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积蓄,就这么一夜打了水漂。◎
钱警官将三个锦旗都打开。
第一个上写的:无私奉献。
第二个上写的:大公无私。
第三个上写的:利国利民。
林怀真接过锦旗, 就感觉身上的功德又多了几分。
“你家门锁坏了,你可得注意下。”钱警官指着那坏掉的门锁问:“这不像是自然朽坏的,倒像是暴力弄坏的。”
钱警官通过他的经验判断。
可不就是刚才林栓柱、杨槐花进来的时候, 直接把门锁弄坏的吗?
警察审视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都吓坏了。
“你们俩怎么回事儿?”钱警官问道, 通常只有做贼心虚的人, 才会有他们那种表情。
“我们俩都是好人啊!”林栓柱紧忙替自己解释。
这是在林怀真家院子里的事儿,钱警官还是想先听林怀真的意思。
林怀真是个不吃亏的性格:“门锁昨天还好好的, 既然是你们弄坏的, 就赔钱吧。”
林栓柱和杨槐花当然不愿意, 他们是来拿东西的,没道理中间还倒贴钱……
“好啊林怀真,你这个白眼狼!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亲爹娘!”
钱警官一愣, 他也没料到, 这两人是林怀真的亲人, 都说一根儿瓜藤长不出两样瓜……
但林怀真和他们真不像一个坏境生活过的。
“你们觉得我应该怎么对你们?”林怀真皮笑肉不笑地反问。
钱翠兰听说村里又来警察了,她放下手中的活计, 就来看热闹。
宋有才被截肢以后, 脾气涨了, 威严却大不如从前, 以前宋有才能上蹿下跳, 抡起棍棒就能打她,现在连追她都追不上。
钱翠兰不想对着宋有才的脸, 最近没事儿就扎堆儿, 跟几个婶子一起传闲话。
宋毓群在县医院揍了董大利, 董大利小流氓头目, 一定不会放过林怀真, 接着警察就到了林怀真家里。
肯定是警察流氓勾结,要整治林怀真。
钱翠兰说的言之凿凿,闲话都传到林家村,就变成了林怀真被警察带走了。
林栓柱和杨槐花,马不停蹄的过来,能捞一点是一点。
钱翠兰跟几个中年妇女堵在门口,往里面张望。
钱翠兰跟钱警官是同村的,就不是那么怕钱警官。
“钱警官啊,我跟你讲,那个林怀真,她嫁过来第一天,她婆婆就死了,蹊跷得很,她哦,平时又懒又馋的,也不孝敬父母,就没见过她跟她爸妈好声好气说过话。”
钱警官盯着钱翠兰,盯得钱翠兰心里发毛。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钱翠兰支支吾吾地说:“照我说,她婆婆的死,就不对劲儿,别是她贪图宋家的钱,下……下了毒手。”
“你不知道,毓群家可是我们村的首富,万元户来着。”
钱翠兰眼神眺着,发现钱警官神色不变,也不像是怀疑林怀真的样子。
钱警官冷声冷气地质问:“你说这话,你能负责吗?”
钱翠兰又没亲眼看见,她哪儿能负责?
钱警官威严不减:“这话要是传出去了,说的人多了,你是源头,到时候,可就是造谣诽谤的罪了。”
“什么造谣诽谤……”钱翠兰从没想过村头传闲话,还能犯罪的,“我也是听人家说的?”
林怀真才嫁过来几天,她能跟谁有仇,林怀真说:“你听谁说的,我也想知道知道。”
钱翠兰当然说不出来,“就村头,好些人都说呢。”
“有才媳妇儿,你可别带上我们,我就是听你说的,明明就是你起的头。”
“就是就是,你可别瞎说。”
“我早就说了,她是个长舌妇,你们还非得跟她来往。”
门口等着看热闹的几个人纷纷说道。
那个什么……造谣诽谤,可是犯罪啊,她们才不愿意给钱翠兰背锅。
不等钱翠兰给自己辩解,大门外,又停了一辆轿车。
也真是稀了奇了,平时宋家楼里里外外的,哪里见过小轿车。
今天先是来了一辆警车,又来了一辆很少见的吉普。
“请问,这里是林怀真,林小姐的家吗?”
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钱警官一眼就认出男人是省军区的区长。
还真是有意思,钱警官想起来,昨天他才跟林怀真提起这家人。
“这位就是林小姐吧。”陆夫人款步走进来。
林怀真在人堆儿里,一点也不难认出,她一身清丽脱俗的气质,抬眼之间,有一种以万物为刍狗的清冷。
“我是。”林怀真说。
陆夫人带着翡翠的耳环,珍珠的项链,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大衣,看上去很有气质。
她说话温温柔柔的,但看得出,是个大人物,更别提她身后,威风凛凛的陆先生。
堵着路的人,不由得给她让开一条路。
“是宋一星宋道长介绍我来的,想麻烦林小姐一件事儿。”陆夫人眼中含泪。
昨天,她昏迷半个月的儿子忽然醒过来,说了一句他是离魂儿,就又昏倒了。
眼看着儿子躺在床上,只能靠营养针活命,还一天天的消瘦下去,作为母亲的陆夫人,心疼的像是有人那刀扎她,现在她不放过一条能救儿子的路。
经过熟人介绍,有人给她推荐宋一星对的师叔,可宋一星的师叔去清河县了。
她就一点也不耽搁,半夜司机在高速上开了四个小时,终于到了清河县。
那位道长来清河县有着重担——帮助他的师侄超度清凉山上的一百多只厉鬼。
这为道长没空,陆夫人也不敢胡乱的找人。
一个是要相熟,不会在外面乱说话。一个是真有本事,那孩子的魂魄流落在外,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正当陆夫人心如刀割,左右为难的时候,宋一星给她介绍了林怀真。
还一顿夸奖。
那些溢美之词,昨天在夜巴黎,给钱警官推荐林怀真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一次了,现在可就张嘴就来了。
陆夫人当即被他说动,现在的情况,无论如何,也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虽说清河县到宋家楼,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
可一路上,陆夫人心急如焚。
看人林怀真的第一眼,她直觉的年轻,太年轻了。
第二眼,心里就莫名平静下来了。
陆夫人常年念佛,家里供着佛龛,见了林怀真第一眼,就觉得灵台清净,就像是念了十多遍的般若心经。
“林小姐。”陆夫人忍不住和林怀真亲近,她走到林怀真的身边,仔细端详面前的女孩。
精致像是陶瓷一样,沉静的像是无风的湖面,饶是陆夫人身边都是名流千金,也不得不承认,林怀真的好看,是往人心尖尖上戳的那种好看,
叫人看一眼,就心颤一年。
陆夫人觉得跟这样天仙似的女孩谈钱,太俗气,可看看这院子,只觉得俗气,但是实惠。
“只要林姑娘肯答应,酬金肯定让您放心。”
林怀真一眼就看穿这两人的来意。
这两人,在书里,也是反派,陆先生林姣姣刻板的公公,陆夫人是林姣姣恶毒的婆婆。
“我答应。”林怀真有没毛病,不会跟钱过不去。
本来她见那位陆沐舟与林姣姣,正打得火热,她立刻没了管的兴致。
但现在是陆夫人送钱上门,林怀真答应了宋毓群,说要养他,还在宋毓群是个傻子的时候,把他家的古董冥器都捐了。
总不能带着宋毓群去喝西北风。
“我先事先说明,叫魂十万块,不还价,护身符三万,能保证您儿子的魂儿不会再被勾走。”
“勾走……”陆夫人可是没见识的傻子,被人勾走,说明是有人有意为之,那做这件事的人是谁?
“果然找对人了!”陆先生暗自说了一句。
他们还没有将来意说明,林怀真就已经知晓全部。
这不是未卜先知吗?
再者说林怀真的收费,人命关天,她敢张嘴要价,就足以说明,她有底气,有把握。
“好。”陆先生眼睛都没眨一下,当即同意。
院子外面那些堵着看热闹的人,下巴没吓掉。
他们是来看林怀真被抓的。
先是看了一出警察给林怀真送锦旗,那得是做了什么好事?
这还不算,紧接着又有人了的找她。
还是开着吉普车来的。
陆先生和陆夫人,一下车就把村里人都震着了。
陆夫人的打扮,一看就是豪门阔太,这两位显然也不认识林怀真,是第一次见面。
但是林怀真一张嘴,就问人家要了十三万。
所有人都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林怀真哪儿来的熊心豹子胆啊?十三万?种一百年的庄稼,也挣不来。
可那位先生,直接答应了。
有钱人手里的钱,都出纸?
但没亲眼看见那钱进林怀真的手里,总觉得是林怀真吹牛,陆先生跟着林怀真一起吹。
“还十三万?林怀真能帮什么忙啊?”
“我看她连挣十三块的本事也没有。”
“谁说不是呢。”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断。
林怀真说:“爽快,钱警官,今天就不招待了,劳烦你帮我关上门。”
钱警官点点头,“好,你先忙。”
“几位,请出去吧。”林怀真的眼神轻轻扫过林栓柱,杨槐花,钱翠兰,被钱警官带出门,丝毫不敢反抗。
大门紧闭。
陆先生和陆夫人,放下心,本来宋家楼就闭塞,没人能认出他们,现在林怀真关上门,更多了一层隐私。
林怀真这么年轻,就不爱在人前出风头,陆先生就更喜欢她了。
林怀真要了陆沐舟的生辰八字。
“一会儿我来念咒,两人就叫他的名字,让他回家,这样至少能保证三天之内,他的魂儿不会掉,然后我会给两位拿上一张护身符。”
“好,都听林小姐的。”
陆先生的警卫员带着一个箱子进了。
那是一箱钱,也是陆先生的诚意。
陆沐舟这会儿,正一个人在路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离开林姣姣身边十公里,就会被一股力量拽着回到林娇娇的面前的。
林姣姣还会笑嘻嘻地说:“这是因为你和我今生有缘,注定不会分开,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啊。”
林姣姣不知道,陆沐舟听她说这话的时候,那心情就像是聊斋故事里,路过兰若寺的书生,被鬼吃之前一样绝望,他面前的林姣姣是聂小倩。
可聂小倩也是鬼。
林怀真说了,林姣姣是有古怪的。
强制把一个人绑在她身边,这种手段,让陆沐舟心惊肉跳。
他离魂到清河县,遇见林姣姣,到底是偶然,还是林姣姣的早有预谋?
如果这一切,本来就是林姣姣设计的,甚至就是林姣姣在操控他离魂,操控他两人的相遇呢……
陆沐舟不寒而栗,从灵魂深处生起是种毛骨悚然。
他试了一夜,都不能回家。
早上时,他都已经放弃了。
却忽然想起来,林怀真是林姣姣的堂妹,林怀真嫁到了宋家楼,林姣姣就今天一天都会在家。
宋家楼与林家村的距离,不超过十里地。
陆沐舟就往宋家楼这边来了。
但宋家楼附近,连一个能问路的孤魂野鬼都没有。
早上林怀真的道场打醮法事,把宋家楼附近的鬼全都超度了。
陆沐舟就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一家家的去看。
那些关着门,门上贴着门画的人家,他进不去,只能再墙根外听。
但他游荡着游荡着,就看见了他家的车。
他擦了擦眼睛,发现车牌号码也是他家的,车上司机也是他家的。
“怎么会?”
刚巧,林怀真家前不久结婚,为了贴喜字,把门画撕了。
陆沐舟进门,就看见了他的父母,正在跟林怀真交代他的生辰八字。
林怀真的眼神望着门边。
警卫员手里提着箱子。
“那些是给林小姐的酬金,林小姐可以直接点点。”
“我不是看那个,说曹操曹操到。”
“曹操?”陆夫人不解。
林怀真倒了一杯清水,用手指沾了一点,“闭眼。”
陆夫人依言闭眼。
林怀真把水点在她的眼皮上。
陆夫人刚睁开眼,就惊呼一声。
警卫员的身边,赫然是陆沐舟的魂魄。
“妈!”陆沐舟尝试逃跑,尝试了一天一夜。
早就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了。
此刻他蓦然见到自己的亲人,突然觉得很委屈。
以前在家,他是一家上下的宝贝,做什么都不用看别人脸色。
“你看见什么了?”陆先生急忙问。
他不是不担儿子的。
“我们儿子……我们儿子就在这儿。”
“真的,平平安安的就好。”陆先生说。
这里有林怀真,还有他的母亲,陆沐舟就是再委屈,也不能哭出来。
他抿着唇,把自己的眼泪忍回去。
“妈,你怎么在这儿?”陆沐舟问。
“我来请林小姐帮你喊魂儿,你呢?”陆夫人说着,她走过去,却碰不到儿子。
“妈,昨天就是林小姐把我送回去的,然后我就掉魂儿了,有个女孩儿,她叫林姣姣,我怀疑我掉魂儿就是她动的手脚。”
陆夫人念叨着那个名字:“林姣姣?”
陆先生掷地有声地对警卫员说:“你把箱子留下,再去拿五万块,给林小姐凑着十八万的吉利数,跑步走。”
警卫员严格执行命令,立刻跑步,去车有拿了一摞钱下去。
还有些看热闹的,远远看着。
刚才就有人猜箱子里装的是钱,怎么现在又加了一摞?
厚厚一沓,得有几万块吧。
林怀真到底是做什么,怎么那么挣钱?
半晌之后。
陆先生和陆夫人一起出门。
“林小姐以后去省城做客,一定要去家。”陆夫人热络的邀请。
要是省城的千金名流们听了这句话,骨头都能气酸。
谁不知道陆夫人家里书香门第,嫁的又好,她家的门人人都想登,却人人都登不上。
“一定。”林怀真不卑不亢。
如果林怀真直接送陆沐舟还魂,回家看见陆沐舟活蹦乱跳,对陆夫人而言是一种感受。
被林怀真开了阴阳眼,亲眼看见儿子的魂体,又是一种感受。
陆夫人满心欢喜,她身边的陆先生说:“没见你对哪家的小姑娘那么殷勤过,你的小性子一套套的,也没见你跟谁说过客套话啊?”
“不是客套话,我恨不得林小姐现在就是咱们家人。”
“你胡说什么?林小姐已经结婚了。”
陆夫人一惊。是啊,来的时候,宋一星是提起过的。
但瞧着林怀真模样,并不像寻常的少妇。
半路上,陆先生推了推陆夫人的肩膀:“你真的看见了。”
“嗯。”
“你不知道,沐舟的眼神,像是黏在林小姐身上一样。”陆夫人有些忧心。
“那也不行,等他好了,我一定打他一顿让他改了。”
夫妻二人,兴冲冲花了四个小时开车赶回家里。
陆沐舟正在床上喝白粥。
那是林怀真可以嘱咐的,说陆沐舟丢魂儿的时间太长了,肠胃里没有五谷,给他喝白粥,吃肉也炖的烂烂的,方便消化。
陆夫人这边早早就安排家里给他炖上粥和他最喜欢的排骨。
“醒了就好,阿弥陀佛,林小姐还安排了,说用红叶水给你洗澡,你等着,妈这就去给你安排。”陆夫人说。
陆沐舟眼里,他的母亲永远娴静温柔,这还是第一次这样,有点风风火火。
“我一醒来就洗了,我姐帮我安排的。”
陆夫人很少这样不住声的赞美一个人:“林小姐那人真不错,就连肠胃这样的小事儿,都安排到了。”
……
林怀真在家里,晒着太阳数着钱,宋毓群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就跟着高兴。
有人从门缝里往里面看了一眼,林怀真手里的红嘟嘟一沓儿!
林怀真哪儿来的好本事!
林怀真数着钱,哼着歌儿。
宋毓群是个很有计划性的人,才一个上午,他就已经把他不擅长的科目过了一遍。
脑子很灵光,做题的时候,只写思路,而且胸有成竹。
林怀真不干涉他,宋毓群却时不时抬头去看林怀真。
没过多久,林怀真被他看的毛毛的。
“你干嘛?”林怀真疑惑。
对她而言,看不透的东西才有意思,而宋毓群,是少有的,能勾起她好奇的东西。
“没……没什么。”宋毓群不敢提起。
他跟林怀真没有拜堂,没有结婚证。
两人的夫妻关系,像是过家家,甚至林怀真是被强迫驾到他家的。
如果林怀真提出离开呢?
“对了,这时候房子便宜,我去省城买一套吧。”林怀真攥着钱说,
宋毓群当下就慌张了,他没敢表现出来:“你要走吗?”
“你不是要考大学吗?有心仪的学校没?就买在你学校附近,怎么样。”林怀真还没说完,宋毓群就喜笑颜开了。
他从来不知道他是个这么好哄的人。
“你喜欢哪儿,你就买在哪儿。”宋毓群正说着。
宋二叔和宋二婶过来敲门。
宋毓群去开门,就见两人忧心忡忡地看过来。
院子里,林怀真正无遮无拦,大刺刺的数着钱,门外都是乡里乡亲,门外就是大路,万一被人看见了,可怎么是好!
林怀真手边一箱子里,可有一箱子的钱。
“真真啊,快把钱都收起来,我让你二叔,带几个信得过的人,跟你一起去存起来。”宋二婶劝说道。
宋二叔也不支持:“你这样拿着钱,要是有人存了坏心!晚上来你们家,来偷来抢的,你双拳难敌四手啊。”
宋毓群说:“明天就花了,今天不存了。”
“花了?这么一大笔钱?你们要怎么花?”
宋毓群解释道:“真真说想在省城买一套房子。”
他不能没皮没脸的叫林怀真媳妇儿,但叫真真,也觉得舌尖都是甜的。
想到这里,还是有些妒忌傻的时候的自己。
宋二叔往门外看了看。
还是有不少堵着看热闹的,也不知道在门外,看不看得见里院子里,林怀真数钱的样子。
宋二叔压着嗓子说:“真真啊,二叔二婶把你和毓群当自己的孩子看,二叔多说一句,你不要不高兴。”
林怀真道:“二叔你说。”
“做人要积德行善,那些坑蒙拐骗的事儿,咱可不能干啊。”宋二叔说。
林怀真点点头。
宋二叔以为林怀真没听懂,又接着说:“今天来的那两位,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你跟他们做生意了?还是干什么了?要不然他们怎么会给你这么多钱?”
“我帮他们解决的一点小麻烦。”林怀真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一米米的手势,以佐证真的是小麻烦。
林怀真说的真诚,但宋二叔和宋二婶想不通:“那这些钱也太多了?你们俩还小,毓群是愚了点,要是有什么困难,二叔肯定帮到底,不要为了钱,瞒着我们做不好的事儿啊!”
林怀真说:“您说的对,钱都是正途来的,您放心好了。”
“是啊,二叔,真真心里有谱子,她做的都是好事儿,钱警官今天还给她送锦旗来了呢。”宋毓群笑着说。
宋二叔和宋二婶一愣。
早上二婶来串门的时候,也没见到宋毓群,今天见了也没什么异样,忽然听见宋毓群这样有条理,清晰的说话,他们两个齐刷刷漏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二婶捂着嘴:“毓群啊,你……”
“我好了,真真把我治好的,她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做事情也有章法,所以二叔二婶,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
宋二婶还是怀疑自己言情看到的,她按着宋毓群的胳膊,左看右看。
“真的好了,真的好了。”宋二婶差点没哭出来:“是真真治好的?”
宋毓群刚傻的时候,宋二叔带着宋毓群跑了三四个医院,检查化验,都没听到一点好结果。
“真真治好的。”二叔二婶,像是观察宝贝一样,来来回回,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看着宋毓群。
在院子里的小桌子上,还放着宋毓群写的数学卷子。
一张卷子已经全部答完。
宋二叔宋二婶不知道宋毓群写的对不对。
但是那些对他们而言,几乎是天书一样的题目,都有着宋毓群笔锋凌厉的回答。
“是真真把你治好的?”宋二婶想不通,她疑惑的看向林怀真,漂亮灵动,跟个玉做的人一样,怎么也看不,她是个会治病的。
“你们跟二叔二婶保证,不能做哪些违法乱纪的事儿。”宋二叔说。
“我保证。”林怀真说。
看着宋毓群满心满眼都是林怀真的样子,只要林怀真开口,宋毓群什么都能干,小夫妻就该这样,一条心,一起过日子。
“挺好的挺好的!”
以前他们总说,宋毓群要是没傻,将来一定有出息。
宋毓群恢复后,第一件事儿,也是买卷子,做卷子。
读大学,在外面社会立足,后半生能自给自足,他们这些长辈也放心。
“真真能有这个本事,是好事,但这钱你们还是要藏好!财不露白。”二叔警醒到。
林怀真把箱子合上。
一块金疙瘩,三岁小孩拿着,人人都敢抢。
但要是手里端着机关枪的,他递出来,一般人都不敢接。
虽然说了这笔钱明天就要花掉吗,可夜场梦多,二叔还是不放心,晚上带着被子枕头,住到宋毓群家西屋里。
宋二叔紧张的前半夜都没敢合眼。
眼看着已经三更天。
窗台外面是清亮的月光,很安静。
隔壁房间的宋二叔也撑不住,眼皮打架后,就睡死了。
突然多出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林怀真的耳朵里,格外清晰。
林怀真睁开眼睛:“五鬼搬运术,就这点道行,也敢来我这里偷东西?”
五只老鼠一般,小小的鬼,正一起合力抬林怀真装钱的箱子。
“怎么了?”宋毓群看不见那些阴物,但能看见,没人碰的箱子,自己动了。
那五只小东西,都是细胳膊细腿儿的,动作粗笨。
小鬼儿们似乎也注意到林怀真的目光,
夜半三更,一般人都睡着的。
“这们身上的晦气,跟林姣姣玉佩上的一样啊,巧了,驭鬼的术法我也会,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她偷我,那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了。”
……
林姣姣做梦,梦见了林怀真早上起来,发现家里的财物被搬空了。
她拿到林怀真家的钱,就放进床头的箱子里,神不知鬼不觉。
加上她卖衣服攒下的继续,足足有二十万,这可是一笔巨款。
而林怀真,一无所有,却还要养宋毓群那个傻子。
梦里的林怀真白天耕地种田,晚上做细碎的手工活儿,日日操劳,过的苦不堪言。
林姣姣早上是笑醒的。
可她一睁眼,桌上没有五只小鬼儿搬回来的钱,那些鬼也没了踪迹,她还发现她床头的箱子,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她心有所感,立刻打开箱子查看,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林怀真!是林怀真做的!”
“说不定陆沐舟不知所踪,也是林怀真在背地里做了什么手脚!”
想到这里,林姣姣一阵胆寒,她没证据,去找林怀真要回这笔钱,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掰开嘴,往里面塞黄连,吐不出来,只能咬着牙往里咽。
她的积蓄,就这么一夜打了水漂。
梦里林怀真的境遇,应验在了她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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