欢听这种神神叨叨的说法。
但来往的人太多了,林怀真本来有些疑惑,直到史东强带着果篮,来林怀真家串门。
“林姑娘,您在家啊,我找宋先生。”
“他在房间。”
宋毓群穿着拖鞋,已经出来了。
林怀真拧了拧眉头,这人还瞒着她有小秘密了。
“上次我答应宋先生的。”史东强把他给宋毓群准备的存折拿了出来。
“好。”宋毓群面无表情的接过去。
史东强在两人脸上看了一圈,发现林怀真不怎么高兴,以为是他们小两口吵架了,他讪讪道:“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儿,就不打扰了。”
林姑娘那么大的神通,这位宋先生也是命硬,敢惹她不高兴。
“我要是不在家,那是不是就是你的小金库了。”林怀真说。
她有些孩子气,带这些质问,就差没在脸上写着你快点解释一下,不然我就真的生气了,可就不好哄了。
“是。”宋毓群什么都不打算瞒着她。
林怀真撇他一眼,显然是没料到这世上有这么不会哄人的话。
“不过现在我有别的小金库了。”宋毓群说。
“别的小金库。”
宋毓群用一种认错的态度说:“前几天东南亚一个小国的经纪受到外国的狙击,我作为散户,跟在庄家后面,捡了一点小钱。”
“小钱?”林怀真很怀疑这个小钱是什么意思。
宋毓群说:“那笔钱我还有点用处,我能先不交给你吗?”
“嗯。”林怀真点点头。
等晚上。
宋毓群照旧看新闻联播。
林怀真听了一耳朵。
新闻上,正在播出东南亚某国,收到外国经纪影响,经济系统崩溃,为了抵抗自卫,小国做法是印货币,支撑经济战,但股市动荡风云诡谲。
举一国之力,还是在他国干涉之下,全盘瓦解。
“跟着庄家?”林怀真抬眼。
林怀真眼睛很漂亮,直勾勾的看着宋毓群的实话,让宋毓群有一瞬间的失聪,就像是天地万物无声无色,只有他面前的林怀真,色嗅无双。
她躺在沙发上,脖子白皙的像是一段白玉。
宋毓群点点头。
“然后呢?”
“他们先下手的是英国,英镑没崩盘,也是因为背后有欧元系统的支撑,但仍旧被那群嗜血之狼咬掉了一大块肉。”
“然后他们带着积累下的资本,来亚洲试水,第一战就是大获全胜。”
宋毓群说起这些时,如数家珍。
但许久没听见林怀真出声,他有些莫准的询问:“是不是很无聊?”
“还好。”林怀真不知道这些事情,听得也是有滋有味。
“我猜,他们清扫了那个东南亚小国之后,下一个战场可能是……深交所……或者港交所。”
林怀真点点头,懂了宋毓群留下零花钱的意思了。
“好。”林怀真坐起身来,脚踩在地上。
“你别着急,我给你拿鞋子。”宋毓群跟在她身后。
电视里的主播声音平稳严肃:“股市动荡,谨慎投资。”
新闻联播一般只有三十分钟,国际新闻是有十分钟,值得话上几分钟说的一件事儿,还有主播提醒的关键,嗅觉灵敏的人,早就能看出这是一桩不得了的大事儿。
宋毓群把林怀真脱在一边的鞋子拿起来,蹲下身帮她穿上。
“我身强力壮的,你也太小心了。”林怀真说。
“是我太小心了。”宋毓群这个人,嘴上软踏踏的,也是顺着林怀真的,好像是什么都好说。
动作上却执意帮林怀真穿上鞋子。
偏偏林怀真还很吃他这一套。
只要他嘴甜,林怀真就低着头,看着宋毓群帮她穿鞋。
“我自己可以穿的。”林怀真说。
“嗯,我知道。”宋毓群说着知道,还是亲自帮林怀真穿上鞋。
“你这么着急,要干嘛?”宋毓群问。
林怀真说:“我去楼下捡点草。”
“捡草?”宋毓群不解。
“草乩。”林怀真瘪瘪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算得准。”
毕竟宋毓群跟她息息相关,是她的卜算盲区。
宋毓群第一次听林怀真这么没自信的话。
“你算的总是准的。”宋毓群夸起林怀真来,根本不需要原则。
林怀真被他逗笑了。
她坐在沙发上,忽然就不动了。
“怎么了。”宋毓群问。
“有我在呢,我保你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算不算都一样的。”林怀真说。
“好。”宋毓群也没忍住笑意:“你还有去干吗?”
林怀真坐着,也不动了。
“不去干嘛了。”林怀真慢慢说。
“那你再躺着玩会儿。”宋毓群说。
“可你刚刚帮我穿上鞋。”林怀真不好意思把宋毓群给她穿上的鞋子,就那么不规矩的脱掉。
“那我帮你脱掉。”宋毓群说着,他蹲下身了,又帮林怀真把鞋鞋子脱下来。
林怀真脸忽然有些烧得慌,怎么会有宋毓群这样的人,可可爱爱的,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他决定的事儿,从来都是直接做的。
林怀真躺在沙发上。
电视里的声音慢慢变得催眠。
宋毓群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国际股市走向,出来时,林怀真已经睡着了。
林怀真睡着后,眉眼之间透着一股乖乖的感觉。
那点儿冷淡,被鼻尖一点浅红遮掩了,眉色很深,眉形却弯弯细细的,眼睛很大,电视里发出冷白的的光,投射在她的睡颜之上,将睫毛拉出一个斜斜的影子。
她的唇色是好看的红樱桃的颜色。
看着她鼻尖上的那点红色,林怀真可能有些冷。
宋毓群想要推她,有觉得打扰她。
就隔着毯子,将她抱了起来,送回主卧。
走到半路,还听见林怀真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么。
“酷暑严寒,皆我修行,我不怕冷。”
宋毓群听了一会儿,发现她说的梦话,没由来的就笑了。
“你不怕冷……可是……我会心疼。”宋毓群越说越小声。
把自己都说不好意思了。
将林怀真放在房间里。
宋毓群关上门,又回到了自己房间,继续盯着大盘。
纳斯达克在另外半球,他最近熬夜熬的厉害。
但从今天来看,对方的目标似乎是香港交易所。
就华国当下的经济状况,对方积累的资金加上杠杆,吃下香港经济,看起来就跟吃下那个东南亚小国一样简单。
——
早上,林怀真醒的时候,发现她在卧室。
她开始反思,最近是不是有点懈怠,她也不像往日勤奋。
到现在肚子都开始饿了。
她盘腿在床上,五谷进肚,对她没好处,只会阻拦她成仙。
她看到中间宋毓群来了一次,见她正盘着腿,也没打扰她。
早饭之后。
宋毓群说:“我想去香港。”
“我陪你。”林怀真想着香港要是有大事儿发生,说不定她也能从中获利。
上一世,林怀真广交善缘,官员也好,富豪也好,许多人把自己当做林怀真的拥趸。
上一世的林怀真无忧无虑,在洞府住着,一心成仙,凡俗琐事,都由别人替她料理得一干二净,只有几名泰斗道长,会为了世上铲除邪祟请她出山。
“路途太远了。”宋毓群有点怕林怀真辛苦。
“那我们先回沙河镇,跟二叔二婶辞行。”林怀真说。
宋毓群呼出一口气,林怀真的话,无外乎替他考虑。
“好。”
说走就走,两人刚出门,就看见陆沐舟一个人,垂着头。
他看见林怀真和宋毓群过来,立刻站直身子。
像是被老师抽查作业的小学生。
“林姑娘,你要去哪儿?”陆沐舟问。
宋毓群率先开口:“先去商场买点东西,然后回一趟宋家楼。”
他也不是什么好心,主要是不想林怀真和陆沐舟说话。
陆沐舟说着,从自己衣兜里摸了摸,摸到车钥匙。
“林姑娘,他会开车吗?”陆沐舟问。
“他可以会,我也会。”林怀真说。
“来来回回的,路上不方便,就连回老家,也要在绕道去客车站,你们先开我的车。”
林怀真看了一眼宋毓群。
“好。”宋毓群觉得陆沐舟这句说得对。
大巴车坐着不舒服,来来回回的,又消耗精力。
林怀真见惯了宋毓群对陆沐舟剑拔弩张习惯了,第一次见宋毓群对陆沐舟附和,林怀真还觉得有点稀奇。
林怀真开这车,先去买了孩子喜欢的糖果点心,又给二叔二婶一人买了一套新衣服。
然后开车四个小时回去。
车子开进宋家楼的时候,林怀真感觉还好,只是宋毓群心疼极了。
问她肩膀酸不酸,要不要揉一揉。
乡下人爱凑热闹,务工的人外出回来,要发糖果点心给小孩子,见见村里的人,算是一种联络感情的方式。
宋毓群怕林怀真辛苦,直接把她送回家里。
他出门去发糖果。
林怀真带着林怀真出门时,村里人还跑去问宋二婶,说宋毓群是个傻子,林怀真要是心眼儿坏一点儿,说不能就要把宋毓群卖去黑煤窑厂,挖一辈子煤。
到时候可上哪儿去找宋毓群回来?
再者说了,林怀真有钱了,肯定心就野了,还愿意跟个傻子过日子?
宋二叔和二婶怎么就放林怀真,带着宋毓群出去,还能不能回来哦。
他们这种杞人忧天的说法,宋二叔和宋二婶解释了很多次。
可就算二叔二婶怎么解释,说宋毓群早就不傻了,是林怀真将他治好的。
但所有人都不信。
二叔二婶人性情温厚,也懒得跟别人争辩。
直到现在宋毓群带着糖果出来,一脸笑意地村里人发糖的时候。
村里的人都惊呆了。
“毓群啊,真的好了?”
“以前毓群就是村里最有出息的。”
“这个糖果啊,还是软的,嗯……毓群啊,奶奶的牙齿不好了,吃不了硬糖果,你这个,能不能多给我一个。”
一位奶奶说话的时候笑起来,露出她零星的牙齿来,她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一。
“奶奶,我多给你点儿。”宋毓群说着,就多掏了一大把。
“好孩子好孩子。”
林怀真出手一向大方,她去商场的时候,糖果买了很多。
宋毓群发糖果就发了半天才发完。
“毓群家里没有孩子,要是换个人家,还要给人家家里的孩子留一点。”
“毓群啊,什么时候添个大胖小子啊。” 拉赫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自从毓群娶了真真以后,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以前毓群家里,就是咱们沙河镇数一数二的好人家了,现在都搬到城里了,算是步步高升了吧。”
大家拿着宋毓群的糖果,说的当然都是好话。
但那些话宋毓群喜欢听。
等糖果儿发完,宋毓群把给二叔二婶留的点心糖果装在袋子里,把衣服一起拿过去,二叔二婶还不想要。
但林怀真和宋毓群出门这十几天,回到家里,还纤尘不染。
肯定是二婶,抽空过来打扫过,怕房子里长期不住人,多了蛇虫鼠蚁,弄坏了家具。
林怀真和宋毓群不是没良心的人,自然承情。
从二叔二婶家里回来。
在林怀真家门口围着说话的人还没散。
有人是为了看看林怀真家门口停着的小汽车,还有就有人为了多要几个糖果。
除非谁家有了婚丧嫁娶的大事儿,难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
地里的庄家也种上了,除草除虫的药也打上了,没有农忙,还在村里的人,多是闲庄稼汉。
聚在一起,说起闲话来就没长没短的。
宋毓群从二叔家回来的时候,就被村北头的一个婶子拉住。
那婶子悄咪咪地问:“毓群啊,真真跟一起回来的,怎么没见她出来忙活,是不是……”
“什么?”宋毓群不解。
那婶子伸出手,在自己腰腹前比了一个大肚子,有看见的人,哈哈哈笑出声来。
“没有,你们玩儿,我先进去了。”宋毓群说。
林怀真倒没觉得多累,只是宋毓群觉得,一路上都是林怀真开着车回来的,他在车上坐四个小时都不舒服了,林怀真又怎么会不累。
但林怀真跟他认知里的普通女孩还不一样。
如果都到这个境界了,还不是钢筋铁骨,那林怀真白白有这么身后的修为了。
宋毓群给她捏了捏肩膀。
“舒服点儿吗?”宋毓群问。
任何人被另一个人,这么尽心尽力的按摩肩膀,都很难会不舒服。
林怀真眯了眯眼睛,她点点头,便是自己很舒服。
“我跟二叔二婶说了,我们在家里住一天明天回省城,去办港澳通行证。”
“好。”林怀真淡淡瞟了他一眼,发现宋毓群的眼睛下面有着一片青黑色。
“要不然你先去休息吧。”林怀真眨眨眼。
第二天一早,林栓柱和杨槐花又找上门来。
两人正围着陆沐舟借给他们的车指指点点呢。
林怀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像是狗皮膏药的两个人。
林栓柱和杨槐花不是第一次来宋毓群家里找人了。
主要是上次他们听说林怀真从陆夫人手里挣了很多钱,够他们一家种几十年的庄稼。
他们来了一次两次,林怀真和宋毓群都不在家。
昨天晚上,林姣姣跑到他家里去,说是林怀真回来了。
开着小汽车,买的都是糖果都是进口软糖。
就连宋二叔和宋二婶都得了两套新衣服,宋二叔的外套是羊绒的,宋二婶的褂子是毛呢的。
说的就好像是林姣姣自己亲眼见了。
但林栓柱和杨槐花可没空深究,林姣姣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眼见了。
他们只知道,林怀真是个白眼狼。
出了一趟省城,有钱有东西了,胳膊肘也是往外拐。
根本不知道疼疼自己的亲爹娘。
“你们来干嘛了?来送还我那两万块钱彩礼?”林怀真冷冷地说。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是不是要跟你爸妈算这么清楚?”杨槐花最近的胆气壮了许多,她尖声尖气的样子,看上去跋扈不讲理。
看不出来,以前她唯唯诺诺的,整天挨林栓柱打的样子了。
林怀真差点没被她逗笑。
“你都那么有钱了,不知道孝敬父母?不知道要帮衬兄弟?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只白眼狼。”林栓柱竖起一根手指头,他刚指了林怀真两下,就被宋毓群捏住手指,往后一掰。
林栓柱嗷得一叫起来。
“松手!松手!”他疼的额头上冒冷汗,宋毓群再不松开他,他的手指倒要被掰折了。
“我不好的时候,要做活,要被你们卖掉换钱,我好的时候,怎么说?还要学佛祖割肉喂鹰?我可不是他们佛门的那一套,我没找你们报仇,是看在我这肉身的份上,但逼急了可就不一定了。”
“谁逼你了!我们是给你讲做人的道理!”林栓柱梗着脖子说。
林怀真笑出声儿来:“做人的道理?你四处打听打听,你做的什么人?胆小,猥琐,贪婪,急功好利,偏心眼儿,唯利是图……你做了一个这样的人,你还好意思来跟我讲做人的道理。”
宋毓群站在林怀真的身前,挡着林怀真的面前的污糟。
林栓柱被林怀真说的得一张脸涨的通红。
“林怀真!你是不是反了天了。”林栓柱骂道。
“天在头上好好的呢。”林怀真声音淡淡的,偏偏林栓柱就是听得惊心动魄。
他有点怕林怀真。
说起来他怕所有有钱有权的人。
来之前,他还想着,再怎么说,林怀真以前也就是是个任由他搓扁团圆,不敢反抗的小姑娘……
可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像是另一个人。
他忽然就怯懦退缩了。
接着闹的就是杨槐花了:“我不管,你是我生的,你就是要养我!你现在有钱,不给我就赖在这里了,你外面不是还有一辆小轿车吗?我可是听说,小轿车值不少钱呢!一点儿划痕,都的几千几百的。”
她说这话就是威胁了。
不给钱就不让林怀真过的安生似的。
“你的意思是要划那车?”宋毓群冷笑着问。
“我可没说。”杨槐花抱胸站着,似乎以为她的说法威胁到了林怀真,表情里还有几分得意。
“那车是省里高官家的,你大可以划一道儿试试,你画一道儿,要不然赔钱,要不然你就去蹲局子。”宋毓群跟林怀真相处的时间多了,就连说话的口吻,都有几分像林怀真了。
他轻飘飘的几句话,听的林栓柱和杨槐花心惊胆战。
他们不想进去蹲监狱。
但是钱权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份永远得不到的宝典,拿到手里,就能只手遮天。
想想上次有警察到林怀真家里来给她送锦旗。
林怀真在警局是有关系的……他们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为什么要来找林怀真的不痛快。
“你们还有事儿吗?”林怀真问道。
“你就是个白眼狼!不孝女!当初就不该生你,生你也不该把你养这么大!”他们喋喋不休的骂着,步子却是往外走的。
林栓柱走着走着,还摔了一跤,又急又气,但他嘴里骂着林怀真,林怀真充耳不闻。
“我去教他说话。”宋毓群听着很不开心。
林怀真拦下他。
“凡事都有因果,口出秽言,死后要下拔舌地狱的。”林怀真玩笑一般地说:“一次也讨不着好,却总能见缝插针的找上门来,毅力不俗啊。”
宋毓群叹了一口气:“可是他们说你我心疼。”
“那我给他们下个禁言咒。”林怀真说着,指尖掐着一道符咒,追着林栓柱和杨槐花而去。
那两人走在回林家村的路上,正互相埋怨。
你一句我一句,就差没骂起来,面红耳赤的两人,忽然一起住了声。
他们哑巴了。
两人齐齐说不出话,脸色吓的通红。
这下也不回家了,直接转头去了沙河镇医院,医院检查了,说没有病因。
饶是如此,医药费还是要付的。
两人不情不情愿的花了一笔钱,再次偷鸡不成蚀把米。
上次去林怀真哪里,赔了林怀真家的门锁钱,上上次去,赔了香和纸。
进了林怀真家里,准没好事儿。
两人丝毫没有悔过之心,甚至开始埋怨林怀真。
可再怎么埋怨,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怀真和宋毓群辞别了宋二叔宋二婶。
就准备回去了。
宋二婶非要把家里的土鸡蛋给林怀真带上,说城里卖的鸡蛋都是养殖场的鸡蛋,没有家里的土鸡蛋有营养。
宋二婶也不知道什么营养不营养的,就是听电视里,有农副产品的广告里,这么说了一句。
林怀真和宋毓群拗不过她,就把鸡蛋都装上带走了。
回到省城里,宋毓群刚把车停好。
宋毓群带着行李,林怀真抱着鸡蛋。
在小区里又碰上了史东强,史东强看着林怀真怀里的鸡蛋,眼睛都直了。
“林姑娘啊?你抱着着这是什么啊?”史东强问。
林怀真笑着说:“鸡蛋。”
史东强没道理没吃过鸡蛋,只是有一点,史东强心里几乎把林怀真神化了,林怀真抱着的鸡蛋,怎么会是普通的鸡蛋。
“你要吃吗?吃的话你拿。”林怀真获得道。
“谢谢林姑娘。”说着史东强拿了一个。
林怀真还觉得头这人真够奇怪的。
史东强摸着自己的鼻子:“林姑娘,我能再拿一个吗?我媳妇儿身体不太好,我想给她也拿一个。”
“一个鸡蛋哪儿够补身子的。”林怀真把鸡蛋放在地上,从宋毓群哪儿找出一个小口袋,给史东强分了一半儿。
“这可是我二婶自己家里养的鸡,下的蛋,土鸡蛋,营养价值比超市里卖的那种,养殖场里出来的要高。”
看着林怀真一本正经的复述着二婶儿说的话,宋毓群就觉的她又乖又可爱。
“谢谢林姑娘了。”史东强看着一兜子土鸡蛋,忽然觉得心里舒服又暖和。
林姑娘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就算了,偏偏她还平和,待人接物带着一种亲近。
史东强跟她相处的时候,从没觉得自己矮了,也没觉得林姑娘乖张孤僻。
就算是神仙下凡,也做不到林姑娘这样和蔼。
史东强看着这些鸡蛋,爱屋及乌的都更喜欢几分。
第二天,林怀真和宋毓群一起去办了通行证,买好了机票。
一路上,陆沐舟鬼鬼祟祟的。
他大概知道林怀真要做什么了,也办理了证件,买了同班次的机票。
等林怀真在飞机上“偶遇”他时候,他还跟林怀真装是巧合。
林怀真和宋毓群配合着他的演出。
“出门在外的,要不然我们就同路吧……互相还能有个照应。”陆沐舟提出的时候,还有些忐忑。
林怀真是怕他一个人,路上再出点意外。
宋毓群倒是没什么意见。
抵达香港的第一天,三人订好酒店,一起出门游玩儿。
本地文化受到东南亚的影响,林怀真随便逛了逛,就见到不少阴气森森的东西。
那些东西也有自己的生态,除非人为改变过,林怀真也不想自己干涉。
内地来这边旅游的人还不少,保不齐就碰见人上来介绍。
“你们几个仔儿,可以去那边的姑娘庙看看啊,求姻缘很准的。”
路过的阿婆热心的介绍道。
三人都不是来旅游的。
林怀真是来陪宋毓群的,宋毓群是来捡钱的。
只有陆沐舟傻乎乎的:“走啊走啊。”
“什么是姑娘庙啊,我听说过观音庙菩萨庙。”陆沐舟问东问西的。
“可能就是家祠。”林怀真上一世见过一些,潮汕那边多一些。
未婚嫁的女儿离世,按照习俗,是不能进入家里祖坟的。
但又舍不得孩子变成孤魂野鬼,在外面漂泊,就会在家里设置祠堂拜祭。
但许多时候,人死了就会被鬼差捉走,在地府里过的太穷了,就会托梦给家里人。
有些女孩是婚嫁前离世,家里把祠堂设成庙宇。
女孩没有后代子孙,给她续接香火,但庙宇是祭拜的场所,后人上香,就不怕死者在地下过的凄苦。
但地府那边办事儿效率还挺快的。
不是穷凶极恶的,要在十八层地狱里受伤几百年惩罚,能投胎的都早早送去投胎了。
也不用设个庙宇,几世代的供奉。
姑娘庙小小一间,外面挂着彩绸,左右两边还有侧殿,三清佛祖,一样不少的供奉着。
正殿里,设置着香案,香案后面是一块牌位,
常年烟熏火燎,依稀能看清楚上面写着赵姑娘之灵位。
林怀真上去一把捂住了宋毓群的眼睛。
“别看那东西。”林怀真说。
陆沐舟被林怀真的说法,弄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林姑娘,别看什么?什么东西?”他一边害怕发抖,但出于本能的好奇,眼睛不受控制的盯着那块儿牌位看了一眼。
宋毓群已经从善如流的背过身去。
陆沐舟瘪着嘴,“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不少本地的游客过来上香,打断了陆沐舟:“不要在赵姑娘这里这种话,赵姑娘保佑姻缘很灵验的。”
那人说了这些还不尽兴:“别的庙里供奉佛祖菩萨,天下公分那些庙宇没呀十万,也有八万,谁知道他们在哪个庙里,我们求的东西听不听得见,我们赵姑娘不一样,她就这里一座庙,你说什么她都听着的。”
“她听着呢?”陆沐舟不相信路人的胡言乱语,他用求知的眼神看向林怀真。
林怀真拉着两个大男人往外走。
“那个什么赵姑娘真在?”陆沐舟的脸都吓裂开了,他都管不住自己的神情了。
林怀真点点头,又摇摇头。
三人站在庙外。
宋毓群说:“那上面写着那个赵姑娘的生猝年,1956-1970,那她离世的时候,不过是十五六岁,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哪里有闲心一直坐在庙里,给人排忧解难?”
陆沐舟的鸡皮疙瘩又开始一颗一颗的往外冒。
“那他们说的那个姑娘庙灵验,肯定就是巧合了吧。”陆沐舟拍着自己的胸脯。
林怀真见他面露菜色:“你们去吃好吃的吧。”
林怀真也不跟他深聊,还善解人意的缓解着气氛。
说着去吃饭,林怀真又没动筷子。
陆沐舟已经不是和林怀真第一次一起吃饭了。
从登机开始,林怀真就滴水未进。
陆沐舟肚子里压着一肚子话,又不好意思往前去。
三人分别去了三间房。
宋毓群打算明天是港交所开户,今天就只能早点休息了。
林怀真倒还好,宋毓群不跟她住一间房也习惯了。
倒是陆沐舟见两人不住一起了,又开始得意。
但他没得意太久。
今天晚饭时,陆沐舟也没喝太多水,只是莫名多了一股尿意。
空调开着,空气有点干,他喉咙里很不舒服,但胳膊却透着一股凉意。
实在憋不住了。
陆沐舟想了想,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去放水了。
他摸着灯的开关。
灯开了,他明明记得宾馆房间里是白炽灯来的,发出的光却是暗红色。
陆沐舟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但今天自从出了姑娘庙,他就感觉不太舒服。
眼前的红光,他也没太留意。
可能是酒店灯光设置,现在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抬头,看见空调的度数,是他平时喜欢的二十六度,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
可是胳膊上凉飕飕的感觉不作假。
进了厕所,他放完水,穿上裤子,舒舒服服的出来,摸到空调的遥控器,一鼓作气的调到三十度,那是那台空调能调出的最高温度。
房间里还是一片红光。
陆沐舟看着自己的床上。
他盖着的被子有一侧是鼓起来的,鼓起的那一边,下面像是盖着一个黑洞洞的东西。
房间里的光是红色的,暗处的东西根本看不清。
陆沐舟想着,可能就是一团被子留下的影子。
他迷迷糊糊的钻进被子里。
可刚躺下,他的胳膊忽然发凉。
像是贴在了冰块上面。
那种触感还不是冰块……冰块是硬邦邦的,而陆沐舟碰到的东西冰凉,但是柔软。
陆沐舟木然想起那块儿阴气森然的牌位。
他根本不敢偏头去看。
但他不看,不代表那个东西会继续陪着他相安无事。
一串带着羞涩,如同银铃一般短促清脆的笑声传进他的耳朵里。
陆沐舟另外半边没碰到那东西的身体,也开始发凉。
“救命啊!救命啊!”陆沐舟大喊着。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掉下去,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短裤了,可脸哪儿有命重要。
他从自己的房间里出去。
“陆郎,你去哪儿?”身后那个声音带着埋怨。
“陆郎你要弃我而去吗?”
陆沐舟看到走廊里,正常的白色灯光,心里有了一点底气,自顾自地说:“老子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林姑娘救命啊!”陆沐舟大喊着就开始拍门。
但他拍开的是宋毓群的房门。
他一脸张皇,衣冠不整的出现在宋毓群的面前。
要不是总觉得背后有东西追着他,他能当场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他陆少爷,从没这么丢人过。
“林姑娘住旁边那一间,我敲错了。”陆沐舟说着就要去敲林怀真的门。
宋毓群拦住他。
“你干嘛?”陆沐舟问。
“你才是,你深更半夜打算当着我的面儿,敲我妻子的门,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
“我!我交代什么!”陆沐舟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冗长的酒店过道里静悄悄的。
“我房间里有……有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宋毓群走过去,陆沐舟住的那间房门打开,一眼望进去,一览无余,
里面白炽灯开的敞亮。
空调开到最高功率,呼呼吐着热气。
“真的!”陆沐舟强调一遍。
那个东西没有追出来,陆沐舟一时间也恍惚了,是他睡得迷糊了,做梦了?
宋毓群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陆沐舟。
陆沐舟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真的,刚才有个女鬼纠缠我来着。”
“就像你纠缠我家真真。”
宋毓群说。
陆沐舟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他被女鬼缠上的时候,恨不能避之如蛇蝎,说起来他现在胳膊腿儿健全。
那林怀真被他缠上的时候呢……林怀真是不是也是心里不高兴,但只是碍于她涵养好,才没开口。
他追着林怀真,已经追到香港来了。
说起来来香港也是他自己非要跟着来的。
碰见什么东西,也是他活该,他怎么好意思半夜麻烦林怀真的……
.【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